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翻身,口喊不行的娇艳女子跨坐男子腰上,香汗淋漓的扭腰摆臀,白嫩丰盈上下摆动,口中的喘气声也越来越快。

  像是永不知餍足一般,两人一次又一次的交欢。

  一声男子的低咆骤起,精华尽出,淫靡气味弥漫一室,虚软娇躯才覆下。

  「嗯,有点沉……」压得他的腰有些下沉,几乎要折了骨头。

  幸好他是习武之人,有武功傍身,否则此等分量的美人儿也难以消受。

  「啐!死相,说什么浑话,若非你床第间的表现颇佳,我会看中你吗?」她玉指往他精壮胸口一划,眼泛春波。

  男子笑声沉厚,倏地抓住她调皮的手,「属下也不敢妄想高攀夫人你呀!你是王府最得宠的美人儿,连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溃。」

  「什么最得宠的美人儿,你存心酸我是不是,自从那贱人入府后,我这人人吹捧的宠妃就不再受宠了。」一想到这些日子备受冷落的情况,曹玉罄咬牙切齿的从男人身上退开,翻了个身侧躺,以锦被盖住腰腿,仍曝露大片春光,令人心猿意辘辘。

  他一手抚上她雪嫩大腿,探向私密之处。「谁敢抢了你的锋头,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曹侧妃一瞪眼,这王府的天就要翻了。」

  她芙蓉面上骤生恼意,一掌拍开他的手,「你会不晓得哪个人抢了我的锋头吗?还不是你那个好主子专宠那个姓季的臭女人,把王府里搞得天翻地覆,没一个得他欢心。」

  不就是个丑女人,一张大花脸,徒负艳赛桃李的艳名,她一入王府没多久小王爷就醒了,不只小王爷要那女人留下照顾,还乐得王爷、王妃像脸上开了朵花,直呼是天赐的福星,吩咐她穿的用的全比照侧妃等级,不许有所轻慢,一定要当活菩萨供着,连长孙仪凤都忍气吞声,不敢得罪。

  本以为留下季晓兰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兴头过了就会丢到一旁不闻不问,小王爷的脾性她最清楚不过了,贪鲜好色,搅和个几天也就没味了,不会对哪个女人生了情分、动了心,就连她自己也抓不住小王爷的心,但至少留在她床上的时间比别人都多。

  可没想到她做不到的事竟有人抢得先机,季晓兰不知使了什么媚术把小王爷迷得团团转,一个人独占了所有宠爱,让其他人独守空房,等不到那没天良的夫婿。

  说来可恶又可恨,季晓兰只是小小七品宫的女儿,怎能和她这二品大官千金相提并论,霸着大家的男人不放,是何居心?难不成想爬上正妃的位置?

  「别恼别恼,气坏了身子骨可没人心疼,我不是代替主子来陪你了,让你深闺不寂寞。」男子的脸挂满谄媚的笑,但眼底如冰霜般冷漠。

  「呸!你是哪根葱、哪根蒜呀!能跟小王爷比吗?他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你靠得住几分。」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他也敢说嘴。

  黝黑的方正大脸浮出一抹冷笑。「很快就不是你的依靠了,瞧主子对新宠的疼爱和怜惜,你们哪一个有她的一半?新夫人对主子吹吹枕边风后,不知有几个人会痛哭失声。」

  「哼!我跟了他几年,一向得他宠爱,难不成他还能断情绝意,翻脸无情地把我赶出王府。」光她爹那一关就过不了,她是皇上御赐,名正言顺抬进府的侧妃,地位仅次于世族大家出身的长孙仪凤。

  「今非昔比,你敢确定主子对你还有一丁点留恋?」女人总爱自欺欺人,以为美貌决定一切,将明摆着的事实视若无睹。

  「这……」抿了抿唇,她染红的指甲紧揪覆身的锦被一角。

  「还有,曹侧妃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吗?自从主子从昏迷中醒来以后,他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既不暴躁也不好色,言谈举止还透着一股书卷味,谦恭有礼。」

  一下子变得太多必有内情。

  曹玉罄眉头轻蹙,面露忧虑。「听你这么一提确实怪异,向来喜爱美色的小王爷怎会屈就一名丑女,还捧在手心当宝似的?以前这样的女人他连一眼也懒得多看,甚至命人带远点,免得令他恶心。」

