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好象什么也不知情耶!”龙窝和乞丐窝是有差别的。 

“你没跟他说吗?”最爱A钱的她怎会放过机会? 

宋怜怜懊恼万分的说道:“现在收取服务费还来得及吗?” 

失算。 

########## 

二楼牡丹居的男人秦狮是珠宝大王,三楼芍药居的东方奏是名音乐总监,四楼兰花居的齐天豫是知名艺术品收藏家,五楼蔷薇居的男人是位公爵,六楼言醉醉的菊花居住了一位黑帮老大…… 

以此往上推,桂花居的刑天冰、茉莉居的于靖霆、瑞香居里的杀手、梅花居的蓝天集团总裁,一直到茶花居的雷啸天,似乎个个都非简单的人物,背后的实力不容小觑。 

尤其是有法医身份的六楼芳邻居然与黑社会有往来,正邪无分野的成为鹰帮帮主的女人,这说出去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微眯起眼的魏天扬终于了解她们为何有恃无恐的不当一回事,原来这幢大厦有黑白两道的人马保护着,难怪她们一点也不紧张人家踩到地盘上叫嚣,因为 

“兄弟”和警察站在同一阵线上。 

“现在你明白怜怜的疑惑了吧!我们这一年新增加的男性住户皆非普通人,非富即贵坐拥金山银河,因此她才怀疑你是不是腰缠万贯的金主。” 

同样地,她也有着疑虑,只是他不说她就不问,没必要去探究他的身家,她本身累积下来的财富已是一笔可观之数,用不着依赖男人才活得下去。 

既然他不曾过问她有多富有,不爱生事贪静的她自然也不会提及此类的事宜,交往是两个人的事,与身家无关。 

有钱的他,没钱的他,二者都是他,何必去计算他之后所带来的附加条件。 

“金主?” 

方静湖好笑的解释。“任何一个能让她榨出油水的人都叫金主。” 

“意思是她所谓的打工就是A钱?” 

“没错。”她深知她们这些懒人的习性加以规画,另创“商机”。 

勾起唇的魏天扬有一丝怯懦的问道:“你呢?相信我是平凡的工头吗?” 

“不相信。”明石隐于朴,难掩其芒。 

“真老实,你就不怕我这个杀人犯有目的的接近你。”他自嘲地流露出苦涩。 

方静湖将头枕在他肩窝轻笑。“贪我什么,美貌还是财富?” 

“我贪你的人。”细细闻着她身上令人平静的幽香,他微闭起眼。 

“很好,不吃亏,我贪你的心。”艺术家追求的是心灵的结合而非肉欲的享受。 

他笑了。 

碍眼的打工妹被人以一千元打发后,两人静下心的分享彼此的心事,聆听稳定而规律的心跳声。 

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白色大钢琴占据大半个客厅,光由窗外射进来照在无尘的琴身上,一股宁静与祥和安抚着浮动的人心。 

“想要听个故事吗?”轻抚着方静湖的发,魏天扬低声在她头顶呼出热气。 

“故事?” 

“关于一名年轻有为、前途看好的富家子弟因年轻气盛所犯下的错误。”他必须释放自己,把内心的害怕给说出来。 

“年轻有为、前途看好是别人的赞誉,哪有人自己夸自己。”想也知道是他的故事。 

他微带恼怒的轻咬她下唇。“你到底要不要听?” 

“我耳朵没塞住,你想说就说,我会试着当个有耐心的聆听者。”她暗示别太枯燥乏味,否则她会不给面子的睡给他看。 

除了音乐,很少有事物能长期吸引她的专注。 

“你喔!给我撑着点。”他无奈的一笑,语气中含着一丝宠溺。 

过往,该从何说起呢? 

