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她死定了,想去救她又怕得罪满脸阴气的副会长,犹豫地让理智和道德心拉扯,邪恶力量轻易战胜良善,默哀之音在心底响起。
谁知了无表情的副会长居然跌破众人眼镜的露出愤怒,大步一跨推开犹自呆愕的会长,力气之大让下盘不稳的他差点撞向置物柜,惊奇的瞠大双目不敢置信地想着,原来冷血的蛇也有人性。
「我说你们的女儿墙未免筑得太高了,规格放低点让世界大同,不要天天上蜡妨碍通行,爱干净不是坏事,太过就成了洁癖,人家会嫌的,当你们是处女座。」超龟毛。
「妳说够了吗?」
「不是我爱长舌喔!娴雅贞淑、贤慧有余就是我给人的第一印象,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粗野不走正道,你们学生会的大门实在太远了,我还得绕上一大圈。」意思是他们的错,一点也不便民。
说穿了只有一个宇:懒。
「娴雅贞淑?」
「贤慧有余?」
她?!
一双双大受惊吓的眼眸呈现呆滞状态,一大堆歪七扭八的问号在眼前跳动,好像不太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冲击,一个个魂儿少了半边,另外半边游游荡荡的不知飞哪去了。
有贤良谦恭的女人会爬窗吗?这位大姊的玩笑可开大了,想吓人也用不着冲着他们来,人的胆一破可就救不回来了。
「从教职员休息室走到学生会只要十分钟。」齐天傲语调很轻、很淡,完全听不出一丝火药味。
「我翻墙只要三秒钟不到,然后攀呀攀地两分钟有找,干么浪费八分钟走路,时间比黄金还贵,我们要懂得珍惜资源,绝对不能任意挥霍。」一刻价值千金不是吗?贵得要命。
齐天傲的脸皮动了动,对她的「正解」有相当的彻悟。「妳知道这里是几楼吗?」
他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口水一噎惊恐不已。
「五楼呀!有什么不对?」曲岸荻神情自若的说道,丝毫没感受到一道阴森森的气流盘踞左右。
「妳知道摔下去会有何后果?」
「呃,没那么倒霉吧!我的运气向来很好,从来没有失手的经验。」呵!五……五楼是高了点。
奇怪,她爬的时候好象不怎么高,三两下人就在上头了,现在一瞧倒有点高了,她居然爬得上来耶!太佩服自己了,回头买个蛋糕犒赏自己,她又破了一项纪录。
嘻嘻!她是蜘蛛人。
得意忘形的曲岸荻不小心笑出声音,让大家再度显露不可思议的表情,连人带椅悄悄地往后挪,屏着气斜瞄八风吹不动的副会长。
「运气很好……」齐天傲音一沉,鼻翼呼出热空气。「妳知道什么叫运气很好吗?脑破肚裂肠流眼凸,四肢骨折头手分家,脑液四流五脏外翻,手脚肢离骨碎肉绽,头歪脖断肢体呈不规则状……」
「停,我……我快吐了。」垃圾桶呢?分她一个。
一转身,脸色发白的不只她一个,一堆没用的家伙捂着嘴避免胃液外流,神情比她还难看。
「运气好一死百了,死得再肢离破碎也无所谓,因为不痛了,妳要不要听运气不好的?」面上平静,风浪不起。
「不……不必了,我……可以自行想象。」他家杀猪的呀!形容得入骨三分?让人噁心反胃。
「不,我想妳还不知道,没死的断手断脚得靠辅助工具帮助,像是轮椅、便桶、三脚架,惨一点的插管、尿袋、纸尿布,再悲惨些手不能提、脚不能抬,四肢全废躺在床上像活死人,连张口说话的能力都被剥夺。」
「你……你不要再说了,你会害我晚上作恶梦。」哇,她不敢睡了!他说的实在太恐怖了,比韩国的鬼片还可怕。
「妳会作恶梦?」轻轻一哼,齐天傲炮火全开的开始轰炸。
「妳会作恶梦还不怕死地爬上学生会所在的五楼,妳不晓得这个高度会摔死人,妳命硬还是脑壳硬,想死也不要跑到我面前,妳出门不带眼睛吗?底下的水泥地摔不死妳也会变白痴。」
「或许妳天生没长脑,智力不足外加智障,没行事能力莽撞无知,头壳上头只长发,头壳下头空空无一物,妳是行尸走路还是恶鬼附体,妳没发现人一掉下去就没救了吗?妳还能笑得出来沾沾自喜。」
