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也不含糊:“你去拿碗去……把筷子拿来……呀,两双就够了……错了,是蒜,这是姜。”等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胤衸总算吃上了仿佛等了一辈子的饭,真的是饿的前心贴后背了。也不吭声,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牛婶只喝了碗粥,没再吃别的,一直喝着面前的水。
胤衸擦擦嘴,问道:“你怎么光喝水,不吃饭?”
“啊?吃不下。不喜欢。”
歇了一会儿,胤衸正要告辞,看着一桌子的杯盘狼藉,尴尬的笑笑,挽起袖子,收拾起来。可能是他态度比较好。牛婶竟然和他一起忙活起来。胤衸洗着盘子,牛婶安静的把洗干净的碗盘擦干,放好。出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小院里充满了和谐的宁静。胤衸的心从来没有象这一刻这么轻松过。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微笑。回府的时候,开心的模样吓了核桃一跳。多久没见十八爷这么开心过了。

一来二去,胡同里的人都知道,牛家多了一个免费的长工“三公子”。反正,牛婶也悍。大家有什么闲话也不会当面说。胤衸发现牛大真的很喜欢和对门的月娘说话,心里替牛婶担心。没想到聊天的时候说了起来,牛婶只是淡淡的说:“牛大是个好人,别人说什么都信。我是怕他被人骗了。”
这是夫妻应该说得吗?胤衸的心头疑云密布。在屋里进进出出,有一次,无意中发现里屋竟然有两张床,心头的疑惑更加浓烈。
这天,两人在一起拧衣服,胤衸试探的问道:“那天,就是正月十五的时候,你看见我为什么要跑?”
牛婶想了想,说:“哦,那天啊!有你吗?我记得是三个系着黄带子的家伙来闹场子,原来还有你呢!”
“你为什么要跑啊?”
“师傅说的。师傅说,以后我遇见系黄带子的人一定要绕着走,别让他们看见,更别让他们抓着。不然要倒霉的。”
“师傅?谁是你师傅。”
“嗯?帮我抖一下。我也叫不出名字来。我一醒过来,就看见他了。是个大和尚。他说,他是我师傅。我看对我还不错,就认了。我和牛大的亲事还是师傅给定的。”
“哦?是啊!你们是一个村的?”
“不是!我和师傅往京城走,在一个县城里,遇见牛大,他正挨揍。师傅救下他说,我也该走了,这个人挺好的,你们成亲吧。就成了。”
胤衸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么草率!
突然想起,既然是夫妻,每天晚上牛婶和牛大要做的事情……,胤衸就觉得心如刀绞,肺里充满了气体,好像要膨胀似的。如果牛大那个粗胚的手碰,碰到敏弘――,天!不可以。
“诶,你松手啊!衣服都拧坏了。”
不干了!胤衸赌气的甩掉衣服,跑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起来。可是他有什么办法,敏弘根本就不记得他了。不知道和尚用什么办法救活了敏弘,两个人现在就像陌生人一样。不仅如此,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相公!?
“喂,好好的,怎么不干了?”牛婶也奇怪。不过见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惹他。反正也没几件了。自己晾得了。
胤衸心情不好,很早就回去了。核桃开门一看,呀,十八爷的表情不对。怎么黑乎乎的?心里提了万分的小心。果然有不张眼,擦脸的巾子凉了些,被胤衸大骂一通。扭头从侍卫里面挑了一个又高又壮的,说要打布库。也不知道打布库,还是大人,要不是大家看着架势不对,赶紧拉开了,这个侍卫差点被打死!胤衸这才恨恨的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

隔了两天没去,第三天,胤衸又准时报道了。
二毛收了钱,告诉胤衸,牛婶出门办事儿去了。估计今天一天也回不来。胤衸无可奈何,转身要走。正看见牛大从月娘家里出来。月娘亲热的给牛大掸掸身上的灰尘。牛大嘿嘿的憨笑着。胤衸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略一思索,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牛大向外走的时候,看见胤衸,不好意思的笑笑,搔搔头说:“您来了!他婶出去办事儿了。今儿怕是不能早回来了。”胤衸点点头,侧身让开。
月娘看着牛大走远的背影,又看看胤衸,脸上有丝犹豫,顿了顿走上前来,向胤衸施了一礼说道:“公子爷,小女子给您请安了。”
“嗯。”胤衸略一示意,月娘迟疑的站起来。胤衸说:“你有什么事?”