  而且,哪有人一转性连口味也变了,原本嗜辣的他只进清淡膳食,讨厌鱼虾蟹却命厨房上清蒸石斑、白煮虾和清炖花蟹,每餐吃得欢喜不留残羹,让掌厨的大厨啧啧称奇。

  再者后院的女人全是他一眼瞧中带进府的,断无道理连她们也拒见,才去探望他一回,他便下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准踏进天泓院一步,连长孙仪凤也不例外。

  一连串的古怪都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伤到脑子会令人这般性情大变吗?把天生风流种变成专情男儿,不爱娇花艳色,独宠路旁野车。

  「我们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他虽说他记忆遗失是脑伤导致,可是……我是说可是,你不怀疑他已不是小王爷,而是邪灵入侵吗?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忘了平常的小动作,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在他身上我感觉不到丝毫小王爷昔日的影子。」

  那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透着一抹生意人的精明。

  「蒙希义,你也认为他不同了?」原来不只是她感到不对劲,他亦有相同想法。

  赤裸着上身的男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小王爷最信任的心腹,贴身保护小王爷十年,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你会这么说,想必是看出来主子变了,他不再是以前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准南王府小王爷,他会温润的笑,弯下腰和下人攀谈,更不可思议的是随口能说出一番茶经,只喝烈酒的他居然分得出庐山茶醇香甘润,君山银针香气高爽,滋味甘醇,齐云山的瓜片翠绿有尖,香气清高,汤色清澈……」

  楚天仰以武见长,要他上战场能以一敌十,刀刀见血,性情刚猛的他是真正的武将,杀人比探囊取物还容易。

  但是饮茶是文人雅致,武人不屑,小王爷打出生没饮过几回茶,嫌苦,不够辣喉,朝廷文官若请他过府品茗,他第一个喊头痛,怎么也不肯受邀赴宴。

  对茶一无所知的武夫,几时如儒生般文雅,就算他向人请益,把茶的种类滋味倒背如流,也无法脱口说得流畅,仿佛长年浸淫茶香中。

  「不是我危言耸听,你真要好好地想一想,若那人并非小王爷,你能依靠的人就没了,你得给自己找条出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蒙希义暗中挑拨,煽动她要适时自保。

  「他是小王爷,我的夫君,我能怎么做,找个道士驱邪吗?」她一下子没了主意,六神无主。

  「这是下下策,万一被他发现我们私底下的勾当呢?到时他将我们一军,我有武技在身不愁无处谋生,但是你是王府侧妃,他若存心拘着你,你还能逃得出去吗?」

  曹玉医被他说得心乱如麻,殷红唇瓣咬出淡淡血丝。

  他假意关怀的说:「听说你在得宠时,小王爷为了讨你欢心而将不少房产交给你打理。」

  「是有这件事,小王爷名下的土地和铺面全经我的手租出去,光是一个月的租金就足以养活一城百姓半年。」这一点她颇为沾沾自喜,自诩生财有道。

  蒙希义在内心冷笑了声,王府的租金谁敢赖,就算赔本也得缴足银两,小老百姓哪敢跟当官的斗,她不过是沾王府的光才能赚钱,实则一无是处,若是换作稍有生意头脑的商贾,这些一资产足以翻好几倍,而非只收死钱。

  「所以你要开始为自己打算打算了,若是小王爷一直专宠天泓院的新主子,或是哪天小王爷心血来潮叫你搬到庙里为他祈福,你一生的富贵也就没了。」他说得隐晦,没点明是要她落发为尼。

