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答应着,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把雨伞来给她,“大伯母你拿着,会下大雨呢!”
许自南心里一暖,摸摸他的头,“车上有伞,谢谢。”
其实,若真的台风来了,这把小破伞又有什么用?
她没有叫小麦,不想在灾害天气里连累别人。
“大伯母,你小心哦!”小鱼儿在她出门的时候大声说。
“知道了!”外面的风,吹着她的头发呼呼乱飞,可是还好,风力并不大,台风还没正式到来。
她去车库取了车,直奔市区医院而去。
在她走后的晏家,晏暮秋在小鱼儿身后出现了,带着傲气问,“她这大台风的,是去哪里呢?”
“不知道。”小鱼儿有些怕姑姑,离远了些。
晏暮秋冷哼,“就是个幼稚愚蠢又作死的女人!”
“大伯母她人很好呀!才不蠢!”虽然怕,小鱼儿还是为许自南辩解,他和大伯母有共同的基地和秘密,明显对他来说,大伯母比姑姑可爱多了。
晏暮秋却冷笑,“嗯,我也希望你大伯母命大,活着回来,总比娶进来个精明能干的强多了!”
救护车比她先到医院,她赶到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一时着急,也忘记了撑伞,想起时已经在雨中了。
她顶着大雨冲进医院大楼,一会儿就全身湿透。
妈妈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冯婶在外面急得转圈圈,一见她才如同见了主心骨,拉着她的手哭,“南儿,南儿,这可怎么办?”
“别急冯婶,别急,妈妈一定会没事的!你先别急,跟我说说医生是怎么说的。”她扶着冯婶坐下。
冯婶对妈妈,对这个家的感情她是了解的。
冯婶一直在许家照顾妈妈,就连她也是冯婶带大的,记得前两年家里出事,妈妈双腿报废,冯婶也是暗地里哭得伤心欲绝。
冯婶此刻却只是摇头流泪,“医生什么也没说,南儿啊,都怪我!我一时没看住汐汐,才让她掉了下去。”
许自南拥着冯婶,安抚着她,“冯婶,不怪你的,你对我妈的心我还不了解吗?可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妈怎么会掉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整理房间,听见汐汐和姑爷在争吵,然后姑爷就出去了,再然后,汐汐就滚下楼了。”
许自南暗自诧异,妈妈和爸爸争吵?在她的印象里,妈妈真是极少和爸爸发生争吵的,妈妈那样的性格的人,即便在当年发现爸爸有外遇的时候,也没有和爸爸吵过,只是安安静静地处理了一切,甚至,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就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只知道结果是爸爸重回到家庭。
那样的时候,妈妈都能那么冷静,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会让妈妈情绪这么波动呢?
“冯婶,这两天家里没什么异常吗?”她问。
“没有啊…”冯婶还在哭泣,“我还说这几天姑爷和汐汐相处挺好,每天姑爷还让花店给汐汐送花来,虽然汐汐并不高兴收花,但姑爷有这份心总是好的。”
许自南心里充满了浓浓的哀伤。
在冯婶眼里,母亲还是很多年前青春年少的汐汐,娴雅美丽,少女情怀,那时候的母亲收到父亲送的花时笑容一定比花更美丽,可是,这世上有些错误是永远也不会有改正的机会的,越想刻意地去讨好纠错,越在提醒对方,这曾经的伤有多痛。
父亲和母亲,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在一起,也许连彼此的依靠都不再是,唯一有的,只是相互折磨罢了。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母亲把父亲留在这个家里,只是为了彼此折磨,为了亲眼看着父亲过得不好…
然而,又是何必…
她拿手机出来,继续呼叫爸爸,还是无法接通…
冯婶说,妈妈摔到了头。这让她无比揪心,虽然嘴上安慰着冯婶,何尝又不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她和冯婶一样都很清楚,摔到头的后果有多么严重,此刻,她也唯有不断祈祷罢了…
母亲的入院手续还没办,她叮嘱了冯婶几句之后,自己提着包跑上跑下去办手续了,厚厚一叠的东西,她握在手里,手都是抖的,一路跑着,脚也是一阵阵发软。
这时候的她,倒是并没有想起过任何人。应该说,骨子里的她就是这样的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可以真正依靠的。就像爸爸和妈妈,曾经亲密得更甚手和足,彼此视对方如生命,最后,还是走到了这样一步田地。
妈妈说,这人世间,没有信任,没有忠诚,有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这颗永不被击倒的心,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保障。
所以,她从没想过,此时此刻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哪怕迎着风,流着泪,哪怕害怕和恐惧占据她所有,也只有坚定地自己坚持下去。
哪怕就像此刻,她发软在的脚在台阶上踩空,跌倒下来,膝盖磕在台阶上生疼,她能想到的还是三个字:站起来!
