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锦昭忙道,“娘,你若不愿意看到绣儿,我们成亲了就暂时不在府里住。什么时候你愿意看她了,我们什么时候再搬回来。怎么样?”
崔氏气哭了,流着眼泪道,“孽障,娘生下你,就是来讨债的。小时候是担心你的身子,长大了又操心你娶媳妇。你竟然还这么气我。”
梁锦昭见崔氏这样,也难过地红了眼圈,说道,“儿子知道让娘受委屈了。但是怎么办呢?儿子只想娶绣儿,娘说的那几个姑娘,儿子都不喜欢。”
崔氏气道,“你是要成心气死我啊,为了退这门亲,娘被伤的体无完肤,成为全京城的笑柄。现在,连娘家都几乎断了来往。好不容易把亲事退了,你却又说要娶她。好,好,你娶吧,反正府里已经没有我说的地儿了。你也不用来跟我说,我当不起。”说完,转过身去擦眼泪。
梁锦昭赶紧下地,跪在崔氏面前哽咽道,“娘,对不起,让你伤心了。但儿子想娶的人只有她,儿子的心里也只有她,再装不下别人。求娘成全。”
然后,他就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咚、咚、咚的声音,震得崔氏的心一阵紧似一阵地收缩着。她紧紧捏着帕子,硬着心肠不回头。
崔氏不回头,梁锦昭就不停地磕着响头。守在门外的崔嬷嬷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掀开门帘进来。
她跪下抱住梁锦昭哭道,“少爷莫使性子,您这样,大奶奶难受。”又劝崔氏道,“大奶奶,您天天念着少爷,盼着少爷,咋一回来就吵架。少爷这样,您比谁都心疼,您咋还硬起心肠让他嗑下去呢?”
屋里静得针落有声。片刻后,崔氏悠悠叹了口气,也没回头,轻轻说道,“昭儿回去吧,你想娶谁就娶,娘不管了,也没本事管。娘倦了,想歇着了。”
崔嬷嬷见状,又劝梁锦昭道,“大少爷,您先回吧,让大奶奶静静。”
梁锦昭无奈,又流着眼泪给崔氏嗑了个头,说道,“娘,儿子不孝,让您生气了。娘先歇着,过些天儿子再来看你。”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听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崔氏的眼泪流得更厉害。她觉得,原本跟自己就不算亲近的儿子,离自己更远了。
梁锦昭来到院子里,外面的雪还在继续下,北风呼呼刮着。他觉得累极了,比在战场上打仗还累。战场上再累,却是酣畅淋漓。可现在,他叫不出,吼不出,发泄不出,心里压抑得厉害。
他站在那里,不知该往哪里去,去哪里才能把胸口这股闷气发泄出来。看见一个婆子跑过来,说道,“大少爷,老公爷听说您回来了,请您去外书房议事。”
梁锦昭听了,赶紧去了外书房。
梁老国公坐在书案后,梁统领坐在旁边的官椅上,两人面色凝重。
梁锦昭给他们施了礼,坐下问道,“出什么事了?”
梁老国公说道,“我才从宫里回来…”
原来,皇上连着半个月做了同一个梦,梦到皇陵上空盘踞着一条墨龙。奇怪的是墨龙只有一只右眼,左眼眶是个血洞。而墨龙的身边,坐着已经仙逝的开国皇帝乾高祖——当今皇上的曾祖父。当今也没亲眼看到过乾高祖本人,他是从御书房和皇陵里的画上看到的。
乾高祖也只有一只右眼,左眼眶是个血洞,还不停地流着眼泪。
皇上觉得,祖宗在招唤他了,或许他的大限快到了。但是,高祖帝还给了他一个暗示,就是要把墨龙的眼珠找到带到天上去。
“…皇上说,他仔细看了墨龙的右眼,却也瞧不大清楚。觉得眼珠比桂圆大一圈,淡紫色,光彩夺目,里面还发着金色的光芒。有些像珍珠,又有些像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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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六章 克隆紫珠
“皇上是让咱们帮着寻找紫色龙珠?”梁宜谦问道。
