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我这么多年过得很好…”
她话匣子的开头让他颇觉意外,他以为她噩梦醒来,又这么哭天抹地地求抱抱,要讲给他的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过得很好。
“小许,你看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弱小?其实并没有呢!我五岁就可以自己煮饭煮面条,我上回跟粟老师说我煮面煮得很好,他不信,你相不相信?”
“…”再这么下去,他自己都要以为粟老师和小许是两个不同的人了,“咳咳,我信。”
“我就知道你比粟老师好!”
“…”人格分裂的是她吧?
“我和妈妈相依为命…”她开始跟他讲她和妈妈的故事。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和一个不太健康的母亲一起生活会是怎样的情形,他凭想象就可以猜到,但是,从她口中说来却充满乐趣。没有抱怨,没有伤感,说的全是小小的她怎么学着去生活,却闹出不少笑话的事,她很认真地说,“小许,你得庆幸你是现在认识的我,我可以煮很好吃的面条给你吃,如果是从前,那你就沦为我的小白鼠了!”
“嗯…”“我的”么?
“当然也会有困难啊!可是,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你写的那段话。你说,蝴蝶经历过黑暗和蜕变终于长出美丽的翅膀,我们经历过跌到和受伤会长得更壮!小蝴蝶,加油!你还记得你写过吗?写在一本笔记本上,记不记得?你那时候的钢笔字还没有现在写得好,虽然也很好。”
“嗯…写过的吧…后来不见了…”他含糊其辞。
“就是我捡着了!”她眼神里便有了些小得意,“我现在还保存得好好的呢!你还要不要?我下回带来还给你?”
“嗯…不用了吧!”
“好,那我就保存了!”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是会害怕,最害怕的就是妈妈会离开我!妈妈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是我唯一的亲人!”
“所以刚刚梦见妈妈了?”
“嗯…”她点点头,想起梦中所见,仍觉恐惧,情不自禁往他怀抱更深处缩。
他胳膊收紧了些,“不会,不会离开,都不会离开的。”
她再次点头,“小许,那你呢?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我也好。”
“我常常想起你,对了,我有很多你的东西…”她一件一件数给他听。
两人说着话,不,应该说是她一个人说,他听,渐渐的,怀里的人声音越来越小,,“小许很好,以后你就是小许,不是粟老师了好不好?”
“…”莫名其妙的要求,可他居然莫名其妙地还说了个“好”字。“饿不饿?吃点东西再说?”他想起她还没吃晚饭的。
没有人再回应他。
低头一看,果然趴在他胸口睡着了,乱糟糟的头发毛茸茸地戳着他脖子和下巴。
“涂恒沙?沙子?”他轻唤她。
“嗯?别吵…”她闭着眼睛嘀咕,“小许,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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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恒沙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把自己整个儿卷在被子里,老半天不起床。
粟融归将药丸放在桌上,手里端着一杯水,“再赖下去火车要赶不上了!”
“你放着!我自己来…”她在被子里嗡嗡地说。
她太不要脸了!昨天晚上居然对粟老师投怀送抱不说!还直接跟粟老师睡一床?天啊!她把粟老师睡了!这个认知,让她今早成了鸵鸟…
昨天晚上那个人一定不是她…不是她…
黑夜,你是魔鬼吗?为什么让一个矜持的女子性情大变?
粟老师可不知道她这些心理活动,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我数三下,你再不起来我就不客气了!一!二!”
数到“二”的时候,一颗毛绒绒的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这个发型,他忍不住要闭眼睛,真是惨不忍睹!“这么丑!还不快去收拾收拾!”
