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瞄了眼她胸前,“这个嘛…女人和女人的差距…大概也就是大肉包子和小馒头的差距啦…男人没有不爱大肉包的…”
“郝仁!”涂恒沙领悟力惊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剁了他的心都有了!
郝仁撒腿就跑,刚跑出去一步,就停住了脚步,因为某位粟老师就站在街灯下呢。
第146章 粟老师的秘密?
是街灯的光偏冷色系的缘故吧?不然为何粟老师的脸色看起来那么阴沉,跟抹了锅底灰似的。
“粟老师,你怎么来了?”涂恒沙颇为惊讶,“脸色这么不好?奶奶还好吧?”
“嗯,很好。”他闷闷地回答。
“粟融归,你是来加班的?不用了,已经结束了,大伙儿都走了。”郝仁的脸色和他相反,笑容洋溢,春水一般。
粟融归的脸绷得紧紧的,看向郝仁的眼神也是紧紧的。
“走,沙子,我陪你回家。”郝仁笑道。
“不用了!”粟融归直接牵住了涂恒沙的手,捏了捏,还道,“手这么凉?入秋了,晚上要准备一件外套。”
“哦…”涂恒沙又打了个呵欠,继续迷糊中。
倒是郝仁看了看粟融归的手,笑容里便多了些别样意味,“没错,多带件衣服叫做有备无患,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天气,没准儿一夕之间降温也说不定。”
粟融归双眼微微一眯,“你管太多了。”
“是吗?”郝仁嗤笑,“我倒觉得,粟大神,你管的太少了。到底是没考虑到,还是想到了也无所谓,就不清楚了。”?“与你无关,不是吗?”粟融归的语气愈加冷冽起来。
“为什么跟我无关?”郝仁笑道,“秋天到了,马上就要冬天了。花儿谁不爱啊!”
“你们…在说什么?”涂恒沙在一个呵欠后迷惘地问。
“在说天气呢!跟你没关系!走吧,回家!”粟融归拉着她就往地铁走。
“你别说,这天儿是真的越来越凉了。”夜风一吹,穿着个短袖的涂恒沙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粟融归!”郝仁的声音在后面想起,“对我们记者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秘密!希望有一天你能扛得住这个秘密!”
涂恒沙回头,“郝仁,你说什么秘密?”
郝仁咧嘴一笑,“我有粟老师的限制级视频,你信不信?”
涂恒沙仰头看着粟老师,粟融归一脸严肃,“不信。”
涂恒沙的重点不在这里好吧!她回头对郝仁喊,“明天发给我看!不,回去就发!我要看!”
粟融归:“…”
“涂恒沙!你的脑袋呢?”他用力将她拉下台阶。
涂恒沙没忘记跳起来冲郝仁挤眼睛,一定要发啊!
“以后不许跟郝仁接近!听见没?”粟老师已是十分严厉。
“为什么?”不接近是不可能的!但好奇心还是有的!“就因为他握有你的…呃…秘密吗?”限制级视频几个字,她还是不太好意思说的。
“…”粟老师脸僵得跟僵尸有得一比,“涂恒沙!你每天都不带脑子出门的吗?”
她撇撇嘴,“我带没带脑子出门这个问题咱们暂且不讨论,但很明显,有的人是不带眼睛出门的。”
“说谁呢?”小丫头胆子还真越来越大了!
“谁接话就说谁呗!”她哼了哼,“就连郝仁都说我好看,还说化个妆能比明星还上镜!就某些人,天天说我丑!”
他气得,直接松开她的手揪她耳朵了,“郝仁的话也能信?他句句都是假话!”
她横他一眼,拍开他的手,“我就爱听假话怎么着?”
他终是被她气得笑了,语气也柔和了些,“好不好看有这么重要?”
“以前我觉得没那么重要的,但现在觉得重要了。”不是说啥啥眼里出西施么?她在粟融归眼里不是小猪小狗,就是丑八怪,那只能证明,她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其实漂不漂亮真的不重要,只是希望对你来说,我有那么一点点重要而已…
“好了好了,好看的好看的。”地铁来了,他拉着她上车。
她刚决定欢喜一会儿,就听他又道,“跟棒棒糖一样,好看又可爱!”
“…”就棒棒糖肥成那样!男人果然喜欢大肉包子啊?
