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帮助他,自己的路自己走。
「夏医师……欸,咱们都认识一段时间了,叫夏医师太生疏了,还是喊你小夏吧!你应该小我几岁,我若有妹妹差不多也是这个岁数。」他干脆攀起关系,只差没当场认起干哥干妹。
赛巴斯克的脸色越来越沉,冷得吓人。
夏春秋脸色有点僵。「我不需要哥哥,你喊我夏小姐合适些,身为治疗师不能和患者家属走得太近,以免影响了专业。」
这样的暗示听懂了吧,本小姐是有主的,不想和你多纠缠,真正识趣的绅士就该识相鞠躬退场,别给他人带来麻烦。
可是段天军像看到猎物的猎豹,具有侵略性的眼神始终盯着夏春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想将一个女人占为己有。
「夏小姐,给我个面子,让我致上对你的感谢,自从我姊姊、姊夫过世后,我是第一次看见小明笑,我感动得眼眶都泛红了……」他一脸的诚挚,像是为了外甥的好转而感动。
她不只是一个复健师,还是他们甥舅俩的救赎者,把灿烂的阳光引进他们生命里,驱走阴暗和腐败,让失去光芒的心重新找回温馨。
她是背后功臣,功不可没的推手。
所以身为受益的家属,他有说不完的感谢,若不让他做什么表达对她的敬意,他也过意不去。
「我不……」她担不起「谢」字,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收了他的钱就要做到最好。
但是段天军没让她把话说完,看似无心,其实是半强迫的往她背上一推,朝巷口的咖啡厅走去。
「天气热,我请你喝咖啡,看你也流了一身汗。」他作势要帮她擦额上的汗水,她脚一跨避开了。
「我不喝咖啡。」她喝,喝得可凶了,一天三杯。
「那茶呢?」他从善如流,一切以女性为主。
她摇头。「也不喝,我有心悸的毛病,含咖啡因的饮品我向来不碰,对身体不好。」
「那就喝牛奶或是红枣桂圆茶,前者补铁,后者补血,对女人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
段天军笑得更加无害,像是关心邻家妹妹的大哥哥,一心为她的健康状况着想。
「我还要赶着回事务所,还有工作要接……」这人听不懂拒绝吗?看不见她脸上的为难。
「不差这点功夫,大不了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向你们社长解释。」他笑得温和,像体贴和善的大仁哥,是女人都不会防备,不自觉地顺着他心意走。
但是他的手劲,托着夏春秋的手肘将她往前推,再再泄漏了强烈的掌控欲,不容许看上的猎物逃脱。
「是不差这点时间,可是你问过我同不同意吗?」一身墨黑的赛巴斯克蓦地现身,冷着脸,目光充满蔑视。
「你是……」段天军一楞,这个男人何时出现的,但那像被占地盘的不快很快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双眼闪过战斗的光芒,绝对而狂妄。
「她的男人。」他的女人一个小小的人类也敢碰。
段天军脸色微变,一抹幽黯藏在眼底。「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夏小姐的手上可没有戴着谁的戒指。」言下之意是指夏春秋还是未婚,人人可以追求,话说太早贻笑大方。
「宝贝,你给我偷人?」敢在他眼皮底下逞威?
夏春秋被「宝贝」这字眼给肉麻到,心头抽颤了一下。「我才没有。」
赛巴斯克蔑然地看向段天军的下半身。「听到没,快走吧,别给自己找难堪。」他赶人。
不过遇到脸皮厚的,这话说了也是白说。
「这位外国朋友,你大概对东方文化不甚了解,我们东方人谈起感情一向很含蓄,不若你这般张狂。」他倒没查到美丽的夏小姐身边还有这号人物,他是打哪冒出来的?
赛巴斯克的五官很立体,标准的外国人脸孔,一双凝冰银眸根本瞒不了人,冷漠又危险,难怪段天军直接当他是外国人。
「我只要了解她的身体构造。」他冷笑,用一句话就将两人的关系说得清楚。
段天军眸色一阴。「这话说得很不尊重人,对女性完全是一种侮辱,没有人愿意被物化。」
「有空关心别人的女人,不如想想如何善后。」他难得发挥一次爱心,提醒人类不要玩火。
「什么善后?」段天军胸口扬起一抹不安的怪异感受。
笑而不答的赛巴斯克强势地搂着夏春秋,一股无形的压力辐射出去,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无以抗拒的强大气场。
他的笑让原本炙热的阳光降温了几度,热风上升的空气中竟然有股凉意窜起。
除了夏春秋,任何一个走过赛巴斯克身侧的路人都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不好了、不好了!有车子烧起来了,巷子口那辆银白色宾士是谁的,快去灭火,火烧得很大……」
一名机车行的员工看到火烧车,连忙跑出店外大喊。
「银白色宾士……」那不是他的车?
