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我的爱,我们生个孩子吧!”融合他们五官的小娃儿,白嫩白嫩的,露出上排两颗小米牙,肯定很可爱。
下身忽地被撑开,滑入巨形阳物,宫徽羽先是难受的扭动了一下,待渐渐适应后眉间的皱摺才舒平,呼吸渐喘。
“孩……孩子很麻烦,会吵得我不能睡,爬来爬去的小怪物。”
小怪物?
“有奶娘和婆子带着,出了月子就不用哺乳,喂饱我就好。”他重重地律动起来,额头汗珠滴落雪白胸脯。
“啊--”她身子一弓,没了声音。
“根据十二星座和守护星的配置,可占卜出你的性格、先天命运和个性,十二星座将一年分成十二等分,每一部分都有其名称,就像我们一年有十二个月,分天干五合之甲乙合、乙庚合、丙辛合、丁壬合、戊癸合……
“同样地,地支分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其中子寅辰午申戍为阳,丑卯巳未酉亥为阴,地支藏干藏有天子之气,甲乙寅卯东方木旺于春,丙丁巳午南方火旺于夏,庚辛申酉西方金旺于秋,壬癸亥子北方水旺于冬,戊己辰戌丑未中央土旺于四季,另有五行八字主宰人的一生……”
她把星座书籍和紫微斗数、八字启示录几本书混合运用,随便从中抽几段来瞎掰,就能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越听越含糊,晕头转向,绕来绕去地把人绕在里头。
人都有无法掌控命运的时候,当心头有所迷惑或不解,或是有过不了的关卡时,多半会想求神问卜寻一个心安和解答,不信自己信神明。
命理就是他们心中唯一的出路。
什么命不好啦,出生时的八字太差,和谁谁谁相生相克,就会想要作法、要改运,毕竟谁不希望一生平平安安,富贵福气不离身,利与禄常伴左右,最好寿与天齐,不用受生老病死之苦。
而小神算之名在阿绣、锦儿、绵儿等人“无意间”泄露出去后,整座四皇子府就像天雷击中屋梁般爆开了,一下子成了下人间口耳相传的秘密,很快又传呀传到各位主子耳中。
一开始大伙儿都采观望态度,不太相信能算天下事的小神算居然是位女子,而且还是四皇子妃,那可能性实在太低太低了。
但在宫徽羽刻意露一手后,情况大大改观了,原来是有个看门的婆子因为儿子诸事不顺而来请求指点迷津,宫徽羽用八字和星座相融合后给予解答,并告知要如何化解,婆子一回去便立即执行,果然大大地改善儿子运势,此事便一传十,十传百,人人趋之若鹜,视她为活神仙,能救人于苦难,解其困境。
殊不知其实宫徽羽早买通了那名婆子和几个相关人等,一切都是一场戏。
不过也要归功于造神计划的成功,把宫徽羽推向神的境界,人人为之信服,并深信不疑。
人心是很容易煽动的,只要用对方法,连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也听其行事,不然哪来的国师。
“狮子座的守护星是太阳,象征权力、活动力和宽大,喜好尊贵与华丽,但性格过于浮夸,时常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不肯低头,认为尊严和面子胜过一切……”
“你说我是狮子座的,有什么佐证,我……我是喜爱华丽的物品和霸气了些,但绝不浮夸,有一才说一,才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瞧不起人……”不过有一项说对了,她好面子,绝不在人前丢脸,让人扫了她的颜面。
原以为最难摆平的是仗着佟贵妃的势,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余侧妃,没想到第一个找上宫徽羽的后院女子居然是她。
宫徽羽好笑地看着余侧妃,其实她就是一面镜子,清清楚楚地照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她为人虽然高傲又蛮横,但个性直率的像个孩子,她明摆着我就是要和你们斗,后院的主子非我不可,你们这些女人最好识相点滚开,不要来挡我的路,否则我一口咬死你。
但这样的人反而不需要防备,因为她凡事明枪明箭明着来,要嘛向她投诚,再不就斗个你死我活,输赢各凭本事,但是她认为自己不会输,在后院中她是唯一的胜利者。
反而是那种闷不吭声,看起来像贤淑谦恭的女人需要多加提防,譬如一直十分温顺,从来不强出头的方侧妃,这种人才叫人心惊胆颤,她的心思藏得有多深没人看得见,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平时总安安静静地坐着不说话,可不论大小事她一定第一个到,然后不言不语地观察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方侧妃不知道自己由眼尾偷睨他人时,同时也有人奉命监看她的一举一动。
她懒归懒却不是没脑子的人,以她前一世的阅历以及对人性的分析,她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厉害角色,预做防范。
“瞧!这就是狮子的特质,生起气来不会闹着玩,十分急躁且易怒,外表看来自负又快活得很,没什么事能难得了你,但内心却孤独脆弱如幼猫,一旦受了伤就会偷偷地藏起来舔舐伤口,不让人看出你有多孤寂……”
嗯哼!这道理还不简单吗?这时代女人的重心不是男人便是为儿女奔波,四皇子府的后院并无庶子庶女,想当然耳她们的寄托只有夏侯祯,会想尽办法要接近他,获得宠爱。
可是男人就那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却有无数个,想要拔得头筹难如登天,雨露均沾又不满足,谁都想当“唯一”,而求之不得的郁闷将致使女人的心态扭曲变形,再温和贤良的女人也会变成善妒者。
更别提一向自恃受宠却又莫名其妙失宠的余侧妃,她能不暴躁易怒,迁怒他人吗?
