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做法令人厌恶,也太天真了,议和不代表她能为所欲为,要不再打下去,送她一个亡国公主当当也不是不可行。
「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肤浅、短视,不了解女人为情痴狂的决心,有时女人狼起来是男人所及不上的。」被逼狠了,女人也会六亲不认,如潜伏的蝎子趁机反咬一口。
「说吧!你想要什么?」他会好好弥补她。
看着皇甫桓莫可奈何的宠溺神情,心头一暖的成清宁噗哧一笑。
「我要的不多,就到城外走一走。」
「踏青?」她也该动一动了,活络活络筋骨。
「你忘了我说过要把西北变成天下三大粮仓之一?」西北不该这么贫瘠,这里有丰沛的水草和辽阔的土地。
他眉一挑,「又想着怎么赚钱?」
她啐道:「是造福。」赚钱是顺便。
「宁儿,你有没有发现这一、两个月来,你的脾气变得有点大,反反复覆,阴晴不定。」动不动就使性子。
皇甫桓将大手往她小腹上一覆,意有所指。
她一怔,领会过来后也看向自己的肚子。「我上个月才来癸水,应该没……那么快,你想多了。」
胸闷、孕吐、反胃、吃不下,这些孕妇的症状她都没有。
「也许是我多想了,不过你还是注意些,过两天我让君无恙来诊诊脉,闲着不用他都忘了自己是大夫……」
「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哪里干你什么事,你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成清宁听见马车外下人客气敷衍的回了一句,谁知这位公主居然说——
「那我也去。」
什么,她也要去?这……公主,我们是去办正事不是出游,你一个姑娘家跟在男人身后象话吗?好歹矜持点。
只是大路朝前开,谁都可以走,难道要设关卡拦路?
被萨瓦琳厚脸皮的话一堵,气问在心的成清宁只能横眉一瞪,由着她跟在马车后头,不时借机想与秦王攀谈,自己睁一眼闭一眼当没看到。
一出城便是条漫漫长道,黄沙铺地,路面凹凸不平,马车车轮在上面滚动很颠簸,即使有个大抱枕在,还是颠得她头晕。
得修路了。
昏昏沉沉中,成清宁脑袋里计划书中又多了一件事。
「真是越来越娇气了,这么点路就晕车。」心疼不已的皇甫桓抚着妻子略显苍白的小脸。
「不许说我娇气,是路况太差了,要致富,先修路,反正现在不打仗了,让你的西北军去搬石头当操练,铺一条四通八达的平板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别浪费了。
成清宁没想到她今日的几句话,若干年后造就西北的繁华,它有着最宽敞的官道,能同时并行八辆马车,交通便利,顺势发展起来的客栈和歇脚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带动西北的商业贸易,使得外来商客更乐意来此做生意。
「可以考虑。」有点事让他们做也省得偷懒了,整日斗殴,在营区里闹事,打击军中士气。
「桓哥哥,你抱我看看车窗外的景致,我还没瞧过西北春天的风光呢!」初来时她上过城墙,眺望远方,但那时是黄沙一片,没有今日的野草漫生和长满叶子的成片林木。
「嗯!你小心点,别让眼睛进了沙子。」皇甫桓一手扶着她柔软的腰身,一手掀开紫花青色帘子。
春天的西北别有一番风情,放眼望去不是单一色的黄土,而是一片夹杂着野花的绿色草原,路的两旁有一棵棵葱茏大树,微凉的风送来淡淡花香。
春雷乍响,这几天连下了几场雨,路面有些泥泞。
河流欢快的潺潺声不绝于耳,不断地从远处传来,让人感受到生命的跃动和欣欣向荣的欢喜,羊儿低头吃草,动物们在水边喝水,三、两只蝴蝶飞舞在花丛里。
西北的春天很美,美得叫人流连忘返,像是花嫁的小姑娘,半是羞怯半是娇俏,等待骑着大马而来的郎君。
「桓哥哥,那片土地有主吗?」成清宁指着靠近水源地的大片荒地,杂草都比人高了。
「回头我去问问。」就算有也会是他的,西北天空下的土地尽归他所有,与王妃共有。
「不要让百姓说我们欺民,前阵子京里的二哥哥给我送芳疗馆的分红来,有几十万两呢!我们有银子买。」全归在她名下,日后她成了大地主,当个米满仓、粮溢流的地主婆,皇上都得向她买粮。
「好,用银子买。」她说什么都好。
「先让人把草除了,再把土松一松,多年未种植的土地一定十分肥沃,只要略整整土就能播种了,这一片我打算种稻。」很好的环境,依山傍水雨水足。
「种稻……」可行吗?
