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傲娇相公/男人如炉鼎
- 另类小说下一章:重生的水仙
“当初军营我给你送安胎药的时候,江公子进来,我怕他发现什么,故作慌张地将药碗打碎,我匆匆出去的时候瞄了他一眼,他…他已经在怀疑。”顾盼兮皱着眉头努力遣词措句。
“嗯。”我浅浅应和了一声。
他忧心忡忡看着我,咬牙说道:“江行知此人心思太过缜密,只怕他早就知道了,在等小姐自己去告诉他。”
标题党?!
我怔怔回头看着顾盼兮,“这话你…你确定,你确定他已经知道了?”
顾盼兮垂下头:“我说了,我只是怀疑,是小姐非让我讲出来的。”
琉璃灯火光弥漫照亮不远处的路,薄雪覆下周遭显得干净又安然,我无法理解顾盼兮的怀疑,于是只能敷衍地答道:“我们成亲两年多,虽说只是一对假夫妻,可是前些日子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好好过日子,结果你又突然告诉我说我怀孕了,并且不是他的孩子,这终究还是我对不起他的,其他的你都不要说了,而且,兴许只是你多想了。”
顾盼兮闭口不言。
“我怀孕此事也别告诉其他人,尤其是老爷子。”
顾盼兮挑眉瞪我:“你还是打算把这孩子打掉,赵如玉!”
他鲜少直呼我大名,所以我知道他这个时候肯定火气冲冲,我无奈苦笑了下,跟他交代道:“盼兮,我信你,所以倘若太医院来了太医要给我看病,希望你一定要来,亲自给我把脉,回去的话就告诉陛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一个月。”
顾盼兮惊慌地抬头看着我,嘴唇哆嗦了两下,说道:“你要瞒陛下,你是说,这孩子是…”
我弯弯嘴角:“我对这孩子没有任何记忆,我自从回来长安见陛下第一面起,就没有对他的记忆。”
两个事实连在一起,对我身子的大病小灾最清楚的顾盼兮很快得出了结论。
我俩大眼对小眼地对望,顾盼兮抬手搓搓脸,道:“报应啊…”
我狠狠瞪他。
“当初你跟我说你看上七王爷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这事不成,结果你还是上杆子往上扑,现如今可好,如果他真的知道这事情一道圣旨下来把你束缚到宫中做一妃子——”
我打断他:“那我不如现在就把自己吊死在府里。”
这时候我前边走廊拐弯走出一个白衣单薄的人影,他手臂上搭着我的披风,身后跟着一个黑衣小厮,朝我走来。
江行知看到我,无奈地看我一眼:“阿玉,远远就听到你又在说混账话。”
顾盼兮极没有义气地扔开我准备开溜,江行知点头应允,回头对书语道:“书语,去送送盼兮。”
两人慢慢走远,江行知垂眉温和看我,展开披风覆在我身后,问道:“你去哪里了?”
“回房睡不着,身子有些燥,于是我随便出来吹吹风,逛了逛。”
他嗯了一声,然后毫不留情地戳破我蹩脚的谎言。“盼兮手里拿着的可是尚书府的琉璃灯,他可只是在府门口等你没有出门,那灯应该是你带回来的,你去尚书府做什么?”
“苏少银抱着他孙儿元宝在雪地遛弯,我看他孙儿很是可爱,上去逗了一会儿。”
他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俯身下给我讲脖间的带子系好,我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香,奇怪问道:“行知,你喝酒了?”
“一点点。”他抚着额头答道。
什么一点点,根本就是已经喝醉的模样,我看他双眼有些涣散,有些难受地皱着眉心,于是伸手抚平他的额头褶皱,摇头道:“看你这模样,怕是被赵青衿灌了不少酒吧。”
江行知拉下我的手,轻轻握住,然后放在唇齿间轻轻噬咬,轻声道:“他已经醉倒在桌子下边了。”
我老脸通红,想抽出手可他偏偏不肯放开,我感觉到他的舌头在我食指尖打了个转,我转移注意力,“原来公子还是海量。”
他轻笑出声,“你们的酒同我们那比起来,只如糖果甜水一般。”
我有些没听清他说什么,指尖痒死死的,被柔软的舌头划来划去,偶尔轻轻咬了一下,虽不疼痛,却有抑制不住的酥麻从脊背往上冒。
江行知终于松开了咬着我的手指的牙齿,眯起一双风情如夏花初绽放的凤眼,“阿玉,我们回房?”
