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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心情寄秋
小朋友放暑假了,秋也跟着放大假。刚放假的头一个礼拜,秋依照以往的惯例先放孩子们一个礼拜的假期,然後才把碍眼的小胖、大胖踢进安亲班,过他们水深火热的日子。
(秋的两个双胞胎侄子体重皆破六十公斤,一个甚至重达七十四公斤,而他们才刚升上小五,真教人担心家里的白米饭不够喂养……)
不过这一次,侄子、侄女吵着要去玩,说什麽暑假待在家里很痛苦、很不人道。偏偏秋是玩一天累三天的人,因此就由他们的妈带他们到高雄义大世界玩了两天一夜。
於是,补习的时间往後顺延,不用照顾小魔鬼的秋也难得清闲,这是秋爸过世四年後,秋第一次的自由日,整天睡到自然醒也没人在耳边叽哩呱啦地吵。
啊!短暂的幸福~
可是呀,大概因为过得太惬意了,秋居然差点忘了要写序,一延冉延,延得不想动笔,总是怠惰地想着明天再写好了,反正赶得上出版就好。
结果懒性一发作, 拖竟拖了一个礼拜,整个大罢工。
看着小朋友因不用上辅导课睡得香甜的圆圆脸,秋的心也跟着放假了,真希望也能不必工作像他们一样悠哉,镇日混日子当闲人。
可惜老天不许秋太好命,秋只好认命一点,继续为大家编织浪漫的爱情故事调剂心灵……
无奈这一 回,每当秋终於想开稿写几行字时,稿子、笔、绿油精、修正带、字典等文具全准备好,就等着下笔了,然後……就像老天爷故意对秋恶作剧似的——
「姑姑,我饿了,你帮我煮鱼鱼面面好不好?」
「鱼鱼面面是鲭角罐头煮面条,秋少数的拿手菜。小朋友特爱吃,他们称煮得比阿嬷好吃……嗟!根本是在奴役一笔决定书中天下存亡的伟大秋。)
写稿最恨被打断,秋才写了三行便被迫下楼煮面,三、四十分钟後再上楼,就写不出来了,直想休息。
然後,善待自己的秋果真就不写了,汝定回房看电视,隔天再努力看看。
「姑姑,你朋友来了耶,在搂下。」
隔天的情况一样像是遭到诅咒,明明刚有心情写稿,却一下子又枯萎了。
接连的两,一天也是差不多情形,不是秋妈身体不舒服要去诊所打一针,便是今年升大一的外甥长青春痘,他的妈、秋的妹妹请秋带他去看医生,还有,一大窝小鸟生在四楼阳台的长型花盆里,秋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动了鸟巢,结果母鸟就弃巢而去,导致一窝小鸟全死了……
唉,这也害秋心情好闷,糟透了。所以喽,不写稿是天经地义的,因为秋可是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好心肠,难免伤春悲秋个数日呀。
结论是,真的不是秋不写稿拖稿哦,是老天爷要秋放懒个几天,所以有事请拨打神仙专线,自个儿跟老天爷沟通沟通吧。
秋要去浇花了,掰。
楔子
一个古老的传说在皇宫被视为秘密—— 双生子将为王朝带来灾难。当国王跟皇后选择了双生姐妹之一,等同放弃了另一个人。从小安静寡言的公主(黑天鹅)就活在她美丽善良的妹妹背後,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对外,黑天鹅是不存在的。
黑天鹅越来越高傲、越来越拒人於千里之外。常白天鹅穿上洁白飘逸的衣裳,她有穿上纯黑惹火的洋装;当白天鹅的自然纯美吸引众人的目光,她会细细描绘眼线、淡淡刷上腮红;当白天鹅得到父王、母後的珍宠,城堡里就会传出「某人」又坏脾气的摔坏一室珍藏的谣言。
其实,她做的,只是想证明自己是完全不同、也应该得到尊重的一个人。
一日,常巫师前来跟白天鹅求婚遭拒,而後又落下诅咒在白天鹅身上,导致白天鹅必须活在森林之後,一切都改变了——在皇室默许下,黑天鹅取代了白天鹅的地位。
然而,黑天鹅无论在外形举止上如何叛逆,都无法改变她其实是个良善、疼惜妹妹的女孩,她其实很想保护她唯一的妹妹,所以她每天晚上都会来到森林,偷偷观察白天鹅的生活可好,但这却让她发现了一 个事实—— 那个让善良开朗的妹妹爱上的王子,其实是邪恶巫师的化身。
为了保护妹妹,黑天鹅假扮白天鹅取得巫师的定情物,然而她却不知道,这将导致白天鹅的死亡……以及,巫师的报复……
第一章
「我可能有点耳背,听不清楚你刚刚说了什麽,麻烦你再仔细地重复一遍。」冷峻的男音将「仔细」两个字说得又重又沉,语气冷得仿佛像千年寒冰,令人为之颤栗,不自觉的由骨子里发寒,遍体生惧。
但这股气势对头发斑白的老者而言却是不痛不痒,他丝毫不受影响地垂目品茗,沉穆淡定的闻着茶香,神情半是惬意,半是陶然。
同时,那个拿着另一只绣雀啄牡丹图样瓷杯的男人,有着一张冷硬俊颜。浓眉飞扬如剑, 双墨黑瞳眸有如深潭,鼻梁挺直似山脊,两片唇瓣薄且有型,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凡傲气。
