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擦擦汗,看父亲腮帮子动了一下,知道自己的紧张全落进父亲的眼里。好在那不是皇上,自己的父亲,什么都好说,
“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皇上对李春杰还是很信任的。”说出这句话,曹太傅的动了动身子又靠了回去。这可是个不得了的信号,它说明父亲对自己的想法很吃惊!
但是这种吃惊是赞许呢,还是反对?曹汾不敢大意。继续说:“因为这七年来,无论是李春杰上书辞官或求责,还是言官弹劾,皇上不曾责怪他半句。李春杰有密折上奏地权利,他不过是五品京官。这种权利是天大的恩赐。所以儿子以为。皇上对李春杰李大人是信任的。”
“虽然,顾氏的案子若由我们的人来问可能会更容易一些。但是儿子以为,最终目地是要取信于皇上。若是由李春杰问案,得出地结论可能更有说服力。”
“唔,”曹太傅睁开眼睛,大大泡起的眼皮垂在眼角,只在眼睛上方勉强撑开一段距离。露出黑洞洞地两个小窟窿,除了偶尔的闪光,看不到任何属于人类地东西,这才是老而弥精,“那你说怎么办呢?”
曹汾躬身施礼,说道:“儿子以为,应当挽留李大人,不过可以派些我们的人过去帮忙。”
“如何派啊?”曹太傅拖长了强调,拿起案头的玉核桃。在手里把玩儿着。
“只说李大人要务繁忙。或有闪失,不至归乡。加派些人手。为李大人分忧。”曹汾低而清楚的说着,拉开每一字的距离,边说边偷眼父亲地表情。
玉核桃在曹太傅掌心赫拉赫拉的摩擦着,外面是家养的雀鸟在廊下婉转啼叫,阳光斜斜的落进屋里,光影错落着铺在地上画出窗户棱子的曲折。明明只是一个呼吸的停顿,曹汾却觉得像等待了一个世纪。
“这事归刑部和吏部管。”曹太傅缓缓开口,“吏部好说,你自己知道该找谁;刑部那里……”他沉吟了一下,“新任刑部尚书是外地调来的,为官资格尚浅,跟京里也不近,但是曾受过江媚语的恩惠,你要走走她的门路。”
听说要走江媚语地门路,曹汾心里有些排斥。他瞧不起江媚语,那个土匪婆子,在朝中一天就是对他们这些华门子弟地侮辱。可是父亲发话了,他不得不答应。
曹太傅继续说:“那个雷凤彤,你好好看着。最近不要让她碰江媚语,如果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说道这里,老头睁开了眼,坐起身子,伸出手指,点着曹汾说:“不要乱来。知道么?”
曹汾被这一点,吓地一哆嗦,腿一软跪倒地上:“孩儿不敢!”
曹太傅摆摆手,让曹汾起来:“你让江媚语破坏慕原的婚事,做的很好。慕家能和江家联姻,对我们也是一件好事。但是雷凤彤那个丫头,留着迟早是个祸害,你务必要看的紧些。”
言下之意,分明是不赞同曹汾收留雷凤彤。曹汾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现在才警告自己,但既然说了,他没道理再留。大着胆子说:“那儿子……”
“最近先忙顾老歪的事情。等事情过了,交给李春杰,是放是杀,不用管!”曹太傅有些不耐烦。曹汾留下雷凤彤,让他想起了老大曹伦,本来那是他全部希望所在,最后因为一个女人,就……
他不会让老二在重蹈覆辙,那个雷凤彤或许比京城女子更有特色,但是不足以让他再付出一个儿子的代价。如果有必要,这次,他一定会抢在儿子前面杀掉这个女人!
曹汾悄悄打了个寒战,父亲身上突然散发的威仪和阴冷让他向后动了动脚。他计划利用雷凤彤设法让二皇子和蓝若在旬查时苟合,然后骗江媚语到场,等人齐了,他会让人把皇上引过来,来个当场捉奸,到时就推说是江媚语居中撮合,不仅能一举扳倒二皇子,还能让江媚语彻底滚出视线!
