林哥儿有些累了,他抓住谢娴儿的裙子撒娇道,“娘亲,林哥儿要抱抱。”
绿枝赶紧过来抱他,林哥儿拍开她的手说,“不要你,要娘亲。”
谢娴儿低身抱起林哥儿笑道,“好,娘亲抱。”
真哥儿有些吃味了,拉住她的裙子道,“娘亲,真哥儿也要抱抱。娘亲是真哥儿的真娘亲,真哥儿才是娘亲的真儿子。”一着急,说话不太利索的真哥儿说这种绕口令一样的话也说得极顺溜。
“林哥儿也是娘亲的真儿子,林哥儿也是娘亲的真儿子。”林哥儿搂着谢娴儿的脖子说道。小机灵听出了真哥儿的弦外之音,他的眼里溢出了泪水,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谢娴儿蹲下身,对真哥低声说,“看,弟弟都难过得哭了。”
真哥儿看林哥儿哭了,就有些后悔,大方地说道,“好吧,哥哥不跟你争了。”又对谢娴儿说,“真哥儿是个好哥哥,回去要吃凉凉的洋蕃茄。”
谢娴儿笑道,“好,你们一家一个。”看太极急得大叫,又道,“都有份。”
林哥儿才破涕为笑,糯糯地说道,“还要加糖,加了糖的茄茄才更好吃。”说完,还抱着谢娴儿的脸吧嗒地亲了一下。
那个不远处穿着蓝色短襟的人抽了抽嘴角,这软糯欢快的话语是从他儿子嘴里说出来的吗?而且,叫那丫头娘亲叫得那样顺口,竟然还亲了她!
一群人越过这两人说说笑笑走远了。看到他们走出了小树林,另一个穿黑衣短襟的人才低声说,“大爷,小的刚刚偷偷看了小少爷一眼,比在府里时胖多了。”
朱得宜深深叹了口气,自己家的孩子,在自己家里活得战战兢兢,最终还是被算计了进去。却在别人家里活得快活自在,还长胖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今天皇后带着在京的三品以上命妇去了西山报国寺上香,京城里皇宫里都忙得人仰马翻,从皇宫大门到报国寺的一路上都戒了严。朱得宜想着,这两天几那些人都忙着太后和皇后那边的事宜,顾不上自己,这才甩掉跟踪的人来了这里。
平时也有办法甩掉那些人,但他来这里却不敢犯险,怕有万一。大隐隐于市,那个人做梦都不会想到,百密一疏,显哥儿被人掉了包活了下来,还生活在他“出了事“的玉岭山的山脚。
看到显哥儿如此快乐,朱得宜心情也好了起来。那就先让他在这里生活吧,自己可以在这段时间把一些事情安排安排,再收罗一些证据。
父王不是觉得那个女人无辜吗?等把能找到的证据都找到的时候,即使不能把那个女人彻底打跨,至少得给父王埋下怀疑的种子,把她最得力的爪牙拔掉。让那个女人这几年再不敢轻易动手,保证显哥儿能够平安长大,自己也能…
想想真是愧对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不让爹爹过多操心。可他却一时疏忽,差点失去了这个儿子,真是枉为人父。再想想他的父王,似乎更适合那个称号。
这时,一个身着灰布短襟的汉子快步走了来,附在朱得宜耳边说了些什么。
朱得宜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一个妇人,不拈针,不拿线,竟是要开铁作坊?
圆空大师说她有“与众不同的本事”,那就视目以待吧。不自觉地,他的嘴角往上翘了翘。
而谢娴儿一众人出了小树林,马忠却对她低声道,“以后二奶奶和少爷们出门要小心些,刚才那两个人不是一般的农人,那个黑衣人的武功应该十分厉害。”
谢娴儿听了吓一跳,赶紧拉着两个孩子回了马车,好几天都不敢再带孩子出来散步。
六月二十八日是太后的寿辰,京城里热闹非凡,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官员们都放了假,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命妇们都进宫给太后娘娘送贺礼磕头吃寿宴,还看了大戏。晚上,焰火整整放了一个时辰,把京城的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看完焰火,官员和命妇们才陆续出宫。太夫人等人走出宫门的时候,马国公和二老爷已经等在外面了。
一直没歇息好的太夫人有些累,脸色苍白。马公爷忙上前担心地问道,“娘没事吧?”
