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喊……”果然不是好人,她看错人了。

“嫁不嫁?”他冷声威胁。

“……嫁。”锦衣卫手底下有人逃脱吗?

“好,你嫁我就娶,小青琬,你对本指挥使垂涎已久了是吧?”太子那小子还诅咒他出师不私,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抱走他的美人,他呸!

敢情这人的不要脸没有底线?不过她只敢很孬的在心里腹诽,表面上还是讨好地道:“是,我垂涎九扬哥哥的美色已久。”

闻言,凤九扬可乐了,毫不客气地吻上这青涩的小丫头,吻得她两眼发白,气虚无力。

“小姐,真好。”

“好什么好?”

看看一脸傻笑的豆苗,抚额发愁的单青琬很不厚道的鄙夷,这是个傻子,她不认识她。

“有饭吃。”豆苗傻乎乎的呵笑,端着一碗白饭乐不可支。

其实真的没多丰盛,饭上多了一颗卤蛋和薄薄的腌肉片,再加上几根菜干,但光是这祥豆苗就觉得很美味了,满心不舍的数米粒似的小口吃着,还不停的回味口中的滋味。

单青琬不由得气笑了。“你可是说清楚,主子我可曾饿着你了?”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奴婢前儿个去找小杏玩,她吃的是什么吗?稀得看不见米粒的粥呀!”根本吃不饱,几口就没了,人都瘦了一大圈,头发也掉得厉害,整个人都憔悴了。

“还有得吃就不错了,外头那些百姓都啃雪吃树皮了。”缺粮缺得紧,连天子脚下也涌进不少无粮可食的难民。

“所以跟着小姐真好,有香喷喷的白米饭吃,还有肉和菜,吃得奴婢好心虚,小杏她们都没得吃。”想起好姊妹在挨饿,豆苗更珍惜这碗饭了。

“我说过我们还有粮可食的事不要告诉你那些姊妹,也不能偷偷给她们吃,你可有好好记在心上?”武平侯府内,大概只有他们这座小院能吃饱饭,其他人是半饿半饱。

“小姐,奴婢记得很牢,奴婢不敢乱来。”豆苗很小的时候就卖进侯府了,第一年便在小姐身边伺候,她知道小姐说的话都是对的,不会害人,她很高兴跟对了主子。

“我不让你分她们吃,是一旦他人知我们有白米饭,一定会想办法来偷或抢,也许还会伤人,到时候便换成我们要饿肚子了。”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豆苗表情认真的直点头。“小姐真聪明,知道先把粮买回来,要不然奴婢就要饿死了。”说完,她扒了一大口饭,满足的咀嚼着。

单青琬心里感叹,若非重生一回,她又怎能事先做好准备,一次买足一年份的粮食。

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狡兔有三窟,她也把粮食放在多处藏放,有的连她娘和弟弟也不知藏处,这处的用完了再拿出另一处的,以防万一。

“小姐,奴婢回来了。”顶着风雪进屋的冬麦,发上还有没拍落的细雪,面颊被冻得泛红。

“小姐,东西都给送过去了。”冬麦回禀道。大过年的没个吃食也怪可怜的,大夫人真狠得下心。

“他们可都收到了?”单青琬问道。

今儿个是除夕,应该一家团圆,围炉叙话,但是简氏没拿到木家的十万两银子,便做主取消了年夜饭,各房自个儿吃去,就她和单天易那一家子人有热饭吃,其余的自行解决。

异母兄弟姊妹挨饿,看不下去的单青琬才每人送上一斤腌肉、半斤腌菜、白米十斤、白面二十斤,不求多丰盛,至少饿不着。

给他们送点东西她还做得到,府里没银子了,他们的日子也过得艰难,一向自私自利的大夫人哪会顾及庶子庶女的死活,死一个少一个她还乐得很,可以少些支出。

“是的,他们都很感谢小姐还惦记看他们,五少爷甚至还哭了,抱着粮说:“七妹,你是我的恩人。””

冬麦觉得心里头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涩,武平侯府还不到断粮的地步,可缺衣少食的竟然是府中的主子,同时她也不免庆幸自己选对了主子,以前七小姐、七小姐的喊,只把七小姐当成众多主子之一,并未全心全意伺候,有时她甚至还会听大夫人的吩咐,将二夫人和七小姐相处的情形告知。

但是她渐渐发现七小姐让她做的事越来越少了,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漠然,一些重要的事不当着她的面说,总是避着她,那时她的心里很难过,不懂明明她比豆苗能干,更懂得看人脸色,处事妥当从不出纰漏,为什么七小姐只重用豆苗?