我送了一口气,赶紧点头。
他却轻笑出声,我回头问他怎么了,他只笑不答。
…
房间里很暖和,我抖落身上的雪粒,将披风随手丢在凳子上,困乏也随之而来,这个除夕夜简直太过于精彩,接二连三的打击耗费了我所有的精力,此刻再也支撑不住了,我踢掉鞋子钻进被窝,里边已经被赵可熏得热乎乎的,我舒服地叹息一声。
几乎是闭着眼睛除去了外衣,我在床上打了个滚,沉沉将要睡去。
江行知拍打我的脸颊,“阿玉,醒醒。”
我嗅到他身上酒味和清雅的皂荚香,混在一起柔和又温暖,我越发昏昏欲睡了。
唇上被压上什么柔软的东西,温柔的缱绻的,仿佛一朵小火苗,缓慢地开始烧毁脑中的理智,我艰难地睁开眼,带着妥协回应了他,但是身子当真太过疲惫,我又闭着眼睛陷入半睡半醒之间。
衣服从肩头剥落,□在外边感觉有些冷,我抖了抖,他的亲吻移到肩头和脖子,他手指划过我的皮肤,温柔地打转,挑拨。
梦境和现实突然交汇在一起,有些片段从脑海最底层被翻了出来,我皱着眉头突然冒出冷汗。
“放开我,放开我——”我感觉自己像遭了梦魇一般,四肢动弹不得,梦里有带着暴戾气息的亲吻,和疼痛到不堪忍受的欢爱。
嘴唇上带着被咬破的疼痛,血腥的气味直冲鼻腔,指甲陷入了手心的肉里,我听到我用一种卑微的语调在乞求,“放开我,放我走,我宁愿死也不在这里,放我走。”
“我要回边疆,我替你南征北战,我保证一辈子不在出现在你面前,你放我走——”
“阿玉,醒醒,是噩梦,阿玉,醒醒。”熟悉的声音唤起我一丝理智。
“华南屏,你敢…你敢这么做,我就恨你一辈子——”
“阿玉,是噩梦,都过去了,只是噩梦。”后背被轻轻的拍打,那唤我的声音带上了焦急和痛惜。我气喘吁吁地睁开眼睛,抬眼看到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疼痛和血腥都仿佛从未出现过。
江行知抱起我,道:“好了阿玉,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要怕,睡吧。”
我揪着他的衣服,浑身冷的发抖。
他温言安慰我,“我们马上就离开长安了,不怕,什么都不怕,我们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放你走
第二天虽然是大年初一,但是也是上朝的日子,朝堂上站着的所有人都颇为困倦,有的大臣身上还隐约带着酒味,殷桃桃双目涣散地站在后边,看到我看她之后呲牙裂嘴一笑,一副酒没醒的模样。胡默则低着脑袋打盹。
陛下还没有来,大臣们三三两两在一起说话,看我进来,苏少银冲我伸出一只手,悠悠地晃了晃。
“什么?”我诧异抬头看他。
苏少银揪揪胡子:“我的琉璃灯,你昨天晚上借走的那个,怎么的你还想赖账!”
我囧囧立在原地,苏少银小抠的名声虽然名不虚传,但是也不至于因为琉璃灯计较,估计是我和我爹一样,因为催要军饷的事情得罪于他,他借机发飙。
怪不得我爹提起他来总是牙痒痒的,我爹说我还没出生时候,他有一次征南诏,就是苏少银的监军,苏少银先断了他的酒钱又断了他的烟钱,老爷子那会儿身上穷得只剩下几个铜板,他骑马去另外一个小镇查看布防的时候饿的受不了,只能钻人家地里偷地瓜,还被逮个正着。我爹每提起这段经历,总忍不住要掀桌子。
我看着慈眉善目的苏少银,心下暗自感慨一番知人知面不知心,然后作揖道:“下朝回去必定双手奉还。”
他端着架子故作冷艳的扭扭脖子,环视周围发现没人注意我们,这才低声问道,“你昨天同陛下说了些什么?”