临近深夜的地铁,已经没几个人了,两人找到座位坐下,涂恒沙盯着面色已转柔和的他,嘀咕,“粟老师还是多笑笑好,不然这大晚上的,板着个脸,能把僵尸招来!”
“…”也知道他板着脸?不想想他为什么板着脸?
她坐在座位上,双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很想睡觉?”他问。
“嗯。”呵欠打个不停。
“睡吧,到了我叫你。”他抬了抬自己的肩膀,示意可以借给她用。
她用她的小眼神表示了一下她的骄傲,坚决不靠!可地铁一开,晃啊晃的,晃得她进入梦乡,迷迷瞪瞪坚持了几次她的骄傲后,便不知不觉踏踏实实靠在他肩膀上睡实了。
作为媒体人,上班这几年加班实属常事,为了某个大料连续几天没睡也是有过的,常常会在这样的深夜一个人坐地铁回家,可是,再累也从来不敢在地铁上睡实了,因为从来都是一个人,怕坐过站,也怕丢东西。
这还是第一次可以这样踏实地在地铁上睡觉,完全不用担心,她甚至因为睡得太沉,发出细微的鼾声。
也许身边的人换成郝仁,她也可以这般安安稳稳睡觉,如果越越和她一起,她同样可以好好睡,也许没有他,会有另一个陪着她,她同样可以这般安心,但那么巧的,偏偏就是他,那么多重要的时候,乃至性命攸关之时,都是他。
一次又一次的巧合,是否就叫做命中注定呢?
她已经深睡,停止了思维,不再思考。梦里梦外,只有淡淡青草香,分明初秋的夜,却春暖花开,一路旖旎。
她到站的时候是糊涂的,下地铁时时糊涂的,从地铁站一路跟在他身后走回家也是糊涂的,直到她到家躺在床上了,还是糊涂的,糊涂到她甚至忘记了他在学校门口跟她说了些啥。
她清醒了二十年了,从不曾糊涂过,生活也不允许她糊涂。
可偶尔这么糊涂一次的感觉也不错,就像挑着一副很重很重的担子翻山越岭,走了很远的路,突然有个人将她的担子接过去,替她挑了一程,她糊里糊涂跟着挑担人的脚步走,累,也松了一口气…
糊涂是福,关键是有一个能允许你糊涂的人。
第147章 探病
第二天早上,涂恒沙和平常一样去上班时路过医院顺便去看下奶奶。
病房里却颇为热闹,还在走廊上就听见粟融星的声音了,她迟疑着还要不要进去,毕竟她和粟融星撞在一起,绝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儿。
可这时候,病房门却开了,钱嫂从里面打开的,看见她便笑了,“姑娘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便看向了她这里,也包括粟融星。
她只好走进去。
粟融星也是刚来,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原本笑吟吟的脸见着涂恒沙以后瞬间便垮了下去,“涂恒沙?你来干什么?”俨然主人的姿态,好似涂恒沙是个闯入者。
涂恒沙根本就不愿意搭理她,更不愿意当着奶奶的面和她发生不愉快,皱了眉,想着如何转圜的时候,粟融归上前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餐没?”他站到了她和粟融星之间,挡住了她两人看对方的视线。
“吃了!”看在粟老师和奶奶面子上,她就不跟粟融星计较了。
“什么叫今天这么早就来了?难不成她天天来?”粟融星虽然不懂事,但也顾忌着这是医院,没有大呼小叫,只把粟融归拉回去低声问,紧皱的眉头、扭曲的鼻子,已经在表明,她有多焦灼。
“嗯。”粟融归不否认,“不能吗?”
“当然不能!”粟融星急了,将他拉得更远一些,“粟融归,你不懂现在这些女孩子的套路,借着探望奶奶,一步一步靠近你,讨奶奶欢心,然后就想将你拿下!继而就能嫁进我们粟家当少奶奶享清福了!可有心机了!”
“这个不必担心。”他看着那个被粟融星称为有心机的女孩,“粟家的始终是粟家的,是你们仨的。”
“什么意思?”粟融星瞪着他,“你也是粟家人!”
他只是沉默了,没有再争辩。
“粟融归,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家人!”她的自家人的含义和他理解的又有所不同,眼神里便多了一丝丝羞意,末了,又补充,“我们一家都把你当自己家人!”