月娘看看四周,胡同里静悄悄的,人们各忙各的。只有知了在声嘶力竭的叫着,这才说道:“奴家也不敢请公子爷移驾,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胤衸心里隐约有点明白,计量了一下才说道:“有什么事儿,就说吧!”同时,打量着月娘,吊梢眉,丹凤眼,风情流转。一双薄唇,瓜子脸。三十多岁的年纪,敷粉涂朱,看上去到还有几分芳华。只是大概是生活艰难,多了一些老练风尘的精明。胤衸想起了同样在现代打拼的敏弘,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能在那种情况下留住眼底的清华?收回心神,听月娘说话。
“谢公子爷。适才您也看到了。奴家虽然是个寡妇,可也有七情六欲。承蒙牛爷不弃,垂爱奴家。奴家和牛爷是,是两情相许。但是,奴家也有自知之明,牛婶是天仙一样的人物,奴家不过是地上的一粒尘土,不敢高攀,只愿意在牛爷跟前做个丫头,能时时伺候,就心满意足了。”
胤衸淡淡的说:“既然你想的这么周全,何必跟我说呢?”
月娘道:“公子爷。奴家实在也是不得已呀。前儿,同院的李妈妈好心好意帮奴家说项,被牛婶骂了出来。还害得牛爷被好打一顿。弄得奴家里里外外成了胡同里的笑话。好像,好像奴家要怎样似的!”说道这里,大概伤心了,呜呜的哭了出来。胤衸不耐烦的拧眉看了看。
月娘从帕子里看到胤衸的表情,连忙止住了哭泣,哽咽着说:“这胡同里的人都知道。您是贵人,我们都是粗人,比不得您的风雅。牛婶待您也不同别人。平日里,只有您,能得牛婶几句好话。我想着,想着,……”偷眼看看胤衸,清秀如玉的面庞,仿佛无波的古井,看不出一丝情绪。心里忐忑不安。一咬牙,说了出来:“希望您能劝劝牛婶。眼瞅着牛家的家业渐渐大了起来,这屋里总要有个伺候的人儿,别,别委屈了爷们儿。这牛婶始终都是当家作主的,奴家也不敢偺越。况且,牛爷,牛爷也需要传宗接代啊!”
胤衸心里百味杂陈。类似的话听了几百遍了,这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竟然决的无比荒谬!就连自己一度也是这样想的。传宗接代,分忧解劳,不过是伺候的,你还是……。荒唐!自己当初怎么能拿出这些东西来想敏弘,还觉得是为敏弘好!定了定心神,说道:“你觉得让你去伺候牛大比较好?”
“奴家不敢。只是,牛婶天资聪颖,家里家外都需要她来把持,辛苦之余,难免会忽略了牛爷。”
“嗯!牛――,我是说她,同意了?”
“唉!怎么可能。若是同意了。奴家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了。”
“既然她都不同意,我能说什么!”胤衸悠悠的说完,转身走了。
月娘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好像没答应吧?

敏弘不知道在忙什么,听说是做通译。连着十几天早出晚归的。
这天,胤衸来到胡同口,还没进去,二毛他们看见了,吆喝一声,的冲了上来,说:“三公子,你快去吧!牛叔出事了!”
啊?胤衸赶紧过去。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叮光的撞击声。一进门,呼,迎面飞来一个脸盆,咣当撞在墙上。胤衸吓出了一身冷汗,绕过影壁,就见,牛婶手里拿着擀面杖,追着牛大再打,月娘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在后面追着牛婶,哭哭啼啼的拦阻。牛大抱头鼠窜,满院子乱转。牛婶疯狂的模样,吓的人们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在旁边干着急。砰,一棍子敲在牛大的背上,牛大疼的嗷嗷乱叫。
胤衸一看,心里咯噔一下。牛大和月娘做了什么?看着敏弘紧抿的嘴唇,苍白的脸色,愤怒的充满血丝的眼睛,那棍子好像敲在了自己的背上。心里抽搐了一下。大概这才是敏弘最想做得吧?!
