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羞,半是恼,她没料到他会那么急切。

「所以我没剥了你的衣物,做一番彻底大搜身。」他靠在她耳边低喃,语轻喁喁似情话。

没有她在身边,他睡不好。

习惯怀中有人的天遥飞雪在赵铁花不在的这几天,已经深刻的体会到她已刻在自己骨子里,少了她的他不再完整。

「你……」这么没脸没皮的话也说得出口。

「大舅子,人我带走了,有空到天遥山做客,我随时开山门相迎。」唯有他才有的殊荣。

「好。」赵铁牛傻楞楞的回话,等人在眼前如鸟儿似的腾空飞走,他才回过神的想着:天遥山在哪里?

这时,王满儿拎着一篮鸡蛋走进院子。

「赵大哥,小花在不在?我来找她玩。」以前亲亲热热喊着铁牛哥的王满儿一反常态,变得娇柔端庄了。

装出来的。

「呃,她……她被神仙带走了。」飞了。

王满儿气呼呼的跑了。

「我说的是真的呀!你怎么不信。」赵铁牛憨然地挠着腮帮子,咕咕哝哝地走向鸡舍,撒了一把小米喂鸡。

第十一章 舍血救猴

岁月总匆匆,无情的流过。

今年的春雨多,田里的农作物都生长得很好,欣欣向荣,没什么病虫害,到了入夏刮起几阵大风,把低洼地方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但没伤及农民最重要的粮田,一番抢救后又恢复了生机,稻子抽穗了。

秋天一到结实累累,金黄色的稻穗饱实得都快垂到地面,不用说这是个丰收年,人人脸上溢满了笑意。

赵铁牛家的一百多亩地也收成了,他留下了自用的粮食后,其余都卖了,反正他也用不到,留着也是添麻烦,那些不时上门的叔父婶母老盯着他家粮食瞧,巴不得全搬回家。

这几个月来变化极多,他多了个能文会武的书僮,他妹婿给的,又有当代的名师大儒教他学问,也是他妹婿找来的,还有原本的旧屋全部推倒,连同屋后的菜田和院子都改建了,盖了二进院,前院景致不变,用来掩人耳目,后院盖起两层楼屋,原本的地下管道成了地龙,东边荒地又多辟了五亩地当花圔,还多了个养藕的池塘。

门面上是普通的农庄,一道围墙高高围起,一进院后是文人学子的气派,小桥流水,杨柳垂岸,一叶扁舟在池面上晃呀晃,三、两只野鸭飞来池塘准备筑巢过冬。

只是这新盖的庄园却极少看见人踪,一把铁将军把门,十天一休沐的赵铁牛一出了学堂,马上被天遥宫的弟子接走,因为他们任性又不讲理的宫主一天也不许他的未婚妻离开,为了让两兄妹相聚,他直接掳……请人入

「大哥哥,外面是不是要打仗了?我怎么听说皇上让公主去和亲,还一嫁嫁到关外的北契国。」

公主和亲是一种示弱的行为,表示外敌太强悍,君王太懦弱,本国兵力不足,只好以公主做为筹码来调停,暂时趋缓对峙的局面,给双方一个都满意的退路,不致兵戎相向。

可是也要条件谈得拢呀!一有分歧还不得立即打起来。

所以公主的嫁妆就成了朝廷注目的目标,实际上是给敌人的供奉,要钱有钱,国库任人搬,要人有人,公主上百名陪嫁宫女,姿色皆上乘,茶、盐、布料更不可少。

总之,跟割地赔款没两样,未打先落了下风,养大了敌人的胃口,让他们更想要多一点富饶的土地。

赵铁花不赞成拿女人当政治犠牲品,两国交战关女人什么事?上位者若能管理好一个国家,何愁外敌来犯。

「你上哪听见的事?朝廷的事我们武林人士不管,他们爱斗来争去由着他们,反正打不到天遥山。」怀里环抱着自己的女人,天遥飞雪很认真的做着他认为很重要的事。

「话不是这么说,一打仗就要加税,兵不足就要征兵,我那一百多亩地才出产多少粮食,被朝廷一抽税还吃什么,而且我哥的年龄刚好符合征兵的标准,虽然他跟你的人学了几套拳脚功夫,可是刀剑无眼,他那憨直的个性肯定死在前头。」她哥的性子太直了,人家喊冲就冲,不晓得回头。

前两天是九九重阳节,赵铁花特意下山祭拜双亲,途中遇上了甜水村的村民和正要去拾松果的王满儿,毕竟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好歹说上两句,聊一聊彼此的近况。

