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在哪?”他神清气爽,比小安子精神好多了…
“在…我也不知道在哪…”黎安柏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更记不得自己随便一扔,把自己扔在哪里。
沈言无语,“如果在店里的话,快点起来,七出去了,跟去看看,别出什么意外!扩”
“哦…你们结束了?”黎安柏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摄魂夺魄的声音,他掏了她掏耳朵,叫苦连天,“话说,你们也太无视我的存在了…毒害我这未成年人啊!”
沈言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少废话,快出去!”
“哦…”虽然怨念颇深,却是不敢忤逆老大的…“那你去哪里?还是无家可归?继续睡办公室?菏”
“要你管!公司一大堆事等着我呢!”确实!他挂了电话,走进黎安柏的专用浴室,洗洗上班吧!休息了几天,慕凌晨压着的事太多了!
然而,洗完澡出来,黎安柏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什么事?我刚准备走!”
“老大,嫂子上TAXI走了,我还要跟吗?”
“跟啊!怎么七回来后你的智商越来越向她靠拢了!”他说着,唇边却是满满的笑意,那个可爱的聪明的小笨蛋…
“…”黎安柏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大声道,“老大,我警告你,我柜子里的那套新衣服是限量版的,尤其是内裤,那个图案我找了一个月才买到,你动了我跟你翻脸!”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沈言正洗了澡,优雅地在他柜子里找衣服穿…
“是吗?谢谢提醒…”他展齿一笑,不说,他还真没发现…
“喂!喂!你千万不能动啊!咦…”黎安柏发出诧异的一声。
“怎么了?”沈言敏感地听出异常。
“嫂子中途进了家药店…买药出来了…重新上车…出租车里扔出一个药盒子,要不要捡起看看?话说嫂子这么没公德心?”
沈言眉头一皱,马上警觉了,从车上扔下来,肯定是不敢带回家的东西了,她不会轻易乱扔垃圾的…“马上捡起来,告诉我是什么药!”
稍后,黎安柏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啊哦!这个药名呢,叫做左炔诺孕酮片…是什么作用的?啊?小弟才疏学浅,不懂啊不懂…”
岂有此理!沈言不理会小安子的奚落,直接挂了电话,竟然敢吃药…
米初七!等他把今天的事处理好,晚上回家再找你算账!他咬牙发誓。
初七则狼狈不堪地回到家,一进门,便被米妈妈拦截了,盯着她端详了好一会儿,大发雷霆,“你昨晚到哪里去了?一个通宵没回来!”
初七本来就心情郁闷,被米妈妈一凶,分寸大乱,只差没掉泪了,“妈…我…没去哪…深海哥…”
“你别告诉我,你这副鬼样子是和于深海做了坏事!你怎么对得起沈言?我…我真是没教好你这个女儿!对不起沈家啊!我怎么就没提防深海那臭小子!”米妈妈说着竟然含了泪,一巴掌便朝初七打去。
初七躲着大哭,“妈!你弄错了!我哪有和深海做什么啊!”
“你还狡辩!你还狡辩!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米妈妈揪住她,一直把她揪到大镜子前。
初七往镜子里一看,晕死,脖子和胸前斑斑点点的,全是沈言种下的证据…
“现在没话说了吧?!”米妈妈的巴掌眼看又要劈头盖脸打下来。
初七赶紧用手护住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老实招供,“妈!不是深海哥!是沈言啊!”
“言言?他出差回来了?”米妈妈一听,怒火才算是平息,仍是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她心里把沈言骂了一百遍,跺着脚承认,“是啊!讨厌的他!我和深海哥昨天不是去小安子店里玩啊,他回来也不回家,听说我在那,就奔了去…然后…然后就这样了…他直接去公司了…”
臭沈言!臭乌龟!臭花萝卜!做了事不负责,还要她来解释!丢脸丢完了…
“是真的吗?”米妈妈不相信地看着她。
“真的啊!不信你打电话给他!”初七气急,本来想对昨晚发生的事来个逃之夭夭,无处对证的,现在老妈逼着她找沈言负责啊!又自投罗网…
她去包里找手机,却翻了半天没找到,想来是落在包间了…
米妈妈不信任地看着她,“拿不出来了吧?别唬我!我用座机打!”