可是看到豆苗那“小姐都是对的”的态度后,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小姐要的不是伶俐聪慧、两面讨好的丫鬟,而是一心一意信服她的人。

所以她也学豆苗,只喊小姐,而非有距离的七小姐,除非主子不要她了,否则她终其一生只有一个主子。

“瑶儿呢?有没有闹腾?”她才四岁,正是好玩乐,长个子的年纪,如此冷清的年夜饭,她怕是会吵闹不休吧?

“就是闹着要糖吃,还吵着想和哥哥们放炮竹,九小姐年纪小,难免惦记着孩子的事。”九小姐打出生至今,还未受到这样的冷遇,原本白嫩的小脸都瘦了许多,显得无精打采。

单青琬不忍的叹了口气,嘱咐道:“晚一点你带九小姐到八少爷那里,我买了些烟火够她玩一会。”

本来她没想过拿出来用,以免太张狂,但是就算年关难过,也还是有富足的人家,放个鞭炮也没什么,鞭炮一响,让大家也沾沾年味。

“是的,小姐。”全府也就二夫人和小姐的院子过得有滋有味,其他院子的人,因为大夫人的克扣,年都不像年了。

当了十几年的下人,冬麦第一回体会到有银子和没银子的差别,以前大夫人拿着二夫人的嫁妆银子任意挥霍时,没人感觉到府中疾苦,等到断了这笔银子后,才赫然发现武平侯府真的很穷,侯爷当初若未娶了二夫人,只怕候府就败落到不成了吧!

“厨房的灶台上还留了点剩菜剩饭,你快去吃吧,吃不完带回去给你家人吃。”目前她还养得起。

大雪断断续续没停过,脑子灵活的单青琬想得多,她准备了充分的粮食,一部分放在自家的院子,一部分留在城外的温泉庄子,一样分多处藏放,只有她和老实过了头的庄头知晓。

老庄头五十多岁了,无儿无女无牵挂,她允诺养他到老,身后事主家处理,其忠心无庸置疑。

她算好了运回府里的粮食能用到明年二月中,如无意外的话,接连下了三个月的雪会在元宵后停止,到时候雪就化了,她找个借口上温泉庄子待个两日,到时又可运回一些粮食。

如今就看大夫人何时低头了,府中的财力支持不了多久,尤其遇上灾年,什么物资都贵,硬碰硬讨不到便宜,她迟早要承认武平侯府多了一位二夫人,除非她有事养活一府人。

单青琬常想,重生前的她究竟有多蠢笨,明明只要断了大夫人的银子就能改变形势,如此简单的手段,她为何想不到呢?

“好的,谢谢小姐。”烤了一会火的冬麦暖了身子,脸色红润的走向特意隔出来的小厨房,看到豆苗满嘴的饭粒,她也饿了。

说是小厨房,其实一点也不小,是由原本一间住人的厢房改的,只比大厨房小一点,成捆的柴火堆在灶台旁,中间隔了个大水缸,水满八分,方便取用。

木氏娘仨被分派到较北边的偏僻小跨院,院中有院的分出三个小院,分别住着三位主子,不过服侍的人倒不多,一个看门婆子,一两个扫洒的粗使丫鬟,一名服侍二夫人的嬷嬷和两名二等丫鬟,单长溯身边一个八岁大的小厮,再来就是冬麦和豆苗了,人数只是大夫人院落的零头,大夫人足足有二十多名服侍的下人。

这些人在府里的地位都不高,也没有前来攀关系的亲属,就因为人单势弱才会来到最没人愿意来的院子,除了冬麦,其他人都卖断终身,早已不与家人往来,若再相见怕也认不得人了,因此单青琬很放心,一个个口严,不会乱到外头说些什么,大锁一扣把人锁在里头,院里藏粮不易外泄。

“小姐……”看到搁在小灶上温着的剩饭,冬麦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溃堤了,趴在灶边哭了起来。

那根本不是剩下的饭菜,而是专门留给她的,半锅的米饭、五颗大白馒头、一条咸鱼、半条腌肉、一小碟子的炒蒜苗和辣豆角干,城里人都不见得吃得到的丰盛,却给了她一下人。

冬麦知道那是小姐给她家里人的,她爹娘和两个哥哥都在府里干活,这一锅饭加点水煮成粥,再放入肉末、豆角干、蒜苗便是现成的野菜粥,够她一家五口吃个八分饱,不用像其他人勒紧裤带做事。

其实武平侯府不用过得这么苦巴巴的,简氏手中还有银子,她故意不拿出来,是想让所有人埋怨木氏和单青琬,同时也能省下些口粮,谁教木家舅老爷没送年礼来,大家一起苦吧!


