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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直了身子,问他,“怎么每日要花这么多钱?”
他身子一软,跌进椅子里,呵欠连天,“你管得着吗?给是不给?一句话!”
“不给!”我皱眉拒绝,“逸君,如今我们家不比从前,这每一个铜子儿都是你姨娘们辛辛苦苦的血汗钱!”
“行了行了!”他不耐烦地站起来,脚步虚浮,“不给拉倒!我自己想办法去!哼,总算看清你的嘴脸!钱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他摇摇晃晃出了门。稍后,园子里便传来他和青儿的嬉笑声,渐渐远离,似出了大门。{}
我见他的样子不对劲,担心他生了什么病,便让三姨太跟着他。
几个时辰后,逸君和青儿相携着先回来了,三姨太反倒晚了半个时辰,回来便急急向我汇报。
“离歌,这个。”她递给我一支玉簪。
我接过,暗自纳闷,这不是逸君变傻前送我那只玉簪吗?被我骂了一通,他已经退还了呀!
“少爷今天首先去了当铺,把这给当了,我比少爷晚回来,就是返回去赎它了。然后少爷和青儿姨奶奶…不,和青儿那婊子就满街逛,满街买好吃的,好玩的,最后…最后…”
“最后怎样?”我握紧簪子,只听轻轻一声脆响,簪子竟断为两截,这玉质的物件,终是太脆弱了…
三姨太胆怯地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最后,少爷和她进了…进了…福寿馆…”
我眼前一黑,再也无法支撑,跌坐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醒来时,三姨太正用力掐着我的人中,一行泪终于滚落下来,许久以来,我从未在人前掉过泪啊!
所谓的福寿馆其实是烟管,里面出售的乃是福寿膏,而那并非增福增寿的东西,真名叫鸦片…
终于明白逸君最近为何总与青儿躲在房里,为何总是精神不振,为何花钱如此之快…
“三姨娘,少爷呢?”我虚弱地问,胸口似压了一座大山,喘不过气来。
“他在老祖宗厢房呢!”三姨太见我醒来,端了杯热水给我。
我不想喝水,缓缓摇头,“青儿也在?”
“是的!”她放下茶杯。
我闭上眼睛,给自己积蓄了些力气,而后扶着椅子的扶手,摇摇晃晃站立起来。
三姨太连忙扶住我,“你要去哪里?”
我确实无法稳稳行走,一把搭住她的手,“去找少爷!”
三姨太忽然拽紧我的手不动,低声道,“离歌,三姨娘有句话,不知你爱不爱听。”
“说吧!”我不知她要对我说什么。
“离歌,高家逢此打劫,是你领着我们走出困境,没有你,只怕高家早已灰飞湮灭,你是顽强的,颇有老祖宗遗风,我们从最初的讨厌你,早已变成感激你,尊敬你,可是,离歌,三姨娘不得不说,你的个性太硬了,男人有时候喜欢女子娇媚点,软弱点,像青儿那样妩媚的女子,是男人最喜欢的。别说少爷如今记不得前事,即便记得,他也终归是个男人,男人需要的是水一样的女人,而不是和他一般刚硬的女人…”
三姨娘的苦心奉劝我是懂的,只是有时候身不由己,谁都愿意做一只光会撒娇的依人小鸟,可我如果变成那样,谁来保护逸君?
想到这儿,我又不禁反问自己,那如今我算保护好他了吗?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境地?我竟一点也想不明白…
心中叹息,只木然道,“走吧!”
三姨太叹息着摇头,只能扶着我往老祖宗厢房而去。
行至门口,我凭空添了力气,推了推房门,里面却上了栓,我一急,将房门拍得啪啪乱响。
“谁啊!”里面传来逸君慵懒的声音。
我感觉自己的心尖在一下一下的抽搐,拍得更急了,“逸君!是我!立刻给我开门!否则我叫人来撞开了!”
说完我便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心中暗暗一苦,我也不想凶悍,我多想像从前那般和逸君你侬我侬,可是,我能吗?
