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早的静儿,除了会说“娘,姐,爷”,这几天又学会了“谢”。所以她不仅作揖,还说着,“爷,爷,谢,谢,谢…”
她管岁数大的男人都叫“爷”。但潘驸马不知道啊,还以为她叫自己“爷”,高兴得鼻子都酸了。他真想把孩子抱起来亲亲,但看到程月充满戒备地看着他,没敢抱。只是摸着静儿的小脸不停地说,“好孩子,好孩子…”
璎珞太重又花哨,还有些大,两个孩子新鲜过了就觉得不自在,不停地扯着。钱亦绣过去笑道,“姐姐先帮你们收起来,大些再戴。”
潘驸马又从重彩手里接过画,放在几上打开。这是一幅六尺双开的工笔风景画,题为“荷塘月色”,画的是月下开满莲花的荷塘。画风细腻唯美,格调清幽淡雅,用笔精致轻细。
连不懂画的钱亦绣都惊叹不已,美男外公果然名不虚传,这幅画跟小娘亲的那幅绣品“盼”绝对不相上下。若论收藏价值,这幅图还为上。也就是说,若要收藏,首选“荷塘月色”,若要马上用,首选“盼”。
潘驸马对钱三贵说道,“这是我这些时日画出来的,应该是我到目前为止最满意的画作之一了,还望钱员外莫嫌弃。”
钱三贵也觉得这幅图太美了,甚至比真正的荷塘月色还好看。高兴道,“潘先生客气了。都说先生的大作千金难得,钱某竟然能拥有一幅,真是荣幸之至啊。”
钱三贵虽然知道潘驸马的画值钱,觉得几千两银子就不得了了。但当第二天黄万春提出用两万两白银购买的时候,钱三贵还是惊了一大跳。
原来这么值钱啊!
他当然不会卖。这是亲家送的,他要给明娃留着做传家宝。
等客人一走,就赶紧让人把画取下藏起来。开玩笑,他怎么可能把两万两银子随便挂墙上。
钱家这天又收了许多礼,都登记照册收入库房。将来要还礼,还要给钱满江看,毕竟许多官家都是为了钱满江而送的。大慈寺的和尚也送来了礼物,是小和尚走之前就准备好的,他知道自己正月回不来,让人代送。礼物是两本字贴,给明娃的是王右军的字贴,给静儿的是卫夫人的字贴。
钱家照例把王首实家送的厚礼退了回去,钱三贵这次连好脸色都没给他们父子。
前些日子钱三贵让李金虎去了一趟吴氏老家。吴氏老家在温县管辖的一个小镇上,名为小旗镇。她父母的棂柩七年前就已经送了回来,还是吴氏哥哥和侄儿一起送回来的。吴氏的老邻居都在骂吴氏不孝,说父母入土她都不回来一趟。
李金虎又花银子打探了一番,一个曾经帮了忙的邻居才说,吴先生(吴氏的哥哥)和吴庆书由于伤心过渡,旅途劳累,一回家就病倒了。他们让王首实的儿子亲自去溪山县接吴氏,吴氏却以丈夫病重为由,拒绝过来,吴先生气得病又加重了几分。他们葬了老人后,就急急地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过。
吴氏听了又大哭,想去老王家质问。钱三贵说,老王家的人现在不用去理会,等见到吴氏哥哥了,再揭开他的真面目,到时候再算帐也不迟。等到二月底,天气暖和了,钱三贵就亲自带着吴氏、钱亦绣等人去给两位老人家扫墓。
正月底,潘驸马的儿子潘阳遣人送信来,说潘驸马的母亲身体欠安,想儿子了,让他赶紧回家。
潘驸马要走的前一天来了望江楼。那是下晌,阳光灿烂,微风和熙,初春的天气已经暖和了不少。他穿过花径,在那几株开得正艳的梅树前站下。
静儿和明娃正在望江楼的门前玩,两个小娃骑在学步车里跑,闪电和猴妹在后面追着。钱亦绣和猴哥站在那里咯咯笑着,程月坐在门边沉静地看着他们。
她一抬头,看见那个非常非常俊俏又有些熟悉的男人站在不远的地方,鲜艳的红梅把他的白衣衬得更加如雪般洁白。这是那个她一看就莫名伤心的男人吗?
