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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君最见不得我的眼泪,我一流泪,他便乱了方寸,捧着我的脸又亲又摸,我却只能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任眼泪流了个够。
起初逸君还劝我,后来便只躺在我身边,脸颊紧贴着我的脸,我的泪便沾湿了他的腮,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泪水的融合,而后,我发现,这泪水中居然混有他的眼泪。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春云吹散湘帘雨
惊诧之余,我不由问道,“逸君为什么哭?”
逸君忽而侧身,和我四目相接,感动溢然,“歌,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歌若能为我哭,我便死了也值!”
“傻子!”这番不吉利的话惹得我勃然大怒,瞪着他嚷,“高逸君!你若再说一次死字,我这辈子也不原谅你!”
他却不置可否地笑笑,似乎坚持了自己的言论。
我的心无端一痛,似乎眸笼薄烟的他就会在我眼前消失一般,我突然嚎啕大哭,“逸君,我只有你了,若你也不要我,我该怎么办?”
他慌了,想要抱我,却怕碰着我背上的伤,左右不得其法,只是一遍遍强调,“歌,傻歌!逸君不会!逸君说了,有歌,才有逸君!”
我抽抽搭搭望着他,自觉可怜兮兮,这是第一次,我感到与逸君命运相连。
也就在这一刻,我下定决心,逸君只能是我的,无论老祖宗如何阻拦,我都不会把逸君拱手送人!
虽然我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爱他,但我对他的占有欲就像他是我的私物一般,或者说,他是我在这世上可以相依为命的人。
如烟轻轻巧巧地进来了,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盛了药。
“大少爷,让如烟给少奶奶喂药吧。”如烟把托盘放在床前的几上,低顺着眉头。
逸君似乎舍不得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头也不回地道,“我来,你下去吧。”
“是。”如烟挪着莲步往后退,掩上门的瞬间回眸朝我一笑,眸子里有善意的坏笑,似乎我挨这顿打因祸得福似的,没人同情我。
我气愤,自然把怨气又撒在逸君身上,嘟了唇,对他端着的药碗不理不睬,“我不喝!你们都巴望着我被打死是吧?”我忽然为自己感到汗颜,我怎么就和舅妈一个德行了?她也常常这么跟舅舅说话。
我渐渐发现,逸君似乎很能把握我的心思,甚至学会了驾驭我。
无论我的态度多恶劣,他都会轻轻浅浅的笑,用他春风化雨的声音融化我,而我,天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居然对他这一套很受用。
“乖哦,歌不许撒娇!歌吃药了,吃完药逸君剥栗子给你吃。”
除了夏生,从来没有人会用这样的语气哄我。
这种感觉,就像被人当宝贝似地捧在手心一般,即便是坚冰亦会融化成水,再变成满泓热泪…
或许是因为我十七岁的生命里,太缺乏亲情,太缺乏关爱,以致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让我感动不已。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春云吹散湘帘雨
“歌!我给你擦药哦!”他拿着外敷的药膏,用软布沾了,轻轻在我背上涂抹。
清清凉凉的感觉在背上一点点漫开,很舒服。忽而想到自己仅以肚兜裹身,面颊便火烧火燎起来。
试着移动身子掩饰自己的羞怯,却被逸君一声轻喝,“别乱动啊!”
背上果然一阵疼痛,我“哎哟”一声,不敢再动分毫。
“说了叫你别动!怎就是不乖呢?”
我垂头丧气,嘟了唇,他现在可是越来越上脸了,都学会责备我了!虽然,这责备里也含着浓浓的宠…
逸君的手很轻柔很轻柔,唯恐弄疼了我,我逐渐沉迷于他的温柔,背部的伤亦不再火/辣疼痛,药膏散发出点点清香,我竟然昏昏欲睡起来。|
迷糊间,似乎逸君温软的手滑过我肩头,在我光裸的手臂上游走,我轻轻“唔”了一声,半抬眼眸,他脸上挂着奇怪的笑。
我红了脸,挥开他的手,低声嘀咕,“别闹啊!”
他俯下身,浓浓暖香扑面而来,“歌,你的手摸起来好舒服。”
“你…小色/鬼!”我不禁横眉嗔怒,两颊烫得似火。
他微微一愣,“什么是色/鬼?”