但是从现在看来,父亲完全了解他的计划和心思,也看出他对江媚语的不耐烦,才有这样的警告。再深推一步,父亲也不大赞同他收留雷凤彤。只是想起雷凤彤可能会因此丧命,曹汾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舍。
他几乎没怎么和雷凤彤讲过话。只是每天看着她精力旺盛的练舞打拳,看着她无所顾忌的或喜或怒,看着她对自己的言听计从,偶尔还有些目眩神迷的样子,他就觉得……很满足。其实雷凤彤也是很粗鲁的人,他讨厌同样粗鲁的江媚语,却亲近雷凤彤,闲暇时,曹汾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出了父亲的书房,曹汾习惯性的去御花园的采云楼,从那里可以看见雷凤彤在做什么。得看一天是一天吧,不知道还能看几天了。
第六十三章 诉讼之道
李春杰的辞呈没有获批,这件事媚语听说了,但是她没时间也没有精力来管。那时候她正为左世峰和叶楼的事情暗中布置人手巡查探访。对李春杰这个人,直觉告诉她,可以不用视为劲敌的。
顾老歪撤了状子,大家也知道他娘从皇帝眼前消失了,眼瞅着财路一天天的窄,银钱一天天的少,心里也犯愁。更何况,娘亲不知道怎么死的?在那种地方,只要是死于非命的,多半有隐情。顾老歪坏,但是心眼儿还可以,一天到晚的琢磨着老娘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做掉了。如果是二皇子做掉她的,那肯定是得罪二皇子了!
顾老歪坐在太白酒楼的楼上,倚着栏杆往下看。街道上人来人往,南朝富庶繁荣,且未经战乱,士子南迁之后,这里比照昔日的帝都,重新建设。两朝更替,百年以降,竟有过之而不及。人们似乎已经忘了虎视眈眈的北朝,忘了宣并三州其实不是边疆,忘了自己的祖坟还覆盖着霜雪荒草……
顾老歪生于斯长于斯,老娘偶尔提及过去,被他就着米饭咽进肚子拉出来,堙灭不留痕。只要有钱挣,有女人睡,有乐子耍,有朋友抬,他不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完美,不觉得北朝有什么危险,也不觉得自己比皇帝差到哪里去。
今天他只是稍微觉得有点不安而已。
大街上一阵混乱,从南边正阳门方向进来一队人马。人数不多,却旌旗招展。最先头的是雄纠纠气昂昂的士兵,盔甲鲜明,刀剑生光。正中高高一展大旗,上书斗大地“王”字,黄龙底。却用的红绫子包边。和宫里黄龙黄绫子边略有区别。
顾老歪站直了身子,眼瞅着士兵从眼前过去。接下来的是一队黄衣内侍托。牙箱笼匣,描金镶玉。或抬或提,竟然有序。横成行竖成列,诺大的队伍,这多的物件,抬腿落脚不起一分灰尘。青衣宫女或提灯举扇。或手捧妆匣盒宝,衣袂飘飘,神情柔婉庄重。这些人过去,八个校尉军官簇拥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金铃铛玉马鞍,上面没人。再往后是一个八抬大轿,鎏金地顶子闪闪发光,灿黄色地流苏用羊脂白玉的圆球束着。能用这种装饰地轿子,除了皇上皇子和皇后的。连妃子都没有。但是。本朝有一位----就是先帝地小儿子,当今皇上的弟弟。逍遥王。因为身大体肥,辈分高,大家总是称呼他,老王爷。这两年是愈发的老了,连马都骑不得。后面跟着几台小点的轿子,轿子周围青衣侍女的头上多了些玉翠步摇,一看就知道是家眷。家眷过后,又按着侍女,内侍,护卫兵甲地序列一层层排开。大约有半个时辰,这堆人马才渐渐走光。
顾老歪知道,逍遥王这是赶着今年的旬查。而且,这个逍遥王就住在云麾将军江媚语家的隔壁。心里幸灾乐祸的想,老王爷不在的时候,江媚语盖了一个高高的清心阁。现在老王爷回来了,会不会拆了它?到时候江家和老王爷冲突起来,那可就有乐子看了!