太夫人摆了摆手,“无事。”在大夫人和二夫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回了马府,马公爷和二老爷又扶着太夫人直接去了福庆院。
坐上榻,太夫人喝了几口茶后说道,“太后也是老糊涂了,说得好听,重孙子死了她难过,没心情祝寿。可今儿看着,她倒是红光满面,一点难过之情都没有。”L

第70章 亲事
马公爷道,“天家的亲情本来就淡漠,太后的孙子重孙子又众多,没了个不受宠的重孙子倒是见不到什么。不过,顺王爷倒是极难过,人瘦了,脸色灰败。虽然在敬献给太后‘幽潭之光’时,也勉强说了几句应景的话,但情绪着实不高。”
太夫人冷哼道,“顺王爷在赚取钱财上极精明,对自家后院的事,倒是糊涂得紧,由着那个人折腾。颜色好又咋了?祸害!所以说,娶妻当娶贤。当初你们两个年岁小的时候,也想着那些妖妖娆娆的小娘子,娘就是按自己的意给你们找了。怎么样?还是老娘选得对吧。”
兄弟俩的老脸一红,二老爷忙道,“儿子都胡子一大把了,看娘说的什么呀。”
马公爷又说,“这阵子,又有几户人家来透话,想跟咱们结亲,儿子找的还是四郎不宜早婚的借口。论理,四郎的年纪早就该订亲了,可当初圣上却下对儿子说了那样的话,咱们也就一直不敢给他订。不知圣上何意,说了那话后却又没了下文,总这么拖着四郎,也不是回事呀。”
太夫人叹道,“不这样拖着,咱家还有别的法子吗?只要圣上别把他的七公主或是顺王府的二丫头塞过来祸害咱们家,不管谁,咱都认。若是一定要塞这两个中的一个,我也豁出去了,让你父亲到宫里卖傻去。”又说,“准备准备,明儿一早我就回玉溪庄去,我不放心你爹。”
“那就让王氏或者大郎媳妇去您跟前敬孝。”马公爷说。
二老爷说,“大嫂要主持府里的中馈,还是让刘氏或是三郎媳妇去吧。”
太夫人摆了摆手说。“一个都不要去,让她们在府里照顾你们和孙子。我们那里有二郎媳妇,她一切都打理得很好,那是个好孩子。”
第二天太夫人却病了,浑身无力,还有些低热。太医来诊了脉,说是忧思和操劳所致。这两天许多侯门公府里的老太太都得了这个毛病。先是孙子或重孙子去了战场。接着是去祈福和祝寿,又天气炎热,所以这些享惯了福的老封君们就受不了了。都不是什么大病。吃几付药,再歇歇就没事了。所以,太夫人就在马府又歇了半个月。
这些天里,府里的女人们卯足了劲在太夫人面前敬孝挣表现。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煮好了补药补汤送去福庆院,其中也包括谭锦慧。
因为。老和尚那句“孝可感动天”的话已经被马公爷和二老爷带回了马府,而且谢娴儿顿顿洗手做羹汤的孝心也被当成了典范时常被大家长拿出来表扬一番。
今天谭锦慧煲的是一小砂罐十全大补汤,她亲手舀出一盅汤捧到太夫人的榻前,王嬷嬷接过。喂太夫人喝。
大夫人在一旁笑道,“听说慧丫头寅时就起来煲汤了,这汤闻着就香浓。好孩子。你的孝心我们都看到了,算老太太和我平时没白疼你。”
张氏笑道。“像慧表妹这样贤惠又心灵手巧的人,谁家得了可真是福气呐。”
秦氏也笑着捧场,不住地夸着谭锦慧。
谭锦慧羞得不行,头都低到胸口上了,直搓着手里的帕子。
大夫人笑道,“这孩子知冷知热又知书达理,我还真舍不得放她出去。”
太夫人笑道,“再不舍得也得舍,就是亲闺女到了年龄也得嫁人,不然岂不耽搁了她?慧丫头,你的孝心奶奶领了,谢谢你。以后可别这么破费了,里面的冬虫夏草和人参,可是不便宜。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等你出阁的时候,我们不仅会按马府的正经姑娘出嫁妆,我还得让你姨母掏些好东西,我也要给你添几样好物什。”又对一旁的二夫人刘氏,及张氏和秦氏笑道,“你们这些当婶子、当表嫂的都听见了?到时都要拿出些压箱底的好东西才成,不然我可是不依。”
刘氏哈哈笑道,“知道老太太把慧丫头当亲孙女疼,等她出阁的时候我们当然要拿好宝贝出来了。”
张氏和秦氏也笑着说好,回去就找好东西,省得慢了惹老太太不高兴。
谭锦慧羞得直跺脚,不止脸红了,似乎连眼睛都有些羞红了。只是她的头埋得低,没人看得见。
突然,天阴了下来,大风把树叶刮得飒飒作响,不久就听见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太夫人道,“这雨下下来不会小了,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走后,太夫人叹道,“这些年来,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老公爷身上,府里有些事就顾及不到了。”
太夫人人老成精,看着粗枝大叶,其实是粗中有细,王嬷嬷知道她意有所指。便笑道,“即使您的心思没放在府里,府里的人和事儿,还不是瞒不过您的眼?”