“来了!”逸君既不情愿把门打开,一股污浊的烟味立刻扑面而来,逸君则衣衫不整,站在我面前,露出白皙的胸膛。
我许久没有见过裸/身的他,脸不由自主一红,连忙把头转开,一眼却瞥到床榻上的青儿,亦是衣衫凌乱,酥/胸半露,床边的小几上摆着两付烟具。
再看逸君,昔日润白如玉的脸庞早已失去了光泽,浑身透着一股子颓靡之气,立时,愤怒便火一样升腾起来。
我疾步走至榻前,一耳光便扇在青儿脸上,直把正在云雾中迷醉的她扇到地上。
无论哪个时期的逸君,都纯净洁白得像他作画的宣纸,从不沾染这些污浊之物,一定是青儿教他这样,一定是!
她“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爬到逸君脚边,抱住他的脚哭泣,“逸君…逸君…她打我!疼…”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听见一声脆响,左脸瞬间火辣辣地疼了起来,我捂着脸,好不容易才想明白,我,被逸君打了一耳光…
“你敢打青儿一下,我就打你十下!”他一手搂了青儿,一手指着我怒喝。
我怔怔地看着他,费了很大的劲去想,站在我面前这个人是谁…
脑子里盘旋着的还是那句话:歌,我喜欢你,先生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保护她,我会保护你,一直一直保护你…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辨花丛独自凉
暗抽一口气,我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瞬息的时间,我的伤痛沉落。我想,我一生中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坚决,“三姨娘,把她拉出去,逐出高家!”
“凭什么?要滚你滚!”这是逸君的吼声吗?
“三姨娘!”我加大了声音。
“是!”在这个家里,真正做主的,是我。三姨娘不敢违抗,伸手去拉青儿。
青儿害怕了,死死抱住逸君,“逸君….不要!青儿不要走!青儿有了你的孩子了!”
如雷轰顶,我差点再次昏倒…
手指紧扣了椅背,坚硬的木质几乎掀翻我的指甲。
我冷笑,“进府一月未满,何来孩子?是谁的野种?你也就只能骗骗逸君罢了!给我拖出去!三姨娘!”
另几位姨娘亦闻声而来,一起把青儿从逸君怀里扯出来,逸君急红了眼,一如当初护着我一般大喊,“青儿在我在!青儿走我也走!你们谁敢再动手?!”
瞬间,一切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我,看我如何定夺…
我冷哼,并未把逸君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出身低贱的青楼女子,教相公吸鸦片,暗结他人野种,败坏门风,这样的女子,岂可留在高家?给我拖出去!至于少爷,看好他,锁起来!”
逸君竟被我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点头,“好!好!你狠!你是世上最狠心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我不要!青儿不准走!你给我走!滚!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我急速转身,背对着他,只因,疼痛无处排解,眼泪已如决堤之水,然,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那般幽然的声音是我的吗?带着最后的期盼,最后的希望——“逸君,我不会走,我答应过老祖宗和十三姨太,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可是我不要!”他疯了似的朝我喊,“我讨厌你!没有你我会过得更舒服!你除了让我生气没有别的用处!我要青儿要如烟,就是不要你!你这个讨厌鬼!”
我捂住嘴,努力不让哭声泻出来,然我抖动的双肩一定泄露了我的秘密。我无法说话,只怕一说便是哭泣呜咽,只是猛烈摇头,表达我不会离开他的愿望。
背后一阵稀里哗啦声之后,脚边飘落一张纸,他在身后说,“给我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青儿的孩子是谁的我自己清楚!”
我盯着那张纸,“休书”这俩字刺痛了我的眼睛,这痛继续深入,一直延伸至心底…
“还不快滚!”他拾起休书塞入我怀里,把我往门外一推。
我禁不住回眸,我的泪,终于暴露在众目睽睽下。
望着他的眼睛,清亮如昔,我多想在他眼中看到些微疼惜或悔意,然,什么都没有,只有坚定…赶我走的坚定…
反之,姨太太们倒个个流露不忍之色,三姨太上前劝慰他,“逸君,离歌来我们家也一年多了,对高家有恩,咱不能这么绝情。”
“你可怜她?那你和她一起滚!”他斜眼看着三姨太,丝毫不为所动。
如今的逸君,完全就是一混沌小子,如何记得往日的情分?