像,又不像。
因为,他只用一根青玉把头发束在头顶,而没有戴八宝紫金冠。看不到冠上那颗硕大圆润的珠子,好似他的人也远不如原来讨厌。
潘驸马见女儿愣愣地看着自己,没有马上离开,就又往前走。与程月还有三、四步的距离,便站下了,因为程月已经起了身。
程月瘪嘴说道,“你不要靠前。虽然你没戴那颗大珠子了,但月儿还是不喜欢你。”
黄嫂子见状,马上领着下人和两个乳母抱着孩子走了。她是个人精,虽然从来没问一句,但从潘先生和程月的长相,以及主子一家的作派看出来,这两人八成是父女。
钱亦绣没走,她得留下来看着脑子不太清楚的小娘亲。不过,她也很识趣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退到窗下的那棵芭蕉树下。这个场合,她可不会去抢镜。
潘驸马不错眼地看着女儿,虽然女儿还不认识自己,虽然女儿还这么反感自己,但他已经非常满意了。毕竟,女儿还好好地活着,女儿还嫁了一个不错的后生,女儿还生了三个可爱的儿女。后面的日子还长…
潘驸马说道,“月儿,你仔细想想,我是你爹爹。”
程月呆呆地看了他两眼,固执地说道,“你不是月儿的爹爹。月儿的爹爹住在正院,他虽然腿断了,长得也没有你俊俏。但他看着月儿的眼睛是笑着的,他对月儿好,对婆婆好,对孩子们都好。月儿喜欢那个爹爹。”
她的语速不快,但表达的意思却非常清晰。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
潘驸马苦笑了两下,又说,“是,是爹爹不好,之前做过许多错事。但这些年来,爹爹也痛苦难过,也后悔…特别是在这里的大半年,看了许多,想了许多,已经看开了。之前是爹爹一叶障目,错过了最好的风景,最好的时光,还有最好的人…以致有儿有女有孙子外孙,却没有一个贴心的亲人。爹爹已经不再年青,还有了白胡子,爹爹也不去想那些功名利禄和政治抱负了…月儿,你在这里好好的,爹爹回京城一段时日。等你祖母的身子好了,爹爹会再来陪你和外孙。现在爹爹才明白,含饴弄孙,子孙绕膝,无事看看风景,画几幅画,才是人生最大乐事。”
他说的有点多,一大半程月没听懂,但她就觉得心里难过酸涩,眼前总会跳出与眼前这个男人极其相似的青年男人。那个男人的眼神远没有这个男人温暖,冷冷的让她难过,她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她用帕子擦了擦泪,哭道,“你不是月儿的爹爹,你跟那个戴着大珠子的男人长得太像了,月儿不喜欢他…”
潘驸马看女儿哭的伤心,也流出了眼泪,“月儿不认爹爹,爹爹也不怪你,毕竟是爹爹做了错事,把月儿弄丢了。你还记得吗,你有一个哥哥,叫潘阳,阳儿。他因为爹爹把你弄丢了,到现在都不原谅我…”
“潘阳?哥哥?他是谁…哎哟,月儿的头痛。”程月又扶额喊起了头痛。
潘驸马还想上前,被钱亦绣拦住了。她说道,“你不能再刺激我娘了,有些事慢慢来。”然后,就赶紧把程月扶回屋里躺着。
程月又有些糊涂了,第二天把小张神医接来给她施了针开了药,几天后才慢慢好起来。
潘驸马走后,钱亦绣就让黄铁暂时不要管荷塘月色,而是招集人手,开始修建花溪码头。
花溪码头选在荷塘月色再往西两里处,那天里要先修座石桥。因为洪河对岸的人要多得多,以后会是主要客源和货源的所在地。
这个码头不算大,在保证自家交通便利的基础上,也方便附近的百姓,顺便赚些钱。弄好了,自家或许也会当个船王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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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锦儿
