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丢就能丢的,皇恩浩荡,由不得臣子任意妄为,她是皇室中人,最明白皇家恩典难辞,轻者入狱流放,重者打入天牢,等候秋决。
“拖个一年半载也就没了,别忘了我有个比狐狸还狡猾的师弟,让他和皇上好好聊聊。”这些年乔灏也利用他利用得够本了,他讨点利息回来不为过。
在书房里打着算盘,核算上季收支的乔灏忽地背上一凉,他往后一瞧没瞧见什么,又继续和账本奋战不休,心想着该把儿子捉来算账,继承家业,免得他真混成大魔玉,为祸天下。
“你真舍得?”她免不了有女子的小心眼,总不放心,想听到更确实的言语。
墨尽日抚着她娇嫩粉颊,贪恋不已。“和你一比,什么都舍得。”
“真的?”她脸上的笑意藏不住,清丽娇颜染上些妩媚。
他轻笑,“无法质疑的真,我墨尽日一言既出,绝不反悔,名声、地位是身外物,我已尽了国家大义,那些东西留与不留都与我无关,我只在乎百年之后和我同葬一穴的女人是谁。”
闻言,她不禁动容,“其实在北蛮军营里我已打定主意,若是能活着逃出这魔窟,天涯海角我也要跟着你,我不当公主了。”
他一听,笑了,眼底尽是深浓暖意,“我的岚儿是臼环万民的好公主,不能辜负百姓对你的爱戴,等收下北蛮军的降书后,我亲上凤瑶国向女王提亲,请她将公主下嫁我为妻。”
凤栖岚眸子含泪地笑望着他。“可能不太容易!忍墨哥哥好像比较中意我朝右相,他要我考虑考虑,好男人多得是,不必急着吊死在一luo树上。”
一提到那个令他如芒在背的石忍墨,墨尽日黑眸一瞇,迸出冷芒无数,“你叫他回家抱孩子,『后宫』不干政,容不得他插手。”
北蛮退兵,龙心大悦,小皇帝沈子熙从乔翊口中得知,墨尽日与凤栖岚一段惊天地泣鬼神、可歌可泣的凄美爱情后,决定成全这对佳偶,命令大将军亲自护送公主回凤瑶国。
其实有多惊天动地,那也只有当事人最明白,皇上听到的那段缠绵怜悯的恋情是乔翊自行加油添醋过的版本,把后宫佳丽众多的小皇帝唬得一楞一楞的,还一不小心就允了墨尽日半年后一样保有护国将军的封号却不用入朝为官,只要敌军再犯时领军出击,仍享有高官厚禄。
事后沈子熙一想懊恼不已。他根本就亏了嘛,把不可多得的人才送给凤瑶国,却要他养人家一家老小,怎么算都亏大了!
☆、终章
偏偏君无戏言,他想反悔却也不成,皇帝金口玉言岂有追回的道理,他只能暗恨在心,把主意打在乔翊身上。失了墨尽日,收个小三儿,两相比较下,他还不算太亏。
不过摆平了腾龙国皇帝,也得凤瑶国的擒凤女王愿意点头,女王就这么个同母所出的亲妹妹,让她下嫁无官职在身的平民将军,她怎么看都觉得委屈了,迟迟不肯给予答复。
凤瑶国又不是没人了,让他国人娶走了公主,她面子挂不住呀!远去万里望也望不见,她怎么知道那男子会不会善待皇妹,捧在手心上呵护?