不是说故事高手的魏天扬先简约的描述他的家庭。 

三代单传,一父二母,生母是元配,另一位是父亲的妾室,一家四人不算多,他算是一家荣宠兴衰的依靠,受尽无数关怀目光长大的天之骄子。 

“我父亲在中台湾是小有名气的地主,新兴商圈中的土地有一大半是在他名下,光租金一年将近上亿……” 

那年他刚订完婚没多久,利用暑假时间参与公司运作,一等学业结束后立即投入自家的事业效力,他的人生平顺得像一盘安排好的棋。 

他有个名叫白云亚的学长一向对他十分照顾,因为世家的缘故彼此走得很亲近,两人常在一起研究未来的蓝图,亲如兄弟一般没有秘密。 

白云亚的女朋友是位中东女孩,年约十八岁左右,举止保守又害羞,见了人总是低下头看地上,甜美可人得叫人不由得多看一眼。 

“那晚我刚参加完一个宴会回来,神智有点不清楚,一路开车开错了路来到白家的别墅,我根本不晓得床上躺的女人是谁,一时兴起的脱光她的衣服,以为她的哭喊和挣扎不过在作戏,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哪需要客气……” 

他强暴了她,在一个无月的夜里。 

“隔天我酒一醒,发现身边被狠狠爱过的女孩居然是学长的女友时,我心急又愤怒地认为她低贱,故意爬上我的床好破坏我与白家数代的交情。 

“我太自负了,又不肯承认错误,扔了一张即期支票给她算买了她一夜,当她是妓女一般的羞辱一番,警告她不许声张。” 

但他错了,床上的血渍正是她处女的象征,在他让欲望控制理智之前,她仍是完璧之身。 

不过他刻意忽视这个明显的事实,食髓知味的一再要求她充当他临时床伴,一逞兽欲地不断在她身上宣泄,不准她说声不。 

直到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她来找他,宣称她怀了他的孩子。 

试问正意气风发的他怎么可能相信那是他的孩子,反而指责她把别人的种栽在他头上,要她自行看着办别来烦他,当时他迷上一位时尚模特儿。 

“中东的女孩最重贞节,她怕未婚生子会引来非议,因此找了一种堕胎的草药胡乱服下,结果孩子没了,命也差点掉了,我和她的事因此爆发……” 

他记得气爆如牛的学长忽地给他一拳,两眼赤红的怒责他没义气,猪狗不如,强暴了他的女友还让她怀孕却不认帐,其行令人发指。 

而被揍一拳的他十分不甘心,自视高人一等不愿承认自己的恶行,反唇相稽他识人不清,听信谣言错把妓女当圣女膜拜。 

两人一言不和的打了起来,旁人怎么劝也劝不听。 

“我不知道当时凌乱的现场为何会出现一把刀,正在气头上的我一心想赢,好证实自己并非他口中的那种人,因而将刀一握,接连捅了他好几刀,直到他睁大眼吐出鲜血,虚软地瘫在我怀中断气。” 

他当场傻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事。 

那腥膻恶甜的汁液喷了他一身,握刀的手满是学长的血,瞬时寒意由脑门直灌脊髓,他顿时醒悟的回过神,丢下刀。 

但是已来不及了,了无生息的生命毁在他手中,而他也毁了自己。 

“那女孩呢?”他做了补偿吗? 

微微一怔的魏天扬不太能接受方静湖平静的一问。“你应该关心我杀人一事,而不是那个嫁给石油大王的女人。” 

“她嫁人了?”幸好。老天是公平的,没有遗忘她的幸福。 

“她嫁不嫁人不重要,难道你都在打盹没听见我的话?”她到底有没有用心在听? 

方静湖拉下他的头一吻。 

“男人在意男人的问题,女人用心在女人的问题,你的心结在于杀了亲如手足的学长,你认为对不起他,不该为了‘无关紧要’的女人而毁了两人的情谊。 

“可是你想到没,你真正亏欠的是那个女孩,潜意识里为没机会出世的孩子感到愧疚,但是你太骄傲了,不愿承认会为你眼中一文不名的母子而悲伤,因此把罪愿转嫁到他人身上。” 

“你……你胡说,我给了她一笔令她生活无虞的钱……”为什么他的心会因她的分析而起了浮动? 

