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尽日冷笑。“公主想嫁谁,区区一个王夫阻挡得了吗?你还不如在家煮饭、绣花、带孩子。”他嘲弄王夫是男妇。
“将军不晓得公主咐马是赘夫吗?你若不会煮饭、绣花、带孩子,不妨来请教我。”岚妹,这是你看上的男人?太过迁腐。
“……周副将,清点王夫带来的兵马,明天一早发动攻势。”墨尽日的脸黑得非常难看。
这两人在过招吗?怎么有种一山不容二虎的错觉。忽然觉得周遭冷唱唱的龙七拉起衣襟至颈肩,避寒。
“不好了,王爷,腾龙玉朝与凤瑶国集结近一百万大军向我北蛮军袭来,鬼头营破,追风营只剩不到一千名,呼呼营投降,北野营成了一片火光,殿下在的无敌管全……全军覆没了……”
“什么,七弟他阵亡了?”怎么会,他明明将七弟排在完全的阵营,以补给为主。
萨玛塔颓然跌坐椅上,然而坏消息还没结束——

☆、第二十七章

“两国的士兵像大漠的黄沙般席卷而来,光是声势就够骇人了,更别提这些日子以来接连吃败仗,我朝勇士一听见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和吶喊声就腿软了,嚷着要回去牧羊,不打仗了……”不知谁先喊出回家牧羊,其他人就跟着呼应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暗地里派人煽动凤瑶国左相,让他扶植小鲍主登位好牵制擒凤女王手上的兵,无法分出兵力与腾龙国合兵……」他将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但事情居然不如预料……
原来左相管仲汉会种女王有孕在身、力有未逮之际,欲立年幼公主为新帝好加以掌控,是因有高人在背后出谋划策暗助其一臂之力,萨玛塔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然高明,凤瑶国政局上的不稳对己方大大有利,也能拖垮两国联军的协议。
谁知他错估了局势,未能确切地掌握凤瑶国的状况,以为激凤公主不在国内便无法调兵遣将,加上朝中武将大多凋零,能出兵迎战的将领不多,他掐住了凤瑶国命脉便可高枕无忧,光是内忧就够女王忙活了,哪能分神抗敌。
哪晓得这节骨眼上多了一支来路不明的军队,由王夫石忍墨亲自领军,率五十万亲兵赴战场御敌,与墨尽日所率的腾龙国精兵,将北蛮军逼到几乎无法还手的绝境。
“王爷,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退兵?”再僵持下去可能连老命都没了,进营账报告战况的小将苦着脸。
“退什么退,没出息,我北蛮有你这样的窝囊废吗?哈鲁将军人呢?叫他来见我。”他不信兵败如山倒,一定还有机会挽回劣势,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
“哈鲁将军他……他阵亡了……”被腾龙玉朝的护国将军一剑削落首级,高挂旗上。
“你说什么,哈鲁他……他死了?”他的袍泽,他亲如手足的好朋友,他居然早他一步去了。
“王爷,真的不能再打了,再不走就走不了。”小将劝道。有句俗谚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还活看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不甘心心血白费的萨玛塔赤红了眼。“担心什么,我们还有公主这人质在手,两军将领哪里有胆进逼一步?”
幸好他抢先一步捉了公主,让她以身为盾挡下两国的长矛,他不相信有谁敢刺穿她娇贵身躯,扬蹄践踏,越过她的尸雕朝北蛮发兵。
“可……可是王爷,就在刚才,公主所在的营账起火燃烧,附近几十个帐蓬也全烧起来了,却没人瞧见公主的身影……”
他一听,当下气急败坏地抬腿一瑞。“混账,这件事为什么不早说,你脑子被马踩过是不是?”
事有轩重居然分不清楚,重要的人质不管好反被溜走了,一昧地只想着退兵,简直是北蛮之耻!
“王爷,两国联军都攻来了,谁还有心思注意被转来的公主,哈鲁将军一死,我方的将士军心涣散,他们害怕下一个挂在旗杆上的头颅是自己的。”不怕死的是笨蛋,他们以为会胜才全力以赴,如今……
萨玛塔一脸阴沉地拢起眉。“我们还有多少兵力?”
“不到五万了,王爷。”
“五万……”他带四十万大军出来,结果回程却仅剩这么一些,他能烟着脸,灰头土脸的回去吗?