第六章 无奸不成商(1)

大年初一早。

“小姐,院子外头有人叫门,你说要不要给开门?”守门的老婆子一边哈着气,拉高遮风的棉袄。

“是谁在拍门?”单青琬对外问道。

“好像是大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老婆子耳聋听不清楚。”

“再去问有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

“是。”

约一盏茶功夫,去而复返的看门婆子回话,“大夫人请小姐到落霞院一趟,说有事商量。”

有事商量?信她才有鬼!

单青琬眉头微蹙,虽然她很不想去,但不得不去,她慢吞吞的披上雪白大氅。

这是凤九扬给她带来的,用了二十多块貂皮缝制而成,十分保暖,她本不想收的,但实在太暖和了,怕冷的她一看就爱上了,还顺口要了一件紫羔披风给弟弟,母亲的是狐裘,他倒是送得勤快,她刚一说完,他转就给了,毫不拖泥带水。

这样想想,他这锦衣卫头子除了名声不佳,对她倒是极好的,让她无从挑剔。

“我出去后就把门锁上,谁来叫都不准开,敢砸门就打回去,有事小姐我担着。”不防君子防小人,谁晓得简氏又会使什么么蛾子,那人处事不择手段。

看着年前加固筑高的院墙,单青琬带着两个丫鬟去了大夫人的落霞院。

经人通传后,三人入内,迎面而来的是熏暖的香气,在府里过得紧巴巴时,这里还用起名贵的香料熏香,地龙暖得不像冬日,仿佛已到了百花盛开的春天,处处芳香四溢。

但是令单青琬诧异的是,她看到一个不该这在今日今时出现的人,走亲戚也走得太早了些。

“是我搞错了日子,还是府里不讲究,三姊居然回来了,不是大年初二才回娘家吗?你早了一日。”去年她是新嫁妇也没见她回来,过了十五才偕同夫婿来拜年。

“单青瑚琬,规矩没有了吗?我是你姊姊,几时由着你教了?”单青华珠钗宝簪,一身华服,斜着眼睨人,神色倨傲。

“原来三姊不欢迎我,那我回去好了,给阿溯绣的香囊还没做好呢!”端架子也要看场面,端得高了下不了,就显得可笑了。

见她转身就要离开,本想晾她一下的简氏赶紧开口留人,“自家姊妹闹什么别扭,难得聚聚就留下来聊两句,明心,给七小姐上点桂花糕,给她甜甜嘴。”

还有桂花糕?单青琬眉头微挑。

“是的,夫人。”明字辈的丫鬟送上一碟四块的雪白糕点,四四方方,正好一口,很精致。

“大夫人喊我来是为了吃甜糕?”单青琬拈了一块咬了一小口,嫌甜腻便放了下来,糖粉放太多,桂花放少了,没味道。

没想到她这般不给面子,简氏嘴角抽了抽!努力掩去眼底的冷意道:“我听说你舅舅手中有粮,还囤了不少,咱们亲戚别见外,多走动走动,顺道送点粮如何?”

“不是我给大夫人打脸,这大雪天的连路都不通了,就算我舅舅想来也来不了,他们有粮是他们的事,咱们沾不到光。”人傻一回就够了,真当她是傻子不成,要啥给啥。

其实真要上路也不是不行,多派几个经验老道的师傅带路,再雇镖师护粮,朝廷派了人扫雪,一日两回,确保官道畅通无阻,以防紧急军情来报,但后院女子许不知情。

“那你……”

简氏还想用温和的方式先骗到一些粮食,谁知一向目中无人的单青华急了,从中拦话,“少打马虎眼,你那儿有多少粮食都给我拿出来,一点也不准剩下,你和你娘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敢三餐温饱,有鱼有肉的大快朵颐,还穿得比我好,单青琬,你可真把自己当回事啊?!”