凤栖桐越想越不妥当,特意召妹妹进宫一趟,希望她另觅良缘,朝中有不少青年才俊等她挑,不然老臣家中也有俊美儿郎,一个不够她可替妹妹安排三个、四个,只要妹妹看上眼,她立刻赐婚把人送进公主府。
女王此话一出,进宫面圣的凤栖岚可急了。
“皇姊,你太爱护妹妹了,知情识趣者一人足矣,多了家宅不宁,皇妹大龄才遇一位有情人,你就遂了我心意吧,别再为难我。”要她同时纳三、四个咐马,别说她没兴趣,她府里那个大酩桶知道了恐怕会先跑去“以绝后患”。
凤栖岚实在不明白皇家姊姊究竟在想什么,前些年她不想嫁人非逼着她嫁,姊妹俩闹出点小火气,如今她想开了要嫁人又一再阻挡,活似她要跳入火坑里,百般阻拦。
“朕是为了你看想,想想他一无家世二无财,一张脸像欠了他几百万两似的冷冰冰,脾气看来就不佳,再说你是凤瑶国公主,若是远嫁腾龙国教朕怎么放心,还不如在朝中择个良婿,朕为你赐婚。”有她盯着,哪个男人敢不对皇妹好。
“皇姊,要你舍弃石王夫你可肯?”忍墨哥哥是皇姊的置门,也是唯一死穴,是女王心中最牵挂的柔软。
“呃,这……”她语塞。
“虽然皇姊另有玉、管两位侧夫,可臣妹知晓皇姊心中深爱的只有一人,独排众议立他为正夫,皇姊如此深情便是臣妹对墨将军的倾心!臣妹只愿与他共白头,不负有情人。”坐上王位者不能选择婚姻,而她可以。
眉心微燮的凤栖桐轻抚隆斑的肚子,低低一叹,「朕就疼你一个妹妹,你想要什么朕哪有不给你的道理,罢了、罢了,墨将军多次救你,朕就看在他为人果敢又对你有情的分上,勉强同意这桩婚事。”
总不能又跟皇妹闹僵了,她此时正是用人之际。
“多谢皇姊成全,邀凤这就回府告诉他这消息……”凤栖岚喜上眉梢,急着让墨尽日知晓此事,好安他的心。
“等等,别急,朕还没说完。”凤栖桐无奈镇她一眼。瞧她乐的,掩不住的喜悦尽在眉眼,哪有公主的端庄。
“皇姊还有事?”别又是要来一套繁文褥节,依国礼行婚礼。
她笑了笑,脸上带着宠溺。“你看朕的肚子这么大了,没准下个月就生了,之后还要坐足月子,这期间国事无人打理。”
“皇姊的意思是要我帮你管管朝中大事,让你安心的休养?”她想了想最多不超过半年,也就不排斥。
“你也知道左相的离开会让很多台面下的事浮到台面上,那些麻烦恐怕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得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左相一倒,仰赖他的子弟兵还能不乱吗?
“……一年。”她咬看牙说。
“三年。”一年太短,不够她培植新的左右手。
“皇姊,你吃人呀!你真忘了皇妹今年大龄多少吗?三年后再嫁,还生不生得出孩子都不知了,这是要逼死人嘛”为了早点和情郎成亲,凤栖岚连生孩子这等羞人的闺房事也提出来讨论。
凤栖桐呛了一下,似笑非笑地捂唇轻咳,“就你敢跟朕讨价还价,好吧,朕也想抱抱亲外甥,就两年,朕不强求,等政局稳定后就让皇妹出嫁。”
“两年……”似乎长了些。
但看到姊姊揉着眉头,面露疲色,本想再提出要求的凤栖岚顿时不忍。这些年全靠皇姊撑着凤瑶国才有今日的富晓安泰,身为公主的她能做的事太少了,如今只是要为皇姊分忧又怎能再推托?
“怎么,还不去报讯,小两口欢天喜地的庆祝一番,还是非要朕下旨赐婚不可?”难得看见妹妹发呆的样子,模样挺逗的。
绯唇轻启,欲言又止,她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吐露放在心里的担忧。“皇姊,『朕』是孤家寡人,是孤伶伶的一个人,你曾试着不对石王夫说『朕』吗?夫妻之间无君臣,你若始终惦着女王的身分,那怎么走进他的心?”他又如何能为姊姊分忧?
