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全心全意磨墨呢,被他吓一跳,“不不不不不,没有关心!”她哪里敢关心他的终生大事啊?这不是他最反感的吗?
“听说…”他缓了缓,将笔下一个字写完,“做我女朋友会短命?”
“…”她恨不得把自己隐匿起来!这就是一道送命题啊!“那个…开…开玩笑的…”
“你放心…”他又写完一个字,“我女朋友会长命百岁的!不劳你记挂!”
“…”所以,他有女朋友了?她觉得自己重点完全错了,可是还是没能按住这颗八卦的心,眨巴眨巴眼睛,“你有女朋友?谁啊?”
第117章 时间慢一点儿
“…”沉默。
“她长什么样子?”哇塞,虽然她总是不愿意承认她的小许同学等于粟老师,但事实上就是如此啊!她的小许有女朋友了,她该祝福的,心里为什么还是有点酸?
他皱眉,一个字,“丑!”
“…”她顿时又为小许同学感到遗憾了,虽然她觉得自己身为女生,还对女生相貌有偏见是不对的,但是这是她的小许啊!她的小许就该配乖巧小美女才对啊!就跟老母亲选儿媳妇一样一样的!可小许同学为什么总跟不漂亮的女生有缘?
刚想到这里,她就连呸了几下,她这是什么毛病?粟老师是魔鬼吗?她已经被粟老师洗脑了!自动把自己归到不漂亮那一类?她明明是漂亮可爱的小仙女!
他觉得她这个反应也是挺奇特的,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反应?”
“哦,我就是松了一口气…”她不能表露心里的酸意!
“松气?”她说话也变得深奥了吗?
“那啥…丑的女朋友…那就证明不是我了!”她压着心里小小的酸意,一脸我不丑,我是小仙女的表情。
这个回答…真让他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最后反倒是笑了。
笑完之后把笔搁下,招招手,“你来写。”
“我?”她指着自己,“我写不好!”
“写不好才要练!过来!”他让开了位置。
她写毛笔字还是小学上写字课时的事了!那时候就跟鬼画符似的,现在…好吧,她也有点兴趣!
她拾起他的笔,翻开另一张纸,就着他刚才的字临摹。
“先把笔拿对!笔都拿不好怎么写字?”他在一旁看,在她写出第一个字之后,闭上眼睛,一脸惨不忍睹的样子,给了四个字的评价,“字如其人。”
“…”她搁下笔,义正言辞,“粟老师,你可以侮辱我的字,但不能侮辱我的颜值!”
他嗤笑,“活宝!赶紧写!”
他抽了一本书,坐在一旁看。
时间突然慢了下来。
黄花梨的书桌,铺开一裁生宣,漆烟墨一点如漆,字字叠生。屋子里刚燃过艾草香,味儿不曾散尽,与那穿透窗格的午后阳光交织,成繁缠冗错的古色光影。屋里一排同样黄花梨书柜、雕花多宝格,他坐于其间,捧了书卷,她写完一页抬头,便觉得已错乱时光。
“写好了?我看看。”他走过来,另取了支笔,在她那篇小楷上细看了一遍,实在没能找出一两个字可供圈点,“你确定…你是临摹的我的字?”他把两张摆在一起让她对比。
“…”她知道差得有点多啊!
“再写!”他另铺一张纸。
“啊?”她看看时间,“不,来不及了,我要跟越越去看电影!”
他脸色立刻变了,“不是让你今天早点来吗?”
“我…来很早啊!”
“早去哪了?”
“…”难道他不知道她在和越越聊天啊?
“不写完两张不许出去!”他将他的字往她面前一摆。
“…”她就奇了怪了,凭什么啊!当真她爹都没管过她练字!
“粟老师!”她气哼哼的,“你说话不算数!”
“怎么不算了?你写完就可以走!”
写完?写完都该吃晚饭了!