“钱是万能的吗?”唉!他不了解女人。 

“这……” 

“它买不到心安理得吧!”她目光清澈的反映出他的迷惘。 

“我杀了人是事实……”魏天扬挣扎在心牢之中,用无形的荆棘扎裹着全身。 

带着抚慰笑容的方静湖走向她的白色钢琴。“听我弹首曲子吧!我很久没用音乐治疗人心了。” 

没人发现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深吸了口气在钢琴前坐下,随手翻了一页久违的乐谱。 

先试了个音,她的表情是极度神圣的,像要开启潘朵拉的盒子,既惶恐又带着兴奋的期许,期望希望不落空,留下希望的种子。 

不能再做音乐的逃兵,她不去试怎知是否能找回信心,她不是只会弹琴的弹琴机器,音符是有生命的,它在琴键上飞跃。 

按下第一个音,悲伤的气氛蓦然轻染,眼前浮掠着尽是不幸的面孔,肃穆的礼堂,白色的花束,恋人哀戚的哭声。 

琴音一转,忽高忽低仿佛出席一场葬礼,牧师的祝祷词冉冉,哀伤的小提琴正悠扬地发出断肠声,声声切切的表达出舒曼的心情。 

“亡灵幻想曲”。 

鼻一酸的魏天扬无可抑止地红了眼眶,慢慢的阖上眼融入琴音之中,感动于音乐的震撼人心。 

黑暗中他看见一具褚红色棺木,熟悉的亲友一脸哀戚的抬起它走向阴冷墓地,沉重的负荷让人几乎迈不开脚步,一步拖着一步地来到死亡。 

冬雨乍寒,冷风萧萧,棺木的盖子无端的飞起,年轻飞扬的脸映入眼中。 

他诧异的退了一步,那是二十一岁时的他。 

他死了吗? 

一阵轻飘飘的白雾袅袅升起,他的身体也跟着变轻,心中的重担在一瞬间化为乌有,轻得他想飞向云层引吭高歌。 

阖上的眼流下两行泪,他告别了过去的自己,原谅原来并不难,他亲手在年轻的他脸上洒下第一把泥土。 

他,埋葬了自己。 

“谢谢你,吾爱。” 

豁然开明的心是一片清澈无云,魏天扬轻声地向他的爱人道谢,她所弹的琴音释放了他囚禁的灵魂。 

殊不知他的爱人也同样获得解脱。 

两人的心一起升华。 

在贝多芬降E大调第二十六号钢琴奏鸣曲之下。 

名为“告别”。 

 

 

第9章

--------------------------------------------------------------------------------

该来的总会来,这句话已成为方静湖每日必省的至理名言。 

建筑工地临时出了个小意外,鹰架忽然倒下压伤几名工人,匆匆赶去处理的魏天扬无法接送女友上下班,因此让她落了单。 

照理来说晴朗的一天应该万里无云才是,偏偏一朵小乌云在半空中绕,徘徊不去的惹人心烦,好象在预告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然,她才和学生徐天娜边走边聊的走出校门口,为她升学一事预先做好准备,一辆高级房车已然驶向面前,里面坐的正是神情倨傲的白雪亚。 

依然是一身干练的上班族服饰,脚踩时尚流行的高级皮鞋,遮住半张脸的宽大墨镜横架头上,眼神是不驯和挑衅。 

她一开口就是命令式的语气,“上车。” 

可是美丽高雅的女老师不为所动,朝她轻轻一颔首,沿着学校围墙外的步道行走,打算步行回家,公车站牌送去修理尚未重设,因此公车司机会跳过这一站。 

幽幽的树,凉凉的风,生性淡泊的她不想和人起冲突,安步当车搭着学生的肩,一脸安详的表情。 

叭!叭!叭…… 

不曾断绝的喇叭声由左侧响起,方静湖眉头微微一颦,杂音会让音乐家的耳感到不耐烦,敏锐的音感会产生抗拒,让人非常不舒服。 

“方静湖,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耐性有限,别耽误我的时间。” 

她好笑地扬起秀美的眉不予置评,难道她的时间就不宝贵吗? 

这世界最公平的一件事就是时间,它不因任何人有宽待,一分一秒的流逝绝不回头,千金难换,万银难改,在钟摆间向人告别。 

“你聋了,没听见我在叫你呀?要我下车请你不成。”敢给她摆架子,她好大的威风呀! 