“那可未必。”太夫人哼了声,说道。
晚上,马公爷冒雨来福庆院问安。今晚二老爷有应酬,母子两个便在西侧屋的炕几上把饭吃了。
太夫人说,“我年纪大了,心思又多在你爹身上,府里很多事就操不了心。今儿才注意到,慧丫头已经十六岁了,约摸她的月份比四郎还要大些。你们当姨母、姨爹的咋不给她张罗张罗?她无父无母,小小年纪就投了咱们家,你们也该上上心才是。”
马公爷犹豫了一下说,“好,儿子回去就跟王氏说说。”
马公爷回了正院,便跟大夫人说,“给慧丫头相户合适的人家吧,到时咱们多出些嫁妆,也算她跟了咱们这些年的缘份。”
大夫人道,“老爷知道我的心思,我没闺女,一直把慧丫头当闺女疼。偏慧丫头乖巧懂事,比亲儿子还强上几分,我实在舍不得把她嫁出去。本来想着把她嫁给二郎当继室,也能对真哥儿好些。哪知谢氏不知廉耻,打上了四郎的主意,做了那件丧德不要脸面的事。顾忌着谢家和咱们家的情份只得拿二郎顶了缸,说好一年后让那谢氏回谢家的。我还想着,等她一走,就把二郎跟慧丫头的事办了。”
马公爷道,“瞧娘的意思,八成不想让二郎媳妇回谢府了。我倒也觉得那丫头不错,人聪明,还孝顺。”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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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怎么活
大夫人一听眼圈有些便红了,说道,“这,这怎么就变了卦?不会真的让二郎娶了那个谢氏吧?老爷知道的,二郎还怨着我们,到现在都不肯回家。谢氏出身不好,德行不好,她怎么配得上我的二郎?”
马公爷沉了脸,把手中的茶碗往几上一撂说道,“因为你的那点小心思,竟然想忤逆娘?”
大夫人一惊,马上道,“老爷误会了,我并没有忤逆娘的意思,就是有些替二郎委屈。若娘实在喜欢谢氏,我当然要顺娘的意了,只是咱们要把二郎安抚好。以后小两口日子过不好了,娘也操心不是。”
马公爷道,“放心,娘不会看错的。她老人家既然觉得谢氏不错,肯定是有道理的。你看着安排慧丫头的事吧。”
雨越下越大,雷的轰鸣声和哗哗啦啦的雨滴声,及雨点打在碧潭里的声音连成一片,雨丁榭里的雨夜与别处更是不同。
雀儿看到一直坐在窗前漫无目的看着窗外的谭锦慧,又催促道,“姑娘,天晚了,睡吧。”
谭锦慧依旧没理她,愣愣地望着漆黑一片的窗棂。
雀儿咬咬牙,还是说了一直想说的话,“姑娘,看太夫人的意思,是不想您留在国公府了。她说,给您正经国公府姑娘的嫁妆,几千两银子肯定是有的。他们再添些好东西,奴才想着不会下于五千两。这么多银子,嫁给谁都能过好日子了。何况,他们给您找的人家也不会太差了。”
谭锦慧回过头来,脸色苍白,强忍着眼泪没掉下来。说道,“不差?像我这样一个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孤身投靠国公府的穷亲戚,能找到什么好人家?连那些世家大户里的庶子都不会看上我。顶多是那些人家的离了一帽子远的族亲,天天巴望着主家手指缝里漏下点银子过活的人家。若是嫁进这样的人家,我可怎么活?还有就是穷进士,这些没有根基又穷的人家。说不定几代人都想靠着我的嫁妆过日子。嫁进这样的人家。我怎么过活?我的命真苦,几岁上就死了爹和娘,叔叔婶子不喜我。恨不得我也死。好在姨母疼惜我把我接来了这里,在这富贵之乡锦衣玉食地长大。我不想去寒门陋户,那种寒酸日子,可叫我怎么过!”说完便捂着帕子呜呜哭了起来。
雀儿也跟着她啜泣起来。突然。她抬起头说,“姑娘。咱们也不该一根绳上吊死呀,不是还有四爷吗?他比二爷还有出息,跟您的岁数相差也不大。”
谭锦慧摇摇头说,“他不行。他是国公府留着与高门联姻的。若是我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姨母都不会帮我。”
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才停,仍没有把暑气降下来。京城依旧炎热难耐。太夫人耐着性子在府里把身子养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七月中旬了。