单青琬微微一笑,只回了她一句话,便把她气得暴跳如雷。

“什么?!你再说一遍!”单青华大声咆哮,表情狰狞的要冲上前,用纤细的十指指甲抓花单青琬那气定神闲的脸。

“三姊没听清楚是吗?我再说一遍,我手中有粮,不过你得拿银子来换。”难道以为她会白给吗?未免太天真了。

“你居然敢跟我要银子?”单青华气得两眼发红,坐不住地想给她一向瞧不起的庶妹一巴掌。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我舅舅年前给我的粮食也是用银子买的,怎么到了三姊跟前就成了不用钱的?”单青琬不说用自己的银子添购的,全推到舅舅头上。

其实她手边也就几百两留着急用,其余的银子都花在买粮上头,因此她是积了不少粮食,养两府人半年绰绰有余,但久了她也捉襟见肘。

她当初准备的粮食是一年份的量,只给自个儿府邸,她能力有限帮不了其他人,但她没料到三姊会厚着脸皮来要,而且一要就是给全府的人,镇国公府足足有武平侯府两倍大,养的人只多不少,她哪供应得了。

“没银子,我让人来拉,你给我准备好,一粒米都不准少。”单青华尚未察觉府中风向变了,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嫡长女,用命令的口气突显她无人可取代的出身。

“办不到。”单青琬冷冷的回绝。

“单青琬,你竟敢违抗我的话!”单青华气怒到了极点。

“三姊可别气坏了身子,大实话听不得我不怪你,可是你也要想想我的为难,我们府里都吃不饱了,凭什么要给镇国公府?你现在是简家的媳妇,我们已经是两家人了,一买一卖才公道。”谁乐意做个傻子。

“单青琬,我不听你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总之你非给我粮不可,否则我拆了你的屋子,把粮全都搬走。”单青华冷笑着往后一靠,她座椅后头有十名膀大腰粗的壮妇,一个个看来力气大得很。

“你信不信你只要碰一根针,我就敢告官,镇国公府丢得起这个睑吗?府里的媳妇穷到抢娘家的妹子。”再温顺的猫儿也是有爪子的。

“你敢——”单青华瞪大双眼。

“试试看。”单青琬完全不怕她。

“你……”单青华觉得被打脸,她从未受过这种羞辱,即便嫁了人,在单青琬面前依然是高高在上的。

她是嫁回母亲的娘家,丈夫是相识多年的表哥,知根知底的,她跟回自家没两,自在得很。

不过也是和带了大量的嫁妆有关,毕竟她的婆母是嫡母,若没点银子给她争气,当家主母也不可能给她好脸色看,多少还是有隔阂。

单青华有三分之二的嫁妆出自木氏的库房,简氏问也不问的拿走给自己女儿添妆,她只打了几套家什和头面当陪嫁,余下的便是木家舅舅给的银子。

没有木氏,单大小姐不会嫁得如此风光,十里红妆招摇过市,富路开道进了门。

“好了,别闹了,自家人还起哄,都少说一句,安静的坐好。”看到单青琬油盐不进,吃过几次亏的简氏朝亲女儿一使眼神,安抚她稍安勿躁。

单青华被亲娘宠惯了,受不得一丁点气,见向来不如她的七妹居然在话头压过她,当下不快的回嘴,“我这是闹吗?分明是她不把我放在眼里,娘是嫡母竟也管不住她,她这是爬到我们头上撒野了!”

哼!那副小模样倒也见得了人,就给她找个家有悍妻的做小。

这时的单青华已打算将尚未及笄的庶妹送入大富人家为妾,还专挑老翁、丑夫、房事有碍的,殊不知自己的表哥夫婿偏好幼女,就看上了稚嫩的姨妹。

“好,好,好,她有不是的地方我回头说她,不过你这脾气也要改改,别一点小事就上火,都是人家的媳妇了,贤良淑德的妇德得端着。”就算做做样子也好,别给人看笑话。

“娘,没必要的废话少说,这天冷我也赶着回府,你赶紧让她把粮食拿出来,我也好早点回去,冒着这么大的雪出门我容易吗?”不耐烦的单青华喝着热茶,嘴上依旧不留情。

这孩子呀!老是这么沉不住气,都一年多了还未怀上,简氏略带担忧的看了女儿平坦的肚皮一眼,“青琬,你也看得出做人媳妇的不易,虽说是娘的娘家,可当家做主的却不是我亲娘,你三姊难得开口,你就帮帮她吧。”

