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很有面子,一直笑得没阖嘴。

“办得不错。”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华芊芊身侧,面有笑意。

“爸,我很厉害吧!不是只会逛街、买东西的千金大小姐。”华芊芊得意地仰起下巴,神采飞扬。

女儿忽然伸手挽住自己的手肘,不太能适应的华正英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你本来就是千金大小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养得起你。”

华正英一副霸气总裁样,让华芊芊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爸,你对我真好。”她撒娇地往父亲肩上靠,一副娇滴滴的小女儿姿态,女儿跟父亲撒娇天经地义。

“你是我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真是傻女儿。华正英把手一抬,第一次抚了抚女儿的头。

“是呀!你当然要对我好,不然岂不是对不起你把我生下来的辛劳。”可惜你真正的女儿不在了,但我会代替她孝顺你。

父女关系也是需要经营,否则只会越行越远。

“你这孩子呀,几时变得这么调皮。”

他忍不住笑出声。

“我原本就活泼开朗又可爱呀!是你太忙了,没发现你女儿有多讨人喜欢。”她装可爱的卖萌。

“是忙……”华正英脸色一暗,多了落寞。

“爸,钱是永远也赚不完的,你走慢点喘口气,看看周围的风景,我还在这里,等着你牵我的手呢!”有钱是好事,但不能本末倒置,他要的已经有了,用不着每座山都亲自去征服。

蓦地,他眼眶一红,“你真像你母亲。

“爸……”她轻轻握住他的手。

“她也曾经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叫我别顾着赚钱,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可是她却……”

“妈在天上会知道你爱她,癌症到现在都是很难治愈的,何况是一、二十年前。

那时的换肝技术还不太成熟,也找不到可移植的器官,癌细胞一旦扩散了也等于宣布死期。

“你太像你妈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澄净得让人觉得自己心中的污秽都被看透,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你母亲,我……

我……”

他害怕,害怕面对神似妻子的女儿,彷佛会看到妻子在责怪他。而这也是他总是忙碌,对女儿不够亲近的原因之一。

“爸,都过去了,你要释怀。”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眼一闭,牙一咬,大步地跨过去。

他摇头苦笑,“过不去,我的心里很愧疚,你妈生病时我不知情,她过世的时候我没陪在她身侧,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就连她的身后事也是你二叔、三叔出面办的。”

因为这件事他对两位贪财好利的弟弟特别宽容,他们虽然不是有情有义的好弟弟,但有一点是可取的,不会为利伤害自已的家人,让他妻子在人生最后一段路走得平静又详和,他没做到的他们替他办到了,他心有感激。

华芊芊用力握紧父亲的手。“过不去就过不去嘛!有什么大不了,我们一起怀念母亲,她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他动容地做了个从来没做过的事,轻抒女儿的鼻子。

“芊芊真是好孩子,原谅爸爸以前一直忽视你,因为自己的内疚而没看见你的好,只想着逃避,远远地逃开你。”

“没的事,爸,我一向不会用脑想太多,要不是有你们宠我,我哪能整天逛街、买东西,虽然二叔、二婶、三叔、三婶老盯着我的钱不放。”太明显了,瞎子都感觉得到。

“你也知道?”他好笑的一勾唇。

华芊芊不以为然的挥手。“反正咱们钱多,漏一点给他们有什么关系,都是自家人不用太计较了,当做是侄女的孝敬,有进有出才是正理,要不真成了守财奴。”

他呵呵直笑。“我家芊芊长大了。”

的确不用把钱太当回事,虽然没有人不爱钱,可若是人生汲汲营营只为钱,将钱当祖宗,而忽视了人生其他的风景,那就太傻了。

女儿的金钱观很好,有天下尽在我手的大气,不会执着在一千、两千的小事上,人有开阔的胸襟才能成大器,是他华正英的种,不用教也能看透大千世界,不为身外物而牵绊。

“我早就长大了,只是你没看见罢了,这些日子我可早进步良多,能独立筹备一个大型慈善募款晚会。”

她刻意邀功,想让他知道她为什么变得不一样了,有苕老师教自是不同凡响。

“喔,可以嫁人了,你在提醒爸爸这件事吗?”华正英取笑着女儿,神态也较之前轻松。但他心中也有点惆怅,女大不中留,才和女儿的关系变好了,女儿就已经想要嫁人了,而他难道还能阻止吗?