看出他眼中的担忧,成清宁语气和缓的解说,「你看那条大河多么湍急,如果开几条水渠引入稻田,水的流动不会那么急,便能在上头行舟,而分流而下的河水做为灌溉用水,不怕作物缺水枯死。」
稻子收成后改种玉米之类的杂粮,种了玉米的田畦间也能洒些菜籽种蔬菜,秋收后便种油菜花榨油。
西北人不是不肯劳作,而是没人教,只要有人带动,而且看到了收益,明年的止时会有更多人投入开垦,把原本荒芜的土地变成黄澄澄的稻田。
「而你家王爷最不缺的就是人手是吧!」她眼波一转,他就晓得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小狐狸在打什么主意。
成清宁用「你真聪明」的眼神崇拜地看着她家王爷。「桓哥哥,你一定要帮我,没有做我不行的。」
男人最喜欢女人的让,那一句「没有你我不行」,皇甫桓卖下的嘴角越扬越高,几乎要咧到耳后了。「我派五千名,不,一万名西北军,十天内整好地。」
一千顷,不是一千亩,他夸下海口。
战神带出来的兵的确战力惊人,在武毅将军罗佑东的带领下,十日里不但将千顷地整好,还挖了七条深渠,顺便把山边那块坡地给垦了,让王妃种菜玩儿。
「嗯,桓哥哥最好了,我最最喜欢你……」女人的花言巧语不断,当作奖励。
「宁儿……」皇甫桓拉下趴在车窗上的妻子,意欲吻上她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突地——
「王爷,我的马累了,要休息。」
煞风景的声音近在马车旁。
「你的马累与本王何干?要休息尽管去。」没人让她跟着。
马车外的萨瓦琳一脸阴郁,「你的王妃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你就不让她下车吹吹风,稍微休息一下吗?」
一看妻子脸色还有些发白,迟疑了一下的皇甫桓让人停下车,找了个宽敞的空地抱成清宁下车。
「哇!好清新的泥土味。」真香,人都精神许多了。
「你喜欢?」眼神看起来明亮多了。
成清宁轻轻点头,笑颜灿烂道:「你看,多好的景致,盖几间屋子,咱们就能在这里住着,闲时到河边钓鱼。」
随侍在接近河边的空地清理了一小块地方,放上方形波斯地毯,丫头们搬来小几、小圆凳,架起炭盆烧水泡茶。
「好,我陪你钓鱼。」皇甫桓扶着妻子走到河边,看着大鱼跃出河面,几尺长的黄金鲤鱼看得人惊叹连连……
一年后,秦王府在平沙城外乡间多了座别院,王爷一有空就陪王妃来此住上两日,顺便看看稻子的长势。
「好大的鱼,我们东凉不产鱼,有也只是小小的一尾,养在池塘里,不好吃也没什么肉。」凭什么他们在这里甜甜蜜蜜,而她孤孤单单地备受冷落,太欺负人了。
萨瓦琳像盘卷在枝桠上的青蛇,悄而无声的靠近,打断两人的温馨对话。
「公主若是喜欢吃鱼就下河去捉呀!经过一个冬天储存脂肪,你看那鱼儿多肥,抓了来后削尖树枝插在火上烤多好,烤得鱼皮酥脆的鱼肉最好吃了。」一想到烤得两面金黄的烤鱼,她也馋了。
「真的吗?」口水一咽的萨瓦琳忽地想到和她说话的女人是情敌,艳色逼人的脸倏地一沉。「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想独占王爷,河水这么湍急要怎么捉鱼,你无非是想害我。」
哎呀!她反应挺快的,没傻乎乎地真往河里跳,太可惜了。「公主这话说得可冤枉人了,本王妃说的是下河去捉,可没说让你亲自捉鱼呀!你的侍女又不是死人,这种小事当然是下人动手,你有看过主子自个儿搬桌搬椅的吗?」
此时荷叶乖顺的送上泡好的熏衣草茶,荷心拿了张躺椅让王妃舒服的一躺,明叶拿薄经给王妃盖脚,明心提着点心盒子,一层一层地打开,四个丫头很贴心的伺候。
明春、明桃被留在府中,府里不能没人看着。
看到她婢仆环绕的快活样,萨瓦琳心底的妒恨更重。「你配不上王爷。」
「配不配是我和王妃的事,公主若无事请走远点,你挡到光了。」皇甫桓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秦王,你没看见我吗?我哪一点不如她,她不过是风一吹就倒的弱女子。」不能打仗,不能上马,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根本是废物一名,连坐个马车都晕得七荤八素。