“岚儿,姊姊也会累。”凤栖桐神色微黯。
她爱了那个男人多少年了,可是他的心始终不在她身上。
她一直都知道,只是自欺欺人,总以为相处久了自然有感情,谁知她的强求成了他的心结,他用臣子的心在对她,无关爱情。
但是她不后悔,她就是爱这个男人,即使他不爱她也要留住他,玉者的寂寞不能她一人品尝,她需要有人陪她一起受苦。
“皇姊……”一声岚儿勾起凤栖岚已然忘却的回忆,她忍不住鼻酸,发现当年纵马同欢的三人渐行渐远。
“去吧,朕乏了,你跪安吧!”她挥了挥手,微闭上酸涩的眼,对于皇妹她亏欠甚多。
皇家儿女不能表露真性情,凤栖岚跪安后便离开女王寝宫,她不回头看,怕看见在华丽宫殿中的孤独魂魄,为玉者也有其凄苦的时刻,不在其位不知其滋昧。
唉!这也是皇姊的宿命,一登上王位,她就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属于千千万万的凤瑶国子民……
凤栖岚一回到公主府,四名侍女就簇拥着她,一面走一面问。
“公主,成了吗?陛下同意你和墨将军的婚事了吗?”真是急死人了,让人的心七上八下的,替他们俩操心。
云绯笑着拉开急性子的烟霞,戳了下她额头。“这事,由得你问吗?还不让路,公主的心上人来讨个答案了。”眼神一瞟!庭园那头走来一抹玄色身影。
一旁的雨晴和雾色掩嘴窃笑,取笑她比当事人更心急。
“去去,你们几个丫头真是多嘴,改天我让人为你们一个个说媒,全嫁了耳根才清静。”尽拿她的好事说嘴,该打。
“公主,人家不嫁。”烟霞还念着腾龙国的禁卫军大统领,等主子嫁了人她就能跟过去。
“呃,公主害羞了,才拿我们出气,还不走,姊妹们,坏了公主的姻缘,咱们都要挨板子了。”
雨晴笑娣主子一眼,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噘着嘴要另一个跟看,四名娇俏可人的侍女嬉闹着走远。
笑声歇,人影近。
碍事的人一走开,俊颤冷沉的墨尽日不疾不徐地走向凤栖岚,脸上并无太多表情,似乎成也好,不成也好,他皆不在意,他要的只有一人。
可事实上他紧张得很,连呼吸都轻浅得几近于无,于心冒着汗,四朕僵硬,眼神透着一丝函欲知晓的焦虑,走得不快是因为担心事与愿连,希望落空。
“岚儿,你还好吧?脸色不是很好看。”难道遭到女王的刁难,她悟郁在心。
墨尽日误以为她对女王的心疼是恳求遭拒后的难过,原本心情蓦地一沉,打算冲进皇宫大闹一番。
“两年。”她幽幽吐出,心里仍对皇姊的处境有些难受。
“两年?”什么意思?
“皇姊说再帮她两年,等我把那些不安分的臣子重新整顿后,她便让我风光下嫁,以公主凤仪嫁与你为妻。”他们是苦尽甘来,终于能在一起。
他心情一松,吁了一口气。“两年我等,不过你刚才的表情看实吓人,出了什么事吗?我瞧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凤栖岚微带沉重地握住他大手。“皇姊她过得很辛苦,她和石王夫我一直以为他们真心相爱,但……”
看到皇姊凄楚的表情,以及眉间拂不去的轻愁,她才明了身为女王也有解决不了的苦恼,而这是她帮不上忙的,她只能提醒,夫妻之间若要走得长久,不必要的骄傲要先抛掉,谁先低头不重要,有时退一步反而获得更多。
“真正有才能的男人会希望一直躲在妻子身后吗?从这一次两国联军看来,王夫的才智不在你我之下,领军作战时英姿更是不凡,这样的男人是英雄养在深宫是折了他双翼。”虽然看那家伙不顺眼,隐约知晓他心中所恋为何人,但是他不能否认石忍墨有一方霸主的资质。
“你是说皇姊错了?”
当初皇姊兴高采烈地告诉她,“我要大婚了,和我最爱的人则那时,为皇姊高兴的她却忘了问一句『你最爱的人也爱你吗?』”
“对与错不是我们能评论的,若是不肯,石忍墨大可拒绝,但他同意了,也成了夫妻,那么外人便无从介入。”即便是错,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是这样吗?”
