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我……”
“去吧,反正别人的孩子最大,我永远排在最后一位,不习惯也要习惯。”她对他放纵前女友的行径已经无话可说,说多了也是伤感情,人若瞎了眼牵也牵不回来。
“芝芝,你别这样,茵琦学妹说有小偷闯入她的住处,她被推了一下,肚子撞到床角,她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希望我过去陪她一会。”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失约。
“你不知道有警察和救护车吗?你去能干什么?看她哭哭啼啼的抱着你,满足你身为男人的保护欲?”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的男朋友?他陪别的女人的时间比陪她多。
“我和她是清清白白的,绝没有一丝不清不楚的暧昧,而且每一次我也毫无疏漏的向你交代,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闹,我去一下很快就回来,绝对不会耽搁到送小公主。”虽然学妹的确不只一次抱着他哭。
苗秀芝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我为了学长赶不上和你的约会,他有事找我帮忙我一待就是一整天,甚至夜不归营,我说我们是纯友谊,即使同盖一条被子也不会发生什么,你相信吗?”
催促的手机铃声又再度响起,祈煜翔心急女友的不谅解,想解释又担心学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他的心被拉扯着,越急越不能好好说出几句安抚,反而说出重话。
“你自己也是喜欢孩子的人,怎么容不下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我也只是去看看而已,值得你搬出什么学长来呕气吗?吃醋也要有限度,过了就显得气量狭小。”
她气量狭小?他认为她在吃醋?“我没留你,要走就走,反正我一个人也能做得很好,不需要你。”
其实苗秀芝说的是反话,她希望他为了她留下来,她再坚强也只是个女人,独自面对送走小公主的离别场面,她想她会承受不住,忍不住哭泣,她想要他的肩膀依靠。
祈煜翔再次接通手机,听见高茵琦的哭声像在压抑着恐惧和慌乱,哭喊着孩子的心跳似乎没了,忧心孩子安危的他一一话不说拿起车钥匙,急匆匆的往门口奔去。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女友一眼,但她低垂着头,乌黑长发遮住她的脸,让他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
然后,他走了。
“秀芝妈咪,你在哭吗?”祈筱涵白嫩的小手抚上苗秀芝的脸,她觉得手指湿湿的。
吸了吸发酸的鼻头,她努力将泪水眨回眼眶。“没有呀!秀芝妈咪在帮小公主整理玩具。”
“可是你眼睛红红的。”像小白兔的红眼睛。
“那是秀芝妈咪眼睛大,蚊子飞进去了,秀芝妈咪想把他揉出来就揉红了。”她不哭,不会为一个笨蛋流泪。
“喔!”小女孩轻轻的抱住她,懂事的拍拍她的背。
飞机误点了,祈煜风和陆羽香到了晚上七点多才逃命似的出现,祈煜风怕狗没进屋,陆羽香客气的和她寒暄几句便将女儿带走,看得出她很赶时间,走得很匆忙。
而许诺要赶回来的男人还是缺席了,突然少了孩子的笑声,整间屋子变得好安静,连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彷佛婴儿的啼哭声。
神色漠然的苗秀芝机械式的走到窗边,目光淡如水的凝望着宁静的夜晚,她的心依然跳动着,却冷了。
她在等待,等着看男友几时回来。
同时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再有一次就该下决定了。
第十一章
情人吵架会在哪里和好呢?
通常在床上,祈煜翔和苗秀芝也不例外。
那天祈煜翔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了,默然站在窗边的苗秀芝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窗外,脸色苍白,四肢僵硬。
自知不对的祈煜翔主动走过来道歉,他不只没遵守和小侄女的约定,还把答应女友的事抛诸脑后,他做得最错的是把两人扔下,没赶得及最后送别,失信于最爱的两个人。
他不是不想赶回来,可是高茵琦一直抱着肚子喊痛,他要送她到医院她不肯,只说歇一会就不疼了,说是受到惊吓才心神不宁,想他陪伴缓缓神。
待到黄昏她又喊饿,麻烦他带她到福华饭店吃牛排,想吃肉的孩子才长得健康。
这一吃吃到晚上九点,高茵琦很秀气的小口吃着,细嚼慢咽,一口肉要嚼五十下才吞,她说嚼细点孩子才好吸收,他只好一边看表,一边慢慢等她吃完好送她回家。
而后她又不安心的要他查看门窗,害怕再有小偷上门,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
一直等到她累得睡着了他才有机会离开。
但是一回到家碰到女友的手,他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冰得像会冻人似的,他慌张的搓揉了十几分钟才回温,紧紧的抱着她说了十几句对不起。
“芝芝,我知道我做得有点过了,但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要我不管我做不到,你别和我呕气了,顶多下一次我会衡量自己的能耐,真能帮上忙才去。”稍晚,两人躺在床上,祈煜翔率先开口。
“她说的话你深信不疑,我说的话你却不肯听,认为我无理取闹,煜翔,你可以问问你的心吗?你爱的到底是谁?”因为一个孩子就能是非不分了吗?