没错,站起来!她还要等妈妈出来!
有人从身后扶起了她,胳膊强劲而有力,如一个巨大的支撑把她撑了起来。
她回头一看,这个人居然会是孟潮白…
“你没事吧?”孟潮白眼里有不曾掩饰的担心。
她反而被这担心给吓到了,立刻退后几步,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谢谢,我没事。”
说完,她快步朝抢救室而去。手续已经办好,现在就等妈妈出来了。
“许自南!你的东西!”孟潮白追了上来。
是她办手续的一堆单据里摔倒时掉落了一张。
“谢谢。”她再次道谢,小跑离去,没去想孟潮白为什么那么巧地出现在这里。
因为心中牵挂着母亲,其它一切都没留心,她也没留意孟潮白跟着她来到了抢救室。
直到她在冯婶身边坐下了,才猛然发现,座椅的对面还有一个他。
冯婶似乎比她反应还快,“咦”了一声。
孟潮白则自我介绍,“您好,我是…许小姐的朋友孟潮白。”
冯婶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许自南觉得这样的介绍还是有些别扭,朋友?他们不过见过两面而已,怎么算得上朋友?
不过,此刻心里全因妈妈的安危而担心,也无暇去计较这些。
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从下午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夜浓,她身上的衣服已渐渐被她自己的体温烘干,身上是冷是暖她都感觉不到了。
期间孟潮白离开了一阵,她仿若没有看见,本来就是如此,一个堪称陌生的人为什么坐在对面,她不方便问,也没心思问,什么时候走的,她也没留意,只是偶尔一个回神,发现他不再对面了。
然而,走了没多久,他又回来了,提着饭盒。
外面的雨应该下得很大了,孟潮白一身也是湿透,头发都是湿的,可是,他手里的饭盒却干干净净。
“来,吃点东西。”孟潮白把饭盒放在她和冯婶这边。
他的头发在滴水,额前的短发垂下来贴住前额。若许自南有心思欣赏的话,会发现这样的他比之前多了一份随意而慵懒的美,可是她心思全然没在这上面,目光呆呆的,盯着眼前那块地,连孟潮白挡住她的视线她也没反应,甚至,孟潮白把饭盒递到她眼皮子底下,她才茫然抬起头来,不知眼前是个什么状况。
“小南,吃点吧。”他忽然就叫她小南了,还叫得很顺口。
只不过她听起来觉得十分别扭,但,同样的,也没那个精力去纠正,只是摇头,表明自己不想吃东西。
“小南,你必须吃点,还有这位…阿姨。”他看了眼冯婶说,“你们如果不保存好体力,等里面的人出来,谁来照顾?”