粟融星拉着他在一边嘀嘀咕咕地说话,涂恒沙已经坐在奶奶身边了,递给奶奶一杯温水,“奶奶,好像您今天早上的药还没吃呢!”
粟融星一看就火了,使劲拽粟融归,咬着牙轻声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看见没有?我没说错吧?这不是耍心机讨好奶奶是干什么?”
他看着奶奶和床边的她,目色柔和,“奶奶的确很喜欢她。”
他没有像粟融星那样刻意压制声音,虽然声儿不大,但也足以让房间里每个人听见,奶奶从来都是笑呵呵的,至于涂恒沙听见后,还回头瞪了他一眼。
粟融星气得心里酸水儿直冒!
讨好奶奶嘛!谁不会!她模样好,声音娇,人见人爱,也比一个土妞有品位,还能被涂恒沙比下去?
她昂着头端上了自己带来的保温桶,往床边一站,恰恰挡在了涂恒沙前面,把奶奶面前的位置给抢了,直逼得涂恒沙站了起来,给她让了位。
粟融星声音也又娇又软,“奶奶!我可是您亲亲的孙女儿!您看看,我一大早起来给您熬的补身体的鸡汤,放了正宗野生老山参和各种名贵补品药材呢!粟融归妈妈,也就是您儿媳妇说,光这碗汤可就得值上万块钱了!奶奶我对您好不好?”
许奶奶越过粟融星,看了看不远处的粟融归,有些无奈,却依旧慈祥和蔼,笑着点头,“好,好…”
粟融星高兴了,对一旁的钱嫂道,“你是保姆吗?把碗拿过来,我给奶奶喝汤!”
钱嫂的脸便有些不太好看,虽然她是保姆,但粟融归和涂恒沙以及奶奶一只待她客客气气,“请”和“谢谢”这些礼貌用语就没停过,虽然她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客气,完全不必这样礼貌,可被人这样趾高气昂地呼来喝去心里也不舒服,虽然没直接表露出来,但递碗过去的时候也透着不情愿。
然而,递出去的碗却被粟融归给接了,且放在了一旁。
“粟融归?奶奶要喝汤呢!”粟融星娇声道。
“奶奶现在体弱,虚不受补,这些大补的东西吃不了。”他的声音却是淡淡的。
“啊?”粟融星扫了一眼那些早餐,“那…每天吃这些怎么行?这白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米熬的!还有包子!馒头!粗得卡喉咙吧?这什么?蒸蛋吗?蒸蛋就做得这么随随便便的?粟融归,咱们家的蒸蛋可是跟海胆或者海参一起蒸的!再不济也得加干贝鲜虾或者鱼胶!就这么简单!也是给人吃的?奶奶还是病人呢!得加强营养!不如,我每天给奶奶从家里带早餐吧?家里做得精细!”
“…”钱嫂的脸彻底垮了,早餐就是她做的。
“融星!”粟融归的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早餐是钱嫂根据医生的建议一大早精心准备的,请你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还有,这样的早餐很好,虽然简单,但是我很喜欢吃,现在我每天都是吃这些,肠胃也很舒服。”
粟融星马上想到小时候的事,立刻堆上了笑容,“我并没有说这样的早餐不好的意思啊!粟融归,我是为奶奶着想嘛!我就是觉得奶奶是不是应该加强营养,我不太懂怎么护理病人,但我心是好的呀,只是想给奶奶最好的东西,让她恢复得更快一点啊!如果我说错了什么,你不要介意,我下回注意就是了!这样的早餐我也喜欢吃呀!我看这个蒸蛋就不错!正好我没吃早饭呢,奶奶,就把蒸蛋给我吃了吧?”
奶奶的笑容有些僵硬,可还是和蔼地点点头,“吃吧吃吧,喜欢吃就多吃点。”
涂恒沙站在一旁,觉得尴尬无比,更重要的是好笑,她认为自己该找个地方好好笑一笑了,于是强忍着不笑出声来,道,“奶奶,粟老师,我先上班去了。”
“吃早餐了吗?”粟融归问她。
“嗯,吃过了。”
“那走吧,我也上班。奶奶,我晚上再来。钱嫂小郭,辛苦你们了。”说完,和她一起走出病房。
第148章 惯你的臭毛病
粟融归和涂恒沙就这么一起走了。
粟融星还抱着保温桶呢,下意识就跟着往外冲,冲了几步,觉得不对劲,跑回去放下保温桶,匆匆留下一句,“奶奶,我也去上班了,下班再给您带好吃的来!”