她一怔,继而有些羞窘,微微脸红。

“爸,我是不是该配合说我不想嫁,要陪你一辈子,这才有戏剧性。”

闻言,他哈哈大笑,引来与会人士侧目的眼光,他们像在看怪物似的看着华大总裁。

向来严谨刚硬的他冷得像一块铁板,从未有人看他笑过,他给人的感觉便是严肃、冷静、自制力强,有股不怒而威的感情,没想到他也有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

原来他不是不笑,而是对象不对,一碰上他娇俏的女儿,再严峻冷酷也会破功,当场笑得宛如挖到金矿。

“那小子同意你不嫁吗?”他不介意养女儿到七老八十,如果他老了还有余力,还愿意把她当宝贝照顾。

“哪个小子,听不懂。”她装傻。

“还有哪个小子,不就是让你夜不归营,胆敢把你吃干抹净的臭小子,爸是不是该拿出我的猎枪给他一枪?”

被父亲察觉两人的亲密,她羞得想挖个洞钻进去。“爸,你说得太露骨了,哪有父亲会和女儿讨论这件事。”

“父代母职呀,因为你母亲不在了,爸只好亲自监督你,免得你被骗了。”

以前的芊芊心性太直,分不出好人、坏人,只要人家对她好一点,说两句好听话,她就能把心掏出来给别人。

华芊芊笑着以下巴一比,看向不远处的挺拔男子。“那爸看他怎么样,女儿能不能嫁?”

“嗯,差强人意。”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身为父亲,对女儿的另一半自然挑剔,他看谁都觉得配不起他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心肝女儿。

我女儿最好、我女儿最棒、我女儿举世无双,这是每一位父亲的骄傲,即使身价千亿的华正英也只是个宠爱独生女的普通父亲,在他眼中没有人比得上他女儿的好。

“换个词,不中听。”华芊芊不满的抗议。

“啧!交了男友就忘了父亲,以后看来是不能指望你养老。”他故作叹息,女儿养大就成了别人家的。

“我养,我养,你别叹气了,等你老得走不动了我推你去晒太阳。”真是的,父亲真是越老越孩子气。

不期然的,她想到年届七十,在养老院的周泰山,他天性开朗又豁达,什么都放得开,爱女儿,爱讲冷笑话,爱交朋友,喜欢过一堆人围在一起的生话,他在养老院的人缘很好,是大受欢迎的人气王。

而眼前的父亲过得太紧绷了,虽然有钱却失去自由,困在过去的自责而不愿意走出来,他不让自己快乐,用孤独来我惩罚,他总觉得母亲的死是他害的,如果他能更在意妻子一点,也许今日她还活着。

一个开朗乐观,一个痛苦压抑,两个父亲都是她的责任,她会奉养他们到百年,走得了无遗憾。

“芊芊,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吗?说希望我一直健健康康的活到九十九,而不是想着帮我推轮椅,”这孩子还是一样直,不会说假话,虽然长进了,可是还不够,要想在商场上呼风唤雨还得再锻炼,他还要继续当她的靠山。

不管女儿多大了,在华正英心里,她还是那个睁着明亮大眼,露出上排小乳牙,对着他咯咯笑的小妹儿,需要他守护。

“爸,人要未雨绸缪,凡事往最坏的去想,日后才有惊喜,至于你对我男朋友的评语,你看要不要改一下。”她半带威胁半娇嗔,听起来毫无威胁性,像小猫在虚张声势,令人看了莞尔。

“你何不叫他过来,我亲自告诉他。”