宫徽羽便是利用这一点来突破余侧妃的心防,再利用星座和八字来吊她,把她脆弱的一面吊出来。
“其实做人不用太好强,什么都要争在最前头,退一步不是让自己宽心吗?你有明朗的性格,又果敢坚毅,为人侠义,走到哪里吃不开呢?何必挤在小小的池塘和其他鱼群争食,你需要的是大海,让你发挥所长。”高帽子一戴,好听话听得舒心,谁还能板着脸和人对着干呢!
向来傲气十足的余侧妃微露落寞,“除了皇子府我还能去哪里?自古以来闺阁女子哪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全是掌控在别人手中,敢说一声不,便是大逆不道。”她也曾爱过人,想与那人长相厮守,白首不相离,快快活活地过一生,可是……佟贵妃看中她的美貌和手段,百般游说她的爹娘和许了不少好处,并不断地告诉她一个女人的幸福不能局限于家宅之中,要她看得更远,别为一时的情爱而舍弃大好的将来,她可以有更富丽的一生。
为了佟贵妃口中的富贵荣华,她毅然决然地放弃爱她的男人,扮出最娇媚的艳容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以过人姿色博取更多的怜爱。
在今日之前她从未后悔过当时的坚决,可是在皇子妃一语道破后,她才晓得自己并未如想像中的坚强,她渴望关心,渴望别人对她的崇拜和景仰,她要的是昔日情郎无怨无悔的挚情。
宫徽羽十分真诚又和善的拍拍余侧妃的手,给予她宽慰。“你瞧瞧这偌大的皇子府,我一个人哪管得来,能力有限,总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帮帮我。”
一听她不再端起架子,余侧妃顿时凤眸一亮。“皇子妃的意思是--”
“这些年皇上赏下不少好东西给咱们爷,你看七、八座库房都快装不下去了,还有外头的庄子、铺子的,你想想看要找谁来打理,我是个懒的,看到帐册上的数字就眼花,没人帮我实在不行,余侧妃你……”她聪明地开了个头引人往下跳。姜太公钓鱼,愿者上勾。
“皇子妃有什么吩咐我照办就是,能帮得上忙一定义不容辞。”熬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掌握大权吗?
