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还不错,她耍赖了便会笑呵呵地让着她。但小和尚实在太可爱了,她也不忍心盘盘耍赖,总得让他也赢几盘。
梁大叔可没有小正太的一点特质,钱亦绣阿姨当然不愿意输给他。所以,几乎盘盘耍赖。
梁锦昭看看她翘起的小红嘴,便会笑着把自己的棋子拿起来重新下,直到钱亦绣下赢为止。
见她赢了棋的乐呵样,梁锦昭觉得比吃了蜜还甜,看不够的看。
他们这样,连呆在蚌壳里的珍珠娃都听懂了。在钱亦绣又胜了一局开心不已的时候,珍珠娃说话了,“娘,我即使没看见也知道,你赢棋是因为你耍了赖,人家梁大叔让着你。”
钱亦绣拍了一下胸口嗔道,“傻小子,你懂什么,人人都会犯错,我也允许他改正错误呀,是他自己不改的。一条道走到黑,可不是要输棋嘛。”
珍珠娃又说,“娘,发傻的人是你。人家梁大叔故意输的,就是想看你傻乐呵。”
梁锦昭赶紧声明,“绣儿乐的时候一点都不傻。不然,我可不会为了看她乐,就输掉那多盘棋。”
被他们这一说,钱亦绣便也没有了下棋的雅兴,把棋盘推去了一边。
第二天上午便到了大宝码头,先期到这里的梁高等人把他们接下船,众人吃过斋饭,又坐马车继续赶路。
途中,小和尚和梁锦昭都来钱亦绣的车里坐着说话,把紫珠等人撵去了别的车。因为晚上要找驿站休息,坐车比坐船要慢得多。
越往北走,越感觉路上不平静,似乎有大事发生。听梁锦昭的意思,不久的某一日,将有数十万军队会出现京城周围。现在,一些远地方的军队已经开始暗中向京城靠拢了。当然,也不排除这些人里还有其他皇子的人。
钱亦绣吃惊道,“这么大的动静,皇上会不知道吗?”
梁锦昭叹道,“皇上现在的身子非常不好,许多消息不一定能传到他耳里。或许,他即使知道了,也无能为力。”
十五天后,也就是正月二十四日下晌,他们离京城还有十几里路,老和尚和小和尚便直接往西去报国寺,分别的时候小和尚又红了眼圈。
钱亦绣猜测,老和尚执意不让小和尚见老皇上,一个是彻底掐断老皇上的执念,还有一个是保护小和尚,不让别人知道老皇上的心思。这样,小和尚以后还了俗,下一任君主对他也不会有忌惮和不喜。
梁锦昭知道龙珠藏在狭小的蚌壳里,所以也就带着钱亦绣大大方方地进了城门。
城门检查的非常严格,哪怕梁锦昭拿出令牌,表明了身份,守门的军士还是掀开钱亦绣的马车检查了一番。
刚进了城门不远,便从附近一个酒楼里出来几个护卫和内侍,说是五皇子有请。梁锦昭也认识那个内侍,的确是五皇子的人。
只得领着钱亦绣去了酒楼的一个包间。
这是钱亦绣第一次见五皇子。五皇子朱祥安三十岁左右,长得长身玉立,器宇轩昂,穿着杏黄色五爪蟒袍,头戴紫色嵌玉貂皮帽。他端坐在官椅上,正拿着茶碗在喝茶。见他们进去了,才把茶碗放下。
梁锦昭跟他抱拳道躬身,“末将参见五殿下。”
钱亦绣也曲膝福了福,说道,“臣女参见五殿下。”
五皇子先没理梁锦昭,对钱亦绣笑道,“你是珍月表妹的闺女,咱们还是亲戚。你们一家又收养了宁世王,本殿下对你和你一家也是感激不尽呐。怎么,就你回来了,你家其他人呢?”
钱亦绣说道,“我娘又怀了身孕,近段时间不宜舟马劳顿,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先回来。”
“算日子,你们连年都是在路上过的。什么事这么着急?”五皇子又问。
梁锦昭接过话说道,“禀殿下,这次奉皇上之命去大慈寺接我师弟弘济。钱姑娘的家人因为不放心钱将军一人在京城,就让钱姑娘跟着我们一起回京。”
五皇子又看向梁锦昭问,“既然我父皇让你去接弘济小师傅,那接的人呢?”