他是陛下的亲舅舅,我自然是不敢同他说实话的,可我又不善于说谎,怕被他瞧出端倪,于是难为地说,“苏尚书,你在官场上这么久,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
苏少银冷笑一声,“我自然知道好奇心这种东西不该有,但是陛下失魂落魄成那副模样,应该是小将军的功劳吧。”
我也扬起脖子扯出一个跟他像模似样的冷笑:“当年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在说些什么,尚书不觉得已经晚了么?”
“你…你这丫头怎么净随了你爹的犟脾气,愣是一点不像你娘的温柔!”他有些气愤。
他的口气如同长辈一般,我软下态度,温言道,“过罢元宵我就离开长安,如非必要今生今世不再返回,如此是最好的结果。”
苏少银沉默不答,福公公在上边开始通报:“皇帝陛下驾到。”
苏少银挪步返回他自己的位置,脚步突然顿了顿,对我说道:“将你领子往上拉一拉,那种痕迹你也不知道注意些,陛下如今对你尚未死心,你倘若再如此刺激他,倘若他又犯了魔怔只怕你哪里也去不了了。”
我摸了摸脖子,什么都没有,听他这话不由的低下头只觉得好笑:当今陛下下手狠厉心思强悍,岂是我能伤害到的。
至于又犯了魔怔——
我抬头看了一眼华南屏玄衣广袖,黑发玉冠,沿着殿前长街缓缓朝前走去,他眼睛平视前方,我能看到他高耸白皙的鼻子和抿起的薄唇,侧脸看去,他的眼睫很长,浓密厚重地在眼睛上方展开,如同小小的屏扇。
冬天天冷夜长,此刻天还没有彻底明亮,宫人手中提着的宫灯也没有灭掉,颜色浅青的宫灯照亮他身上的绛色的暗纹,给他浑身增添了凌厉凛然的味道。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噩梦。
江行知今早青着眼圈告诉我,我昨晚哭的一塌糊涂,问我梦到了什么,我咬咬牙不敢告诉他,他拍着我后背安慰我,对我说一切都过去了。
大年初一的朝会,无非就是些歌功颂德的奏折,我脑袋里一片纷乱,不知不觉中,福公公就宣布退朝了。
华南屏垂眉看着手里一本奏折,突然道:“慢,赵小将军,你留下。”
我身子抖了抖,自从做了那个噩梦后,我竟然生出写恐惧,茫然后退一步,踩到了站在我后边胡默的脚,他好奇问我,“你怕个毛,陛下又吃不了你。”
我摇头。
胡默拍拍我肩膀,跟随大臣们退了下去,江行知遥遥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他在外边等我,我安心几分。
大殿官员走尽,显出些空旷的味道,我单独跪在地上,听到一阵衣服的窸窣声,抬眼看到他走到我面前,我身子居然抗拒得不由自主地发抖。
“孤放你走。”华南屏说道。
我叩首谢恩。
他停在我面前,我能看清他下摆绣着的银色飞线绣着的火龙纹饰,我突然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但是孤是有条件的。”
我稳下颤抖的声音,道:“我会说服我爹卸掉职务交上兵权的。”
“孤毋需这个。”他叹息一声,将我从地上扶起来,道,“今年上元夜的灯会,孤想去,你陪孤一道。”
华南屏握着我的手臂,似乎感觉到我的抗拒,一向耀眼得夺目的一张脸上神色黯淡了几分,他轻轻说道:“只这一个要求,答应了,孤就放你走。”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最后想想还是应了下来,能离开长安是我此刻最大的诱惑。
“不可告诉江行知。”他浅淡地琥珀色眸子盯着我,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否则,别说长安,你今生今世别想踏出宫门一步。”
我真的被吓到了。
华南屏面无表情的盯着我,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到脖子上,眼睛像一条蛇一样滑过我身上,我冷汗外冒,他隐约苦笑了下,道:“当年事你当真永远了想不起来了么。”
我又后退几步,终于能冷静地看着他和他对话,我道,“倘若我说我想起来了,您相信么?”