他卖个关子,吊人胃口,身为严厉的总裁,他也有风趣的一面。

“哼!故弄玄虚。”谁稀罕。

嘴上不服气的华芊芊还是传了一则讯息过去,此时的舞台上有一位年轻女艺人正卖力的载歌载舞,一阵阵的干冰喷出雾茫茫的效果,女艺人的额头上还是冒出一层薄汗。

大部分的来宾都拿着餐券在各大摊子前挑选想吃的小吃,每个人都神情好奇的问老板,这怎么做,那是什么,好不好吃,会不会辣,一迭厚厚的餐券都快见底了。

其实他们每一摊都吃得不多,只尝个两口而已,华芊芊特意交代要将原来的分量减为三分之一,避免食材浪费。

这里是来撒钱的,不是吃到饱,因此分量不用多,尝个有趣就好,让人觉得新鲜便达到目的。

对于少部分人的感受也要顾及,自视高人一等的有钱人不屑平民化的食物,那她就准备红酒、葡萄酒、白兰地等,以及大饭店主厨精心烘焙的各类小饼干,甜点、蛋糕,不过照样要花钱买,而且价钱要高一点。

“有事?”

收到讯息的夏元熙大步走来,目光仍警戒的看看四周,同时一心多用的用耳麦指挥全场,不错漏任何一个可疑处。

“是我爸找你有事,你自个儿问他。”

让他们两个男人自行厮杀,她做壁上观即可。

“华总裁?”夏元熙目有疑问的看向华正英。

看着女儿袖手旁观的神情,又瞧瞧眼前面冷峻的男子,华大总裁不免好笑在心,女大果然留不住呀!“咳咳,你什么时候要娶我女儿……”

“爸!”他也太直接了,开门见山,华芊芊不悦的一瞪。

当没听见那声“爸”的华正英继续他的逼婚大计。

“我女儿也不小了,早该嫁人了,我一直担心她遇人不淑,所嫁非人,她那性子太单纯了,别人随便说说她都当真。”

“爸,你别说得我好像我一无是处,我有长进了,而且我才二十五岁,不用太急……”她还想多玩几年,她现在早有钱又有闲的大小姐欸,正好可以到世界各地学她想学的料理,还不想就这样被绑在家庭里。

“闭嘴,你站一边。”华正英轻轻把女儿推向一旁,动作轻柔而温和,不让别人碰到她。

“芊芊,听你父亲的话。”

两个男人都要她少开口,一个是父亲,一个是男人,向来强势有自我主张的华芊芊气炸了,索性把头一甩,谁也不理。

“我想你知道,交往和结婚不一样,你们现在在热恋,什么都能包容,但以后你也可以吗?我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坏毛病不多但常使小性子,花起钱大手大脚,你不介意吧!”

他的意思是:小子,你养得起吗?养我女儿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若让她受了委屈也别提了,咱们不勉强,好聚好散不伤感情。

“介意就不会爱上她,她有所有我喜欢的特质,不论你将来给了她什么,或是她现在拥有的,那都是她的,我不动心,目前我有多家公司同时经营,在业界数一数二,虽然我的财产不如你,但养一个老婆还绰绰有余。”他的女人从来都不是一个看重金钱的人,她更重情。

“年轻人,你在向我挑衅吗?”胆子够大。

夏元熙嘴角微扬。“我是白手起家,你是世代经营,我今年三十岁,而你快六十岁了,我相信我到了你这年岁,成就不仅仅于此,我能让我的老婆、孩子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口气真狂妄。”不过他欣赏。

有自信的人才有胆子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事物。

“有本事的人才口出狂言。”

“说得好,胆识足,不过……”华正英顿了一下,眼角余光瞄到宝贝女儿正竖直耳朵偷听,一听到他的不过,表情变得很紧张,他好笑之余又有点失落,女儿真的长大了。

“不过什么?”明明之前都说过了,他底也都被掀光了,还挑什么刺,夏元熙眼神锐利的一眯,似在说不管你出什么招式我都接得住。

华正英笑了声,“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我只是要说不过芊芊不能太早嫁你,我舍不得她,可以先订婚,但婚期日后再商讨。

“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回头再嫌弃你,当初经过那场谈话,我已认同你七成,可还是有点不放心,就怕你只是在说漂亮话,过去的经历哪天会伤害到芊芊,但这段时日观察下来,我想我可以信任你。”

夏元熙微微松了口气,也再次承诺,“我保证,我不会像我生父一样。”

“爸,你干么这样,既然已经同意,你干么还说个‘不过’,真是吓死人了。”

华芊芊忍不住了,开口嗔道。

夏元熙的过去是个硬伤,抹灭不去,她还真的有点担心父亲会因此而有芥蒂。

看到女儿跳出来护男人,华正英心里有点泛本,“我在做一件父亲该做的事,我若完全不管你才该难过吧!”