梁锦昭道,“我师傅和师弟也来了京城,只不过他们已经去了报国寺。我师傅说,皇上既然已经让我师弟出了家,就不应该再去打扰出家人,让他清清静静在佛门里理佛。”
“既然要在佛门里清清静静理佛,大慈寺不能理吗,来报国寺作甚?”五皇子问。
梁锦昭叹了口气,脸色凝重下来,说道,“我师傅是特意为超渡亡灵而来。”
五皇子似是一愣,“能让老神仙千里迢迢来报国寺超渡亡灵的,会是谁?”
梁锦昭摇头道,“我师傅未明说。”
五皇子点点头,又说,“本殿下奉我父皇之命在这里候着,若有可疑之人,必须搜身。我接到暗报,说你们随身携有对朝庭不利的东西。所以…呵呵,你们两个,还有你们的下人,物品,都要检查。对不起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他一抬手,就有两个婆子过来请钱亦绣去另一间,还有两个内侍来搜梁锦昭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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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交出去了
五皇子一抬手,就有两个婆子过来请钱亦绣去另一间,还有两个内侍来搜梁锦昭的身。
梁锦昭没想到五皇子敢如此放肆和无耻,气得脸通红。他之所以敢带着钱亦绣光明正大地过南门,也是因为知道南门周围在宁王的势力范围之内。不知为何,宁王的死对头五皇子会亲自出现在了这里。
他被搜身无所谓,关键是不想委屈钱亦绣。
呵道,“五殿下,你这是何意?我是朝庭三品大员,钱姑娘是珍月郡主的女儿,还是太后娘娘的重外孙女,你们岂能如此肆意妄为?”
五皇子爱莫能助道,“本殿下如此,也是没有办法。梁将军,钱姑娘,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你们还是配合的好。若是无事,我能交差,你们也能撇清干系不是。”
梁锦昭说道,“实在要搜就搜我吧,钱姑娘还是姑娘家,不能坏了她的清誉。”
五皇子道,“放心,这两位嬷嬷是宫里的嬷嬷,不会惊着钱姑娘的。”
到了这个地步,钱亦绣选择了配合。她不是真正的古代小姑娘,被人搜了身或许会悲愤欲死。她想早些脱身,早些把龙珠交出去,也能早些无事一身轻。
她对梁锦昭说道,“梁将军,五殿下也是职责所在,我愿意配合他们。”
钱亦绣跟着进了侧屋,被要求脱得只剩一个肚兜和亵/裤,两个婆子还要摸一摸,气得她羞愤难当。
好在有个空间,不止龙珠,她所有自认值钱的东西,都放了进去。
两个婆子自然一无所获。
最后,一个婆子还拿着钱亦绣胸前的蚌壳看了看,觉得这么小的壳装不了殿下说的比桂圆还大的东西,便放下了。说道,“听说钱姑娘家家缠万贯,怎么还戴这种不值钱的项链?”
钱亦绣道,“这小项链虽然普通,却是悲空大师开过光的。我带着它好多年,的确保佑我无病无灾的。”
搜查完出来,两个婆子摇摇头。
搜查下人和物品的人也进来,跟五皇子禀报道,“人和物品都搜了,没有特殊情况。只是,那几个牲畜太凶狠,不许人近身。”
为免节外生枝,梁锦昭看了看钱亦绣,意思是让动物之家配合。人都让他们搜了,还怕搜动物吗?钱亦绣又出去安慰猴哥和大山一家,这些人才在它们身上搜查了一遍,同样是一无所获。
五皇子见了失望不已,又对钱亦绣说了句,“得罪了,改天我会去皇祖母那里向她老人家请罪。”然后,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他们一走,五皇子对一个手下疑惑道,“难道那个情报有误?”