怎么经历了几次生死大关,她变得多愁善感了?一点也不像之前豪气胜男子的她。墨尽日佯装不悦地捏捏她柔白手心,“你把心思全放在别人身上,欲置我于何地?我以为我才是你最在意的人。”
凤栖岚璞味一声,笑倒他怀中。“阿尽,你是我执着一生的男人,我要和你一直走下去,不管路有多远,前途有多险峻,握住了我就不放手,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男人。”
“而你是我的女人,公主,你要有生同袭、死同穴的觉悟。”同样的,他也不会放开,她的一鳖一笑,将是他目光追逐的方向。
把头一位,墨尽日轻轻覆上莹润朱唇,倾一世爱恋,为她。
暖风拂过,扬起两人的乌丝,纠缠结发同心。
夏日,正艳。
☆、番外:王夫的万缕情丝
“哈哈哈一快点来啊!你们好慢哦,慢香香的,像是老牛拖车敷,我不等你们了……”
璀桨金阳底下,有位容貌清妍的女孩欢快地纵马驰骋,一身桃红衣衫在风中轻飘,她率性而神采飞扬,犹如一朵不染尘嚣的粉嫩桃花,放肆的娇艳中带着稚嫩的纯真。
她骑着红棕色母马在前头奔驰,不时回过头向身后的两人咄喝,一边取笑他们跑得慢,一边吐着小粉舌做出逗趣的表情,别人没笑她先笑,笑声清脆如银龄。
随后赶上的是年长她几岁的一男一女,看得出已是情意初萌的年纪,绫罗裹胸的少女一脸痴迷地看看身侧并骑的温润男子,男子嘴角扬起一抹疼宠的笑意,眼神追逐的是前方笑得开怀的明丽女孩。
“小心点,丫头,前些日子下了些雨,地上泥泞……”真是淘气,老是横冲直撞的。
“不会有事的,我可是马上凤凰,在上头打个转都不成问题……”女孩天性大胆,不顾男子的阻止,一脚踩马背,一脚向后抬起,仿佛是展翅高飞的神乌。
“岚儿,立刻停止,否则我要生气了。”石忍墨心一惊,快马加鞭,朝少女奔近。
“好嘛、好嘛!忍墨哥哥最无趣了,也只有皇姊受得了。”模样清纯的凤栖岚放下脚,在他严厉的目光下不满地坐好。
但是意外往往发生在一瞬间,刚刚胡闹的举动没事,反而是此时树丛里钻出一只狐狸吓到了向来沉稳的母马,马儿惊慌失措地扬蹄,马身几乎昂立,没拉紧擅绳的少女滑落在地,发出好大的声响。
“岚儿一”惊呼骤起。
“好痛”天吶!五脏六腑像移位了,她会不会是史上第一个痛死的人。
“伤到哪里了?决让我瞧瞧,说过几遍了不许顽皮,怎么老是讲不听,要是伤筋挫骨,你以后就只能一破一跋的走路。”要让他操多少心才甘心,每回都被她吓得全身无力。
“头好痛呀!快裂开了。”她抱着头惨叫。
“头痛?”难道落马时伤到头!
“对呀!听到你老爷爷似的唠叨我就头疼。你晓得我最讨厌周太傅,他老是要我背书,你看,他用板子打我手心。”她是公主耶!父皇最疼爱的小云雀,哪是白胡子老头能随便碰的。
本想责备她的石忍墨瞧见她嫩白小手上的微红,心疼地叹了口气,“周太傅要你读书是为了你好,你要用心学习,当个受百姓敬重的公主。”
“我又不当女王,学那些做什么,等我过几年长大了,父玉就会为我指婚,我就要嫁人了。”十三、四岁的凤栖岚对婚姻有憧憬,盼能觅得好咐马。
“岚儿想嫁什么样的人?”他笑容柔和,轻轻抚看她的麻花辫,流金红锦缎与发相杂,轻柔飘逸。
她笑看一眨眼,带了三分娇俏。“忍墨哥哥要不要娶我?我向父玉撒撒娇,他一定会同意。”
“我……”他心里好欢喜,守候多年的小公主是他心中的宝贝,求之不得,自是百般愿意。
但一道女音打断了要诉说衷肠的他一
“忍墨,本宫脚扭到了,过来抱我。”
未能把话说全的石忍墨脸色微沉,看向凤栖桐的神情就显得冷淡些,亲疏有明显的差距,可终究是公主的嘱咐,他仍过去一瞧她所谓扭到的脚。不过显然的,她说谎了,是故意打断他和小公主说话。
或许说是不许他点头,把可能的一段良缘拆散。
但她是公主,又是皇太女,她说出的话就是命令,身为臣子的他不得不从,即使他打心眼仄恶她高高在上的骄傲模样。