他心里正美,旁边有人说话:“顾老歪!”
哦呵,还挺不客气!
顾老歪恼火的转身就要骂那人,待看清相貌又没了脾气,换了张笑脸,躬身施礼贱歪歪的说:“呵呵,这是哪阵香风儿,把陈爷给吹来了?”
陈爷是他们那一带的霸王,地道地本地人,祖上不知道做过啥留下不少房产。从小,姓陈地就打架惹事,打了些就收罗手下,四处聚敛保护费。慢慢的,上至官府,下至地痞,都被他买通收服,俨然京城一霸。
不过,所谓官府也就是李春杰。这样地霸王,李春杰四个城区,东南西北各一个。有些事,衙役们管不了,官府不好出面,就让他们去办。这就叫以恶治恶,颇有成效。有言官曾经弹劾,都被曹太傅或者皇上压了下来。慢慢的,随着李春杰那里不断涌现出更高级别的无法侦破的案子,言官们顾不上这里,陈爷们的日子就越发的滋润。这样的半官府人物,连顾老歪这种所谓“手眼通天”的人物都要忌惮几分。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强龙不压地头蛇。
陈爷斜眼看了看旁边支楞耳朵听的三个小痞子,那三人立刻站起来,点头哈腰的道歉离开。顾老歪知道有事说,从栏杆旁边走回来,先让小二换了吃饭的家伙,有倒了酒,才问何事。
恭敬归恭敬,顾老歪心里对陈爷这号人有点不大待见。他总觉得自己是官家的人,却每每被陈爷派人揍得鼻青脸肿没处说话,他那个娘说大事可以找,小事就算了。像陈爷这种人,死一个还会来一个,让他小心伺候。所以,顾老歪心里百般不乐意,表面上还很殷勤。
陈爷喝了口酒,他是混江湖的,讲的是意气,讲的是忠诚,一人出事一人当,为朋友抛头颅洒热血,十八年后一条好汉!像顾老歪这种奴才的后代,先天没长脊梁骨,后天没有娘亲养,有奶就是娘欺软怕硬的主儿,让陈爷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今天如果不是受人之托,他真不愿意过来。
喝口酒给个面子,陈爷的手指敲着桌面,想着怎么能长话短说,即把事情办好,又能早点离开,“顾老歪,听说你前阵子去告状了?”
顾老歪知道陈爷和京兆尹府的关系,白多黑少的眼珠儿转了转,说道:“是啊,这不是撤了吗?”
陈爷大马金刀的坐着,跟审犯人似的问他:“为什么告状啊?”
“哦,我听宫里说,我娘是被人害死的。”
“被人害死的?既然如此怎么还撤?你不想为你娘报仇?”陈爷睁开眼睛瞪着他,陈老歪被瞪得心里有写发毛。
难道这个陈爷不是来劝自己撤状子的?
“哦,我问过师爷了,咱这道听途说,没有证据,告不了别人。”
“告不了,你就不给你娘报仇了?”陈爷听着有些冒火,托他的人只说让顾老歪继续告下去,不要去京兆尹,直接去大理寺,去刑部,去少府,拦着太傅太宰王公贵族的轿子,最好能拦着逍遥王,准能一告一个准儿。现在看来,这事儿他得管定了。身为人子,自己的老娘亲被人杀了,悄没声的喝酒玩儿女人就过去?这顾老歪不是东西,可既然落入咱的手里,就得让他是东西了!
思量定,陈爷说:“顾老歪,你是不是你妈亲养的?平常见你人五人六,怎么不办人事儿呢?”
“陈爷,这话说得可重了?您以为我不想报仇?我他妈的做梦都想啊!您不知道,我给我娘守灵,我娘那是哭着跟我说,她受苦了。”
“那你还撤诉,究竟是为嘛?”