我语结,亦羞得无法抬起脸,头埋在枕头里,不说话。
逸君的手却没有停止动作,竟然绕过我的手臂,伸入我的肚兜。
我被倏然一惊,竟自坐了起来,背上疼痛传来,我轻哼一声,却不知是为这伤处的疼痛还是胸前他忙乱之间挑起的悸动。
“怎么了?歌?”他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我飞快地斜了他一眼,速又垂了眸,忸怩不安,“逸君…是坏人!”
“逸君怎么坏了?”他眨眨眼睛,俨然很无辜的眼神。
我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鼓了鼓腮帮,“我睡觉了!你自己玩!”复又趴下。
他似乎不甘心,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歌,我们说好两个人都没有秘密的,”
“你想说什么?”我扭过脸,没好气地对着他。
他乌眸亮光一闪,“歌,你的身体为什么和我不同?”
我大羞,轻吼了他一句,“臭不正经的!”
他不太乐意,和我争辩,“我不臭!我香!不信你闻闻!你闻闻嘛!”说着便凑到我唇边乱拱。
我稍稍一动,背便疼,只能由着他又亲又咬的欺负…
一夜,嬉闹未平…
大红暖帐内,无人知窗外风起雨骤…
正文 第六十章 幽窗初识残红乱
浓睡之时,忽觉身上寒意侵袭,揉揉眼醒来,始发现自己并未盖被子,仍只系了肚兜。
迷迷糊糊反手去扯被子,只觉身边空空的。
逸君呢?我第一想起了这事,这可是第一回醒来,他不在我身边。
未来得及睁眸寻找,身上轻轻软软的,薄被落下,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歌冷了?”
“唔,你在干什么呢?”我依然不愿睁开眼睛,嘟哝了一句。
“歌,我画画呢!”
“画啥?”我总算提起了兴趣,睁开眼来。[]眼前逸君得意地举着一幅画,竟是我熟睡的模样。
逸君画工不弱,将我勾勒得十分娇憨,只是…只是,画中的我亦未穿衣服,静趴于牡丹丛中,石凳之上。
“歌,我怕你冷,所以只揭开被子看一眼,然后马上给你盖上,可折腾一上午了,还差点点就画好,你却醒了!”他指着画中残缺的几笔。
“你这画的啥?羞死人了!”我彻底清醒,不知这傻帽有没把画让丫鬟看见,那可就丢人丢大了!这念头一起,我又犯起了疑惑,难道我只在乎别人看见我裸身的样子吗?逸君就可以?
“美人醉卧牡丹图啊!”思忖间,他指着画给我解释。
我又气又恼,“醉你个头!以后不准画这样的画!”
“歌不高兴了?”他敏感地觉察到。
我扭过头,气呼呼的不说话。
他推着我的手臂,对着我的脖子呵热气,“歌,别生气嘛!逸君又没让其他人看见,就给逸君自个看的!逸君喜欢歌睡觉的样子,只有睡着时,才乖乖的,才像逸君一个人的,逸君想把它画下来…”
这话无端地又触动我心里柔软的弦,莫非他知道我心中有夏生?
心中无了怨,或许原本就没有怨,只是仍不回头看他,半怒半嗔,“果真没让人看见?丫鬟们进来没看见?”
“没!真没!我发誓没!”他信誓旦旦,唯恐我不信。
“真是傻子!动不动就发誓!”口气早已软了下来,可我马上意识到,人不可太善,对方总是得寸进尺的…
逸君见我不再生气,再度掀起我被子的一角,头凑了进来,目光在我光裸的身上乱窜,嘴里嚷着,“看看嘛!让逸君看看嘛!歌的身子好美!”
“讨厌!美啥呀美,全身都是淤青!”我恨恨地冲他瞪了一眼。
“不!歌就是美!那不是伤,是花瓣!”他举着画给我瞧,醉卧于花荫的我满身落英缤纷…
一时,花香扑鼻,心扉层染…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幽窗初识残红乱
“少爷,少奶奶,绸庄的伙计给少奶奶送衣服来了。”如烟碎碎的步子打断我和逸君的嬉闹。
“嗯,我去看看!”逸君收起画,走出里屋。
外面传来表哥的声音,“姑爷,这都是按您的要求制的,还有这个,经过玉器行时,老板让顺路带来给您,如果不满意,再换也成。”
我暗暗嘀咕,玉器?他买玉器干什么?
