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退下吧。」不想再多说废话,陆瑞京唤退他们。
「督主,你去过容夫人的屋子吗?属下建议你不妨夜探香闺,在她首饰匣子下方有处暗格,相信督主会有意外的惊喜。」暗四话多,临走前留下这几句颇富深意的话。
夜探香闺吗?
搔了搔下巴的陆瑞京笑意深远,黑眸轻闪幽光,他对惊喜并不在意,但是半夜偷香……
嗯,似乎有点意思。
是夜。
一道大红蟒袍身影闪身走进主屋旁的耳房,悄然无声地进入后,点了一盏油灯,脚步轻盈如猫来到床边,看向那蜷成虾形,面向墙壁,将自己用锦被裹成一团的女子。
来者不急着一偷美人香,反而轻手轻脚的走向花梨木雕连枝花丼梳妆台,一只镶翠羽螺钿厘子就摆在上头。
匣子下处的暗格做得并不隐密,轻轻一按便弹开,暗格约有半指宽度,里头放了本巴掌大的小册子,按照入府的日期一页一页的整齐划分,分格分条分细节,巨细靡遗。
「这是什么玩意儿,她就写这些?!」
微微的风从窗缝沁入,使屋内的烛光轻轻摇晃,男子将灯芯挑亮了些,就着微弱的光看了小册子半晌,低低的笑声从胸膛中发出,一张俊俏的面容上笑容满面。
失笑不已的陆瑞京将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便放回原处,再一次承认他看走眼了,把无害的小狐狸当成猛兽,她的确有负奸细的名号,不是尽职的奸细。
像流水帐似的记录他的生活的确符合对方的要求,但她写的尽是他早膳吃了什么,又吃了多少,穿了哪一套衣袍,鞋靴上有磨损,衣服上沾了汤汁也如实写上,就连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也详实记载。
这根本不是奸细所为,而是管事娘子的活儿,贴身照料主子的衣食起居,若她不是奸细而是管事,那便称得上尽责又实在。
陆瑞京再次来到床边,他很讶异有人睡得这么熟,屋里进了「贼」居然也无动于衷,照样睡得像头小藉,微微的鼾声一起一伏,全然没被打扰。
看到锦被下的玲珑身段,陆瑞京感觉喉头有点发紧,口干的想一尝蜜津,不知何时,他的手指已动了起来,从她白玉耳垂到后颈,一路滑至她肤质滑腻的香肩,轻揉慢捻。
他,有些动情了。
「啊……别摸,我不是苏妲己,我是叶……」咕哝声掩去后面的碎音,觉得后颈发痒的叶照容拍了他的手一下。
国之将灭,必有妖孽,夏之以妹喜,殷亡以妲己,周亡以褒姒,妖女灭国时有所闻,但谁才是真正的灭国者呢?
事实上三大妖女都是身世悲苦的战俘、女奴、孤儿,她们因为别人贪图权力富贵才被献给暴君,身心受囚禁,连家人在何处都不知情,终生悒郁渡日。
帝王们为了博美人一笑而做出的种种荒唐行径,并非美人主动求之,她们充其量不过是被豢养的金丝雀,任由帝王狎玩罢了,却平白担起亡国的骂名,实在冤得很。
其中苏妲己嫁给纣王时正值青春年少,而当时的纣王已经快六十岁了,老得当她祖父都绰绰有余,她对着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头子哪能笑得出来,更别提淫乱宫廷了,怕是只想逃得远远的,免得一树梨花压海棠,惨遭摧残。
此时的叶照容正作着荒诞怪异的梦,一个名叫女娲的女神正和一只九尾天狐说话,女娲娘娘的纤纤素指往九尾天狐眉心一点,瞬间银白狐身褪去,幻化成一名妖媚的绝色女子。
叶照容定睛一瞧,除了那股与生倶来的狐媚气质外,那名女子的长相竟与自己一模一样,女娲娘娘喊她苏妲己……
她一惊一乍之际就梦魇了,挣扎着想醒来却又醒不过来,梦一直延续着,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不行,这是你们的天降使命,快去吧,黎民苍生正等着你们,好好发挥魅惑的本事……
这一听,她更加惊慌了,她哪会什么魅惑,她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女子啊。
但是那些神色严肃,好似鬼卒的黑衣人根本不管她愿不愿意,强灌孟婆汤,又将她推下轮回台,她隐隐约约还感觉到自己摔得多疼呢!