梁老国公摇摇头说道,“现在还没说到那上面去,皇上是让我和昭儿一起,去报国寺请老神仙帮着解解梦。这人世间,到底有没有紫色龙珠。若皇上的大限快到了,就请老神仙不要把弘济小师傅带去大慈寺,让他暂时住在报国寺。”
梁锦昭道,“我师傅不喜参合俗务,我怕他不愿意卜这个卦。”
梁老国公道,“我们尽力了,老神仙不愿意,我们也无法。再说,这也关乎弘济小师傅的命运,老神仙总会有所暗示。”
梁锦昭又道,“我觉得师傅他老人家从来就没有认为师弟会成为皇帝,师弟平和良善,如今一心学习番语,想着有朝一日去看看另一片天地。他连报效朝庭的想法都没有,更别说当皇帝了。”
梁老国公叹道,“这就是当今的一个执念。咱们当臣子的,也不能忤逆。”又嘱咐道,“这个梦只有我、张首辅,还有蔡公公三人知晓。你们也要保密,切匆传扬出去。”
第二天,天色放晴,万里无云,灿烂的阳光把积雪照得发红,让人不敢直视。梁锦昭陪梁老国公去了报国寺,报国寺的住持弘智大师正在寺门口等着他们祖孙。
弘智大师把他们迎进了自己的禅房,说悲空大师正在闭关修行,谁都不见。不过,他让弘智大师带两句话给他们。一是悲空大师本月中下旬依旧会带着弘济离开报国寺,回大慈寺。二是,紫色龙珠,取到和现世,都要讲机缘。
祖孙两个对视一眼,这已经够了。
老神仙会带着弘济离开报国寺,至少说明皇上今年年底前,也就是老神仙师徒俩回京之前不会仙逝。第二句就更明显了,这世上真有紫色龙珠。
两人谢过弘智大师,又捐了五千两银子的香油钱。下山后,梁锦昭直接回营地,梁老国公去了宫里。
晚上,梁老国公和梁统领回府后直接去了外书房。
梁统领问,“怎么样?”
梁老国公先说了悲空大师的话,“…皇上让咱们暗中查访类似龙珠的下落。不只咱们家,还有张家,岳家,赵家,付家,以及皇上的暗卫。皇上的说辞是,他梦到这样一颗罕见的珠子,喜爱异常,以后还想带去皇陵。献珠的人,赏黄金万两。”
梁统领苦笑道,“天大地大,何从找起?况且,取到和现世,还要讲机缘。这机缘二字,最是不好琢磨。说句大不敬的话,若皇上无缘,在他有生之年里,就是有人拿到也不一定能献到他的手上。”
梁老国公道,“所以皇上才着急…他也开始着手身后的准备了…或许,宁王的日子更难了。”
“为什么?莫非皇上还在纠结多年前那句‘天下归宁,大乾将落’的传言?那应该是三皇子和叶家为了打击宁王,让番僧胡乱编的。爹前几年也问过老神仙,老神仙不是已经说过不会出现皇上担心的事,还说大乾朝会继续昌盛近百年吗?”
梁老国公摇头道,“皇上小心又多疑,他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神仙的话,咱们领会的意思是,宁王坐了天下,大乾也不会旁落。可皇上领会的意思,却是这个天下宁王就不可能坐,所以大乾才不会旁落。哎,希望皇上慢慢想通吧…如今宁王在军中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就是我和岳侯爷,也摸不透了。”
梁统领低声道,“不说别人,就是昭儿,或许在心里也是偏向宁王的。除了弘济小师傅,若是宁王以外的人坐了天下,弄不好昭儿都会跟着他干。”
二月十二日下晌,小和尚接到报国寺和尚送的信,悲空大空让他两日后回报国寺,准备准备,几日后返程。
小和尚舍不得钱家,但更舍不得师傅,也想大慈寺了,点头应允。晚上,梁家就来人把他接到梁府玩到很晚才回钱家。
第二天上午,小和尚也不学习了,跑去惜月轩跟潘月和钱亦绣姐弟三人玩了半天,中午在那里吃的素席。下晌,钱亦绣去了宁王府,她想让朱肃锦晚上来钱家吃个饭,给小和尚饯行。
熬过寒冬,天气渐暖,宁王妃的身子比冬日好了些。她笑着把钱亦绣拉上炕,说道,“我的儿,好些日子没来了。”
钱亦绣笑道,“家里来了客人,要忙些。”又说了请朱肃锦晚上去钱家吃饭的事。
王妃笑道,“好。你就在这里陪我说说话,等着锦儿下学一起回去。”
钱亦绣点头,又看看王妃的脸色,似乎比原来有光泽度了些。笑道,“王妃一直在坚持按摩?”
宁王妃点头笑道,“是呐,一直坚持着。有时候偷懒不想弄了,他们爷俩还要督促着。”
钱亦绣笑道,“王妃好福气。”
宁王妃的眼里也喜不自禁,笑道,“是啊,虽说我遭了些罪,但王爷敬我,儿子又孝顺。我知足了。”
钱亦绣面上点着头,心里却想,傻傻的痴情女人,遭了这么大的罪,还知足!
