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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沿着伞沿下滑,屡屡如银线,廊台楼阁皆是一片水色氤氲,这幕灰白色的浓浓水雾冲淡了长安城的浓浓□,百花如同兑入水色后被勾勒开来的一片雾。这雨将空气中弥漫的各式花香清洗干净,只余下淡淡的湿润泥土味。
雨水有节奏的击打伞面,被风吹斜的细雨打湿了我的鞋面,华南屏将伞往我这边挪了挪,我看到他的袖子湿了一半,雨水正顺着他的指尖淌下。
我犹豫了一番,小心开口:“我爹只给孩子取了小名,大名还没有想好,不知道陛下您有没有什么意见?”
他怔了下,干脆地摇头:“尚未想过。”
我诧异,于是接着套话,“陛下读过的书多,想出的名字一定威武大气,倘若真让我爹和我取了孩子的名字,八成就俗了,孩子长大肯定得怪我。”
“倘若是个女孩子,你要那么威武大气的名字做什么?”他反问我。
我被堵得说不出话。
“假如生了个女孩,就叫安乐。”
“那倘若是男孩呢?”
华南屏没有回答我,只道,“你不会喜欢我取的名字的,你估计想给儿子取名叫定疆,安边,或者逐夷之类的,可是——”他顿了顿,不再说下去了。
我也懒得再问,其实我感觉他说那三个名字就挺不错的,一会儿回去叫我爹给我参考下。
“我不希望孩子眉毛长得像我。”我想了会儿,又对他认真说道。
他握住伞柄的手攥紧了些,面上表情很是僵硬。
我接着道:“不过鼻子像我倒是不错。”
华南屏只撑着伞不回答我,周遭仅能听到雨水打着伞的细碎声响和远处时不时传来的一些清脆鸟鸣。
将军府已经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华南屏停下脚步,转身看我,面上浮现了罕见的纠结和别扭。
“阿玉,昨晚你真的睡着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放小花瓶出生~【捧脸
53、孩子出生 ...
我眨眨眼睛:“你说呢。”
华南屏低头认真的盯着我,眼中是明显的挣扎,“你听到了多少?”
我举手发誓:“我真的一点也没听见你嫌弃我养女儿会养成我自己这德行。”
雨声答答。
我浅笑地看着他。
他脸上爬上两片红又很快烟消云散,如同没有发生过似地。他解释:“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你一个就够让我头疼了,再来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儿…”
那不还是嫌弃我。
正当这个时候,赵可打着伞走出府门张望,远远模糊地看到我,踮着脚尖冲我招手。
他将伞放在我手里,他身后的侍卫撑开另外一把伞遮在他头顶,我握着被他暖的温热的伞柄,弯腰告别离去。
赵可挤眉弄眼问我,“那男人是谁?小姐你看上的新欢吗?”
我噎了下,道:“只怕你家小姐福薄,承受不起。”
赵可也不追问,只对我道:“小姐你昨天宫宴没有回来,老爷子说没事,可是却把我担心坏了,都怪赵青衿他又相亲去了!要不小姐咱们再找个贴身侍卫吧。”
我摇头:“要那些侍卫干嘛,我又不是那弱质女流,你还怕我被坏人劫了?我不劫旁人就不错了。”
“也是,但是——”赵可还想说什么,但是很快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对了,小姐,陈尚书家的陈公子一大早来府里找你,这会儿估计还在花厅等着呢,你赶紧去看看。”
“陈澈?他有什么事情吗?”
赵可耸肩,“这个我怎么会知道,难道小姐你什么时候又欠下桃花债了?”
···
我来到花厅,陈澈正坐在那里品茶,我爹窝在椅子里同他聊天,两人看起来很有共同话题。
我爹看到我回来,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道:“如玉,你昨天晚上宫宴后去哪里了?”
他这口气与其说是盘问倒不如说是八卦。
我规规矩矩回答,“在宫里待得太晚,于是干脆睡一觉才回来。”
我爹颇为失望。
陈澈看到我,低头问了声好,然后兴致勃勃地说道,“赵将军知道那个西凉来的和亲公主吗?”
