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碰硬对天遥飞雪不管用,他只会用武力报复,谁敢触他的逆鳞,没有二话只有一种下场——死。
他不在乎死多少人,谁死谁活与他无关,他活在无敌的张狂中,任谁也动不了他分毫。
「废话少说,你来干什么?要求药,搬银子来,别给我念什么繁文缛节的天恩厚惠,我可没拿过你们大景皇帝一丝恩惠。」反过来他还造福了大景朝,使百姓安居乐业,民生富裕,四境无烽火。
正要拿起圣旨一念的东方凌面上一僵,表情微阴。「你不耐烦听,我也就不照本宣科的念,圣旨的内容是萧贵妃凤体大愈,皇上甚为喜悦,故而赐婚华容公主,赐公主府,择日完婚……」
天遥飞雪如玉素手一抬,止了他未竟之语,神色慵懒的看向宫临月。「他说的话本宫不太听得懂。」
「禀主子,圣旨的意思是赐婚。」宫临月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有些幸灾乐祸,但不知是针对天遥飞雪或东方凌,他觉得有人要遭殃了,他正好有空看热闹兼敲锣打鼓。
「赐谁的婚?」天遥飞雪的语气多了狠厉。
「主子你和华容公主。」可怜的华容公主,美人注定命运多舛。
他冷诮道:「大景皇帝太努力播种了吗?龙子凤女生多了销不出去,打算让本宫拾破烂?」
听到自己疼爱的皇妹被以破烂形容,任谁都会不痛快,东方凌的脸色一沉。「皇妹就等在天遥山山下,她乃我朝第一公主,容色为京城之最,美若天仙……」
「在我面前说美若天仙?」太妄自尊大了。
看着天遥飞雪那张宛若天人的仙姿美色,东方凌说不出华容公主艳冠天下这句话,谁让他比女人更美。「父皇的意思不得违抗,君无戏言,你准备准备,进京好迎娶公主。」
「皇家的女儿果然嫁不出去,养得太娇了,大景皇帝急了,到处捉人头点婿,把累赘送走。」
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也算气数将终,皇位坐久了觉得硌骨头,想往皇陵躺一躺。
「华容公主貌美人贤慧,为人谦逊恭良,堪为冢妇,于你并无坏处,是男人都有逐鹿天下的野心,若是娶了我皇妹,我许你一字并肩王,只在我之下。」超品亲王。
东方凌以高位为诱,助其一飞凌霄。
「什么肮脏货色都往本宫倒,当我天遥山专收废物吗?想登上那个位置自个儿努力去,恕不奉陪,我只允诺不帮你的对手。」东方家自相残杀去,胜者为王,荣登九五。
否则让他出手,皇家子嗣一个不留,看这天下谁来坐!
「赐婚……」他不能不当一回事,皇命难违。'
天遥飞雪笑得极媚的一扬袖,东方凌手中的圣旨脱手而出,无火自燃地在空中化成散落的灰烬。
「大景皇帝年事已高,也该病一场了,他想早日驾崩,我乐于成全。」
「主子,这事干得太缺德了吧?!当今皇上还算是个好皇上,虽没法做到爱民如子,但比先皇好多了,不苛加税收,不抽丁入营,让农民有田耕种。」百姓过得去就是好皇帝。
若换个皇帝可能真要民不聊生了,做官的贪,百姓苦,苛政严,百姓更苦,兴兵作乱,百姓完全没活路。
一个国家的兴衰取决于上位者的作为。
「谁的功劳?」拿他当筏子,京里的龙子凤女还真有种,想玩他就陪他们玩到底!
「主子你的。」关于奉承这门学问,宫临月执行得非常彻底,可说是鼻祖级人物,张口一说毫不含糊。
「你想为大景皇帝求情?」他的分量够重吗?