「往里挪挪,让出个位置。」看她睡得香浓,长年夜里难眠的陆瑞京不知不觉也睡意涌上,困了。
「唔……别推,我很困,这里有人了,你去睡别处。」双目紧闭的人儿喃喃低语,将推着自己肩膀的手拨开,又扭了扭身子想继续睡。
「我也很困,别吵,安分点,别磨出爷儿的火。」他是公公,也是男人,没开过荤的身体这么被蹭着,很容易出乱子。
「不……不要,你好挤,我要一个人睡……不喜欢……」叶照容睁开迷蒙水眸,想看看是谁扰她清梦。
一时间她不知自己置身何处,犹似在梦中,眨了眨不太清醒的惺忪睡眼,面上有些令人发噱的迷糊。
忽然,她听到有人在笑,而且近在身后。
憨子胆大,敬鬼神但不惧的她缓缓侧过身,看向背后。
这一看,她倒是差点惊破胆了,蓦地睁大双眸,似惊愕,似呆愣的看着眼前那张悛脸。
不知何时,陆瑞京已经卸了外袍,脱了鞋袜,上了她的床,和她共盖一件百子戏春绣花锦被。
「惊慌什么,你是太子赏给我的姬妾,我总要到你这儿窝几晚好给太子面子。」理由充分。
「可、可你是公公,为何要共睡一张床呢……」叶照容不懂世事,只是觉得怪,因此不自在的想将身子移开,浑圆俏臀因而擦过他小腹。
很明显的,某人的呼吸变浓重了,气息微喘。
「公公也是男人,你最好不要撩拨我,否则后果自负。」他憋了二十年,山洪随时会爆发。
「督主大人,你有东西顶住我了,你可以把你的绣春刀解下吗?」哪有人连睡觉都不安心,将佩刀带在身上。
他的绣春刀……闻言,陆瑞京好笑的将下身往她腰臀一顶。「刀在人在,那可是我的命根子。」
听不出暗喻的叶照容只觉得难受,那把「刀」好硬,又有点热烫。「你抱太紧了,我……我胸口疼。」
很怪的,因为他的靠近,她胸前玉峰莫名有胀疼的感觉,身子也热热胀胀的。
「我冷。」他朝她臀上拍了一掌,一手横过柳腰抱紧她。
有更无耻的借口吗?分明是小人行径。
偏偏他运气不错,遇到个脑筋不懂得转弯的小女人,居然相信他的满嘴谬论,真的安静地由着他抱了一夜。
【第八章】
「姑娘,我们要到爷的温泉别庄是不是,奴婢听说那里的温泉最养人,姑娘多泡几回,把你的冰肌玉骨泡得更雪嫩柔腻,让咱们爷爱不释手,流连忘返,保准夜夜宿你在屋里。」
莺声一边说一边兴奋的东张西望,身为奴婢的她没多少机会出远门,更别提坐上东厂督主府上的四骏宝盖垂铃大马车,那又大又稳的轮子跑起来一点也不颠,坐在铺满锦垫和兽皮的车内,比坐在床上还舒服。
更重要的是引人侧目,全京城也只有东厂督主敢这般猖狂,香车美人招摇过市,简直把天子脚下的京城当成他家的跑马场。
但是,他不张狂谁张狂呢?昔日能与东厂抗衡的西厂早被深受荣宠的陆瑞京打趴了,年岁渐长的西厂刘公谨也因子年前中了暗算,胸口被射了一箭,如今身子大不如前,年迈的西厂厂公对上年轻力壮的东厂督主,他的胜算不大,声威也日渐下滑。
那一箭是谁射的,其实雨厂都心知肚明,曾为齐时镇所用的刘公谨一个行差踏错,也成了他下手的目标。
为了争一席之地,朝廷里既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今日有利于自己便是同党,明日若伤及自身权益,一样杀无赦。
「莺声,你坐好,不要动来动去,没瞧见姑娘身子不适吗?你看她脸色多难看。」双眼浮肿,眼睛底下有明显暗影,精神不济的直打哈欠,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心高气傲的莺声不快的回头瞥了一眼。「燕语,你我都是姑娘的丫头,姑娘都没说话了,你管得未免太多了。」
她们身分一般高低,凭什么对她指手划脚,她对姑娘的服侍比人差吗?尽在鸡蛋里挑骨头。
「我是为姑娘着想,不想姑娘在不舒服的情况下还要听你一路聒噪,咱们做丫头的本分是让姑娘舒心,而不是添堵,姑娘好我们才好。」燕语细心,觉得莺声太吵了,不懂事。
她们只是沾光才能坐上督主的马车,莺声却只顾着兴奋喳呼,几乎反客为主了。
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其实莺声和燕语两个人都想着一有机会便要往上爬,毕竟谁愿意当个任人差使的丫头,卖身契捏在人家手中不说,若是主家脾气躁烈些,被打死都有可能。
