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侯府精兵五百,个个是战场出身,见过血的,不畏死,跟老侯爷是一个性子的死硬派,胸膛往前一挺,那隐隐慑人杀气还不吓坏人,把南怀秦不可一世的气势吓得缩了回去。

“满朝文武百官有多少人已靠向他?”想要拿下皇位,没这些人的支持不成,他们是国之砥石。

“多了皇后在其中撮合,确实是有人靠过去,还有老相爷的门生,遍及朝中大小辟员,武将方面倒是不必忧心,以你在军中的威望,他们肯定是跟着你走,就是文官们难搞了些,那几张嘴呀!”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引经据典地搬出前人圣言,把人弄得头大。

第三十三章

“推几个能言善道的新人上去,把迂腐不知变通的老言官换下来,少了些不明事理的声音就会安静点。”朝廷会乱,源自不辨菽麦,镇日参人的御史,他们看的是眼前,争一时不争千秋。

风吹柳点了点头。“这倒可行,老头子食古不化,占着茅坑拉不了屎也是费事,不过……”他忽地坐正身子,嗓音压低,“听说皇上的身子从年前就不太好了,时有微恙,皇后和秦王在他耳边鼓吹早日立储,选出太子。”“此事确实?”若皇上真的病了,他得加快动作,绝不能让害了母妃的皇后当上太后,继续得意的笑着。

“服侍皇上进汤药的徐公公是我们的人,前几日我家老头也入宫面圣了,回来时脸色不是很好,长吁短叹地说要变天了,我看八九不离十。”得预做准备了,大事慢不得。

南怀齐低吟了一会儿,“传我的命令,让温半城调动二十万大军先秘密潜回京城,驻扎在城外以防万一。”他抚着左臂上深铜色的赤铁臂环,轻轻摸着虎头铜扣,要调兵得用上兵符,必须细细斟酌。

外观看似臂环的赤铁环物以精钢软铁所铸,一扳开不是环状,而是四方平直的令牌,虎头为印号令各将士。

这就是兵符。

原本南帝并不想给南怀齐,但是能打仗的也只有他和其领军的部属,南帝先借他一用,日后再收回,但是军权一旦在手,又岂是南帝说收就收,他一直后悔先前的失误,考虑不周。

“嗯,我了解了,不会误了你的大事,可是北国那蛮子也要防一防,他们不可能按兵不动,冬日一过,北国人又要放牧了,他们需要新粮和土地,小嫂子她……可能会受到一点压迫。”他含蓄地点了一下,不说破。

“北国人又找上她……”

话题刚一提,两人就见于芊芊一脸焦急的冲进书房,手上捧着一个一尺见方的红木匣子。

“王爷,你不是答应我要把人带出来,为什么不守信用?出尔反尔,你知不知道会害死他,我可是要他好好的……”人情好还,命没了什么都不在了,想还也无处还。

眉头一拧的南怀齐苦笑着从紫檀木雕流云纹横桌后站起身,上前走了几步,两臂一张,接住冲向他的软馥身子。

“别急,别急,有话好好说,我哪次允了你的事没办到,你是关心则乱,喝口热茶定定神。”他端了自己喝了一半的茶碗,凑到她嘴边,眼神温柔似水的喂她喝。

“于……青松他……”茶不烫,是温的,于芊芊也不讲究饮茶的优雅,一口喝干,只剩下茶渣,让一旁见状的风吹柳假做嫌恶地以手遮面,直叹她牛嚼牡丹。

她回以一瞪。

“你弟弟他没事。”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一般男子若听见心爱女子口中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还满脸急切的责问,肯定任谁都会脸色一变,怒气冲天,不是先把这名女子教训一通,便是抄把刀把那男人宰了。

不过南怀齐不只不怒,还心平气和的安抚怀中佳人,先平了她的怒气再好言相哄,全无杀人不见手软的戾气。

“怎么会没事?我一早回春泥院拿我早先做好的月牙白掐丝对襟坎肩,这该死的漆红匣子就放在我枕头边,我以为是红莲搁着忘了收的首饰盒子,打开了一看……”她的双肩忽地一抖,眼眶微微泛红。

“我看看。”他接过红木匣子,素面匣盖一掀,雪白的羔羊绒皮上是一截血淋淋的断指。

“他……他们把他的小尾指切了,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还是个孩子……”战争是大人的事,为何波及无辜?