这天一大早。马四爷便送太夫人回玉溪庄。虽然马车里放了一盆子冰,还是觉得热,青草不时地帮太夫人擦着额上的汗。当巳时末,马车一进了玉岭山区,便有一股凉爽之气扑面而来,人也精神了些。
太夫人笑道,“终于舒坦些了,看来以后每年夏季都要来这里避避暑才是。”
大概午时三刻,他们便来到了玉岭山西山脚。这里地势略高,俯瞰不远处的玉溪庄尽收眼底。只见已经连在一起又相互独立的三座院子掩映在一片树林竹丛之中,虽然都不算大,但佳木茂密,青藤环绕。特别是两个主院,更是明媚秀丽,花红柳绿,曲折幽深。
再看看院子旁边,骑在马上的马四爷竟被惊呆了,眼睛和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多大。
玉溪庄东院墙旁边,不知什么时候铺平了一个小型操场,大概有一百平米左右。上面放了秋千、跷跷板,几根高高矮矮的铁杆,竟然还有几匹花花绿绿的“小马”,“小马”还拉着漂亮的小车。最奇特的是,这些“小马”还会拉着小车转圈跑,外围有两个护卫像驴子拉磨一样推着什么。
老公爷和马忠骑在“小马”上,还有几个大些的孩子也骑在马上,真哥儿、林哥儿及两个岁数小点的孩子坐在“马车”里,兴奋的喊叫声这里都听得到。太夫人挑开车帘看了看,惊道,“四郎,他们在干什么?骑得那是什么马?哦,天呐,竟然还有马车!”
马嘉敏合上张了半天的嘴,吞了吞口水说,“孙子也不知道。”
青草也捂着嘴,强把尖叫压进了嗓子,惊道,“那小马可真俊,马车也俊。”
谢娴儿边坐在树下乘凉,边指挥着叫黑墩子和方大柱的护卫在推旋转木马,这两个是护卫里面最壮实的两个人。大太阳底下干这种挥汗如雨的力气活,谢娴儿还非常人性化地给他们发了二两银子的“降温费”。
半个月前,鉴于外面有来历不明的“武力值超高”的人,谢娴儿便不敢带着老公爷和两个孩子出去玩了。
野惯了的一老、二小、一猫在院子里就呆得不耐烦了,不让出去就闹腾。二小一猫还好办,一说讲故事就能把他们安抚到。但那一老就不行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阻挡不了他出去的决心。特别是三天后,他就开始烦躁,嘴里不是念叨着“找花儿”,就是要骑马“上阵砍鞑子”。也不睡觉,尽想着往院子外面冲。
马忠对谢娴儿说,“老公爷原来一这样,就会吃那种药,不然怕是会出什么事。”老和尚专门给老公爷开了一种药,说是平时不要吃,专等“必要时”才能吃。
谢娴儿猜想那种药应该是调解神经的,八成是前世治疗烦躁型精神病的。她也怕老公爷把她和孩子们当鞑子砍了,便点点头同意。老公爷一吃了那药,还真老实下来。但又太老实,甚至有些抑郁了。
他再不跟着两个孩子闹腾了,不是低头发呆,就是扯了青草编蚂蚱。看到谢娴儿就说,“闺女,这么些年你去哪儿了?快来,这是爹爹给你编的蚂蚱。“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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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游乐场
那老爷子真真一个磨人老妖精,怪不得把老太太折磨得比他老十几岁都不止。
谢娴儿急切地盼望着老太太快点回来安抚老爷子,府里却送了信来。太夫人病了,不能马上回来。马公爷等人又因为忙战事,也不能前来。让谢娴儿把老公爷照顾好。
谢娴儿看老爷子实在不太好,只得带着他去了大觉寺,请圆空大师给他施针,又开了些药。
双茶映月已经大好,以后隔个一两个月来“侍弄”一次就行了。
谢娴儿觉得这茶花既然那么好,肯定全身都是宝贝了。在上次给花“治”完病的时候,便试探着问了老和尚。
老和尚得意地说道,“那当然,花和嫩芽双齐就是茶花茶,没有花只有嫩芽的叫月芽茶,叶子也可以制成翠叶青茶。前两样自不毕说了,是人间极品。就是翠叶青茶,不仅醇香绵长,很是养人,还有安神明目的药效呐。我给马施主抓的药里面,就放了翠叶青。”
说完便觉得不对,瞪着眼睛说,“不许打这茶花的主意,等到明年开了花,老纳自会制成茶花茶,给马施主治病。”
谢娴儿便道,“既然这么好,何不分个枝出来另栽一盆?”