赵铁花谎称未婚夫看她种田太辛苦,便让她到夫家开的绣庄干活,干的是轻松的活,一个月一两银子,日子还过得去,吃住都在绣庄所以少回村,她哥哥一休沐便会到绣庄找她,所以家里没有人,用大锁锁门防小偷。

聊着聊着就聊到朝廷最近的大事,据说生了一场大病的皇上性情大变,把他一干成年的皇子都封了王,赶到封地去,五皇子为庆王,封地庆州,七皇子为肃王,封地是苦寒的西北。

而后就有北契国的使臣进京,要求与皇家联姻,萧贵妃快哭瞎了双眼也阻止不了皇上的决定,让华容公主远嫁番邦。

不过比较难缠的是王满儿,她一直追问着那一天来提亲的公子是谁,还不断地拉着赵铁花不放,说要跟着她去绣庄干活,甚至用两家的交情逼她要为她和宫临月牵线,促成一段良缘。

宫临月和王满儿?赵铁花想都没想过,最后借着小金脱身,全身黑毛褪去的金丝灵猴往王满儿脸上一扑,她顿时尖叫连连的往回家的方向跑,没法再威胁赵铁花为她搭桥牵线。

因为王满儿的事,赵铁花忘了回来后问天遥飞雪华容公主和亲是怎么回事,过了几天她才想起来。

「征兵以民役为先,你哥现在是陈大儒的门生,算是读书人,除非城破山河碎,要不朝廷不会征调只拿得动毛笔的文弱书生,至于你那一百多亩田玩玩就好,不用放在心上。」

在土豪面前,她连个小地主也构不上。

她不服气的一嚷,「什么叫玩玩就好,一年也有好几百两的进益,就像母鸡孵蛋生小鸡,小鸡长大了又下蛋孵小鸡,几百两银子我取出一半买地,十年后不敢说良田千顷,一、两百顷地也有吧!到时我就成了银票迭成堆的小富婆。」

赵铁花不无得意的扬起下巴,像卖牛奶的小女孩一样,幻想着美好的将来,她相信只要不打仗,肯定有实现的一天。

「我有良田十万顷,店铺上万间。」天遥飞雪如说着天气真好的模样,绝美容颜依旧微闭着眼。

「你有良田十万顷,店铺上万间关我什么……啊!什么,良田十万顷,店铺上万间?!」

她大叫。

「我很有钱你不是知道?」他的意思是有钱人钱一多就会做一些事,然后不小心银子又变得更多。

「可是你没告诉我你有良田十万顷,店铺上万间。」太丢脸了,她还沾沾自喜是赚钱小能手,一年就能买上百亩土地,结果和人家一比,简直是小鬼见阎王。

没得比。

「你没问。」他若要一一交代清楚,说到明年也说不完。

人有钱就是张狂。

「我没问你就不会主动告知吗?」沟通是双向的,难道只让她唱独脚戏?赵铁花忽然觉得任重而道远。

「你想管?」有人分担他乐意放手。

「不要。」她爽快的摇头。

十万顷良田有多大呀!她想都不敢想象,光是一百多亩土地她就打理得很辛苦了,希望大哥快点成亲她好交手,让倒霉的大嫂去头痛,她偶尔锄两块菜田就很满足了。

「你喜欢我可以全部过户给你。」反正他不缺。

闻言赵铁花立刻露出警戒神情。「有什么阴谋?」

「那你在干什么?」她已经很忍耐了,而他越来越过分。

「你长大了,小花儿。」嗯!软得像凝结的羊脂,嫩弹滑细,腴腻丰盈,手感甚佳呀!

赵铁花眼角一抽,「你在揉我的胸。」

他声润如玉的呵笑。「说错了,小花儿,是揉你的大包子,这几月成长得蓬勃快速,大得一手无法掌握。」

不枉费他那些灵花仙草的犠牲,为了他的福祉着想,每晚入睡前一碗汤,补丰胸的,果然长势诱人。

「你别一边正经的说着我发育好,一边下流的揉捏我柔弱的双峰,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猥琐吗?」他把她的身体当成他的一部分,两人一独处,他的手便往她衣衫里探,几乎成了习惯。