宫临月神情凝窒了一下,干笑道,「想想小夫人又买下的那十几亩地,她正喜孜孜的等着丰收,她说收了包谷给你烙大饼吃,还用香椿树的嫩芽炒盘鸡蛋,爽口清嫩好下饭。」
一旦战事掀起,描绘的美好远景就会不见,朝廷开始征重税,将大半的粮食充入军粮,百姓的存粮寥寥可数,家里的猪羊鸡鸭鹅等牲畜也会被强行征收。
打仗需要兵,赵铁花刚满十六岁的哥哥正好符合征兵的年纪,他看着结实却是傻大个一个,别人往后退他却冲第一,他不死在先为国捐躯才怪,痛失至亲的小村姑会哭到两眼肿如核,万念倶灰,说不定就跟着去了。
主子呀!你要讨老婆也得考虑到你的大舅子,小夫人最重视的就是她兄长,若他有个万一,你玩的这把火就烧到自己了。
天遥飞雪瞪着眼,「你倒会挑人说,真以为我会顾及她的感受?」
没有人可以命令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大景皇帝犯了他的忌讳,就该受点教训,他还手下留情了。
「会不会我不晓得,不过小夫人嚷着要回家时,主子别要我想办法留人。」明明心里在意得很,却老是装作他没有那么放在心上,只是一个有趣的小村姑而已,他看上她还敢跑。
「宫临月,你不当官可惜了。」他肯定能一路爬到皇帝身边,当他跟前第一人。
辩才一流的佞臣。
「多谢主子赞赏。」他博君一笑的学宫中太监,拂手一点膝,再做出扶主子手一走的奴才样。
「哼!那皇帝死不了。」太早死不就便宜他了,起码要让他活到看见众多儿子为他的皇位拚得不惜杀兄灭
「死不了?」他一怔。
秦稳解释道:「主子让离忧下的是‘红尘’,中毒者看似中风,手抖得厉害,实则能吃能喝,再活个十年不成问题。」就是控制不住会漏尿,一有尿意便憋不住,哗啦一声倾泄不止。
离忧是天遥宫四位大总管之一,专长下毒,他有个「千毒手」的外号,专管宫外的庶务,长年不在宫内。
「咳咳!秦稳,咱们是朋友吧?」他也会坑人?
「不是。」秦稳面无表情。
宫临月面上一抽搐,很想动手揍人。「不是朋友?」
「是同门兄弟。」他分得很清楚。
朋友有义,兄弟有情,为朋友两肋插刀,替兄弟赴汤蹈火,他两者皆义不容辞,只是……
他朋友少,兄弟多,插刀的事轮不到他,倒是老替兄弟背黑锅,尤其是眼前这一个,陷害他不遗余力。
一听是兄弟,宫临月阴郁的双眸为之一亮。「好兄弟,这才是人话,不枉我这几年踩你几脚的交情。」
踩自家人这种事也好提吗?他的脸皮厚度一定要够厚才行。
「你是说坑我坑得还不够,多来几回才值得回味?」那他以前说的是鬼话,对着他这只鬼。
「哎哟!长进了,会揶揄人,石头缝里开出花了。」果然人要多吃几次亏才会变聪明,他是在帮兄弟长智慧,怎么能说是坑?
不理他的秦稳往一边移,避开他搭上肩的手。
「啧,又不是大姑娘你躲什么躲,兄弟我还会害你不成,原来你早就知道离忧那小子下的是什么毒,偏不告诉我,让我白操心一场。」唉!这脑子差点被他们吓得爆开。
「主子一向不喜欢皇室那些人,所以才给他们找点事做,免得他们盯上天遥宫。」让天遥宫宫主弃守天遥宫,搬到京城入住公主府,这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蠹主意,以主子的狂妄心性能忍受人指手划脚吗?
而此时的华容公主东方嫣正哭得花容失色,泪流满面。之前她缠着她父皇、母妃好久,还使出绝食一招,就是要非君不嫁,这才逼得她父皇下旨赐婚,让她以尊贵的公主身分下嫁一名身无官职的庶民,她的低嫁也让他将一跃为京中新贵。
谁知被赐婚的人毫不领情,公然抗旨就算了还烧毁圣旨,视皇家威仪为无物,甚至把她……把她的头发……
呜呜——她不要活了,叫她怎么回京见人,萧怜心等其他京城三美肯定会大大的笑话她,让她这辈子都成为别人的笑柄。
寻死觅活的东方嫣夺着金簪要刺颈,四周的宫女、侍卫赶紧上前来拦,但她想死没胆气,簪子才擦破一点皮就痛得呼天抢地,仗着公主的身分要将来救她的人全部赐死。
她现在的丑模样绝对不能让人看见,谁见了就要挖去双眼,她要把所有目击者都灭口,此事不能传回京城。