我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心中权衡,高家已度过最艰难的时期,如今裁缝和刺绣的客源都很稳定,姨太太们早已改了恶习,团结一心,对逸君这一唯一男丁也甚是疼爱。
何况,还有如烟。如烟是真正爱逸君的,虽然她说不是,但我很清楚,如果她不爱他,为何会在逸君如此痴傻的状况下还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她之所以否定,是因为不希望我和逸君之间因她而起隔阂,如烟,说到底,还算是个善良的人吧…
所以…所以,我该放得下心了,或许,我真是该走了…
拭干泪,我又变得坚决起来,“好!我走!不过,得先完成一件事再走!”
“何事?你又想害谁?青儿?青儿的孩子?还是如烟?告诉你,我都不准!”他冷漠的眼,冷漠的言语,冷漠的脸,大春天里,令我打了个寒噤。
我紧了紧外衣,道,“放心,我不会害任何人,何况是你喜欢的人!不过,青儿,你给我听着,如果你真的爱逸君,那么请你以后不要把这些肮脏害人之物带进来!这一回…”我略作思考,“把逸君和青儿隔开,各人一间房,上锁,人绑起来,每日只送三顿饭!”
鸦片这东西,我听说过。
夏生的爷爷晚年就好上了这个,最后死于这个。夏生说,这东西令人有瘾,不抽就浑身不自在,但也可戒掉,需意志力,他爷爷年纪大了,终是抗不过去的。
但我想,逸君年纪还很轻,虽然身子骨弱,但若让他此生毁在这上头,不如搏一搏!
我知道,逸君是不让我近身的,是以,将监管他们之事交给各位姨太太,自己暗地里关注他们的进展。
每晚,我都在逸君的惨叫声里无法入眠,我能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痛苦,我多希望自己能伴着他度过这一痛苦,想拥抱他,想让疲惫的他在我怀里静静呼气,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奢望而已…
几日后,三姨太乐颠颠跑来告诉我,少爷闯过去了,不过,青儿…死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知道逸君将会更加恨我了…
不过,我不在乎,只要他身强体壮,就足够…
随着三姨太快步走向逸君,只见老祖宗厢房里的他已平卧在床,似刚沐浴更衣,浑身透着清爽的气息。
我不由心里稍稍开朗,轻问,“逸君,感觉如何?”
他目光呆滞,不知看着哪里,听见我的声音,缓缓收回目光,盯在我脸上,眸子里蕴满陌生的风暴,一字一句强调,“我、恨、你!”
只三个字,却揉碎了我的心,我泪眼婆娑,“逸君,我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他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你何时为我好过?我疼!每到下雨天就脚疼,疼得受不了,你关心过吗?你眼里只有钱!还好有青儿,给我福寿膏,为我解痛,你知道吗?只要一用福寿膏,脚就不痛了!可你呢?冤枉青儿不说,还把她害死了!你赔!赔我青儿!赔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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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便花丛独自凉
他的脚,一直是我心里最深的隐痛,可能,他已忘记他的脚因何而伤,可我,却永远不会忘记…
从来不信命的我,那一刻有些相信了…
或许,我真是克夫的命。
自我进了高家,逸君就为我付出太多,高家土崩瓦解,逸君为我摔断了脚,而后又遭毒打至傻,这一切的一切,莫非真是我命太硬所至?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他冷冷地道。
“好!我走!”怀里揣了休书,任心中疼痛翻江倒海,我转身走出厢房。
屋外,站了一地的女人们凄然看着我,二姨太上前执住我手,“你真要走?”
我笑,“是啊!你们不是都盼着我走吗?个个不喜欢我呢!”
她便急了,差点急出眼泪,“离歌,你这是说什么话?没错,我们以前是有点那个…可…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患难见真情,我们…”
我笑出声来,眼泪往肚里回流,“二姨娘,我说笑呢!我真走了,逸君…就拜托你们了!”
