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齐好浅浅笑着,让两个小姑娘起了身。随后,是把在杜府时,准备好的新婚礼物,再是一一送给了夫家的亲人。
在杜府的上午,杜齐好是平静的渡过了。
等到朝食后,杜齐好从大善园归来时,洪嬷嬷就是给杜齐好禀了消息,道:“少夫人,万春园里的侍妾姨娘,在正屋里候着呢。”
杜齐好提步边走着,边说道:“那便见见吧。”
对于贺元璋的后院女人,杜齐好有过一些的了解。正好这会儿见见后,跟打听来的消息,对对人脸。
等杜齐好进屋后,就见着四个梳了妇人发髻的女子,转了身迎上来给她行礼,道:“妾,给夫人请安。”
杜齐好扫过一眼后,直接越过了四人,在正屋里的椅子上坐下后,道:“起来吧。”四人谢过后,才是起了身。
“往后大家伙都是一个屋檐下生活,我对你们都不太熟悉。想来,你们对我也一样不熟悉着。不过没关系,日子久了,你们就会知道,我是个好相处的人。只要大家伙都明白本份,别越了规距二字。”杜齐好敲打了话,就是问道:“周姨娘,是哪位?”
周姨娘,贺元璋庶女贺莲儿的生母姨娘。
杜齐好知道,这个周姨娘居说是贺元璋的上司,赠送的良家妾。
在杜齐好左侧,前面穿着月白色衣裳的女子,是恭敬的起了身,福礼道:“妾周氏,见过少夫人。”
周姨娘长得挺美,倒不像着西北方的妇人,杜齐好揪着,有几分江南水乡美人的温柔。杜齐好大概的打量过一眼后,心中明白,周姨娘这款的美人,很得男子的喜爱。据说,男子觉得这种女子最是楚楚可人,会从心眼里怜惜啊。
“且坐下吧,不多用礼了。”杜齐好笑着说了话,还道:“红菱,把我备给各位姨娘的礼,拿出来吧。”
红菱应了诺,随后就是让小丫环捧着四匹的新缎子,来禀了话,道:“少夫人,东西备好了。”
杜齐好笑着道:“四位姨娘,都是侍候夫君的身边人。这四匹缎子,便是一人一匹,当是我这个少夫人的见面礼。”
四人是一人选了一匹的料子后,又谢了话。杜齐好又问道:“雪姨娘、花姨娘,是哪两位?”
两个穿着粉红色夹套的女子,是齐齐起了身,道:“妾雪氏、妾花氏,见过少夫人。”
雪姨娘长得高挑点,花姨娘是玲珑些,两人瞧着,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杜齐好不得不赞叹,她的夫君贺元璋,是艳福不浅啊。只是不晓得,这满屋子的美人儿,心性如何?
“不用多礼,雪姨娘、花姨娘且坐下吧。”杜齐好说了话道。在雪姨娘和花姨娘重新坐下后,杜齐好是略过了这两位婆母贺齐氏,给夫君贺元璋备好的通房姨娘。
这时,杜齐好转眼瞧向了剩下的那个齐姨娘。齐姨娘相比较起其它的三位姨娘来,姿色是稍稍显得普通了两分。当然,也能算一个小美人儿。
至于齐姨娘的身份嘛,杜齐好是知道的。这是贺元璋的嫡妻,小贺齐氏给开脸的通房姨娘。
“那坐在右面的,便是齐姨娘吧?”杜齐好问道。
“妾齐氏,见过少夫人。”齐姨娘起了身,是给杜齐好行了礼道。杜齐好点了一下头,是让齐姨娘重新落了座。
“今日与大家伙,算是初初见面。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不急着一时半会儿,让大家了解我这人的性子。”杜齐好笑着说了话,又是指了指她身边的红菱、洪嬷嬷,说道:“红菱,一直是我的身边人,随了我的姓氏。你们往后,不妨称呼她一声杜嬷嬷。另外一位,是我的教养嬷嬷,洪嬷嬷。”
“若是四位姨娘,有什么急事。一时半会儿,我不在的情况下,不妨找了她二人商量。我是信任她二人的处事。”杜齐好是笑着卸下了部份“万春园”的管事权利,摆到了杜红菱、洪嬷嬷的手里。
四位姨娘是相互对望了一眼后,同声回道:“妾明白。”
杜齐好不在意四位姨娘,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毕竟,往后的日子,就像杜齐好前面话里所讲,还长着呢。她们今后啊,是硝烟四起的妻妾恶斗呢?还是保持一个平衡的,小小暗中争抢一翻呢?一切的一切,杜齐好不知道。
杜齐好这会儿想着的,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杜齐好觉得,她总会查看清楚四位姨娘的为人如何?所以,今日有些倦了的杜齐好,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便是不多留四位姨娘,都散了吧。”
杜齐好端起了桌上的茶碗,摆出了送客的姿态。四位姨娘是一道起了身,跟杜齐好告了别。
待四位姨娘离开后,杜齐好唤了洪嬷嬷,问道:“嬷嬷,四位姨娘在府里的名声如何?”