如今机会送到眼前来,再笨的人也知道不能放过,她会牢牢地捉紧不松开。
“我不勉强,让余姐姐自行择一,一是掌管府里的内务,与庞总管配合,负责整理收礼和清点库房,或是把庄子、铺面上送进府的帐册核算一遍,和银子有关的事都要仔细,不是自己人我信不过。”
宫徽羽的美瞳中隐含笑意,明面上是给人极大的信任,实则余侧妃想从中贪点什么是不可能的,因为是直接入册的,她碰的只是编列的册子,哪有油水好捞。
但以狮子座的特性而言,他们在意的不是金钱而是名声,给予尊荣的体面,能高高在上的差遣人,这才是余侧妃真正想要的,她虽看重银两,但更重视面子,给她主子般的尊重便能拢住她的心。
“自己人”三个字像见风就长的野草,深植余侧妃心中,她胸口往前一挺,早忘了三皇子是谁。“皇子妃的倚重我绝无二话,不论掌里或管外我都能胜任,绝不负所托。”
她的自信满满看在一旁沉默多时的方侧妃眼中十分刺眼,她蔻红绡指悄悄握成拳,暗暗蔑视余侧妃不成器的倒戈。
但更多的是羡慕和嫉妒,与她一同入府的余姨娘一路升到侧妃,而今又受到皇子妃的重用,在府里的地位算是站稳了,可空有侧妃之名却未获四皇子另眼相待的她却始终未得宠过也无实权。
想到一生将孤老皇子府,她冷不防打了个寒颤,脸色顿时一沉,尖细的指甲刺入掌心,倏地一痛的不是她的肉,而是心,她怨恨推她入此境地的二皇子。
“余姐姐别把饼画大了,到时出糗可就难看了,关于内务的事你知道多少,算盘怎么拨你会吗?要是盘点礼品时打破一件,你赔得起吗?都是些贵重物品呢。”方侧妃口气酸,眼底尽是嘲讽。
“不去做怎么晓得做不到,不会拨算盘就去学,我就不信凭我的能耐会让人小看了,婉容妹妹还是多关心自己吧,别整天伤春悲秋的念酸文,咱们爷儿不爱听。”哼!方婉容想酸倒她还早得很,她刀剑不入。
宫徽羽在心里暗笑,不过她对余侧妃的绝对自信是极度欣赏,她认为这样很好,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才好为她办事,自己拿捏起来也方便,人会为保有所在意的一切而拚命。
“你……”她真当自己受到皇子妃的重视吗?小人得志撑不了多久的。
“哎呀!两位姐姐可别为了一点点小事争吵。大家都是好姐妹,要和和美美的相处,我做个和事佬别斗气了。”吵得越凶越好,最好彼此撕破脸,她才能高枕无忧。
一根筷子易折,一把筷子却折不断,若她们两人合力起来对付她,她才要头痛了。
“哼!”两个人都倔气地互瞪一眼,看对方不顺眼。
“方姐姐的属性是魔羯座,此星象的人个性保守,谨慎而驯良,善于忍耐,不论外人如何羞辱谩骂都能咬着牙忍下来,只是胆子小,敏感害羞,不喜与人走得太近。”
换言之是孤僻、严肃、传统、过分现实的现实主义者,不轻易相信他人,对人有防心,很少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利益,除非有利可图。宫徽羽暗忖著书上看来的知识。
她暗自想着是否有不符之处,但大致上十之八九是说中了,光看方侧妃脸上一闪而过的讶色便知晓。
方侧妃面上一惊,但尽力表现得不动声色,以为旁人看不出她内心的浮动。“皇子妃说笑了,妾身只是不善言词,怕说多了会得罪人,不如不说以免说错了话惹人不开心。”
“呵呵呵……怎么会呢,听我身边的丫头提起,姐姐善女红和针尔,对配色和衣物搭配有独到见解,每回见你都端庄得体,秀外慧中,看得妹妹我好不羡慕,连穿衣服都特别好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拍得好相得益彰。
“我没什么,随便穿穿而已,不都是府里发下的衣裳。”难得被人称赞,方侧妃不自在地羞红脸,扯了扯暗红撒墨黑团花纹藕荷衣裙,缩了缩裙底下绣白桃葱缘缎面的绣鞋。
“那也要看穿的人是谁,你们瞧瞧我这小身板,不像余姐姐的雍容华贵,落落大方,更比不上方姐姐的丰满匀称,媚中带俏,我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她多羡慕富春呀!胸大可撑天。
“说什么胡话,你也不差,生得水灵灵的像颗能掐出水的蜜桃,谁看了不喜欢。”余侧妃看宫徽羽是越看越顺眼,小小的脸蛋滑不溜丢,让她不禁想起自家的小妹,也和皇子妃差不多岁数。
“是呀!皇子妃客套了,你才是丽质天生,我们就仗着虚长了几岁,身子骨长得好,皇子妃再过个几年肯定长得比姐姐们好,不用妄自菲薄。”方侧妃故作谦虚地道。
宫徽羽“羞涩”的掩唇轻笑。“说句不怕两位姐姐取笑的话,我天性是个懒散的人,能坐绝不站,能躺绝不坐,余姐姐点头帮我管管内宅,那方姐姐你呢?你帮我看着针线房和中馈可好?”她只管吃穿,其他事就让想忙活的人去摆弄呗。
“这……”
有了迟疑便是心动了,最后一根钉子也拔除了,而剩下的姨娘、通房哪需要她出手,只要她们敢轻举妄动,怕影响到自己“权和”的两位俱妃自然会出马收拾她们,她真是知人善用呀!
