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小批漏就有可能酿成巨灾,摄政玉那人精得很,想要瞒过其耳目可不简单,他战战兢兢地经营多年才有今日的地位,要在摄政玉眼皮底下搞鬼得先做好赴死准备,要不落到他手里,他整治人的手段会让人恨不得一死以求解脱。
壮得像座山的哈鲁露出精壮上臂,哈哈大笑,「刀剑无眼,谁能保证一刀一颗脑袋,难免砍得顺手多砍几刀,一不小心就砍烂了。
“……蛮子就是蛮子,低俗粗鄙……”面白如玉的中年男子嘀咕两句。
“你说什么?”哈鲁耳尖听见“蛮子”二字,脸色倏地一沉,怒目瞪视,语气凶狠。
“呢,呵呵呵……哈鲁将军听错了,我哪有说什么,你英明神武,力拔山河,随便伸出两根指头就能将我掐扁,我哪敢多说一句不是。”中年男子假意奉承,心里臭骂蛮子无状,粗鄙得难与天朝之人相提并论。
腾龙玉朝是泱泱大国,能人辈出,礼教谨严,岂是北蛮能望其项背,而他小小的出卖不会损及国之根本,顶多是让君王多了点烦心事而已。
要不是小皇帝年纪渐长,摄政玉还政于皇,让皇上慢慢摸索政务,学着当个仁善爱民的好皇帝,他也不会动了捞点好处的心思,让自己踩上高位,进一步走入朝政中心,翻云覆雨。
若是摄政玉还在朝堂上掌控一切,他还真不敢有丝毫动作,光是鬼灵精怪的小世子就教人头痛不已了,更别提他运筹帷帽的老子,大的精,小的古怪,父子俩都让人捉摸不定,着实是一大威胁。
幸好他们都对朝政不感兴趣,将其视为烫手山芋有多远离多远,一等皇上亲政便诸事不理,全心在商道上发展,他才有机会出头。
“知道就好,不要妄想两边得利,要不是有我北蛮的扶持,你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他的官位有一半是用北蛮的银子砸出来的。
“嘘!小声点,谨防隔墙有耳。”中年男子神色慌张地站起身,仔细看四周是否有弟子走过。
这蛮子未免胆大包天,说起话来毫无遮掩,真当此地是未开化的蛮夷之地,由着他态意妄言,简直是目空一切了。
穿着灰衣道袍的中年男子暗抹冷汗,轻吁了口气,面色微微恢复平时的从容。
他只是贪财,并无谋逆之意,骨子里还是忠于腾龙玉朝,不敢心生反意。
“怕什么,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你这见又是偏僻的城郊,未有皇命不得入内,我们北蛮勇士就在天子脚下也无人发觉。”一说完,哈鲁哈哈大笑,颇为得意地一摸光溜溜的脑袋,一拍光头。
他们化整为零的潜伏在帝都附近,平时出没做道观弟子装扮,一顶道士帽盖住剃掉一半头发的脑袋,平时低着头走路,只要不开口说话,谁又能分辨是何国子民?
王爷的策略相当高明,稍稍动了点手脚他们便能大摇大摆地走在腾龙国街上,一举诛杀了凤瑶国使臣,使两国起嫌隙,无法顺顺当当的结盟。
杀人他拿手,调兵遣将他可是一筹莫展,好在北蛮出了天神一般的王爷,用兵如神,善于谋划,让北蛮勇猛的士兵更是所向披靡,鲜少服人的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直呼草原上雄鹰。
“怕你得意忘形呀!邀凤公主一行人在我腾龙境内惨遭杀害,我朝皇帝不可能不派人追查,短期内不利将军你的诸多行动。”一连串的盘查和搜捕不可避免,北蛮人特有的壮硕体型格外醒目,一旦在外走动便易成为目标,引来官兵的搜查。
哈鲁是北蛮将领,东窗事发后大可潜回北蛮,当然可以毫不在乎,可是他的基业全在腾龙,要是一被发现和北蛮有所勾结,他多年苦心将全白费,还落个通敌叛国的莫大罪名。
“放心,我一手训练的精兵干得利落,不留下半丝线索,加上有王爷填密的战术,根本查不到我们头上。”箭矢用的是南风国精铸的鹤羽,纯钢打造的弯刀来自腾龙国,每一细节都精算得天衣无缝。
北蛮是辽阔的沙漠和一大片低头不见牛芋的大草原,少有山岳和湖泊,百姓生活困苦,本身不产铁却逞勇好斗,因此把野心投向盛产铁矿的凤瑶国欲先将之纳入版图再并香腾龙,独享物饶丰富的土地。
他们此刻欠缺的是时机,大军物质已然备齐。