只是莺声比较急进,处处想彰显自己,她想着太监是无根的男人,既然看上她家姑娘,那么当丫头的说不准有朝一日也能出头天,反正在床上不都是那档事,太监能玩的把戏不多,她忍忍就能得到滔天富贵了。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她对叶照容的态度自然就不如从前恭谨了。
而燕语生性谨慎,她知道她们从青楼出来的人是做不了正经娘子,她没莺声那么大的志气,想被督主收房享受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日子,毕竟以她们的容貌能得宠多久,肯定很快就会被弃如敝屣,抛诸脑后。
因此她将标准放低,将目标放在进出陆府的东厂官员上,嫁不了千户大人就当百户大人的小妾吧,不然总旗、校尉总行,只要她们姑娘不失宠,在督主耳边吹吹枕头风,她总有机会上位的。
燕语比莺声聪明,她一开始就没看上俊俏的督主大人,即使他是个太监,她依然不敢有丝毫妄想。
然而,排除太监身分不说,陆瑞京确实是京里少见的美男子,剑眉如鞘、朗目如月、鼻挺唇薄、玉容似画,如松般的身姿宛若玉之清华,隐隐散发风华。
何况他又身居高位,手持绝对的大权,若是个正常男子,早被一窝蜂迷恋他的世家千金、名门贵女给抢走了。
「谁聒噪了,分明是你看我在姑娘面前长脸了,你争不过我才吃味,装出一副清高的恶心相想扳回一城,姑娘又不笨,哪会看不出你的伎俩。」莺声不满的回嘴,她看不惯燕语自以为忠心护主的模样,显得她有多不如燕语似的。
「我是真心为姑娘好,你不要随意曲解了,难道你看不出姑娘一脸恹恹的,一路上没说几句话。」燕语将煨热的参汤送到叶照容手上,怕她烫手还用团扇搧了几下。
她很用心在服侍,没有偷懒。
莺声嘴一撇,语带讥诮。「亏你还在牡丹楼待了几年,姑娘的恹色是好事,这些天你没瞧见督主大人神清气爽的从姑娘屋子走出来吗?那是督主大人的宠爱,别人求都求不得。」她们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她早晚把瞧不起她们的巧霞踩在脚下,区区一个管事娘子也敢管到她们头上。
莺声心高气傲,在她尚未成为叶照容的贴身丫头前,十四岁的她原本要梳拢卖起皮肉了,功利的她想藉此攀上高枝。
「宠爱……吗?」
叶照容的低语没人听见,她的两个丫头尽顾着吵嘴,没注意她眉头微微颦起。
这样的宠爱她可以不要吗?
一向好吃好睡的她因为多了个人在身边,睡得不太好,常常一翻身却翻不过去,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才发现有双长臂搂住了她,像抱着孩子的娘亲般紧抱不放。
其实他们两人每晚躺在一块并未做什么羞人的事,只是陆瑞京不知为何从不在就寝前到她屋子,而是半夜时分摸上她的床,将睡梦中的她抱在怀里,磨磨蹭蹭几下便睡了。
可能男人还是有本能欲望吧,即便是太监,他的手仍会有意无意地往她胸口一搁,然后顺势捧起她的浑圆时轻时重的揉捏,甚至一脚跨至她腰上,从她后头顶赠。
她很困,身子却莫名的热起来,下身似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涌出,双腿不自觉的打开,他的腿便在此时插入两腿间,用他腰际的绣春刀撞她下体,每回都撞得她有些吃不消。
有时一夜无事,有时一夜好几回,她被折腾得腰骨酸软,每次想回头看看身后的他都被一只大掌按住,因此至今她仍不解他为何用刀柄戳她,自己反而气喘吁吁,最后还会精疲力尽似的趴她背上大喘气。
「是宠没错,但也要适可而止,督主大人只有姑娘一名姬妾而已,他需索无度对咱们姑娘也是一种伤害,我们做丫头的要体贴姑娘,而非造成她的负担。」
需……需索无度。
叶照容脸红了,原本她不晓得陆瑞京近日来的「反常」行径所为而来,但是燕语的一句话点醒了她——他们的行径不就如夫妻一样?花姊给她看的春宫图便是这样,只是他们身上穿着衣服罢了。
这……她算是他的女人吗?那四郎哥哥怎么办?!她失贞了,没法向他交代了。
