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人多,不满周岁的源儿一直呆在惜月阁里没出来。此时,他被乳娘抱了过来。小家伙又白又胖,像小娘亲多些,漂亮得紧。
几个孕妇轮着抱了他一圈,都希望自己能生个这样漂亮又壮实的小子。猴哥见了,又去西屋把猴妹牵过来,也要求它抱抱源儿。
众人大乐,潘月又把源儿交到猴妹的怀里。猴妹的眼里柔得像溪里的水,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似在哄着他,逗得源儿咯咯直乐。
吃了晚饭,众人恭送朱肃锦几人回宫,接着几家人也各自回家。猴哥和猴妹跟着钱亦绣回梁家,另几只狗狗已经跟着朱肃锦去了宫里。
此时,已经华灯初上。路过繁华的铜安街时,钱亦绣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到满街灯火辉煌,火树银花。玻璃制造出来,不仅方便了生活,也美化了环境。许多有钱的店家,挂的不是纸灯笼,而是玻璃罩的玻璃灯,更加明亮好看。
看到这个情景,钱亦绣颇有种成就感。
回了莲香院,猴哥猴妹跟着主人进了卧房,钱亦绣又把下人们都打发去歇息。今天是紫珠值夜,让她在厅屋守着。
把珍珠娃和小松鼠放了出来,玩到大半夜。
第二天起,钱亦绣就开始遵照小神医的医嘱,锻炼身体——走路,每天都会绕着内院的长廊走两圈。还有就是节食,不像原来那样想吃就吃,也不敢多吃肉食和甜点。同时,食物里的碧泉又加了量,还会把珍珠泪磨碎冲水喝。
这些营养餐,偶尔也会给东宫和长辈送些过去。
八月十五日是太后七十六岁的寿诞,钱亦绣也挺着大肚子去了宫里。这次没有大搞,只是宗亲和一些关系近的臣子家眷去庆贺。
钱亦绣看到朱肃锦的后面,除了三个大肚子女人外,又多了两个眼生的女人。他也不像往日那样谦恭,脸上似有戾气。
钱亦绣没有机会跟他多说话,打了招呼就错开了。
八月十七日是钱亦源小盆友满周岁,钱亦绣又回钱家吃周岁宴。
今天太子没来,派人送了礼。
听潘月说,那两个眼生的女人是闽太后赐给太子的,说那几个女人都怀了孕,服侍不好他。一个女人是闽太后的娘家侄孙女,叫闽文,被封太子良娣,跟黄灵儿一个等级,比崔淑琴的等级还高。一个女人是一个四品官的女儿,叫白玉,被封承徽,是品级最低的一个。
又说,朱肃锦似对这两个女人不喜,对她们的态度远没有对之前的三个女人好。
潘月也颇有微词,“闽太后有些拿大了,她虽然被封太后,却不是皇上的生母,也没养过皇上。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封太后,是皇上的权宜之计。现在突然弄两个女人进东宫,让太子不喜。太子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
钱亦绣了解朱肃锦,他是在乡下长大的孩子,又是在钱家这种氛围中长大的。聪慧,正直,良善,厚道,有的都是好的品德。开始娶那三个女人,是万不得已,想赶快开枝散叶。而再弄这两个女人进来,搞得他像好色的人一样,他肯定不高兴了。
不由得又同情这个孩子起来。
一晃到了十月,钱亦绣的肚子大的像要炸开一样,走路的步子迈得再大都看不到脚尖。梁锦昭和长辈担心得要命,手艺好的医婆已经弄了两个进来,宫里又派了两个善妇科的御医常驻府里。
小和尚也住进了梁府。钱家来京城前,他来京城都是住在梁家的,所以梁家有专门给他准备的院落。他不放心钱亦绣,每天都会来莲香院看看她。又应钱三贵和潘月的要求,每天派人送信回钱家,报告钱亦绣的近况。
钱亦绣的预产期是十月底十一月初,大夫都说她要早产,那么这时候随时都可能生。
十初二上午,钱亦绣正坐在万寿堂里陪着老祖宗说笑,突然就觉得肚子痛起来。老祖宗赶紧让人用小轿把她抬回莲香院。她直接被送进西厢,这里是产房。
随着阵痛开始,钱亦绣的嚎叫声不时从屋里传出来。老祖宗、大老夫人、崔氏、张氏、夏氏等人都在这里守着,不久,接到消息的吴氏、潘月也来了。
钱亦绣知道生孩子会痛,但没想到这么痛,痛得她恨不得去死。接生婆说她的胎位不正,腿在下面。宫口打开了,一条腿出来,接生婆又塞进去,不停地按摩她的肚子,希望把胎儿的头顺到下面来。
她生到第二天还没生下来,一阵清醒,一阵迷糊,觉得自己要死了,或许已经死了。因为她好像回到了前世,看到了尚青云。
只不过,尚青云已经老了许多,像四十多近五十的人。