“别到最后把我拖下水,王爷可是跟我保证过只取凤瑶国,不会有所异动。”他也得一防,不能由着人摆布,否则狡兔死走狗烹,没能有个好下场。
哈鲁眼露轻蔑地朝身后的侍从一弹指,一箱黄澄澄的金子立即送至中年男子面前。“这些够了吧?买你对腾龙的忠心。”
一看到闪得刺眼的黄金,他笑得嘴都合不拢。“王爷如此厚爱,我自当肝脑涂地,绝无二话。”
“小皇帝那边……”
中年男子瞇起的小眼睛满是贪婪,毫不掩饰对金钱的渴望。“七星运行,国之昌隆,紫微日出东方不宜出兵,我朝皇帝亲政未久,对五行推算之术颇为在意。”
“好,拖住他,别妨碍王爷用兵,大业若成必再备上厚礼一份,你可要好好表现。”哈鲁神情更加不屑。果然是贪利小人,一小箱金子就能让他哈腰效命。
“一定,一定不负王爷所托,我……”急促的脚步声趋近,他收起满脸的馅媚笑意,正色庄严地朝门外喊道:“谁在廊上奔跑?”
“师父,是弟子清风,皇上有旨命师父即刻进宫,有要事相商。”蓝衣长袍的小道士端跪门前,神情恭敬。
“为师知晓了,盼咐下去,备轿。”不会又和皇后吵架了吧?这对少年夫妻感情虽融治却爱斗嘴,常常吵得一发不可收抬,得靠他去排解。
“是。”清风应声离去。
中年道长一拂灰袍,朝哈鲁将军一抱拳,信步走出禅房,“正大光明”的金漆匾额高挂墙上。
此时,在凤栖岚及墨尽日坠落的悬崖边,出现一道月牙白身影,长发以一条玉带系于身后,衣袂随风轻扬,目光淡然地望着悬崖底下。
蓦地,此人做了一件教人难以置信的骇人举动,竟然寻死般的纵身一跃,直往崖底坠去。
只是此人武艺过人,手足轻巧地避开尖角利石,借力使力掌拍脚踏石块缓和下冲的力道,使己飘然落地,身上的衣物竟无一处割裂,安然落于微泛铁色的崖底。
白浪奔腾,江水蜿蜒流向山林尽处,人影一刻不停留的再度施展绝妙轻功,一路顺流奔驰,不见停顿,原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急迫。
急行约一个时辰左右,一道暗红引得目光停驻,再定睛细看,红色清晰无比。

☆、第九章

“公主……”来晚了吗?
她生,你生,她亡,你亡一
主人的声音犹在耳际,不敢稍忘,这条命是为了邀凤公主而存在。
指尖有点颤抖,身着月牙白长袍者飞掠河面,来到半身浸泡于水中,脸面趴伏沙砾的女子,修长指头按上脖颈,屏气凝神地感受青白肌肤下的脉动须与,紧室的呼吸微微恢复正常,微抿的嘴角扬高。
幸好来得及,未辜负主人的托付。
只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居然胆大妄为地紧抱公主凤躯,即便昏迷仍不肯放。
罢了,看在他拚死救了公主一命的分上,索性也捞上岸吧,也许他是公主的福星。
人影动作轻柔地将昏迷不醒的公主移至阴凉处,喂食祛寒避毒的药丸,再以河水清洗伤口、抹上膏药,稍稍为她打理不堪入目的凌乱外表。
而后才粗暴地将满身是伤的男人拖到一旁,地上的砾石在他身上刮出了不少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衣人肘侧的一朵白兰。
不为男子伤势做任何处理,白衣人又悄然离去。
痛。
很痛。
非常痛。
椎心刺骨的痛,身体好像被撕开,四肢已然折断,胸口有滚烫的火焰在燃烧,烧得她神智几乎灰飞烟灭,痛苦难当,灵魂仿佛离体,气力消耗殆尽
浑身发疼的身躯异常沉重,想翻个身、抬抬臂都十分困难,仿佛压了千斤重的石头在上头,她连喘息都疼痛,口中满是血腥味。
好累、好痛、好疲惫,思绪涣散的凤栖岚微掀的眼睫缓缓睁开,眼前的昏暗是夜的深沉,她让目光适应黑暗,试图想起发生了什么。
夜风轻拂,微冷的感觉带来一丝清明。
她想起在崖顶上的遭人围杀,落崖时的惊惧和绝望,以及那一道朝她飞来的身影,他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拥她入怀,以自身躯体护她周全,扑通一声,激起了白浪,她和他沉入水里,冰冷的河水淹过口鼻,离死亡很近……
咦!等等,墨尽日呢!他也死了吗?
