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闪身躲开,两人在电玩城开始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涂恒沙跑着跑着,停住了脚步,前方那个会大笑、会打闹、也会流露像孩子一样稚气的小许同学,我是不是能将你找回来?
回去的时候,他领着她去买糖,各种各样的糖果买了两大袋,他掏出两颗,塞进她手里,“给你吃糖,下回再陪我来玩。”
涂恒沙想起幼年时那些往她手里塞糖果的男孩,笑了,“两颗糖就想我给你办事?”
“那他们给你多少?”他手里还攥着一颗。
“必须掏空口袋都给我啊!”
“那不行,一次两颗,听话的话下回再给你。”
涂恒沙噗嗤一笑,也不知道他俩在一起说这些无聊的瞎话有什么意思,可是,就是很有意思,不是吗?
两人满载而归,大袋小袋的,车后座都装不下了!
他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嗯,等会儿就是两个人的家了。”
涂恒沙懵了一阵,才恍然大悟,他是针对她之前那句“一个人的家”呢,“你什么意思?这些东西你是买回胡同里去的?”
“不然呢?”他发动,“下回你不用担心要穿我的衣服去上班了。”
“…”这怎么行?公然同居啊?要被妈妈给骂死啊!她大呼,“我不跟你同居!婚前同居的都不是好孩子!”
他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一言难尽,“你想同居,我可以考虑下。”
第208章 最甜的糖
“…”好想咬他一口有木有?气死了!
他看着她嘟着的嘴,忍不住伸手去捏,捏成扁嘴小鸭子的形状,“生气了?”
她拍开他的手,扭开头不理他。
他凑过去,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好了,依你,都依你。男主角赢了女主角,请求亲女主一下…”
她抿着嘴,一双眼睛已经有了弯弯的弧度,却听他继续道,“我也不考虑了,听你的,同居吧!”
什么啊?她回头,一拳捶过去,被他准确无误地抓住,然后还低头亲了下她的拳头,“现在可以了吧?”
“什么可以啊?”她哼哼。
“都亲两下了!”
“…”简直想再打他一顿!说得她多稀罕他亲似的!可是,却忍不住喷笑。
“好了,回家。”他起步,车开出地库。
她坐在他身边,耳边却一直回响着他刚才柔和的男低音,那一句“好了,回家”,简简单单四个字,反反复复咀嚼,却是越嚼越有滋味,眼前自动生成一副画面:幼时的家,爸爸伏案工作,妈妈抱着她坐在沙发上,要么给她讲故事,要么她自己玩,妈妈织毛衣。继而,画面又变成金县的宾馆,他在桌前敲着电脑,她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着他端直的背影发呆。
她的意识里,家的概念总跟夜晚有关,总跟安宁有关。
家,就是一盏灯,一个人,一个对着他发呆,也不会尴尬无趣的人。
他的车忽然停了下来,温和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喝奶茶吗?”
她看向窗外,可不是某个网红奶茶的门店吗?排了长长的队。
不是没听过这家店,只是,要她排在一百个人后面去买杯茶?她宁愿自己回家泡杯茶再加点奶!当然,也是她职业所限,没有这个时间和心力。
“这么多人,算了吧?”她看着那乌泱泱的人头就发怵。
“想喝我去排队!”他把车停进车位,果真就下车了。
她无奈,由他去排,自己坐在车里玩手机。
连续几天没睡好,还是有些累,玩着玩着便睡着了,等有人上车将她惊醒,窗外都天黑了,这是排了多久的队?
“拿着!”他把奶茶递给她。
茶还是热的,她迷迷糊糊尝了一口。
”好不好喝?“他边开车边问。
她点点头,的确很好喝,“绝对超过我自己随便冲杯红茶加勺奶的水平。”
他笑,“可把你能的!”
她瞟了眼,发现他只买了一杯,“你自己不喝?”
他摇摇头,表情还有些匪夷所思,“我一个男生,喝奶茶?”