华南屏只平静地摇头,“你倘若想起往事,不会这么对孤的。”
我讽刺地说道:“陛下您真自信。”
“孤的阿玉,孤自然最了解。”
我听了只摇头。
华南屏示意殿内的宫女太监都退出去,然后回头静静看着我,琥珀色眸子里遮挡的浅雾似乎散去了几分,他放柔了声音,安抚般说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也算报应,我会等你,等到有朝一日你想起我,原谅我,肯回到我身边,我相信我的阿玉不会抛弃我的。”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我听到我的口气近乎残忍。
他怔了怔,道,“不知道,倘若不原谅,我就一直等下去罢,你要和他走,那你就走,走之前再陪我一次,我想念长安上元夜的灯会。”
“只要你肯放我走。”我垂着眼睛,不想看他。
他听到我答应,口气轻快了一些,“还有最后一件事情。”
“陛下请讲。”
他垂在身侧白皙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头又伸开,过了许久我才听到他艰难地对我说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要打掉他,好么?”
我心猛得一跳,抬眼瞪他,“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去是留,与您何干?”
华南屏似乎料到我是这副反应,勉强勾勾嘴角,道:“我说过,你瞒不了我,你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我的骨肉。”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有一章大花瓶的番外~
【番外】
我当年尚且年幼,那天刚从太学回宫,父皇说要我和他一道去接一个人。
我看见了父皇眼中竭力压抑下的欣喜,父皇说:“一去十二载,他总算是回来了。”幽云十六州那场战争打了十二年,父皇要接的,应该就是赵明德赵将军。
那年初春,天气还很冷,长安城路边的柳树抽了葱黄的嫩芽,我和父皇站在城楼上往下望去,街道两边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凯旋,这两个字有着莫大的魔力,让人禁不住欣喜若狂。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
她叫赵如玉,是我的噩梦,却也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将近黄昏时分,青石尽头路上才传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和铠甲碰撞的声音,渐渐有百姓欣喜的惊叫声划破宁静,父皇拉着我上前走了两步,他竭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急切和激动却依旧溢于言表。
赵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上,脸上满是饱经风霜的神采,十二年的近乎不停的大小战争,将这个曾经青涩的赵小将军磨砺得沧桑,但是却让他眼睛越发明亮。
父皇曾经跟我说,赵家一族都是军痴,只喜欢带兵打仗,倘若要他们安稳些日子就像要了他们的命似地。
我当时记在心里,又心血来潮打趣父皇:“倘若他们生了个女儿呢?难不成也要在嫁给军队嫁给战争?”
父皇慈祥的表情僵硬了很多,他对我说:“你不懂。”然后就将就提前结束了每天对我的教导,让我退下。
父皇此刻低声给你解释赵将军的生平,他示意我看赵将军怀里像一团破布一样的东西,道,“那是明德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懂的排兵布阵,军事指挥方面的见解让人叹为观止,简直是天才一样的孩子。”父皇鲜少对人有这么高的评价。
“赵将军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问父皇。女将就算再怎么有天赋,终究还是有没有男将方便,赵家军的继承权倘若落在女人手里,只怕她嫁人之后后患无穷。
但是父皇看着那个破布团子似乎想起了别的什么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团一直缩在赵将军怀抱里的团子动了动,露出了毛茸茸的脑袋和睡眼惺忪的眼睛,那团子开始好奇地张望四周的景色,看到漂亮的姑娘就露出明显的失神模样,隔着不远一段青石街道,她看到了我。
她眼中的神色我并不陌生,我模样更随母后,母后嫁人之前是在长安是出了名的美人,父皇也有着能让未出阁姑娘通红了脸颊的丰神俊朗的外表,所以,我容貌…不丑。
我看到她揪揪她父亲的胡子,小声说着什么,然后示意他父亲看我。
赵将军露出明显难为的神色。
灰团子很不满地自己跳下了马,姿势流畅潇洒地让人惊艳。