她急着要起身寻找,此时一股莫名的热气从丹田升起,让凤栖岚勉强的支起上身,她极目张望欲找寻一同坠崖的玄衣男子,她有太多话想向他说,感谢他维护自己的情义。
但是,她没看到高大的男人,反而看到了……
她自己?!
“啊一”
一声尖叫响彻云霄,昏睡中的墨尽日被吵醒,他闭眼皱眉一脸不耐烦的低吼。
“吵什么吵,大半夜不让人睡相当缺德,女人就是爱大惊小敝……“
呃!不对,刚刚的尖叫声好像是男人的粗嗓,而此时他发出的低柔嗓音软而甜腻,似乎是……女子的声音?
“你……你……”凤栖岚脸色惊恐,全身发颤地指向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干什么……”他神色一变,按住原本该有突出物的喉头。他的声嗓变了?!
“……我……我的身体……”那是她的身子,完完整整的,没受什么伤,可是……却离她一臂之遥?!
“什么身体,你受伤了不成。”墨尽日的脑袋变迟钝,他猛一抬头竟发现另一个“墨尽日”坐在眼前,眉头上的伤疤和他的如出一辙,肩上有血,受伤之处和先前所受的伤完全一样。
他僵住了,脸上微露困惑和一丝丝不确定,他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我……我死了?”不然又不是照镜,怎能看见自己的身体?更怪的是,说话时怎么又是女子的轻嗓,甜得腻人,堂堂一个大男人怎能有此娘儿味。
凤栖岚却明白了一件事,快哭了,却又不敢哭出声。“你……你好像在我的身体里面,我……我好像变成男人了。”
大腿间的异物让她一动也不动地僵直身子,她慌乱得眼有湿意,硬咽着不让眼泪滴落。
“什么?”他惊得差点跳起来。
她成了男人,那他不就……墨尽日虚汗直冒,难掩慌色地重抽几口气,他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一切没变,这只是虚惊一场,天底下不可能发生这么可笑的怪事,纯属幻觉。
但是他一瞧见抹着汗的手白白嫩嫩、小了几寸,自以为的镇静飞了千万里,他两眼瞳大如铜铃,面色泛白,一双杏仁似的水眸布满骇然。
这……这是什么鬼,他练剑的手怎么变小了?本该长满粗茧的大掌竟变得光滑如玉,凝脂般细腻。
他心跳如擂鼓地往下瞧,衣衫下是隆起的浑 圆,淡淡的女子幽香引人遐思,好像不盈一握腰身,白哲胜雪的肌肤……
天杀的,他丐帮帮主墨尽日竟成了一名女子?!
凤栖岚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滚落,在刚毅的男人面孔显得十分突兀。“我们似乎交换了躯体,你变成我,我变成你,我们……呜……会不会变不回来……”
“不许哭”墨尽日烦躁地大喝,没法忍受“自己”哭得梨花带泪,像个女人似的柔弱娇媚。
“我……我也不想哭啊,可是止……止不住,我好害怕……”她不要一辈子就是这样子,女儿心男儿身。
看她顶着男人的脸哭得抽抽噎噎,他不由得狠狠打个冷颤,想大吼又瞥扭地走过去,伸出手碰碰她肩膀。“我会想办法的,不会一直……不要用我的脸哭,哭起来很丑。”
那是他的脸,平素冷硬严峻,如今满是涕泪,刚中带媚,一丝女态外露,他看得酸液上冲,直想吐。
“……是你长得丑,和我无关。”凤栖岚用力擦去泪水,扭捏地一撇头,不看自己柔媚中有一丝冷冽的娇颜。
“我长得丑?”柳眉轻挑,娇美中带了一丝冰冷。
“总不会比本公主美吧,你一个男人计较什么”她没好气的娇噎,薄唇微噘着。
“美色误国,姿容再出挑也不过是一具臭皮囊,百年之后你我同是一副白骨,是美是丑又如何。”美人多娇也禁不起岁月的摧残,过往恩宠转眼成空。
“的确很臭……”她小声地说道,皱鼻燮眉。
“谁臭来着,身上都是血,从百丈高的悬崖摔下来,又在水里泡了大半天,身体哪有不发臭的道理。”
看着全身血污的男子身躯,墨尽日忽觉怪异。两人同时坠谷,为何他本来的身体血迹斑斑,狼狈不堪,伤口皮肉外翻,狰狞可怖,还有发肿溃烂的现象,可为何这具女身衣衫却整整齐齐,连细小刮伤都做了包扎。
难道路过的人救起他们?