“当然知道。”她昨天晚上还臭骂我一番。
陈澈小心翼翼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爹冲我说了,我今天就跟我太学的同窗们讲了,他们说要替将军出口恶气,好好教训下那个和亲公主,让她知道大华人的厉害。”
我虽然觉得无所谓,但却也提起了几分兴趣,问道:“在哪里?我能去凑个热闹么?”
“在鸿雪楼一楼,有个茶会,赵将军倘若肯赏脸,当然是最好的!”
待晚些时候,我赶到鸿雪楼的时候,里边人声鼎沸,都是些穿着太学白色长衫的书生,小二将茶壶举在头顶,艰难地在人堆里挤出来挤进去。
我寻了个角落,捧了一碟瓜子磕得高兴,台上长衫书生讲的慷慨激昂,振臂高呼道:“西凉欺我无人,恶胆犯边,于是陛下派遣胡将军,柯将军,赵将军前往流风城,将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西凉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只能贡出公主乞求和亲,可是,就在昨天晚上的宫宴上!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快说啊!”
“顾恺你快说!”
那长衫书生悲痛道:“那西凉公主竟然公开出言侮辱我大华赵将军,面目之丑恶令人发指!”
我旁边的一个书生冲他的同伴念叨,“你知道那西凉公主都说了什么吗?”
我无聊借口道:“她说赵如玉是个面如罗刹的丑八怪,只不过是大华的一条狗,倘若以后她当了皇后,一定好好整治赵如玉。大概就说了这些吧。”
那书生听了之后义愤填膺,站在椅子上高呼,“西凉公主欺人太甚!”然后恍然大悟醒过来低头看我一眼,“这位兄台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嘿嘿一笑,“我上边有人。”
那书生暧昧冲我一笑连连点头。
我顺势同那书生攀谈起来,“你们平素不也是这么说那赵如玉的,怎么这次她西凉公主说出这话你们就这么生气?”
书生赶紧摇头,“平素这话我是一句没说过,再说,你看台上那个顾恺,以前是他最讨厌赵将军,可是这次西凉这事出来之后,就数他最生气,要我说呀,这就算再讨厌一个人,要是西凉人南诏人敢欺侮她,就是没门。”
我磕了粒瓜子。
“再说,”那书生接着同我闲扯,“我见过那赵将军,眉清目秀的模样跟我妹妹没什么差别,那些谣言都是血口喷人的。”
我笑了下,“你们就打算在这里扯着喉咙喊一天?”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轻轻咳嗽了下,那西凉公主胆敢骂我的孩子是野种,我着实不想轻易饶了她。我笑眯眯地看一脸期待的书生,“附耳过来。”
我转身走出鸿雪楼的时候,那个叫顾恺的书生正讲到西凉皇帝的野史。
“那西凉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生性残暴,弑兄篡位,到最后遭到报应,不仅老婆疯了,而且现在这把年纪还生不出一个儿子,听说现在只能从他那死鬼哥哥那过继来个侄子做儿子,这样的国,这样的王,真是可笑可笑…”
晚些时候,赵可给我带来消息,说是原来在鸿雪楼的那些书生后来一股脑的都去了西凉公主住的那个驿馆,殷桃桃自然不许他们冲进去,后来那些书生问道:“那我们可以往里头扔东西吗?”