「她哪里都比你好,你无一处比得上她。」在他眼中,无人能与爱妻相提并论。
「你胡说!根本是偏袒,她敢不敢和我比箭、马上弯弓,看谁射中最多的猎物?」萨瓦琳不服气的想一较高下。
「没必要。」那么野蛮的事不适合王妃。
「她……」明明一无是处。
「我会赚钱你会吗?我会种稻你会吗?我会制香你会吗?我会让人变美你会吗?我会把荒地变黄金你会吗?我会……」她也有她的长处,这样比较根本无意义。
「你会吗」的抨击不断地往萨瓦琳脸上甩去,轰得她脸色渐渐铁青,双手越握越紧,牙根快要咬断。
什么赚钱,她是公主,想要银子开口就有。
还有种稻,是大米吗?东凉国不产米,无须种稻。
制香是什么,能吃吗?
让人变美、荒田变黄金?全是无稽之谈,分明不可能。
「公主,你都不会吗?女人该知道的事一无所知,你还算是个女人吗?不是外表长得像就是女人了,要内里也是柔情似水……啊!公主,你懂什么是柔情似水吗?只会喊打喊杀的你全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是战甲吧!不过我家王爷不好龙阳之癖,你这个假女人真汉子勾引不了他……」
「你说什么,我是假女人?!」她全身上下哪里假了?
成清宁假意道歉的掩口娇笑,「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是女汉子。不过你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你是一个男人,你会想要温柔贤淑,为你打理家务、照料双亲,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妻子,还是整天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满身是血的女将军?」
「你……你不是王爷……」萨瓦琳气弱的无法反驳。
皇甫桓满眼疼爱地望着淘气的妻子。「但我是男人,我只要全心全意依赖我的女人,让我怜惜、保护她。」
「我……我不行吗?」满心不甘,萨瓦琳放下骄傲地问。
「你可以是并肩作战的朋友,相信你若是男人,必能封侯加官,可是我要的是妻子不是战友,是个回到家能为自己送上一碗热汤的女人,满眼温柔地说「你回来了。」」能与他心意相通的女子才是他一生所求,而他找到了。
看到两人深情相视的目光,萨瓦琳觉得她的心碎了,同样的人不应该在一起吗?两强并进,天下无敌。
「我也可以做到,我能改……」不就装出个弱不禁风的样子,谁不会?她也能一摆一摆的扭腰。
「公主,我只爱我的王妃一人,她是不可代替……」
一声响哨打断皇甫桓的未竟之语。
「王爷,发现沙盗。」
「什么,在哪里?」居然敢闯到这里,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就在前方三里处,有一商队遭沙盗劫掠,马车翻覆,损失惨重,三死九伤,另有七人下落不明。」
「竟然敢在我的地头逞凶……萧定礼,留下二十人保护王妃,其它人跟本王前去查看。」不可放过。
「是。」众声齐应。
「宁儿,我去去就来,你安分点,别惹事,不准故意调开定礼。」她比沙盗还难缠百倍。小萧定礼是新升任的王府府兵统领,府中万名府兵归他管辖,能力卓越。
「我什么时候给你惹麻烦了,一向乖顺得很,你有事要办就快去,我在这里等你。」她能跑哪去,还不是在附近溜达。
皇甫桓不太放心的一再交代,让萧定礼看好王妃,一步也不准离开,而后才咬牙赶往出事地点。
要不是带着她太危险了,沙盗向来杀人不眨眼,他也不想让她离开他视线。
「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不甘心的萨瓦琳还想做最后一搏,叫她就这么放弃了,她怎能服气?