于芊芊还是做不到心狠,即使在战场上走了一回,她的心仍是柔软的,见不惯全无道理的虐杀。

“芊芊,别慌,你先冷静下来,不要自己吓自己,一根手指而已,不代表什么。”不一定是于青松的。

“什么而已,少了一根指头多不方便,你看匣子里还塞了一封信,说我若再不尽快把东西弄到手,下次送来的就是两根指头,以三天为限,再下一次是四根指头,手指头不够,还有脚趾凑数。”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以此类推,不足则由眼、耳、口、鼻送上。

他轻拥着她的肩头,大掌轻拍。

“没事的,相信我,那不是他的指头,你是乱了心才慌成一团。”“不是?!你确定?”她的眼泪又收回去。

“你仔细瞧个分明,这是从死尸取下的指头,还是女尸,骨节纤细而修长,骨肉已泛黑长了尸班,上头的血是淋上去的,不像人血是鸡血。”这样粗劣的手法瞒不过他的眼。

“不是人血……”于芊芊睁大了泪湿的水眸一瞧,伸出自己的手与那截小尾指一比,这才松了口气,身子发软地偎向南怀齐。

“小嫂子,那小子在军营,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让秦五带着他,当个牵马的小亲兵。”不上阵打仗,平安得很。

风吹柳一出声,于芊芊才发现书房内不只南怀齐,还有不少幕僚,她脸一红不敢见人。

“别理他,他就是嘴痒说两句风凉话,北国人把人搞丢了,只好弄个假的,吓唬吓唬你,他们还不知道是我们把人救了,才会千方百计找上你。”看来他还没把府里的细作清除干净。

“我是被吓大的吗?太看不起人了,这口气我噎不下去,非讨回来不可。”敢拿人命来吓她,当她是无骨的,好欺吗?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反将一军。”风吹柳笑得有点贼。

“说来合计合计,我也有些手痒了。”想揍人。

看着两人阴险的一笑,失笑的南怀齐宠爱地将兴致勃勃的女人抱坐在大腿上,眉眼含笑的加入讨论中。

笑谈中,风云又起。

“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真能活到千岁不成了老妖精?

被秦王南怀秦带进宫的于芊芊真像乡巴佬入城,见了什么都觉得新奇,两颗眼珠子不安分的东张西望,就怕少看了一眼会吃亏,拼命盯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像是一次要看个够本。

玉嵌琉璃瓦水晶灯、镶嵌于石柱上的夜明珠、薄如纸的细胚白瓷绘水草鸟兽高颈花瓶、三足兽顶缕花香炉、软红玉绫锦垂帷一丈长,铺地白玉砖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光可监人。

不错,她看直了眼,拜小小的嗜好所赐,她在心里计算所见对象的价值,一一盘算拿出去卖能值多少银子,这么奢侈华丽的摆设该让别人也见识见识,别便宜皇帝一人。

一踏进皇后所居的凤藻宫,假意恭敬的她随意瞄了一眼,就这一眼,她就发现皇后手边的紫檀边嵌象牙五百罗汉插屏内有暗匣,不甚复杂的梨花纹是机关,藏有内锁。

只要给她半盏茶的功夫,便能取出匣中之物。

“你就是北国来的陪嫁通房?”略带慵懒的声音软腻得很,有点娇媚得过分,贵气中透着威仪。

“是的,我是北国人。”

她不自称奴婢,坐在上位的皇后一听,微露一丝不悦神情。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看你有何过人姿色,能让向来冰碴子似的晋王如此宠爱。”女人嘛,不过仗着一张好看的脸讨男人欢心,耍点狐媚手段就能把人的魂勾着走,成为裙下臣。

四十出头的皇后不见老态,发丝乌亮,面皮白嫩无痕,一双凤眼妩媚若桃,唇片染出朱丹艳色。

“是。”于芊芊头一抬,绝美容颜清透若玉。

皇后端着碧玉茶盏的手一顿,多看了几眼。

“嗯!是长得不错,难怪能勾住晋王的心,我们南国的后宫还找不出几个比你漂亮的嫔妃,你是有福的,遇到了好男人。”“多谢皇后娘娘赞许,灵儿愧不敢当。”戏要做足,于芊芊按宫中礼仪下跪谢恩。