东方嫣却不知道她回京的前几天,她顶上无毛的画作早已流传大街小巷,几乎人手一张的大笑美人也有变丑的一天,京城四美要换人做了。
「嗯,皇上病重的确是麻烦事,主子英明,用红尘牵绊住几个对天遥宫蠢蠢欲动的皇子,让他们去头痛该弑父夺位,还是当个孝子为父寻找神医灵药。」
主子这一招够狠,直戳人心。
「神医的事主子已有安排。」皇上只有一个地方能求药——天遥宫。
而妙就妙在那个「求」字。
脑子转得快的宫临月面露惊讶,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你们不会让解忧那神棍去扮神医,然后胡说八道一通吧?」
解忧大总管管的是商道,他的确会点医术,精通天文地理,他以为天遥山真是灵山,神仙住的地方,一心想来修仙成道,本来要成为道士的他,没想到最后变成满身铜臭的商贾。
「就是要他胡说八道、怪力乱神,不然大景皇帝怎会知道他开罪不该开罪的人,我不出宫就当我是吃素的吗?当年山下死的一万士兵还不够他记忆犹新。」人是善忘的。
天遥飞雪刚当上天遥宫宫主的第一年,欲夺取神药谷的大景皇帝以为他刚上任,根基不稳,又是十来岁的少年,便派了一万京畿军来「接收」天遥山,打算纳入皇家林地。
哪知初出茅庐的少年宫主血气方刚,他也不跟你讲理,直接率众杀向驻军营地,一面倒的屠杀,半个时辰后无一活口,所有人的头颅都被割下,挂在临近城墙上做成一道人头墙。
举国震惊了,皇帝也从龙椅上跌下来,大家都以为外敌来袭,要打仗了,只有皇上知道这是天遥宫的警告,让他别痴心妄想,再敢轻举妄动,他的脑袋也要不保。
这件事过后,皇帝果然安分了许多,下令不许人去骚扰天遥山,那是一座灵山,住有神仙,凡人禁地。
「主子是要皇上来求你?」这也太损了,毕竟是一国之君。
「是他或是他儿子都无所谓,总要让这些手握重权的人知晓,有些人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有权有势不代表一世无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朝天子也有落难的一天。
敢来搧他的脸,找死!
「赐婚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小夫人,她一定很感兴趣。」笑得宛若狐狸的宫临月眼中一闪兴味。
「你敢——」她正愁找不到理由拒婚,他脑子抽风了才将这么好的机会送到她面前。
天遥飞雪冷眸凌厉,想当场用万刃钉死某人。
「告诉我什么事,你又做了什么瞒着我。」
从一堆绫罗绸缎中逃出来的赵铁花头上还插着四根歪歪斜斜的珠簪,换上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襦裙的她连走路都不会走了,但也让她少女的清媚展露无遗,仿佛一朵沾露的月季。
美人的雏形已现。
「走慢些,不要赶着去灭火似的急匆匆,也不怕摔跤。」
天遥飞雪倏地移形换步,扶住踩到裙角快要扑倒在地的小女人,顺手将她发际插得乱七八糟的珠簪顺着插好。
说到灭火,她神色紧张的追问,「我看到山脚下的浓烟往上冒,是不是哪里失火了,会不会殃及我家的屋子啊?」
那烟冒得很高,带着呛鼻的烟味,有别于环绕周遭的云雾,她在宫里往外看便瞧见了,匆匆忙忙的赶来问个明白,她最放不下心的便是屋子,以及屋子后面那两块菜地。
「没事,是七皇子带人在山下烤肉,大概不擅野炊,用了潮湿的木头,这才会浓烟密布,直窜天际。」他们应该也在忙着灭火,毕竟洒上了菜油,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主子,你几时也学会睁眼说瞎话,拉下你不可一世的身段哄女人,你的一世英明……
啧!啧!啧!宫临月不无同情的摇头,对未来宫主夫人的景仰更加滔滔不绝。
太闲了是不是,去准备给夫人的聘礼,少了,轻了,我把你开膛剖腹,当人牲送过去。
天遥飞雪冷视一眼,看得宫临月浑身一抖。
「真的?」皇子身边的人这么没用?