呃!呃!呃!他会不会骂得太顺口,一口气顺到底不用换气,他练了几年了,怎么能脸不红气不喘一气呵成,正气凛然威风八面,屹立如山不见丝毫动摇,好象训话训上瘾了。
他似乎搞错了一件事,她才是老师耶!哪有老师乖乖站好听学生训话,他要颠覆传统也不要颠覆得这么彻底,好歹给她留个面子,这年头还没进化到学生当百尺巨人。
说她没长脑真的很难听,她只是一时忘了带出来库存在家里的保险箱,她不是尸体也没有被恶鬼附身,笑是因为脸部自律神经的运动。
不过被骂也很爽的曲老师岸荻小姐头低低的看向地下,两肩微微抽动似在抽泣,一上一下好不可怜,看得人不由得心生同情,不忍心她没摔死反而羞愧而亡。
「学弟,学弟,你冷静点,深吸一口气把胸膛拉开,跟着我做一次扩胸运动。」要吸~~~再吐……
啊!脖子扭到了。
「你还没走?」
成海青嘴角抽筋地颤了两下。「现在不是我在不在这里的问题,你不觉得自己的口气有点恶吗?」
点头。学生会成员。
「你认为我声音有扬高吗?」不,他的心情非常平静,如泻湖一般冷映斜月,波澜不起。
「就是没有才恐怖……」成海青嘴上含糊的说道,没敢音量一扬普渡众生。
「你说什么?」齐天傲美丽的容貌浮上淡淡阴色,眼中的冷静十分骇人。
「没啦,学长我能说什么呢!只是希望你心情放松别太严肃,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们要有包容的心去原谅。」不然像他伤天害理的事干得不少,不早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齐天傲如没事般将断笔扔进垃圾桶里,清柔的美目蒙上一层暗影。「你认为她有在反省当中吗?」
听他理性的一言,曲岸荻的头更不敢抬了,她忍住喉间的滚动看着露出凉鞋的大脚指,心里盘算着晚上要吃什么。
「人家都哭了你还想怎样,逼她去跳楼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必苛责一个女……呃!算是女人。
「她在笑。」齐天傲没有迟疑,一口判定。
「嗄!」会吗?
眼睛一斜的成海青看向学生会里唯一的女性,满心疑惑瞧了又瞧,实在看不出她有笑的迹象。
「妳还要笑到什么时候,需要一桶氧气吗?」如果她再继续笑到上气不接下气,相信她很快就会用到。
他的话让很多人都怀疑,人家明明在哭他偏要说反话刺激,真是要不得的行为。
但是——
「哇哈哈……哈哈……你……哈……好可爱喔!怎么会可爱到这个样子,比维尼熊还要可爱一百倍。」
呆!呆!呆!
一、二、三,木头人,一尊尊呆若木鸡的社员无言以对,眼珠子冻结偏向斜角线,不知该为她突然冒出的笑声感到错愕,还是因她口中「好可爱」的对象而目瞪口呆。
她没毛病吧?
在被骂得几乎无颜苟活于世的时候,为什么她还能像听一则笑话笑不可抑,仿佛有人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场默剧,逗得她开心不已,无法止住到嘴的笑意一次挥发。
啊!头好重,两眼发晕,不会发烧了吧?
而笑声——
依然猖狂。
第四章
「动物园?!」
像是听了令人晕倒的话,齐天傲眉头出现奇怪的皱折,而且层层叠叠蔓延到俊气的额头,情况未获改善反而越积越多,犹如一座峨嵋山有风有雨,云层盘旋不肯散开。
他的脑子还有点混乱,搞不清楚为什么会站在动物园门口,跟着一群家长和小朋友排队买门票,甚至顺着人潮往里推走,脚步过于轻快令人费解,他到底在干什么?
直到「可爱动物区」的牌子跃入眼中,他才猛然清醒自己做了一件傻事,居然没有意识的来到动物园,他的智力退化到五岁了,否则怎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望着挽住他臂肘的女人,他的头一阵一阵的抽痛,不明白身边为何会多一个她,他不是正在学生会处理繁重的事务,怎么眼睛一花出现在声浪惊人的动物固,还和她状若情人贴得紧紧地。
是他疯了还是得了急症,前阵子的感冒八成还没完全痊愈,顽强的病菌仍在体内作祟,此刻的他需要一个医师而不是和她手牵手的瞎逛,早八百年前他就看腻这些奄奄一息的动物了。
可是,他为什么走不开?