也对!她点点头,再喝一大口,就这一口奶茶,将她刺激清醒了,脱口就问,“买奶茶这件事,你看起来很熟练啊!自己又不喝,经常帮人排队?”
他一怔,没吭声。
呵呵!沉默就是承认了?她凑近了点儿,做了个狰狞的表情,“帮女生排?”
再度沉默…
涂恒沙明白了,坐回去,哼道,“帮粟融星排的吧?”
“不高兴?”他没有否认。
她倒是没有不高兴,只哼了哼,“没有啊!很正常!就像我也可以跟别的男生一起玩电玩一样。”
“是吗?”这回他倒是回得很快,眼神里很快笼上阴霾。
她咬着吸管,再次哼哼,“没玩过…”
他眼里的阴霾淡了淡,却听她继续道,“不过不代表以后不玩。”
阴霾重又沉沉,“涂恒沙。”
呃,叫她大名了,虽然他一直都是叫大名,但这会儿明显有杀气…
“本质上我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在某些事情上我容忍度比较低,也不大能控制自己的脾气。”
“…”某些事情…她翻了翻白眼,“这口味也是粟融星喜欢喝的吧?”
他绷着脸,沉默了。
“…”小气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他闷闷地道,“涂恒沙,不一样。”
她听得莫名其妙的,“什么不一样?”
他顿了一会儿,才道,“你想喝,我去排队,我很高兴。”
“…”她咬着吸管不动了。所以,他从前帮粟融星去排队,他并不是那么愿意的?想着他在粟家的十几年,所作所为全都不是他内心所想,再想着也许粟融星不仅仅指使他去奶茶,没准还逼着他做过不知多少他不愿意做的事,她心尖儿忽然又疼了。
她的男孩儿,她自己都舍不得使唤。
“要不要喝?”她把吸管喂到他嘴边。
他开着车,看着前方,却是低头喝了一大口。
她笑,肯定没喝过粟融星的!
晚上吃过饭她抽了一本他的藏书,歪在沙发上看,他把买的衣服一件件取出来挂好,挂在他的衣柜里,和他的一起。挂好了也没挪步,盯着衣柜里的衣服看。
他的书,都属于看着脑壳疼的那种,她翻了翻,觉得自己眼下的坐姿和状态都是对这本书的亵渎,决定不看了。
书放下,顺手取了颗糖剥了吃。
“大晚上的还吃糖,真不怕蛀牙?”他的声音骤然响起。
“你不是挂衣服吗?还能看见我吃糖!”她含着糖走过去,在衣柜前愣住。
她说不出这是怎样一种心情,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两个人的衣服将衣柜装得满满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整颗心都被充实了。
等会儿就是两个人的家了。
他的话回响在耳畔。
看起来真的是两个人的家了…
他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也不说话,就只是抱着,她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想的是不是和她一样…
“小许,你为什么不吃糖了?”她想到一个问题,“也是因为你妈妈不准吗?”
“是其中一个原因吧,还有一个原因…”他在她头发里蹭了蹭,“我觉得奶奶骗我,心里真正酸的时候,吃了糖也没用。”
她忽然转了过去,仰望着他,嘴里还含着未咬破的太妃糖。
踮起脚,抱着他脖子吻了上去。
咬破,巧克力夹心流淌出来,溢满她唇齿,也溢入他齿间。
良久,她能呼吸的时候,问他,“甜不甜?”
他依然在她唇上辗转,模糊低喃,“奶奶没骗我,我只是没有找到最甜的糖。”
第209章 前女友
她笑着拍拍他的脸,跑了。
他唇际一空,正若有所失的时候,她向他招手。
“干什么?”他走过去,坐下。
她在刚买的两大袋糖果里挑,一粒一粒数给听,“我告诉你哦,以我纵横糖果界二十年的经验,这几种都是甜度最高的!”一脸你不懂糖我教你的表情。
“…”他凝视着她,眼睛里写着两个成语:难以置信,一言难尽。
她剥了一颗,喂给吃他,“你再试试这个!”