段天军脸上蒙上一层暗影,耳朵接收警报器响起的鸣声,的确是他设定的警铃声。
「宝贝,喝咖啡吗?」边喝边看热闹。
她敢说不喝吗?「喝。」
听到夏春秋回答赛巴斯克的话,段天军脸色一垮,骨节突出的双手微微握拳。
「看看车骨架也好,天干物燥,小心自燃,下回买辆好车。」赛巴斯克这句话绝对是嘲讽。
「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有人抢,看好了。」落了下风的段天军不认为自己输了,他只是暂时撤退。

汽油味越来越重,喧哗声也越来越大,窜起的火光有一层楼高,叫人不注意都不行。
一辆车而已,烧了再买新的就好,段天军看了赛巴斯克一眼,视线又转而落在夏春秋脸上,他没再多说一句的走向火烧车现场。
「你烧的?」真像他的作风。
银眸浅闪。「你给我勾搭男人?」
「我拒绝了。」可是脚长在人家身上,她能用稻子绑住他双脚,阻止他走向她吗?
「不够坚决。」女人心软是给男人机会。
要她拿棍子赶人不成?太苛求了。「赛巴斯克,烧车好玩吗?一辆好好的车子烧得面目全非了。」
「既然他听不懂我说人话,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礼,在我没有厌倦你之前,谁都不许觊觎。」他只是小小的教训,让卑微的人类晓得云泥之别。
这话真讨厌,什么叫他没有厌倦她之前?哼。「我觉得他是个很有毅力的人。」不会放弃。
「他有几辆车可烧?」
「不知。」
「烧完车子烧房子,再不知进退,连人也烧了。」他不是怕事的主儿,就怕没人凑上前取悦他。
不会吧!他反应这么大?夏春秋诧异的心想着?死神也会吃醋吗?醋劲真大。
「他是你男朋友?!」
被捉奸在床应该说什么?
再见,慢走。
「……算是吧。」不能确定。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能用算的吗?」她想抢她饭碗呀!堂而皇之当起算命师。
「你不就用水晶球算吉凶。」他们事务所的人没有一个能以正常人看待,各有各的怪毛病。
「认真点,到底算不算?」嗯!体格真不错,六块肌,肌肉紧实。
「算一半吧。」
「上半身还是下半身?」什么一半,休想敷衍。
「对半剖。」从头到脚一刀剖,像削甘蔗似,从中间剖开。夏春秋继续逃避现实似的不好好回答。
「太血腥了。」吉卜赛自认是和平主义者。
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人家的裸体不放,她还不变态吗?「可以让我起来穿件衣服吧?」
「请便。」她可没说不行。
夏春秋很想开口大飙脏话。「你们不走,想看我表演穿衣秀吗?我像你们保证他的尺寸和一般男人一样正常。」
吉卜赛……以及站在她身后的事务所成员,一个个睁大眼睛看向某人被薄毯盖住的部位,人人都希望有透视眼能看穿毯子下的秘密。
「你确定?毕竟你阅历过的男人不多,又是洋货,我们非常有探究未知事物的精神。」
想解剖他。
「向后转,走出去。」这是她的房间,不是观光景点。
抱着水晶球的吉卜赛有一些依依不舍。「再给我三分钟。」
「这里不是动物园。」谢绝参观。
「他比希努特还稀奇。」动物园里一头从小被人类养到大的北极熊,幼熊时很可爱,风靡一时,长大后就……
一头北极熊。
「再稀奇也不是你的。」她皮笑肉不笑的指着门的方向。
吉卜赛有点可惜的叹了口气。「他就是那个死神?」
其实,平常事务所成员是绝对不会踏入彼此的领域,但因为夏春秋被死神缠上一事是特殊状况,今日结界又有异状,为免她出事,大家才会全赶了过来,哪里想到会撞破这种「案发现场」……
要是夏春秋知道方才的激情,导致赛巴斯克一时情绪波动而震动了结界,应该会很想找个地洞埋进去。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她在想什么全写在脸上。
吉卜赛眨着猫似的双眸,亮得惊人。
「赛巴斯克。」帮个忙,打发她。
躺在床上裸着上身的男人面无表情,唰的一声,身后收好的双翼像扇子一般的打开,鸦黑的羽毛闪闪发亮。
「原来你叫赛巴斯克呀!」好漂亮的翅膀,她也想要一副,不知道能不能上网订购。
「吉卜赛——」看完了就走。
满足的吉卜赛轻吁一口气,脚步轻飘飘的往外走。「幸会了,赛巴斯克先生,我是这个女人的室友吉卜赛。」
她一走,其他人也跟着走了,不过到了门口时,弓藏一级生用着礼仪师的标准笑容一躬身,「海丽还在外面等着,别让她等急了,小小个子的她有喷火龙的脾气。」
门,轻轻掩上。
「赛巴斯克——」夏春秋反身朝床上的男人压去,脸上带着气恼的潮红。
「还要再来一回?」他挑眉勾唇,目光巡礼似的看向不着一物的雪白娇躯,大手往挺翘的臀部一覆。
「你不是说你做了结界,不会有人发现你在我房里?」那刚刚闯进她房间的是什么,一团人形黑云吗?