“回少夫人话,老奴听着万春园里的下人讲,四位姨娘里,周姨娘最是得宠。”洪嬷嬷说了此话后,有些迟疑的又道:“不过,老奴还得到一个消息,听说周姨娘生二姑娘时,伤了身子骨。往后,怕是很难再有身孕了。”
074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洪嬷嬷的话,杜齐好听着后,是笑了一笑,回道:“既然是听来的消息,谁知道真假呢?指不定周姨娘已经给调养好了身子骨。”杜齐好可不认为,周姨娘这么一个大活人,能给一泡尿的事情,给憋住了。
“少夫人说得是,老奴考虑不周。”洪嬷嬷微低了一下头,揽了话道。杜齐好微微摇了摇头,回道:“嬷嬷是为我好,我岂能不知好歹。只是,伯爵府里的水是深是浅?咱们都不知道。不如,便是静观其变吧。”
洪嬷嬷听着杜齐好的话后,颔首认同了,道:“少夫人的话有理,若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然会忍不住跳出来。少夫人身份不同,岂能降低了身份,跟四位姨娘计较。至于四位姨娘那儿,一时半会儿里,怕是心中有茬子,还没摸清楚底细前,也是不敢惹恼了少夫人的。”
“娘教过我,女人一辈子,在夫家靠的何?不外乎几样东西,一是娘家的撑腰;二是为人妻的体面;三嘛,便是夫君的宠爱。而顶顶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子嗣。”杜齐好说了此话后,是淡淡的评出了她能冷眼旁观的原由,再道:“我现在的位置,只要不出错,自然是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除非,有姨娘生了庶长子,又或是夫君要特别宠得某个小妾,丝毫不顾忌着我妻子的身份。”
“只是我瞧着伯爵府,上有爹娘在呢。所以,意外怕是应该没什么土壤生长。”杜齐好清楚的明白着,她的本份在哪儿。而哪些地方,又是紧要的;哪些地方,又是暂时不妨能放放,不用在意的。
毕竟。出嫁前,杜齐好的生母于秀娘,是给她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少夫人心中有一杆称,老奴怕能沾了光,享享晚年的清福啰。”洪嬷嬷的话,听着更有两分拍了杜齐好“马屁”的意思。杜齐好瞧见后,是轻轻笑了起来。
杜齐好在议论着贺元璋的四位侍妾姨娘,离开了正屋的四位姨娘,也是相互窜了话。
“周姐姐、齐姐姐。我和雪姐姐正巧着摘了些菊花,酿好了一瓶菊花酒。二位姐姐可有着空闲,到我和花姐姐那儿。去尝尝鲜?”花姨娘起了头,问了话道。她身旁的雪姨娘,也是跟着说道:“是啊,九月的菊花酿,最是甜美。两位姐姐。可有兴趣去尝尝?”
花姨娘和雪姨娘的邀请,让齐姨娘的面上,是露了难色。齐姨娘盯着杜齐好住的“万春园”正院方向,瞧了瞧后,是说道:“咱们今日若是聚会了一起,会不会让夫人以为。咱们在背地里商量什么呢?”