许自南听了,死灰一般的眼睛里才有了光泽。
不再多说,立刻捧起饭盒开始大口大口的吃,分明是没有胃口,一颗米也吃不下去的,偏偏逼着自己狼吞虎咽,没几口,便被噎住了,又开始呕。
“小南,别急,水,喝水!”孟潮白把水盖子拧开递给她。
她对着瓶子咕噜噜一阵猛灌,硬生生把饭给冲了下去,挤得咽肺部发痛。
冯婶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疼得眼泪直流,也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吃饭。
许自南刚缓过一口气来,接着又往自己嘴里塞,直到把那一盒饭都塞完…
嘴边,一圈的白色饭粒子。
孟潮白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拿出纸巾,抬起手来给她擦。
她反应很快,立刻接了纸,淡淡的一句,“谢谢,我自己来。”
孟潮白一缕苦笑,把饭盒垃圾都收拾好,重又回到她对面坐着,保持着距离,却又离她不远。
终于,许自南按捺不住了,问,“孟先生,你在这坐着是等什么呢?”她有想过,是因为她而等吗?她又觉得自己未免自作多情,可是,要问他是不是在等他的亲友,又太不礼貌了。
孟潮白眼神平静地看着她,“小南,我在这里,总算有个男人在。”
许自南一怔,不得不说,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语,心内总是有些触动的,那一瞬,她想起的人是晏暮青,她终于是想起了他,也想起自己是有男人的人,只不过,从来没想过她可以依靠男人而已,可是,她却突然有那么一点希望,希望晏暮青这时候在她身边。
那才是她名正言顺的男人。
如果此刻在这里的人是晏暮青,他完全没必要坐那么远,他可以就坐在她身侧,用他坚实的臂膀将她拥抱,而她,或许则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在他怀里哭泣就行,因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只要有他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可是,这个想法只在她心中一闪,便急速消逝了,母亲的话再一次响在耳测,这个世界上,能拥有的人,只有自己…
更何况,是她自己刻意瞒着晏暮青的。
想到晏暮青今天也外出了,而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不知道是否已经到家,心里有些牵挂起来,作为他的妻子,应该关心他才是。
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手机电已经不多了。
电话接通很久他才接。
“晏大哥。”她听见那边有风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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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戒指
“南儿!我今天要晚点回来,你自己先睡!”他语气很急,可见那边的事也很急。
“好!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啊!”他那边既然如此急迫,她不会再用她的事情令他担忧烦恼,虽然她不确定他是否一定会担忧。
电话匆忙断了线,她同时想起不知在何处的爸爸,再次拨打爸爸的电话,还是没法接通…
最后,却是打了个电话给徐姨。
虽然跟徐姨不对盘,但是他希望她能跟徐姨好好相处,而且有些事也的确要跟徐姨交代一声。
“喂。”徐姨在那边的语气就很不好。
她现在没工夫跟徐姨计较态度,只把自己的事说完,“徐姨,暮青等会儿回来你记得给他煮点姜汤,这天气他出去,一定淋雨了。”
徐姨却硬邦邦地回她,“还用你说吗?照顾大少爷我比你在行!”
没错,照顾晏暮青没人比得过徐姨,她有时候甚至觉得晏暮青根本不需要老婆,因为徐姨包揽了一个妻子能做的所有活,当然,除了床上运动,可是,照眼前的情形来看,晏暮青也没跟她进行这项活动啊!若说是为了心灵的慰藉而娶妻,那她这个慰藉就实在惊悚了点…
她继续道,“还有,等暮青回来,你跟他说声,我妈妈住院了,我在医院。”
那边是短暂静默,而后,电话断了,她也不知道徐姨的沉默是答应转告还是不答应…
重又收起手机的时候,她发现孟潮白还在静静地看着她。
对于孟潮白今天凑巧出现在这里,并且冒着风雨的一饭之恩,她心中还是感激的,只不过,他真的没有必要再像她这样坚守在这里,也没有理由,他们并没有熟悉到这个程度。
“孟先生,谢谢你,不过,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她说。
孟潮白却只是道,“是的,已经很晚了,外面风大雨大,我这么回去,随时台风来袭,还不如就在这里。”
这么一说,许自南倒是哑口无言了。
终于,抢救室里的人出来,许自南管不了孟潮白了,直奔上去。
“病人颅内出血,需转入重症监护室。”医生交代下这么一句话。
许自南顿时呆住,连该问医生什么都忘记了,她不知道在谁的拖拽下来到ICU的。
透过玻璃,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冯汐,许自南眼泪直落。
妈妈这后半生的人生,实在太惨烈,两年前废去双腿,现今还没从往日的伤痛里走出来,又变成了这般样子,母女连心,叫她如何不痛?