他一听,很紧张的翻过身,将女友紧紧搂在怀里。“我听我听,你说的话我都听,你这么凶悍我怎么敢不听,我爱的是你,芝芝,你绝对不可以怀疑我不爱你。”
“可是我怀疑自己对你的爱在消失,爱是相对的,我感觉不到你的爱。”她的心空荡荡的,像缺了一角。
爱情是甜蜜的,是欢喜的,是两个人相爱的事实,不管能不能走到最后,至少在爱的当下,能确实的感受到从对方传来的爱恋,在想到那个人时会微笑。
但是她才刚尝到一点甜蜜,随之而来是满嘴的苦涩和心酸,和想流而不敢流的泪水。
如果一段感情到了只有妥协和退让的地步,那么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委曲求全的爱情就不是爱情。
“胡说什么?!我一直都在,你的爱也不会消失,我爱你爱得全心全意,没有人能让我停止爱你。”他突然有种恐慌,俯下身不断亲吻她冰冷的唇,双手抚上浑圆雪峰。
他用身体的结合来连系两人的感情,他爱得那么深,爱得那么浓,她不可能感觉不到。
“一直都在?”她轻轻的笑了,笑声空洞而嘲讽。
她彻夜不眠等他的时候他在哪里?
她点着蜡烛准备为他庆生的时候他在哪里?
她深夜晚归被人跟踪的时候他在哪里?
她等他回家吃饭等到胃痛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一次次的缺席,一次次的不在,他到底在哪里?
那个答案两人都清楚,她不问,就等着他说。
但是他说了,又是令人伤心的开始,他永远抓不到重点在哪里,只听得见嘤嘤哭声。
“芝芝,不要吓我,我真的只爱你一人,琦椅她只是学妹,我和她早就过去了,我不爱她,连喜欢也不是,我不过是可怜她的孩子没有父亲。”他亲着、吻着,解开她单薄的上衣,轻抚她微颤的身躯。
又是孩子,她听得厌烦了。“琦琦?”之前还喊茵琦学妹,才过没几天就改口了。
“是茵琦学妹,我知道你认为前女友是爱情进行式的破坏者,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认识她后就晓得她其实没那么糟糕,就是运气差了点,老是碰到不对的男人……”他极力为高茵琦辩白,实际上是安抚女友,藉此告诉她前女友构不成威胁,他从未放在心上。
还保证?早就信用破产的男人……等等,认识?!
苗秀芝微瞇的猫眸闪过一丝亮光,现在放弃还太早,至少要等她看过那位高茵绮学妹再说,没真正交手哪知高下,她总要知道自己的敌人是什么货色,把男友拱手让人太窝囊,好歹也要踩人一脚。
思及此,她反将满脸焦虑的祈煜翔压在身下,慢条斯理的解开他的衣服,眼眸如丝的带着勾人媚色,把男友勾得又惊又喜,两臂一摊任其摆布。
她是一只猫,爪子轻轻撩拨,从男人上下滑动的喉结往下挠,来到结实的肩,抚向宽厚的胸膛。
粉舌妖娆轻吐,似滑溜的小蛇舔过微带咸味的皮肤,让男人古铜色的身躯微微一颤,粗喘的呻吟声由他口中溢出,贲张的肌肉明显一紧,线条分明。
终极的惩罚尚未到来,猫女郎的五爪握住那昂然的火热,很轻很慢的套弄,又突然握紧……
“芝芝……”她上哪学来这折磨人的招数?他快受不了。
“慢慢来,不要急,有趣的还在后头。”苗秀芝动作很轻很慢,似要让他受不了。
她恶劣的想着,如果这时候手机铃声又响起,他是会选择继续,还是忍着欲望匆忙起身,迫不及待的赶赴可怜又遇人不淑的茵琦学妹住处?