  大唐立朝以来,遣送了不少宫妃到寺庙里,有的犯了错、有的自请出宫、有的为当朝皇上不喜,也有开罪皇后被秘密送出宫的,都被安置在佛门清净增,从此常伴青灯。

  王爷侧室若不得丈夫喜爱,送走几个算是常事,纵使皇命在身,人家夫妻的家务事皇上管得着吗?随便编个理由照样得离府千里,老死不得见亲人。

  「你的意思是?」她眼神多了阴狠,痛恨独占小王爷的贱人。

  蒙希义背过身着衣,不让人瞧见他脸上的恨意。「既然东西都在你手中了,何必跟他客气,这是你应得的,收下来当私房钱。」

  「可是那些房产地契都是小王爷的名字,没有他的金印我也动不了。」他以为她不想捞点油水吗?可现成的银子就那此一了她顶多抽点花红,再多帐面上也难看。

  「你是指他随身携带的印章吗?」纯金打造,下方上圆,虎身盘锯,镶两颗玛瑙,圆顶内置宝石,且有机关,要由上头往下按压才会浮出字体。

  「对,连我也碰不得,好几回我想借来看一眼都惨遭喝斥,不许我过问太多。」连她都防,实在是多疑,世上能得他信任的人恐怕不多。

  曹玉罄睨了睨下了床的男人,心中暗生鄙夷,侍卫终究是侍卫,出身不好的下等人,跟了小王爷多年仍得不到他全心信赖,依然低贱的任人践踏。

  要不是小王爷许久未踏进她的院落,让她倍感寂寞,她也不会亲近小小的侍卫。

  「我会想办法为你弄来,你尽快改上你的名字,日后总有个保障。」这个笨女人也只有这点本事,争风吃醋她在行,旁的事蠢笨如牛。

  「为什么背着你的主子帮我?」她需要理由,没人会平白无故对另一个人好。

  蒙希义转身上了床,对着她白嫩胸脯一吻,「你美得令我神魂颠倒,变成只会为你相思的傻子,你迷住我了,我舍不得你受委屈。」

  因为翠儿,他在心里说道。

  杨翠儿,他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两人约好了等她十六岁便成亲,他会亲上杨家提亲,送上令人称羡的聘礼,两人和和美美地做对恩爱的小夫妻。

  可是就在她生辰前夕,楚天仰瞧中她的美色,竟硬逼着她行苟且之事,在离杨家不远的小树林强行玷污,完事后还嫌她不够劲,叫她多找几个男人练练床技,他过段日子再来找她。

  当晚惨遭凌辱的她便悬梁自尽了,那时她身上穿着亲手缝制的红嫁衣,盖着喜帕悬挂横梁下,手里握着生死相许的订亲玉佩。

  他得知翠儿死讯,查出一切后他怒极了,却无力为她报仇,只能将悲痛藏在心中,忍住夺眶的泪水将她草草掩埋,受辱的女子名节有损,是不能入祠堂的。

  小王爷的坠马是他为复仇精心设计的圈套,他对想拥有一张虎皮的小王爷佯称有山民瞧见三头白老虎,诱他往预先布置好陷阱的深林策马疾驰。

  他将随行的其他人引开,尾随小王爷身后,趁他骑马触动陷阱时,从背后偷袭。

  那把长三寸的短刃原本该插进楚天仰背心,谁知他察觉风势,身一偏策马狂奔,刀身伤马而没伤了他,不过楚天仰也因此坠马。

  可惜被他诱开的侍卫忽地赶至,他不得不缓下杀他的行动,假装救主不及而怒斩良驹,合力抢救奄奄一息的主子。

  然而,明明只剩下一口气的人居然命大不死又活过来,看楚天仰一日日的康复,身边照样有无数的美人牵挂,他心里的恨意也越来越深。

  他决定如果杀不死楚天仰就夺走他的一切,女人、名誉、财富,总有一样是楚天仰留不住的,只要能让楚天仰悔不当初的,他将全部夺走。

  他的翠儿不该死不瞑目,原本她会是最美丽的新娘子,和他执手走到白头。

  眼中泪光浮动的蒙希义悄悄握紧拳头,刻在骨子里的恨让他全身充满愤怒。

  「确有其事?」

  「是的。」

  「确定是他?」

  「是他,我没看错。」那人化成灰她也认得。

  「好吧,你下去了,谨慎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萧墨竹点点头,果然和那家伙脱不了关系,他识人的眼光从未出错,第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可不可信任。

  「是的,主子。」绿袖一福身,恭顺地退出。

  世上没有收买不了的人,只要用对方法,一个人的忠心便会轻易易主,譬如以一根救命的百年人参,让某人的手足得以续命。

  一等丫头绿袖原本是长孙仪凤安排在季府千金身边的眼线,她的任务是监控回报季府千金的行动,或让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视得宠的程度而论。

  季晓歌是对人不设防的人,尤其是一开始帮她良多的绿袖,她视为自己人,没防她。

  然而萧墨竹察觉到她有不寻常的举动,而对他来说,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帮叭手,从旁探知她有一重病幼弟急需人施援手,便出手相帮以换人心,用一根人参换取她的效忠。