殷桃桃眉开眼笑,“当然,前边左拐,那边碎石头多,赶紧去捡,去晚了就没了。”
于是太学书生们又浩浩荡荡去捡石头了,路上有人好奇上前问两句,那些书生将事情一说,路人们也义愤填膺,挽起袖子加入了砸石头的大军。
这事情闹得越来越大,据说驿馆外边一里地的青石砖都被人揭了,大家专门分工合作,有人把大石头砸碎,有人送吃送喝,有人喊口号,一批累了换另外一批。
驿馆里边的树被砸的连片完整的叶子都没有,更别提里边的人了,一个个面色惨白地像鬼一样。
我听了笑的肚子疼。
···
华南屏依旧每天晚上来府里看我,或长或短地坐上一会儿,等我睡着之后就离开。我爹好像不知道的样子,从未过问过,如此四五个月,我竟然将这当成了习惯。
这天早上我兴致勃勃地要去庙会上看姑娘。
顾盼兮却平静地看我一眼,干脆的拒绝,他说道:“小姐别瞎闹腾了,算算日子,你就这两天就该生了。”
我吓了一跳,低头看看肚子,发现不知不觉见我竟然已经低头看不到脚面了。我突然有些怕,突然想起上个月殷桃桃生孩子的时候,鬼哭狼嚎地说要杀了照月,那听着可是像是当真的。
我突然有些害怕了,殷桃桃身上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疤比我少不了,她都疼成那副德行,想来是真的难以忍受,等我生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比她情况更差。
我爹最后打算还是用稳婆给我接生,听说请来的稳婆是长安城最有经验的,我稍稍放下心来。
顾盼兮的日子算的真的很准,这天晚上,还没吃晚饭,我肚子就感觉开始疼,一股温热的汁液顺着我大腿滑下去,我平静感觉了好久,确定我不是尿裤子了,才戳戳一边一直守着我的顾盼兮,僵硬说道:“我好像快生了。”
那个所谓的最有经验的稳婆似乎也经验不足,我以前身子中过箭,失血过多差点死掉,自那之后落下的体寒之症一直没治好,顾盼兮说可能因此生孩子要比平常人艰辛点,而且倘若产后血崩就直接没救了,我以为他故意吓我,可却没成想疼得那么厉害。
稳婆颤着身子哭着跑出去说她无能无力。
最后还是顾盼兮一揽袖子给我接生。
我隐约听到外边有人一直想闯进来,但是被拦住了,没功夫细想,疼痛和乏力飞散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就在我疼得身子都快麻木了,只想不生算了的时候,我听见了顾盼兮送了一口气,然后有小孩子哇哇的声音响起来,我送了一口气,疲惫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顾盼兮赶紧拍醒我。“小姐别晕,还有一个!”
我一听,捶床大骂:“他娘的,老子要杀了这兔崽子的爹!”
骂归骂,出恭说不定能憋回去可这孩子却着实憋不回去,等到第二个兔崽子钻出我的肚子的时候,我累得只想晕过去,却勉强撑着一口气想看看我生下孩子的模样。
顾盼兮过了一会儿抱着两个哇哇大哭的肉团放在我旁边,我打眼一看,却直接翻白眼晕了过去。
干他娘的,那皱巴巴的两团肉球当真是我的生下两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一看孩子这么丑当场就鼻子一酸哭了…T^T
54、使节江行知
54、使节江行知
我几天后醒来的时候,那两个丑巴巴的肉团都不在身边,我送了口气,可又觉得别扭,赵可听到我的动静,赶紧进来将我扶起来,我问她:“我生下那兔崽子呢?”
赵可囧然:“虽说小少爷小小姐还没取个正经名字,但是小姐你这么叫她,未免…未免…”
我手一挥,“不就是个代号嘛,大不了一个叫阿猫一个叫阿狗,要不一个叫旺财一个叫来福。”
赵可无限怜悯地望天。
我掀开被子起身要出去活动下筋骨,赵可着急地大声嚷嚷,“小姐!你这还在月子里呢!”
“月子是什么玩意?”我疑惑看她,“能吃吗?”
“吃——”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赵可:“饿…”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我抬眼看去,认出门口站着的禁军侍卫长,他冲我眨了下眼睛,用口型道恭喜,我温和冲他笑了笑,这时华南屏从门口走进来,怀里抱着一个红色锦被裹好的团子,他脸上带着明显的喜悦,平素冷清的眉眼之间满是柔情,看的人都忍不住心旌荡漾,他侧头看我,眼角眉梢笑意满满,“阿玉。”
赵可跪下行礼,我也想掀被子起身,他赶紧制止住我,“你别胡闹,好好躺着。”然后对赵可道,“你下去吧。”
门被轻轻掩上。
我靠着枕头躺在床上,既纠结又好奇地看着他抱着的团子,我深呼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再丑都是我的孩子,想到这里我低头叹息一声,听赵可的意思我生了一男一女,男孩子尚且好说,女孩子那副模样怎么嫁得出去…
我指指他怀里的孩子,“让我看一眼。”
他抱着孩子犹豫地看我,“听盼兮说你刚生下孩子的时候被他们两个吓晕了,你当真还要看?”