简氏知晓有求于人是得放低身段,她走柔性手段想骗出所有粮食,她也能从中分一杯羹,并藉此把木氏这几人给逼到走投无路,看他们怎么跟她争。

“所以我说了,只要她把银子拿来,我立即给粮,买卖是双方乐意,谈不拢也犯不着翻脸,你们也晓得外面的粮价到什么程度了,有市无价,我还有粮可卖是看在姊妹情分。”而且她这话还说得好听了,在单青华眼中,嫡庶向来分明,也无所谓姊妹情,只有她自以为的贵贱之分。

“单青琬,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跟你说一声是给你长脸,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个人了,你今天给也好,不给也好,我绝不会空手而回。”单青华撂下狠话。

“大夫人你也看见了,三姊这嘴脸根本不是来结善缘的,比土匪还凶恶,我那敢和她多说两句话,我还是趁早走人吧,免得她像以前一样,不顺心就把气都发在我身上。”她可是挨过不少巴掌,又掐又拧还被砸杯子,最狠的一次连头发都被揪下一大撮。

单青琬作势要走,却更加激怒了正在气头上的单青华,她一把狠狠抓住了单青琬。

“你敢走——”

单青琬感觉到一阵剌痛,低头一看,手背上被抓出几道血痕来。

“三小姐,你快放手,我家小姐受伤了……”冬麦、豆苗连忙要上前护主。

“伤了才好,不然她怎么知道痛!”惹恼了她可没好果子吃,她不过是给单青琬点颜色瞧瞧罢了。

“三小姐手下留情……”

冬麦和豆苗急死了,高声喊着,可是她们过不去小姐身边,因为镇国公府的其中两名壮妇像捉小鸡似的捉住她们,让她们动不得。

“哎呀!华儿,别弄伤了你妹妹,她细皮嫩肉的哪禁得起,快松手,不要坏了姊妹感情……”简氏假模假样的嚷嚷,看似要拉开两人,却帮着女儿拦人。

此时其他比男人还壮硕的妇人不见了,只留捉住冬麦、豆苗两名较瘦弱的老妇,其他人的去向不言可喻。

力气不如人的单青琬气笑了,根本也懒得挣扎,就等着看她们母女俩能玩出什么花样。“三姊,我这人是记仇的。”

单青华一听,不为然的哼笑道:“我还怕你不成?我们之间结的仇可深了,不怕你来讨。”

这话倒也没错,想想她前世,坑害她的人就是三姊。“三姊,我劝你,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单青华又哼了一声,“我没出嫁前能将你压得死死的,嫁人后同样能将你一脚踩死,你有什么本事拿捏我?”

“莫欺少年穷。”人都有翻身的日子。

“哼!你只有穷一辈子的命,休想有出头的一天……咦!等等,你哪来的碧玺耳坠子?”这碧玺有指甲盖大,品相极好又稀少,价值连城,单青华一见心喜,就想摘下来据为己有。

“你别碰,这东西你要不起!”单青琬将头一偏,闪过她伸过来的手。

“没有我用不起的东西,你不给碰我偏要碰!”单青华再次伸手,非要把看上眼的东西抢到手。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那么顺手,手刚一举高就被挥开,她不死心,伸出两手,单青琬直接踢她膝盖,把她踹倒在地,被欺负了也会有怨气,没人天生好脾性。

砰的一声,大家都傻眼了。

倒地不起的单青华更是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身形若柳的七妹居然敢踢她,还有力气推倒她?

见识到自家小姐的“威武”,冬麦、豆苗这两个半大不小的丫鬟也奋力反抗,又咬又抓的,还用脑袋去撞,终于挣脱箝制,她们快步跑到小姐身侧,一左一右的护着。

“单青琬,你敢——”

“我敢。”单青琬挺起胸膛,毫不畏惧。

想起重生前的自己,她眼底有恨,很想再补上一脚,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已获得重生,何必和一个终身无子的人斤斤让较,她的报应还在后头,以后有得是苦头吃。

单青华天生宫寒,不易受孕,她嫁给简英多年未有孕,因此特别妒恨怀上丈夫子嗣的小妾姨娘们,她们只要一有了身孕,她便使劲的折腾,或是下药,让她们一个孩子也生不下来,所以简英一直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