逸君满意地“嗯”了一声,“办得不错,去吧。”
表哥应了一声,却没有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我知道,他在等逸君打赏。逸君没亲自办过任何事,是以对这些完全不通。[]
这个逸君,其实脑子并不傻,只是在这方面缺根筋似的,不懂得人情,不会变故,若是别的下人,或者我可以支使如烟去提醒他一声,但是我自己表哥,我反而不好开口了。
如烟见的世面比我还多,侧耳听着就走了出去,我便听见她的声音在说,“拿着,姑爷赏的,家里姑奶奶说了,要你好好干,别再混了。”
表哥这才高兴起来,一个劲地称是,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逸君和如烟便一前一后的进来,逸君脸上有些难堪,一屁/股坐在床沿,“歌,又让你看笑话了,我竟不知要打赏,还好如烟机灵。”
我感激地看了眼如烟,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傻子,还不如一个女人呢!以后好好跟着如烟学!”
他嘻嘻一笑,并不恼,“好,我学,为了歌,我定要变聪明起来。歌,你说奇怪吗?自从你来了以后,我那些发呆流口水的傻毛病都没再犯了,你说,你是不是我的福星?”
“是吗?”我稍稍回忆,确实没见过他这些毛病,可是,当真是我的功劳吗?我不敢苟同,反而嘲讽地一笑,“别这么说,我可不是福星,我是煞星!克夫的!”
“不许这么说!”他立时沉下脸,“在逸君心里,你是最好的,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喜欢你!”
这个傻子,如烟还站在后头呢,就说得这么直白,害我又会被如烟笑话。
果真,如烟抿嘴而笑,在逸君身后做了个手势,四四方方画了个盒子,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
逸君不乐意了,嚷嚷着,“你们俩在说什么哑谜?瞒着我?不行!”
“待会儿告诉你!”我卖了个关子。
“不好!你得现在告诉我,不然我吃不下饭!”逸君的黏糊劲上来,人已经上了榻,和我同被了。
“这回再也不依你,说了等会告诉你,你快下去!”我怕如烟笑我,催促他下/床。
逸君却愈发得逞了,一张俊脸已经贴到我面前,撒赖,“不说也行!让逸君亲亲,你说亲哪里?”
我望向床榻边的如烟,大羞,如烟捂住嘴,笑得满面通红,又不敢出声,我赶紧瞪眼,示意她快出去,她才对我做了个鬼脸,慢吞吞地出了门,顺手将门关上,将我和逸君关在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里。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幽窗初识残红乱
其实今日是逸君生辰,他陪着我在房里腻了一天,连午饭也是端到房里来吃的。
我亦仗着自己有伤,请安什么的礼节一概给自己免了,若不是背上还有些疼痛,觉得这日子称得上是惬意了!真巴望着天天受伤才好!
惬意?我把这个词回味了一遍,再细细体会这段有逸君的日子,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开朗,这一切都归功于逸君的宠吗?我真的很感谢他,只是感谢,或许…
“在想什么?”他勾勒完牡丹春睡图,将画呈现在我眼前。
丹青蕴染,国色天香,醉的是画中人,抑或是我?我不明,只凝视他晶亮的乌瞳,慢悠悠地吐气,“我在想一个傻子…”
他手中的画翩然坠落…
我轻笑,“傻子!真是好傻的傻子!”
他指尖微微颤抖,挑起我鬓边散发,手指的热度烫红了我的脸…
“少爷,开席了!老祖宗叫你快去呢!”听门外这声音仿佛是老祖宗身边的腊梅。()
每每到关键时候都会被打断,他皱了皱眉,我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还笑!”他眉头更加纠结,“我不去,我在这陪你!”
“快去啊!”我轻轻推他,“你不去,老祖宗又责怪我魅/惑你,以后就得有人说我是狐狸精转世了!”