宫徽羽暗暗陶醉着。
第十二章
“小姐,你实在太厉害了,三、两句话就治得从门缝底下看人的余侧妃和方侧妃服服贴贴的,对你赞誉有加、心悦诚服,奴婢太太太……崇拜小姐你了,奴婢若能学到小姐万分之一的伶俐,死也甘愿了……”
听着阿绣如见神明般的崇敬,宫徽羽心中有着小小的得意,她也没料到只照本宣科的说上几句话,利用紫微斗数和星座学的说法便能将她们搞定。
其实事前她也曾犹豫过,深恐她说的那一套不被接受,毕竟她只是学有小成的门外汉,若遇到对玄学有研究的人,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幸好老天爷挺眷顾她的,至今居然都没露出破锭,还顺利地攻下两位侧妃的心防,拉拢她们成为盟友,连她自个儿都意外不已。
不过也是因为后宅的女人见过的世面不多,虽然识字却不见得懂得经纶大计。
她们看的是《女规》,《女诫》之类的书籍,学的是如何服侍男人,她们会争宠会宅斗,其余的杂学却少有涉猎。
宫徽羽占了多活一世的便宜,她所知所学是这时代的女子所不懂的,她侃侃而谈的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十二宫,对足不出户的女人而言绝对是一门高深学问,自然令人畏而敬之。
但这也多亏她当初为牵红线所学的专业知识,这才能有惊无险地收服这两位侧妃,不然硬碰硬的杠上,她绝非对手,说不定还会被两人联手啃得尸骨无存。
“死倒不用,多说两句奉承话来让我乐乐,我连你几岁当娘、生几个孩子都帮你算出来,放心,你是福气相,绝不会穷途潦倒的。”除非她家四爷在皇位争夺战落败,否则跟对了人也是富贵长存。
朝堂上的男人战争,令宫徽羽心里有几分复杂,身为妻子,她当然不希望丈夫落于下风,他们输不起,万一失败,赔上的将是身边亲友的身家性命。
可若有朝一日阿祯登上九五之尊,他还能遵守以前对她的允诺,此生只她一人吗?
为了平衡朝廷上各方势力,皇帝必须广纳功臣的女儿、妹妹,以期获得他们的忠心,还要为了让皇家血脉开枝散叶,必须雨露均沾。
就算他不主动也有人送,一次、两次有藉口拒绝,次数一多呢?难道要因为拒收美女而导致君臣离心?
不过她不提不问、暂且不去想,想多了让人烦心,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来烦恼吧!
“小姐别老拿奴婢寻开心,锦儿、绵儿也不小了呀,小姐才该为她们打算打算。”阿绣红着脸,不甘心的把在一旁偷偷窃笑的锦儿、绵儿拖下水。
“我们还小,不急,再相看个两三年也能挑中如意郎君。”有主子为她们作主,挑的对象能差到哪去。
“是呀!我们过了年才十六,不像阿绣姐姐等不及了,再不嫁人就要半夜咬着棉被偷哭了。”绵儿顽皮,故意咬绢帕做出含泪欲泣的模样。
两姐妹一搭一唱的取笑阿绣想嫁人,把她气得两眉倒竖,又羞又恼地追着两人要掐上几把好泄忿。
“你们两个歪嘴的说什么歪话,敢说要敢当,站住!不许跑,不让我掐两下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气死人了,尽会耍嘴皮,她不治一治,下回更没边的胡诌。
“啊!富春姐救命,阿绣姐姐要杀人了……”哈哈,捉不到,捉不到,她跑得很快。
“富春姐姐快挡下阿绣姐姐,她发疯了……”哇!好险,差点被揪住后领,幸好她闪得快。
锦儿、绵儿两人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边跑一边娇笑地喊着,眉眼愉悦不见愁色,双生子的心有灵犀,只稍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意,两人突地分两边跑,让追得气喘吁吁的阿绣为之傻眼,不知该追哪一个,脚跟一跺,气呼呼地站在原地。
见阿绣追不上了,两姐妹才一脸淘气地躲在富春后头,拧鼻吐舌朝阿绣扮鬼脸,让宫徽羽和富春看得哈哈大笑,指着这三人大啐一声毛娃儿。
“阿绣连走媒下聘都没有,你们要她嫁给谁?村口卖豆腐的吗?”实在是胡来。
“噗哧!”富春满脸正经的说起俏皮话,逗得宫徽羽忍不住噗哧一笑,笑得全身颤抖。“我的好富春,你这冷笑话说得好,主子我赏你十锭银元宝。”
一锭五两,十锭五十两,是富春那口子吴顺两年的月银。
“冷笑话?”什么意思?
