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脸比翻书快说的就是他啊!她想了想,“好,我下去,你确定啊?”说着摆弄了下手机。
“三!”
她打开车门,刷地跳了出去。
走之前将她的手机扔到他身上,他捡起一看,苟延残喘还剩最后一丝电的手机正在播放视频,是他在她颈窝里拱来拱去的画面,她就跟个妈妈抱着孩子似的,哼哼唧唧的还哼着歌…
竟然还录下来了!
他脸色瞬间铁青,尤其,当他听清自己在她颈窝间呢喃了一句什么之后!三个字!那是他的秘密!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车门再度打开,一张坏笑的脸探了进来,“你现在贿赂下我的话,我考虑不把这个视频公布出去!你知道我们记者的习惯的,一个资料肯定备份了好几份!别想着删我的哦!”
他退烧后的脸本就有些苍白,现在泛着青,跟暴风雨来前的天幕似的,“怎么贿赂?”
她摇摇手,“别啊!这好不容易才停雨,你臭着个脸,别又把雨给招来了!”
“…”他的脸更臭了。
“嗯…”她想了下,“这样吧,你郑重其事请我上车,并且从此对我好言好色,再不凶我,我不准不理我,我就销毁证据!怎么样?”
他盯着她,半晌。
“怎么样啊?”她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指着视频咳嗽壮胆,“咳咳,我可是听见你梦里说了些什么的!除了这些,内容还多着呢!”
“…”他冷声,“上来吧。”
她笑了,久雨初晴的阳光下,笑容像一朵灿灿的向日葵,毫不客气地上了车,“这可是你请我上来的哦!”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手机扔还给她,然后开始脱衣服…
“喂…”一言不合就放大招几个意思?
她第一反应就是捂住眼睛,然后,慢慢地,手指松开几个缝,乌黑的眼珠在指缝间滴溜溜转,只见他脱了衣服之后,又开始解皮带…
她立即把眼睛闭上了,双手捂得紧紧的,她可不想长睁眼啊啊啊!
终于,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捂什么眼睛?这不是你上车的目的吗?”
“谁…谁的目的是这个!?”呜呜呜,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她要下车!
原来他赶她下去是要换衣服…
话说他一个男人,换衣服这么勤快是为什么?她都还没换呢!还穿着他那套能套下两个她的大T恤和牛仔裤!
“难道你不是想拍下来?没准用来要挟我的筹码更大!”他悠悠然说。
“…”她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也不知他换好没,“谁…谁想拍你换衣服啊!恶…恶心!”
“恶心?”他呵了一声,“你看见了?”
她顿时捂得更紧了,“没…没看见!”
“涂恒沙…”他唤着这个名字,一本正经的,“是叫这个名字吗?我不得不教你一课,作为一名摄影记者,你的职责就是拍摄和记录,再恶心的画面,只要是工作需要,你也得看!也得拍!”
“…”拒绝!这是工作需要吗?
第21章 相遇,重逢(20)
多日大雨,终于放晴,给这个小镇注入了喜悦和活力。久违的阳光让所有人都振奋起来,一大早就有人奔走相告:“雨停了!雨停了!”
是啊,雨停了,可是,涂恒沙也被困住了,至少暂时是回不去了。一夜之后,水位又上升了一大截,昨天还能行走的街道今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房顶和和树尖,整个小镇都浸泡在一片汪洋里。
在河堤奋战一个通宵的战士回来了一批,好几位受伤,是抬回来的,医疗队立即组织处理,整栋教学楼进入一种有序的忙乱状态。
据老人家所说,洪水过后,易发疫情。医疗队也在预防这一点,早上开始,就分出一批人,在各个教室以及走廊、角落消毒。但是,到了下午,还是有人病倒了。
中午吃了一顿饼干面包后没多久,许归的高烧开始反复,涂恒沙拿药给他吃,结果刚吞下去,他就全给吐了出来,连带着中午吃下去的东西,都呕了个干净。
涂恒沙眼看不行,非领着他去找医生。
他微闭了眼,面色潮红,不太想理她,她却在他面前发了脾气,“姓许的!你到底去不去?谁不是扛着器材风里来雨里去的?我力气也大得很!”