涂恒沙是抱着脑袋进浴室的,太阳啊,真是让一切无处遁形,昨晚的小许又秒变粟老师了…
等她收拾整齐了出来,药丸和水,还有粟老师已经在等着她了。
张嘴、吃药、喝水,像电脑程序一样一丝不苟地完成。
“先回去看妈妈,陪妈妈吃饭,第二天我们再去奶奶家。”他领着她上火车的时候这么叮嘱她。
她昨晚没睡好,这时候一个劲地打呵欠,猛点头。
见她这样,他只好把她的背包也拎到自己肩上扛着,“别闭着眼睛走路,到车上再好好补个眠。”
她果真是上车就睡的,坐着睡特别容易滑,滑着滑着,她就滑到了他肩膀上,顿觉舒服了,蹭了蹭,安安稳稳地睡了起来。
车上迷迷糊糊的,还被他喂了药吃,旁边坐着的大叔笑他来着:小伙子,对女朋友不错啊!
她那一刻便十分清醒了,坐直了,一本正经地解释,“大叔,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彼时他手里还有一堆药丸呢,只听他一声“张嘴”,她习惯成自然张开,一把药丸一起塞进了她嘴里,而后一整瓶水对着她嘴灌,把她给噎的,眼泪快呛出来了!
话说从前都是一颗一颗喂的!她悲愤地用小眼神瞪他。
对面的大叔看得哈哈大笑,“小姑娘,你该!”
该什么该呀?男人果然都帮着男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中午吃饭,买了两份,搁在小桌板上了,她坐着等吃,结果半天没有动静,她打量着他,见他吊着胳膊满脸严肃。
她恍然大悟,粟老师这都伤残人士了,哪里还能揭得开塑封?回想住院那些天粟老师对她的照顾,凶则凶矣,但吃药吃饭喝水都是喂到嘴里的,她欠粟老师的已经太多啦,是时候回报了!
她赶紧恢复了她的狗腿属性,帮着他把饭打开。
结果,他还不吃!
而且又不说话!
她想了想,莫非嫌弃自己报恩做得不到位?也是,他对她那么周到的!于是试探着也喂到他嘴边,他张口就吃了!
第114章 粟老师的套路
涂恒沙这时候就明白了嘛!粟老师就是在求回报啦!
没关系,粟老师!我小沙子绝对是一个知恩报恩的人啊!她格外殷勤起来,可想了想,又十分认真地跟看着他俩笑的大叔解释,“大叔,我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这个原则问题一定要澄清的!粟老师最讨厌她和他套近乎,最担心她要嫁给他,这可是严重警告过她的!所以,不澄清这个问题,粟老师势必要大怒!她已经很能摸得清粟老师的套路啦!
可是,她还是太天真了!她对粟老师的了解远远不够啊!谁能告诉她,她这一路殷勤地喂一个伤残人士吃饭,哪里又得罪他了呢?火车上这之后的时间他再也没有理她,隔壁大叔还一脸“你该”的表情,她好想问一问,她为什么该呀!人生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有木有?三人行必有我师有木有?
可她直到下火车也没有成功拜这位大叔为师,所以,也一直没能解惑。当然,下车后,她的背包和设备也没有荣幸再挂到粟老师肩膀了,非但她得自己扛着,她还得苦逼地迈着她的短腿追着粟老师健步如飞的脚步…
粟老师,说好的一直当小许,再不变回粟老师的呢?男人的话真的不可信!
她一路疾走,也没法撵上粟老师的步伐,所以那种粟老师突然停住脚步,她一头撞到他背上的美好桥段并没有发生,粟老师停住脚步的原因只是到站口了而已,更重要的原因是,站口,花枝招展的粟融星在等他…
“粟融归!”粟融星看见他兴奋地跑过来,直接挽住他胳膊,“终于回来了!你这胳膊还没好呢!”
涂恒沙背着包拎着设备小跑着过来,那俩人已经手挽手走了…
她再跟上去,粟家的司机开了车过来,两人直接上车走人,粟老师好像完全忘了还有她这个小跟班?
她呼呼喘着气,抹着汗水坐地铁去了…
粟家。
粟融归一进家门,便感觉到了家里热闹的气氛。今儿人很齐,个个都在。
尚清梅直接迎上来,查看他的手臂,还有他的脸,“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一个玩笔杆子的,回回出去不是跟打仗似的!就是跟破案似的!你一个小记者!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粟融归也没辩解,任由尚清梅数落。
尚清梅说着说着就开始老话题,“就这样的工作,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不如回来帮你爸爸!”