“王爷,由不得你犹豫了,我们的确是大败了呀!我们不能再失去更多的弟兄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泪流满襟了。
“……败了败了……我竟然败了……”萨玛塔颓丧地喃喃自语,无法接受他筹划多时的大计败于一时。
是他过于自负了,起初的几场胜仗令他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自视甚高,目空一切,以致看不见别人背后藏的刀剑有多锋利,自个儿把脖子洗干凈送上前自戮。
面色灰白的萨玛塔紧握着双手,他走出大帐眺望远方飞扬的尘土,心中的战意一丝丝被抽空,荒芜。
原来这就是他的结局,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这一战北蛮因他元气大伤,要再休养生息几年才能再人强马壮,他们真的无计可施了。
“王爷,我们走吧!北蛮不能没有你的带领,我们还期待有朝一日王爷能带我们再一次踏上富晓士地。”今日的失败将是明天成功的基石,北蛮百姓不怕吃苦,他们能耐心等待。
萨玛塔阴沉的眸色一厉,“盼咐下去,把能带的全带走,不能带的一把火烧个精光,我们今天不是逃走,而是养精蓄锐,二十年后再战呼兰。”
“是,王爷,二十年后喜马还跟看你。”小将喜马振臂高呼,誓死追随草原上的雄鹰。
萨玛塔见大势已去也顾不得面子了,匆忙整军向西边山林退去,沿着桑玛河回到北蛮,营地中旗子散落一地,艳帐千穿百孔,满目疮痛,在风中摇摇欲坠。
此时,在伙夫专用的帐蓬里,走出几道灰扑扑的身影,他们看着北蛮仓卒逃走留下的狼狈景象,久违的笑容扬起在脸上。
“赢了、赢了,大获全胜,我就说有我这个小军师在,千军万马不足一嗅,我吹吹气,三两下就吹得他们东倒西歪的了,看谁还敢因为我小三爷个子矮,就小瞧我。”敢说他是吃闲饭的小鬼,他就一口气吃掉北蛮大军。
“哎哟!还自称爷呢!好威风的小三爷,要不要奴婢替你捏捏肩,捶捶腿呢!顺便抬顶轿子省得你费心走路。”松了口气的烟霞终于有心情说笑了,笑逐颜开,明媚可人。
乔立羽得意地咧开嘴,“全是我的功劳!记得一定要向小墨子师伯提一提,我乔小三是福星不是小魔星,本人所到之处歌舞升平,佛光乍现,佑天下苍生万世昌平……”
“怯!越说越离谱了,称赞你一句尾巴就翘起来了,还佛光乍现呢!根本是你在胡闹,把人整得不成样,鸡飞狗跳。”她实在同情那两位伙夫,喝下春药的两人药性一发作,居然就近找小兵压了,军中犯纪是五十大板,一罚完人也差不多断气了。
他狡辩,”哪是胡闹,我可是把毕生功力全发挥出来,让人佩服得眼泪鼻涕全喷发。”
烟霞嗤笑。“你的『毕生』只有七年。”
哼!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他小三爷度量大,不和她计较。”公主姊姊,小三棒不棒,我把坏人全赶跑了,没人敢再欺负小三和公主姊姊,我们可以回去吃得很饱,把莲香楼吃垮。”
他的桂花鸡、清蒸芙蓉三鲜、黄豆猪脚、粉蒸莲藕五花肉、红乳百页炖肉、油豆腐镶肉、兰花虾蒸蛋……啊!还有还有,烤酥饼,脆皮马蹄糕、千层叉烧酝、金华肉末饼,一想到就口水直流。
养尊处优的小少爷饿太久了,他重获自由的第一天就是想吃,把脑子想得到的菜名和爱吃的小点心全想过一遍,他饿到可以把莲香楼的桌子啃进肚子里。
看着瘦了不少的小脸,凤栖岚怜惜地抚抚乔翊头顶,“嗯,小三是我见过最聪颖的小神童,要不是你的机智和聪明,我可能已不在人世了。”
谁晓得一个不到十岁的稚童竟能策反北蛮军。
乔翊的脑子不是普通精明,他先让遭到俘虏的一千名腾龙士兵四下散播谣言,分化蛮子的向心力,再从中让几个人伪装成北蛮兵,在适当时机高喊不打仗了,要回去牧羊,一人声弱,数人势强,成了压垮北蛮士气的一根稻拿。
他还编了乞儿歌让人传唱,勾起战士思乡的情潮,无心再战,暗暗垂泪想爹娘、想心上人了,没了斗志这仗也不必打。
而他连最后一丁点希望也不留给萨玛塔,让人放火烧了三人所居的营账,他们几人再趁乱躲到伙夫帐里,忙着救火和收抬东西的士兵根本无从察觉多了几个人或是少了几个人。