也有可能,没有野营过的人不知道如何生火,看到木头剖也不剖地往火里扔,把原本生起的营火又弄熄了。
没有多想的赵铁花相信了他的说词。
「我没必要骗你,要是真有事,七皇子的人会向山下的哨站求援,我会是第一个知情的人。」
从山下到山上,一共有三十二个明哨,二十四个暗哨,一个岗哨由九个人轮流,一次三名,一个望风,一个盯梢,一个防范偷袭。
他怎么会告诉她那把火是他派人去放的,还专挑东方嫣歇息的主帐,一把火把她最珍视的黑亮青丝烧得一根不剩,就剩下一颗焦黑的光头,头皮还冒出一颗颗水泡。
很遗憾地,她身边的宫女舍身救主,用身体扑熄公主身上的火,要不把那张脸毁了更有看头。
不是京城四美嘛!现在可以当京城四丑之首,省得老仗着过人容貌,对他纠缠不清。
「七皇子又来干什么?」老是阴魂不散,上一回就因为他,她和天遥飞雪得从神药谷赶回来。
「朝堂上的事与江湖人无关,他爱折腾就瞎折腾吧!等哪天他真坐上那个位置,咱们就送上一份贺礼恭贺新君登基。」他阴笑的想着,就送尊金菩萨吧!面容用的是先帝。
金子做的先帝金身,他是该膜拜呢,还是送入庙里开光,专盖一座帝王庙受万民香火?
「他看起来没有帝王相。」这种人当皇帝,百姓真要开始吃草根了,饥民遍野,民不聊生。
之前元宵灯会,因为华容公主的关系,让赵铁花对七皇子的印象也很不怎么样,妹妹都那副德性了,做哥哥的会好到哪里去?
她不知因她今日的一席话,让原本该是下任帝王的东方凌与皇位错身而过。
「小花儿会看面相?」天遥飞雪笑颜如画的轻揽上如柳细腰,不着痕迹地将人带离,旁边两只臭虫太碍眼了。
「连生火这种庶务都不懂的一群人有什么本事,更别提怎么做皇帝,他知道一斗米有多少吗?一尺布又卖多少钱?油用什么榨?我不用看面相就知道他是祸国殃民的料……要是这种人当了皇帝,我的地啊,不晓得种不种得成?」
她向往的农妇生涯呀,有可能中断。
她还想种田?不如他努力「耕耘」,广洒甘露。「那就别让他当皇帝好了,去西北封地当个闲散王爷。」
「可以吗?」说的比唱的好听,他以为他能决定?
「为什么不行,你要相信自己的识人眼光,你说不妥当就一定不妥当,老天爷不会让不合适的人来荼毒百姓。」
看来七皇子是废棋了,他该扶哪位皇子来登大宝……嗯,就那一个吧!
最后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不是众人意料中的那几位,反而是异军突起,在无人注目的角落里冲出的一匹黑马,他将大景朝带向繁荣盛世,让赵铁花因地太多而种不完,怨起皇上太能干,那时她已是五个孩子的娘。
「明天我哥哥就要回来了,我……」也该回家了。
没让她把话说完的天遥飞雪轻掬她的小手,很卑鄙地用美色迷惑她。「明天正好提亲,你要不要去瞧瞧准备好的聘礼,若是太薄了就追加,不能让人笑话赵家大房人少势单,就要没落了……」
「嗯,不要再送黄金了,太显眼,我们家可没护院,会遭贼的,尽量简单些……」
只是她的简单和他的简单差别太大,当后来赵铁花看到抬进院子的聘礼,她有种想死的感觉。
「好,不送黄金。」改送银子。
第十章 六抬聘礼
「小……小花,这是什么?」
欢欢喜喜的从学堂回来,赵铁牛一步也不停顿的朝甜水村的方向走得飞快,他背着书袋,显得十分迫不及待,一刻也不愿意停留,归心似箭地像一头牛往前冲,脚下还扬起不少尘土。
或者说从双亲过世以后,他和妹妹便没有分开过,兄妹俩相依为命的度过每一个艰苦的日子,从离家后,他日日想妹妹想得紧,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会不会受到欺负,有没有吃饱饭,是不是又傻乎乎的垦着屋后那片荒地,好在今年冬天可以种更多的反季蔬菜,赚更多的银子……
当他兴匆匆的推开院子的门,看到一人一猴站在院子里等他,他的眼眶都热了,有点想哭。
只是再走近细看,他怔了一下,妹妹似乎变漂亮了,她以前惯穿的粗布衣裳换成丝绸锦衣,发际间的头花是一颗一颗的粉色珍珠串成,美得光彩耀目。
他都还没回过神呢,不远处就传来吹吹打打的喷呐声和鼓声,原以为是哪户人家娶新娘路过,谁知这一长列队伍竟直往他家门口来,把村子里爱看热闹的村民们也一并招来。
屋子并不算太大,这下子挤得水泄不通,里里外外都是人,他都被逼到得靠着柱子,不解地看着苦笑的妹妹。
「亲家舅爷,不要惊慌,我们不是骗子,这些是给小花姑娘的聘礼,我们是来提亲的。」宫临月笑容满面的说明了来意。
哎呀!他也挺受欢迎的,瞧这些个小娘子、大婶子瞧着他捂嘴偷笑,肯定被他迷人风姿迷住了。
「提……提亲……」看到一抬又一抬的聘礼不由分说的抬进门,赵铁牛真的傻了,这是提亲还是逼亲啊?