而这一切,可以说爸爸都是始作俑者,偏偏的,如此重要的时刻,爸爸还不知所踪…
如果说,以前她还对爸爸抱有幻想,希望没有离婚的两人最终能回到从前,至少能相互照顾,此时此刻,终是对爸爸有了深刻的怨尤。
ICU的医生告诉她,没有必要一直守在这里,ICU会照顾好病人,亲属只在规定时间来探视就行。
可是,她要怎样才能做到不守在这里?
“妈妈一个人在里面会不会害怕?万一醒过来找不到人怎么办?我不影响医生工作,我就远远地陪着妈妈。”她流着泪说。
冯婶被她说的也是眼泪直流,劝她,“南儿,你留在这里也是没有用的,医院规定不能啊,趁现在台风还没来,赶紧回去,不然晏家的人会担心。”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考虑的更多的是夫家的感受,认为女孩子嫁人了,就该以夫家为重。
许自南还是摇头,趴在玻璃上不肯走。
后来,医生来“赶”,她便远离了,可仍然蹲在那,靠着墙,说什么也不愿意把妈妈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这里。
“你们不知道…”她呆呆的,悠悠说道,“在里面的人不是没有知觉的,那个世界很黑,很孤独,妈妈会害怕的,会的…你们不知道…”
冯婶和孟潮白听了,神色都是一暗,再也没说什么了…
“小南,别怕。”孟潮白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凉,这个动作也很突兀,可许自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觉。
突然,冯婶惊道,“姑爷来了!”
孟潮白才放开了许自南的手,看着走廊那头走来的人。
暗影里,身形渐渐清晰的许墨沧样子十分狼狈,被大雨淋成落汤鸡一般,上来就问,“南儿,你妈呢?你妈怎么样了?”
许自南怨恨地看了他一眼,“爸爸”两个字再也不愿意叫出口。
许墨沧眼神痛楚地一个痉/挛,转而问冯婶,“汐汐到底怎样?我看见你留的纸条马上来了。”
冯婶擦着泪说,“汐汐摔下来,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面。”
冯婶是不敢对许墨沧有怨言的,至少不敢表现出来。
“我知道,那就是…看不到了…”许墨沧很是颓丧,疲惫的脸上满是懊悔,“都怪我!是我的错!”
许自南冷冷地看着他,“你这辈子犯的错还少吗?”
“…”许墨沧一时无话可答,只是悲哀地看着许自南。良久,才说,“女儿,对不起。”
许自南的冷漠不曾因为这句女儿而减少半分,反而更加森然,“别叫我女儿,我这辈子最耻辱的事就是姓许!”
许墨沧眼中的痛楚愈加深刻,脸微转,眼泪流淌下来,哽咽着,还是那句,“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是妈妈!你这时候去,去玻璃前跟妈妈说一声对不起,能把妈妈唤醒的话我就原谅你,否则,我也要说对不起了,对不起,我永远也不会再叫你爸爸!”她一口气把这些话吼了出来,依稀仿佛,曾经某个时刻,这样的话也说过一次…
至此,再无人说话,三个人都在医院的墙角。是的,是三个人。孟潮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许自南没有关注到这一点,可是冯婶察觉了,四下里看看,没看到人,回忆了下,好像是许墨沧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的。
三个人静静地等待着,不知是等待天明,还是什么…
天微亮的时候,是许墨沧想起来了,听得外面雨点声小了,劝许自南,“南儿,叫晏暮青来接你回去,趁现在风雨没那么大,台风是在今天登陆。”;
许自南没有理她。
她要等在这里,第一时间去看妈妈。
许墨沧只好又道,“南儿,听话,回去洗个澡,睡一觉,精神养得足足的,如果妈妈醒来,看见你这个样子也会心痛的,你说是吗?”
许自南有些迟疑了。
“我保证,如果妈妈醒来,我一定打电话通知你,这期间,我寸步不离地蹲在这里。”许墨沧犹如发誓般的说。
许自南再读冷笑,“你的保证管用吗?”
难道爸妈年轻的时候不是曾许诺过用生命来守卫这爱情吗?