「比什么?」
「狩猎。」
「狩猎?」
「以一个时辰为限,谁打到的猎物为多谁为胜。」她有自信能赢这一局,弱不禁风的秦王妃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好。」总是要挫挫她的锐气。
成清宁一说完,萨瓦琳马上取下马背上的箭袋,带着两名侍女往林子深处窜入。
可一动也不动的成清宁只静静地喝茶,急坏她身后的丫头。
「王妃,你怎么不动?」急性子的荷心忍不住催促。
「你们傻的呀!她只说打得多为胜,可没说赌注是什么,输了不丢脸,逗她玩的嘛!」谁会当真。
「王妃……」她这是赖皮。
「还有呀!你们的脑袋是摆着好看的吗?她们有三人,我们这里有二十几个,一人打一只也会赢好吗?而且要动动脑子,别做白费劲的傻事,这儿近水源地,会有动物来喝水……」
宿过野地的人都晓得有水就有兽踪,萧定礼等人便知晓王妃的意思,分别寻兽迹设陷阱。
半个时辰后,已捉到七只野鸡、五只兔子、两只公麂子和一头母鹿,以及带着一家子来喝水的山猪……
当萨瓦琳和侍女们在林间忙着狩猎时,成清宁舒舒服服地等着人送上烤好的肉,悠哉悠哉的享受鸟语花香。
【第九章 满身的血】
「哟,原来这里还藏了几个标致的好货,瞧那娇滴滴、水嫩嫩的模样,叫人好想一口吃了……」
草长叶绿,树丛间一阵晃动,一群纠髯大汉从拨开的树丛走出,人数约三十多人,带头的男人长相猥琐,左耳挂了一只大银环,一开口便是臭气熏天的黄板牙,还缺了一颗门牙。
很丑,丑到不忍卒睹。
但他还自以为潇洒的甩了一下头,把沾上血的乱发往上一撩,眼尾勾呀勾的像抽筋。
「放肆!」
萧定礼等二十名护卫倏地集中,护在女眷身前。
看到他们迅速而敏捷的动作,以及脸上凛冽的杀气,人数多过护卫的盗匪居然被威慑住了,不敢上前一步。
「挡着不走干什么,想等后面的杀神赶上来杀了所有人吗?」又一拨神色狼狈的男人出现在林子边,大步地走了过来,比第一群人少了一大半,只有十来人,身上都带着伤。
「欸!把子,你也逃出来了,我以为你断后是九死一生,没想到你只受了点小伤。」居然让他逃掉了。
「是不是觉得很可惜呀!么兔,要是我死了,老大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可老天不收他,叫他好死不如赖活着。
么兔干笑地搓着手,往后一退让出一条路。「呵呵……把子,你说的是哪儿话,我们若没跟着你干,早让其它同行给干掉了,哪能吃香喝辣玩女人,睡有屋顶的大寨。」
面容俊朗的男人下巴留着青髭,带着一行人过来,落在最后头是三个被绑得结结实实、嘴上塞布的女人,乱踢乱撞地想挣脱扛着她们的男人。
「没有我,你照样能吃香喝辣玩女人,还能分到更多金银财宝。」干这一行的谁不贪,但要贪得适可而止。
「把子,你这话可戳人心窝,金银财宝谁不爱,当然是越多越好,不然谁拚了命不要要干这行,看到银子不让我取就是我仇人。」仇深似海,杀之而后快。
「我们说好了只抢劫不杀人,抢人八分留两分,你这颗熊脑袋全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不仅杀人还连杀三人。
么兔狡辩道:「我怎么晓得商队中有武功高强的镖师,他那把斩马刀都要割断我的咽喉了,我只好把刀插入他心窝,然后又有两人围攻我,我没有选择只能一起杀了。」
他说「杀了」时的眼神流露出嗜血的阴狠,深紫色的舌头舔过唇片,似在回味血的甘甜。
「杀鸡取卵是自断后路的行径,我说过几次不能赶尽杀绝,不给商队东山再起的机会,以后能宰的肥羊就越来越少,要是有一天西北
再无商旅经过,你我就吃沙喝风吧!」屡教不改,下手狠厉,从没想过往后的路要怎么走。
「哎呀!做都做了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你看我给你留了什么,细皮嫩肉、白玉一般的俏人儿。」要不是他来了,都想留着自己享用,白瓷似的肌肤呀……
「女人?」自己逮了三个的狡狼燕北秀不感兴趣的一瞟。
蓦地,他双眸一眯。
「怎么,够销魂吧!一个个白得像雪做的人儿,皮肤细嫩的透着嫣红,中间那个更好看,白兔般的大眼睛多无辜,好像会说话,勾得男人心痒痒……」真是美呀!若能让他玩上一回,今生没白活了。