不再装出温娴的白雪亚恶形恶状的一吼,让车子滑行车阵中,她隔着半降的车窗叫嚣,目空一切。 

“老师,那个女人好凶哦!她是你的朋友吗?”以后她绝对不交这种女人当朋友。 

“不是,她是魏叔叔的未婚妻。”过去式。 

一脸惊吓的徐天娜脸都发皱了,稍稍地握住她的手像要为她打气。“魏叔叔是笨蛋。” 

“对,他很笨,我们打顶笨蛋的帽子让他戴。”她故作正经地说着孩子话。 

“好。”咦!不对。“老师,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呢?”瞧她愤慨的小脸都红了,真是可爱。 

这年纪的小孩半大不小,似懂非懂的进入懵懂期,有些别扭,有些好奇,还有更多的野心急于探究这个世界。 

她明白车里的女人不怀好意,很可能会伤害她的老师,可是她却搞不懂老师为什么不反击,任由他人的言语攻讦而不动怒。 

“因为你是魏叔叔的女朋友,他不应该脚踏两条船让你受委屈。”再怎么说女朋友的感觉就是比未婚妻低。 

在她一加一等于二的单纯脑子里,有未婚妻的人不该再交女朋友,而有女朋友就不能有未婚妻,否则这是一种欺骗。 

“谁教你什么叫委屈,你认为魏叔叔不好吗?”她要从小孩子的眼中看她对他的观点如何。 

“当然不好,我妈妈每次一想到爸爸就流眼泪,然后我们邻居的王妈妈就说她受很多委屈。”她不希望看到气质优雅的老师也像妈妈一样受委屈。 

“喔!爸爸呢?”她的意思是爸爸对她好不好,但她弄拧了意思。 

“我爸爸是远洋渔船的船长,他要航行好多个国家才回来。”徐天娜略显落寞的说道。 

为之一怔的方静湖只是抚抚她的头,怜悯她不懂事。 

在魏天扬的解释下,她已明白他口中的朋友其实是狱友,对方在受刑时对他诸多照顾,还教他功夫好对付他人,所以他才能平安无事的度过六年的牢狱生活。 

因此他一出狱就想要有所回报,谎称她父亲托他带了生活费给她们母女,暂时不能回家团聚。 

“不过魏叔叔会代替爸爸陪我,教我作功课,应该不算太坏。”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想起人家昔日对她的好又赶紧改口。 

“魏叔叔是不坏,他还是很爱老师。”总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说他坏话。 

“那他干么多个未婚妻,这么贪心呀!”像隔壁的建成,一下子喜欢由美,一下子又说爱佳子,真是讨厌。 

嗄!这……“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大人的事你还不懂。” 

徐天娜不服气的小撅嘴巴。“你们大人真奇怪,每次都不讲清楚,总是骗我们说,你们长大就会明白了。” 

多大才叫大,她十五岁了吶! 

她的话让方静湖不自主地发出轻笑声。“大人的确都很狡诈……” 

声音乍歇,几道阴影挡在眼前,她脚步一停地轻逸叹息,该来的总会来。 

四周的景物依旧,来往的人潮较平日少了一半,停摆的工地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工人在整理倒塌的鹰架,她看不到足以让她依赖的背影。 

大概送受伤的工人到医院吧! 

“你要自己跟我走,还是要人架着你走,自己选择。”看她还能走到哪去。 

方静湖一脸平静地看看身后两名壮硕的保镖,心中不免有些矛盾。“你不能胁迫人身自由,这是犯法的。” 

白雪亚冷冷瞥去一眼, 

“用不着跟我谈法律,我旗下的律师团有十几名,他们会教我如何脱罪。”精神方面有疾病是不受法律约束。 

而一张病历表不难取得。 

“值得吗?”她为她感到难过。 

一段情走到最后要舍得放手,固执地守着逝去的回忆很辛苦,同是女人她不想她那么苦。 

“值不值得不需要你来评论,少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虚情假意,没人会领情。”她才是赢家。 

她的确是最没资格劝诫她的人。“我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单向付出不会有结果。” 

“没错,就是多了个碍事的你,我们两个的感情本来好得如胶似漆,都是你的介入才会让他和我渐行渐远。”白雪亚不讲理的反指责她扰人情路。 

是她吗?眼底闪过一抹黯沉,方静湖好笑的将头发撩到耳后。“我想你只是找我聊聊而已,何不到前方的咖啡屋坐坐?” 