“平身吧!本宫不是赞许,是看你老实才叨念了两句,东西带来了吗?”她懒懒的一瞟,语气冷漠,好像底下是一只蝼蚁,不听话就捏死。

“带来了。”

于芊芊拍拍微微鼓起的腰间,表示没给忘了,东西正贴身收放着,没人拿得走。

闻言,皇后的凤眸亮了一下。

“拿上来。”

看得出皇后的脸上有迫不及待的兴奋,以及即将江山在握的野心,原本的慵懒倏地一空。

“好……”

“且慢,还不能给。”

于芊芊上前了一步,正想取出腰间的银鱼小袋,一声厚重的粗声由南怀秦后侧发出,听来粗鄙。

“谁敢在本宫面前造次,还不给本宫拿下去。”居然在她面前如此嚣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第三十四章

皇后的命令不敢不从,殿前的嬷嬷膀大臂粗,一窝蜂地涌上要捉人,但是在南怀秦的喝斥下退开。

“拘不得,母后,此人是……使者。”南怀齐低声地说了一句。

皇后一听怔住了,连忙挥退要上前抓人的嬷嬷,等人退下了才不太高兴的抿起唇。

“你不晓得此时是非常时机吗?怎么把这人带进宫了,若是被皇上瞧见,咱们的麻烦可大了。”帝位近在咫尺,一点也马虎不得。

“母后,儿臣也是情非得已,他说我们和那边的条件尚未谈妥,兵符暂且不交,没有好处的事他们不愿冒险助我们一臂之力。”这些不讲信用的北国人,得寸进尺。

“什么叫没谈妥,不是说了把燕平十三城给他们吗?怎么又来闹了?”北方几座大城地处偏僻,每年上缴的税收也不多,给了也不心疼,只是这些个蛮子也该知足了。

见识短浅的皇后以为不过几座可有可无的小城,当作联盟交易也不算什么,南方一个小镇鱼米收获就足以抵这十三座城池的收入,她还不用派人去管理,正好省下国库银子。

可是这几座城却是边境要塞,形成阻敌南下的屏障,一旦将城池献给北人,南国危矣!届时懔悍大军挥兵直驱京城,将再无阻拦。

她脑子里想的是如何让她的儿子当上皇帝,排除异己,坐稳皇位,百姓的死活与她何关,江山自有能干的臣子去顶,有银、有兵、有权势的皇上只需动动嘴皮子就好。

“皇后这话说得不对,哪里是我们闹了?你知道我们一个冬天死了多少牛羊吗?又饿死了多少孩童,你口头说说又得不到实惠,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会信守承诺,别想拿我们北国人当刀子耍。”要让他们吃亏不可能,草原民族最怕没肉吃。

这时,南怀秦身后的使者走了上前,身形异常高大,还长胡须呢!两只粗壮的手臂快把衣袍给撑破了。

再仔细一瞧此人的面容,竟然是当初护送阿兰公主陪嫁侍女车队的哈扎将军,他是北国南院王麾下的大将。

北国帝王之下分南院王和北院王,分别由有功将领或皇室宗亲担任,南院王是北帝一母同出的兄弟,领亲王之职,在北方一带的声望不亚于北帝,更有凌驾其上之势。

“你们死了多少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是你们治理上出了问题,该好好反省要怎么做才能少死一些人,本宫是妇道人家,能养得起一国人吗?”就算有也宁可丢了喂狗,不给反口一咬的狼,真把她当有求必应的活菩萨吗?

哈扎一听她的推诿也不生气,庞大的身躯往前一站,“所以我也不跟你罗唆了,除了燕平十三城,再把琅琊草原给我们吧!我们的羊有草吃了就不闹事,你们也安心。”“琅琊草原?”在哪里呀?