赵铁花不是没抗拒过,可下场是全军覆没。

遇到比变态更变态的男人,她真的只有束手就擒的分,不要妄想有逃脱的机会,她面对的是容貌、武学都绝世的高手。

有一回她说了不要,想借机开溜,这位仁兄也直接,点了她的穴让她动弹不得,然后脱光她一身衣物,从头吻到脚指头,又舔又吮的,弄得她娇吟连连,哭着求他住手。

要不是她哭得太厉害,把声音都哭哑了,他还不肯放过她,只说她太不配合了,勾引了他又不灭火。

自从那一次后,她再也不敢挑战他狂肆自我的性子,只要顺着他,凡事都好商量,他可以把人宠上天。

她就是被他宠着宠着就丢失了心,对他的感情一日比一日深,她想若失去他的宠爱,她定会委靡一段好长好长的时间。

赵铁花不是会为男人寻死觅活的人,一段感情的结束也许会难过,伤心落泪,但在撕心裂肺的痛楚过后,她会坚强的站起来,重新过生活,用忙碌来遗忘痛苦与曾经的快乐。

这是运动家的精神,不因失败而挫折,不因成功而骄傲,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挑战,人要为自己负责。

「要是你肯就范,我犯得着摸摸包子过干瘾吗?让男人忍着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也有不满的天遥飞雪说着埋怨,两指捏着樱红顶端。

这种话是他能说的吗?赵铁花真想变成蛮子,一棒子敲晕他。「我才十四岁而已,你未免想太多了。」

这年纪的姑娘家若怀孕,对日后的身子影响甚大,未长开的骨盆会造成生育上的困难。

「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五了,我记得你的生辰是二月二日龙抬头过后的二月初五。」还有四个多月。

一看他两眼迸出的幽光,她当下不安的戳戳他。「喂!你答应我的事不要忘记,要等我满十六才成亲。」

「可没人说不能提早洞房。」他笑得很……美,美得让人狠不下心揍他,谁敢毁了这份美丽谁就是罪人。

「天遥飞雪,你无赖。」堂堂一宫之主竟然说话不算话。

他笑着往她唇上连啄了好几下。「我有说我是正人君子吗?你也认识了我许久,什么时候见过我依礼法行事了?」

她是唯一的例外,因为不想拂她的意,才没当场办了她,每每一瞧见她那双媚得干净的丹凤眼,他的心就发软,忍不住想宠着她。

「你倒给你的不要脸合理的解释,顺理成章的当起采花贼。」她的贞操可虑,他还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采你这朵小花儿。」天遥飞雪的手往下探去,拉高她的裙子,抚着雪嫩大腿,顺着腿根往上……

赵铁花火速的按住,他一旦玩上瘾了食髓知味就不会住手,「会打仗吗?」

「不会。」她居然敢阻止他?!

「你怎么敢肯定?」他不是朝廷的人。

「我有良田十万顷,店铺上万间——」

「你说过了,然后呢?」赵铁花是这世上唯一敢打断他说话的人,但是她得到的惩罚是狠狠的深吻。

「你知道它们集中在什么地方吗?」他舔了舔唇,润泽的唇瓣艳色无边,引人遐思。

她摇头。

「江南。」朱红色的唇一启。

江南……「鱼米之乡?」

他赞许地一点头。「没错,是鱼米之乡,大景朝有一半的粮食是我的,其他归几个百年世家,我想卖就卖,想囤粮就囤粮,百姓有没有饭吃全凭我一时喜好,而且……」

「而且什么?」

什么叫土豪,这就是土豪!狂妄得无法无天,这块地是他的,他说了算。

赵铁花看天遥飞雪的眼神出现令人意外的崇拜,看得他的心情无端地好了几分,表情特别风骚。

得意的咧!