「你才是榆木脑袋呢,不趁着督主大人食髓知味,对姑娘又宠又怜的时候巴住他的身和心,若是府里再进新人,姑娘哭都没处哭,督主大人想要就给,总好过哪一天他连屋子也不入了。」燕语就是想得浅,不懂男人尝鲜的心态。
会有这一天吗?叶照容想着。
明明想早一日完成花姊的托付好早一日离府,可是一想到真有那么一天她得离开时,她竟有些不舍,感觉心里酸酸涩涩的。
「好了,小声点,别吵姑娘休息。」燕语从马车坐椅下的方柜取出一件婆罗国进贡的羊毛盖在叶照容腿上保暖。「姑娘,我们吵到你了,失礼了。」
薄如蝶翼的长睫轻轻一颤,柔润如花瓣的丹唇微掀。「不打紧,听你们说说话也好。」
其实经过一晚的折腾她实在很想睡了,偏偏脑子里装了一堆东西,不去想却越积越多,让她脑袋快要爆开了。
「姑娘,你要想办法补眠,不然长年下来你的身子会受不住的,督主大人也真是的,不知怜香惜玉。」燕语将叶照容的衣襟拉高,遮住她雪白皓颈上一抹显眼的红。
「姑娘,燕语说得没错,你要好好的休息,否则哪有气力应付督主大人夜里的求欢,万一伺候得不好,就怕督主大人不来了,他可是姑娘你出头的机会呀。」攀对高枝一生享用不尽,就算只是没名分的侍妾也够用了。
那种事……雪颜又羞臊的发烫。「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说这个了,到庄子还要多久,我有些坐不住了。」
每年的九月初九重阳日,爹娘已经不在人世的陆瑞京总会独自一人到京城外的温泉庄子缅怀,一来纪念父母,二来适时的放松,赏赏秋菊泡个温泉,暂时放下红尘俗事。
这是陆府对外的统一说法,至于是否如此,那便不得而知了,毕竟也没人敢去问他。
人家到哪偷闲管他们屁事,皇帝都不管了,官位没有他坐得稳的大小官员哪来的狗胆多问两句,要知道,若惹得他不快,陆瑞京一句话,他们就得满门抄斩。
这也是东厂的可怕,权力大过天。
「奴婢问问前头的车夫。」抢着开口的莺声换了位置,举起手打算敲敲和前头相连的车壁。
「问什么问,就快到了,真要坐不住就和爷骑马吧!」
忽然,车帘子一掀,由外头探进一双手臂,看也没看就将面色微白的叶照容一把捞了出去,让她惊慌的轻呼一声。
「督主大人……」
厚薄适中的唇压向嫣红小嘴儿,把她未竟的话语吞进嘴里。
「吓着你了?」他松开她,笑声清朗。
叶照容摇头,但确实余悸犹存,她长这么大只坐过矮驴子,还没骑过离地好几尺的大马,她真怕一个没坐稳摔下马背。
「你瞧你小脸都吓白了还逞强,对着自己的男人用不着战战兢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难不成怕我吃了你不成?」可怜的容儿,被他折腾得如此疲惫,可同时也益发娇艳柔美了。
陆瑞京是个把天捅破都不怕的主儿,世上还真没什么他不敢做的事,只是在京里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他,他还是得略微收敛一下狂性,可一出了京,他便完全放开了。
在众人面前,他大大方方碰触他的女人,偷个香,占点小甜头,犹如偷腥的猫儿。
「你……你抱太紧……」马好高,她想吐。
不是晕车,是晕马。
闻言,他没松开反而抱得更紧,薄唇落在她乌黑秀发上。「放松点,你浑身绷得跟石头一样硬。」
「我怕掉下去……」咬着下唇,她害怕得不敢睁眼。
他忍不住取笑她的胆小。「放心,有我在,我会紧紧抱住你,你摔下去的机会是微乎其微。」
「你、你不觉得马……很高吗?」叶照容慢慢睁开眼,小手依然紧张的捉着她的厚实大掌。
「那是你个子矮。」对男人而言,这种能日行千里又高大的汗血宝马才是好马,腿长且耐力十足。
说她个子矮小,美人儿的粉嫩小嘴顿时噘得高高的。「督主大人欺负人,我才不矮,是你长得太高了。」
「喔?那倒是本督主的错喽,让我砍了双腿向你道歉?」他打趣着,食指点着她的瑶鼻。
见他难得神情如此放松的望着她,她心跳莫名不规律地加速了,语气中多了些她所不晓得的娇媚。「人家从没骑过马你还笑,等我学会了骑马,我就把你远远地抛下。」