他倒是吃了,面无表情地嚼。
“甜不甜?”她满是期待的眼神。
“不甜!”
“…怎么可能!”她自己也吃了一颗,“亲测,比刚才那颗甜度高多了!”
他干脆不理她了。
她琢磨了一下,也许他不喜欢这种口味,再捡出一颗,“不然你还是吃这种吧…”
他无语了,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怎么了?”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叹了口气,“我确定你以前没谈过恋爱。”
“…”什么意思?她瞪大眼睛,“难道你谈过?”
“…”没谈过也没有笨成你这样!
“我!”她咳咳两声,“不介意你有过女朋友!”
然后,就没完没了了,粟融归陷入“你前女友啥样子?”、“比你大比你小?”、“漂亮吗?有我漂亮吗?”、“为什么分手?”、“是她不要你还是你不要她?”、“你们亲过没?”、“有照片没?给我看看”的狂轰乱炸之中。
说好的不介意呢?
“到底有没有亲过?”她其实还想问问有没有那个那样那样,但她不好意思,她还是个宝宝好不好?
“嗯,亲过。”
他居然坦然承认了!!!!
她心里打了无数个感叹号!顿时觉得他的嘴唇冷冷的冰雨怎么拍也冲不干净了!她的理智在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不能计较他的过去,可是,她这个时候就是个没有理智的人!而且,她脑中已经出现一幅幅儿童不宜的画面!
她不停地对自己说:理智一定要战胜冲动!一定要战胜冲动!
最后,她做到了!
“给我看看照片啊!”她满不在乎的表情,配上她狰狞的眼神,巨大的反差,让人毫不怀疑她会在见到照片的时候不是删除就是撕掉,如果,他还胆敢保留前女友的照片的话!
他头疼,“没有照片,有画,看不看?”
“画?你给她画的画?”
“嗯,前段时间画的。”
她顿时炸了,“你还想着她呢?!”只有想念一个人而又想而不得才会去画画!
她心里的酸水啊,就跟打翻了老陈醋缸子似的,酸得难受,就连他把画送到她眼皮子底下她也拗着脖子不看。
“真不看?不看算了。”他作势把画收起来。
“谁说不看?拿来!”终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她一把抢了过来,一看之下便愣住了,从愤怒到惊讶,到欢喜,再到心里甜蜜蜜,她嘿嘿笑着,“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这落差也太大了有木有?
怎么不熟悉?他画的便是南县那日初逢,她在电脑、相机、摄像机等一堆器材和充电器里傻笑的情形,就连她的牛仔裤和板鞋都画得丝毫不差。
“小许…”她心情大好,软软地抱着他,“你总是骗我,有点讨厌…”
他捏捏眉心,“是你太笨…”
“你什么时候画的呀?”她瞄了眼时间,是奶奶还没去世的时候呢,心里又有些伤感。
他脸色也不大好看了,“在你和郝仁筹备新房的时候。”
“我没有…”她立马反驳。
他却没让她说完,咬住了她。
他自然知道她没有。
她坐在他腿上,觉着磕得慌,不停动来动去。
他呼吸有些粗重起来,好像要把她吞掉似的。
她捶着他肩膀,好不容易把他推开,喘着,“我…我没法呼吸了都…”
他脸色一变,“有没有事?要不要吃药?我去拿药!”呼吸仍然难平。
“不用!”她深吸一口气,“你刚才有点吓人…”而且,仍然磕得慌,她挪了挪,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嗖”地从他腿上跳下去,盯着他某个地方,“你…耍流/氓!”
“…”他看着她,有些无奈。这是他能控制的吗?什么叫耍流/氓?
她也知自己失言,好歹也是成年女子了,这点还是懂的,只是,第一回面对这样的情形,很害羞有木有?
她拿上包就想逃跑。
他哭笑不得,“我是财狼虎豹吗?”难不成他还能用强的?
“我妈知道我跟流/氓玩,会劈了我的!”缓冲一下,她感觉已经好多了,几分开玩笑的语气,“想不到啊想不到,道貌岸然的粟老师暗地里这么猥琐!”