花溪码头在紧张修建的时候,进入了四月。正是鸟语花香、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明娃已经能满地跑了。虽然重心不稳,看得人提心吊胆,却总是能在要摔倒的危险时刻,自己再把小身子平衡过来。万大中说他是练武的好苗子。但他不会说话,一个字都不会说。
而静儿已经能说很多话了,比如娘亲、姐姐、哥哥、爷爷、奶奶、吃饭、觉觉、臭臭等等,仅限于两个字。只有一个词能说出三个字,就是“江哥哥”。
小妮子狡猾得紧,只要娘亲一生气,她就高喊“江哥哥,江哥哥”,娘亲一听就不生气了。后来发展成,不管谁生气了,她都冲着人喊“江哥哥”。别人看她这样实在有喜感,也就笑起来。她就聪明地认为,原来“江哥哥”是剂万能药,包治百病。
这对兄妹跟当初钱亦锦和钱亦绣小原主完全是两回事,静儿明显站了上风,明娃处于弱势。明娃是憨憨的哥哥,静儿是娇娇的妹妹,明娃一切行动听静儿的指挥。不听,静儿就哭给他看。因为只有冲明娃喊“江哥哥”不管用,哭才管用。
钱亦绣前世就已经到了当妈妈的年龄,母爱从前世泛滥到今生。对这小兄妹简直爱不够,每天最多的时间就是带他们。他们跟姐姐的感情也非常好,甚至超过了程月。
四月一日午时,张老太太带着张央、黄氏及钰哥儿、芷姐儿来了钱家。芷姐儿只比静儿小一个月,继承了黄氏的美貌,娇俏可爱。张家几代单传,都只有一个男孩,现在终于有了个女娃,简直喜欢疯了。
张家是来参加四月六日钱亦锦钱亦绣兄妹两个的生辰宴,早些来多玩几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钱老太年后身体就不太好,张央来连续给她施几天针,再推拿几天。
虽然现在钱家貌似官身,比杏林之家的张家身份高了一些,但钱家对张家依旧尊重如夕。张老太太身上穿的鹤纹衣衫是黄嫂子做的,上面的鹤纹是程月绣的。
能穿程月亲手绣花的衣裳,除了她的几个儿女,钱三贵和吴氏,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小和尚,一个就是张老太太。每年老太太的生辰,钱家都会送她一件程月绣花的衣裳。
张家是钱家所有人都喜欢的客人,翠竹轩两天前就打理好了。
晌午,钱三贵和万大中请张央、余先生在正院喝酒,钱亦锦也在这里。他已经快满十二岁,算是小大人了。以后有这种类似的应酬,他都会出席,这是余先生对他的要求。
余先生认为,想要当个好“官”,不仅要学问好,通古博今,还要体察民情,想民所想,更要识人,驭人,识时务,懂变通。像先太子和潘驸马那样的“神仙”,做学问最好。
这是余先生这么些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他甚至觉得自己也孬,当初丢了那么大个面子,却没起到任何用,还被迫辞了官。若是用另一种方法,或许能帮宁王爷更多…
而一群女眷孩子就在莲香水榭旁的廊桥里摆了两桌。
一个桌上,坐了张老太太、程月、钱满霞。还有一个由两张小几拼成的桌子,坐了钱亦绣领着几个小屁孩。桌子较矮,孩子们都坐的小凳子。还在一旁放了个小盆,闪电在这里吃。
桌上多为点心,孩子们自己抓点心吃。喝粥或汤的时候,后面服侍的乳母丫头再上前喂,只有芷姐儿是乳母抱着吃。
黄氏有些不放心钰哥儿,钱满霞笑道,“无坊,有绣儿在,他们听话的紧。”
黄氏一看,果真!
在钱亦绣的带领下,那一桌热闹又有序,钰哥儿和芷姐儿之前从没这么开心过。
下晌,众人午歇之际,归园又来了几辆马车,是宁王府、卫国公府、荣恩伯府送生辰礼物来了。卫国公府是梁拾送来的,荣恩伯府来的是之前来过的长随潘冒。而宁王府来的是一个太监,李公公。
李公公四十多岁,是王妃身边的一个老人。他专门来看望了钱亦锦和钱亦绣,说王妃祝他们两个生辰快乐,事事如意。哥儿的学业越来越精益,姐儿越长越好看…
李公公十分激动,说话的声音尖细又有些颤抖,看钱亦锦的眼神十分热切。哪怕是对钱亦绣说的祝福话,眼神也是瞟着钱亦锦的。
钱亦绣毕竟不是真正的小萝莉,又知道钱亦锦不是钱家孩子,如今见李公公的神情,再想想宁王妃对自家的热情。哪怕小爹爹是宁王的心腹,也不至于如此挂心他的两个孩子吧?