「我做了。」他爱不释手的揉捏手中弹性佳的臀肉。
「做了?」他在睁眼说瞎话吗?
「我做了防止同类入侵的结界,你在里面很安全。」谁也伤害不了她,趁她睡梦之际攻击。
「同类?」她一怔。
「不是每个死神都像我一样友善。」他对人类没有恶意,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线。
赛巴斯克没有告诉她关于死神安娜的事,他自认为可以解决,不必她整天的担心害怕,他的女人只需享受他的宠爱。
「你友善?」他在开玩笑吧!
「比起其他同类,你绝对会庆幸遇到的人是我。」他没有滥杀成性的习惯,不插手人界的闲事。
大多数的死神都很服从纪律,但仍有些少数分子只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把人类的生命当一回事,想收谁就收谁,只要不要太夸张,能交差了事便混过去。
赛巴斯克则是死神中的怪胎,中规中矩,一丝不苟,他最在乎时间观念、何时收了几条魂都得按计划进行,不疾不徐的优雅完成。
他讲求死亡的美感,从什么地方下刀、搦出什么唯美姿想、面上表?又是如何,他皆算得十分精准。
他天生追求完美,有贵族的风采,王室的尊贵,死神的谜样邪魅,迷人而充满艺术家气质。
「他们对人类不满,有仇视倾向?」还有比他更糟的……呃!是脾气小有瑕疵的死神?
肩上忽地一疼,没好气的夏春秋知道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听见她内心的腹诽,才张口朝她肩膀一咬。
「仇视倒不至于,但不会亲近,在我们眼中你们如灰尘一般的渺小。」不值一顾。
「你觉得我像灰尘?」夏春秋小指勾玩着墨黑长发,盯着全身放松的男人。
「我不会抱着灰尘。」他的手往下探,抚向白嫩的大腿内侧,那里的皮肤细嫩滑手。
「所以我是可爱的灰尘?」她追根究柢问到底。
赛巴斯克翻身将她置于身下,微凉的唇覆上,深深的吸吮。「你是我的女人。」
「不公平,你力气比我大。」他肌肉好硬,硬邦邦像石头,夏春秋埋怨他的肉不好掐,太硬。
「你跟我比力气?」他用古怪的眼神一睨。
她一听,泄了气,男人女人先天体型上就有极大的差异,他又是死神,和他比是自取其辱。
「好了,不玩了,快起来啦!烧肉便当要见你。」想起身的夏春秋动不了,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扣住她腰身。
「那个不到一百四十公分高的小妇人?」矮小,袖珍,声音中气十足。
「小妇人?」呵……真有趣的形容,她还没想过烧肉便当是妇人,她强大得让人忽略她的身高。
「她体内有很强的能量,不亚于一个末等死神,我想她昨晚就发现我的到来。」他并未刻意隐藏气息,稍微敏锐的人都能察觉到一缕缕阴暗的气流在流动。
「烧肉便当有这么强?」她讶然。
夏春秋从不喊海丽名字,她和海丽太熟了,熟到她一闻到烧肉便当的味道就想作呕。
「她是少数我看不透的人,她能隐匿她的心识,我曾经进去看过,空的,雪白一片,只有两张面对面,欢迎来对谈的椅子。」诡异到近乎不寻常,那片纯白的空间是创造出来的。
换言之,她有魔级的实力。
夏春秋一听就有些不是滋味。「你进去她的心干什么,难道你也看上她……喔!赛巴斯克,你打女人。」她控诉。
「是拍,不疼。」真动手她还受得了。
「疼,我受伤了。」自尊。
闻言,冰银色眸子染上淡淡笑意。「需要我医治吗?我有一双魔法师的手,能治愈你所有病痛。」

她呻吟一声,揉揉快被折断的腰。「太纵欲了,我们会遭受,诅咒,你好心点放过我,我的审判日到了。」
夏春秋指的是外面一群等着看戏的人。
「有我在,你怕什么。」还怕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吗?