完全听不懂含意的富春面露迷惑,主子的赏她受之有愧,正想开口推辞,却被抢白了。
“谁讲冷笑话了,也让爷儿听听。”大老远就听见这儿笑语不断,一阵阵地暖人心窝,这才有家的感觉。
一道高大的身影昂首阔步走来,随手将沾了雨水的大氅往后一扔,落地前,玄色影子迅速一接,拿给兀自发怔的阿绣,看到眼前人,阿绣好不容易褪去的脸红又羞红了一大片。
春雨细如羊毛,虽不致令人淋得湿答答的,但春日的寒气比冬日更易让人着凉。
见状的宫徽羽连忙接过富春递过来的长巾子,擦拭丈夫湿得滴水的黑发,嘴上难免唠叨几句。
“你不知道要撑伞吗?还是你又把撑伞的人都挥退了?都几岁的人还这么不知照顾自己,要是受了风寒,我捏你鼻子灌苦乐。”苦死他。
一听到皇子妃要灌四爷喝药,一旁服侍的下人都捂嘴偷笑,大伙儿侍候久了,谁都晓得怕吃药的娇主儿是皇子妃,她连喝姜汤都嫌辣,要含糖吃蜜饯压压味。
倒是四爷很干脆,不管烫不烫舌皆一口饮尽,而后面不改色的像没事人似的,一回头又到了书房和幕僚们商议大事。
“多说些,我爱听。”夏侯祯长臂一揽,将爱妻搂入怀中,鼻蹭鼻的厮磨,蹭得她小脸也沾上点水气。
她微恼地推开他靠近的大脸,脚尖踮高,以长巾包住他的湿发。“哼!就会说好听话哄我,若我真说多了肯定嫌我聒噪,叽叽喳喳的像麻雀,东家长西家短的串门子。”
“喔!麻雀还会串门子,这倒是新奇的说法。”他愿闻其详,但不保证不会放声大笑。
“不许笑,万物皆有灵性,今日你笑鸟,他日它拉坨屎在你头上,扯平。”做人不能铁齿,凡事都有可能发生。
像她的穿越便是最佳的见证,可惜她不能告诉任何人,一个字也不能泄露,只能憋着。
“嘻嘻!”又是一阵低笑声,几个被主子惯坏的丫头挤眉弄眼,开心见到自家小姐和四爷之间夫妻和乐。
“我没笑,分明是你的丫头在笑,你栽赃我呀!爱妃。”夏侯祯也挤了挤眼,刻意逗妻子。
宫徽羽没好气地横瞪阿绣等人,随即她也笑开了。“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不可相提并论。”
他们是盖同一条棉被的,自是有所不同,别人做得的他做不得,别人能笑他不准笑,取笑自家娘子夫德有亏。
“有听过偏心的,没见过你偏成这样,还偏向几个丫头,栽赃自个儿的相公,你好有志气呀!”他假意满嘴酸,打翻了醋坛子,头一甩,几滴雨水甩在妻子发上和脸上,惹得她不依地闪避尖叫。
“夏侯祯你这混蛋,我要拆了你的骨头当烤肉架子,烤你的肉,熏你一身的人皮--啊!太可恶了,我好心帮你擦干湿发,你竟恩将仇报,弄得我狼狈。”宫徽羽故作恼怒的嚷嚷。
夏侯祯仰头大笑,拉着妻子不让她离开,不顾众目睽睽之下,飞快地在殷红朱唇上一啄。“好啦!不逗你了,你们刚才在笑什么,我远远走来就听见你们止不住的笑声。”
“没什么,一点点后院小事而已,和你在外的大事一比微不足道。”说来闹笑话,还不如不说。
他目光微冷。“是那几个惹麻烦的人?”
“不麻烦,我循循善诱开导了一番,她们已能体谅我的苦心,目前无风也无雨,风平浪静。”至少短期内不会有人兴风作浪,认不清主子的往外通风报信,坏了阿祯的计划,贤良的妻子就要让丈夫无后顾之忧的大展鸿图嘛……
才怪--
她只是懒得应付天天找上门的女人,让她没能好好睡个饱,为了一劳永逸,她索性放点权力安抚余、方两位侧妃,她睡到自然醒的颓废日子自然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