「物产丰盛自然商家聚集,南下北上的河川密布,船只畅行无阻,我们天遥宫的商道在此聚集,再顺着四通八达的水路行向各地,大景朝的粮食和财源不就控制在我们手中?」

问一个国家立国什么最重要?粮食和银子,若没有这两样东西,很快就会走向衰亡,终至消失在历史遗迹里。

所以说,他不会让自己的资产消亡,打仗会让土地无人耕种,百业萧条。「那公主和亲是……」

「她太烦人了,老嚷着非君不嫁,我便成全她,嫁给北契君王。」愿望达成了,该喜极而泣。

此时的东方嫣的确在哭,哭得非常凄楚,她和萧贵妃母女俩抱头痛哭,闹着宁可死也不愿远嫁北契。

这话传到皇帝耳中,皇帝便命身边太监送来匕首、鸩酒和白绫,让她选一样,只要她死了就不用嫁,他这个父皇还会将她风光大葬公主陵墓。

看到三样要命的东西,东方嫣不敢哭了,赶在入冬前发嫁北契,她特意指定萧怜心为陪嫁,不让她有机会靠近天遥飞雪。

不过这是一个月后的事。

「是你把她弄到北契?听说北契王快六十岁了。」华容公主才十七岁,这年龄差距实在是……

一树梨花压海棠,在现代的说法叫爷孙恋。

她敢让皇上赐婚,他就敢让她所嫁非人!「再活也没多久了,北契有父死子承的传统,北契罕丹太子才四十岁,不介意多个汉人妃子,她还能快活个几十年,除非她不想活。」

天遥飞雪让门下大总管对皇帝下毒,再让自己人扮神医为皇上治病,为了求药,皇帝就得求助天遥宫。

而他免费赠药的条件是将华容公主远嫁北契。

只是在医治的过程中,几名皇子自个儿找死,以为皇帝时日无多了,便私底下小动作不断,而且有志一同的想让皇帝早日归天,买通了宫女、太监,在汤药里多加一味。

这件事当然瞒不过向来多疑的皇帝,等他龙体一康复即下旨封王,将心有不轨的儿子们全打发得远远的,以免就近看了心烦。

「自己长得太祸水还不许人垂涎……」赵铁花心里多少知道华容公主对天遥飞雪的情意,但有些事不能让,感情是专一而绝对的,她没雅量,也不贤慧,根本不准备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

男人犯贱,离开便是,何必陷在一段无望的情爱里,男人不爱了就是不爱,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是包着糖衣的毒药,引着人一次一次中毒更深,终至走向自我毁灭。

「嗯——你说什么?」看来宠得还不够,她有不满了。

天遥飞雪抱起怀里的人儿,走向一旁的软榻,瘦而精实的身子将她压在身下,双手在她腰间游移。

「啊!你别又……又发情了,待会儿控制不住可不要怪我……唔!你属狗的呀!干么咬人,你看都红了……」怎么在那里留下牙印,衣服领子根本不够高,遮都遮不住。

「来,我看看,多吻吻就不红了……」他说着拉下她秋衫,吻上莹白锁骨,再把肚兜的系带解开,一口含住樱红莓果,又吮又吸的揉搓圆润嫩肉。

「不……不要……会疼……你轻点……我不是你的仇家……」咬那么狠干什么,发育中的胸部会痛。

「不高兴,没有谁该为谁守一辈子,情浓时,我们就爱得浓烈,浓情转淡时,咱们各自别过身,不要有谁辜负谁,相爱是心甘情愿的事,不要最后因爱成仇。」爱是美好的一件事,不该被亵渎。

「相爱是心甘情愿的事……那你爱我吗?」黑眸转为深幽,深深地凝望她。

「现在爱。」她认真回视。

「以后就不爱了?」他略有不快的咬她细肩。

赵铁花低声吟哦,「那要看你有没有变心,你若变心我便不爱,我为什么要爱一个负心汉?」

「如果我一直只有你一个人呢?」他轻语呢喃。

她抬头吻上他下巴。「那我就爱你到死。」

「好,成交。」他愉快地笑了。

原来他就爱她爽利的个性,抬得起,放得下,有江湖儿女的侠气,亦有小家碧玉的柔情,为爱义无反顾。

「宫主,萧夫人带着表小姐在山下求见。」

门外宫临月的声音一起,天遥飞雪脸色阴沉的朝外一瞪,声冷如冰——

「管她们去死——」敢坏了他和小花儿的温存。

「萧夫人不是你姨母?」她对所谓的亲戚都没什么好感,尤其是以长辈自居,什么都想插手管的姨表亲,自

他冷笑道:「我连亲娘都能丢进庵堂,老死不相见,何况是没见过几面的姨母,她妄自托大了。」

在赵铁花的说情下,萧夫人母女还是进入天遥宫,住进离主宫最远的北宁宫,形同冷宫的北宁宫虽地处偏僻,但长年有人打理,倒也景色宜人,风光明媚,满园秋的气息。

只是住在里面的人并不安分,被晾了几天还没见到天遥宫的主人,难免有些心浮气躁,人的心一不定就会坏事,明明是为了示好而来,到最后却多了怨慰,由怨生了恨,恨意燃了火。

这日萧怜心带着四名丫鬟一路由北宁宫来到主宫,花了她半日光景,打小没吃苦的她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她是半走半被丫鬟搀扶着,一身汗湿涔涔,娇喘难抑,越走心火越旺。

当她看到前方的人影,那口搁置已久的怒火便不择人而发,谁倒霉谁就得吃她排头,谁让她可是二品官员的女儿,贵不可言。

「你,给我过来。」

我?!