他睁开眼时,便看见她气鼓鼓的脸,和瞪得老大的眼睛。
最终还是被她给拽走了…
不大的临时诊室里,已经躺满了受伤的士兵,有处理好了的,有的胳膊、腿缠着纱布,有的纱布包着脑袋,还有正在处理的,比如刘大胃。涂恒沙看着酒精淋在刘大胃血肉模糊的腿上,顿觉胃里在翻腾,尤其,血肉模糊里还混满泥沙。
“玻璃渣必须全部挑出来,你来。”医生指挥助手道,而后看见涂恒沙两人,“你们怎么了?”
涂恒沙把情况跟医生说了,医生给了她一些药,“吃不下也要吃,必要的时候做物理降温,我这里是没有空地了,你们自己找个人少的地方待着,别往人多处钻。”
“谢谢。”涂恒沙连忙接着药。
还是回了车上,许归却不肯吃药了,反正吃了也会吐。
涂恒沙一看,搁下药便上手脱他的衣服。
“喂!你干什么?越来越放肆了!”他抓住她的手。
她板着脸,“物理降温啊!刚才医生说的!你选,脱衣服物理降温,还是吃药!”
“…”他两种都不要选!
她冷笑,“反正你也不是没脱过!”
“…”他主动治她,和被她上下其手是两码事!
一粒药喂到了他嘴边,凶巴巴的某个人忽然变得温柔了,“吃吧,这回一定不吐了!”
他鬼使神差张了口,在所有药吃完后,她又喂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快得容不得他拒绝,嘴里便漫开一阵糖果味…
他是不吃糖的人!
下意识便要吐出去,她飞快把他嘴给捂住了,“还是你教我的,你说,你奶奶说的,难过的时候心里是酸的,吃颗糖就能变甜了。对了,你奶奶她老人家好吗?”
他绷紧的唇线渐渐柔软,那颗糖,也终于在他嘴里,慢慢化去。
他睡着了,这一回倒是安静得很,一个下午都昏睡不醒,涂恒沙忙着给他额头换湿巾,忙着在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擦酒精,守着他寸步不离,到黄昏的时候,他的呼吸才逐渐平稳缓慢,再一模额头,摸到一手的汗,这高温,又退下去了。
她松了口气,给他擦了汗,去看刘大胃的伤。
第22章 相遇,重逢(21)
刚下车,还没上教学楼的台阶,就看见二楼走廊上站了很多人,依稀,还有几个穿白大褂的穿插其间。
她心里一沉,暗叫不好,难道出什么事了?
她快步上楼,挤进人群,边挤边听见人在议论,几个词断断续续传入她耳里,什么“孕妇”、“受伤”、“没地儿”等等。
她心里揣摩,莫非是孕妇要生了,还是有危险?
她于是更急了。
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大多数人都知道她是记者,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她挤到最前面,却发现事情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地上的担架倒是躺着三个人,两个是她认识的:刘大胃和叫阿威的男大学生,还有一位是她不认识的小战士。他们都闭着眼,脸色不太好,刘大胃的小腿上海绑着纱布。
此时,他们连同几个医护,还有几个帮忙抬担架的士兵,都在一间写着二年级小办公室的房间前,几个医护脸上愤愤不平。
“这是怎么了?”涂恒沙蹲下来,摸了摸刘大胃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他们三个发高烧,又吐又泄,症状十分严重,已经不适合再留在临时诊室,我们想给他们找一间空房间,而且也许还会有人出现相同症状,我们需要地方!可他们不肯开门!”一个小护士气得眼睛都红了。
涂恒沙想起了车里的许归,也是高烧呕吐…
她往窗内一看,只见这间小办公室并不大,堆了好些资料书籍和桌椅,而里面只有三个人:孕妇、孕妇的老公王某和之前从树上救下来的孕妇的婆婆。
女大学生蹲守在自己男朋友旁,眼泪哗哗直流,“他们说,他们有孕妇!怕传染!不给开门!”