两人说着话,宁王突然来了。钱亦绣赶紧下炕,给他行了礼。
宁王坐上炕,钱亦绣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说了请朱肃锦晚上去她家吃饭的事。
宁王点点头,摊开手掌,掌心里有一颗暗红色的玻璃弹珠,是当初在李老外手里买的。他问道,“你们的玻璃工场能不能制出这种珠子?”
钱亦绣点点头,说道,“制这种珠子不难,应该制得出来。”
宁王面上一喜,又问,“能不能制这样一种珠子,就是淡紫色的,比桂圆大一圈,里面发金光的珠子。”
钱亦绣吓一跳,这不是洞天池中那颗紫珠的样子吗?
她愣神中,宁王又问,“是不行吗?”
钱亦绣回过神来,忙道,“也不是不行,颜色,大小,都能按王爷的要求弄出来,只是让它发金色的光…有难度。”若是前世,肯定行。现在的工艺手段,肯定弄不出来
宁王想了想又说,“那就在紫色里加少许金色,让紫色玻璃珠里有一些金色的纹路。这样行吗?”
钱亦绣不确定地说道,“这应该可以吧,我也不大清楚,还要问问杰克。”
宁王说道,“那好,让杰克想办法弄出来,我要五颗。记住,这事要绝对保密,任何人不能说,包括钱将军。也让杰克管好自己的嘴巴,免得惹祸上身。”
钱亦绣忙点点头。她想起老半仙的话,暗示紫珠跟皇家有关,牵扯着朝代会不会易主的问题。
宁王要克隆紫珠,还一下克隆五颗,他到底要干什么?
再一想,管他干什么,反正坐天下的最终会是他,自己就按他的意思办好了。至于真正的紫珠,就听老和尚的指示。
天色稍暗,朱肃锦回来了。他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别好,眼里的喜悦掩都掩不住。
宁王妃问道,“锦儿,今儿你这么高兴,莫非有什么喜事?”
朱肃锦抿嘴笑道,“回来再跟母妃说。”
他告别父母,拿着王妃准备的送小和尚的衣物,跟钱亦绣一起去钱家。
马车里,他兴奋地跟钱亦绣说道,“今天,我皇祖父给我八皇叔指婚了。”
钱亦绣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说,“那是你八皇叔的喜事,又不是你的喜事,你这么高兴干啥?”
朱肃锦喜滋滋地说道,“我八皇叔今年十六岁。他今年定亲,明年就成亲。我今年已经十四了,两年后,就请皇祖父给我和你指婚,三年后我就能把你娶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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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姻亲
听了朱肃锦的话,钱亦绣吓一跳,嗔道,“哥哥,你想什么呐。咱们是兄妹,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呢?”
朱肃锦的眼睛瞪了起来,说道,“我们又不是亲兄妹,你怎么不能嫁给我?妹妹只要记住,两年内不要跟别人定亲。待两年后,我就请皇祖父给我们指婚。”
说完,还趁钱亦绣不注意,捏了她的手一下。捏完后,斜着眼睛示威地看了她一眼。
小屁孩子,钱亦绣有些哭笑不得。也不想争了,争也争不出个名堂。总不能说自己是看着他从光屁股娃娃长大的,让他给自己当哥哥、当弟弟、当侄子,甚至当儿子都可以,唯独让他当丈夫受不了,心里有障碍。
再说,他请皇上指婚,皇上就能指婚啊。皇上给皇子皇孙指婚,都有他的考量。就像给宁王指的王妃孙氏,就是个娘家提不起的。还好孙氏贤惠,才能伉俪情深。
或许,朱肃锦也想到自己并不得皇祖父的另眼相待,不见得自己想求就能求到。又小声说,“到时,再让娘亲请太皇祖母出面,那样皇祖父就会同意了。”
钱亦绣装作没听见,掀开车帘往外看。
到了钱家,两人直接去了惜月轩,潘月正在给小和尚比划衣裳。她领着黄嫂子和宋妈妈给小和尚做了四套春衫、四套夏衫、两套棉袄棉裤,以及四双鞋子。小和尚三季不在京城,这些衣裳都要给他带去。