“二哥这样的人生才精彩啊!”家里最小的宝贝,傻白甜粟融宇说话了,“在家吃闲饭当富二代有什么意思?我就羡慕二哥!”
“羡慕你个头!你给我消停点,少出幺蛾子!”尚清梅立马杀伤力十足地把小儿子的气焰压了下去。
就连粟振都说话了,“融宇玩够了吗?玩够了也该收心了!”
粟融宇吐吐舌头,什么都不说了。
粟融宇是家里最小的,也是挨骂最多的,而且,无论是尚清梅还是粟振教训起他来都毫无顾忌,十分随心所欲,这种随心所欲带着一种奇妙的亲密感,因为是两人亲生的,只有亲生的才能无所顾忌。这一点,连粟融星都颇为羡慕。
粟振对粟融归却评价颇高,“融归在做的事情我看很好啊!你们那个报道我看了,很有意义!我、包括你们,能有今天的生活,得感谢国家、感谢政策、感谢政府,现在已经不用再为温饱问题担忧了,而且还过得很富足,那我们也就要做更多的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来作为回馈!造福民众,推动社会发展,融归和融星现在做的,我就很赞成!你们俩放心大胆地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有爸爸我在后面给你们做后盾!”
“爸!您又来上课了!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开课啊!”粟融星提意见。
餐桌坐着的还有两个人——粟融珵和辛绾,粟家长子和长媳。
粟融珵继承了粟振所有的优点,长相出色,外形儒雅,无论是在粟振公司还是自己投资,都经营得风生水起。辛绾则贞静温婉,相貌极美,随意一坐,都宛若古典画里的人物,粟振亲自挑的儿媳妇,非常符合他儿媳妇的标准。
这俩人在一起,可谓是绝配,但粟融归却鲜少见到两人交流,辛绾的安静和分寸,使其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粟融珵此时说话了,“爸可不是开课,这次爸爸看了你们的报道,已是让我在策划成立一个尘肺病基金,可以说是实力支持你们了!真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
“真的?爸爸?”粟融星大喜。
粟振笑了,“当然是真的,不过也不算是纯粹支持你们,回馈社会嘛,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爸,您真是太伟大了!”粟融星蹭了上去,抱住粟振的脖子,在他脸上一亲。
粟振乐得哈哈大笑,粟融宇看得乐了,“爸,那我也想做有意义的事情!爸,我想去援非!”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粟振听了小儿子的话,立马变了脸。
“就知道您偏心!”粟融宇小声嘀咕,“全家最不受宠的就是我!”
“好了,吃饭了!”尚清梅提醒这聊天聊忘记了的一家子。
富贵荣华,繁华似锦。
这便是粟家。
在这样的喧哗里,只有两个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一个是辛绾,一个是粟融归。
粟融归不说话,是因为习惯了沉默,而辛绾是为什么,他也不得而知,自这个大嫂嫁进来,他还没与她说过一句话的。
吃完饭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摆弄手机。
他不是手机控,平时很少把时间浪费在手机上。
门开,有人不敲门进来了。
在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粟融珵。
他将手机一翻,屏幕朝下搁在床上。
“这次怎么弄得这么狼狈?”粟融珵大大咧咧在他床上一躺,风度全无。
粟融珵在这个家里,于他是个特殊的存在。比他大两岁,当初他跟在母亲身后小心翼翼来到这个家的时候,站在台阶上的除了粟融星,还有他。
第115章 粟家奇葩
帮着粟融星整他的人是他,在学校非要充大哥罩着他的人也是他;抢他东西的人是他,狗狗被打死那天将狗狗铃铛拾回来的人也是他;做坏事栽赃给他的人是他,事后悄悄把最喜欢的球鞋送给他的人也是他;站得远远的打量试探的人是他,渐渐在他房间横冲直撞的人也是他。
彼时都是半大不大愣头青一样的少年,一个失去了母亲,一个失去了父亲,在很长时间里的观察、试探,最后缓缓靠近,相互取暖。
男人的友谊往往来得更艰难,却也更容易。
“怎么不说话?”粟融珵真是受够他的沉默了,“我说,这个家,真待不下去了,老婆老婆不说话,弟弟弟弟不搭理,我真XX憋死了好吗?”