尚青云正怒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艳女人,指着地上一个摔烂了的玻璃境框,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能,你怎么敢,你竟然把‘她’摔到地上。”
钱亦绣“走”过去,看到那玻璃碎片下的竟然是她和尚青云的合影。
这是钱亦绣前世和尚青云去踏青时,她用手机自拍的。拍完后,尚青云还开玩笑说,“删了吧,若是你将来的丈夫看到你有个这么优秀的异性朋友,会不高兴。”
钱亦绣白了他一眼说,“我当然会删了,还用你操心。”然后,拿着手机按了几下。她没删,她舍不得。
只见这个中年尚青云蹲下来,把玻璃碎片刨开,把照片拿出来。没注意,玻璃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指,血流出来滴在照片上。
那个女人赶紧找来创可贴,要帮他包手,被他躲开了。
那个女人哭道,“她再好,也死了十几年了。我再好,却永远比不上她。你的手机里,电脑里,都装着她的照片…既然你忘不了你的最爱,你还娶我干什么?”
尚青云淡淡地说道,“娶你之前,我跟你说过了,这个世上,她才是我最喜欢的女人,任何女人都比不上。”
那女人说,“是,是我傻。我以为我能感动你,能让你忘了她,真心爱上我…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这个死人都快把我这个活人压死了…”
钱亦绣吃惊不已,原来现代社会也已过了十几年。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尚青云的最爱了?
她正纳闷,就隐隐听见梁锦昭的喊声和哭声,“绣儿,你要挺住,我不能没有你…”
还有小娘亲的哭声,好像还有三贵爷爷的呜咽声,朱肃锦叫“妹妹”的声音…
哦,自己已经穿越到另一个时空了,还成亲了,正在生孩子。丈夫爱她,亲人爱她,她还是县主,是女富豪…
尚青云再好,追求的永远是前面的人,而不是身边守候他的人…
又是梁锦昭的声音,“绣儿,绣儿,你醒醒,醒醒…”
这个男人是真心爱她的,她要活下去,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两世第一次当娘,第一次要有自己的孩子…
产床上的钱亦绣猛地睁开眼睛,一使劲,一声大叫,接着便是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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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两个小子闹翻天(为赫拉@芊琳+)
产床上的钱亦绣猛地睁开眼睛,一使劲,一声大叫,接着便是婴孩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小子。”接生婆兴奋地喊道。
此时是十月初四的申时,莲香院里站满了人。有梁家的女眷,钱家的女眷,还有潘家的付氏,万家的钱氏。
除了站在窗外抹眼泪的梁锦昭外,还有几个男人,就是梁老国公、潘驸马、钱三贵、钱满江、朱肃锦、小和尚、梁锦琛。还有一个太监站在这里,是太皇太后派来的慈宁宫里的内待。
本来,女眷生孩子,婆家的其他男人不应该守在外面的。但因为今天特殊,不仅亲家的男人来了,连太子殿下都来了。
猴哥儿猴妹也站在人堆里,它们两个手拉手抹着眼泪,生怕主人有个好歹。
老祖宗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站着。梁老国公、潘驸马、钱三贵和朱肃锦都有椅子,但他们坐不住,不停地走来走去。
钱亦绣生了两天还生不下来,这些关心她的人都坐不住了,今天早上全来了这里。听到屋里时而传来嘶哑的叫声,时而传来接生婆呼唤她的声音,众人的心都被纠紧了。
红着眼睛的梁锦昭被梁锦琛拉着,崔氏也守在他身边,生怕他不顾一切冲进产房里。
看到梁锦昭伤心的样子,崔氏直皱眉。男人疼媳妇是好事,可这样也太没出息了。难道自己这个傻儿子要学他的岳父,做个名声远扬的痴情郎?
突然,婴孩的啼哭声传来,人们先愣了一下,才欢呼出来。又听到接生婆的“是个小子”的喊声,众人又是一片欢笑声。老祖宗、大老夫人、吴氏和潘月之前流的是心焦的眼泪,现在流的就是开心的眼泪。
崔氏拍了一下有些傻了的梁锦昭,红着眼圈说,“傻小子,你有儿子了,娘有孙子了。”
钱三贵高声问道,“还有一个呢?”