他看起来年约三十,长相不俗,表现出的气度与神态皆散发着王者气势,哪怕是一颦眉、一抬眸,都给人强悍难驯的霸道压迫感。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刀削似的脸庞上是不甘被掌控的不悦神情,一如来自地狱的阎君,黑暗是唯一能代表他的色彩。
「我相信你听得很明白了,用不着我多做赘言。你没听错,我就是那个意思。」老者道。他所下的决定谁也不能更改,包括他的外孙。
「理由。」男人说,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你跟我要理由?」老者眉一蹙,脸上深浅不一的皱纹被牵动,微露不快。「我要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不问缘由,只求结果。」他的眼中没有感情,只有无尽的冷漠。
「你要的结果是什麽?」男人的眸色一 沉,像是火山底淬链千年的黑曜石。
老者闻言扬唇一笑,恣意地啜了一香茗後道: 「我要日月船运成为全球最大的船运公司,独揽北半球船运,甚至超越欧美。」
「这是你的日标?」男人冷笑,笑意却不达眼中。
「也是你心中的期望,不是吗?」老者反问。他不过推波助澜,顺手推了外孙一把。
「我的确有这样的野心,也想独霸北半球的海运事业,可这并不需要用我的婚姻去获得。」日月般运已是亚洲地区最大的船运公司,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少则五年,多则十年,便可成为海上霸主,独领风骚。
「这是条最有效率的捷径,能省去你不少时间,而且更不费力。」春阳船运虽然只是一间规模中等的公司,但却占了一条极重要的航线,若是能藉由商业联荆得到这条航线,对日月船运跃升至龙头地位将有很大的帮助。
「即使如此也不一定要她,白家不只这一个女儿,」他想要的,是另一个纯净如天使的自家小公主。
和老者说话的男人,是人称「冷而魔狮」的湛问天,他有着钢铁股的意志,从小就被外公丁胜风以斯巴达的军事教育教养成人,因此塑造了他独裁无情、有仇必报的铁血性格。
他不懂情,也不屑所谓的爱,在他的世界中只有掠夺,对於自己看上眼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绝不容许落入他人手中。
目前唯一引起他兴趣的女人,是春阳船运负责人白景天的麽女白萦玥,她的天真善良以及令人无法抗拒的热情使他深受吸引,她就像照进闇黑世界的一抹光亮,让蝥伏地底的魔兽蠢蠢欲动。
思及那个甜美可人的倩影,湛问天的眼中浮现狩猎的光芒。
「白家是不只白萦曼一个女儿,可是只有她能掌握大权,她的聪明才智会是你事业的助力。」老者相信自己的眼光,白萦曼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湛问天冷哼一声。「凭我的本事,还怕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春阳船运吗?白萦曼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女人,她能成多大的气候?」何况只要他想,一切事情会尽在他的掌握中,没有什麽是他应付不了的。
「别小看白家大小姐,她的骄傲不在你之下,为了保住春阳船运,她或许会不惜背水一战,你想从她手中拿下实权可不容易。」丁胜风用看好戏的眼神睨着不可一世的外孙,嘴角微扬讽笑。
「你觉得我做不到?」湛问天目光一凛,闪动慑人锋芒。
「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既然有近路可行,又何必舍近求远,绕个大圈给自己找麻烦?」丁胜风当然知道外孙的想法,但白萦玥太软弱了,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一点用处也没有,她只能养在温室里,当朵不受风吹雨打的娇花。
日月船运要的是挺得住风浪的人,能不畏强风暴雨昂然挺立,则使船倾帆破亦能处变不惊,面不改色地迎战险恶海洋,若是让娇贵的小花进门,只是多个麻烦的累赘。
「我只中意白家小女儿。」湛问天直言道。
「她是长得很漂亮,人见人爱,像朵不染凡尘的小白花,只可惜她太单纯了,没办法适应我们的世界。问天,别被一时的心动给蒙蔽,你应该很清楚她对你毫无助益,还有可能会拖累你,娶了她,对你反而不利,再说人家似乎也不愿意嫁给你。」他相信外孙是聪明人,不会不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湛问天冷眼一眯。「我自有解决之道,不劳外公你忧心。」