  而她也不负所托,利用她在府里的人脉查探他想知晓的秘事,误打误撞地发现蒙侍卫和曹侧妃的奸情,也让他知道他的防心不是多余,蒙希义确实有二心,重用不得。

  「我听见你在和人说话,是绿袖吗?」内室走出一位盛装美人,半挽的坠马髻插了凤簪蝶钗,横插一根金步摇,垂坠的流苏缀着数颗珍珠,额前是红宝石垂饰。

  回头一看,萧墨竹差点喷笑。「我的好晓晓,你怎么又穿得圆滚滚,我不是说过不介意你的纤细,瘦才是我眼中的美。」

  「我总要为你充场面,不能让你受众人侧目,在你背后指指点点,说你坠马后变傻了,脑子怪怪的,看人的眼光惨不忍睹。」她勒了勒腰带,让上身显得丰盈,呼之欲出。

  「何必在意别人的闲言闲语,自己过得开心就好,旁人的喜恶影响不了我们。」他执起纤纤玉手,取笑她的多此一举。

  「怎会毫无关连,你是众所皆知淮南王府的小王爷,一举一动和王府息息相关,若不想引起别人过多的注目就不能与众不同,你携美眷出游是风流事,不可能像寻常人一般单纯的走走逛逛。」要是让人看出他不是真的小王爷,他们两人的下场会很惨。

  楚天仰的好色全京城人皆知情,他身边有女人不稀奇,若是长得不美才是怪事,难免引人议论。

  为了他们两个好,适度的「打扮」是必要的。

  他赞许的点头。「还是你想得透彻,没像我一样糊涂。」

  有些事一时半刻还真改不过来,他熟知的风俗习惯在这里行不通,别人眼里的美女必须丰满,对纤弱如柳的女子是抱持怜悯心态,感叹她们不自爱,放任自己消瘦。

  他若直接带以真面目示人的晓晓出门,只怕别人的眼神会令她不舒服。

  「那是当然了!我脑子里装的是智慧,想得比你深远,在大唐我混得比你开,听我的准没错。」她得意地扬起下巴,好不神气。

  「你呀!禁不起赞,才搬个梯子就往上爬,猴精转世不成,一爬就爬上天了。」话中有着宠溺的萧墨竹一贯的笑,伸手取走她额上的菊金钿。

  她想佯装恼怒,睦他一句她若是猴精还不是他惯出来的,可没料到她不是惯摆脸色的人,未语先笑,「你就顺我一回,难得出府,我可没让你丢脸,你看我这妆不吓人吧!」

  淡抹翠眉绯樱唇,晶莹白嫩的玉颜只淡淡勾了些粉和胭脂,不是浓艳的妆容,却带了点飘逸脱俗,让白净素颜多了灵点清折。

  比较起当日入府的大花脸,这才是她原本的清丽面容,让人一瞧舒服多了,赏心悦目,不若先前惊悚,见过的人十个有八个大喊「哎哟!娘亲呀」然后吓得夺门而出。

  「我的晓晓素着脸也是清秀佳人,烟波绿水中的一株出水芙蓉。」叫他百看不厌,心湖荡漾。

  「呿!就爱捧着我,也不知偷吃了几斤蜜,尽说腻死人的甜言蜜语。」但对她而言十分受用,丽颜笑开了,恍若盛放的桃花。

  他轻抚她细滑手背,眼波含情,「不及你玉津香甜,甜入心坎。」

  「什么玉津……」

  俊脸贴了过来,神情微惑的纤柔佳人很快就知道他话中之意,唇舌交缠的浓情让两人都有点醉了,舍不得放开彼此。

  一吻毕,红霞满颊,仅剩轻浅的低喘。

  「真想要了你,晓晓。」他忽然觉得出府是个蠢主意,两个人待在屋里有更有趣的事好做。

  譬如吃吃小嘴,摸摸柳腰,啃两口香肩,大掌放肆的攀上雪峰,满足对她的渴望。

  他是男子,也有欲望,面对心爱女子不可能完全不动念,可是他此时寄居于楚天仰的身体,而非以萧墨竹的身分拥有她,在他尚未寻求到解决之道前,他不会真要了她。

  「不许再说,我脸红了。」季晓歌羞红了脸,脸埋在他怀中,迟迟不敢抬头。

  「好了,不逗你了,再磨蹭下去,咱们就真的走不成。」他笑着拉她往后院走,避开人声鼎沸的正门。

  像做贼似的,两人两手相握,表情带了一丝孩子般的顽皮,偷偷摸摸悄然无声的从后门溜出,只带两名侍卫和两名老实的丫鬟,驾车的车夫也是府里人。

  马车刻意避过王府前的大街,可是由被风掀起的车帘子缝隙,季晓歌仍不经意的瞄见一辆又一辆的华美马车停在门口,车上贵客鱼贯而出,来访的公子千金衣饰华美,看来出身皆不凡。