“是的,公主。”他语声平淡,无半丝个人情绪。
整个人被抱起,凤栖桐忍看羞,两手捉住他衣襟,声音轻得只有两个人听见。
“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王夫,你不能拒绝,听到了没。”
“公主——”他声一沉,表示不能同意,他爱的人不是她,公主的厚爱只能辜负。
他爱的是天真善良的小公主,他打从第一眼见到她娃娃似的模样。就起了一生相守的念头,他知道今生除了她以外自己不会再爱上别人,第一眼的心动便是永恒,他永远记得她用软糯嗓音,舌甘甜一笑地喊他“忍墨哥哥”。
可是石忍墨的心再坚定,情意放得再深,还是敌不过皇上临终前的托付,一双瘦弱的老手紧紧拉住他的手,将重要的兵符交给他。
“……墨儿,朕不行了,朕的江山只能交给皇太女,但是她不够强悍,心性软弱,朕要你来辅佐她,帮助她坐稳凤氏玉朝的王位,让凤氏血脉传承千秋万代。”凤瑶国不能就此断送。
“皇上的意思是要任命臣为新相?”要站在女王身边助她一臂之力,唯有出将入相,别无他法。
“不,朕要你……咳、咳、当王夫……”皇上不适的重咳,一口浓黑的污血吐在明黄锦帕上。
“什么,王夫?”他怔住,全身发冷。
“朕不……不强求一生一世,你给皇太女一子一女,等朕的皇孙能亲政时,你想做什么就去吧”女子因爱而坚强,他的长女便是这种性格,被她爱上的男人将会很辛苦,甚至是压抑。
“皇上,臣……”他说不出口,无法坦白心中所爱另有其人,只因眼前的老人已快油尽灯枯了。
“皇太女跟朕请旨为你们指婚,朕同意了,还有,联藏了一笔财富,你童它去组织专为皇室效力的秘密力量,不需要告知任何人,包括皇家的人在内,你是领头人……”他能为女儿们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事他也有心力。
石忍墨手握圣旨,心情始终无法平复。即使皇上让他二十年后自由,那这段期间呢?他怎么阻止心里那抹明艳成为别人的妻子?
所以,尘逸王爷朱玉楼请求联姻,他怎么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两人越走越近,在他心底,想娶岚儿想都别想,他无论用什么计策,都要阻碍!
给朱玉楼一名倾城倾国的绝色美女,再散播公主生性奢靡、男宠无数的流言,他不信这样的女子有谁敢娶。
果不其然,岚儿被退婚了,从此无心婚姻,一年又一年地虚度年华,成为凤瑶国大龄公主。
他以为一切会照他所想地发展下去,他终究能等到与她携手的一天,可没想到会出现一个腾龙国将军墨尽日,她说她爱他,愿和他生生世世,比翼双飞。
他知道这便是结局,他用生命守护的小蝴蝶飞走了,从今而后,不再是他能期盼的。
一切结束了,到了尽头。
“主人,得月已完成任务,特来复命。”
心痛到麻木的石忍墨轻扬起温润笑容,看着单膝落地的影子。“女王新纳的柳侧夫,他的药你送去了吗?”
“是的,主人。”
“很好,下去吧。”
这是他石忍墨的报复,先皇的遗旨要他给女王一子一女,那他就确保女王生下的孩子只能是他的。
那药王侧夫、管侧夫入宫那日都喝过,那是绝育汤药,男子一喝下终身不孕。
谁说女王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征甫的,那绝对是……
谎言。
☆、番外:阿龙的哀嚎
别……别再叫我帮主了,我阿龙快受不了,是谁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这人肯定跟我仇深似海,故意要我累到死,我绝对、绝对要跟他拼命,把他的祖坟挖开,敲他先人的一堆白骨……
哎哟喂呀!老大,你怎么敲我脑袋,万一敲坏了我就变笨了,人一笨就当不了帮主,当不了帮主丐帮就完了,然后一堆乞丐没饭吃,得为了一颗发臭的馒头大打出手,你于心何忍呀!