疑惑,纳闷,困扰,犹豫,迟疑,他变得不像自己,向来运筹帷幄、果决善谋的齐天傲哪去了,他被这个有勇无谋的莽撞老师给同化了不成?
「可爱的小傲傲,你瞧那冰淇淋看起来好好吃喔!」曲岸荻嗓音甜腻的一扬。她们家的小老太婆一定很想吃。
「可爱的三个字可以消掉,免得我一时失手让妳变成那团冰淇淋。」话一说完,他像鬼挡墙的走向卖冰淇淋的摊贩,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盒冰淇淋。
表情复杂的多睨了曲岸荻一眼,他像坏脾气的小孩硬将冰淇淋塞入她手心,而且不许她多说一句奇怪的话。
「可爱……小傲傲,你做人挺好的,虽然有点别扭,有点爱装酷,有点不合群,我还是觉得你是个非常贴心的小可爱……呃!非常贴心的小男朋友。」她依然认为他最可爱了,和她未收山以前见过的小可爱一样可爱。
不过这是秘密,她绝不会告诉他她从前是混太妹的,令警察伯伯头疼不已的飞车党老大。
「请问我几时成了妳男朋友,为什么我这当事人毫不知情?」齐天傲脸色有点臭,一向优秀的他不可能有她口中所言的「缺陷」。
他不别扭只是懒得和别人打交道,不爱说话不代表装酷,聪明人懂得用语艺术,一句能表达的意境何必多言,意简言赅收到效果就好。
还有她竟然说他不合群,统领学生的责任何其大,他若没融入学生群中又怎会知晓他们的需求,尽量做到群育共合,解忧渡危,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地专心求学。
「我现在不是说了吗?也没见你反对呀!」呵呵,他呆呆的模样好可爱喔!就像水塘里被鹅抢去食物的鸭子。曲岸荻边吃冰淇淋边想。
「我……」喉头阻塞,他愕然的发现没有声音发出。
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震撼万分的反省自己的心态,为什么能接受曲岸荻的说法而不会心生反感,莫名的忍受她近乎偏执的怪癖,还没有任何怨一言任由她搞昏他的正常思维。
虽然他不太能适应她多变的性格,以及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冲动个性,可是他心里竟未产生排斥的厌恶感,痴缠的女人一向为他所不齿,对她他却没有这种感觉。
莫非是……
不,不会的,一定是他想多了,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变化多端的怪女人,而且她年纪足足长他四、五岁,他对姊姊型的女朋友不感……呃!兴趣。
齐天傲的表情顿了一下,微露虚色怕别人察觉他的异样。
「哇!好可爱的鹿,小傲你快过来看。」
高呼声打断他的思路,头一抬他看的不是鹿,而是像孩子一样开心的脸庞,心口一动的露出微笑。「鹿有什么好看。」
「可爱呀!不然园子入口干么标示可爱动物区。」曲岸荻一脸理所当然。呵呵,牠会舔人手掌心耶!真有趣。
「妳除了可爱没别的形容词吗?」她的词汇库贫瘠得可怜,好象被拧干的抹布只剩下一种颜色。
「可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我爱死可爱了。」可爱代表没有杂质,纯真地不懂得斗争和心机。
这个世界太污浊了,总要有些干净的图腾美化美化,美丽太抽象,漂亮太拢统,唯有可爱能渗入人的心里,不由自主的会心一笑,烦恼一拋尽情的享受可爱带来的视觉美。
「爱就爱不用多个死字,妳还死不怕?」齐天傲指的是她爬上五楼的蠢行。
曲岸荻不知是没听到还是装傻,拉着他的手高喊,「我们去看老虎。」
听说这里的大象很有名。
「妳没有童年吗?」瞧她玩得比小朋友还疯,根本没个大人样。
笑咯咯的曲岸荻将头靠在他胸前,一副非常乐的样子。「我是没有童年呀!我第一次逛动物园耶!」
「再说些笑话来听听,也许我会觉得妳有此天分。」很冷,但不会令他产生共鸣感。
「我真的没有童年啦!我在台东乡下长大的。」所以没看过老虎、狮子是正常的。
「那妳的童年玩什么?」他反问。
曲岸荻她下假思索的一应,「玩泥巴、爬树、捉虾、骑马打仗和跳房子。」
「这叫没有童年?」嘴一撇,他几乎要恨起她拥有的美好时光。