他忽的笑了,手指轻抚我的脸,“书里的狐狸精都是你这么漂亮的!”
我便有些恼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当真是狐狸精?”
“我喜欢!就算你是狐狸精我也喜欢!乖乖等我哦,我马上就回来!”说着非得在我唇上狠狠印下一个印章才罢休离开。
我遥望他离去的方向,唇上还有他的余温,微笑始终在唇角荡漾…
然而,我竟错了,若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今晚死也不会让他离我半步,不过,若有些事要发生,必定有它不可逆转的理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无论我把握得多紧,手指总有缝不是?有缝,就必定有针会插/进/来…
窗外,墨色天空那一弯弦月渐渐爬上树梢,淡淡清辉透过窗格照进来,落在窗台,洒在心间,窗格上树影摇曳,夜的清冷正渐渐漫开。
逸君说他去一会儿就回,可是,为何这许久还未回来?
等待,开始漫长,我从未尝过等待的滋味,原来一点也不好受。
夜的黑暗一点一点凝聚,我无法起身点烛,只能看着那轮弦月从东滑到西。在高家大院如此喜庆的夜晚,陪我共度的,唯有那床前明月光…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幽窗初识残红乱
这一宿,他没有回来。
习惯了他的温暖,一旦失去,竟比从前更感寒冷,而我的身体是否还有抵御寒冷的能力?
无人管我的伤,我的药,亦无人管我的饭,一夕之间,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无法再容忍下去,强撑着从榻上起来,预备披上衣物前去寻他,殊不知,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表哥边摇边晃踱了进来。
我衣冠不整,急忙用锦被裹住身子,怒喝,“你怎么瞎闯?这屋也是你随便进来的?”
他打了个嗝,奸笑,“表妹,我们小时候还睡过一张床呢!现在我如何就进不来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跟这种人无需多说,我指着门外,“你给我滚出去!”
他却顺手钳住我手腕,将我用力一拉,竟将我拉入他怀里,一股酒肉之气熏得我欲呕吐。
我用手肘撞击他,同时恐吓他,“你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啊!”他恶狠狠地将我压到床/上,“你把高家的人都喊来,让他们看看所谓的大少奶奶是如何偷野男人的!不,我不是野男人,你原本就是我的媳妇,我娘鸡屎迷了眼,把你嫁给一个傻子!”
我在他身下挣扎,拍打,强忍着背部的伤痛,费尽力气欲从他身下后去解脱,然,他捏住锦被,用力一扯,我的春光立时泄露无疑…
“真美啊!”他贪婪地盯着我胸部,“比哪家青楼的头牌都美,真真便宜了那傻子!”
“放开我!”我手推足蹬,怎么也撼不动肥胖如猪的表哥,只听唰唰几声,我贴身的衣物亦被他撕去…
门边响起更大的响动,“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你们不要脸,我高家还要颜面呢!”
表哥吓得从我身上翻落。我急速裹上被子,站在我面前的有老祖宗,各房姨太,还有…一脸铁青的逸君。
“逸君…”我觉得异常委屈,期待他的保护,他的拥抱,从前只要我勾勾指头,他就会屁颠屁颠跑来,可他今天却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逸君!”我的泪盈满了眼眶,他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他这是怎么了?
二姨奶奶夸张地拍着胸脯,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站在老祖宗身边挤眉弄眼,“我就说嘛!这出身低贱的女子品行如何靠得住?这才结婚多久?相公不过一晚没在身边,就发生这种事…”
老祖宗一贯红润的脸气得惨白,硬着声音,“给我把这对奸/夫/银/妇带下去!”
我如雷轰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逸君!不是这样的!事实不是这样!”我望向逸君,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他,我以为对我百依百顺的他定会相信我的解释,会和从前一样和我站在一起,然而,我错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幽窗初识残红乱
逸君的乌眸依然清澈,只是,其中郁结的陌生,让我的心微微一颤,这,还是逸君吗?
我竟不敢再言语,等待,等待他会给的温暖…
然,我终只等到他转身的背影,白色长衫一如初见…
风过,我的泪在似有似无的熟悉暖香中凝结,离歌,离歌,不应有泪…
“来人!带下去!三日后浸猪笼!”老祖宗手中镶金的手杖一顿地,我又进了柴房,这一回,可是连破被也没了,而且还有家丁看守,是怕我逃走吗?