我大义凌然地挥挥手,“没事,丑点没什么大碍,大不了我改日出门给他们找个童养媳童养夫什么的,我赵如玉的儿子女儿再怎么也不会娶不到媳妇嫁不出去的!”
他忍了笑意,抱着孩子坐在我身边。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准备良久才敢睁开,一看到那小家伙的脸蛋,顿时愣了,一句话脱口而出,“怎么那么像长公主?”这眉毛眼睛看的真是讨人喜欢,难不成刚出来的时候那么丑是因为在我肚子里泡的时间太长所以肿了?
华南屏脸色顿时变得很奇妙。“我和念玥都长得像母后。”
我看到孩子其实是这副模样,打心眼里高兴,对他的话只是敷衍地噢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逗弄小家伙的嘴唇,小家伙白白嫩嫩地,非常招人喜欢。
“所以,孩子是像我,不是像念玥。”
我随口说道:“不管像谁,总归是个美人儿就好,乖女儿,等你以后长大的,娘给你抢两三个夫君回来。”
华南屏的脸色更奇妙了。
“阿玉——”
我抬头瞥他一眼,继续低头揉着他怀里宝宝的脸蛋。
“这是我俩的儿子,不是女儿。”他认真解释。
我手指没控制好力度,在宝宝脸颊上戳出了条淡淡的红印,我赶紧收手,我仔细看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再骗我,我低头看着那张颇有祸水胚子的美人儿脸,顿时想泪奔。
“把他被子掀开,倘若真是个儿子,我就把他的小晋江给绞了拉倒!”
华南屏:“…”
···
我不知道华南屏是如何跟我爹商量的,我爹直接跟我说,想让华南屏将我的儿子抱走接到宫里抚养。
彼时我正在吃饭,闻言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如玉…”
两个孩子同时嗷嗷大哭,新请来的奶娘手忙脚乱地哄了这个哄那个,我现在已经能认出来,大个些的时候女儿,小个的是儿子,女儿耳朵上有棵米粒大小的朱砂痣,儿子眉心有菱形的赤色印记,应该是个美人痣。女儿眉眼随我,但是我爹说,其实跟我娘更像,儿子随华南屏,但是我依旧坚信儿子长得更像长公主。
要让儿子离开,姐弟小小年纪就得分开不能相认不能相见,我当真不舍。
我手中握着的筷子差点捣穿饭碗,我对我爹道:“再等些日子…总,总要让我,给他办了满月宴吧。”
我爹看着我,叹息一声,劝慰道:“毕竟陛下他后宫空虚,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太后她潜心念佛,看了孩子喜欢还来不及,应当受不到什么委屈。至于满月宴的事情…如玉呀,小二子模样像透了陛下,假如真在满月宴上将他抱出来,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要睁开眼,那这事就再也瞒不下了。”
“我知道…”这些事情我当然都想到了,女儿我给她取名叫安乐,可是儿子的名字却一直没取,不是找不到合适的,而是觉得取了也不一定能用得上,倘若宫里当真一道圣旨下来,凭我爹和我这些年的功劳苦劳,保住女儿还是有望的,但是儿子——
小二子他是华南屏膝下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纵使我真要任性一次,只怕我爹也不会答应。
我放下饭碗过去把小二子抱起来,他睁开一双遗传自他父亲的琥珀色眸子,无辜的看着我,我心里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我爹却看的心惊肉跳。
“如玉呀,孩子不是那么抱的!”
“哎哟如玉你个兔崽子啊,老子的外孙的脖子要是断了老子就先宰了你!”
“赵如玉!你他娘的是不是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弄死你亲儿子!”
我委屈。
陈老军师明明跟我说我小时候我爹就这么抱我的,我以为一准儿没错呢!