或许是报复时刻来临,心里才想完,美妙的音乐铃声真的响起,让即将奔向天堂的祈煜翔脸色一僵,额头的汗水凝成水珠,流下他涨红的脸庞。
“不要停,芝芝……”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停下来,他会死……
“这样好吗?是你连吃汤圆都会噎死的柔弱学妹,你还不赶快接手机,说不定天花板掉下来像老虎一样大的壁虎,正压在她可怜的肚皮上,等着超人一般的你去英雄救美。”果然世上是有报应的,教人想放声大笑。
“芝芝……”祈煜翔满脸通红,喘得粗哑的呼吸声几近嘶吼。
“不好意思,我不耽误你了,孩子要紧,千万不能有一丝损伤,你赶紧起身着衣去看看,别又是没了心跳声。”她笑着看了他一柱擎天的下半身一眼,单脚跳下床。
好痛快,这口怨气终于出了。
“你--”他咬着牙,瞪向弯身穿裙、扣上胸罩拉勾的曼妙背影,一用力便把嘴唇咬破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祈煜翔狼狈不已的往浴室冲,隐隐约约的传来暗哑的低喘,在一声宛如动物的兽吼后,一身湿的男人神色阴霾的走出浴室,脸上犹带几分羞恼。
“早去早回,记得替我带一份早餐,我要烧饼夹油条、一杯热豆浆。”她不要再等他了,要按照以往的作息早睡早起,没有人值得她这样伤害自己来等候,她要更爱自己。
苗秀芝想通了,他再勤往那女人的居处跑也不可能会爱上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孕妇肚子里装的是别的男人的小孩,他还没大度到愿意当现成的爸爸,为了孩子接纳孩子的妈。
所谓一码归一码,孩子是孩子,学妹是学妹,他不会混为一谈,唯独这心软的个性改不了,他可以同情未出世的孩子,却不会怜悯造成这结果的母亲,凡事有因才有果。
所以她也不管他们了,他肯回来当捡到,一出去就当丢掉,她何必为了这场可笑的闹剧苦了自己,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如果觉得戏不好看就走了,谁想翻腾由谁去,她开开心心做她自己就好。
爱情有酸、甜、苦、辣、涩五味,身为自己的主宰,她有选择吃或不吃的权利。
“早去早回?”早点去,早上回来的意思吗?她就这么不相信他?!脸色一沉,越想越闷,隐隐的恼意由喉口发出,他不加思索的拉起女友的手。“你跟我去。”
“我跟你去?”她一怔。
“反正你已经不用在家带小孩,正好跟我去瞧瞧,免得你一个人胡思乱想,疑心这、疑心那的吃干醋。”他想只要她亲自走一趟就不会老和他吵,她也在场就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想了一下。“也好,我也对你放不下的前女友颇感好奇,想见识她到底有多可怜。”
他一听,没好气的一瞪,对她的取笑不发表响应。
两人有默契的换上外出服,以款式和颜色来说有点类似情人装,不过他们自己并不觉得,只是喜好相同罢了。
高茵琦的住处是大地房屋名下的房子,十七层楼高的公寓式大厦,每层以大小坪数隔成好几户,出入严格控管,七部电梯都装有监视器,她住的是九楼。
和祈煜翔住的地方相比当然是小了很多,不到三分之一,但是对单身女人来说已经足够了,苗秀芝之前的租屋处还没这大呢。
独立的蔚房和卫浴设施,客厅和餐厅采开放式,仅用玻璃隔开两个空间,通行的路线十分顺畅,不会造成孕妇任何的阻碍,地上铺的是防滑的止滑垫。
按下门铃响起不到几秒,姜黄色的门板迅速被拉开,看不出有任何动作迟缓的纤柔身影看也不看来者就飞扑而来,楚楚可怜的明媚大眼噙着泪珠,要掉不掉、恰到好处的盈满眼眶。
最重要的是她穿着一件几可透视的薄纱睡衣,屋内的灯光往外照射,仿若没穿的玲珑胴体一目了然,充满勾引意味,令男人瞧了无不血脉贲张,血气往下腹冲。苗秀芝傻眼,有些佩服她不顾一切的勇气。
祈煜翔怔愕,不敢相信她会穿得这么清凉,他特别带了女友前来,她这一副等待情人来探的模样,教他怎么和女友解释,她就非要拆他的台不可吗?