第118章 呱呱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你说过的,以后就是小许同学!再也不变回粟老师的!你就那天晚上在床上那一会儿是好人!第二天早上起床就变了!”因为是控诉,所以她拔高了嗓音,十分气愤。
粟融归被她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又好气又好笑,“小姑娘,话不可以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你们这些臭男人!就会花言巧语!过后就翻脸不认人…”
她这话还没说完呢,门就被推开了!奶奶捧着一盘瓜乐不可支地闯了进来,直接就盯着涂恒沙的肚子瞧了。
涂恒沙被盯蒙圈了,她衣服上吃东西时掉了油吗?
然后,奶奶放下瓜盘,喜笑颜开的扶着她坐下,笑眯眯地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
涂恒沙被盯得瘆得慌,“奶奶…”
奶奶摆摆手,笑呵呵,“丫头啊,我们家呱呱呢,脾气有点奇怪,不过没关系,奶奶站在你这边,我帮你教训他!以后他有什么不好,你尽管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奶奶?”涂恒沙虽然一直都觉得奶奶是个善良的人儿,但是这样大义灭亲好像有点热情太过了,这是咋回事啊?
呱呱同学才真叫头疼,奶奶这是明显误会了呀!
“奶奶…”他有心阻止一下奶奶的发散思维。
奶奶便收起了笑脸,严词批评呱呱同学,“呱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丫头是女孩子!女孩子就要娇娇儿的宠着!哪有让人不停干活的?还有,这字儿能认会写就行!丫头不愿意练,那就不练呗!你真有爱教导人的心,等以后生了孩子,你好好教孩子就行了!折腾丫头干什么?”
涂恒沙觉得奶奶真是知音啊!
她用力跟着点头,“对啊,粟老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果真突然间父爱爆棚的话就赶紧生个孩子你教他吧!”
粟融归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别有意味,当下也不说话了,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涂恒沙只觉得,咦,粟老师变脸可真快啊!
奶奶听得满意极了,拉着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还是丫头懂事!丫头啊,相信奶奶,呱呱从小做什么事都认真,绝对不会是不负责任的人,也不会翻脸不认人,奶奶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涂恒沙点头头,还横了粟融归一眼,“听见没有!奶奶说会为我做主的!”
“傻缺一个!”粟融归不得不叹息了。
“奶奶,你看他又骂我!”涂恒沙觉着这回自己是找到靠山了!
奶奶听了直接一巴掌就拍过去了,“让你还不管住嘴!赶紧给丫头道歉!”
粟融归往椅子上一坐,悠悠然一句,“对不起!”要多不诚心就有多不诚心。
但涂恒沙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毕竟能让粟老师说句对不起啊!她一看时间,赶着呢,马上道,“奶奶,我跟越越看电影去了!”
“好好,去吧!晚上早点回来吃晚饭!”奶奶笑眯眯地道。
还要吃晚饭吗?涂恒沙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啊!“这…多难为情啊,奶奶!”
“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奶奶这就跟自己家一样!去吧去吧,快去快回!”奶奶笑着说。
“那…那好吧…”她瞟了一眼粟融归,粟老师没说留她吃晚饭呀?
奶奶拍拍她,“还看他干什么?奶奶说了算!快去吧!”
“好呢!那我去了,奶奶拜拜!”
涂恒沙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粟融归捏了捏眉头,“奶奶,您误会了,我跟她…”
奶奶一听就不高兴了,“呱呱,我知道现在时代不同了,你们年轻人都开放得很,但我看沙子这丫头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既然…既然跟人家女孩子有关系了,就好好在一起,可不兴随便玩玩那一套!再有…你们…”奶奶迟疑着,最后还是笑眯眯地说了,“你们在一起…没有避孕什么的吧?不用啊!奶奶这么大年纪了,一直担心着能不能有看见重孙这一天…”
“奶奶…”粟融归就知道是这样,哭笑不得,“奶奶您真的误会了,我跟她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们…只是工作关系,真的!”
“工作关系要一起睡?我刚刚都听见了!你还想瞒着我呢!”奶奶不满地戳他脑门。
“奶奶,真的!没有一起睡!只是同一个房间,什么都没发生!”
奶奶眼睛都瞪大了,“同一个房间还什么都没发生?我说呱呱,你不是…奶奶是不是得给你补补呀?”