先不说这荒山野岭有没有人路过,那人为何救人不救到底,只重女轻男地为女子上药,吝于处理他见骨的伤?
墨尽日不失敏锐地察觉异状,但他未向凤栖岚提及,毕竟事态不明,他不想她思虑过重,更加恐慌,让同样落难的两人处境更为艰难,他也陷入震撼中。
“我想沐浴,身上又臭又粘很不舒服……”她手微撑地面,试图起身,却扯到伤处,“噢!好痛……”她面色白得像纸,咬牙忍受撕裂的痛楚。
“小心。”他上前一扶,皱起眉看她。这是该由他自己承受的伤痛,那严重的伤绝对不是一名纤弱女子能忍受的。
“墨尽日,我很痛……”她又想哭了,接连的打击令她无比脆弱,皇家娇养的凤凰女何时受过这样的苦难。
他心口莫名一抽,软下了语气,“你先不要动,躺好,我去找干柴升火,暖了你的身子,然后再弄些拿药来,你保持清醒不许睡着,我很快就回来……口吾!”
大步一迈,他正面一跌扑到地上,他忘了此时的自己是女儿身,仍像男子一般昂首迈步,不慎踩上了烟纱长裙。
可走路只要小心点就好,最教他难以适应的是女子的纤弱,公主的身体哪做得了粗活,细如春藕的手臂哪能搬动一些树干,累得他只好多跑几趟捡抬枯枝落叶。
很快地,升好火,墨尽日也喘息不己,暗忖女人的身子真柔弱,换成是他自己的,日行百里也不见脸红气喘,她的纤柔十分不便。
稍作歇息后,他又起身在附近的杂拿丛找寻治伤消肿的药草,拜乔翊所赐,他对药草也稍有涉猎,因为每回乔翊离家出走总会带上几本医书,然后十分无赖地央求他让丐帮弟子代为找寻药材,因此他获益不小,不只寻常的药草疗效皆知,还认识了不少罕见药草,这对长年在外的他大有益处,武林人士总免不了打斗受伤,能自救最好,省得欠师弟人情。
“你忍一下,会有点痛……”他以草叶当成碗,盛了清水先喂她一口,而后用剩余的水清洗化脓的伤处,并狠心地以烧红的短刀挑破肿囊,挤出脓血。
“晤”她痛得咬破嘴唇,额上冒出点点汗珠。
“凈身的事等天亮再说,你忍一忍,药性透入体内需要一夜,一碰水就前功尽弃。”墨尽日在伤口敷上拿药汁,他嘴巴叮嘱,心神却有些飘移。和她洁嫩玉手一比,他的皮肤简直不堪人目,粗糙且失去光泽。
看着莹白小手在健实的男性躯体来回滑动,他心中生起一丝异样感受,纯然的洁白和布满风霜的黝黑,在月光下竟是如此强烈的对比,好似天与地,云与泥,格格不入又十分顺眼。
“墨尽日……”她突然双颊飞红,欲言又止。
他没看她,只想尽快处理好伤口,别再胡思乱想。“我知道很疼,你先睡一下就不疼了。”
“我是想……”她说不出口,十分难为情。
“你想怎样?”他似笑非笑的挑眉。
“就……尿意……我好像快憋不住了……”她早就想说了,只是迟迟开不了口。
“尿意?”他一怔。
“这是你的身体,你应该晓得怎么宣泄。”凤栖岚咬着唇,好不羞搬地垂眸。
“宣泄……咳、咳,我的确比你清楚……”他别过头肩头一耸一耸地抽 动。
“很好笑吗?墨尽日”他分明在取笑她的手足无措。
“不……不好笑,我在想该如何帮你宣泄。”他隐忍笑意,思索着要怎么下手。
凤栖岚气闷地一瞪。“那你快点,要是弄湿了你的衣衫我可不管,那是你自作自受。”
“可是现在使用的人是你,一身尿骚味可不是我。”看到她恼怒的神情,他原本的愤惫消了一半,只觉好笑。
“墨尽日,你幸灾乐祸。”可恶的男人,他最好不要有有求于她的一天,否则她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我是呀!你咬我不成。”他伸出藕白手臂,恶意地在她眼前晃动,一副随她爱咬不咬的样子。
“你……”她气得涨红脸,眼眶泛泪。
“不许用我的身体落泪,难看,你把手绕过你自己的细肩,我扶你到树后头,什么都别看,闭上眼睛。”唉!不是自己的身体真麻烦,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挺重的。
凤栖岚乖乖照做,思绪不停转动。什么你的、我的,都快有点分不清到底是谁了,男子的身躯里是一名女子,女儿身里藏着昂藏男儿,躯壳装着陌生的魂魄,谁也无法理解老天究竟开了多大玩笑,竟让他们交换了彼此的身躯活了下来。
要是魂魄永远装错误的身体里呢!她该怎么办?