“…”这叫猥琐?“涂恒沙,你有必要好好查查字典!”流/氓?猥琐?这样的词往自己男朋友头上套?自然生理现象叫猥琐?!
涂恒沙的手机却在此刻响了,是樊越。
她心里微微一沉,还是接了,“喂?”
“沙子,是我。”樊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好。
“我知道。”她怎么会连樊越来电都不知道?
“沙子,你没去我们的秘密基地?”
“没有。”她这几天有些忙,忙着奶奶的事,然后…忙着和小许谈恋爱。
“沙子,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房间里很静,她没用耳机,他站在一旁,隐约还是能听见对方的声音的,听了此话,在一边叮嘱她,“告诉她没时间。”
她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道,“那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就此挂断。
不知不觉,言语间竟然就生疏了,作为闺蜜,什么时候需要说“不打扰你”了这样的话?
“明天中午我陪你去?”他揽住她肩膀。
“不要!我有事跟越越说!你没事可干吗?都不用工作了?”她拍掉他的手,“我要回家了!臭流/氓!”
“…”粟老师觉得有个课题可以研究一下,女朋友是雏儿到底好还是不好?
第210章 交给时间
和樊越的约会,她提早了十分钟抵达,然而樊越比她更早,捧着一杯白水在喝,面容有些呆滞。
她走过去,樊越猛然看见她,扯开一个笑容,“沙子,你来了。”
“越越。”她坐下来。
“想吃点什么?点菜吧,我请你。”她递上菜单。
“跟以前一样吧。”她们有几样没回聚餐必点的菜。
樊越笑了笑,“好。”
而后竟然相对无言,两人喝着各自的水,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樊越先开口,“你跟粟融归现在还好吧?”
“嗯,挺好。”
“那…那就好…”樊越的手指上下摩挲着水杯,表情极不自然,“我结婚的时候是你给我当的伴娘,不知道你结婚谁会是伴娘?”
涂恒沙想了想,觉得自己其实是有些失败的,这些年里,除了樊越,就没有交到其他女性朋友。
因为稀少,所以更加珍贵。
她看着樊越,暗暗叹息,“越越,我猜到了,你不用再纠结。”
樊越倏然抬头,睁大眼看着她。
“粟融归在奶奶出事后就请你们搬了出去,他说是因为奶奶走了,他一个男人跟你们合住不习惯。”
樊越愣愣的,“他是这么说的吗?”
“是。”她喝了一口水,“可是我知道真实原因不是这个,你们在奶奶去世之前就搬走了,搬得那么急。他是能预料奶奶哪天会走?还是诅咒奶奶走?他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他不会这么干。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或许你或者崔培跟奶奶的去世有关,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让他这么做。”
樊越的水杯落在桌上,倾倒,水流了满桌。
涂恒沙看着泼出去的水迅速漫开,浸湿了樊越的袖子,心上仿佛也湿了一块,“至于奶奶是怎么去世的,为什么粟融归妈妈要带奶奶去山上,我也琢磨过。这么多年,粟融归妈妈的态度都是想和许家划清界限的,能不来往就不来往,甚至不喜欢粟融归跟许家过多联系。带前婆婆去山上看前夫?不大可能。而我,算是这么多年出现的一个变故,应该与我有关,更何况,粟融归那几天在布置新房,要跟我结婚了,她才着急了吧?这些粟融归妈妈是怎么知道的?奶奶说,粟融归是一个不喜欢说的人,事情没办好之前,他绝不会挂在嘴上,我想,应该不是他自己主动说出去的。”
樊越勉强扯了个笑容,没说话。
涂恒沙继续道,“我爸爸的事,你知道吗?”