“…”简直要吐血,“奶奶!她并不是我女朋友!”
奶奶看着他叹息,“呱呱,你从来没有带女孩子来奶奶这里,你也从来没有这样笑过…更没有这样凶过谁…”
“…”他怔然。
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随即,门被敲响。
许奶奶打开门,门外站着她。
“奶奶,我来跟您告辞的,越越不去看电影了,她突然有工作要出去,谢谢您的招待,很好吃。”
“不是说好吃晚饭的吗?奶奶都准备好菜了!越越不去看电影了,那呱呱陪你去啊!”奶奶回身就拉孙子,“他在这闲着也是闲着,还碍我的事,年轻人就该多出去走走,在家不是写字就是看书,跟老头儿似的!”
“我…”
“快去快去!”奶奶直接把他推出了门。
两个人在门外站着不动,彼此都没看对方一眼,要多别扭就有别扭。
奶奶急得,“去啊!”
涂恒沙忽然灵光一闪,上前挽着奶奶的手,“奶奶,您也去吧!我们一起去看!”
“我?”奶奶连连摇手,“我可不去!不去不去…”
但,最后,奶奶还是换了衣服,被涂恒沙挽着,笑眯眯地出门了,粟融归吊着一只胳膊跟在后面。
奶奶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说起看电影啊,我得有好几十年没看了!最后一次看电影,还是刚生了呱呱他爸的时候,他爷爷陪着我去看了一场…后来…哎,也不知这几十年都忙了些什么,好像再没有时间去看电影逛街什么的。”
第119章 走一段吧
涂恒沙笑了,“奶奶,那我以后常常陪您去看电影啊!我就经常陪我妈妈!奶奶,下回我介绍我妈妈给您认识吧?然后我们仨一起玩儿!我不忙的时候还陪我妈妈去爬山郊游呢!还摘野菜回来吃!”
“好啊!”奶奶听得舒心极了,“奶奶从前啊也爱摘野菜吃,奶奶的野菜饭做得可好吃了!奶奶是南方人,年轻的时候一到春天,清明前后,小河边野蒿子长得绿油油嫩嫩儿的,摘回来洗干净,揉出汁儿,掺进糯米里,再拌上腊肉、豆干儿、花生米,一定要用蒸的,哎哟,奶奶一蒸这饭啊,整条胡同都香了,他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好这一口,等明年春天到了,奶奶去寻这野蒿子来,做给丫头吃!一定要野生的才好吃!”
“好啊,奶奶,到时候我陪您一块儿去吧…”
粟融归不出声,却在后面默默地将每个字都听了个清楚,初时听她和奶奶说得高兴,心里还有点酸,爷爷不在以后,奶奶一个人到底太孤独,是他做孙子的做得不够,可听到她要介绍她妈妈和奶奶认识的时候,先是失笑,而后却突然想到什么,皱起了眉头。
涂恒沙却是没想到,呱呱同学这么笨!不知道怎么买电影票!也不知道网络购票怎么取!看个电影全是她在跑腿!当她捧着两桶爆米花回到奶奶面前时,奶奶笑着摸她的脸,“我家呱呱太笨,辛苦丫头了,以后丫头教教他!”
“不辛苦,奶奶!”被奶奶这么一说,她都不好意思嘲笑粟老师了。
电影院里,许奶奶坐中间,她和粟融归分坐奶奶左右,看的是个喜剧片,许奶奶从头到尾笑个不停,就连笑点比较高的粟融归也咧了几次嘴,只不过,粟融归想起奶奶在书房说的那些话,心头也冒出一句话来:奶奶这些年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怀…
涂恒沙是笑得最傻的一个,好几次都直接笑倒在奶奶肩头了,奶奶每次都只是摸摸她的脸,竟是无比疼爱的样子。
从电影院出来,涂恒沙和奶奶两个人脸颊都红扑扑的。
奶奶一看时间,“哎哟,这得赶紧回去做饭了,你们吃了早点回去,明天得上班了!”
“不做了,我们在外面吃吧。”粟融归说,“离这不远有家餐厅还不错。”
粟融归说的餐厅是一家老店,装修得跟奶奶胡同里的院子很像,古香古色。
奶奶十分惊奇,“这家店还开着呢!”