“齐妹妹的话,怎么听着都像在说夫人的嫌话了?”周姨娘此时开了口,一开口就是给了齐姨娘一顶“大帽子”。当然。四人之中,周姨娘是唯一的一个良家出身妾,身份上自然是高了另位三人一筹。
齐姨娘原来的靠山,是她的主子小贺齐氏。可小贺齐氏已经去逝了,没了靠山的齐姨娘。自然是夹紧着小尾巴。更不用说,周姨娘又有良妾身份。还有一个贺府的姑娘贺莲儿作了依仗。齐姨娘是显得怯懦两分,小声的回道:“妾不是这个意思。周姐姐,您误会了。”
“是啊,周姐姐,别人不知道,咱们大家伙还能不知道吗?齐姐姐,最是老实本份的性子了。当年嫡夫人给齐姐姐开脸侍候爷,可不就是瞧着齐姐姐容易拿捏吗?”花姨娘的嘴,是没有半分的把门,一下子就揭开了齐姨娘的脸皮。
齐姨娘在花姨娘的不客气话里,是恼得脸色,白一下的红一下。可再是气急了,齐姨娘还是没敢开口,呵斥了花姨娘的话。
因为,齐姨娘很清楚,花姨娘和雪姨娘二人,是伯爵夫人贺齐氏送给大少爷的通房姨娘。大少爷贺元璋的姨娘里,现下就数着齐姨娘,最是势单力薄。
“花妹妹,你可不许欺负了齐姐姐的好性子。咱们都是侍候大少爷的奴婢,都得知晓伯爵府,最重规距本份。”雪姨娘拉了一下花姨娘的手,解围的说了话道。花姨娘听着雪姨娘的话后,是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她自己的脸蛋,说道:“瞧我这张嘴,尽说了糊涂话。齐姐姐,你可莫要生我这个糊涂人的气啊。我都是口没遮拦,说的话,全是一时胡言乱语。”
“花妹妹多虑了,我怎么会生妹妹的气呢。妹妹说得是实话,又不是做假来着。”齐姨娘浅浅回了此话后,再道:“我有些头疼,就先回去了。”话落后,齐姨娘福了个礼,先是告退离开了。
待齐姨娘一走后,周姨娘就是抬头望了望天空,叹道:“时辰过得挺快,莲儿怕是要从夫人那里过来了。两位妹妹,姐姐先走一步了。”
周姨娘一离开后,原地里剩下了雪姨娘和花姨娘二人。
“两个装模似样的家伙。”花姨娘是唾了此话道。
“可不,就是两个想得了好处,还不想湿-了手的家伙。”雪姨娘在花姨娘的话后,也是附合了话道。
“姐姐,她俩是不准备上勾了,咱们怎么办?”花姨娘问道。雪姨娘盯着周姨娘早是消失了背影的月亮门处,嘴里哼了两声,道:“不急,万春园里,不是少夫人最大吗?咱们除了打着夫人的牌子外,可没有别的依仗。妹妹,咱们不妨等等吧。”
“既然姐姐这么说,妹妹自然是听姐姐的建议了。”花姨娘拉起了雪姨娘的手,又道:“姐姐,正好咱们有口福,回去把菊花酿拿出来好好品尝品尝。”
“妹妹说得对,咱们不担搁时辰,这便回去吧。”雪姨娘话落后,是挽起花姨娘的手,二人一道离开了。
晋阳县伯府的格局,是正院名为“大善园”。伯爵爷贺子信和伯爵夫人贺齐氏,住在了“大善园”里。
东院。由贺元璋本人取的名,名为“万春园”。万春园是个三进的院落,前院的小花园,位于一进的东侧院,里面是贺元璋的书房。万春园的正院,坐北朝南,则是杜齐好现居的地方。至于靠在正院边上的西侧院落,则是贺元璋的侍妾姨娘们,居住的院子。
西院,是贺享璋居住的天怡园。
北院。则是贺利璋居住的锦绣园。
南苑,则是贺贞儿居住的怡轩阁。
至于贺元璋的嫡女贺苑苑,在贺元璋的嫡妻去逝后。一直由伯爵夫人贺齐氏,亲自教养着。贺苑苑居住的地方,靠在了“大善园”的隔院,名叫“怡惠阁”。贺元璋的庶女贺莲儿,则是陪着贺苑苑。一道住了怡惠阁。
不过是贺苑苑住得正院,贺莲儿居得侧院。
伯爵府里,贺元璋是长子,走得是武官之路。而次子的贺享璋,则是爱幕文章,自然一时半会儿。是在府里攻读了科举之道。
在贺元璋的新婚时,给召到了军营去执行军务后;贺享璋则是在第二日,晋阳县伯府的热闹稍稍下降后。准备出府到县城里,是逛上一逛,舒乏舒乏心情。在贺享璋看来,文章之事除了苦读外,多走动走动增长了阅历。更加的必不可少。
贺享璋领着小厮,出了伯爵府。
在常去的酒楼。要了一个雅座后,贺享璋是小小浅饮了几杯。贺享璋想着兄长已经成婚了,就是不由的想到,他娘贺齐氏跟他提过,他的婚事也得赶紧了。
想着婚事,想着未来的嫡妻,贺享璋不知道为何,就是有了吟诗的冲动。“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只要在嘴里念叨了这两句话后,贺享璋就会想到,那个在大相国寺的牡丹园,遇见的美貌才华并存的少女。
“小莹,莹莹若水,上善佳人。”贺享璋有些微醉了,他在这一刻,有些文人的特别情怀;对那么一个才华好,容貌佳,只是身世差了些,楚楚可人的外份惹人怜惜的少女,贺享璋心中有些思慕。
“可惜….”贺享璋叹了此话道。贺享璋心里清楚着,他与景小莹是没有可能的。更别说,他只是与景小莹有过几面之缘,两人的感觉,不过是朦胧不清罢了。
想到这里后,贺享璋又是倒了酒入杯里,一饮而尽后,嘀咕道:“饮酒,饮酒,一切大事,哪比得过杯中美妙。”有些像是糊涂的酒客,可贺享璋的脑袋却是清醒着,他认为,他比平日里更加的清醒。
因为,他不过是在饮酒里,忘却了他娘贺齐氏,对他人生的所谓规划。
在贺享璋执起酒杯,从雅间的窗户,往街面上看去时,正好见到了一个他熟悉着的背影。熟悉的让贺享璋一甩开酒杯,匆匆自怀里掏了银子,搁了酒桌上;贺享璋急步便离开雅间,不顾酒楼店小二,在后面说的话,“二公子,还没找银子呢?”