轻轻抽回手,在如烟面前站定,“如烟,逸君什么都不懂,一定要领着他往正路上走,别太顺着他了,骄纵了他。”
声音很轻柔,却是赋予她重托,她能明白吗?
她的眼泪瞬间便涌了出来,捂住嘴拼命点头,“知道!我知道!”
我微微一笑,回眸,高家这大院啊,我进进出出几回,如今是真的要离开了…竟是前所未有的不舍…
透过敞开的门,厢房里,暗影处,逸君亦凝望我的方向,我们之间的那么远,那么远,我看不清他纯净通透的眼…
逸君,别了,只要你快乐就好…
泪珠滚落,我迅速转身,终于离开高家,这一回,却是以弃妇的身份…
踏着青石板的路,筋疲力尽的我已将从前和逸君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重新走了一遍,每走一步,心里的伤便重了一分。
河堤上,新绿层染,暖风拂过,扑面而来的花香沁入心脾,那些春日里携着甜味的暖香,真的是梦吗?还是错觉?
我浅笑,苦涩无比,决定回到舅舅家再说。
我的绣庄依然由雪红独自打理,一直和高家合作,平日里来往还比较频繁,今日走近,却发现院门紧闭,可并未上锁,雪红不做生意,把自己关在里面干什么?
“雪红?雪红!”我轻拍门环,唤她的名字。
过了好一阵,雪红才来开门,笑得有些不自然,“离歌姐,今日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吗?”我有些狐疑,雪红的样子似乎有事瞒着我。
她立时慌乱起来,连连摇手,“不不不!进来吧,我给你斟碗茶!”
在她转身的瞬间,我的目光在院内迅速扫了一遍,通往外婆从前居住的后院有几滴暗红的颜色…
我趁她不备,急速往后院跑去。
她急了,追过来喊道,“离歌姐,别…”
我愈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直接跑到后房门口,推开门,里面的破床上果然躺着一个人…
雪红也已跑到我身后,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拉着我的手哀求,“离歌姐,求求你,别出声,别…别把他交出去…”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我隐隐猜到那是谁,心内百感交集,“是他吗?”
“是…是…”她便不住地磕头,“离歌姐,求你了,可好?他不坏,他真的不坏…”
我冷笑,“他还不坏?他和别的女人私逃的时候可曾想过你?如今你还为他求情?”
“雪红,别求了!生死有命,我活到这份上也够了!”床/上那人忽发出声音。()
雪红却犹如没听见他的话,只拉着我的手哭泣,“离歌姐,你一定懂的!不管他做了什么,可命运偏偏安排他在从前某个时候出现,偏偏就这么住进了我心里,无论世事如何改变,再也无法根除了呀!离歌姐,我求你了!他都跟我说了,高家那些坏事都不是他做的,是他娘,只他娘做过!”
不管他做了什么,可命运偏偏安排他在从前某个时候出现,偏偏就这么住进了我心里,无论世事如何改变,再也无法根除了呀…我细细体味着雪红这番话,竟触动心内最柔软那根弦…
有些人,真说不上哪里好,可偏偏地就牢牢占据心里,任谁也替代不了…
“雪红,你不怨他?”我问着她,想的却是自己的心事。
雪红凄然而笑,“不怨。每个人的归宿都有个定数,我与他今生能相逢,便是前世修来的缘,若他是我的,我会一直等着他,若他不是我的,定是前世修炼不够,怨不得别人…”
是我的,他跑不了,不是我的,也强求不到…这是很浅白的理,被雪红一语道破,我才发觉,自己尚不如雪红放得下…
“一个人,一生会遇上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有的人注定擦肩而过,有的人或许会陪你走一段,而有的人,则会陪伴终生,可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人都会在人的一生里起到一定的作用,我以为自己只是陪伴逸青走过彼此最阴暗的一段日子之人,想不到他还会回到我身边,这对我,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雪红这一回笑得温柔妩媚,眸子里荡着满足的光波,异常美丽…
我似乎明白了,被雪红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丫头点通,或许,我只是陪伴逸君走过他最阴霾的日子之人,如今,云开月明,我自然也该功成身退了…
许是吧…
这样一想,便释然了…
床/上传来压抑的悲泣声,原来逸青亦被雪红的话感动…
“她们呢?”我问他。
他吸着鼻子,稍稍整理自己的情绪才答道,“我娘死了,和姓高的老畜生死在一起,娉婷…娉婷攀到新的高枝,和一个洋人出国了!我是逃回来的,很多人要抓我,当我是复辟派,你要把我交出去就交吧,指不定还有一笔赏钱,又可以给高家报仇!”