猛的冲上前去,正好敏弘一棒子落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砸在胤衸的后脊梁上。敏弘恍然未觉已经打错了人,一下又一下吓的打着。牛大扭头一看,天!牛婶疯了。赶紧上来,从后面拦腰保住她,胤衸强忍疼痛,冲上去,一把推开牛大,吼道:“不许你碰她!”紧紧的,把敏弘抱在怀里。敏弘丟了棍子,连踢带抓,嘴里几尽疯狂的喊着:“打死你,打死你!让你背叛我,让你背叛我,你怎么可以背叛我!”脸上早已涕泗交流,一点形象都没了。
胤衸不躲也不闪,任由敏弘抓打着,心里苦的好似吃了黄连。扑通,抱着敏弘跪在了地上,大杂院里的人们看着胤衸背后逐渐渗出来的血丝,都吓呆了,傻傻的没人敢说话。
核桃一直很奇怪,十八爷这一阵千变万化的表情是从哪里来得。今天就带了一个侍卫,偷偷的跟了出来,本来想看看就走人。没想到,凑在人堆里这么一瞧,吓了一跳,赶紧招呼侍卫要救十八阿哥。往前刚上两步,正好牛婶抬头晃了一眼,天哪?怎么这么象!赶紧和侍卫就要阻止牛婶,可是十八阿哥不放手,牛婶继续发疯。眼瞅着十八阿哥的神志已经不清楚了,侍卫一咬牙,一掌击在牛婶的颈后,牛婶软软的到了下去。胤衸张了张嘴,两眼一闭,昏过去了。

送三公子和牛婶的人回来说,三公子不是一般人,是皇阿哥,看样子是喜欢上牛婶了。牛大到不着急,只是搔搔头憨厚的笑笑。人们问牛大怎么办,牛大说:“师傅说,我要是碰上喜欢的人了,怎么办要问他婶的意思。要是她同意,我就把月娘娶进来。”
“那要是不同意呢?”
“嘿嘿,师傅没说!”
“什么!”胤衸听到打探回来的人回报,蹭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动了伤口,闷哼一声,又趴下去。说道:“敏弘呢?她知道了吗?”
出事后,敏弘就留在十八阿哥府调养。核桃说:“今儿早上,奴才陪,陪……”
“主子,敏主子!”胤衸打断道。
“是!敏主子回去了一趟。”核桃一笑,“这敏主子真有意思,当众给了牛大一封休书,说什么牛大不守夫道,背信弃义,因此要休了他。还让牛大签字画押。这牛大当真签了。还说,要敏主子以后多多保重,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他之类的。奴才瞅着,怎么都不象夫妻。到象是过家家的小孩子。”
胤衸问道:“那敏主子现在在哪里?”
“回十八爷。敏主子没有回来,说是住惯了大杂院。高墙大院的,憋气的慌。”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胤衸垂下眼帘,闭上眼,神色暗淡,手死死的攥住床沿,青筋一根根的暴露出来。往事一一涌上心头,最初的相遇,共同经历的患难,相知相许,情深如海。到最后,血色无边中化作透明的空气,还有烈火中,绝望的度命。
敏弘始终没有原谅他。不管是记得还是不记得,敏弘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伤疤叫做――背叛。

敏弘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心里干净的象雪洞一样。
门口有笃笃的敲门声,应声进来的是牛大。牛大看看敏弘,无措的搓搓手说道:“昨儿成婚,你不在。我,我给你送点喜饼。”
“嗯。放下吧!”
“月娘,月娘对我挺好的。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嗯。”
“那个,那个,听说三公子就是十八阿哥。师傅说,让你去找他,这对你身体有好处,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喜欢!”
“我瞧着三公子人也不错,我打听过了,家里也没别的女人。你,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十八阿哥的府邸,京城里谁不知道。要去我早就去了,何必非要等到现在!”
“师傅也没有说以前是怎么回事。唉,你又忘了。也不知道你和三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倒可以猜出几分。”敏弘的嘴角挂着冷笑。
“啊?”牛大一直拿敏弘当神仙看,脑子快,人又漂亮,事事都听敏弘的。习惯性的竖起耳朵。
“你想,我如果不是受了很重的伤,怎么会失忆?如果我的记忆和十八阿哥有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让我失忆?还有,这几个月,我在京城早就打听明白,这个十八阿哥家里发生了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事情,你说,这么不干不净的地方,我能去吗?”
“可是,师傅说你不能离开他太远啊。不然你的身子受不了。”
“师傅就喜欢乱说。那我们去承德玩了那么久,不也没事吗!”
“也对!”牛大搔搔头,端起碗递给敏弘,“你还是喝点水吧。”
“谢谢!”敏弘接了,小口的喝着。“当初,师傅让你陪着我,保护我。我强拉你拜堂,现在又休了你,你不怨我吧?”