她那时候一身少年人打扮,腰间挂着一把对她来说有些大的佩剑,长发束在头顶,露出一张英气勃发生机勃勃的脸颊。
楼阁上偷看的姑娘们的手帕打着旋飘到了她的头顶。
她伸手接过,扬眉一笑。
倘若不是父皇提前告诉我她是赵将军的女儿,我绝对会认为那是个好美色的半大小子。
我听到父皇低声呻吟了下:“果然和她姑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迎接赵将军凯旋的庆功宴上,我第二次看见她。
她穿着一身青色的襦裙,别扭得拉着裙摆,额头一块青紫痕迹,不知道是被赵将军揍得还是自己摔得。
那时候父皇还没来,底下大臣们三两结群的一起去恭喜赵将军,赵将军那好不容得了个空子,揪住她的耳朵啪啪打了她两下屁股,我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赵将军如此气愤。平常闺阁女子只跟参加宫宴莫不是规规矩矩的,就是调皮如我妹妹,也不敢再这种地方惹事。
她无聊环视一周,赵将军勒令她安稳做好,偏生她像坐在磨盘上一样,她抬眼看到我,竟然提着裙角颠颠朝我跑来,赵将军和大臣寒暄一时没逮住她,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咬牙跺脚。
我那时候并没有走进宫宴的大殿里,只站在门口静静看着里边动静,身后跟着两三个侍卫宫女。
她兴冲冲跑到我跟前,仰头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身后宫女要喝止她的无礼行为,被我抬手拦下。
“华屏。”我报上了个半真半假的名字。
刚入长安的她果不其然相信了,低头咀嚼两句,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一边按照父皇吩咐继续观察参加宫宴的各色大臣的表现,一边心不在焉问她在笑什么。
她道:“没什么,只感觉这个名字和你的模样,挺相配的。”
我脸色顿时有些黑,微弯腰紧紧盯着她,永寿宫门口载着的木兰落下紫色的大片浓烈的花瓣,落在我肩膀上,顺着我弯腰的动作又重新飘落风中。“小姐是在说我徒有其表?”
她伸手接过从我肩膀滑落的花瓣,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然后享受般抬头回答我,“不是,我是夸你貌美如花!”
她登徒子行径的动作做得熟悉又流畅,偏偏还教训不得,生气了衬得我小气,不生气却又着实咽不下被调戏的恶气,我干脆对她置之不理,继续去看父皇给我布置的作业,这时候里边赵将军一边和大臣们寒暄,一边焦急地看着这个方向。
怪不得赵将军如此担心,此女着实不让人省心。
想好了该怎么回答父皇,我转身欲走,哪里料到她迈着小短腿跟在我身后,“美人莫走啊,如玉唐突美人了,要打要骂随你诶,别走呀。”
我撇头看到里边看到女儿行径的赵将军脸色顿时漆黑如墨。
我停□来,尽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跟着我做甚?”
她挠头笑:“我见你第一面就想把你讨回家做媳妇儿,可是我爹不让,所以我就想着自己把你追回家。”
我听到跟在我身后的宫女们竭力压抑着的笑声。
无奈看着她,我道,“胡闹。”说罢继续往前走去。
她亦跟在我身后,突然听到啪地一声,身后跟随我的脚步也消失,我斜过身子朝后一看,她正跪坐在地上揉着脑袋,在一开始那青紫色痕迹上又加了一块,她看我一眼,小声嘟囔,“这长安城就是麻烦,连衣服都欺负人。”
我示意身后宫女将她扶起来,道:“你身上着襦裙是最简单的衣着了,倘若再简单些,那就不是女装了。”
她拒绝了宫女的搀扶,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对我道,“我跟随爹爹在幽云打外夷的时候,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和讲究,衣服怎么舒服怎么穿,如此累赘倘若上了战场不是送命么。”
我听她这话,心中升起一丝好奇,问道:“赵将军让你随军出征?”
她似乎觉得我侮辱了她,道:“赵家的儿女,血管里流淌的就是战争的血液,倘若不在疆场马背上,岂能安眠?!”
我重新打量她,才觉得这个小女孩跟我平常认识的闺阁少女不同,跟我淘气又二呆的妹妹也不同。
她脊背挺直,严肃起来一派肃穆,步履稳重大气,不是一般贵女弱柳扶风的小碎步,有种不一样的让人好奇并且想深入了解的气质。
赵家的军人。
父皇说赵明德的女儿刚出生不到一岁就随父去了幽云,十二年来从未踏入长安一步,马背上长大,见到的除了士兵就是死尸。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严肃地看着我,稍后摇头道,“也罢,不同你讲这些了,我要回去参加宫宴了,爹爹倘若看到我长时间不回去,又该生气了。我改日再看望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