许墨沧愧疚不已,可是却肃穆地道,“南儿,我发誓,从此再不让你妈妈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希望你能做到。”她不无嘲讽。
许墨沧并不怪责她这样的态度,“南儿,回去吧,如果这是在病房里我也就让你守着了,可这ICU你守着一点意义也没有啊!倒不如我在这,你回去,休息好了,等你妈妈醒来需要点什么你才有精力照顾啊?你说是吗?”
“是啊,南儿,听话吧。还有我在这呢,不是吗?”冯婶也帮着劝。
许自南没说话,眼泪却涌了出来,还是没办法这样走开。
许墨沧见她不那么强烈反对了,道,“我打电话叫晏暮青来接你。”
“不,不用了!”她忙道。晏暮青这么久都没打电话来,也不知道回去了没有,他也是在风雨里忙了一天一夜的人,她不想再劳动他。
“那…”
“我自己可以回去,我的事不用你管!”她终是下了决心先回家看看,大不了洗个澡再来,手机没电了,晏暮青一个晚上如果在外面也挺危险的,她…竟也有点挂念。
许墨沧到窗边看了看外面,“要小心。”
许自南没回答,走了。
街上车辆极少,她开得很快,心中很是着急,倒并没有害怕。
即便比平时快一半的时间赶回晏家,到家的时候,天也已经亮了。
下车,进了家门,便觉得气氛诡异。
晏暮青脸色铁青地坐在客厅中央,小麦在一旁低垂着头,显然已经被训得没法抬起了,而晏暮白、小鱼儿和晏项文都在这里,明显的,全都在看晏暮青脸色,包括晏项文这个当父亲的,在晏暮青面前,尤其在晏暮青生气的时候,也是没有尊严的。
而晏暮青此刻生气的理由应该显而易见,大约是为了她…
当她终于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小鱼儿还两眼亮晶晶地指着她的方向,“大伯母回来了!我就说一定会安全回来的嘛!”
此时敢这么说话的也只有小鱼儿了,要说站着这几人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有小鱼儿还稍微不那么怕晏暮青。
而晏暮青的脸色却在见了她之后青得更严重了,她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晏暮青却站了起来,大步走向她。
这样的步伐有些急,带着怒火,她能感觉到。
走到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楼上奔。
身后,她听见小鱼儿在小声跟晏暮白说,“惨了,爸爸,大伯母会不会被大伯打啊?大伯看起来好可怕的样子。”
“别瞎说!”晏暮白低声呵斥小鱼儿。
她累了一夜,又担心过度,本来就疲乏不堪,几欲虚脱,也是任由他拽着,几乎是将她提上楼的,一路上来,鞋子还在楼梯上蹭掉了。
他和她的事,他不想在家人面前说,她理解,所以一路都选择闭嘴,进了房间了,她才道,“晏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这是她关心的事,可是并没有得到晏暮青的回答。
他紧握着她的左手,严厉地问她,“我走之前怎么跟你交代的?你到底是有多疯,台风天还要出去?这个家就关不住你吗?”
咦?怎么变成这样了?虽然她跟小鱼儿没说清去了哪里,但是她跟徐姨说了呀,还让徐姨转告,那徐姨到底转告没有?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免有些愤然,这个徐姨实在太过分,如果说之前徐姨跟她起冲突都是为了晏暮青好,比如第一次是为洗衣服,第二次是遵守晏暮青的规定,那这次是什么?阳奉阴违?还是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
她忍不住辩驳,“我没有出去疯,我跟徐姨说了…”
“徐姨徐姨!现在是说你的事,和徐姨没有关系!很徐姨说了?你跟我说了吗?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事直接跟我谈吗?”他清白的脸色,明显写着怒意。
“可是我告诉过徐姨我…”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晏暮青的手指触到了她左手无名指,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声音高了不知多少个分贝,“你的戒指呢?”
她心中大震,拇指一触,无名指上的戒指真的不见了!
晏暮青的脸色让她感到了害怕,因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晏暮青,她眼中的晏暮青是处事永远不惊不乱,就算天塌下来他也可淡然面对,仿佛轻轻一伸手就能将天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