转瞬,粟融星的身影也消失了,说好的吃鸡蛋也没吃,只留一下一阵香水的余味儿。
病房里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儿,钱嫂捧着蒸蛋碗叹了声气,“可惜,鸡蛋分明是粟先生要蒸给姑娘吃的,姑娘也没吃,浪费了,小郭,你年轻,你吃了吧?”
说完麻利地收拾了剩余早餐,坐下陪许奶奶说话,老人家,也爱打听个八卦什么的,试探着问,“刚才那姑娘和涂姑娘到底哪个是粟先生的…”
自己家事儿复杂,许奶奶也不便多说,只否认了,“不是,刚才那个不是呱呱女朋友。”
“哦…”钱嫂好像放了心似的,点点头,“我看也不像,我就说,粟先生斯斯文文的,怎么会和这样的姑娘合得来。”
许奶奶只是笑笑,也不多做评价。
“这姑娘啊,一看就是千金小姐。”钱嫂继续说着,“难伺候,粟先生要真跟她在一块儿,可有的苦头吃!还是涂姑娘性子好!”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呱呱绝不会和她在一块的!”许奶奶忙道。
钱嫂便不解了,“那您还对她这么客气?就这么没礼貌的姑娘,换我是您,我可没好脸子给她!您还能笑出来,也是涵养非常好了。”
许奶奶只能再次笑笑,还能怎样呢?到底是孙子的妹妹,孙子如今到底姓粟,孙子的妈到底还要在粟家做人。
涂恒沙是和粟融归走的楼梯,粟融星追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她们,只好自己搭乘电梯下楼。
电梯一层一停,途经其中一层时,却传来喧哗声,十分吵闹,职业的本能使她被其吸引,跨出电梯围观去了。
粟融归则跟着涂恒沙一起走楼梯离开医院,直接进了地铁站。
涂恒沙瞟了他一眼,“咦,你怎么不跟粟融星一起?”粟融星是开车来的吧?不用跟她一起挤地铁了啊!
粟融归没正面回答她,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今天在家吃过早餐了?”
“嗯。”末了又补充,“我每天都在家吃过的!”言下之意是,还不是你每天要让我吃第二遍。
“吃的什么?”
涂恒沙就觉得奇怪了,粟老师的话题可真无聊啊!
“鸡蛋,牛奶,生煎。”虽然无聊,她还是愿意告诉他的,并且挺愿意多说几句,“每天早上一个鸡蛋,我妈铁打的纪律,还是水煮蛋,必须吃。”
“在家吃鸡蛋也不吃蛋黄?”
她摇摇头,叹息,“我妈才不惯我臭毛病!必须吃!”
连着两个必须吃啊…
他便不说话了,眉目间淡淡融光。
“说起来还是你好说话!我说不吃,你就真的帮我吃了!”涂恒沙想起那天吃鸡蛋的事,嘻嘻一笑。
“是吗?”地铁刚开走一班,他们排在了队伍最前面,尤其她,站到线外面去了,他伸手将她拉回来,“就不该惯你的臭毛病!看着脚下。”
第149章 带你跨过人生每一条线
“小许!小许同学!”她在他面前笑,像朵小小的太阳花,“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不好。”
“…”她皱着眉瞪着他,“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一点儿也不可爱!”
“老有问题要问的人最可爱。”
“…”她听了又开了笑颜,粟老师的夸赞可真不容易,“那…我问了?”
他目光柔和,没说不能。
这便是默许了?
她低头瞄了一眼地上的黄线,脚尖一点点往前探,“小许,有一条线,我有点想跨过去,你要不要一起?”