···
我最终还是争来了给孩子办满月宴的机会,这天将军府大宴宾客,我那苦逼的月子生涯也总算过去了,天知道我闲的头顶都长蘑菇了。
而两个孩子的满月宴这天,正巧赶上了西凉送亲的队伍赶到长安城,而领队的,正是阿莫尔。
他穿着大华的服装,依旧是曾经那副温润公子模样,只是面目陌生,没人能认出他来,曾经他在长安时候都是以假面示人,如今这番改变,虽然气质还有相同之处,但是却没人敢认他就是曾经那个浊世佳公子了。
家中仆人领着他走进宴会举办的大厅的时候,我正站在华南屏身边想把女儿抢过来,他抱着女儿左躲右躲不肯给我,我怒了,“你不是成天嫌弃地说不要女儿不要女儿,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眉眼弯弯地笑。
我嫌弃地挥袖,正逢此时遥遥看到了江行知,我首先认出的,就是那双带着浓烈忧伤的凤眼。他的眼神静静停留再我身上,过了良久勾起嘴唇一笑,这笑容不像他以前顶着旁人的面容时候的温润平和,虽然还有曾经的几分影子,却在他异族混血的面庞下显得忧郁而高雅。
我怔住了,喃喃张嘴,用口型唤了声行知。
他眼中忧郁像是被阳光直射的雾霭,顿时清散了几分。
我想起他在惜月镇放我离开之前的话,正色转身对身后的华南屏说道,“陛下,把安乐给我下。”
华南屏平静地看着那边的江行知,神色高深莫测,可是待他转而再看向我的时候琥珀色眸子颇为委屈,“不给。”
我说了许久的好话,他才软了态度,将女儿递给我。
我小心翼翼抱好女儿穿过庭前浓郁的树荫走向江行知,女儿滴溜溜的黑色大眼睛看着我,嫩嫩的声音阿吧啊吧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江行知走进几步迎向我,看着我怀里的孩子,道:“她叫什么名字?”
“安乐。”
他抬头冲我笑笑,“这个名字很好听,恐怕不是你想的吧。”
我惭愧。
安乐揪着我的衣襟,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阿莫尔仔细地瞧,嘴里偶尔发出一两个听起来稚嫩可爱的音节,江行知伸手想抱抱孩子,我犹豫了下,将安乐递给他。
安乐比她弟弟比起来,胆子大上许多,也不惧怕陌生人,前些日子我心血来潮给姐弟俩玩游戏,把他们丢到空中然后再接住,安乐高兴的咯咯笑,小二子却直接吓得撒了我一身尿,我爹看到之后脸色难看的厉害,再也不许我单独带孩子了,要不是我还在月子,估计他直接把我丢祠堂跪着去了。
“她真像你。”江行知道。
我挠头笑,“安乐确实没她弟弟长得漂亮。”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乐揪着江行知散在胸前的一缕头发玩的高兴,这时候门房那边一声吼:“西凉公主殿下到。”
我皱了眉头。
她来干什么?
江行知看到我脸上表情,愧疚地说,“怕她是跟随我来的,我去打发她离开。”
说罢,低头亲了亲安乐的脸蛋,然后将她递给我,我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抱着安乐转身离开,前边凉亭里,华南屏抱臂冷淡看着我,活像在看红杏出墙的娘子。
我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他浅浅冷哼一声,抱住我怀里女儿就要走。
我拉住他袖子。
他回头扬眉看我。
我倾身上前,轻轻蹭蹭他的脸颊:“瓶子莫生气,我对他…只是私人方面他有恩于我,我有愧于他罢了,并无其他心思,家国和私事,我分得清的。”
华南屏面容稍霁,啄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知道,倘若你当真对他生出了其他心思,你以为他还能活着?”
我面上温和笑容僵硬住了。
他低头看女儿,“安乐,父皇带你去洗洗,下次一见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叔叔要抱你,你就哭给他们看,记住了吗?”
安乐哪里能听懂,只啊吧啊吧的发出些无意义的音节。
他却满意了。
我哭笑不得。
华南屏抱着安乐走了两步不到,突地蓦然回首,音尾带着轻飘飘的颤,“阿玉,你方才唤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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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经济法求过关…泪奔走
55、记忆回归
55、记忆回归
我满意地笑。
华南屏见我不说话,突然有些急躁了,“赵如玉,我再问你,你刚刚唤我什么?”
“你不是听见了。”
他面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嘴唇颤了下,低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阿玉,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