说完还真的去打电话,,初七眼看妈妈的脸慢慢笑成一朵菊花,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从此再沈言面前抬不起头了…
被他吃了,还逃之夭夭,真不知他会怎么嘲笑她…
还有他那些破女人…
她脑子里乱得像一团麻,只听见米妈妈欣喜的声音在说话,“言言,你真的回来了?…真是,也不回家…昨晚和七在一起?…嗯,好好,今晚回家吃饭,妈给你做你爱吃的菜…好好!”
放下电话,米妈妈喜笑颜开,横了初七一眼,“算你乖!妈咪错怪你了!为了弥补妈咪的歉意,今天再教你做道菜,走,跟我上街去买菜,要绑住男人的心就要绑住男人的胃,就算你是少奶奶也不例外…”
初七瞪着眼,拜托!这也叫弥补她?折磨她好吧?上街?买菜?听见就头疼了…
“我先洗澡了!”她扭身进了卧室。
褪去沾染着昨夜迷乱气息的衣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满身他的印记让她觉得羞辱。她记得她昨晚问他,是否有人用过他的东西的时候,他给的回答是毫无疑问的“当然”两个字,只要一想起这个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打开水,用力地擦着自己的皮肤,可那些印记,却怎么也擦不去…
“讨厌讨厌讨厌!沈言,我要告你强/jian!”她充满了无奈。她发誓,如果沈言真的和别的女人有染,她绝对不会原谅他!也绝不会再回头!昨晚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半个小时以后,她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脖子上还系了条丝巾,遮盖某些证据,然后若无其事陪着妈妈上街买菜。

 

因为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回美国了,所以米爸爸极难得的,也陪着她们一起,以最后一次游览城市的风光。.
用米爸爸的话来说,就是,这一次回去之后,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看看…
初七一听,心里难过极了,靠着爸爸的肩膀撒娇,“老爸,怎么可以这么说?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想回来随时就回来了!不准说这些让七难过的话!”
米爸爸呵呵一笑,疼惜地抱着她,“好好!不说!丫头啊,会不会怨爹地?你十几岁就的时候就把你抛下,陪你长大的时间太少了…”
“怎么会啊爹地!你是我最爱的爹地!”初七踮起脚,在爸爸脸上亲了一下。
乐得米爸爸合不拢嘴,“傻丫头,还和小时候一样黏人!虽然你不怨我,我心里是有愧疚的,但是,好在沈言对你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毕竟父母只能陪你走一段,这一辈子的路是要他陪着你走的。你得老公如他,我得女婿如他,也算是福气了!”
“是啊!就你女婿好!你女婿是个宝!”初七不以为然。
“那可不是!你呀,好好珍惜才是!”米妈妈也来凑热闹。
米爸爸更是一脸骄傲,仿佛这女婿是他一生最大的自豪,“走!你们也逛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公司看看乖女婿去!这次回来,我可还没去公司看过呢,言言肯定发展得比他爸爸在世时更好了!”
于是,司机小陈便载着一行三人直奔沈氏而去。
乘电梯直达顶层总裁办,平日坐在外面的秘书今天却没了影,米爸爸童心忽起,竖起指头要她们别出声,“我们给言言来个惊喜。”
恰好,办公室的门只虚掩着,未锁,米爸爸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却在那一瞬间,脸色骤然煞白,指着门内,一口气喘不上来…
“爹地!”初七不知怎么了,上前向内一望,只见文静正挂在沈言脖子上,两人唇瓣相贴,听见声音,急速分开,文静的脸顿时通红。
初七只觉得天旋地转,然,此时,却无暇顾及这对“狗男女”,扶着倒下去的爹地大哭,“爹地!爹地你怎么了?妈!快拨急救电话!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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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你要照顾她

沈言见状,也惊骇不小,三步两步跨过来,喊着,“爸!爸!我背你下去!”.