这让他有些懊恼,若是没有好理由,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好不容易让女友相信的品格化为乌有。
“我是不介意你穿着一身若隐若现的透明薄纱来欢迎我,不过我们毕竟不熟,你的热情奔放我消受不了。”
正觉得手感不对,柔软得不像男人,又听见女人的轻嗓,高茵琦神情一变,倏地退开,满是戒心的问:“你是谁?”
“我……”苗秀芝本想笑称是来推销卫生棉的路人甲,但身后的男人早她一步开口。
“茵埼学妹,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她叫苗秀芝,苗圃的苗,秀气的秀,芝兰生香的芝,她比你小一岁,你可以喊她苗小姐。芝芝,她就是茵琦学妹。”
祈煜翔面无表情的为两人介绍,视线一直偏向左边,看着插上粉红玫瑰的仿古青花瓷,明显的避开右手边高茵琦暴露的穿著,有些为时已晚的避嫌。
“苗小姐,没想到你会来,没什么好招待的,请你随便坐。”主人客套的请来客进门,含泪欲滴的可怜相一转为凌厉的妒恨,但是很快又转成凄楚的委屈样。
“不用客气了,学妹小姐,你要不要去换一套适合待客的服装?毕竟我男朋友刚在家里‘吃饱’,看到你这身因怀孕而丰腴的臃肿体态会反胃……啊!抱歉,说话太直了,怀孕是好事,我绝对不是说你胖得见不得人。”
苗秀芝假意心直口快的暗损了高茵琦一顿,人家会装柔弱她不会装傻吗?只要不伤到孩子,祈煜翔那个笨蛋肯定站在她这一边,他还没傻到得罪女朋友。
闻言,高茵琦立刻哭得梨花带雨。“学长,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破坏你和苗小姐的约会,只是床上有一只好大的壁虎,我不敢进去,你陪我……”
当着人家正牌女友的面,她还想行引诱的手段,白玉一般的雪臂朝祈煜翔一伸,想象先前那样拉住他的手臂,顺势将“惊慌不已”的发颤娇胴偎向他胸口,假装害。
虽然她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但凹凸有致的曲线尚未变形,平坦的小腹还未隆起,加上细细描绘的明艳妆容,她有自信将男人勾得神魂颠倒,只要给她一次机会。
自认为床技过人的高茵琦妄想以性为武器,让祈煜翔离不开她,她认为以他心软的个性若和她上过床,必定会负起责任,那她和孩子的后半生就有了依靠,以及享用不尽的财富。
至于姓苗的女朋友她一点也看不在眼里,长相普通、言谈粗鄙,大剌剌的行为和不文雅的举止,有哪一点及得上她?根本是娇贵的幽兰和路边的杂草,没得比。
“壁虎吗?我来我来,我在乡下连蛇都敢抓,壁虎算什么。”还真让她猜中了,比老虎大的壁虎。
苗秀芝动作粗野的抓住高茵琦伸出的藕臂,用力将她拉进“陈尸”现场,刷刷刷的抽出十几张面纸,覆盖在看似已经死了很久的尸体上,一卷一包,丢进马桶冲走。
一气呵成,利落的解决号称很可怕的怪物。
“苗小姐,你还真不像女人,那么恐怖的恶心东西你居然敢用手捉,换成是我早就吓个半死,没有学长陪在身边我一整晚都不敢睡。”高茵琦挑衅的瞟了一眼,暗讽她不是女人,男人见了就怕。
“那你以前是怎么过的?女人呀,不要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尤其是别人的男人,再怎么觊觎也不会是你的。”她没猜错,这个女人城府很深,又善于做作,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迷惑保护欲过盛的男人。
不冷不热的讥诮让高茵琦先是冷厉一瞪,继而往床尾一倒,口中发出畏惧的尖叫,“啊--你……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跟学长真的没什么,你误会了,他只是可怜我而已,我没有要抢你的男朋友……”
“发生什么事,我听见尖叫声……琦琦怎么了?为什么倒在地上?!”听到尖锐叫声的祈煜翔冲了进来,一眼就看见抱着肚子呻吟的高茵琦,他急忙伸手要扶,但女友一声轻哼让他僵在现场,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高茵琦佯装坚强的忍着泪。“苗小姐不是故意推我的,她以为我和学长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时情绪不稳才推了我一下。”
“芝芝,你……”他眼露责备,认为她醋劲不该这么大,伤了高茵琦没关系,不要连累她腹中胎儿。
“我没有推她,是她装模作样想陷害我,祈煜翔,你要信了她的话,我和你之间真的无话可说。”苗秀芝坦荡的眼中有着愤怒,她看见他眼里的迟疑。
“芝芝,她怀孕了,你不要为难她……”一边是心爱的女友,一边是怀有愧疚的学妹,他袒护谁都不对。
“我为难她?!”她气到极点,重哼一声。“好呀!她说我推她,那她敢脱下那身睡衣检验吗?如果我真的有推她,那么她的身上将有我的指纹。”
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两人全都怔住,高茵琦更是心虚的低下头,她根本不敢应声,若是照苗秀芝所言去做,她所说的谎言将会全部被揭露。
“你还是要去?”