钱亦绣和梁锦昭出来后,没敢直接去宁王府,而是直接回了钱家。除了猴哥,其它的动物之家被人带去了宁王府。梁锦昭则是把钱亦绣送到家门口,就先进宫复命。
钱亦绣回来的突然,王寿过来禀报道,“大爷这些天一直在宫里当值,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回家了…”
钱亦绣点点头,坐轿直接回了香雪院。
留在京城的蓝珠率人在门口迎接,笑道,“奴婢已经让人准备洗澡水了,大姑娘先进屋暖和暖和。”说着,就把一个小手炉塞进钱亦绣的怀里。
终于到家了,钱亦绣累极,也困极。
等洗澡水烧好了,她又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哪怕这时候她的小日子还没完全结束,还是洗了许久不愿意出去。还是曾嬷嬷在外面喊道,“大姑娘,你这时候不宜洗得太久。”
等丫头把她的头发擦干,已经暮色四合,钱亦绣简单吃了点饭,就上床睡了。
她正在梦周公,便被人摇醒了,是蓝珠。她低声道,“大姑娘,王总管派人来说,宁王爷亲自来府里了,正在前院的外书房等着。”
钱亦绣赶紧起身穿上衣服,带着猴哥直接坐轿去了外院。在龙珠没有交出去之前,即使在家里,她也小心冀冀。
来到外书房,宁王爷正坐在上座。他似乎瘦了许多,抬头纹比之前更多了也更深了。钱亦绣进去见了礼,宁王点点头,一挥手,让下人都退了出去。
钱亦绣便把已经取出的龙珠拿了出来,说道,“小女子不辱使命,在梁将军和无名师傅,以及动物之家的保护下,历经万难把它取回来了。”
宁王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欣喜地看着那只小手上的紫色龙珠。他先跪下向龙珠磕了三个头,才起身把龙珠接过去。
真是奇怪,龙珠一到他的手里,便闪出数道紫色光芒,几秒种后才消失。
钱亦绣赶紧跪下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听老神仙说,这颗龙珠除了我这个有缘人把它取出,必须是真龙天子,才能拿在手中。若假以他人之手,不管是谁都会被灼烫至伤。”
开玩笑,刚才宁王向龙珠下跪,也就向她下了跪,她必须要把这个跪还回去。
“哦?”宁王的眼里闪过一道惊诧,之后竟然流出了眼泪,哈哈笑道,“天不负我!天不负我!有了它,许多事情都简单了。”又喃喃说道,“小容,你在天上看到了吗?龙珠到了本王的手里,本王才是真龙天子。只可惜,你不能同本王共同坐拥这大好河山…”
仔细看了龙珠片刻后,才说道,“钱姑娘,起来回话。”
钱亦绣起身,把老和尚让她取紫珠的事情有选择性地讲了讲。她只讲了路上的艰难地形的复杂,没敢讲什么怪物,什么珍珠娃松鼠妹的。
宁王听了,说道,“谢谢钱姑娘和梁将军,你们的这个功,我记着。”说完,就急急往外走去。都走到门口了,又回过身来说,“你也应该听说了,本王的王妃在已经殁了。锦儿一直悲痛万分,不能自拔。他跟你最说得来,你要多开导开导他。”
钱亦绣曲了曲膝说,“是。”
当宁王消失在茫茫夜色里,钱亦绣的心才放了下来。烫手的炭圆终于交出去了,她也没有了任何负担。
只不过,她一点都不轻松。朱肃锦,他现在怎么样了?她真想马上见到他。正低头沉吟,便听见一阵哇哇的叫声,接着一个红影闪过来,竟是几月不见的猴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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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归天
皇宫太极殿里灯火通明,已经瘦得脱了形的皇上坐在龙案前,他身后站着大太监崔公公。梁锦昭走了许久,皇上还在发呆,他喃喃说道,“绩儿不来见朕!他都到京城了,却不来见朕!”又深深叹了口气,拍拍龙椅扶手说,“哎,朕这么多儿子拚了命抢的东西,他竟然一点都不喜欢…”
皇上在年前就接到暗卫送来的信,知道朱肃绩不愿意进宫继承大统,老神仙也不希望他继位,失望不已。自己惮精竭力治理的大好河山,总想交给他最喜欢的后人。而且,他一直着力培养的张家、梁家、岳家及一些拥戴先太子的文臣,也都能为朱肃绩所用。若换成别人,还真压制不住老大。自己做了那么久的准备,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崔公公脑袋垂得更低了,低声宽慰道,“皇上,小主子或许是太劳累了,先回报国寺歇息一番。等歇息好了,就会来看您。”
皇上摇头道,“他不想继位了,不来看朕也好,省得碍了别人的眼。他若有个好歹,朕也没脸去见皇后和昌儿。”
皇上靠在龙椅上考虑了一阵,又疲惫地说,“朕这段时日愈发觉得精力不济,或许,朕的大限快到了。罢了…定了吧。去,招张峰正、翟树、梁则重、岳峰、付青宏几人连夜进宫,再把八皇子也传来。”
他想趁自己还有些时日,争取帮八儿子朱祥熙把障碍扫清。老五好办,手下的人不成大器。关键是老大不好对付,戾气又重,得想办法出其不意地先把人钳制住。
崔公公躬了躬身,说道,“奴才遵旨。”
便赶紧出去让人去传唤。可刚到门口,就退了回来。
原来是宁王来了,还带了一些带刀侍卫,把守住了太极殿的大门,原先守门的侍卫不知为何不见了。
当皇上看到崔公公退回来,又看见宁王朱祥盛身着戎装腰戴佩剑地大步流星走进来时,便明白过来。
他冷笑道,“老大,朕还没死,你就要造反了?”