然而,他还没靠近米爸爸,初七就冷脸将他推开,厉声尖叫,“你滚开!沈言,如果我爸有什么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此时的她,已全然不是平日的初七,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野兽,满怀仇恨,仇视着这个“杀害她爸爸的凶手”,似乎只要他前进一步,她就会将他碎撕万断。
初七的话如晴天霹雳,狠狠击中沈言,他震惊地注视着眼前陌生的初七,拉着她胳膊惶惑地解释,“七,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你给我闭嘴!”初七抽出手来,反手一耳光打在他脸上,愤恨中,泪流满面,“沈言!我都已经准备走了!你和你的女人多等几天会死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你这个畜生!扩”
想到昨晚还和他在一起温柔缠绵,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他玷污了,要怎样才洗去这肮脏!
“七!我真的没有…”沈言眼中亦是焦灼万分,急切地想解释。
然而,初七在打了他一耳光之后,反倒勒令自己冷静下来了,冷静后的她,声音比冰还寒冷,“我不想听!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救我爸爸!菏”
“好!好!救爸爸!我们以后再说!”沈言再次上前去扶米爸爸,却被初七有一次掀开。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爸爸!你滚!我不想看见你!”初七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挡在米爸爸前面,阻止沈言靠近。
米爸爸喘息不已,已是十分艰难,发抖的手伸向初七,“七宝…宝…不要吵…”
眼看爸爸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初七蹲下来,泪如雨下,“爸,七宝在这,对不起,爸,你要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米妈妈则扶着米爸爸另一侧,从包里拿出药来塞入米爸爸嘴里,此刻,也是泪流满面…
吵闹声惊动了顶层办公室多名工作人员,慕凌晨也闻讯而至,见状第一时间驱散了闲杂人等。
沈言对他指了指米爸爸,慕凌晨会意,走到初七身边,轻声道,“七小姐,我们让叔叔平躺着,等救护车来,他会舒服点!”
初七想想也对,让开了。可米爸爸却没有好转的迹象,脸色依然灰白,手臂一直伸着,抖抖索索叫着,“言言…言言…”
初七见他这时候还念着沈言,心如刀绞,上前握住爸爸的手,含泪劝道,“爸,你不要说话,不要激动好不好?有话以后再说…”
米爸爸却只是摇头,固执地一直颤抖着叫着“言言…言言…”眼角,还有两颗老泪滚落…
初七泣不成声,松开爸爸的手,稍稍挪了挪身子,给沈言让了个位子。
“爸,我在这里,对不起…”沈言执了米爸爸的手,亦红了眼眶,眼泪滴落,打在米爸爸手背上。
米爸爸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把所有生命的力量都付诸手上,紧紧握住他的手,老泪纵横,“言言…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放心不下的…只有她…从小娇生惯养的…难为你包容她了…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我…可以理解…”
沈言流着泪,似乎感觉到米爸爸手心的汗意和掌心的冰凉,不详的阴云笼罩,他急切地道,“爸,我真的…”
米爸爸却摇摇头,示意他住口,“别…别打断我…让我说…...我怕时间不够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家七有很多缺点…”他说到这里,泪越涌越多,另一只手伸向初七,初七哭得说不出话来,只顺从地把手放进爸爸手心里。
米爸爸沾满泪水的脸泛出微笑,缓慢而吃力地把初七的手和沈言的合在一起,再双手捧了,颤了声,“言言,跪下…”
“是…”沈言不知米爸爸要干什么,唯有流着泪顺从老人家的意思,跪在米爸爸面前。
米爸爸合了合眼,已是异常吃力了,却强令自己再睁开,字字句句说得艰难而清晰,“言言…还记得七宝十七岁那年吗?我把她交给你…你答应照顾她一辈子…现在…我还是把她交给你…你…你要好好照顾她…不管她有多么不好…看在我和你死去的爸爸多年交情的份上…一定…要照顾她…”
沈言握紧了初七的手,流着泪拼命点头,“是…爸,我会的!我发誓!我一定会照顾七宝一辈子!”