老和尚摇头道,“茶花现在还不大好,分了枝也养不活,等明年能开花了再说罢。”
那次谢娴儿就想下手偷摘几片叶子,老和尚防得紧,没逮着机会。这次便趁着老和尚在外屋给老公爷施针,自己和太极在侧屋给花“治病”,偷偷掐下几个嫩芽。又揪了十几片叶子下来,用帕子包好揣进怀里。在门口放哨的太极看主子在做坏事,也兴奋地用小爪子捂着嘴直乐。
等老和尚发现宝贝茶花少了几颗嫩芽几片叶子的时候,谢娴儿已经领着老公爷离开大觉寺了。老和尚气得直骂“臭丫头”,竟是比揪掉自己的胡子还难受。
谢娴儿也知道老和尚会生气,连着几天让人送好吃的素点给他,他的气才消了。
经过老和尚的施针。老公爷的病又好了些。不抑郁了。又有些闹腾,闹腾着“找花儿”或是“骑大马”。他们不敢让他骑真的大马,怕他在马背上犯病。
于是谢娴儿开动脑筋。想到了前世游乐场的“旋转小木马”,由此又想到了一些让老爷子和孩子们释放能量的设施。便画了些图样,让周大叔找了村里及邻村的几个会木工活的人做了秋千,跷跷板。不同形态的木马,以及木马拉着的南瓜车。让“玉铁”做了单杠、双杠、高低杠。又同周大叔及王石头研究了一番车轮旋转的理论。并利用前世大学学过的机械设计与传动原理,设计了些旋转木马的配件,让玉铁做出来。
同时,让护卫和下人在院子旁边围绕着一棵巨形伞一样的古榕树。平了一块小操场出来,并取名为游乐场。
秋千、跷跷板这个世界也有,第二天就做好了。单杠、双杠、高低杠也快,也是第二天就做好了。
先把它们安放在大榕树底下。孩子们玩秋千和跷跷板就玩上了隐。村里的几个孩子远远看见了,也跑了过来。孩子都可爱,再加上光是真哥儿和林哥儿两个玩也不热闹,谢娴儿就让他们一起跟着玩,中途还会请他们喝糖水和吃点心。其中一个是贺嫂子的六岁的小儿子根子,一个是张大中四岁的大孙子大槐,谢娴儿干脆还留他们吃了饭,让他们每天都来陪两个哥儿玩。
这两家人都乐疯了,可以跟主家拉好关系,又能跟着两位少爷一起玩和吃,当然好了。所以,不管刮风下雨,都会早早地把根子和大槐送来。
谢娴儿又跟马忠把单杠、双杠的几个简单玩法说了,然后马忠做示范。从此后,不仅老公爷爱上了这种运动,连那些护卫都喜欢。谢娴儿就又让工场多做了些立在游乐场上。
木马和南瓜车用了一些时间,因为大家齐心协力地赶活,五天也是就做好了,再上了漆,晾干,昨天才刚刚安装上。这个世界没有电机,只有靠人力推了。前几天才让人去镇上买了几匹温柔又有力气的骡子,正在对它们进行培训。
大夏朝的第一套简易旋转木马设施在昨天就正式投入运营了,可谓盛况空前。庄子里的男女老少都上来坐了坐,男人们骑马,女人和孩子们坐车,车上还有捆绑小孩子的绳子,很是乐呵了一阵。太极也坐在车里跟着人一起大喊大叫,三瓣嘴咧得太大,流了一摊口水。
老公爷更是兴奋,一直骑在“马”上不下来。今天一大早,睁开眼睛就想去“骑马”,好不容易才哄着把饭吃了。一家人一出门,看到还有更积极的,除了根子和大槐,五六个农家孩子已经等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