围观群众让开的那条道,镇卫生院院长绷着脸快步走来了,后面还跟着个满头大汗的小护士。
院长的白大褂上还沾着血,脸色黑得跟沉沉乌云有一比,还没走到小办公室门口呢,就指着门怒吼,“不肯开门?不肯开门怎么不给我砸开!谁给他们的特权独占一个房间!”
围观群众突然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议论,小护士们都是一脸愤慨,却又欲言又止,而帮着抬担架的士兵是武力值最高的,如果说要砸门,他们是最有力气的,可他们不能!他们的力气可以用在保家卫国的时候!可以用在抗洪抢险第一线!这个时候却只能躲开院长的眼神,看向别处。
“砸!我来砸!”哭着的女大学生上前,用脚踹,用拳头砸,然而无济于事。
“让开!我来!”院长盛怒之下一脚踹在门上,砰的一声大响之后,门颤了颤。
照这个力度,这门大概撑不了院长几脚。里面传来男人惊慌的喊声,“你们…你们再敢踹?我老婆就在门后,她是孕妇!门踹开伤了她你们付得起责吗?”
院长又是一脚踹过去,“我今天还就非踹开不可!老婆孩子都是你的!你自己都不在乎!还来威胁别人?”
“院长…”满头大汗的小护士急了,用力拽住他,压低声音,“您这样,不合…”
“别跟我说什么规定!今天我弄不开这门!这院长!这医生我都不当了!”
院长嗓门跟打雷似的,抬起脚正要再踹,门从里面打开了,王某和他母亲张开双臂,老鹰护小计似的,挡在门口不让进。
第23章 相遇,重逢(22)
“你们去别的地方吧!学校这么多教室!”两人说。
“这么多教室?那你们怎么不去别的教室?把这间空出来给我们!”院长身后的小护士气鼓鼓地道。
“其它每个教室里都很多人!人多容易有传染病,脏!”王母翻动着薄薄的嘴唇。
院长气得,简直无话可说了。小护士也气道,“你也知道其它教室很多人啊!你也知道人多容易传染啊!”
“可我们家的是孕妇!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我们老王家三代单传!出了事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院长觉得这事没法沟通了,手一挥,“抬进去!”
眼看着就要硬闯,王母开始尖叫,“这是瘟疫!瘟疫会传染的!不能进!”
“谁说是瘟疫的?谁说的?”院长火大了,试图从两人中间突围进去。
王母瘦小的身材死死掰着门框不让,“我看就是!我知道是!你们不要再闯了!”
“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院长试了几次,竟然没能把王母挪开,“我说不是就不是!”
王某这时候气势汹汹地说,“你说不是?你能保证不是吗?就算不是,你能保证不传染?你能保证不会传染给我老婆,我就让你们进来!你们能保证吗?”
“…”谁敢保证不传染?就算是感冒也有可能传染啊!这连院长都不敢保证。
“不敢保证是吗?那你们这么咄咄逼人是要干什么?都说了她是孕妇,不能有半点闪失!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一个孕妇呢?”王某还一脸气愤的。
“欺负?咄咄逼人?”涂恒沙看不下去了,指着担架上病得昏迷的人,“分明是你们在欺负他们!咄咄逼人的也是你们!”
“我们一个行动不方便的孕妇,一个身体虚弱的老太婆,哪里有能力欺负人?你看看你们,又是当兵的,又是医生护士,还叫这么多人来助阵!谁欺负谁明眼人都看得出!解放军不能这样欺负人啊!”王母苦着一张脸。
涂恒沙真是气得肝疼,就王母这彪悍劲,哪里看得出身体虚弱了?
而听了这话的刘大胃和另一个战士,躺在担架上真正虚弱的人,默默地拉了拉其他战士的裤管,神情黯然,意思是:走吧。
涂恒沙知道,他们承受不起这句话:解放军不能这样欺负人…
解放军从来就没欺负过人!
涂恒沙眼泪哗地一下就冲出来了,“欺负人?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他们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生病?你们难道不明白?还有你!”涂恒沙向来不用手指指人,此时指尖直直指向王母,“还有人为你丢了命!就是你口中欺负人的解放军!为了救你在你眼皮子底下被大水冲走了!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就没有一点点良心吗?”