米爸爸因坚忍而紧绷扭曲的脸在得到这句承诺后终于慢慢松弛下来,亦放开了沈言和初七手,却是摸索着去握米妈妈的手,一旦寻到,便握紧不放了,气若游丝地叫着米妈妈的小名,“慧茹…跟着我…你受苦了…不要哭啊…给孩子们做个榜样…”
在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米妈妈作为以丈夫为天的传统女性,那些坚强美好的品德便显现出来了。尽管心里的痛如翻江倒海,却是擦干了泪,端庄的脸上挂满微笑,温柔地呵护着病危的丈夫,“老米,我一点也不苦,你歇会儿,别说话,太累了,歇着等医生来。没事儿的,上一回也是这么惊险,你尽吓唬我呢!你也别在孩子面前丢脸,坚强点,你可答应过我,回美国以后,要陪我去享受佛罗里达的阳光海滩呢!”
米爸爸轻轻闭上眼,尽管表情痛苦,却仍微笑着点头,“我没忘记…还有…你要记住…言言是我们的好儿子…你…不准责怪他…”
米妈妈的目光迅速在初七和沈言身上扫过,眼圈重又红了,强忍着不落泪,重重点头…
“来了来了!医生来了!”慕凌晨的声音传来。
随之,电梯开了,医生抬着担架而来,训练有素地给米爸爸挂上氧,抬上担架,往电梯走去。
米妈妈紧随其后,初七亦迈开步伐时,才发现,她的手,还被沈言紧紧握着…
她冷漠地抽出手来,冷漠地给了他一个背影,冷漠地留给他一句话,“你别去了,还嫌我爸爸气得不够吗?”

 

说完,便汇入人群,再也不曾回头看过他一眼,进入了电梯….
沈言站在原地,看着那道电梯门缓缓合上,看着初七的背影缓缓被隔断,最后完全看不见时,心仿佛也被电梯门狠狠夹紧一样,剧痛,碎裂…
她竟是如此地恨他…
他忽然想起,不能傻站在这里,迈步朝另一个电梯走去。身后蓦地响起微弱的声音,“言,对不起…”
他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急切,而坚定…
他身后的她,捂住嘴,眼泪哗然而下…
医院,急救室。
米爸爸刚刚被推进去,初七扶着妈妈在椅子上坐下,母女俩紧紧依偎在一起。
初七能感觉到妈妈的身体在发抖,她完全能体会妈妈有多悲痛,因为,她们的手相握着,妈妈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她的皮肉,掐得她很痛,她却坚忍了,一声也不吭…
妈妈始终都没有哭,也许,是因为答应过爸爸,也许,是怕把这份悲伤转载于初七身上,所以,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一滴眼泪也没掉…
急救室走廊的另一头,出现一个人影,远远地看着她们母女相依的身影,酸楚上涌,刺激得鼻尖涩痛,却始终不敢靠近,只靠着墙,远远地望着,耳边一直回响着一个声音,“你滚!我不想看见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别去了,还嫌我爸爸气得不够吗?”
忽然之间,他觉得他和她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
一条不过五十米的走廊,他却再也走不过去了…
慕凌晨手里拿着一叠单子朝他走过来,看见他,默然叹息。
他知道慕凌晨是去交费的,凄苦地一笑,掏出钱包,取了一叠钱给他。
慕凌晨推了回去,“不用,我有…”
他吸了吸鼻子,眼眶灼热得痛,强行塞给慕凌晨,哑了嗓音,“辛苦你了。”
慕凌晨叹息着摇头,接过钱,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慕凌晨一走,急救室门口便只剩下她们母女俩,医院清冷的气氛,愈加显得两个单薄的女人凄凉可怜,而他,竟不敢走上前给她们温暖和依靠…
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手,些微的痛,却丝毫不能缓解这心里的痛,尤其,当他想起初七那决绝寡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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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请你离开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就这样凄惶惶地坐在那里….