「解决?」丁胜风眉一扬,表情不以为然。「你是指用硬碰硬的方式逼迫白家大小姐让步,放出收购的风声使春阳船运股票下跌,又阻止银行拨款融资,导致对方发不出员工薪水?」
闻言,湛问天并无半点愧疚,反而挑眉讥讽。「这些难道不是你老人家教给我的为商之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不过藉此警告她们该识相点而已。」
「没错,你用的确实是商场惯有的伎俩,可是你忘了一件事,你面对的是棘手的对手,当你用尽心机对付她时,她何尝不是绞尽脑汁地要还以颜色?你一日不放手,她便一日不甘休,最後受利的人又会是谁?」浪费不必要的资源在无谓的事物上,他可不记得自己当初是这麽教他的。
对他来说得到白萦玥与成为海运龙头是田回事,他可以因为娶了白萦玥而帮忙春阳船运度过难关,同样也可以因为白家拒绝将白萦玥嫁给他而打击春阳船运。「我有分寸,晓得自己在做什麽——」
没让他说下去,丁胜风眯眼冷斥,「像你父亲一样懂分寸?把我女儿拐到山上当农妇,自以为能给她一世温饱,却害得她断了一条腿,最後甚至害死她?」
丁胜风的话像根尖锐的刺,狠狠插入湛问天心窝,他冷下脸道: 「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多年来,由於湛问天的出身,这对祖孙表面看似平和,暗地里其实波涛汹涌,过招无数,谁都不愿屈居下风,个中纠葛也是说来话长。
丁胜风年轻时相当风流,拥有四房娇妻仍不知足,依然在外寻花问柳,镇日周旋在脂粉堆中乐不思蜀。
可也许是报应吧,终其一生,尝遍百花的他只有一名独生女,名唤丁岚月,是他元配妻子所出,此外再无其他子嗣。
人家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句话套在丁胜风身上一点也不夸张,他对掌上明珠的疼爱没人比得上,只要女儿想要的东西,他都无所不用其极地弄到手,送到她面前。
不过他的父爱太具占有欲,丁岚月从小到大从没一个人落单过。不论是上学或外出一定有专人接送,陪在她的身边。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必须先经过身家调查,若是丁胜风不点头的人选便无法接近她。
因此丁岚月没有真正交心的朋友,像只关在笼里的金丝雀,空有翅膀却无法飞翔,只能孤单的望着头顶天空,想像翱翔的快乐。
然而人心是关不住的,住一次偶然的机会里,高不可攀的丁大小姐遇见来自乡下的穷小子,纵使两人的身分差距悬殊,仍然挡不住爱情的魅力,於是他们相爱了。
得知此事的丁胜风震怒不已,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被玷辱了,分外痛恨那个瞻敢追求他女儿的臭小子,便发狠地叫人痛揍女儿的恋人一顿,并打断其双腿,想让对方再也不能接近女儿。
事情若到此告一段落,就不会有湛问天的出世,偏偏後续发展并非如此。
丁胜风防得再严密,仍守不住女儿奔向情人的心,某个夜里,丁岚月在奶妈的帮助下和心上人私奔了。
穷小子和富家女无处可逃,最後只好躲进深山里种果树,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至少三餐不虞匮乏,勉强能过活。
有爱情为动力,夫妻俩倒也过得顺心,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山林田野间常可见鹣蝶情深的身影相依偎,丁岚月也怀上两人的爱情结晶。
可惜靠山吃饭不是件简单的事,一次台风过後的土石流毁了两人多年的努力,种植果树的土地被淹埋了,房子不见了,被倾倒的树木压在底下的丁岚月失去了一条腿。
一夕间,风云变色,两人顿时面临现实的艰苦。
生活陷入瓶头後,原先一同打拚的妻子已不良於行,有骨气的穷小子再不愿也只能回头去找岳父丁胜风谈判。他用岳父对妻子的父女之情,为妻儿换回丁家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为岳父所不容的他,在对妻子承诺有朝一日会成功回来接他们母子俩後便毅然离去。
数年後,致力研究水果改良的穷小子成功培育了许多新品种,成为受人景仰的水果大王,意气风发的他履行承诺回到丁家欲接回妻儿,怎知妻子由於被父亲形同软禁而郁郁寡欢,在无法和丈夫相守及与儿子相见的折磨下,她不出两年便病死了。
穷小子万般懊悔,恨自己不该舍下妻儿独自奋斗,因为就算吃苦好歹也是一家团聚,好过如令天人永隔。
无奈事已至此,他多年的努力彷佛付诸流水,在明白丁胜风不可能将唯一的外孙交还给他这个不被承认的女婿後,他只能心碎地黯然离开。
由於视若珍宝的独生女已病逝,丁家注定再无後嗣,可丁胜风又不愿让外人来接掌自己的事业,所以仅有的外孙就成了继承他毕生心血的不二人选,毕竟就算再不甘心,他一手打下的江山不留给自家人还能留给谁?