宁王没答话,大步走到龙案前,先恭恭敬敬跪下给皇上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站直。直视着皇上说道,“父皇,儿臣长到四十岁,自认为修德、修身、修性、修心样样做得好,已经具备一个明君的所有条件。而且,为您保家卫国,为您把外敌打回老家再不敢来犯。可您为什么就那么不待见我?您把比我差得远的兄弟们一个个扶持起来,却一年复一年地打压着儿臣,恨不能让儿臣永世不得身。只因为我生母的关系?”
又咧着嘴角笑笑,说道,“放心,后人会认为我的生母是您的闽德妃,她恭顺贤淑,雍容大度,她不是无所出,她有儿子,就是您的长子朱祥盛…顶多,儿臣把再她的年龄改大八岁。”
皇上气得手都在发抖,拍着龙案大声骂道,“你这个逆子,竟敢如此跟朕讲话!来人!”
大殿里寂静无声,只有崔公公跪下磕头的声音和哭声。
宁王来到龙案前,站在皇上的对面冷笑道,“逆子?父慈子教,这么多年,您对儿臣慈善过吗?”
他如愿在皇上脸上看到怒不可遏,又笑道,“父皇,您收到了几颗假龙珠?五皇弟,六皇弟,八皇弟,好像都献过吧?比桂圆大一圈,淡紫色,光彩夺目,里面还发着金色的光芒。呵呵,父皇还是留了一手,没有把所有的特征都说出来吧?”又低了低腰身,脑袋凑过去放低声音说,“龙珠里发的不是一般的金色光芒,而是金色莲花的光芒,对吧?”
皇上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宁王问道,“你怎么知道?”
宁王的左手握成拳头伸到皇上的面前,慢慢打开,手心里竟然有一颗紫色珠子。珠子比桂圆大一圈,淡紫色,光彩夺目,紫色的光里又闪着金色莲花的光芒,跟皇上梦中的龙珠一模一样
皇上情不自禁就伸手去拿,宁王的手一下子就收了回去,把龙珠紧紧握了起来。
皇上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了起来,视线一直追随着宁王那只握龙珠的手。
宁王右手从怀里抽出一个诏书摆在龙案上,竟然是传位于朱祥盛的诏书。他一字一字地说道,“父皇,您盖玉玺吧,盖了玉玺,龙珠就给您,让您如愿带到天上去。若您不盖玉玺,儿臣就把这颗龙珠捏碎。不信,您就试试。”
皇上此时觉得身体如被抽空了一般,轻得像一张纸。他看看龙珠,又看看嘴角明明咧着笑,可就是一身戾气的大儿子。他现在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只得气若游丝地说道,“罢了,罢了,这天下你想要,就拿去吧。”接着,给崔公公使了个眼色。
崔公公慌忙爬起来,在皇上坐着的龙椅旁的一个暗格中拿出玉玺,在诏书上盖下。
宁王满意地点点头,一把把诏书收入怀中。
皇上面如死灰,流着眼泪喃喃自语道,“天下还是归宁了,朱家王朝不知还能否世代传下去。朕惮精竭力几十年,把大乾建设得繁荣昌盛。本以为有脸去见老祖宗,可是…”
宁王说道,“‘天下归宁,大乾将落’,不过是厉王和叶家让番僧编造的谣言,目的是栽赃陷害于我。父皇竟然信以为真,处处打压于儿臣,真是让儿子伤心呐…不过还请父皇放宽心,儿子会让朱家的大乾王朝世代相传。”
他说话的时候,就觉得左手心里的龙珠开始发烫,而且越来越烫。
是时候该交出去了。
宁王说完话后,就躬身双手把龙珠捧着递到皇上面前。
皇上想起身接龙珠,可已经身不由己,只得坐着恭敬地把龙珠接过。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龙珠,眼神越来越虚无,仿佛看到高祖帝在天上招唤他。
他扯了扯嘴角,浑浊的双眼又转向宁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对他说,“朕如了你的意,也望你能善待其他几个兄弟。”
宁王本来已经变得平和的眼神又犀利起来,说道,“我善待他们?他们又何曾善待过我?我只有一个儿子,他们却恨不能赶尽杀绝,最终害死了与我患难与共的王妃。父皇,那时候,你怎么不请他们高抬高抬贵手,善待于我?”