「需不需要我教你?」她的大话不值得当真,以她拙劣的资质,再练十年也不及他万分之一。
有些人就是有独特天赋,陆瑞京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在骑马、武学上的天分凡人望尘莫及,别人学一年他三天就上手了,还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这也是齐时镇想拉拢他又忌惮他的缘故,因为这样的他不仅掌控了东厂,又深受皇上的宠信,饶是身为太子,齐时镇也得对他忌惮三分,根本动不了他。
所以齐时镇处处防着他,就怕此人一旦功高震主,到时便会成为自己上位的绊脚石。
若能收为己用是最好,若不行,他也得在陆瑞京对自己造成威胁前将他解决掉。
「你要教我?」她骤然两眼发亮,把怕马一事暂且放下。
「有何为难,本督主不正在骑吗?」陆瑞京低笑着将一臂横过她不及盈握的细腰,大手隔着衣物抚摸她匀称的大腿。
她又脸红了,很是羞臊。「不要……」
「你敢拒绝本督主?」他半带威胁半调笑,微凉的唇瓣不只一次擦过她羞红的粉颊。
「有人看着,你……正经点,人家要笑你孟浪了。」他怎么……摸那里,害她痒痒的,有股热流跑出来。
「谁敢笑?」他目光一扫,霸气外露。
数十名随护在侧的锦衣卫腰杆子比先前还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丝毫不敢乱猫。
我们没笑呀!督主,千万不要错手误杀无辜。这群身着飞鱼袍的男子内心哀嚎,就怕自己成了倒霉鬼。
「你怎么老是这么霸道,不怕哪天你的属下再也不服你了?」叶照容嘟着嘴抗议。
就像他们村里的地主最可恶了,常常仗势欺人,有一天他跌到沟渠淹死了,没人替他感到可惜,倒是合起来笑他遭到报应。
不敢不敢,不敢不服啊,容夫人别再害我们,你不晓得督主整治起人的凶残,就算作梦也会吓醒的。锦衣卫面上不敢显露半分,内心却是哀鸿遍野。
「就对你一人霸道如何?」许是把心胸敞开了,他再也没有任何束缚,也开她玩笑。
也不知哪里出了错,近来面对她,他总不由自主把她跟小媳妇重迭,觉得两人间隐隐约约有些神似,令他不知不觉间对她上了心。
是她的傻气,还是那不怕吃苦的韧性呢,都与他记忆中的她那么像。
她总是让他回头的时候就能看到,金黄阳光洒落她一身,对他盈盈一笑,那种回到家的感觉顿时填满他整个胸腔,他胸口有股说不尽的柔情细细流淌。
他对她有意,她却是情窦未开,浑然不知他夜夜所受的煎熬,还只当他是跟她闹着玩。
唉!这傻丫头,真教英雄气短。
「啊!你说这话也不臊人,我……我不理你了。」叶照容心慌的看看左右,怕有人听见他不要脸的话语。
当初她还以为他是个严肃的人呢,没想到他越来越坏,动不动就欺负她,果然是个妖孽爷。
叶照容其实不太记得梦里的情景,但「妖孽」这两个字令她记忆深刻,不时便从脑海里跑出溜一溜,此时套在陆瑞京身上,倒也非常适用。
「你不理我,我理你。」陆瑞京在她唇上烙下重重一吻,有点惩罚意味的来回辗吻了许久。
叶照容不依了,又羞又恼的抬起粉拳捶了他一记,惹得他再度朗声大笑。
快到温泉别庄时,陆瑞京忽地快鞭一落,策马狂奔,把怀中女子吓得抱紧他,他仰头大笑,豪迈的笑声让远远落于身后的属下们为之一震,心里暗忖这容夫人可真得督主宠爱,百尺金刚化作绕指柔,以后得好好巴结她。
这一刻,叶照容的身影无比强大,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已获得东厂锦衣卫们的佩服及忠诚。
「前头有辆马车耶。」好华丽哦。
陆瑞京瞟了一眼那辆不懂低调是美德的马车。「一个客人而已,不用当回事,我先送你回屋子歇会儿。」
「那你呢?又要忙了?」他总是很忙,忙得让人好心疼。
他笑着拍拍她粉颊,眼神微闪。「你想多了,京里的人都晓得每年这几日是我的独处日,除非活腻了,否则没人会在这时候给我添麻烦。」
「那你还带我来,你的清静不就没了?」不知何时开始,她不知不觉的在意起他,对他投注了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