“看吧看吧!我最行,公主姊姊称赞我了,小三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小仙童,我一出马,别说退敌,还能平息风沙吶”他把自己说得能呼风唤雨,力拔山河,跟天神降临没两样。
“哇!狂妄着呢,需不需要三烃清香拜一拜。”这小子狂过头了,真当自己无所不能。
“公主姊姊,你看烟霞姊姊嫉妒我了,你要告诉她,做人心胸要宽大,不要心眼小得蚂蚁都钻不过去,我小三吃不好、睡不好还不是为了你们。”他装可怜,讨起人情。
烟霞鄙夷地晚了他一眼,但不可否认地,他的确厥功至伟,若没有他,相信也无法瞒过北蛮军的眼睛取得情报,让他们有机会逃出生天,反败为胜。
“小三,公主姊姊代成千上万的百姓谢谢你,因为你的聪慧让这场战争提早结束,使无数生灵免干劫难,我谢谢你。”凤栖岚语气真诚,十分感谢。
乔翊难得报红脸,直摸后脑勺。“哎呀!太一板一眼我会受不了,感觉我爹又要拿着板子追着打我小**,我……不用谢啦!我玩得很乐。”
玩?她笑出声,美目生辉地看向前方,却见两个黑点不住接近,竟是一黑一白的两匹战马八蹄扬尘奔来,她看到马背上的男人,忍不住泪水潜然流下。
“墨尽日……”她低喃着爱人的名字,朝男人跑去。
蓦地,背后有人推了她一下,原本该投入情郎怀抱的娇躯转了个方向,落入的竟是另一具温暖胸膛。
凤栖岚回头看了一眼,并未见到人,但会这么做的只有水得月。
主人是谁巴呼之欲出了。
墨尽日很抑郁,他从未这么憋屈过,阴沉着一张生人勿近的玲脸,目光阴寒得有如飞雪,熊熊燃烧的火焰积压在胸口,有气无处发的他,整个人如同一座闷烧的大火炉随时有爆开的可能性。
那个姓石的家伙是怎么一回事,已经是人夫,是有妇之夫了,居然还厚颤无耻的缠着他的女人,却又装出一副儒雅的模样,笑容讨厌得宛如春天乱绽的桃花,令人想一竿子全打散。
明明是他先驰得点,落了地,扬步朝心爱女子走去,殊不知哪个混蛋推了她一把,她脚下一个踉跄,他伸出的双臂落了空,只碰到她飘过的衣裙,人却落入眉开眼笑的男人怀中。
瞧他们这会儿在干什么,都进了城镇稍作休憩了还有说不完的话,将他晾在一旁不闻不问,好像他是多余的,根本不存在。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石忍墨那只手敢再摸岚儿如瀑青丝,他管他什么远来是客,管他是什么鬼身分,他会先把人抢走再说。
吃昧的墨尽日咬牙切齿,黑瞳喷火地瞪视不远处并肩而行的两人,妒意几乎快淹没他的理智。
“皇姊的身子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适,离开太久了,肚子应该很大了吧?”她记得皇姊怀皇长女时,才七个月大肚皮就大得惊人,让人十分忧心她的身体。
“陛下的身子十分安康,没什么不舒服,再说,有七、八个太医随侍在侧,还有什么不安心?倒是岚妹你瘦了不少,原本脸就小,这会儿都瘦成巴掌脸了。”石忍墨笑容温柔地抚抚她娇艳如昔的小脸,眼神一暗。
“是瘦了,这些日子并不好过,幸好你们来了,不然我担心自己撑不下去。”每天提心吊胆看着日出日落,就怕萨玛塔强行求欢,还有担心此战役的发展,谁胜谁败,又有谁受伤了。
她怕再也见不着墨尽日。
他刻意漠视那个“们”字,有意无意地将她带远。“本来七天前大军就该抵达了,不过处理了一些事耽搁了,才会迟了几日会合。”

☆、第二十八章

一听到她被掳的消息,他的心当下如用刀子割了一下,很痛,却不能道与外人知,只能心急地想尽快派兵救她,不让旁人有机会伤她分毫。
可是朝中有几只不安分的小虫子过腻了太平生活,愚蠢地想以萤火之光和皓月光芒一较长短,让他又气又恼地出手。
这些人延误了他救人的时机,这点令他相当不快,他们需要更沉痛的教训才会学着不碰触他的逆鳞。
“是左相那件事吗?他当真胆大妄为到想要把持朝政?”已位居一品宰相之职,他还有什么不满,真要改朝换代,以管氏为主才甘心不成?