“你……”她想了想,先下个马威也好,不信她骨头那么硬。“好吧!反正你也跑不掉。” 

方静湖清雅的面容浮现莫可奈何,情绪波动不大的侧过身拍拍徐天娜。“你先回家去,老师有点事要和这位姊姊谈。” 

她才不是什么姊姊,根本是老巫婆。“老师,你不要跟她去,她不是好人。” 

“人的好坏不能看表面,她只是心情不好脾气大了些,本质还是不错的。”教育、教育,总要教育人性本善的一面。 

虽然她本身不认同自己说出的话。 

“老师……” 

“乖!快回家,别让你妈妈担心。”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方静湖的心口像压了一块巨石。 

母亲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快去弹琴,别偷懒。 

至于关怀的话她从来没说过,就算她开窗弹琴受了凉,她也只会说真麻烦,你什么时候才能弹琴?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地赶着去赴宴。 

她是保母带大的,可是保母和她也不亲,她就像生活在方家的陌生人,每天与琴音为伍,孤立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需要温暖。 

不羡慕人家有母亲呵护,寂寞是她第二个朋友,她已习惯了它的陪伴,如果她没遇上天扬,那么她会继续孤独下去。 

“嗯!老师,你也小心点哦!看到不对劲就要赶快跑。”徐天娜不放心的叮咛。她要去通知魏叔叔来保护老师,以免老师被人欺负。 

心头一暖,方静湖窝心的一笑。 

和徐天娜道了声再见,她穿过人墙似的保镖不带畏惧,神情淡雅地和平常没两样,优雅、高洁,宛如一朵盛放在严冬的清艳荷花。 

没想到她敢单独赴会的白雪亚楞了一下,随即生气的瞪着她如风背影,不甘心又被她抢先一步夺回主控权,她怎能落于人后。 

快步赶上前扬起下颚,她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推门走入妙妙屋。 

########## 

“我要你离开魏天扬,多少代价我都愿意付。” 

好象女人的开场白都大同小异,以金钱来衡量感情,以为爱情是可以买到的。 

环顾客人坐得半满的咖啡屋,方静湖朝柜台里忙着煮咖啡的年轻女孩微微一颔首,再和女孩身边的男人打过招呼,径自坐上她习惯的老位子。 

心里有数的她早料想到白雪亚会说什么,果然一字不差的如背课本一般传入耳中,她轻啜一口曼特宁将笑意含入口中,一面回味咖啡涩味留在口腔的余香。 

常听一句,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但是女人不为难女人又能做什么呢?真能去挑战男性社会的权威吗? 

当然要挑最弱的一环下手,强悍的男人不是女人能应付的,因此被牺牲的还是女人,鲜有直接找上男人报复的女人。 

除非不想挽回失去的情感。 

“人能论斤论两的买卖吗?你来告诉我一斤天扬值多少。”她也能喊价,价高者得。 

“我是在给你留后路,让你走得风光,有了钱你还怕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吗?”白雪亚诱之以利地放下身段说道。 

方静湖则笑笑的将话丢回去。“这钱原本就是你的,你找到好男人再来通知我一声。” 

应该说等她买到好男人再说,她很厚道不挑人语病。 

“你在嘲笑我?”好不容易想和她平和谈判的白雪亚又恼起火了。 

“不,我是实话实说,既然你认为钱是无所不能,为何不将它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种善田,结善果。 

耕一亩良田不如匀一亩善田,黄金结成米。 

白雪亚冷笑的将一张金额惊人的支票滑向她眼前。“先瞧瞧数字再作回答,别让自己后悔。” 

“谢谢。”方静湖看也没看的收下,不会假清高的一把撕掉。 

这笔钱可以造福不少不幸的人,她何必为这些有需要的弱势族群推却这等善举,不是每一个企业家都愿意捐出善款来救助他人。 

“就这样?”白雪亚为之傻眼地不知作何反应。 

“你给我钱,我收下,有何不对?”不然要她开立收据不成。 

“是没什么不对……”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