「是呀!替我家主子提亲,你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马上为你处理妥当。」他可是管事高手,大事小事任何事,只要他一出马,万事无事,瞬间摆平。
「媒人呢?」正常的礼数总要进行周全。
「媒人应该是女人。」他还没见过男人当媒婆。
「你就当我是个女的无妨,反正我常做女人的事,我家主子常把我当女人用,我已经非常习惯了。」他没发现话中有语病,还沾沾自喜的扬起莲花指,装出他印象中媒人的模样。
「你家主子把你当女人用?」赵铁牛倒抽了一口气,连忙把翻白眼叹气的妹妹拉到身后。
「是呀!偌大的家业总要有人帮着管,不然主子还不得累死,我就像只花蝴蝶似的飞来飞去,被主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夜夜垂泪到天明。」
他被奴役得很惨,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主子只需和小夫人看花赏月,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谈情说爱,啥事都不用管,饿了有人张罗吃食,冷了有人记得加衣。
孤家寡人呀!没人疼的糙汉子衣破无人补,冷床孤人枕。
「你……呃,你家主子没什么奇怪的癖好吧?」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对象,他的妹妹还不到嫁不出去的年纪,不用急。
宫临月大概是压抑太久了,一有机会便不假思索的大吐苦水。「我家主子的怪癖可多了,他喜欢杀人,见血会兴奋,不喜人近身,别人碰过的东西不肯再碰,还有……」
「他、他杀人?」赵铁牛面无血色,把妹妹的手拉得更紧了,心口狂跳不已。
「杀人是消遣,不杀白不杀……」反正那些人该死。
「不行、不行,我妹妹绝对不会嫁给你家主子,你快把聘礼抬回去,我赵铁牛就算饿死,也不会让妹妹给人糟蹋。」他还杀人呢,小花那小身板还不够被人砍三刀。
宫临月怔住,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怎么亲家舅爷突然赶人,他要没完成主子交代的事,那还真是不太妙。
「亲家舅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虽然我家主子美若天仙,但还是足以匹配得上小花姑娘的……」
还美若天仙,那不是……「你家主子是女人?」
「男的。」没人会怀疑主子不是昂然七尺的男儿身,他美虽美矣却一身戾气,近身者先冻结三分。
赵铁牛是越听越迷糊,看宫临月的眼神也越觉得他诡异。「男的还美若天仙,你当我乡下泥腿子没见过世面,两三句话就想糊弄人?!:我家小花不愁嫁,再过两年我一定替她找个好人家……」
「哎呀!亲家舅爷,再好的人家也比不上我家主子,我家主子风华绝代,绝世无双,腰缠万贯又良田多多,你家妹子嫁给我家主子绝对不吃亏,老牛吃嫩草……啊!口误,是老夫疼少妻,疼到心坎里了。」简直是捧在手心上宠。
唉!主子呀!亲家舅爷太难缠,不是他聪明绝顶,而是脑子太死板,一根肠子通到底,傻得固执,跟他老想着趋吉避凶,怕惹麻烦的妹子有得比,一个爹娘生的。
头疼万分的赵铁牛扶着额,「你家主子到底几岁?」
「二……二十出头。」对比小夫人的年纪,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还真有点老。
「出头几岁?」
「呃,三……三岁。」也不算太多嘛。
「什么?!大我家小花九岁,都一把年纪了还没娶亲,该不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吧?」他看了看面色清俊的宫临月,心想也许对方好这一味,男人和男人……也是有这种事的。
他越往歪处想,脸色也就越难看,难怪莫名其妙的上门,八成是看他们家人口简单又无好亲族可依靠,这才欺人太甚的拿小花掩人耳目,好做他们那些肮脏不堪的丑陋事。
「隐疾吗?」这他倒是不清楚,主子看起来没问题,但这种事还是要问小夫人吧!他们都睡在一起了。「小夫……小花姑娘,主子有没有隐疾?」
「你问我?」她好想……好想掐死他。
「你们不是……呃,很熟,我们不知道的事你一定知之甚详。」他虚心求教,日后好……嘲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