她真的在叫我?她知不知道我是谁呀?!

带着一只金丝灵猴的赵铁花面露讶色,脚下依旧不疾不徐的走着,她的身后跟着两名貌美丫鬟香栀和蔓草,三人并未同行,两名丫鬟稍微落后几步,手里挽着装着草药的篮子。

香栀和蔓草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天遥宫的老人,来过几回的萧怜心认得她们是天遥飞雪身边的人,她小有顾忌地不敢去招惹她们,以免她们向表哥告状反而拖累她。

但是另一名「丫鬟」就十分眼生了,穿的也不是天遥宫统一配色的丫鬟服饰,衣着普通又单调,肯定是新入宫的低等侍婢,使唤起来才不会乱嚼舌根。

殊不知赵铁花最厌烦花色繁复的艳色衣服,偏好朴素,打扮素净,连金钗银簪也不肯多戴几根,能固定头发就好,比起一身鹅黄软罗绣菊衣裙、模样明艳的香栀、蔓草,她更像个丫鬟。

「有事?」她过来了,有屁快……有事请言。

「谁允许你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宫里的规矩呢?难道那些姑姑们没教你。」萧怜心神态高傲的扬起下巴,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高高在上模样,简直把天遥宫的「丫鬟」当成她尚书府的下人教训。

她口中的姑姑指的是教导新入宫丫鬟的师傅,一般丫鬟最晚在十岁前入宫,必须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孤女,姑姑终身未嫁,教她们武功和看人脸色的本事,服侍人倒在其次,只要不靠宫主太近,活下去的机会便大增,姑姑主要教小姑娘如何在天遥宫中生存。

天遥飞雪本身就是一个没规矩的人,底下人怎会有规矩?他们只知道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主子没说就不要自作主张,宁可当根一动也不动的木头,不要试图讨好主子。

即使像宫临月那样的身分都不好做了,遑论他人。

「表小姐……」跟你说话的是我们夫人,请谨言慎行。

香栀正要提醒萧怜心别得罪错人,哪知赵铁花朝她摆了个「你别管」的手势,她才三缄其口,暗自对这位表小姐多有同情。

「原来是表小姐,我是刚来的,还没学过规矩,你教教我,我就懂了。」赵铁花装出傻头傻脑的样子,一双凤眼亮得出奇,隐隐媚光在眼底流动,散发珠玉般耀人光彩。

或者说美人都对自己的容貌太自信,无视旁人的变化,她们眼中只有自己的存在,别人算什么,尤其是一名低贱的丫鬟,还不是只有任人打骂的分,难道还敢反抗不成?

「什么我我我的,要自称奴婢,天遥宫收人的素质越来越差了,连这种货色也收进来。」她蔑然的一瞟。

和香栀、蔓草这种艳丽型的美女一比,赵铁花的确逊色了几分,但她属于耐看型,多看几眼便会发现她独特的清媚。

不过一般人都以第一眼印象便下定论,心高气傲的萧怜心便是,她诗、书、琴、画、棋皆通,唯一不会的是做人,自恃有个贵妃娘娘姑母,除了公主以外的女人她一律看不起,不屑为伍。

「因为缺人嘛!就找了我顶上,你没瞧见这整座天遥宫冷冷清清的,半天看不到一个人。」害她想找个人玩都不行。

这个时刻天遥宫的弟子不是练功的练功,便是干活的干活,还有那出外办事的,弟子、下人们皆各司其职,他们做事又极其隐密,所以真的没瞧见几个人。

不过在赵铁花身周附近至少有十名以上的暗卫,有人躲在暗处,有人装作刚好路过,他们隐身着,不让人发现。

「再缺也不能找上你这一种的,平白坏了天遥宫威名,天遥表哥真要人手不足可以找我们尚书府,要多少人都能替他调。」她也能顺势安插上自己的人,日后当上宫主夫人便有自己的势力,不用受些老人的闲气。

「喔!我是来代班的,做几天就走,不会让天遥宫有什么损失,我种菜种花最在行了。」意指她是花匠,负责灵花仙草的打理,活一干完就走人。

「那你也不知道天遥表哥在哪里喽?」萧怜心想向一旁的香栀、蔓草询问,但看她们一脸不想理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