啊!失言失言,一时忘了你是前帮主……哎哟!别敲了,我更正不成吗?是老大你将前途无量的伟大帮派交到我手中,老大请你放心,我阿龙是铁铮铮的汉子,任凭风吹雨打照样撑得直挺挺,大水冲来我抱了块板子就能活下去,老大不用为我担心,刚才我脑子打结了才说挖你家祖坟的混账话,你一定相信阿龙对你无比的忠心。
只是淮川鼠患干丐帮什么屁事,摄政玉居然要咱们丐帮的人去灭鼠'?!一人捉十只老鼠交差,否则老鼠大餐伺候。
乞丐吃老鼠肉真的不算什么,那是穷人的口粮嘛!可是就算变着花样来吃,清蒸、红烧、三杯、炖煮、串烤,还有老鼠三吃,一天五餐天天吃,连吃一个月,即使是乞丐看到老鼠也会吐。
所以呢!他无奈之下带了三、四万乞丐去捉老鼠,然后向朝廷讨赏,一只老鼠一文钱,聊胜于无。
但是,凤阳城缺粮又关乞丐什么事,为什么那些大官不自己运粮去,非要找上乞丐?
什么?!你说是因为城里闹瘟疫?
我阿龙真的要破口大骂了,乞丐的命就不是命吗?居然要乞丐们去送死,那此官员的良心被狗啃了呀!这种叫人去送死的缺德事也做得出来,我身为丐帮帮主要代替所有乞丐悴你们两口具烘烘的口水,乞丐可不是好欺负的!
不过,看在白花花的银子分上啊,不是不是,是天性善良,怜悯凤阳城百姓没饭吃,才“自告奋勇”赌命送粮去,什么瘟疫,我阿龙没在怕啦!
呃,这一箱银子抱在怀里还挺沉的,没办法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活在这世上有点钱总是好的,再说,我可是要养大批的弟兄呀!唉!没钱人就是得拼命赚啊。
各位要是有什么需要,欢迎来找咱们丐帮。
要寻人吗?
找丐帮。
要打探消息吗?
找丐帮。
要探听别人底细?
还是找丐帮。
除了杀人放火、烧杀掳掠那些会被捉去关的坏事之外,丐帮一律全包,童叟无欺,价钱公道,包君满意。
那个小毛子,帮主我脚酸了,过来给我捏捏……还有腰也有点酸,力道重些,肩膀那也多用点力……嗯一舒服。
麻脸陈,帮主我的芝麻配饼呢?没有?还不去莲香楼要一个,我是帮主,我最大,你们这群臭乞丐通通要听我的,我叫你们往东你们就得往东,我叫你们往西谁敢往东试试,老子一拳扁死你们……
“找死!”墨色身影听不下去狠踢一脚。
“啊一老大,你怎么又踢我脑袋,真的会变笨啦!呜呜……当帮主一定也不好玩,我不当了成不成,换人当帮主,我当帮主大大,老大有人当了嘛……”
不然学小三少爷离家出走好了,嗯,我真是太聪明了!
等等怎么走没几步就见到乞丐?我又走咦还是乞丐,这次走远点……
为什么到处是乞丐?!
“帮主,丐帮弟子本来就无所不在呀!哪里有人就有乞丐,要不然我们跟谁乞讨。”
唉!我未免太苦命了,连离家出走也无处可去,我干脆剃头当和尚,跑到深山里修行最清静了……
“阿龙,吃不吃『三宝鸡』?我刚让人做的,趁热快吃”
晃回总部,就听见乔淇一喊,龙七就破功了。
算了!吃鸡要紧,阿弥陀佛的事以后再说,我阿龙没慧根啦。
☆、番外:阿鲁娜的不满
“你……拜托你,离我远一点,不、不要靠我太近……我真的很怕呀”
“不要、不要、拿开!不要拿这么恶心的东西吓我,你……你喜欢就留着自己玩,我、我不奉陪……”
“……呃,很……很可爱的小宠物,不过呢!君子不夺人所好,瞧你一脸舍不得的模样,我也不忍心拿……”
“什么?种在身体里面……”沉默很久,挣扎再挣扎,才开口,“阿鲁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虽然他能让我青春永驻、长命百岁,可是我心里还是有点障碍,没办法想象有只虫子在我身体里逛大街似的。”
吼吼吼一母老虎在山头狂吼。
这是什么世道呀!好东西居然不想用,一个个不识货又胆小,缺乏冒险精神,推三阻四一副唯恐魔鬼上身的样子,脸色发白,跑得比飞还快。
虽然有几个比较镇定,她谈起宝贝们,他们仍神情自若地谈笑风生,恍若无事,让她以为终于碰到识货的知音人,可她正兴高采烈地打算将“收藏”送给他们,他们却更平静地说:“不”害她在兴致勃勃的情况下,打退堂鼓。
吼!这才是伤害她的感情吧!怕什么呀,她看起来明明很诚恳,且热情大方又开朗,乐于助人不拘小节,人家来找她帮忙一定义不容辞,满口好好好但是仅限于她认定的“朋友”。
嗯!她算一算……欣月姊姊、淇儿姑姑,乔东家也算是吧?然后小墨子、公主……哇!她几时多了这么多朋友,太可怕了,她那些收藏品够不够送呀?