皇后根本是一头雾水,她连琅琊草原是犬部的领地也不知情,只觉得不过是座水草地,有什么好争。

殊不知她以为的小草原有一半的南国土地大,春季的水草肥美,地界辽阔,不仅能养活一族人,狼族、青羊部落也常过来依附,共享这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不行,给了你们会掀起战乱,北国诸小柄不服。”南怀秦蓦地出声,他可不是一枪在手,万夫莫敌的晋王,杀神一出就令人闻风而逃。

他还没那么傻,他知晓琅琊草原的重要性,不会胡乱允诺给自己日后带来麻烦的大事,到时北方诸国一乱还不打到南边来,抢地、抢粮、抢女人的烧杀掳掠,他可得头疼了。

“不给也成,那就送几个会打铁的铁匠,打些马蹄铁给我们的马用,这不为过吧!”他不要地,改要人。

多合情合理呀!他们也不为难人,牛羊马匹是北国人的命,他们自己有铁,缺的是打铁匠。

可要是傻子才信了哈扎的话,铁除了打成马蹄铁外还能制成兵器,北方的铁矿是一整座山,四、五十个铁匠加上学徒能打出上万把刀剑,只要打铁的技术在就有用不完的兵器。

于芊芊对哈扎的不要脸小小鄙视一下,暗自嗤之以鼻,她想南国的皇后和秦王不会犯傻,听不出隐藏的陷阱,自取灭亡的给人家坐大的机会。

可是她猜错了,真有傻到让人想撞墙的呆子。

“好,本宫允了你,等本宫拿到兵符就让你去挑匠人。”不就几个人,她还舍不得吗,先把兵权拿到手再说。

哈扎也不简单,定好了人数还要求,“口说无凭,皇后和秦王得给我一个凭证,日后谁也不能抵赖。”“你要什么凭证?”南怀秦问道。

“至少要白纸黑字写下来吧!你我两方各一份,我好拿回去呈献我国君主。”双方往来需有印信。

急于想拿到兵符的皇后和南怀秦只想快点打发哈扎,由南怀秦代笔写下两相交易的书信,由皇后盖上凤印,一式两份各自保管,签下丧权辱国的卖国条文,还暗自窃喜。

“兵符呢!还不给我。”南怀秦伸出手,急着索讨。

好处占尽的哈扎咧开一口黄板牙,大笑地将于芊芊往前一推。

“于灵儿,还不拿出来,王爷等着呢!”

“是,这就取出。”

于芊芊装模作样的往怀里掏,掏了老半天才从银鱼小袋中拿出赤铜色兵府,兵符上有赤色浮印“虎”字,她双手朝前一送……正当他的手碰到兵符,激奋万分地欲收入手中时,于芊芊捧着铁牌的手又倏地往回缩,将兵符塞入银鱼小袋,南怀秦大喝。

“你干什么?”

“哈扎将军,我的卖身契呢?咱们可是说好了,我偷兵符,公主还我卖身契,事成之后一拍两散,各不相干。”别想阴了她,她可不是这对没大脑的傻子母子。

皮厚三寸的哈扎一副兵痞模样的把手一摊,“没带来。”其实他还用得到她,以晋王对她的宠爱来看,没了兵权的晋王虽然无法调兵遣将,可还是一头拴不住的猛虎,对北国的威胁甚大,若能在美色的相诱下弃国投,何尝不是一股南侵的助力?

反之,若是掌控不住则杀之,男人最没防备的是枕边人,**正浓时一柄利刃割喉,南国还有谁能守住门户?

“没带来呀,那我这兵符就不给了,反正我、不、急。”于芊芊束紧银鱼小袋的袋口,卷在纤指上转着耍玩。

众人闻言,脸色骤变,对突如其来的转变大为震怒。

“放肆,于灵儿,你想背叛北国?”哈扎脸色涨红地挥拳。

她俏皮的一笑,身如流星一闪,“我是北国人吗?”“不要忘了你弟弟还在北国。”他不信她能狠下心弃弟。

“你确定?要不要托秦王安插在北疆营区的奸细飞鸽传书回去问一问,看我家小弟在不在?”还拿于青松来骗她,真是有够不要脸,这人真是不长脑只长脂肪,脑满肠肥。

“你……”哈扎想问她为什么知道弟弟已不在北国,但他大嘴巴才一张开就被抢白了。

“你怎么晓得北疆大军有本王的人,是谁泄露的?”南怀秦气急败坏,想将泄密的人碎尸万段。

有些事可以做却不能说,那是叛国的行为,若为皇上得知,他对皇位的野心也到头了。

于芊芊装做很惶恐的缩缩肩,绝美容颜上却带着令人惊艳的笑靥。

“不是说晋王宠我吗?把我宠到骨子里,我扯着他的手撒撒娇,他便什么也不瞒着我的全告诉我了。”“他……他知道什么?”他的额头冒出冷汗。

“王爷,要倒着说,他什么都知道了,包括你通敌叛国,将南国兵马的驻扎地、粮草的置放处,以及军队的行进路线和进攻时辰、战术一并送到敌人手中,让敌国预先做埋伏,攻其不备。”外头打个要死,自家窝里却出了内贼。

“哼!他没有证据。”他冷哼。

“不就藏在血玉貔貅纸镇里,将两尺高的貔貅兽首往左转三圈,纸镇下方就会转出圆形小洞,你那些往来的信件就卷起藏在那里头。”不多不少,二十一封,都落了款的。

“什么?!”