一个接生婆又高声回答,“正在生。”
第二个比较顺,大概半刻钟后,又是一阵啼哭。一个接生婆喊道,“又是小子,大奶奶生了两个小子,大小平安。”
不说老祖宗几个女眷激动地哭了,连钱三贵都流出了眼泪,梁老国公直喊“老天保佑”。
那个内侍笑道,“恭喜梁老公爷,咱家这就回宫向太皇太后报喜,让她老人家也乐呵乐呵。”
梁老国公笑着塞了一个荷包给他,送他出了院子。
两个小子,洗干净用包被包上,再过了称,由两个接生婆抱出来。两个小子还在哭,闭着眼睛哭,声音奇大。
钱亦绣也已经被婆子收拾干净,由西屋抱到东屋。梁锦昭顾不得看孩子一眼,先去屋里看望钱亦绣。
两个婆子把孩子抱到老祖宗跟前,笑道,“这个左腕上系红绳的是大哥儿,五斤整。右腕上系红绳的是二哥儿,四斤三两。”
怪不得肚子那么大,生的又这么辛苦,这两个孩子加起来有九斤多呢。老祖宗看到还张着大嘴嚎的两个小子,眼睛都笑眯了,打着哈哈笑道,“哎哟,这两小子长得可真俊,声音够响亮。”
“是呢,皮肤白,头发也好。”大老夫人笑道。
潘月一改平日的斯文矜持,冲进看孩子的人堆里,把崔氏都挤得一趔趄,看了孩子笑道,“姥姥的外孙孙,好壮实的小后生。”
几个长辈和朱肃锦轮着看了一遍,老祖宗就让婆子赶紧抱回屋里,别让小娃敞了风。挤不上去的钱满江很想大吼一声,“我这个姥爷还没看到呢。”话卡在嗓子眼,眼睁睁看到孩子被抱进了屋。
钱亦绣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深夜。梁锦昭坐在她身边,正拉着她的手深情地凝视着她。
差点又死了一回,还去了现代一趟,看了前一世爱得心碎,这一世还时常会想起的尚青云,钱亦绣似有所悟。
身边的这个男人,她没有像爱尚青云那样爱得死去活来,更没有像小娘亲和江爹爹那样爱得惊天动地,甚至不像对朱肃锦那样上心过。之所以嫁给他,是基于各种理由,甚至有不得以的赐婚。
但是,每当自己处于危险或困难的时候,都是这个男人在身边保护着她,守护着她,帮助着她,声声呼唤着她。
他的眼里,没有筛选,没有衡量,没有别人,始终如一只有她。
他宽厚,坦荡,平和,还英俊,睿智,才华横溢,出身高贵…身上有那么那么多的优点,身边有那么那么多喜欢他的姑娘,却始终如一地喜欢自己这个乡下丫头。
他,才是自己今生最好的良人,是值得自己全心全意去爱的男人。
前世有首歌,其中一句歌词是:有些爱轰轰烈烈不如平凡,再美丽的烟火只是一瞬间的灿烂。
像江爹爹和小娘亲那样爱得轰轰烈烈又持久的神仙眷侣,太少太少了,等候的又太苦太苦了。
还有爱得美丽的宁王和宁王妃,在他的眼里“依旧桃花面”又如何?活着,给不了她忠贞和安逸。死后,给了再多荣誉都没用。
她何其幸运,日日守着爱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爱的男人过着平凡的日子,这才是最幸福的…
钱亦绣抬起另一只手,摸着梁锦昭的脸、鼻子、嘴,轻声道,“我是你喊回来的,回来给你生儿子,回来守着你。”
说完,咧开嘴笑起来,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
梁锦昭低头看着她,两滴滚烫的泪珠落着她的脸上。他低头吻了她一下,笑道,“我把你喊回来了,你给我生了两个棒小子。”
话音刚落,睡在旁边小床上的两个小子又嚎上了,分贝高得能掀翻房顶。
钱亦绣坐起身,想喂两个孩子奶吃。
家里也找了两个乳母,是准备在钱亦绣的奶不够的情况下让她们喂的。
曾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进了屋,笑道,“大奶奶,先把这碗鸡汤喝了再喂。”
钱亦绣也饿了,接过碗吃了鸡肉喝完了鸡汤。
两个小子被乳母抱在怀里还在哭。
钱亦绣先接过一哥,奶tou一塞进孩子的嘴里,一哥就大力吸起来。或许刚开始没有奶,一哥死命吸,痛得钱亦绣“哎哟”出了声。等吸出奶后,小家伙才悠闲地吃起来。
左边吃完了,钱亦绣就把二哥接过来。二哥劲要稍微小些,但也痛得钱亦绣直皱眉。