没关系,她可以多炼一些蛊虫送他们,而且她不信等她养出更厉害的蛊玉蛊后后,那些拒绝过她的人不会抢着跟她要,他们其实很虚伪的,又爱又怕。
哼!别当她没听见,有人背地里喊她魔女,什么魔教妖女,她要再三仇重申,她是苗族圣女阿鲁娜,是苗族最伟大的人,苗人一见她全都要跪地膜拜,连偷瞄她一眼都是不敬,要罚刨眼之刑。
所以,瞧!她来到中原后多平易近人吶,不挖他们的眼睛,也不拿他们的血养蛊,人家不同意她也不会随便种蛊,她是这么不可多得的好姑娘,那些家伙居然见到她立即转身就走,仿佛她是毒蛇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气死人、气死人了!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宝贝居然弃如敝履,可恶的中原人,他们活该三十岁不到就开始苍老,五十岁就一身病痛,垂垂老矣!难活过六十岁,七十已是大限,不像苗人高寿一百者比比皆是,羡慕死吧!她再也不热脸贴人家冷**,自讨没趣……
“阿鲁娜姊姊,这只黑色的,身上有黄斑的虫是什么?”乔翊眨巴着大眼问。
淇儿姑婆说人要有上进心,学到的知识是自己的,别人一辈子也抢不走。
咦!谁在说话?
阿鲁娜头一低,喜出望外的咧开嘴,早把刚才发过再也不理人的誓言往脑后一抛,喜孜孜弯下身讲解。
“不要用手去碰她,很危险,她叫小黄,是只凶猛的金钱蛊,我喂他吃九十九只螟蚁,九十九只毒嬷蛤,九十九只黑寡妇,九十九只毒蝎……他现在毒性很强,光是喷个毒雾就能让人眼睛烂掉,留下两个眼窟尘。”阿鲁娜用拿杆戳着看起来很痴呆的小虫,她一动也不动地趴在拿编的匣子里,好像死了一样。
“哇!他好强哦!真想养一只。”有了他,以后他就不用天天卯时起来练武两个时辰了,直接用毒防身。
对、对!果然小孩子才识得好货。这下阿鲁娜更得意了,“她现在吃得有点饱,在睡觉,等我再喂她九十九条细丝般的银环蛇,她便是天下至毒的五毒蛊,背上的金钱斑会消失,全身黑如墨。”
“等你养成『五毒蛊』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玩。”乔翊眼巴巴地直辙着她,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可是,他很毒吶”她迟疑了一下,有点舍不得,小黄是她费尽心力才养成的蛊玉。
“我不怕,而且阿鲁娜姊姊会教我解蛊术,小三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他有信心。
“解蛊呀”她脸上的为难不只一点点了,因为解蛊之法是把蛊捏死了,磨成灰泡蛊血饮了,她哪肯拿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宝贝当药引,不过她听过一句话一
士为知己者死,命都可以给知己了,蛊虫没道理不行!她下定决心说:“小三,姊姊告诉你,养蛊不简单,你每天要滴三滴血喂他,经过一年他才会认你为主,与你心灵相通。”
“而你要害人用飞蚕蛊最好,手一甩就飞到别人身上,中蛊者不会立即死亡,那人会痛上七夜才死。还有这个流星蛊,顾名思义,夺人命在瞬间,然后是……”
“我这见有个香囊你先重着,里面有解蛊拿,你带着以防万一,改天我再弄个百毒不侵的万灵丹给你……”
“然后,养蛊先识蛊,由小养大,几十只毒虫丢在一块让她们互相噬咬,存活下来的那一只就是最强的……”
见乔翊听得津津有味,阿鲁娜讲得更是兴奋。
她的不满?有小三儿这个小知音她哪有什么好不满的?哎呀,她还有很多东西要教他呢,不说了不说了,她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