他转身,“那你去找爱说话的去!”
不是还有弟弟妹妹特别爱说话的吗?至于他老婆不爱说,他外面那些红颜知己爱说啊!
粟融珵偏要贴过来,“我偏要找你!”
“走开!压到我手了!”他很是嫌弃。
“我今晚跟你睡吧?”粟融珵干脆开始脱衣服。
粟融归被彻底恶心到了,“去去去去,赶紧给我滚出去!”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他伸头往他某个地方看,“还比过大小!”
“…”没有比粟融珵更不要脸的人了!他送他一个滚字,将他撵出了房间。
他走之前还从门缝里送进来一句问话,“你长大些了没有?以前没我大!”
“…”粟融珵!你是一朵奇葩!瘸着一只手也要用力把门压紧!
这个夜晚对于涂恒沙来说是个百思不得其解之夜,她到家以后还思索了整整一晚上,粟老师这突然的变脸是为了啥!还有啊,都这样了,那明天去奶奶家的约定还算不算数?她还要不要去?
正思考这个问题呢,她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粟老师啊!
“喂?”她心里打着小鼓,实在不知道粟老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吃药了吗?”那边传来粟融归闷闷的声音。
“吃…吃了…”这种声音代表着一种气压,粟老师特有的气压。她不由自主又结巴起来。
“在干什么?”
“…”这问题问得多无聊,“跟…跟你打电话呢…”
“嗯。”
嗯?没下文了?她倒是想起纠结她一晚上的问题,“粟老师,你今天…今天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啊?”
“生气?没有!”
“没有?”那…那她在火车上遇到的是又是另一个粟老师么?
“早点睡。”
“好…”所以,他打电话来没事吗?
“明天去奶奶家吃饭别忘了!”
“好好好!”原来这个约定还算数啊!
“早点去!”
“哦…好…”
“带棒棒糖遛弯儿!”
“…”原来是要使唤她。
电话结束了!解决了心头两件事!第一,粟老师没生气!第二,明天去奶奶家吃饭!顿时不再七上八下了!抱着被子,笑眯眯地睡着。
因为粟老师说了,要早点去,所以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还去市场给奶奶买了水果,给棒棒糖买了它喜欢的口粮,将寄回来的土产分出一些给越越带去,然后告诉妈妈要出去一整天,便出门了。
第116章 你有女朋友了?
粟老师来得比她还早!
她到的时候奶奶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看见她来挺高兴。
她陪着奶奶聊了一会儿,听说粟老师在房间里写毛笔字,她就决定不去打扰了!毕竟粟老师脾气实在不大好!写字应该是需要安静的吧?她去扰了安静没准会撕了她!
所以,她就找越越聊天去了!
两个小姐妹,一聊就聊了一整个上午!中午奶奶叫吃饭了,她俩才想起时间过得这么快。
就在院子里摆了饭菜,四个人,围坐着6个人的桌子。
粟老师的脸色果然不太好…
涂恒沙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选座位的时候离粟老师远远的,免得被风暴给刮到。
坐下来之后,偷偷瞄一眼宋老师,妈呀,脸色更臭了!幸好没跟他一起!
她刚坐下,还没拿筷子,就听粟老师威慑力十足的声音响起,“涂恒沙!去拿个勺来!”
“我去我去!哪有让客人去的!”奶奶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对女孩不能这样啊!
“奶奶!让她去!”粟融归端端正正坐着,发号施令的气势。
涂恒沙在他面前向来是个怂的,被他这么一命令,立马站起来了,“我去我去!奶奶,我年轻,腿脚快!”
她一溜烟就跑去厨房,拿了两只勺。
刚搁下,粟老师又说了,“别坐,再去拿碟生抽!”
“…”她犹豫了一下,在奶奶准备起身的时候按住了她,“我去!我!去!”