没人敢说他做错了,一个保护女儿的父亲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为的不过是女儿的平安,让她不受欺凌。

“爸……”他是一个好父亲,可是……

华芊芊看了夏元熙一眼,不知是走到他身边给他鼓励,还是偏向父亲,说他做的对。

两个对她而言都是最重要的人,她难以抉择。

不过不忍心她为难的夏元熙替她做了决定,他一脸深情地走向她,在她愿上一吻,牵起她的手走向华正英。

“一向只有她打我的分,我从未还手过,华总裁大可放心,我不是我父亲,他的例子是我的殷鉴,我绝不允许再有所爱之人死在暴力下,我恨自己力量太微弱,保护不了我的母亲,但从今尔后,我会用生命守护我的女人。”

如果有个万一……他无法再承受关去至爱的痛,唯有陪她一起走。

华正英一听,脸色严肃得令人打从心头发寒,可是语气一转却说了出人意料的话——“你比姓萧的小子好。”

“萧医生?”

华正英点点头,“他是个急躁又野心大的双面人。”他从未看好他。

“双面人?”什么意思。

华正英双目闪过既冷又无情的锋芒。

“因为他白天是一种面孔,到了晚上又是另一种面孔,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他的心是冷的,没有温度,眼中只有自己。”

还敢妄想娶他女儿,简直作梦!三人在台下谈话,台上又开始了拍卖活动,华正英听到拍卖官说是红宝石项链,由华芊芊小姐捐出,不由得瞄了台上一眼,在看清楚物品后,瞬间眯起了眼。

“咦!那不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红宝石项链吗?”

我母亲?华芊芊瞪大了眼。

“你这孩子真胡涂,怎么连你妈的遗物也拿出来当拍卖品,没先问过周管家……”啊!周代贞年纪轻,来家里的时间也是在妻子过世后,她恐怕不知道。

我哪记得那是我母亲的遗物,我失忆了,而且我母亲死的时候我还小,就算看过也记不住呀爸。华芊芊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语气很急的父亲,现在也没办法把东西拿回来。

身为主办人她总要拿出几样像样的拍卖品抛砖引玉,可她哪知道哪些东西具有重要的纪念意义。

她在挑选首饰时,并未看到这条红宝石项链啊,要是她有看到,肯定不会拿出来拍卖的,毕竞这条红宝石色泽纯正美丽,她恐怕舍不得割爱。

等等,越佳心,她不会知道什么吧?

毕竟拍卖物品的名单就她还有越佳心看过,周代贞只是帮忙她拿出要参加拍卖会的首饰,所以最有可能临时加上东西的就是越佳心。

她可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但是越佳心怎么会知情?母亲死时,越佳心还不到十岁,她上哪看见母亲戴着红宝石项链。

而且她又是从哪拿到东西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华芊芊转头要看一看舞台上的拍卖,因她个矮,夏元熙还特意双手握住她的腰往上托高,眼角看到父亲因她的不妥举动而轻轻抚额,似在说,没把女儿教好,真丢脸。

丢什么脸,看不到不能设法“长大”

吗?谁叫她没有遗传到他的高个儿,她像身形娇小的母亲。

此时,那条炫彩夺目的红宝石项链正被女模绕场展示一圈,四周惊呼声连连,尤其是女人们,眼睛都亮了,盯着项链目不转睛。

“底价一千万,请出价。”

主持拍卖的女拍卖官喊出底价。

“一千五百万。”