“没有,没有。嘿嘿!”牛大还是憨憨的,“好多人羡慕我呢!我这一辈子也不敢想自己能娶你这样的媳妇。我一直跟做梦似的。”
“算了。以后,反正也住对门。有什么事儿,我就叫你。哼,让月娘也尝尝苦头!”
“嘿嘿,嘿嘿。”牛大不敢说话,毕竟那天敏弘发疯的样子让人记忆犹新。说起发疯,想起一件事:“对了,三公子没事吧?”
敏弘一愣,沉默了一下,说道:“他那么尊贵的人,能有什么事儿。别瞎操心了!走,走,你媳妇等你呢!别在我跟前碍眼。”

撵走了牛大,屋子里重新变得沉寂起来。牛大提起了胤衸,敏弘心头没来由的变得沉甸甸的。过去发生了什么?破碎的记忆在脑海里叫嚣。关于现代的生活还是那么的完整,但是又好像少了点什么。一些闪烁的光圈,模糊的人影,不耐烦的眼神为什么会让自己又怕又开心?还有那一滩又一滩的鲜血,是谁的?熊熊的烈火,为什么在自己的周围?心痛的感觉从何而来?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恨三公子,又那么愿意看他?
心情好的时候,会梦到一些很富贵的地方,有一个男子低沉深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辗转着叫着自己的名字。缠缠绵绵,丝丝缕缕,经久不绝,仿佛会这样生生世世的厮缠下去。就像一潭清澈幽深的湖水,柔柔的包裹了自己,慢慢的沉浮。
可有的时候,湖水会变成无边的黑暗,浓稠的让人窒息,有一种绝望的覆顶之痛,吓的人快快的逃开。
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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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新ing……
如果你的对头是康熙,不知道怎么才能算保护?我们家龟毛也很委屈啊!沉不住气,反正就他自己,康熙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要是有个敏弘,就他那么顶,是个人都会想到拿敏弘出气的啊偶家龟毛可怜啊……
偶家/骂声一片,偶这个亲妈可咋办那?
偶家敏弘咋那么象那个圣斗士里冰河他哥,那个不死鸟啥辉的?某人纳闷中……,偶也米想到诶!
“小宇宙爆发吧!”“一辉!……”《众人大痛……》
又活了……,无语中……
(偶后来都有点盼着一辉死了,变态!)

47、剃头

等到胤衸能下床走路的时候,已经十几天过去了。三阿哥和七阿哥来看胤衸,笑的坏坏的。在他们看来,出去偷食挨了咬,比在家里守着一个老婆过日子,更符合常理。纷纷向十八表态,这个事儿不会向皇阿玛报告的。胤衸也懒得解释,由着他们去了。
想着敏弘脸上的疤虽然淡了,但是隐隐约约还有,牛大那个粗胚肯定不会给敏弘点上花黄。敏弘自己大大咧咧的,想必也不会记得。想着平日里,两个人戏谑调笑,曲意相通,闺房乐趣,竟然都成了过眼云烟,被一片血色淹没。现在相见陌路,不假言笑,胤衸觉得这心里一揪一揪的。索性派了核桃日日打听敏弘的消息,回来听在耳朵里,聊慰相思。
听说,牛大结婚了,敏弘出门了,没参加;听说,牛大住到月娘那里去了,两家住对门;听说敏弘经常叫牛大过去,气得月娘直哭;听说,月娘开始骂人了;听说,敏弘很忙,根本不理月娘。最最火爆的是,敏弘……
胤衸苦笑一声。敏弘竟然剃了半边头,正大光明的当起了男人,出入酒楼店铺,成了京城有名的通译!