比划完了,小和尚又难过起来,抱着潘月不愿意放手。他现在的个子已经比潘月高了,下巴放在潘月的肩上,红着眼圈说不出话来。
明儿看他这样,用食指在脸上刮着,说,“羞,羞,羞,哥哥这么大了还要抱着娘亲哭。”
静儿嘟嘴过去抱着小和尚的腿说,“静儿舍不得哥哥,静儿也要哭。”然后,真的咧嘴哭起来。
小和尚赶紧俯身把静儿抱起来哄着,“妹妹不哭,哥哥年底又会来京。”
潘月红着眼圈说,“弘济记着,不在婶子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学习要紧,身子骨也要紧。”
哟,小娘亲这句话的条理非常清晰了,这可是个大进步。
钱亦绣心里高兴。上前劝道,“弘济年底又会来京。光阴易逝,一转眼,他又来了。”
朱肃锦上前跟弘济说道,“娘亲说的话,也是我要说的话。好好照顾自己,我们等着你回来。”
小和尚点点头,把静儿放进钱亦绣的怀里,伸出一只手来。朱肃锦也伸出一只手跟他握在一起,两只紧紧相握的手晃了晃。两个少年相视笑了笑,似乎尽在不言中。
几人在惜月轩吃了素席,猴哥猴妹都上了桌,跳跳母子三个在小几上吃。热热闹闹,像在归园一样。
饭后又说笑一阵,朱肃锦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小和尚送他至二门的垂花门,二人抱拳告别。
小和尚又返回惜月轩,在那里玩到很晚,最后还在东厢房里歇下。
第二天早饭后,小和尚带着钱家、梁家、宁王府送他的衣物和素食,还有钱家送张家及钱家另几房、钱香家的礼物,由几个武僧护着回了报国寺。
下晌,王寿的儿子,也就是潘月的奶哥哥王勇,把王氏和刘氏婆媳、三个孩子及一房下人接来了钱家。因为要收拾东西,有老有小路上又走得慢,所以回来晚了些。
王氏红着脸要给钱三贵和吴氏磕头赔罪,吴氏看在自家哥哥的面子上也不能让她磕下去,赶紧把她扶住了。
王氏哭道,“小姑,妹夫,对不起,我哥哥干了丧良心的事,都过去几年了我才知道。我也骂过他,可那人是我亲哥哥,他不听,我能咋办呀…”赔完罪,又哭道,“妹夫,小姑,你们大人有大量,我哥哥那么大岁数了,身子又不好…”话没说完,便被吴祖至呵住了,吴庆书又赶紧把她硬扶到了一边。
接着,是刘氏领着三个儿女来见礼。刘氏皮肤不算白晰,长相勉强算秀气,有些像泉州那边的人。说话南方口音较浓,但斯文有礼,进退得当,给人的印象不错。
大儿子吴中亘,九岁,二儿子吴中为,六岁,小女儿吴中莲,三岁。三个孩子都随了吴家长相,更好看些。特别是吴中莲,莲姐儿,齿白唇红,清秀讨喜,像极了小时候的钱满霞,只是要胖些。吴氏和钱亦绣都稀罕不已,轮流抱着亲了几口,钱亦绣还说晚上带她去香雪院住,小姑娘十分大方地点头同意。
潘月也喜欢她,说道,“莲姐儿漂亮,像原来的小姑。”还主动从头上取下根累丝嵌玉赤金莲花簪给她,这是潘月第一次主动给人见面礼。可见当时的小钱满霞有多么招人疼,连带着小吴中莲都借了光。
吴氏又给了刘氏和几个孩子见面礼。
等他们去了桂香院洗嗽歇息,吴氏才咬牙骂道,“我那嫂子也糊涂,她哥哥昧了我们的救命银子,害得我们吃尽了苦头。她却还想替他求情,也好意思开这个口。若不是看在我哥哥的面子,我真想一口吐沫吐到她脸上。”
钱三贵也有些生气,哼道,“又是个拎不清的,当初瞒着大舅兄她哥哥干的坏事。这时候了,还想让咱们家放过王首实。真是,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
吴氏又嘀嘀咕咕骂了一阵,之后遣人去万家把钱满霞三母子接回家,跟舅舅一家见面。
暮色四合的时候,钱满霞三母子来了,吴祖至父子领着穿戴干净的刘氏及三个孩子也来了正院。不过王氏没来,大概是吴祖至生气,没让她来吧。
他们见过礼后,钱满霞看到比自己女儿还长得像自己的莲姐儿也是稀罕不已。抱着逗弄了一番,从头上取了根梅花碧玉簪给她当见面礼。
钱亦绣见钱满霞的面容比初二那天好了许多,就把她拉到一旁悄声问道,“姑姑,你婆婆小姑还想给姑夫纳小妾吗?”