当时涂恒沙离得太远,并没有在现场看清楚经过,但是事后调查得知,为什么王母下树的时候身子会偏,是因为当时她的金首饰掉出来了,她伸手去捞,差点掉下树,而阿瓜和另一名士兵就是为了去托她,两人出现了疏忽,导致阿瓜被水冲走…
涂恒沙边哭边说,一旁的战士看着远处,也红了眼眶,担架上的刘大胃,想起那个夕阳下唱歌的麻辣少年,眼泪无声地流下,就连一直在旁边围观的群众,好些也都失声哭了,开始纷纷指责这一家三口。
眼看犯了众怒,王母讪讪的,“我…我也不希望他死啊…又不是我害死的…是他自己…不小心…”
第24章 相遇,重逢(23)
涂恒沙气得指着她的手指都在颤抖,“是!好!都怪他对不对?都怪他自己是不是?没错!谁让他们要来救你呢!昨天根本就不该救你们!”
“喂!你怎么说话的?”王某一把拍开涂恒沙的手,“你是记者吧?记者能这么说话?你敢把你这句话写到报纸上去?”
涂恒沙怒道,“记者怎么了?记者就活该憋屈?解放军就活该送命?这是你们的逻辑吗?”
“我没有说解放军活该送命!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作为记者,你可不能瞎编!”王某梗着脖子,“我们也不希望解放军送命!解放军救了我们没错!但你们不能把解放军送命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就算他们伟大!这也是他们的工作!这是他们该做的!就像你们医生护士!抢救病人是你们的事!不是我们的责任!要找病房是你们自己去找!不是逼我们走!”
女大学生豁地站起来,脸上还挂着泪,怒视王某,“好!好!解放军抢险牺牲是应该的!医生治病救人是应该的!那你们应该做什么你说?”
“我们…”王某喃喃的,答不出来。
大学生挽住了涂恒沙,“你是记者!你应该做什么他们知道的!记录事实,报道新闻就是你的工作!你现在就把这些人这些事如实地报道出去!”
王某顿时涨红了脸,凶狠地看着涂恒沙,“你敢!想网络暴力吗?你们敢!”
“为什么不敢?她只是做她该做的事!如实报道!句句实话!为什么不敢?”女孩冷笑。
众怒难犯,围观群众也纷纷附和,更有人一直拿着手机在拍视频,王某见了,顿时炸了,“拍什么拍?你在拍什么?!”说着便上前来抢。
王某一出,门便出现了空缺,院长手一挥,就要闯进去,王母死死扣着门,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正在这时,传来护士大声制止,“你们别吵了!不需要地方了!有地方了!”又哭又喊的,穿透众人的喧闹。
有人停止了吵闹,往声音来源看,看见护士泪流满面指着外面雨后湿漉漉的操场,“外伤军人他们自己迁出去了!把诊室空了出来!”
再看,果然,操场上已经铺上了垫子,伤重的躺在垫子上,轻伤的不过或战或坐。夏天连日暴雨后的太阳狠辣似虎,明晃晃地炙烤着大地,仿佛能听见战士们黝黑的皮肤被烤出油的声音。
“他们说,他们受的皮外伤,不怕,要生病的兄弟们搬进去…”护士哽咽道。
“不行!不能这样!”不知谁说了声,“已经不下雨了!要出去睡操场也只能我们去!不能让战士们去!还是受伤的战士!”
“对!不能这么没良心!他们也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孩子!谁在家不是父母的宝贝疙瘩!”
“走!咱们再挤一挤腾个教室出来!”
一时,整个二楼走廊的人散了个干净,涂恒沙帮着把护士和女大学生把刘大胃他们送进了诊室。
第25章,相遇,重逢(24)
医护人员本来就很忙,这一乱,更加忙得脚不沾地,涂恒沙也帮不上什么,只能给搬搬东西取个水。
下去取水的时候,就发现楼下已经忙碌开了。短短时间,一间空教室腾了出来,地上也铺上了垫子,都是大伙儿自发拼凑起来的,更有人抬的抬,背的背,把原在操场上的受伤战士挪进去,甚至有一位老奶奶还在一旁帮着托着战士受伤的胳膊腿儿,直说着“小心,小心…”
初时战士们还不肯让人背,老奶奶摸着小战士的脸,笑眯眯的,“傻孩子,客气什么,你们啊,比我孙子还小,奶奶看你们,就跟自己孙子一样!涨水的时候,是你们把我们大伙儿背出来,现在啊,轮到大伙儿来背你们了!应该的!”