两个小家伙还没吃够,又吃了乳母的奶才饱了。吃饱喝足,打了饱嗝,才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只是,这两个小子太能闹腾。除了睡觉和吃奶,嘴都是张着的,那就是嚎。一个嚎另一个就跟着嚎,嗓门又奇大,像歌咏比赛一样,一声赶一声地哭,吵得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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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佳倩
梁老国公为两个小子取了大名,一哥叫梁思诚,二哥叫梁思信。
这两个小子能吃能睡能闹腾,如今是长辈们的心头爱。每天上午的巳时,老祖宗都会和大老夫人来莲香院看他们,说是一天不看就睡不着。梁老国公隔三岔五也会厚着脸皮来,他是在晚上梁锦昭回家后来,在厅屋里等乳母抱出来看两眼就走。
崔氏每天都会陪着两位老人家去莲香院,既能跟她们修复关系,又能看孙子,两全其美。至于手头的中馈,往后挪。她是看出来了,把这个家管得再好,也比不上把长辈的心拢好,比不上有孙子的底气。
这天上晌,外面刮起了大风。即使钱亦绣坐在床上没出去,房里的窗户也没开,但看到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大树都被风刮得弯了腰,还是知道变天了。
白珠拎着一个食盒进来,随之带进来的,还有一股凉气。
曾嬷嬷嗔道,“今儿天变了,以后进房要先在外面把凉气驱散再进来。”
白珠伸了伸舌头,答应一声,把食盒里的吃食一一端出来。一小碗羊奶荷包蛋,一小碗鸡炖通草汤,一小碗花生猪蹄汤,两个小生煎包,两个小藕粉糕。
这就是钱亦绣的营养加发奶早餐。
两个孩子能吃,为了供应足够的奶水,钱亦绣也使劲吃。虽然有乳娘,但钱亦绣充分相信自己吃了这么长时间的碧泉加珍珠粉,奶水更有营养。她更愿意孩子们吃她的奶,实在不够再吃乳娘的。
还好她继承了美人姥爷和美人娘亲的美人因子,吃得再多,也没有胖得变形,只是比之前丰腴了一些。
她吃完饭,还是热出了一身汗。她拿帕子擦了擦脸,身上痒得难受,她蹭蹭后背,又挠挠头发。好在天气凉快,她的身上不至于发臭。
但紧闭的房里,还是夹杂着婴孩的尿味,奶味,以及鸡汤味和点心的甜香味。
古代女人都是这么坐月子的,她想特例独行,可曾嬷嬷不答应。
两个孩子没有跟着乳娘睡,而是跟着她。在千工床的第四进里,摆了一张小床,她坐在床上,就能看到他们。
二十五天的小哥俩已经长开了许多,又白又胖,头发油亮。这时候的小家伙,才是真的漂亮,健壮。
但两个小家伙长得不是特别像,诚哥儿像梁锦昭多些,也要胖些高些。而信哥儿像钱亦绣多些,要俊美一些。这或许就是前世所说的异卵双胞胎吧,同卵双胞胎像,而异卵双胞胎就不会太像。
他们啥啥都好,就是太爱哭了,醒着的时候一大半时间是哭着的。
开始钱亦绣担心不已,以为是不是他们缺钙或是有病,特别是想到梁大叔曾经患过的病,更是害怕。请了几个善儿科的御医来看,都说没病,孩子很健康。钱亦绣还有些不信,可看到两个孩子能吃能睡能长,也就放了心。
两个孩子长得是真好,比同龄的孩子健壮,高大,也有力得多。这或许有遗传的原因,也或许得益于她特殊的奶水和进了两次水晶蚌壳屋。
辰时末,诚哥儿和信哥儿准时醒来。两个小家伙先用小拳头揉了揉鼻子,又揉了揉眼睛。今天两个小家伙又多了一个动作,就是这个打了那个的脸,那个又揪了这个的耳朵。接着,便是大哭。又是信哥儿先张嘴嚎,然后诚哥儿跟着嚎,大嗓门连院子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钱亦绣笑道,“哟,今天会掐架了,到时候讲给老祖宗听,让她乐呵乐呵。”
她让人把哭得直打嗝,脸涨得通红的信哥儿先抱过来,没办法,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喂了左边的奶,交给乳母李妈妈继续喂。
又把哭声震天的诚哥儿抱过来,他似乎知道娘亲偏心弟弟,先抱了弟弟,连奶都不吃,闭着眼睛“哇哇”嚎。钱亦绣心疼道,“宝宝不哭哦,下次娘先喂诚哥儿。”