钱满霞笑着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小声说道,“小管家婆,就爱操心。”又笑说,“现在好多了。那天一回家,我就把太后娘娘赏赐的料子首饰给她们,婆婆说这些东西是荣耀,都给小姑留着做嫁妆。小姑又不停打听,是不是我娘家嫂子在太后跟前真的那么得宠…我跟大姑说了锦绣行愿意跟他们合作的事,大姑极高兴。刚出年关大妹夫就去找钱掌柜了,提出进些稀缺货自家卖。钱掌柜给了他们不少,还给的是平价。还说以后有好货了,都会分些给他们。这些天大姑他们铺子的生意一下子好起来,不仅那些稀缺货好买,连带着陈货都好买了。大姑记情,还给我买了首饰。我婆婆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大姑,见她生意好了,心里也高兴。公爹和相公帮我说话,我婆婆就不愿意听,说他们不管她们娘们受苦,还要偏袒享福的人,他们越说她就越气。但大姑说了,她就听得进去。大姑现在经常开解婆婆,婆婆倒是有些想通了。只是小姑还有些任**说嘴,我只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等大些就好了…”
小姑姑的危机暂时解除,钱亦绣和吴氏也就放心了。
吴氏道,“那姑娘应该十五岁了吧,等她嫁出去就好了。”
钱满霞道,“小姑模样好,婆婆一心想给她找个家世好些的,挑着呢。”
当晚,钱亦绣便把吴中莲领去了香雪院。钱亦绣是想到小姑姑的童年太苦又懂事得令人心碎,那时自己是阿飘,无法帮助她。所以,想在莲姐儿的身上弥补一下遗憾。
第二天,吴祖至一家在三元酒楼请客,请钱家和潘家、万家吃饭。他还问用不用请梁家,毕竟人家帮了大忙。
钱亦绣笑道,“不用。他们的情,我们以后会还。都是几家姻亲吃饭,来了外人,反倒不美。”
晚上,钱家除了钱老头和钱老太,剩下的人都去吃席了,潘家只来了潘阳。万家的人都来了,钱亦绣也第一次看见了万大中的娘万夫人和妹妹万雪娘。
钱家来京半年,两家亲家还没有正式坐在一起吃过饭。钱家请过万家两次,万夫人都托病,之后钱家就不好再请了。
万夫人今天能移架来吃席,说明对钱满霞的怨气没有那么大了。
万夫人高矮适中,偏瘦,皮肤白晰,跟黑大汉万二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还给了钱亦绣三姐弟及吴中恒三兄妹见面礼。
万雪娘长相随了母亲,白皮肤,模样清秀,高挑个儿,柳腰削肩,人才算是出众的,打扮的也不错。只是看人的眼神让人不太舒服,使劲盯着潘月的脸和头上的首饰瞧,跟万二牛和万大中坦荡磊落的性格大不一样。
吴氏又笑着从腕上抹下翡翠镯子给万雪娘当见面礼,万雪娘眉开眼笑地施礼谢过。
万夫人很健谈,拉着吴氏的手笑道,“亲家夫人,前些年我受了些罪,以致于身子骨不好,长年生病,你们府上请了两次我都没去成。哎哟,我可过意不去了。下次我们家请客,陪罪。”
吴氏也笑着客气道,“万亲家客气了,我也听霞娘说了你遭了罪,身子不好,那就要好好保养…”万夫人的身份比吴氏低,吴氏没有压力,再加上经过单妈妈等人的帮助,所以应付自如。
饭桌上,万雪娘不时地盯着潘月瞧。也不知道是瞧潘月的脸好看,还是头上的首饰好看。
潘月被她盯的难受,不高兴地问,“你干嘛总这样看着我?”
问得万雪娘脸通红,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问答。万夫人忙解释道,“珍月郡主勿怪,小女没见过世面,一看到郡主这样的美人,眼睛就移不开了。”
刘氏也笑道,“是啊,我第一眼看到郡主和绣姐儿,也是挪不开眼睛,吃惊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美人儿。”
钱满霞也笑着打了圆场,万雪娘才没敢再盯着潘月看。
王氏倒是一直笑着的,但笑得很勉强,几乎不讲话。
万雪娘不看潘月了,又盯着王氏瞧。还低声问钱满霞道,“嫂子,是她儿子去当官吗?我怎么觉得她不像儿子去当官,却像儿子去逃难呀。”
尽管压低了声音,一旁的钱亦绣和刘氏还是听到了,刘氏的脸涨得通红。钱满霞也红了脸,又不好说她,只得装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