她……她居然知道他把通敌信件藏在何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让人伏击晋王,致使他伤重濒亡,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你兄弟,手足相残何其残忍,你怎么下得了手?”天家无亲情,一点也没说错,为了皇位,杀尽天下人也不足惜。

于芊芊说出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暗藏玄机,挑明了南怀秦和皇后叛国的诸多恶行,甚至借机诛杀手足,她话中有话的说给某人听,让那人明白这对居心叵测的皇家母子做了什么。

第三十五章

“拿来。”

“拿什么?”没头没脑的,谁晓得他要什么?

“你偷走的信件和兵符,识相点全交出来,本王饶你不死。”南怀秦不笨,一听她准确无误地描述出藏物处,便知她备有后手,那些书信早被她或她的同伙取走了。

“王爷,你还认不清事实吗?我敢来就一定有凭恃,就凭晋王对我的宠爱,如果我出事了,难道他不会追查到底?”天真,死到临头了还想威胁她,到底是谁该识相点?

“你……”这个该死的贱女人。

“给她,把那个什么的卖身契还给她,我们只要兵符,其他一概不重要。”皇后一脸铁青的发话,眼神凌厉得像要将于芊芊撕成碎片。

兵符一到手,她还活得了吗?这才是皇后的原话。

南怀秦冷着脸,看向哈扎。

“给她,不要节外生枝。”

要对付一个只身在外的小女子还没办法吗?他多得是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

觉得被自己养的狗咬一口,哈扎不太痛快地哼了一声,“好自为之呀!于灵儿,希望明年的今日还能看到活着的你。”据说没带来的卖身契就缝在哈扎将军的腰带里,他粗鲁地扯开腰带缝线,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嫌恶地丢出去。

于芊芊在卖身契落地前伸手一捞,看了看上面的字迹,确定是她的卖身契,小心的收好。

“你们要的兵符,拿去。”连同银鱼小袋,她爽快地抛出。

抢得快的南怀秦迅速收拢在手中,他冷沈的面孔露出狰狞。

“兵符在我手里,你还活得成吗?小美人。”

“行军布阵你比不上晋王,兵符在手有何用?难道你还能拿它逼宫,让皇上退位吗?”她故作不屑的轻嗤。

只欠一句,戏就落幕了。

“有何不可?父皇他昏庸无能,治国无方,为人懦弱又贪好女色,早该让出皇位给有为贤君,本王为皇后嫡出,立嫡为帝乃天经地义……”有谁比他更适合称帝?

成了!于芊芊笑了。

“孽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口,朕还没死就想着通敌篡国,你……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真是他的好皇儿呀!原来早已包藏祸心,和外人串通图谋他的皇位。

“父皇?!”

“皇上?!”

转开的石壁后头是一条能容两人通行的秘道,面色微白的九五之尊在南怀齐的搀扶下蹒跚地走出。

皇后和南怀秦惊恐不已。

“你……你们对得起朕吗?这些年来朕对你们不薄,即使明知一个、两个都不安分,残害朕的妃子和子嗣,朕还睁一眼、闭一眼的由着你们胡作非为,谁知你们要的是朕的命……”皇帝说得喘个不停,心寒大过于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皇后、他的皇儿处心积虑地谋夺他的江山。

“父皇,你老了,早早禅让安享天年,儿臣不会亏待你,会奉你为太上皇,每年进献上百貌美幼女供你狎玩,你下诏让儿臣即位吧!”手握兵符,南怀秦他有恃无恐。

“不孝子,你敢逼君退位?”气急攻心,皇上重重一咳。

南怀秦冷笑,心中早无父子情,“不逼你退,难道要我等着你以通敌罪名将我打入大牢?我也要自保呀!案皇。”“你……你……”皇上气得说不出话来,满脸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