听高喊的声音,全场的目光转看华正英,不懂他为何要高价买下女子才能佩戴的项链,又没有老婆情人,分明是招人恨。

那些贵妇们个个眼神凶狠,她们都想得到那条红宝石项链,太美、太诱人了,红得像刚摘下来的樱桃。

她们怀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说什么都要得到,展开了一轮激烈的竞价。

“一千七百万。”一位穿蓝色礼服的夫人举丰。

“两千万。”华正英再喊价。

其实他当初在南非买的是原石,约两百万,但请人琢磨成坠饰后,又让工匠镶上一百多颗小碎钻,当时的市价约一千万。

但红宝石本身相当稀有,收藏价值高,这些年价格节节飙升。

“两千两百万。”一位黄礼服夫人又喊。

“两千五百万。”华正英再加价。

这时其他夫人败下阵,黄礼服夫人也迟疑了,她的资金没人家雄厚,就算她真的很喜欢红宝石项链,想要得到它,可这价格已经飙得太高。

“这位夫人别犹豫,这可是华总裁当年送给妻子的定情之物,他还亲自在项链内侧刻上‘吾爱’二字,表示挚爱妻子,这份感人的情意无价,值得您收藏……”

人家妻子的遗物怎好掠夺,黄礼服夫人心有不忍,不想再竞价,谁知她的手才一放下,身侧的张夫人马上喊价。

“两千七百万。”

她的丈夫和华正英是敌对对手,在商场上竞争得厉害,所以她故意喊价,要下他的面子。连妻子的遗物都保不住,他算什么男人。

“三千万。”

“你……你疯了吗?那条项链根本不值三千万……”她已经标高价了,就为了想和他一别苗头。

脸色微变的张夫人气愤在心,但表面仍表现得像小事一件,在资产方面她的确不如华正英,她拼的是一口气,可那也不值得花那么多钱。

“值不值是我的事,张夫人要不要再加一点?”他奉陪。

看他神情自若的转过头与女儿说话,出身政治世家的张夫人丢不起这个脸,一咬牙又再度举手,一、两亿她花得起!“三千三百万。”

“四千万。”

“四千两百万。”

“四千五百万……”

就在不断的喊价中,原本价值顶多两千万的红宝石项链以五千万的天价卖出,全场哗然。

张夫人愤而离场,但她还是大方的捐出一亿元给馨华基金会以示风度,她败给华正英对妻子的爱。

隽永而深刻。

“爸,她怎么知道这么多?”那个女拍卖官怎会知道呢?

知道项链内有刻字很正常,毕竟会检查拍卖品,可明明白白说出这是华正英送给妻子的礼物,就有问题了,这件事知情的人甚少吧!除了当事人。

华正英冷着脸,神情阴郁。“我也很想问问她,是从谁的嘴里知道这条项链的来龙去脉,当初我是临时起意刻的字,心里想着你母亲看了会喜欢。”

“红宝石项链真是你和妈的定情信物吗?”那意义绝非寻常,象征两人的爱情坚贞,唯有死亡能将他们分开。

听着女儿好奇的发问,华正英严厉的面容为之一舒,“定情信物倒还不至于,那时候你都会走路了,只是我一看到红宝石原石就想到你母亲,她的气质非常适合配戴,便让人做成项链,送给她。”

“所以只是母亲的遗物,并非定情信物?”她暗暗松了口气,没一时大意做了错事。

怕她自责的华正英好笑地揉揉她的头顶。“哪来那么多定情信物,你母亲也不是喜欢浮夸奢靡的人,爸爸悄悄告诉你,其实她最喜欢的是一只不值钱的铜镯子,是我们还没结婚前,一日去逛古玩市场,从一位瞎眼的老妇人手中买下的。”

“那个铜镯子呢?”这才是无价之宝。

“之前一直载在你腕上,你车祸醒来就不见了,八成被人顺手牵羊了。”镯子不贵,但花纹很别致,像尼泊尔古文,质朴却又有神秘感,略有些重量,挺沉手的。

咦!戴在她腕上?

华芊芊看着自己戴着一只翠绿色玉镯的皓腕,心里浮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镯子的消失是为了召唤,把死去周桃花的魂魄唤到华芊芊躯壳,延续她的生命继续活下去,而她也想起了旧事——

周桃花登山前最后见到的人便是华芊芊,因为她得跟主管请假,加上那时侯她们对基金会内部准备查账,所以报备一下行踪,免得到时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