核桃报告这些事情的时候,连话都说不连贯了。敏主子竟然顶着个光头,和男人们厮混在一起,这个,这个,也太那个了。
胤衸想起了在敏弘那里曾经见过一个光头女人的画片,敏弘当时还羡慕的不行。知道这种事情敏弘每当作一回事,可是,人言可畏,她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呢?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刚能下地,乘着软轿就来到了大杂院。明天皇阿玛就要回来了,再见面,怕事不方便,不知道敏弘能不能……但是,那又怎样?一想到皇上,胤衸的心里又沉了下来。
青呢小轿抬进胡同的时候,正好是傍晚的时候,按照核桃的估计,敏弘这时候正好回来吃饭。周围的人们大多都在准备晚餐,孩子们和闲汉子看见软轿,旁边还跟了一个太监,稀罕的不得了,围着低声的议论。及道胤衸从里面出来,哗,人群哗然,一个老头说:“原来是三公子啊。哦,不,十八阿哥,老朽是正白旗的,给您请安了。”人群闹哄哄的。十八一一的点着头。转眼看见二毛在旁边怯怯的站着,招招手,让他过来,掏出三个铜子,递了过去。二毛娘吓的,一巴掌打掉儿子想要接钱的手,跪在地上说:“十八阿哥,王爷,您大人大量,别跟小孩子计较,他小不懂事,不知道……”
“行了。王爷赏得赶紧拿了吧!”核桃察言观色,赶紧打断她的废话。
胤衸摸摸二毛的头,看看敏弘住的大杂院,突然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又该不该问,有没有资格问……
二毛拽拽胤衸的衣服,胤衸奇怪的低下头,背部隐隐传来疼痛,微微皱了眉。一个侍卫上来,抱起二毛,二毛咬着胤衸的耳朵说:“牛婶不在了,听说跟着洋鬼子和镖局的人去南方走货去了。我问过牛婶,还回来不?牛婶说,不知道!”
轰,胤衸突然觉得天崩地裂,眼前全是乱晃的金星,一个踉跄,扶住了旁边的核桃。半天没有说话。
核桃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也不敢插话。半响儿,胤衸仿佛刚刚喘过来一口气,全身象摊了一样,简单的挥挥手,任由核桃扶着上了轿子,出了胡同。众人被胤衸骤然苍白的脸色吓呆了。谁也没敢说话。
“等等。”牛大追出胡同,胤衸在轿里半支了额头歇息。听了声音,突然振奋起来,使劲跺了跺轿子,撩开轿侧的帘子,热切的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牛大。“怎么?”
“十八阿哥!”牛大弯腰喘了会儿气,说道:“这个,这个链子,是,是师傅给你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打开来,里面躺着一串晶莹剔透的水晶头环串子。水晶细小而饱满。牛大说:“师傅说,让把这个交给你。你把它带到他婶的头上,戴九天,他婶的记忆就恢复了。全都能记起来。师傅说,要不要戴,由你决定。”然后把怎么遇到的师傅,师傅怎么嘱咐的,敏弘又是怎么说得,学了一遍。这个牛大也不是傻憨的人,人家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说完了,还加了一句,师傅说,告诉你之后,就务必忘掉!
胤衸惊疑的接过来,听牛大说完之后,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看也问不出来什么,点点头算看见是知道了。小心的把头环贴身收藏了,牛大转身要走,突然想起有件事没做,喊住他说:“牛大,你最迟明天,不,最好今天晚上,务必带着月娘离开这里,远远的藏起来,不要回京城了。”招手叫过核桃,核桃拿过来一个包袱。胤衸递给牛大,说道:“这里面是你的户凭和我的一封信。你带着他们去泾源县找一个退休的老将军,把信给他看。然后,他会安排你的。安安生生的和月娘过日子,别回京城了。”牛大傻傻的一笑,说,师傅就说您是俺的贵人,真没说错!
皇帝回京,自然是惊天动地。
听说胤衸又病了,康熙也很关心。找来问了问,胤衸说是晚上自己一个人儿喝酒喝糊涂了,摔了一跤。不碍事。待到走后,康熙问了问别人,才明白十八阿哥这个伏天出去“勾引”人家的媳妇,被打了。虽然很是没面子,但是,想到儿子终于不再执著于一个女人,康熙的心里还是有些欣慰。至于是谁家的媳妇,就不会是他关心的了。
十八阿哥偷食被打的事情很快成了众人皆知的笑话。几个阿哥私下里见面,都要调笑一下。连一向稳重的十三阿哥都忍不住笑话小十八。胤衸被众位阿哥笑话的蔫蔫的,时间久了,大家都收敛了些。慢慢的也就忘了这事儿。
十七心里明白,看着十八在那里演戏,气得牙根痒痒。“好你个小十八,把我诓到热河那个鸟不拉屎的烂地方,自己留在京城找人!兄弟就是用来骗得。什么偷食挨打,分明是找到敏弘了。信你那副样子才叫见鬼呢!”上门去问小十八,小十八不是托辞不见,就是哼哼哈哈的,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