就是有他在才担心,那群幸灾乐祸的家伙准会落井下石,嘲笑她什么林子不去钻,偏钻入死神窝,这是不是名符其实的找死?
好不容易才起身穿衣服到一半,夏春秋回头想叫赛巴斯克快起来,哪知她才刚穿好内衣,身后的男人已一身标准配备,黑衣黑裤黑斗篷,动作之快叫人嫉妒。
「要我帮忙吗?」赛巴斯克气定神闲的双手环胸,潇洒的挑眉,那模样帅得没边了。
「不必……」她的话语还没出口,放在床上的女性衣物已一件件不见了,全穿在她身上。
「不用客气,是我脱的,我负责穿上。」他坏笑着将人揽入怀中,细细琢吻。
她气结的一瞪眼。「张狂。」
当两人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间已过去四十分钟,喷砂平面玻璃桌面上摆了四碗……
不,五碗吃完的空碗,碗内还有些剩汤,看得出他们刚才吃了汤多味美肉实在的面。
只有夏春秋和赛巴斯克还饿着肚子,他们奋战了一整夜,体力消耗极大……
「锅里还有面,去盛一碗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
海丽若无其事的指着十二人份的大汤锅,锅里还有不到一半的汤面,但里面的海鲜、牛肉、鸡肉、蘑菇、大明虾等都被捞光了,就只有面条,配上鲜味十足的浓汤还是能吃。
「你们太过分了,居然只给我吃面。」捞出小指细的虾尾,夏春秋不满的抗议,她被亏待了。
「吃了美味大餐还吃得下面条?」吉卜赛调侃。
「不一样的口味,行吗?」她狠狠一瞪。
吉卜赛,你给我记住。
记住什么,夏小秋你有男人就猖狂了!
两女在空中靠眼神对战,火花迸射。
「你们两个别闹了,给外人看笑话,小夏,吃你的面,别抱怨。吉卜赛,你少惹她,人家如今有靠山,你惹不起。」这座靠山连她都要靠边站,遇到强者要低头。
「……烧肉便当,你在给我拉仇恨值是吧!嫌我人缘太好了吗?」夏春秋边吃面边内心万兽狂奔。
「你说得对,海丽,风向变了,我会试着节制。」以后不能随便欺负小夏了。
夏春秋若听见吉卜赛心里在想什么,肯定会狂咆:遗憾什么,我看起来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吗?!