石忍墨笑脸温柔地以指松松她眉心,“没的事,管相年纪大了想告老还乡,陛下再三挽留仍未果,只好忍痛允了,以皇家仪队送他返回故里。”
“他愿意?”凤栖岚愕然。
向来贪恋权势的左相怎肯放弃经营多年的仕途,他深耕朝廷,拓展势力,就是巴望着更进一步,哪会放开咬在嘴里的肥肉?
他目光骤地一冷。“管相乐意得很,连连向陛下致歉,说他年老力衰,无力再为陛下分忧,望能归老乡里,做个合怡弄孙的清闲老人。”
敢不走,一口棺材等着他。
他的柔和嗓音明明清朗如昔,可凤栖岚竟有陌生的感觉,她似乎不认识打小对她照顾有加的石忍墨了。“忍墨哥哥,你究竟是谁?”
不经意问出声,她才明白她还是有点在意。
他轻笑,笑声幽远而孤寂,“不就是你的忍墨哥哥,你这丫头傻了呀,连我也认不出了。”
有时,他也会忘了自己是谁,希望他是原来的他,茫然得连未来何去何从都是个谜。
“你瞒了我很多事,而我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他手上竟握有兵符,能轻易调动她所不知情的五十万大军,他隐藏的岂只是势力。
“忍墨哥哥可曾伤害过你?”
她摇头。“不曾。”
“那就什么也别问,只要记得我永远是你的靠山,当你需要我时,我就会倾全力支持你。”他低柔的嗓音中隐合一丝压抑的情意。
“得月姑娘呢?她是你的人吧。”她不认为石忍墨身边只有一个暗卫,恐怕是一个秘密组织,应该不只一人。
他先是一讶,继而失笑出声,“你怎么发觉她是女的?得月擅长易容和变声,似男又似女。”
“不是我发现的,是那个跟在我身边的孩子。”面对如同兄长的童年玩伴,凤栖岚有孩子似的顽性。既然他有事瞒着她,她也要有个小秘密,不告诉他小三和腾龙玉朝摄政玉的父子关系。
石忍墨了然地额首,“那孩子不简单,日后这天下只怕将任他为所欲为,没人管得住他。”
“这很难说,说不定就有那么一个人是他一辈子的克星,让他无法撒野,甘心受缚。”如同她的心也因为那人而悸动,不再因曾被退婚的阴影而踌显著不前。
爱一个人,心会变得柔软,时时刻刻想着那人,一心一意等待长相厮守的那一日。
看她眼中柔光漫漫,石忍墨的心口暗抽了一下,“你的那个人已经出现了,你认定了是他吗?”
只要她否认,他会不顾一切带她走。
“是呀!你也认识的,老板着一张冷面的墨大将军。不见他时,想得心慌,见到他的时候又巴望着不要分离,辗转难眠。少了他,我的心也像淹没在湖里了。”整日泡在泪水里,不淹水也难。
果然是他,她向来是认死理的,除非有人负她,否则她不负人。可即使如此,石忍墨也不希望她远嫁,“苏相的人品我信得过,你不妨考虑考虑。”
闻言,凤栖岚双眸瞪大,小嘴也微张,“苏无策,那个食古不化的大书呆?忍墨哥哥在开我玩笑吧!我多次拒婚还不明显吗?他不是我要的情郎,如果我要他,不需要任何人开口,我是堂堂的邀凤公主,直接把人抢了有谁敢说不行。”
一想象她当街抢人情景,他不觉莞尔,但又沉声说:“墨尽日他有哪里好?我看他不过是个莽夫。”
会打仗又如何,无礼又冷漠,冷峻神情教人看了生厌。
她俏皮地一眨眼,“好在我爱他呀!只要我爱他,他样样都是好的,没有一处是我不爱的,我可以盲目地接受他的所有,不论好的或是不好的。”
“你呀!小女孩长大了,你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远……”飞离他的身边。
石忍墨有看感慨和失落。一心呵护的小桃花果熟落蒂,掉落自桃花树下走过的男人手中……
“抱歉,这是我的女人,你占据她太久了,该还给我了。”
看他合情脉脉的看着凤栖岚,墨尽日再也受不了,语气凶恶地上前,一掌拍开他抚摸乌亮长发的手,长臂一伸捞过犹在发怔的女人,足下一点,就飞纵至十余丈外,不让有心人观衬自己的心头肉。
他运起轻功,落地之处是绿波荡漾的湖畔,杨柳轻垂,风送暖意,鱼儿在荷叶底下优游,盛放的荷花布满湖面,一支粉红露出水面,摇曳生姿,湖水映照着成双的人儿。