她不敢再想下去,双目一合上,五感更敏锐,她听见惠惠率辜的宽衣解带,腰带被解开,长裤褪至膝上,一只手………呃,她的脸又红了,热得像要烧起来,被碰触到的地方抖了一下,她的不,他的身子明显一颤,喘气声由口中逸出,她觉得热,有一股火烧灼得厉害。

☆、第十章

“快点呀,你不是很急。”墨尽日一手搀扶沉重的身体,脸上莫名微带晕红。
“我……我不知道怎么做……”她嗓懦。
墨尽日有被雷劈中的感觉,牙齿咬得死紧,许久才道出了一句,“照你平常那般,心里想着排出去自然就泄了。”
“可是……”很怪,多出来的部位不受控制。
“别再可是,快点”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说出有损男子骄傲的话。
“我……”被他一喝吓到,瞬间解放。
“凤栖岚,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黑着脸,手上衣上有几点可疑湿痕。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忘了我看不见,是你叫我闭上眼睛。”他好像很火大,把本属于她的柔嫩嗓音压得极扁。
被喷了一身的墨尽日听她这么一说,也根本怪不了她,谁教他闪得不够快,还当是身手利落的男儿身,浑然忘记这具躯壳没有高深的内力,他提气一退,双足却还定在原地,半步也不曾移动。
凤栖岚又听见一阵窸窣声,衣服被穿好,墨尽日却没扶她走回去。
“墨尽日……”他不说话令她很不安,伸手捉住柔细手臂。
“我摘了几粒酸果暂时垫垫肚子,一会儿你可能发烧,保存点体力好应付。”他语气有些担忧,希望她撑得住。
若是平常,他会一把抱起她送到火堆旁暖身,可是此时的他只能扶她慢慢走,男女身体上的差距他这一刻才深刻的体会到,不是女人爱装柔弱,而是她们真的很娇弱,手小、脚小、力气小,说得夸张些,男人的一双手臂都比纤腰粗。
以后他不能再嘲笑女子无用,因为天生的差异让她们居于弱势,她们也是万般的不情愿。
唉,走得真慢。这一双小脚迈不大步呀!
“晤!真香……”
细碎金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酒落在眼皮上,有些微烫,轻轻唤醒沉睡中的人,长长的眼睫眨了眨,一点一点的睁开黑色琉璃般的瞳眸。
先是感觉到痛,尔后是一股香气扑鼻而来,眼神迷茫的凤栖岚打量四周景致,一时间没想起发生的事,她只感到异常疲累,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了,她连以肘拄地起身都倍感吃力。
她怔了怔,望向远处的浮云,坠崖时她也看到一片的朗朗晴空,忽然间,所有的记忆一涌现,挤满了她疲惫不己的脑子,一幕幕的血腥、一幕幕的惊险、一幕幕的难以置信全由眼前掠过,让人手脚发冷。
再低头一视,她苦笑。原来不是梦,粗壮的双臂,结实的胸膛,强而有力的双腿……莞谬得让她觉得好笑,她竟然成了男人……
“你醒了?”
仰起头,朝发声的方位望去,逆着光走来的纤柔身影何其熟悉,骋婷绰约,撼撼生姿,是她的身体,里头的灵魂却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