  「我们趁着春宴开始前偷溜好吗?世子妃怕要不高兴了,她费了不少心思在里头。」就为了博夫君一豆,重拾往日夫妻旧情,只可惜,现在小王爷体内的不是真的小王爷。

  季晓歌由眼角余光偷觑他,她至今仍有些无法相信,犹如置身在云端,既惊喜又惶恐,平凡如她怎会有人真心疼惜,爱若至宝地捧在手心,让她日日如尝了蜜,止不住的嘴角想上扬,想笑。

  这一切像梦一般叫人沉沦,但又怕醒得太快,抓在手里的一切真是她所能拥有的吗?想到逃跑的季晓兰,她就觉得自己此时满心的欢愉是借来的,不知哪一天又得还回去。

  「玩得开心最重要,不要想着与己无关的事,当初她命人来请示时我已一口回绝,但她仍一意孤行用我的名义发帖子,那就由她自行收场吧!」他说得冷淡,不带半丝情分。

  长孙仪凤的心思他清楚得很,除了想赢得丈夫注意与她重续夫妻情外,不就是想藉由他的出席巩固正妃的位置,以此在其他侧妃、小妾面前立威,表明她还是无可取代的正妃,小王爷的元配,所有人还得巴结她,看她脸色做事。

  而春宴与家宴相同,王府里只有有正妃和侧妃们才得以参加,小妾连边边都挨不着,只能待在自己的小院子看别人歌舞升平,吃着冷掉的饭菜等待天黑。

  她此举无疑是在打压天泓院的新宠,告诫甫入门的小妾不要得意忘形,再怎么受宠也是卑贱的妾,无论如何也爬不到她头上去。

  更甚者,趁此机会向府外的人宣示,她依然是王府的掌权者,小王爷不可弃的枕边人,他在女色上再荒唐也得敬她三分,给予世子妃的敬重和尊荣,不会失了她娘家长孙家的颜面。

  想当然耳,他不可能配合她,任由她自以为掌控了全局,当别人是三岁小儿耍弄。

  第一,他不是真正的小王爷,顶多算是过客,不用给世子妃面子,她爱闹由她闹,自己种下的因别指望他收拾结果,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第二,她想欺压谁都成,想整治楚天仰的女人他也不在意,但是他萧墨竹的心上人她碰不得,她胆敢将心计用到晓晓身上,他同样会还以颜色。

  第三,他并非好揉捏的软椅子,酒色这一招不足以对付他,她不够格和他斗。

  「你不出现真的不打紧吗?我看有不少官员特意来拜会你,想知道你的伤势如何。」她刚看到她爹了,捧着人高的大礼向管事哈腰诞笑。

  她爹这是卖女求荣,若当时嫁得是嫡长女,恐怕他的架子会高些,不是他向人行礼,而是别人弯腰,仗着小王爷岳父身分作威作福。

  可惜季晓兰跑了,代嫁的是她这个不起眼的庶女,她爹不指望她得宠,只盼着别惹出事儿,让他这七品小官做得安稳,别给摘官丢职。

  他此番上门一是礼数,二来是探探口风,不论嫡女或庶女,一入王府就攸关他的官位,他得打探清楚了,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是看小王爷死了没吧?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见她面露忧色,萧墨竹缓了缓语气,「应邀而来的官员不过怀着侥幸心态,若是小王爷并无大碍,那么巴结点总没错,反之,礼多人不怪,王府都发帖了,不来成吗?走一趟观望观望也好。」

  「唉!当官真辛苦。」官大怕管,官小怕升不了宫,一入仕途烦恼多。

  听见叹息声,他为之失笑,「所以我这伤重未愈的小王爷最清闲了,啥事不理,全丢给底下人处理,麻烦事不沾身。」

  「唔,好意思说「伤重未愈」,走路走得比我还快,哪看得出腿断过的样子,要不是看过你气若游丝的模样,真要以为被你骗了。」一能下床练走,他好得出人意料的快,没几个月就能行动自如。

  他大笑地拥住装胖的娇人儿。「这具身子练过武,加上年轻力壮,自然好得快。」

  「噢,热,你别抱着我,坐过去一点,给点空间让我凉快凉快。」快入夏了,气候,由微凉转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