想了想,给黎安柏打了个电话,把大致情况说了,让他来陪初七。
黎安柏毫不推辞地答应,同时也诧异地问,“老大,那你呢?”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接挂断…
黎安柏几乎是飞车赶来医院的,在奔往急救室的途中,看见角落里落寞苍凉的某人的背影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黎安柏看这情形就知出了问题。
他只木然看着前方,一动也不动…
保持这同一个姿势站了多久了?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他自己从头到脚,从外到内,一直到心,到灵魂都是僵硬的,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痛,不堪负荷的痛…菏…
黎安柏得不到他一个字,急得心快要停止跳动,索性不理他,直接朝初七走过去,他却叫住了黎安柏。
“什么?”黎安柏回头急问。
他木木的,半晌才说出一句话,“什么都别问,就只陪着她母女就好…”
“哦,知道了!”黎安柏焦躁的同时,深感郁闷,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走得很快,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初七母女俩却恍若未闻,直至他走到她们跟前,挡住了她们的视线,她们才发觉。
米妈妈竟朝他温柔地一笑,“小柏啊,你怎么来了?”
“是…”黎安柏本来想说是沈言让他来的,但瞧这情形,还是不说出这个名字为妙,临时改了口,“我听…慕助理说的,来看看伯父,怎么样?进去多久了?”
是吗?黎安柏这个谎撒得可不高明,慕凌晨怎么会通知他?只怕是某人说的吧?初七唇角动了动,挤不出妈妈那样的笑来,她那勉强而艰涩的淡笑让人看了更加心疼。
“进去好一会儿了呢!真是…让你们担心了…”米妈妈始终那么温柔。
“伯母见外了,我们和…七就像自家兄弟姐妹,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他刻意强调着我们,意指沈言也包括在内。
“谢谢…”米妈妈垂下眸,哽道。
黎安柏揪紧了眉,坐在初七身边,轻握住她覆在左膝的手,发觉她的手瘦小而冰凉,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可又觉得一切的语言都是那么苍白,便只是用了用力,用他温暖的手裹紧了她的小手,只是为了让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是孤立无援的。
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们母女俩坐在这里,看上去是多么的凄凉。他不知道走廊另一头,五十米远处的那个人心里是什么感受,但他一来,一见这情形,就心疼了。可是,如果连他都心疼的话,另一个人会疼至如何?否则,也不会打电话叫他来了…
漫长的等待,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终于,门开,医生出来…
三人一拥而上,初七居然紧张得不敢问,还是米妈妈比她更坚强,“医生,我丈夫怎么样?”
所有人的眼光都紧盯着医生蒙着口罩的脸,也包括五十米之外的那个人…
医生眼镜镜片的反光,使人看不见他眼睛里的色彩,却只见他取下口罩,缓缓摇了摇头…
霎时,好像整个世界都远离她而去一样,一切都变得悄无声息,她只看见医生的唇在动,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紧接着,呼吸,也不能了…
她看见无数张黎安柏的脸,每一个黎安柏都在对她说话,好像很焦急的样子,可她却什么也听不见…
最终,她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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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真的很佩服妈妈,从爸爸离开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即便是在殡仪馆,也是微笑着谢礼。
她想,这并不代表妈妈不难过,只是,表达祭奠的方式有很多种。
记得妈妈曾经说过,一生跟了爸爸,并非别人所想像的豪门夫人那般享尽荣华,也曾经历风雨坎坷,可是,爸爸是个乐观的人,无论在怎样的困境中都会笑着去面对,因为他不愿意把外面风雨的压力带给深爱的家人,他一生所希望的,就是他所爱的妻子和女儿能在他的保护下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