「真的嘛!」她嘴一嘟十足小孩子脾气。「没有大象、长颈鹿,也没有狮子、老虎,更没有麦当劳叔叔。」
齐天傲的牙磨了一下,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她。「妳那个年代本来就没有麦当劳叔叔。」
「那肯德基呢?」
他再瞪她。
「打了没披萨?」
他又瞪。
「热狗。」
他瞪……等等,她说什么?「热狗?」
「对呀!我饿了。」兴奋也会消耗热量,她看到好多好多可爱的动物。
但最可爱的「动物」是他。
「妳饿了?」这关他什么事。
「热狗。」曲岸狄指着不远处一个小摊子。
顺着她的手指一看,齐天傲挑眉的动作特别明显。
「妳不会要我去买吧?」一群小朋友挤在摊子前,他的出现恐怕显得突兀。
「可爱的小……」曲岸荻嘴巴一掀,只见他马上举双手投降。
齐天傲拾起她丢弃地上的冰淇淋盒子往分类的垃圾桶一放,表情正经但眼神无奈的朝卖热狗的摊子走去,自掏腰包购买五根热狗,准备让她吃个过瘾。
他不相信这五根热狗吃下肚她还会喊饿,除非她是饿死鬼投胎。
一想到鬼字,他蓦地联想曾在她身侧看到的两道白影,虽然此刻他们并未跟着她,但是一入夜他们肯定会尾随其后,像她的影子一般形影不离。
「小傲,我们去看林旺伯伯。」牠是动物园的镇园之宝。
她一开口说出的幽灵话打散了他正在想的事情,两个鬼魂的事立刻从他脑海中消失。
「曲老师,妳不知道大象林旺死了很久吗?」她一定要表现得这么无知吗?
曲岸荻学他正经八百的说道:「齐同学,你没听过灵魂不灭吗?我相信林旺伯伯对动物园的深厚感情,牠的灵魂一定还守着大象区。」
「妳……」瞪着她,他忽然觉得他们的对话很可笑。「妳真的不像老师。」
莫名地,齐天傲低头一笑。
「你也不像学生,少年老成满肚子心机,跟我家的小老太婆有得拚。」他们都属于揠苗助长型,过于早熟。
「妳家的小老太婆?」听起来很像他家的齐天柔。
「一个管东管西的小女孩,今年十岁。」小学四年级,念的是贵族学校。
「十岁?」应该没什么杀伤力。
「别看她年纪小就以为她是小萝卜头一个,她连我几点起床都管,我家的大小事几乎由她一手包办,包括准备三餐和拖地。」她说得毫无羞愧,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请问当时妳在干什么?」除了喜欢可爱型的男孩外,她还有虐童倾向。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半点嫌恶的感觉,反而觉得她很……可爱?
完了,真的被她同化了,他的神智开始不清了。齐天傲的眉头是打结的,但他的嘴角却无意识的扬起。
「等吃,抬脚。」还有看电视。
「曲老师,妳很颓废。」她根本是没救了。
「还好啦!努力当中,你来帮我加加油。」她大口啃馒头,笑得像小女孩倒在他肩头。
曲岸荻的个性有点任性,为所欲为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传承母亲艺术家的精神,却少了她的神韵和天分,始终不能走向绘画的领域只能当个体育老师,浪漫多情却也实际。
因为人需要食物,而食物需要钱买,因此她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和相依为命的妹妹,所以她对人生没有目标,随兴而至,随兴而起,但求海阔天空不问过程。
也就是说她是个随兴的人,不会特别去规划尚未发生的未来,她的世界很小,只在于今天,明天的事交给明天去烦恼。
「我只会加冰块。」她需要降温,免得她发烧过头烧坏了原本就没多少的智力。
齐天傲在心里哀叹,亏她还是教育国家人才的老师,他已经可以预见国家的前途堪忧,师之惰也,学海无涯。
白话解释是:老师如果带头偷懒,那么学生一辈子浸在学海里也不会有出息,因为他们都找不到岸边上岸全部灭顶。
「嘶!你真没良心,你想害我感冒不成。」长得美的人心就有点冷,天下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哀怨呀!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她刚好遇上那十分之一,这算是幸运或是不幸?