贺享璋洒脱追着,他眼中一直注意着那个背影。他的脚非常快,快得他的贴身小厮李无庸,在他的后面一直小跑着跟随。
在街头转角的小巷子里,贺享璋追上了那个背影,他绕过了那人身侧,说道:“小莹姑娘,没想到咱们还能…”还能再见面的“再见面”三字,贺享璋没来得及吐出来时,他发现,这人并不是他认为的景小莹。
“公子,小女的名字唤婉儿,不是您叫的小莹姑娘。”这个与景小莹侧脸相似,背影相同的少女回了话道。贺享璋拱手回道:“是在下认错人了,非常抱歉。”
道完歉意后,贺享璋非常失落。那名叫婉儿的少女,却是眼中对贺享璋这位贵公子,出现了爱慕,说道:“没事的。公子,小女和您口中的小莹姑娘,长得很像吗?”
这名叫婉儿的少女,准备跟贺享璋套了近乎。
贺享璋开了口,道:“小莹…”小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贺享璋忍不住的回忆起来。
075 真心不熟
“二公子,您为何会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贺享璋不能相信。他转了脸,正好见着前面小巷子里,走出来一个美貌的少女。少女的出现,让贺享璋觉得,莫不成真是老天爷的垂青。
“小莹姑娘。”贺享璋惊喜的说了话道。
“二公子,这位姑娘是?”景小莹领着丫环紫儿出现后,是给贺享璋微微福了一礼,又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了那名叫婉儿的姑娘问道。
那名叫婉儿的姑娘没有回话,因为,她正吃惊着这位贵公子嘴里的正主儿出现了。倒是贺享璋拱手说道:“在下刚才把这位姑娘,错认成小莹姑娘了。”话里,贺享璋摆明了指出,他与这名叫婉儿的姑娘,真心不熟。
名叫婉儿的姑娘,也不是个厚脸皮的人。自然是冲冲回了一个礼,有些羞红脸的告了别。毕竟,婉儿姑娘一时起念的思慕富贵心思,是没有其它人知道。可她自己却是明白啊,所以,这位婉儿姑娘是心中有愧。
现场里没有了其它搅场的人后,贺享璋问出了他心底的意外,道:“小莹姑娘,怎么来了秦川?”话虽然是这样问,可贺享璋更想说是,为何没有联系他呢?贺享璋自认为,他是地道的东道主,能帮上一些忙,是一定的。
随后,贺享璋是再一想到,景小莹与他无亲无故;怕是他真这么说,会唐突了面前的佳人。于是,贺享璋的问话,就变成了一句简短的,中规中距的问话。
“这…”景小莹有些迟疑。
贺享璋挺善解人意,看着景小莹为难的脸色,便说道:“小莹姑娘若是不方便说。却是在下唐突了。”
“没那么回事,我知道二公子是个乐意助人的好人。”景小莹非常快速的,给贺享璋带上了“好人帽子”。
“只是,这会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小巷子里,租了一个小院子;若是二公子不嫌着简陋,不妨到舍下喝碗茶水。”景小莹热情的邀请了客人道。贺享璋听着景小莹的话后,拱手回道:“在下便是打扰小莹姑娘了。”
亲近美人的机会,贺享璋没有拒绝。毕竟,这位美人是他心生爱慕的。
景小莹租的小院子,是一个一进的小院落。小院落虽然简单。院子里却是种着小片的菊花。秋天,正是菊花灿烂的季节,所以。贺享璋领着小厮进了院落后,正好见着这等美景,把小院落点缀得雅致极了。
景小莹把贺享璋请到了屋内,然后,是招呼着贺享璋在椅子上落了座。
“二公子。您稍等片刻,我去拿了煮茶的茶具。”景小莹说了此话后,是进了寝屋里。事实上,到了寝屋后,景小莹是进了她的空间。从空间里拿了整套的茶具,以及专门晒干了收起来的空间出产牌。优质美味菊花茶。
景小莹拿好了东西后,是回了屋内。她再一次给贺享璋,福了一礼后。才是准备开始煮茶。景小莹动作弄得挺优雅,煮茶的姿态更是赏心悦目。