“什么线?”他亦低头,看着那只穿着板鞋的小脚尖。
恰在此时,地铁呼啸而来。
她缩回脚,往后退一步,来不及说出答案。
地铁停下来,门开。
他和她并行,手臂空气中半环,将她与身后的人隔出一个空间,虚护着上车。
难得的,早班车也得了座位。
她坐在座位上,呆住了。
勇气,是一个奇妙的小东西,有时候来得那么突然,蓄势万千,热血冲顶,就这么雷霆万钧地来了,可泄去时,也是如此彻底,一旦被不期之扰打断,便浩浩汤汤,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此刻的她,如泄了气的皮球,再说不出卡在喉咙里的几个字。
她习惯性摸了摸口袋,摸出一颗糖,剥了一半的纸,正要往嘴里送,伸出一只手来,把她的糖抢走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只见他把糖给吃了,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你不是…不吃糖了吗?”她嘀咕。
他却没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小许是会带着你跨过每一条线的,毕竟,你这么笨,走丢了怎么办?”
“…”第一次,她没有因为他说她笨而炸毛,也没有反驳,心头无端涌起酸酸的湿意,又有些潮暖,这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陌生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问不出口,他说的线和她说的,是不是一样,呆了半天,摸出一大把糖来给他选,“还要不要吃糖?”
他伸出手,停在她手掌上空,又瘦又小的一只手,躺满花花绿绿的糖果。
她以为他不知选什么口味,一一给他介绍,“这个绿色的,是哈密瓜味的,橙色的是橘子味,粉色是草莓味,这个红白相间是荔枝味,这个是太妃糖,有夹心,还有这个…”
她另一只手的指尖在糖果堆里点来点去,一一给他介绍。
本以为他会不耐烦听,偷瞥一眼,却发现他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心里顿时开心了,像与小伙伴在分享自己的秘密一般。
她从没与人讨论过这样的话题——哪种糖好吃。也没人可以讨论。妈妈对她爱吃糖的习惯很是“鄙夷”,说她长不大的小孩,至于越越,不爱吃糖。
“你给我推荐哪个口味?”他居然也很认真地和她讨论。
她想了想,挑出荔枝味那颗,眼眉间几分狡黠,“荔枝味好不好?”
他笑,看穿的眼神,“你不喜欢荔枝味?”
“…”他怎么知道?她面色微涩,好像没有人请人吃东西给自己不喜欢的…
“给我吧。”他一颗一颗地,把荔枝味的都挑走了。
“这种糖是各种口味混在一起卖的!总有几款不喜欢的味道。”她把余下的收起来。
“还有什么是你不喜欢吃的?”
“薄荷!完全不甜!怎么能叫糖?”
他点点头,“明天把荔枝味和薄荷味的都挑出来给我。”
“真的?好啊!”一点儿小事,她开心得像个孩子。
她从没想过,与人讨论这些无聊的话题都这么有趣,也没有想过,每天乘坐的拥挤枯燥的地铁,都能变得充满乐趣,她甚至隐隐希望,这地铁一直这么行驶下去,不要停下。
朝九晚五,采访剪辑,一模一样平淡如水的日子,却好像有人在水里加了一勺糖,每一口都变得有滋有味。
几天后,晨江新媒体部那边推出了一则新闻:男子筹善款20万,却不用于治疗绝症妻子。
新闻记者是粟融星,事件发生的地点就是奶奶住院的医院。
涂恒沙想起粟融星这几天频频跑医院,原来还有这么一层事儿。
她仔细读了一遍新闻,大约说的是一对平凡夫妻,妻子身患绝症,在网上发起了筹款,一共筹到20余万,但丈夫却给妻子办了出院手续,用这钱带着老婆孩子四处玩,并没有用于给妻子治病,还附有妻子发的朋友圈,和孩子在迪士尼乐园拍的。
这样的新闻,毫无疑问很容易爆掉,新闻一上线,底下的评论很快就破了万,并且迅速上了热搜。
半天之后,评论转发就破了十万,许多大号都跟着转发,一时成为今天的热点。
评论里一边倒地都在抨击这个丈夫,抨击这一家人,直接谩骂,冷嘲热讽都有,无一不是在谴责这种挥霍或者说糟蹋民众善心的人,连小孩都被骂上了。
对于这件事,虽然涂恒沙也常常去医院,但她并不了解事情的始末。
说实话,在某些方面,她还是很佩服粟融星的。
在晨江,粟融星虽然不像粟融归一样,是首席记者,但她很善于把握民众的痛点和爽点,总是能写出爆款来,这是她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