“奶奶…”腼腆的小战士先红了眼眶。
“嗳!”老奶奶答应得爽利,“叫一声奶奶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许再跟奶奶客气!等水退了啊,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走!咱进去!别晒坏了!”
目睹这一幕的涂恒沙唇角扬起弯弯的弧度,眼中再次蓄了泪。
大约是自小生活不易的缘故,她从不曾因为艰难困苦而流泪,但她的泪腺抗拒不了这种温情的熏蒸。
她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
她快步去车上取水,车门一拉就开了,里面的人却不见了!出去居然不锁车门!
她看了看周围,也没见着他的身影,想着他应该没啥事了,便取了水回到二楼。
她和女大学生很有默契,各自拿着水喂药给病人吃,末了给他们用酒精擦手擦脚。
刘大胃非别别扭扭自己吃了药,怎么也不让她碰他的手。
“姐,脏…”
涂恒沙瞪着他不说话。
刘大胃眼神躲闪,一脸窘迫,“真脏,会传染!”
“你信那一家人的鬼话!”涂恒沙火了,“我朋友跟你们一样的症状,我都照顾他一天一夜了!要传染早就传染上了!这样好得快!”
刘大胃的手被涂恒沙强行抓了出来,只见手指头都破了,开裂的血口子还混着泥沙。
“小…小伤,没给医生看…”刘大胃窘得有些结巴了。
涂恒沙没说什么,用酒精给他细细洗干净了,边洗边吹,“如果疼你就说。”
“这有啥疼的啊!”刘大胃裂着泛白的嘴唇笑,眼看涂恒沙又要瞪他,忙道,“其实我原来也怕疼,从前在家的时候还怕打针呢,后来参军了就不怕疼了!是真正的男子汉了!”言语间还带着自豪。
涂恒沙看着他略带稚气的表情,冲他笑了。刘大胃不知她为什么笑,也跟着傻乎乎地笑。
不觉,涂恒沙就给刘大胃擦完了,又给另一个生病的士兵也擦,忙完,差不多就夜幕降临了。
吃完药后的三人没有再吐,到晚上,三人都退了烧,涂恒沙和女大学生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男人慌里慌张的大喊,“医生!医生!医生救命啊!”
声音听着耳熟,涂恒沙和女大学生相视一眼。
很快,喊声就到了门口,王某的身影出现了,闯进来就问,“医生呢?医生在吗?”
第26章 相遇,重逢(25)
涂恒沙和女大学生都没有理他。
那人又问,“问你们呢!医生在哪?出人命了你们可是负不起责的!”
刘大胃和另一个士兵,即便病着,睡着了也很警醒,王某声音一大,就把他俩吵醒了,两人异口同声,“都在楼下吧!”
王某听了转身就往楼下跑。
女大学生还在生气,“你们理他干啥!”
烛光里,刘大胃腼腆地挠了挠头,没说话。
不多时,便听见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上楼,还有王某不断催促的声音,“快点!医生!麻烦你们快点!”
这是出什么事了?
涂恒沙起身出去看,只见王某领头,后面医生护士跟了好几个,一阵风似的从她面前快步而去。
她也跟了上去,近了,便听见之前的小办公室里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门开着,王母迎了出来,“医生!快来!我儿媳妇要生了!”话刚说完,王母便愣了一愣,因为匆匆赶来的医生,正是之前要抬病人进办公室被他们一家给阻了的。
“医…医生…”王母指着里面,脸上忽明忽暗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先出去吧!”医生是女的,戴着口罩,说话干脆果断。
王母犹犹豫豫的,不太想出去的样子,好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医生便带着护士把门关上了。
涂恒沙便看见王母一脸为难,把王某拉到一旁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一边说还一边往门口瞟,隐隐约约飘几个词过来,什么“得罪”、“记恨”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