如果这就是粟老师在逼她还账的话,那她就还好了!
再说了,她是个记恩的人,就冲着粟老师两次救了她的命,第二次还亲自一口饭一口水地照顾她的份上,这些小事,她任由他差遣又如何?
接下来就热闹了…
“涂恒沙,给棒棒糖装碗吃的!”
“涂恒沙,这个淡了点儿盐,取盐来!”
“涂恒沙,筷子掉了,取双筷子来!”
“涂恒沙…”
总之,这顿饭吃下来,她的名字出现的频率,比棒棒糖汪汪叫的次数还多!
这再看不出来他是故意刁难,那大家就是傻子了!
在他以汤冷了为由,让她重新去厨房热一热的时候,一直看戏般看傻了的越越悄悄离席,跟到厨房问情况去了。
“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们粟大神了?这么折腾你?”越越低声问。
涂恒沙忧伤地把汤倒回锅里,“我如果知道的话,还会这么苦逼吗?”
“…”樊越也是服气了,得罪了人还不自知的,沙子这是越混越回去了!“沙子,你可一直都算机灵的啊!”
“有吗?我觉得我越来越蠢了!”被粟老师骂蠢的!“大概我的长相和粟老师的眼睛八字相克吧,只能这么解释了!就是看我不顺眼!”
樊越在
樊越拍拍她肩膀,“看来我们上次的推断没有错!你们粟老师真的就是个…内分泌失调的老男人…虽然年纪看起来不那么老,但生理功能应该老了吧?这种病找个女朋友就能治好!你帮帮你们粟老师,没准儿你就解脱了!”
“帮?怎么帮?介绍女孩子给她?可惜你已经结婚了!”涂恒沙慢悠悠地搅着汤,“再说了,他这个脾气,除了我能容忍他,谁能受得了?”
她容忍他,也是看在他是她救命恩人的份上!她的命都是他的!还有什么不能做?
樊越捂着嘴笑了,“那你就吃点儿亏,给他做女朋友,拯救他的灵魂,也拯救世界算了!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涂恒沙嘴巴都张大了,“你别开玩笑了!给他做女朋友?我是嫌命长么?不!我想好好活着!”
而小院外面,粟融归也在经历着一场苦口婆心地劝诫,“呱呱啊!人家是女孩子!对女孩子不能这样的…”奶奶快要愁死了!孙子这样子,一看就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啊!
“你不是说你们俩一起去采访的吗?你手伤成这样都是人家给照顾的吧?你不好好谢谢人家,还这样折腾人!呱呱啊,今天奶奶买错菜了!不应该买猪蹄补你的手的!应该买猪脑花补补你的脑啊!”奶奶急着直摇头。
“奶奶!你放心吧!”他劝慰奶奶,“我有分寸。”
他说着站起来,“我去看看!”
“快去快去!”奶奶只差轰他起来了。
涂恒沙和樊越正在秘密就他的女朋友进行热烈的讨论,涂恒沙将热好的汤盛起来,端了出去。
走到门口,倒吸一口冷气,手里的汤碗差点跌落在地。
什么时候,粟老师来厨房了?那他又听了多少?
“粟…粟老师…喝汤…”她把汤碗举起来,恨不能遮住自己的脸。
粟融归薄唇微抿,沉默了一会儿,道,“来陪我写字。”
“…”不喝汤了?
樊越也从涂恒沙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写字?
他眉头一皱,“我胳膊这样吊着,怎么磨墨?过来给我磨墨!”
涂恒沙觉得自己好像又明白了那么一点点了,原来粟老师是需要人去打扰的啊!是她领会错了!莫非这是粟老师不高兴的理由?
她放下碗,跟粟融归出去,大叹,“粟老师,以后有什么话咱们能直说嘛?这样猜来猜去猜你的心思,我好难啊!”
两人说着,到了书房。
书桌上摆着他未写完的一张小楷,一笔一画,工工整整,很是好看。
他指了指墨,提笔继续写。
她忙开始磨墨。
“你很关心我的终生大事?”他写着字,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