不知道是不是他听懂了,抽抽噎噎止了哭。钱亦绣给他喂完了右边的奶,又交给乳母杨妈妈继续喂。
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把了臭臭,被放在钱亦绣的大床上。
两个孩子躺在床上的时候,钱亦绣不让人把他们绑得像蜡笔,让他们随意动,这点她非常坚持。
此时是小家伙最满足的时候,他们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珠到处看,还“啊、啊”地叫着,偶尔会吐几个泡泡,由于嘴里还有些奶,吐的泡泡像前世的泡泡糖。或许刚才的架还没掐够,不一会儿两个小人儿又抱在了一起,一个嘬鼻子,一个嘬下巴。
钱亦绣笑眯眯地看得正来劲,怎么又哭起来了。赶紧把他们分开,哄好了,才让人抱回他们的小床。
平时的这个时候,老祖宗会同大老夫人、崔氏来这里看孩子。但今天气温陡然下降,老祖宗肯定不会来了。
万寿堂里,老祖宗已经走到了门口,看到阴沉的天气,还是听了众人的劝,没去看玄孙。她回身坐在罗汉床上,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
崔氏笑道,“老祖宗,孙媳妇代您去看您的玄孙子,定把看到的情形回来向您禀报。”
老祖宗一迭声地说,“好,快去,快去,看看我那两个玄孙子长胖没有,有没有新的变化。再问问昭儿媳妇,孩子满月酒的时候,她们娘家有哪些要请的客人。”
崔氏咯咯笑着给老祖宗曲了曲膝,转身向外走去。如今她不止话多了,笑声也大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氏和夏氏。她娘家是倒了,但她又添了两个大胖孙子,这个倚仗更硬。这就是命好,失了那样,老天会补给她这样。
来到莲香院,崔氏来到床边看了看小家伙,又听钱亦绣和曾嬷嬷绘声绘色地讲了他们掐架的事,用帕子捂着嘴直乐。
晚上,又下起了小雪。
梁锦昭没有按时回来,他派小厮回来告诉钱亦绣,他有事,让她别等他。
大概亥时,才听到他急促的脚步。钱亦绣笑着对两个刚刚拉完臭臭的小家伙说,“你们爹爹回来了。”
就听到侧屋里的彩月在说,“世子爷,外面冷,您先暖和暖和,换了衣裳再进屋。”
梁锦昭“哦”了一声。
梁锦昭换完衣裳,进了卧房。他先去净房净面净手,之后才过来亲了钱亦绣一下,摸了摸两个小家伙,并没有像往日一样逗弄他们,脸色也微沉。
看样子,他或许遇到了什么麻烦。他的公事,他愿意说,她便会认真倾听,偶尔还会出出主意。若他不愿意说,钱亦绣也从来不会主动过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钱亦绣说,“朝里又出大事了,我今天一直陪着太子。”
钱亦绣一听跟朱肃锦有关,便有些急了,问道,“什么大事跟我哥哥有关?”她一着急,总会把朱肃锦叫成哥哥。
梁锦昭说,“就是佳倩公主的婆家谭家,被查实曾经虐待佳倩公主,和公主的女儿,致使母女两人死于非命。皇上震怒,下旨满门抄斩,诛三族,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有几个御史上书,说虐待公主的主家的确该杀,甚至处于极刑。但是,旁枝中的那几些不满七岁的孩子却不该杀,应允官奴,或流放。皇上怒极,还庭杖了两个辞锋尖利的御史…”
叹了一口气,又说,“太子殿下也极伤心,觉得那个从未谋面的同胞姐姐死的太可怜,还有小外甥女碧姐儿,死的时候还不到六岁…但是,殿下仁慈,觉得谭知府一家该杀,可那些不知情的旁枝,特别是那几个才几岁的孩子,似乎又罪不致死…哎,他既恨谭家,又可怜那几个孩子,极矛盾。现在,或许只有殿下的话,皇上才能听进去。”
佳倩公主是在当今皇上和宁王妃被发配北疆的时候,被叶贵妃指婚,嫁给了岭南梅州谭知府的儿子。谭知府是叶家的一个小爪牙,揣测叶家让他儿子娶宁王的女儿,就是存心想让他们折腾她。
所以佳倩公主(那时还是郡主)一嫁进去,就把她身边的人都打发走,纵着儿子女眷使劲折腾佳倩郡主,致使佳倩郡主的身体一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