高家?还与我有关系吗?再多的仇,再多的恨,冤冤相报,何时才是个了结?
我淡笑,“雪红不是说不是你做的吗?”
他沉默不语,良久才道,“虽不是我亲手做的,可也与我脱不了干系,娘给逸君下的药是从我这儿骗去的,这镇上,只我是西医不是?至于如烟的孩子,是娉婷…以她自己为饵,诱我给她的,件件都与我有关,我也罪孽不浅!”
逸青这个人,在我心里一直介于正邪之间,不是善类,但也没丧失良知,否则他怎会因对我施暴而向我赔礼,又怎会将如烟和逸君的事对我和盘托出?
我把雪红从地上拉起来,问道,“若我今天不来,你们有何打算?”
雪红看了眼逸青,逸青点点头,意思是可以信任我,雪红才道,“我们已经和朋友联系好,打算今晚就乘船离开此地,再也不回来了!”
我眼前立刻出现一幅春夜江舟图。朗朗月色里,夜风混着江边特有的潮湿花香,美丽的姑娘和心爱之人从此形影不离,浪迹天涯,将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卷…
而我又有何权利去破坏这美好?每一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不是吗?哪怕是曾经做过错事的人,亦然…
“我送你们吧!”我轻轻拥抱着雪红,想着从此再也见不着了她了,心里诸多不舍,原本以为舅舅这里还有雪红为伴,可我,又成形单影只了…
雪红大喜,从我臂弯里挣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你不恨逸青?不报官?”
我笑着摇头。
她两颊泛红,开心地跑至逸青跟前,拉着他的手摇晃,“青,我们要走了!真的要走了!离歌她原谅你了!”
原来他们一直担心的是,如果就此一走了之,我会不原谅他们
我只看着他们笑,逸青回过头来,亦对我回之以微笑,似在说:我就知你不凡!
走上前,却发现逸青胸前鲜艳的红色在蔓延,惊叫,一把按住雪红,轻斥,“傻丫头!高兴糊涂了!逸青受伤了还晃什么晃!”
雪红被我一喝,也是惊得捂住嘴,立刻变泪水涟涟,“逸青,对不起,我忘了,一时高兴糊涂了…”
逸青却伸指按住她唇,凝视着她,“别说了,只要你高兴,我流再多的血也不要紧,雪红,从前委屈了你,如今我才知道,只有你最好!”
我忽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十分多余,原本还打算交代逸青几句话,劝他不可再负了雪红,如今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含泪微笑,我悄悄退出屋子,夜晚,很快就要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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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送逸青和雪红的时候,月色和晚风,与我想象的一样,江心月明,晚风含香。
临别,我把他俩的手交叠在一起,只说了一句话:“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俩泪如雨下,我,亦然…
只是,我心里一晃而过的人影是谁?
一直到船儿变成空旷江面的一个黑点,我才泪眼朦胧地离开。
我,在这个码头,又一次送人远行…
这一回,送走的是幸福。
逸青和雪红终于幸福了,可我呢?我的幸福在哪里?
天空,皓月如梭…
回到舅舅家,院子里早有人等候,石桌边上,静静端坐的男子,镀了一层月光。
“你怎么来了?又是如何进来的?”我愕然,同时也感奇怪,我每一次落难之时,他都会准时出现,且不偏不倚,时候把握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