她的心一惊,再看看钱亦锦,天哪,他不会是宁王的儿子吧?若是那样,小正太就是皇子了,以后至少会是个亲王,自己家真是攀上了一棵参天大树…
再往深想想,若小正太是宁王的儿子,那就是自己的表哥了?虽然隔得远了些,但总沾了个表字…
钱家对这几人非常热情,由钱三贵和万大中作陪,请他们喝了酒,并留在前院住两天。
四月二日这天,万大中家请钱家和张家、余先生吃饭,连着那三位送生辰礼的人一起请了。
吃饭之前,余先生先让钱亦锦写了一篇大字。钱亦锦的字得了余先生的真传,飘逸俊隽,自是让众人大大地赞赏了一番。
之后万大中又考了他武艺。钱亦锦自小就在钱三贵的指点下练拳脚功夫,后又得万大中指点,武艺也不错,又得到了众人的喝彩。
练完后,他累出了一身汗,又重新换了衣裳。
钱亦锦不知道的是,第二天一早,李公公便拿着他写的那篇大字和那套浸满了汗渍的衣裳回了京城。
四月五日晚饭前,猴哥带着动物之家回来了。它们还带了两只黑了吧唧的小鸟回来,送给钱亦锦和钱亦绣一人一只。小鸟扇着翅膀,咕咕地叫着。
这是送给她和钱亦锦的生辰礼物了?猴哥就是懂得人情事故。钱亦绣好笑不已。
虽然这鸟长得不咋地,但礼轻人意重嘛,钱亦绣还是表示感谢。钱亦锦倒是喜欢小鸟,高兴地赶紧让人拿两个鸟笼子装好。
钱三贵笑道,“这是两只鹩哥,训练好了会说话。”
为了感谢它们的一番心意,又给它们做了碎肉鸡蛋羹,及卤猪骨头。钱亦绣又承诺再给它们打个狼头银项圈。这几个小崽不知道爱惜财物,经常把银项圈弄丢或是丢断。
晚饭后,动物之家跟着主人回了内院,程月、钱亦锦领着小兄妹往和熙园走去。猴哥却把钱亦绣拉着,还暗暗给她使了眼色。
这猴儿,越来越精了。钱亦绣笑着跟它一起落在众人后面。
猴哥见人走远了,就把钱亦绣拉到一棵树下,从腰包里拿出五颗果子来。然后,得意地看着钱亦绣,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这几颗果子有核桃大小,壳儿也十分硬,按不碎。红色,带有紫色水滴形的斑点,椭圆形。钱亦绣曾经见过这种果,当时她还是阿飘,看到赤烈猴有,但都是猴王保管的。
钱亦绣看猴哥的得意样子,再想想赤烈猴有多宝贝它,直觉这果子肯定是好东西。但到底怎样好,自己也不知道。先留着,以后想办法找答案。
她揉了揉猴哥的后脖子笑道,“谢谢猴哥,这么好的东西你还给了我。我要三颗就是了,给你剩两颗。”
猴哥摇摇头,比划了几下。钱亦绣看懂了,它说以后自己再想办法找。
第二天,是钱亦锦和钱亦绣的生日。
这个生辰虽然不算大生,还是来了好些人家。省城的除了王氏领着钱满亭来了,倒是没来其他人家。而县城和附近镇上的,该来的亲戚朋友都来了。那王首实父子,又不要脸皮地贴上来了。
崔掌柜也带着媳妇儿媳来了。他已经知道钱亦绣有可能会当自家的少奶奶,如今可不敢像原来那样跟钱家平起平坐了。
虽然大奶奶像是不满意钱家小姑娘,但老公爷和公爷都点了头,大少爷冒似也喜欢。大奶奶孤掌难鸣,八成是挡不住的。
其实,崔掌柜心里也希望钱亦绣能嫁给大少爷,因为他早看出这小姑娘可不是一般人。他在大奶奶面前讲了不少钱亦绣的好话,但大奶奶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小和尚也来了,他还会在这里住一天。
外院、正院忙着接待客人,由钱三贵和吴氏接待。而程月和钱亦绣领着几个小些的孩子同小和尚一起,在后院吃素席。
上午玩的时候,钱满亭带着钱亦多、得娃、进娃、生娃、李阿草几人来内院一起玩。要吃中饭了,因为内院没有肉,多多带着另外四个孩子去正院吃,而钱满亭却留了下来。
钱满亭小姑娘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小美人儿。眉目清秀,穿戴讲究,还擦了点胭脂,感觉比实际年龄大了一、两岁。吴氏知道这个侄女爱美,送四房的礼物中,送的最多的就是给她的布料和首饰,她全身上下,可以说都是三房送的。
她的目光时时跟着程月在转,举止、表情也不时地学着程月。钱亦绣暗乐不已,这小姑娘,成了小娘亲的资深粉丝。
李公公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四月底。
他拿着包裹直接进了王妃的正院。宁王妃正在数着日子盼着他,见他终于回来了,喜得憔悴的脸上也焕发出了几分光彩。她挥了挥手,把除了孙嬷嬷以外的下人都撵了出去。
李公公先跪下磕了个头,说道,“奴才参见王妃。”
宁王妃急道,“起来,快说说我的锦儿。”