在如此复杂的心情下,丁胜风并没将外孙改同丁姓,因持那会让他想起自己教育女儿的失败,为免重蹈覆辙,他对唯一的外孙要求十分严格,比平常人更十倍严厉地教育湛问天,丝毫不留情面,用着苛求的标准将湛问天磨练成强中王者。
在他的认知里,感情只是阻碍,想当人上人就得摒除私欲,绝情断爱。
看出丁胜风又想起往事,湛问天瞳眸微黯。「我不认为我有错。既然外公要我和白家的女儿结婚,藉此并吞春阳船运,我遵从就是,但两个女儿之中,我要娶谁是我的自由。」
「瞧你说得誓在必得,既然如此,小公主为何跑了,死也不肯答应嫁给你?」莫非外孙「冷面魔狮」的称号人骇人,吓跑了人家?
「我会把她找回来。」湛问天脸色难看地说道。
湛问天之所以会认识白萦玥,完全是出於於巧合。
某日他驾车从市区大道的天桥底下经过,意外瞥见路边有一群游手好闲的少年茌欺侮一名拾荒老妇。那些少年叫嚣着,动手将老妇拾来的回收品乱扔一通,然後对着弯着腰忙於捡拾的蹒跚身影讪笑不已。
然後,那名清灵的女孩便出现了,尽管人单势孤,她仍义正辞严的上前斥退那群少年,又协助老妇整理回收物。
目睹整个经过的他就这样对她的善良和热心留下了印象,他对她感到好奇,毕竟他身边向来是一些心机深沉或自持身分的女人,派人调查後才知道她是春阳船运的千金,个性纯真无邪又天真,盛管对她的感觉还算不上是爱,但他的世界太过冰冷,若能从她身上得到光明温暖也不错,他才会想得到她,即使个性稍嫌天真,他还是觉得唯有她是和自己最匹配的女人。
「找?」丁胜风摇头冷嗤,「何须多此一举,我本来就不看好她,她的离开正合我意。与其你徒劳无功地娶回一个对你无益的女子,还不如做点有建树的事,改和自家大小姐联姻。」
「外公凭什麽认为白萦曼就会同意嫁给我?」湛问天不信心高气傲的白家大小姐会愿意,在他的印象中,她向来冷若冰霜有主见,怎麽可能委屈自己嫁到日月船运来受制於人?
不经意地,他想起她那张冷艳绝美的容颜,冷不防心一动。
「说服她不是难事,重点是你有没有能耐掌握她。」丁胜风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快得教人无从捕捉。
「外公不必激我。」湛问天撇唇一笑。这麽幼稚的手法,当他是初出社会的小毛头吗?