「不许再上前一步,否则休怪刀剑无眼。」萧定礼长剑向前,做出防御动作。
「呵呵呵!我们有五十多人,你们还不到我们的一半,是你们该束手就擒,跪地磕头求我们饶你们一命才是,以卵击石是活不了的。」刚才杀不过瘾,现在正好多杀几个来凑数。
「就凭你们?」狂妄!西北军个个能以一抵十,再来五十个也无惧无畏。
「敢瞧不起老子,我先杀了你——」还没人敢像这样以看将死小虫的眼神蔑视他。
「么兔。」看出形势不对的燕北秀低喝。
正要行动的男人骤地僵住,眼有戾色。「把子,不能装孬,要是传出去我们还怎么干这一行?」
「看不出他们是西北军吗?」不可轻举妄动。
「什么,西北军?!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么兔的眼中多了惧意,不敢多有动作。
两方就这样僵持着,不进不退。
「护卫他们身后的女人。」燕北秀的目光穿过层层围住的护卫,看向神色不见慌张的小女人。
么兔两眼发亮地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手心一磨,色胆包天,刚才的那一点惧意全不知散到哪去了,「呵!那一定很值钱喽?不知他们肯花多少银子赎她?」
「我要她。」第一次是错过,第二次是缘分,早该是他的。
么兔一怔,随即拉下脸。「你是头儿但也不能独厚自个儿,这么多的兄弟要吃要喝,你岂能无视?」
「此后的三次打劫我分文不取,全让你们分了。」他认为值得。
「此话当真?」他向来是取头一份,等他分完了其实也没剩下什么好东西了。
「绝无虚言。」燕北秀目光森然。
「好,一言为定。」女人归他,反正不吃亏。
此时,一阵烤肉香飘来,令闻者饥肠辘辘。
「荷叶,我饿了。」
「王……姑娘,你没瞧见来了很多匪徒吗?」王妃怎么还吃得下,她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准备随时以身护主。
「可我饿了有什么办法,你有法子叫我肚子不饿吗?」说句老实话,虽说是庶女命,但打她穿越过来后还没挨过饿。
所以她算是好命喽!没穿越到三餐不济、一堆极品亲戚的贫穷小农女或弃妇身上,还嫁了个王爷为妻。
「……奴婢给你切盘肉来。」饱也是等,饿也是等,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她家娇气的主子。
唉!居然连她也说「娇气」这两个字,以前的主子可没这么娇,忍一忍就过去了,而如今……全是王爷给宠的。
荷叶满脸无奈的弄了一盘烤肉,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到主子面前,隐约可听见盗匪那边有人在吞口水,直说好香。
可再香有什么用,总不能分给他们吃吧!
烤肉很香,盗贼很馋,护卫脸色凝肃,形成好笑又诡谲的对峙,唯一不受影响的当数吃得正欢的成清宁。
「小姑娘,跟哥哥走如何?」
越看越欢喜的燕北秀笑着开口,墨色带紫的眸子中闪着兴味。
够大胆,配得上他。
「不许对夫人无礼。」萧定礼一喝。他未喊出王妃这称谓,以免招来不必要的觊觎。
「夫人?」燕北秀一愕,不敢相信未梳妇人髻的女子已为人妇。「你成亲了?」
「是呀!长得还不赖,有人要就随随便便地嫁了。」她原本以为嫁个老头子,等着守寡收遗产。
嫁王爷还随便?
听到这话的人都会认为她太不知足了,嫁给王爷还嫌弃,可是只有荷叶、荷心知道个中心酸,成清宁是代姊出阁,凤冠、霞帔、嫁衣根本来不及做,一身新娘穿戴全是成清仪的,而她的个头比嫡姊高上一、两寸,幸好她瘦,勉强能穿上,裙摆短得差点连脚踝都遮不住。
她所有的陪嫁都是别人的,除了她的私房和两个丫头。
只是能不随便吗?赶鸭子上架的婚礼十分匆促,似人偶一般被人以线牵着走,犹不知如何面对新娘子被掉包的新郎。
「要不要改嫁?」燕北秀毛遂自荐。
「你有家财万贯、良田万顷吗?」
「……应该有。」银子是不少,但田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