见老皇上的嘴角动了几下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睛越来越无神,可还是祈求地看着他。又道,“请父皇放心,除了老五,儿臣定会善待其他兄弟。”
老皇上长叹一口气,就倒在龙椅背上断了气。
宁王大呵一声,“来人。”
门外的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还包括万二牛和钱满江。
…
天色已经大亮,钱亦绣还在睡懒觉。曾嬷嬷心疼她劳累了一路,又是在特殊日子里劳累,也就没忍心叫她。
曾嬷嬷带着几个丫头在上屋做着针线,跟蓝珠讲着归园的风景是如何漂亮,让蓝珠等没去过的丫头眼馋不已。
正说笑着,就见守门的小丫头领着王寿慌慌张张走进来。王寿平时的的性子非常稳,他这样也吓了曾嬷嬷一大跳。
曾嬷嬷忙起身问道,“哎呦,出了什么事,王管慌成这样?”
王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慌道,“快,快,我要见大姑娘,出大事了,皇上驾崩了。”
他的话声一落,唬得屋里的人都慌了起来。
曾嬷嬷和蓝珠、紫珠赶紧跑进卧房把钱亦绣喊醒,“大姑娘快醒醒,王管家来禀,说是大事了,皇上驾崩了。”
钱亦绣还在梦周公,被她们摇醒,慌忙坐起来。她愣了愣神,才想到,老和尚曾说“龙珠现世之时,真龙归天之日”。宁王拿到龙珠肯定会去皇宫,老皇帝见了龙珠,也就会死了。
她赶紧穿上衣裳,丫头们帮她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来到厅里。
王寿见钱亦绣出来了,忙上前禀道,“大姑娘,昨天夜里时京城不知为何就戒了严。刚刚各处就贴了告示,说先皇乾文帝夜里驾崩了,宁王即位,下旨全国举哀。”
钱亦绣早有了心里准备,也不甚慌张,忙吩咐道,“王管家赶紧让家里人换素服,再带人把家里重新布置一番。”
王寿点点头,忙往外走去。
钱亦绣又问,“我爹还没消息?”
王寿站下摇摇头,就抬脚走了。
江爹爹没回来,还是让钱亦绣担心不已。不知道宁王搞没搞宫廷政变,或是逼宫什么的。若那样,总会有人死去。
钱亦绣和下人们又都换上了素服,把头上的金银玉翠首饰取了下来,换成木簪。
大乾朝规定,皇上驾崩,凡在京的文武百官,及一品至五品的命妇,都要进宫哭丧。钱亦绣没有封诰,除了江爹爹,有封诰的家人都在老家,那么自己只需要穿着素服表示哀伤即可。当然,还不能听戏,不能吃浑…要如何守丧,她不算很清楚,到时听王寿和曾嬷嬷他们的就是了。
老皇上乾文帝算得上仁君,又是自己嫡亲的舅姥爷,虽然只见过两面,钱亦绣还是有些难过。不知道太后娘娘、朱肃锦怎么样了,特别是小和尚,尽管有了心里准备,肯定还是会非常难过。
昨天回京后,直接让下人给太后和潘姥爷把双头金乌蛇送去了,不知道太后吃到嘴里没有。她已经七十五岁了,丧子之痛肯定会让她大受大击,希望她老人家能够挺过这一劫。
钱亦绣或带着人做做针线,或是关着门把珍珠娃和松鼠妹放出来玩玩。珍珠娃现在已经被钱亦绣教导得比较听话,不该出声的时候坚决不能出声。否则,钱亦绣就说要用给布把蚌壳包起来。
因为,珍珠娃无意中说漏了嘴,说若把蚌壳用红布包起来,他就看到不外面或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住在小房子里十分寂寞,若再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那也太没有意思了。虽然有松鼠陪着他玩,但松鼠妹不会讲话。
第二日晚上,钱满江才派人给钱亦绣送了信回来,说他在宫里一切都好,但现在是关键时刻,他还要再等一些时候才能回家。让钱亦绣千万不要出门,安安心心呆在家里。
钱亦绣便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即使是想去看看朱肃锦,都只有忍着。他如今已经住去了宫里,还要忙着为先帝哭灵守灵,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
她虽然在家里,也不时会有一些消息传进来。有潘姥爷和潘舅舅来说的,也有梁锦昭来看钱亦绣时说的,还有王寿在街上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