“奶奶你以前来过吗?”涂恒沙一脸听故事的表情。她就喜欢听老一辈儿的人说话,在卖生煎的胖爷爷那里她也是这样,总觉得老一辈儿人三句话里必有典故,很有意思。
“来过!”奶奶打量着环境,“从前呱呱爷爷约我出来吃饭,就常来这里,呱呱他爸爸和妈妈定亲也是在这里…”
说到这儿,许是想起儿子已去,儿媳已改嫁,如今不再适合回忆这一段,便不再提了。其实亲人早逝、物是人非是一件悲伤的事,但老人家不愿意自己的心情影响两个年轻人,笑了笑,开始和涂恒沙介绍这家店的来历,“听说祖上是内务府的…”
“奶奶,这些我都不知道啊!您从前都没跟我说过!”粟融归颇觉奇怪,这丫头倒是十分有老人缘,哄得奶奶什么都跟她说。
奶奶听了,嗔他一眼,“就你?三棍子都敲不出一个响儿来,我怎么跟你说?聊天聊天,要能聊到一块儿才能聊一天!跟你,一句话就没话说了!”
涂恒沙忍不住笑,“是啊是啊奶奶,他就是话题终结者!”
话题终结者便索性不打搅一老一小这十分投缘的聊天,全程当听众,兼一只手为她们服务。
上菜的时候,粟融归神色一肃,敲掉了涂恒沙准备夹菜的筷子。
“干什么?”涂恒沙瞪他,不会又要她去跑腿儿吧?这是在餐厅!
“药呢?带了?”
“…”涂恒沙气焰立刻下去了,“我…以为回家早,打算回去吃的。”
“你怎么就能总这么不长心呢?”
“…”好了,粟老师训话又要开始了,这回还是她自己马虎,都没理由回嘴的…
奶奶忙出来救场,“行了行了,回去吃也可以的!丫头回去奶奶打电话提醒你吃!”
“奶奶,您别惯着她!吃药这种事还要您打电话提醒,她几岁啊?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真不知道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我会吃的好吗?二十好几也是我自个儿长大的!二十几年也没出过问题…”她小声嘀咕。
“还没出问题?这次的问题还不大?你有几条小命丢?别忘了,你的小命已经丢两回了,我给你捡回来的!你的命已经算我的了!你没有权力糟蹋!请务必珍惜!”粟老师筷子都搁下了,这是打算长篇大论了啊?
“…”戳中死穴,她被他救两次命,在命这个问题上,他的确很有发言权!她就不明白了,要跟他聊个天,能逼他说四个字以上都难,怎么训起人来就能滔滔不绝?
“回去记得吃!晚上我打电话查!”
好歹,他总算放过了她。
她呼了口气,冲奶奶吐了吐舌头。
奶奶被她逗笑了,这顿饭得以继续下去。
吃完饭回到胡同已经月上梢头了,奶奶没多留他们,只握着涂恒沙的手笑,“真是个可人的丫头,奶奶啊真想把你抢回家来给我当孙女。”
“奶奶,我就是您孙女啊!我的命…嗯嗯…他都说了已经是他的了…”她努努嘴,再挤挤眼睛。
奶奶笑出声来,“傻孩子!好,就是奶奶孙女了!”