不懂知足的曲岸荻学人家咳声叹气,感慨命运之神对她的作弄。
「傻瓜不容易生病,这点妳大可安心。」看她像野猴子东奔西窜仍精力旺盛地对鸵鸟挤眉弄眼,不难想象她体内对抗病菌的细胞有多神勇。
「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不像是赞美。」她的确没生过病,一直领健康宝宝奖。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缴健保费,钱都被健保局赚走了。
「他说妳笨得连细菌都懒得找上妳,牠们会哭的。」因为没有成就感。
「谁敢说我笨,吃太多猪油包了心不想活……咦!小柔?!」奇怪,她是不是看错了?
「嗨!大姊,妳又开始作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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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
看着眼前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奇怪生物,齐天傲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们家那个名字中有柔却一点也不柔顺的邪恶巫婆,她们两个给他的感觉有异曲同工之妙,表里不一。
小小的书包,小小的水壶,小小的黄色小帽,连脚都小小的踩在他皮鞋上头,好象长得太高是他的错,害她得辛苦把头抬高才能看清他的长相,所以借她垫脚也是应该的。
她全身唯一大的是眼睛,因为她在看清楚他的脸后冷抽了口气,然后开始用充满诅咒的眼神瞪他,似乎他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错误,有误导世人视觉的嫌疑,让人情不自禁的「发疯」。
当然,她指的那个疯子是她对俊秀男孩有着执着意念的姊姊,即使她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亲姊妹,而且身分有点错置。
齐天傲自问他到现在为止没做出伤害她姊姊的事,他就是无法理解为何会招来怨恨,真正有苦衷的人是他吧!他等于是被她绑着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动物园。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他还不知身犯何罪引起她强烈不满,那双不怎么友善的眼散发不谅解的责怪,他的错又自然而然地加上一条,引诱不成熟的大人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你长得太漂亮了,像个女生。」这是曲小柔想了很久的结论,而且决定不要喜欢他。
「妳长得太矮小,发育不良。」他不会因为她是个孩子而改变做人的原则,十岁以下的小鬼都是恶魔的党羽。
他有切身之痛,来自同子宫的双胞胎姊姊,她是由魔界来到人间的代言者,他第一次当光头小子的经验全是她的杰作。
「喂!你太无礼了,我才十岁你要我长得多高,我还有可预期的发展空间,不像某人已经过了令人有所期待的黄金期。」曲小柔生气的嘟起嘴,眼角非常不屑的瞄向正和鳄鱼照相的女人。
「至少她的存在不会造成别人的心理压力,而你……」齐天傲嘴角微勾,似有诮意的低视。
「我怎样?」她胸口挺向前一副骄傲的模样,好似威胁道:你敢说我坏话试试,我一定代替月亮惩罚你。
曲小柔的老成是被环境逼出来的,她五岁时失去有如神仙教母的母亲,一夕间像电影里的小公主失去母后一般宠爱全无,还得监督她凡事散漫的大姊负起养育她的责任,所以她不得不顺应环境而变。
她是有一个父亲,但谁没有父亲呢!又不是由石头蹦出来的怪物,她的父亲在认识她母亲前已有家室,但是炽热的恋情让两人都失去理智地枉顾道义和伦理,因此才有她们姊妹的出生。
不过他也在母亲下葬的那天去世,全身查无伤口宛如睡着般安详,大家都说他是死于心碎才验不出伤,而她彻彻底底的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虽然有个大她十四岁的姊姊,可是面对连自己的袜子都会洗破的人,她实在无法抱持任何希望,不接手大人的世界她们家会没有碗可洗,全都碎成一片片躺在阳台养花的盆景里。
「人小鬼大没远见,目光如豆欠磨练,人矮就别逞强装大人,画了猴子装狮子。」威风有余,能力不足。
「你……你太可恶了,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嘛!你能指望我有多大的本事。」她的眼睛明明很大偏说只有豆子大小,他很瞧不起人。
小小的人儿气呼呼的瞪着齐天傲,两颊的腮帮子鼓胀得像河豚,十足孩子脾气不高兴被人小看。
「小孩子就应该做小孩子的事,麻烦你从我的脚上下来。」虽然她个子不高,看起来没什么分量,踩久了脚也会麻。
嘴一扁,曲小柔心不甘情不愿的移开双脚。「你是我姊姊的男朋友吗?」
她最讨厌什么爱在星光灿烂下的烂调,不问个明白她会睡不着觉,整夜翻来覆去的当熊猫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