「不,我是对你不够有信心。瞧你玩了那麽多把戏还不能击垮她,可见你也不过尔尔,『冷面魔狮』的封号看来是名不符实啊。」尽管嘴巴上嘲讽着外孙,但丁胜风清楚明白白萦曼的韧性不容小觎。能在一票豺狼虎豹环伺中带着妹妹生存下来,依靠的绝非只是运气。
湛问天眼眸眯起:「外公,你真是把煽风点火的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冲着这句『不过尔尔』,你可以开始准备婚礼了。」说完,他沉着脸转身离去,没发现身後的丁胜风嘴角扬高,露出老谋深算的得意神情。
出了大宅後,湛问天迎上朝自己走来的特助。
「BOSS ,我查到白二小姐的去处了……」特助道。
「不用了,立刻联络白大小姐,让她来见我。」他命令。
「咦?」特助有些错愕。
湛问天冷冷勾起嘴角,眼神锋利如剑。「我将改和她联姻,接下来有得你忙了。」
「嘎?」特助又怔住了。
这是怎麽回事? Boss改变心意了吗?怎麽突然间新娘换人做了?之前不是才选定白二小姐为结婚对象,为何几天工夫就忽然变卦?
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余特助不敢多言,只能暗暗猜想,身为下属最好少说多做,什麽也别问,按照指示执行上司交代的事就好。
「他想见我?」
一位面容冷艳的女子坐在黑色皮椅上头也不抬地振笔疾书,专注处理面前叠成小山的公文。她柳眉轻蹙,神情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是的,余特助前後已打了三通电话,希望你能拨空前往日月船运。」女秘书一板一眼的说道,神色微带慌张。
「告诉他这两天因公事繁忙,我无法抽空拜会湛总裁,我会再找时间回电。」白萦曼仍维持先前的姿势工作着,脸上不见情绪波动。
「可是对方的语气相当急迫,似乎没这麽好打发。」秘书担心的说。湛问天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冷面魔狮,谁有胆违逆他的意思。
白萦曼冰玉般的清冷水眸一抬,「所以你认为,我该随时等候他一时兴起的召见?」
「不是的,白小姐,在商场上多少要卖湛总裁一点面子,他的专横作风绝非一般人招惹得起。」秘书是为她着想。
「叫我执行长。」白萦曼特意强调自己的正式职称,不许有人忽视它。
「但是总经理他……」秘书语带迟疑,眼神不安地左顾右盼。
「他的话不算数。公司是我父亲的,他不过是领薪水的雇员,我才是当家做主的负责人。」白萦曼有些不悦,这些员工早该认清事实了。
「是的,执行长。」秘书低下头,恭敬地应允。
「还有,宣布下去,凡是运输进出的货物都要经由我亲自审核,未经我同意不得私下放行,若让我知道再有来路不明的商品转运出航,不论以往做法为何,我绝对严惩不贷。」春阳是父亲留下来的心血,她绝不允许有人暗中作乱,非法走私。
「呃……这个不太好吧?白小……执行长,恐怕底下会有人反弹……」秘书提醒的说。老总裁在的时候,也没有这麽严苛的规定,许多事都是大家方便就好。
「照我的话去做,谁有异议叫他直接找我谈。」白萦曼面色一冷道。
秘书本还想说什麽,最後仍选择当个不多话的人,「是的,执行长,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下去。」说完便退了出去。
执行长是春阳船运目前量品负责人的职称,白萦曼不自称总裁,因为那是她对父亲的尊敬。父亲一直是她效仿的目标,也像是座屹立不摇的高山,永存心问。
可惜由於某些人的干预,她迟迟无法掌握实权,尤其是部分位居高处,以总经理马首是瞻的老臣旧将处处打压,欺她是初掌大权的女流之辈,总是对她的命令不屑一顾,丝毫不把她当一回事。
正所谓「树倒猢繇散」,这便是现实的社会。父亲一过世,其他人便纷纷躁动,妄图取而代之,冒出她这个大小姐接下春阳,他们当然不服。
而在这些互相较劲的派系中,以总经理白景地那票人势力最为壮大。他原是白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子,直到白老爷子死前一年才认祖归宗,因此和白景天这同父异母的兄长并不亲近,甚至小有隔阂。
然而毕竟是血浓於水的亲人,再怎麽不愿多出一个外来的弟弟,白景天看在父亲的份上仍然拉拔白景地,甚至让他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
野心勃勃的亲叔叔是白萦曼目前尚且动不得的人,解决掉他是她迟早要面对的事,谁教她回来得太晚了……
「什麽太晚?你嘀嘀咕咕的发什麽呆?」
一声揶揄令白萦曼倏地回神,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把思绪说出口,她面色瞬间转冷。「你的事都办好了?」
「比起你,我可是轻松多了,随便抛两个媚眼,那些色欲薰心的男人便全都服服帖帖。」女子笑道。那些人一个个像喝醉的酒鬼,晕头转向地任她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