“奶奶,您今天也累了,我们走了,下周再过来看您。”粟融归道。
“你们忙,也别总惦记来看我,你们好好的我就高兴了。”奶奶松开涂恒沙的手。
“下周来,她说她会煮面条,下周来让她下厨。”粟融归名字也不点,就这么她啊她的,透着一股奇怪的别扭劲儿。
涂恒沙没啥感觉,还猛点头。
奶奶笑,“好,下周奶奶等你们。”
粟融归手有伤,没开车过来,但天气很好,月明天高,白天的暑气已然褪尽,夜风一吹,空气里淡淡玉簪花的香味。
“走一段吧。”他说。
第120章 谢谢你
粟融归手有伤,没开车过来,但天气很好,月明天高,白天的暑气已然褪尽,夜风一吹,空气里淡淡玉簪花的香味。
“走一段吧。”他说。
“嗯!”正好她晚上吃得略有些多,也想走走消食。
很长一段路,他们都没有说话,可奇怪的是,并不觉得尴尬。
夜晚的胡同,比白天更多些许陈韵。家家闭门,一盏黄灯,偶有一户人家,檐下悬一对儿红灯笼,仿若点亮了通往尘封岁月的门,每走一步,便走过一个深宅大院的故事。门内,是故事里的人,门外,是琢磨故事的人。
他一步一步,缓步方正;她小步跟随,踩他身后的方砖,数着走过的灯笼,跳踩着他的影子,竟也颇为得趣。
“走路就好好走,小心摔着。”他的声音混在玉簪花渗溢的空气,便是责备,也不那么明显了。
“走得好着呢!”她脆嫩的声音在夜风里飘,竹深泉动一般。
他反着手将她从身后提溜出来,让她走在自己身侧,“今天…谢谢你。”
“嗯?”谢她?
“谢谢你让奶奶这么开心。”夜色遮掩,他唇角的微笑浅若无痕。
“哦!这个啊?这有什么值得道谢的?我还要谢谢奶奶给我做好吃的,给我讲有趣的典故呢!对了!”她好奇地看着他,“你从来没在外面看过电影吗?”
“嗯。”
“那你休息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写字吗?看书吗?她好像就知道这些。
他想了想,“旅行、帆船、跳伞、攀援、蹦极、滑翔…”
她惊得咂舌,“乖乖,不是天上飞,就是水里冲,再不然就是悬崖上挂…你不怕吗?”
“不怕。你怕?”
她连连点头,“我怕,怕死…”
他刚要笑她,就听她又道,“我死了不要紧,那就没有人陪妈妈了。妈妈怎么办啊?所以,我其实很爱惜我的小命的!粟老师,你不用成天担心我把小命玩没了。”
他脸上那些淡淡的笑渐渐收敛了,空气重新凝结,良久,才听他又道,“以后每周抽一天来陪奶奶,行吗?”
“行啊!”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陪奶奶,也练练毛笔字。”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不许老在樊越那边聊天。”
“…”这可就不大民主了啊?“为什么?”
“让你来陪奶奶的!不是来陪樊越的!”言语间便有了不耐烦。
她瞬间觉得这玉簪花呀、红灯笼啊、深宅门啊,所有的意境都没了,“那我练毛笔字也不是陪奶奶啊?”
“就是不准整天待在樊越家!”
“不讲道理!”她看啊,粟老师根本不是要她来陪奶奶,是要折磨她!
“不准就是不准!”
“凭什么呀?你又不是我爸妈!也不是我部门主任!”管天管地!还管她和越越的友谊,就不能忍了!
“凭什么?就凭…”
“凭什么?”
他沉着脸,“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凭什么!”
“…”???这是什么回答?她不以为意,“我不想知道!”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无聊到和她玩这样的斗嘴游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听话的样子,让人很想打你一顿?”
“你敢!我告诉奶奶!”
他嗤笑,所以她现在觉得自己找到靠山了,拽起来了?“走累了没有?要不要坐车?”
“不累!”
“还是坐车吧!”他招了辆车,和她一起坐进车里。
“你…你来干什么?我们不顺路呀?”她被迫往一边儿挪。
“我去那边有点事。”一本正经。
“哦…”
这一路坐车原本彼此沉默相安无事的,涂恒沙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粟老师,是你请我去陪奶奶的对不对?”
“嗯…”什么意思?又要发表什么奇谈怪论?
“那…那可不是我借机跟你套近乎!你的警告这一次不能用上!我没有想要打扰你工作以外的时间和空间!”哼!我希望我工作以外的时间和空间不会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打扰。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粟融归脸上的线条在黑暗中渐渐收紧。
“听见没?记住啊!别老骂我!”
粟老师的下巴线都要崩断了,“下去!”
涂恒沙被突然而来的厉声给吓了一跳,又怎么了?
“师傅,麻烦停车!”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靠边把车给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