李公公爬起来,笑着说道,“禀王妃,奴才这次不辱使命,不仅看见了小主子,还跟他说了话。小主子已经有这么高了,”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眉眼像足了王爷,肤色像王妃,连走路的姿势都跟王爷一样一样的,虎虎生风。那天他穿着银白色小长衫,梳着总角,系着蓝色绸带…哎呀呀,真是又神气又漂亮的小哥儿。奴才觉得,小主子长得比那些龙子龙孙都好看。怪不得万护卫长不敢让他来京城,他一来,别人准能认出他是王爷和王妃的孩子…”
宁王妃最想听的就是这些话。万家父子来的信,一形容儿子就是浓眉凤目,或是又长高了两寸,又长重了两斤,根本没有李公公说得这么形象。经过李公公一番描述,一个漂亮的小少年便跃入王妃的眼帘,仿佛他就在前面冲自己微笑。
李公公又把包裹打开,先拿出大字呈给宁王妃,说道,“小主子不仅长得好,还有本事,这大字就是奴才亲眼看着小主子写的。王妃瞧瞧,写得多好。”他用袖子擦擦眼泪,把衣裳拿出来,又说道,“小主子的武艺也好,跟万护卫对打的时候,飞来飞去,奴才都看不清楚人影儿…这衣裳就是小主子比试完换下来的,还有汗渍,奴才没让洗,直接拿来给王妃。”
宁王妃的眼泪一直含在眼圈没落下来,但一拿到儿子的衣裳,闻着上面的汗味,再也忍不住了。她把脸埋在衣裳里呜呜哭起来,哭得伤心欲绝,边哭边喊着,“锦儿,锦儿…”
李公公和孙嬷嬷都跟着王妃一起哭。哭了一阵,还是孙嬷嬷先收住泪,劝王妃道,“王妃莫伤心了,小主子长得这样好,又这样有出息,是好事啊。听说王爷他们已经把元狗打出中原了,王爷就快班师回朝了。等王爷一回来,小主子也就回来了,那时你们母子天天都在一起香亲。”
王妃哭道,“王爷说这次要乘胜追击,消灭大元的有生力量,最早也要明年才能回来。我这破败的身子,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日。”
孙嬷嬷哭道,“看王妃说的,现在御医天天都来给您施针把脉,皇上和太后像流水一样给您赐好药补药。王妃只要再想开些,高兴些,定能长命百岁。”
李公公又道,“这次钱家把他家那坛双头金乌蛇酒的母子都让奴才拿来了,王妃不是说喝了那酒,身子骨好些了吗?您就天天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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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合久必分
当山花烂漫、莲花飘香的时候,花溪码头开始正式启用。没想到还挺繁忙,每天进港出港的船只不少。附近几个镇的人都会来这里坐船或是运货,甚至连邻县的人都会来。关键是邻镇有一个大型烧窑场,有了这个码头解决了他们运输的大问题。
洪河只是绿春江的一条支流,只能承载中型船或小船。钱家三房买了两条中型船,送自家货物的同时,再兼着做些别家的生意。这种船可以直接去京城,或是下江南。而一些小型船只能把人或者货物送到温县码头,再在那里转大些的船进绿春江。
别看这个码头叫花溪码头,它离花溪村的距离还有些远,有三里地。因为在码头旁修了座石桥,码头离河对岸的十里镇却近多了。为了感谢钱家修了这座石桥方便了百姓,就把这座桥叫做前石桥(钱氏桥)。
因为码头是钱家修的,钱家派了专人管理,也会收取一定的管理费。
又因为有了这个码头,让十里镇一下子热闹起来,那里的生意也好做了许多。
钱满河先看到了这个商机,在刚开始修码头的时候,就找钱三贵借了两百两银子,在镇上买了两个两层楼的铺面。等码头一修好,镇上热闹起来,他再一转手,成了三百六十两银子。还了钱三贵的一百两,还花十两买了谢礼,自己净赚一百五十两。他又用这个钱在溪山县城买了一处院子,比钱满川买的还大。但他没有住,而是租出去了。
钱亦绣暗道,房地产是暴利,无论哪朝哪代都一样。
与此同时,钱家的花果山又大量结出了新品种——金蜜桃。在金蜜桃的金色只有桃子底部一圈大的时候,便被摘下,直接装船运走。因为数量有限,只运去京城锦绣行。到了京城,已经是二十天以后,桃子正好放熟。
金蜜桃一上市就成了抢手货,价格卖到四十五文一斤。这种桃子百姓人家吃不起,也买不到,绝大多数都是被有权有势的权贵人家买去了。有钱的商家想买,还得托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