茶水过了三沸,是香气在屋内扑鼻时,景小莹倒了茶水到茶杯里。接着,景小莹起身。是把茶杯递给了贺享璋,笑道:“请二公子尝尝。这是我自己晒的菊花茶。”
美人送上来的茶,贺享璋如何能拒绝呢?更不用说,琥珀色的茶水,像是一汪的碧潭,清澈而美丽。茶香绕了鼻间,贺享璋接过了茶杯,浅浅吹了气息,是侍茶水稍稍不烫嘴后,轻轻饮到了嘴里。
“好茶,香酿品美,如温柔佳人,真乃是国-色-添-香。”贺享璋是脱口而出了此话道。景小莹听了此话后,是轻笑出了声,道:“二公子若是喜爱,不妨多饮几杯便是。”
“正有此意,正有此意。”贺享璋回了话道。
饮了几杯菊花茶后,贺享璋便是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边瞧着景小莹,问道:“小莹姑娘,你突然到了秦川,说一句实话,在下心中欣喜得见故人。只是,在下也有疑惑,小莹姑娘为何千里迢迢,来晋阳这个小地方呢?”
“是为了在下的大嫂吗?”贺享璋想着大嫂杜齐好,是景小莹的表妹,自然想到了这个方向。
景小莹沉默了一小下,然后,又是看了一眼贺享璋身后的贴身小厮,面上有难色的回道:“我实在是,不好说出原由。”毕竟,景小莹知道“交浅言深”不是什么好事情。万事,还得徐徐渐进,才是安全的法子。
“无庸,你去买两盒四色坊的点心。”贺享璋注意着景小莹的眼色,所以,他很体贴的把小厮给支使走了。
在贺享璋的小厮李无庸离开后,景小莹才是说了实话,道:“大娘领了我和姐姐,离开了舅舅的府里,回了景府。爹去的早,景府没了靠山,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大娘便是走了门路,想送我入宫,做使唤宫女。”
景小莹说到这里时,更是抽出了帕子,边是抹了抹眼睛,再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府上的日子再不好过,也比着不明不白丢了性命的宫里好。”
“我去求了大姐姐,也求了大娘。实在是没法子,我不想入了宫,又没有亲人能投靠,所以,在表妹出嫁时,我就随着出嫁的队伍,逃到了秦川来。”景小莹过滤了一下背景,然后,又是交待了原由,再道:“我就想着,若能逃得远远的,是不是就能离那皇宫远了几分。”
说到这里时,景小莹做戏有些深入了,更是微微的抽泣起来。
“这,小莹姑娘,你莫要再哭了。事情,也怨不得你….”皇宫的是是非非,谁都是知道的。贺享璋更是从曾经的荒诞演义话本里,听说过那等“拉郎配”。
皇家要选宫女,民间只要有消息,稍稍心疼亲闺女的爹娘,那是宁可随意抓个女婿,也不愿意让亲闺女,进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毕竟,宫女何其多,哪怕是白霜上了发髻,红颜寂寂枯老;在你争我抢的宫里,成千上万数量的宫女,一辈子做了那侍候贵人的奴才,也未必能得见帝王的一面之缘。
“小莹失了女子的闺训,是让二公子笑话了。”景小莹对古代的规距,真心是哼哼两声,觉得大部份,都是些为男子抓福利的东西。可为了面子情,景小莹还得扮了楚楚可怜的姿态。没办法,谁让男人都吃这一套呢。
如景小莹所想,贺享璋便是挺享受这等娇弱的佳人,贺享璋劝解道:“小莹姑娘,是求份安稳生活,岂有何错?”
“若真错,当是小莹姑娘的嫡母心中不慈。一心一意爱慕富贵荣华,想用庶女谋利。”说着这话时,贺享璋完全是两重标准。毕竟,依贺享璋受到的教育,和受到的观念来说,女子为家族谋利益,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一旦牵连上了贺享璋心慕的佳人时,贺享璋就是于心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