“你这人是土匪出身吗?太无礼,好歹让我和忍墨哥哥把话说完,你匪气十足的把人抢了就走,可真威风呀,大将军”她还有很多事要问忍墨哥哥,不想自己是最后一个知情的人。
“我想你。”一句话说明了一切。
俯下身,墨尽日封住嫣红小口,蛮横而霸道的强夺芬馥甘津,辗转重压合吮水亮嫩唇,狠狠地,又急切地闯入檀口,勾住柔软的丁香舌。
他迫不及待的想深刻感受她的存在,明明是短暂的分别他却感觉像是一辈子,焦虑、愤怒、不安、自责,他害怕失去她,从未有过的煎熬如烈火焚心,他的人在军营,心却飞向她,千山万水难阻满腹的思念。
如今她终于又回到他怀里了,完好无缺,他等待太久太久了,这折磨人心的公主。
“我也想你,阿尽。”没有他,她活着也等于死了。
“你喊我什么?”他喘着气,亲吻绯色香唇。
“阿尽。”她独有的称呼,不会有人分享。
墨尽日发出低哑的笑声,将她搂得更紧,她的颊贴近他心窝。“我喜欢你喊我阿尽,我很喜欢,真的,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多少年了,除了“小墨子”三个字,他没再听到其他称谓,“小墨子”代表的是师父、七儿,八儿师弟及他家的小立了这些他视为亲人的牵绊,如今,又多了一个她,用她轻轻柔柔的嗓音喊他一声“阿尽”。
“阿尽。”她弯唇轻唤。
“多喊我几声好吗?我的岚儿。”他眼神情意深浓,合笑带怜地凝视偷走他心的佳人。
“阿尽,阿尽,阿尽,阿尽,阿……。”她低唤着,满心满眼是浓得化不开的甜蜜,充满他与她纠缠的身影。
“岚儿,我的岚……。”情人间的呢喃令他脸上的冰霜融化了,只有对她浓烈的爱。
恋人间的绵绵情话从不嫌少,也许有点傻、也许有点笨拙,但全是情难自持所致,他们眼中只看得见彼此,容不下第三人。
“阿尽,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害怕那一次争执是我们的最后相聚,待在北蛮军营的每一夜我都很想你,我想哭却哭不出来,睁看发红的眼一夜无眠。”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有一声叹息,他的怀抱温暖得令人想落泪。
“不怕,我在这里,以后我会保护你,不论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想哭就哭吧!我会挡着你难看的哭脸不让旁人瞧见。”他守着她一生一世,不再有别离。
“你还取笑我丑,想让我为你流几缸泪水呀,你这人没良……。”凤栖岚红看眼,泪光浮动,“呱!等等,你刚才说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是我理解能力出了错,还是真的是我想的就是那个意思?”
她不敢表露出太多惊喜,忍着一丝期盼,眸子里水光盈盈。
墨尽日一张冷颤有了笑容。“当初我接下护国将军一职是为了讨伐来犯的北蛮军,让你、让凤瑶国、让腾龙玉朝百姓不受蛮子侵扰,我如今,无愧于朝廷,不辱墨氏先人,不负天下苍生,对我来说,足矣。”
“那你接下……。”她神情是紧绷的,难得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直打鼓,惶惶不安。
“要我老对着那些在朝堂上争权夺利的臣子,看久了也会烦,倒不如洒脱的放手,让他们去争个你死我活。而我眼不见为凈,回家抱娘子暖被窝。”权力斗争的事永远没完没了,他不想牵扯在内,成为某一方想掌握的势力。
“抱娘子暖被窝?”凤栖岚两颊飞红,羞报地一眨长长羽睫。
“公主,我的岚儿娘子,你何时愿嫁一介草民?”她是他的,唯一不愿放手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