「死神先生,幸会了。」海丽清了清喉咙,正经八百的问候,一双眼透着惊喜。
「我叫赛巴斯克。」死神的称呼太笼统,他那一族有数百名,谁知道她喊谁。
「是的,赛巴斯克先生,我是灵异事务所社长海丽,很荣幸能见到你。」
「所以呢?」赛巴斯克漠然的抬眸。
他的意思是有什么话快说,他没闲功夫和一名矮小妇人磨牙,若不是他的女人在这里,他连理都不想理。
「请问你对小夏是认真的吗?」认真谈恋爱。
「何谓认真?」她对他的眼,两人在一起,目前他还挺满意的,不想换人。
「我是说你爱她吗?」这才是最重要的。
「爱?」他眉头一蹙。
霍地,夏春秋喷出满嘴面条,吓得不轻。「你干么问这个?我心脏很脆弱,不要吓我。」
「小夏,我总要知道他会不会伤害你,我认识你那么久了,你就像我的女儿,我不能不关心你。」她希望事务所的每一位员工都能获得幸福。
烧肉便当居然说她像她女儿,她要是烧肉便当的女儿,肯定会哭死。
「死神不是恶魔,我们不会平白无故对人类出手。」就凭他们弱小的生命,哪值得死神看重。
海丽温柔的笑了。「听你这么说我安心多了,我一直不太放心小夏,这孩子受了不少苦。」
烧肉便当,你不是我妈,别用嫁女儿的口气表达你的感伤。头皮发麻的夏春秋觉得眼前的这碗面越吃越难下咽,有隔夜菜的馊味。
「我可以带她走了吗?」这女人废话太多。
她面露宽慰的笑了笑。「请好好对待我们的小夏,她是个宝物,值得你用心珍藏……」
【第九章】
「原来让你一再失手的主因就是她呀!」
晴朗无云的晴空下,一朵从西边飘来的小云缓缓移动,说灰非灰,说白不是白,移动速度是肉眼看得见的,呈现倒三角锥状,云层虽厚但透光,像切片的棉花糖。
风一来,云改变了方向,居然停住不动了,锥状形体变成一顶船帽,一只灰褐色的鸽子从船帽中飞出。
鸽子一落地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打扮花俏的帅气男人,穿着有蕾丝边的白色衬衫,领口、袖口都是华丽繁复的花边,衬衫外头是一件无袖背心,有两排金色钮扣。
华艳且具有现代时尚感,一头红色长发用一条银色发带绑住垂于身后,狂野而浪漫。
「你的工作做完了吗?又来搅和。」看见他出现准没好事,他最擅长的是搞破坏。
「怎么,不欢迎?」枉他还千里迢迢来见老朋友,真是无情,连个好脸色也不肯给。
「是不欢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省得给他来事。
「别别别,我才来一会儿,好歹给我一杯冰红酒止止渴,这南方小岛是什么鬼天气,咱们那边都快下雪了,这边还是艳阳高照。」他这身细皮嫩肉可要晒黑了。
来自北国的朗尼非常不能适应海岛型气候,刚说着话时就流了一身汗,把他华丽的衣裳湿透了。
「没人请你来。」他一来,麻烦会跟着来。
「好、好、好,是我自个儿找罪受成了吧!白皮肤的人种看多了,想换张脸孔看看,再不换都要职业倦怠了。」东方美女多,丹凤眼,小嘴巴,葫芦腰,别有一番风情。
「真有那么简单?」他的话没一句能信。
朗尼干笑的搭上他肩膀。「我是来避难,同时知会你一件事,咱们是什么交情,瞒谁也不能瞒你。」
「安娜?」赛巴斯克挑眉。
「都跟她有关。」那张吊儿郎当的笑脸瞬间沉寂,多了凝重的郁色。
「先说你的部分。」他总是不知死活,明知安娜是朵有毒的玫瑰,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
灰蓝色眸子闪了闪,有着做坏事的痛快。「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办法增加她的工作量,让她从早上忙到晚,无暇分心干其他事,没想到她一狠起来真叫我提心吊胆。」
「她做了什么?」安娜个性本就狂狷,没个有本事的压住她,她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恣意妄为,不在乎结果。
朗尼原本含笑的声音变冷。「她在伦敦街头杀了三名拉客的妓女,取其魂魄代替你失手的三条亡魂。」
闻言,赛巴斯克的银眸骤寒。「她真敢这么做?」
「她做了,而且受到上面的责罚仍不罢手,还想向第四名妓女下手。」幸好他及时阻止了。
「她杀上瘾了。」这种事会令其欲罢不能,死神体内本有魔族的血,一旦闻到血腥味便会被唤醒,平常工作上接触倒还好,毕竟是公事,但若是私自动刑,那种背德的快感会加强原本的魔性。
所以受不住诱惑而堕落成魔的事时有所闻,毕竟看惯死亡是一回事,由自己动手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每杀一人,躯壳内的能量便会增加一些,杀越多就越强壮,直到享受到魔性复苏的强大。
魔魅,是迷幻心志的毒药,令人越吸越着迷。
「是的,她已经有些享受杀人的快感,一看到街上来来去去的行人便会双目赤红,两颗犬齿微微冒尖。」那是入魔的征兆,目前还算初期,控制得宜还有得救。
「因此你让南茜用工作绊住她,让她分身乏术,无法再去杀人。」只要把魔性压下去,她的情况便会有所好转。
朗尼苦笑。「那是我唯一想得出的笨方法,可是她不领情,几乎想杀了我,我在欧洲的七个居所被她毁了五个,剩下的两个我不敢回,唯恐又被她毁个彻底,到时我真的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