在她用事实证明高茵琦并非他所想象的柔弱无依,而且颇有手段和心机后,他居然只是默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哭得伤心欲绝的前女友扶起,拧了条湿毛巾让她擦脸。
虽然两人并未逗留,眼眶因哭太多而红肿的高茵琦也未开口留人,只用楚楚可怜的不舍眼神看着他,祈求他给予抚慰。
幸好他没那么做,沉默的跟着自己离开,否则她肯定忍不住暴打他一顿,叫他去死。
经过此事后,的确平静了几日,半夜不再有剌耳的手机铃声响起,终于可以安安稳稳一觉到天明。
但是短暂的平和是昙花一现,不过是风雨前的宁静,不肯罢休的高茵琦还有后招,而且仍是针对祈煜翔的弱点。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认为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有图谋,可是你扪心自问,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有什么不测,你的良心能安吗?”
祈煜翔对高茵琦的愧疚不仅仅是她被强暴,而是他不爱她,因为不爱导致之后的忽略,才会害得她日后一连串不幸,连个最后的栖身之所也没有,得处处依靠别人。
表面上说是为了孩子,其实也有弥补意味,他希望她往后的日子能过得顺顺利利,衣食无虞,母子均安,这样他心里的愧意才能减轻些。
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只做不说的个性往往让人误解,私底下他已着手为高茵琦安排一份能自食其力的工作,能同时照顾到孩子,也有稳定的收入,不用事事依赖他人。
他不是苗秀芝口中的傻瓜,只是耳根子软,太容易相信人,而且高茵琦编的种种假话又太真实,无从查证的他姑且信之,他想只要胎像一稳便完全放手,女友的一时误解是过渡时期,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等熬过这几个月就能雨过天青。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有些事是不等人的,纵使他计划得再周全,总有所谓的变量产生,他自己的内疚感却要毫不知情的女友承担,对她何其公平。
“即使是她一手自导自演,哄骗你这个笨蛋你仍然要去,丝毫不顾及我的想法?”她这女友当得像摆饰,可有可无,在他眼中她是不会受伤的铁人,所以尽管伤害她无妨。
“芝芝,她是怀孕的人,你就体谅她一下,孕妇的情绪不稳会直接影响到孩子,何况这通电话不是她打的,而是医院打来通知她有小产的可能性。”
若高茵琦没把他的手机号码给医护人员,他哪能知晓她“又”出状况了?“如果我说你今天若出了这道门我们就分手,你还会走得毅然决然吗?”
她不是意气用事,用爱逼他做抉择,而是她厌倦了等待和争执,想让爱情停留在最美好的一刻,不要闹到最后情人当不成成了彼此憎恶的仇人。
分手的话一出,面露震惊的祈煜翔静望着她,不敢相信她用分手这一招来逼迫他就范。“你考虑清楚了,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你是我见过最理智的人,不要意气用事。”
祈煜翔以为苗秀芝只是在赌气,恼他没将她摆在第一位,而赶着去医院的他也有几分恼意,希望她能大度点,收回任性的话,不要拿两人的感情当赌注。
“原来我在你眼中还有优点,不过面对爱情,再洒脱的人也无法理智,这是你、我最后的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等你了,祈煜翔,我不要再为你委屈自己。”人心是肉做的,她也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