樊越这次来,本就有心理准备,涂恒沙这么问,她便没否认,点点头。
“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包括你,曾经知道这些事的人已经远远离开我的圈子,后来的十几年我都没有再遇见过。唯一知道的人,是和我一起看见案卷的粟融归,我消失了三天,紧接着整个报社都知道了这件事,我知道是粟融星散布的,可粟融星是怎么知道的?我曾怀疑过粟融归,我甚至亲耳听到粟融星说,粟融归亲口承认过这件事,但我后来才从我妈那里知道,在我离家出走的那天,我妈着急,给你打过电话,什么都跟你说了。我在你和粟融归之间徘徊过,到底会是谁?最终,他是坦然的,而你,是慌张的。越越,这些天,我已经明显感觉到我们不是从前的我们了。”
樊越终于哭了,“对不起,沙子,我并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你跟粟融星都没有交集,怎么会是你?你只是告诉了崔培,而崔培会告诉粟家的人,粟家的人会把粟融归叫回去问话,所以,才有粟融星亲口听粟融归承认这回事。再然后,粟融归妈妈来找奶奶,奶奶出事…事情发生的顺序应该是这样,对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崔培跟粟家的人是怎样的,其它的,基本差不多…”樊越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没想到我就跟崔培多了一句嘴会发生这么多连锁反应,没想过会导致奶奶…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奶奶对我们那么好…我…我怎么会想要奶奶死…我每天都活在自责中…还有沙子你,我也没想过背叛你…”
涂恒沙凝视着她,眼里也浮起了泪光,最终抽了张纸巾,递给樊越。
樊越接纸巾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眼泪直流,“沙子,你会原谅我吗?会怪我吗?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涂恒沙垂目,略略思考。
她想起当年那个愤怒将墨水泼向所谓的“好朋友”的女孩儿,此刻,却是没有半点怒气。
“越越,如果是从前,我不仅不会原谅你,可能还会恨你。我曾经最憎恶的就是叛徒,但现在回想,不过是因为自己自卑懦弱罢了,如果内心强大,无所畏惧,又怎么会怕背叛?又怎么会怕风言风语?苍穹之下,人人有眼,有眼就会看见,嘴长人身,长嘴就能言说,我没有权力要求别人怎么做,怎么说,我只知道,我不再害怕,所以也就不再有怨恨。奶奶的去世,或许不能算到你头上,就算没有你,粟融归妈妈终究还是会知道我跟他的感情,那时候也许结果会一样,当然,也有可能不一样。你可以用这句话来开解你自己,如果你能从中得到解脱的话,我也希望你活得轻松,不要背负愧疚,前提是,你能成功地说服你自己,而不是我。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人痛苦的根源其实是自己的心魔,你看,直接导致奶奶去世的人,都没有你这么痛苦,因为她没有心魔折磨。至于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她略略停顿,“说实话,越越,我也不知道。人生就像走马灯,我们遇见一个又一个的人,终究又会和每一个遇见的人告别,有些人注定擦肩而过,有些人会陪伴一阵子,而有的人会陪伴一辈子,至于谁会陪谁多久,不到最后,我们都不知道答案。也许有一天,你敢心怀坦荡地面对我了,我也能忘记所有,那时候我们可能会回到最初,但也有可能,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我无法预测,现在更给不了你回答,就像此刻,即便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介意,我们从头开始,而你却连自己那一关都过不了,你连抬头好好看我都不敢。”
第211章 语文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樊越含泪怔然,她承认涂恒沙说得没错,不管涂恒沙此刻是否心怀芥蒂,她自己这关她就过不了,她不能当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她在涂恒沙面前也不复心如明镜,尤其,这其中还牵涉到奶奶的命。
“所以,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时间是最好的人生导师,只有它能给我们最后的答案,答案不一定是对的,却是唯一的。”
这一顿饭,一桌菜,谁也没动筷子。
涂恒沙先走,在餐厅门口忍不住回头,樊越还坐在椅子上伏桌哭泣。
她想起樊越曾在电话里说的:沙子,在崔培和你之间我宁愿选你。
她相信,樊越彼时是认真的,她们之间也曾这样值得过,只是,那时候的樊越,左手友情,右手爱情,谁也没想到,真的有一天会要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