此一时,彼一时啊!我叹了一声,竟自怡然起来。死,我并不怕,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吗?心中不明的是,表哥为何会突然对我如此举动?从小我和他就彼此憎恶,还说什么我是他的媳妇?
我心中一凛,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来人!来人啊!”我脑中光亮一闪,我不能就这么冤枉而死。
有家丁慢吞吞走来,“何事大呼小叫?”
我冷笑,世态炎凉便是如此吧,昨日还对我恭恭敬敬,今日便趾高气昂了!
“叫少爷来,我有话跟他说。”我端直了肩膀,显示我的骄傲,实际,是给自己勇气。
“别费神了!少爷和老祖宗还有乔家小姐去庙里敬香了!”
我捧住心口,不堪这狠狠一击。
“都要死的人了,还惦记个什么呀!这世上最无情的便是男人,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死了这心吧!早上路,早投胎,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家丁一路嘀嘀咕咕而去,我全身无力靠在门上,身子缓缓滑落下地,地面是梅雨时节的潮湿冰冷…
心尖酸涩的疼痛,如春江水涨,一波一波,将我撞击,淹没…
我以为我定会哭,却只有痛,这痛揪心揪肺牵扯着的却是另一件事。
“来人!来人啊!”我朝着家丁喝酒的地方大喊。
“又怎么了?”家丁满嘴酒气,满脸不耐烦。
“我想回房去拿回一件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的骄傲已经粉碎了一地。
“你怎么那么多事啊!”
我干涩的眼睛盯着他,“求你,看在我就要死的份上,让我去取吧,就当是我死前最后一个愿望!”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求人。多少次,舅母打得我屁/股开花,不知打断多少木杖,我都没有开口求过一次。
家丁发了一大通牢骚,终没有拒绝我的要求,死刑犯还有最后一顿饱饭呢,不是吗?
我不顾身上的伤痛,扑进我和逸君的新房,那些鲜红的颜色像血一样刺目。
(还有一更,今天起每日至少两更)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幽窗初识残红乱
我打开梳妆台的雕花抽屉,颤抖着捧出我断裂的玉镯,长长舒了一口气。我来的时候便只带了它,如今走,亦只需它陪我…
目光落在逸君所绘那副牡丹春睡图上,我走上前,将它撕得粉碎。
纸屑纷纷扬扬,我毅然转身,脑中逸君温暖的笑容一闪而过,春/梦了无痕,梦醒无处寻,不过一个镜花水月的幻境而已…
第二日,第三日,逸君都似失踪了一般,在日出日落的守候中我已不再惦念,只是觉得奇怪,为何如烟也不来看我一次?我和她之间的情分难道不值得她来送我最后一程吗?抑或,人之将死,便淡漠如此?
也罢,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甚好,甚好…
至第三日深夜,我仰望墨色天际,这便是我在人间最后一个夜晚了吗?竟连月亮星子亦藏起来了,我坐在门边的泥地上,托腮哀叹。
只觉一个黑影渐渐将我笼罩,风里便多了熟悉的暖香。
是他!我知道。|
心,却不再起涟漪。我的心原本就该死了,在夏生离去的那天,是我自己自作自受,相信人间有奇迹。
他在我身边伫立良久,我只是望着天际微笑,笑容里的淡定只因我看见云层里夏生挥动着他的皓腕向我招手,袖口淡淡墨香。
我闭上眼,沉醉,夏生,等我。
“你…为何笑?”他终于说话了。
呵,一个傻子如何懂我?我懒怠搭理,疲倦地打了个呵欠,强忍背上未好全的伤痛回到我的稻草堆里。
他似乎被激怒了,“做错事的是你!你还对我这般脸色?”
错?对?还重要吗?我懒懒地半睁着眼睛,终不甘地问了句,“我说我没错,你信吗?”
他突然低吼了一声,朝我扑来,我被他压在身下,惊惧不堪。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我在他身下挣扎,搏斗,怒吼。
可受伤的我远远不是是他的对手,嘶啦几声,我的衣物竟被他去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