“唉,别提了。我当时是下了一百个决心,哪怕害死我娘的是二皇子,我都一告到底!可是,到了衙门口,我才知道,状子还在手里,就得先滚钉板。三尺长三尺宽,两寸长的铁钉子,那板子缝里血都黑了。这叫民告官,刁民!您想啊,我就是一平头老百姓,为了给我娘报仇,请青天大人主持公道,哪里刁?可是,就咱这一百来斤肉,往那钉板上一搁,状子还在手里攥着,小命儿就没了!”
眼瞅着陈爷要发怒,顾老歪连忙跟着解释,“陈爷息怒,您听我解释。我不是怕死,我是我娘十月怀胎弄出来的,我这命就是她老人家给的!没她老人家就没我!为了她,我死都行!但是,这死有死的死法。我要是兄弟别七八个,就两个,我都敢滚那钉板去!为啥,我死了,我兄弟在。我滚了钉板,他不用滚,直接从我手里拿着状子,告不死那杀人凶手!”
顾老歪说的意气激昂,陈爷听的频频点头。这边顾老歪心里松下一口气,正要一鼓作气把这事了了,陈爷说:“顾老歪,说你傻你就真不透气。为你娘报仇这么大的事儿,就这么算了?”
“啊?那请陈爷指教。”
陈爷就如此这般的把几个衙门口告状的规矩这么一讲,除了京兆尹的滚顶板,大理寺的杀威棒,唯一省事又划算的就是拦轿喊冤。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按照规矩来,无数牛头马面前面挡着,倒不如直扑阎王坐下,既不打又不杀,如果能得人同情,还好吃好喝招待了。状子发下去,有司衙门谁敢怠慢!
顾老歪只道是京兆尹府托陈爷过来问问情况,自己那天问过师爷,想必是状子内容吓到李春杰了。这才转弯抹角的让陈爷打发自己。不过他说的也在理,更何况拦轿喊冤太简单了,不就是下跪哭两声,交上状子走人么!他怕流血怕流汗,就是不怕流眼泪。刚刚逍遥王的车驾过去,顾老歪打算,等逍遥王出来玩儿的时候,最好轻车简从,他就拦路喊冤,替母报仇!
第六十四章 家生子
三皇子听了琴歌的转述,反倒觉得蓝若是真心为他好。明明可以有所求,却放弃了机会,想必是基于义愤。心里的那份思量也慢慢的偏向了蓝若:可能二哥仗势欺人,蓝若逼得无奈才虚与委蛇,所以遇到这种不利于二哥的证据才会毫不犹豫的交给自己!
肯定下来,成闵才觉得有些心安:蓝若公主是自己一个阵营的,将来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但是接下来呢?拿着这封血书去找父皇,哭着喊着杀了王贵妃?就是傻子也不会这么做!
别说这血书是不是妃亲笔所写,就算是亲笔写的,当初皇上就不待见她,如今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死去多年化成灰的人,去动一个根深叶茂的家族呢?
为今之计,只能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议。
曹太傅得到线报,说三皇子已经收到血书,目前暂无动静,蓝若公主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准备旬查的事。曹太傅点点头,这封血书并不足以置王家于死地,却可以让曹家多出两个安在王贵妃鼻子底下的钉子。
现在是用雷凤彤的时候了。
曹太傅招来儿子,如此这般的布置了一番。曹汾不敢违背,乖乖的领命出去。
按照旬查的规矩,为了让王女在旬查前能有突飞猛进的进步,要从各府里抽调一些身世清白学有专长的同龄女子,根据王女的弱项相机辅助。
蓝若素有才名,但是身手却是最弱地。几乎手不能提。这一次,雷凤彤要顶着唐彤的名字进入莲叶清华宫,名为陪读,实为曹家传话的通道。
举荐通过少府,曹太傅示意某个心腹去安排。不声不响的。雷凤彤就进入了莲叶清华宫。在她看来,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杀了江媚语为父报仇,然后让她能够远走江湖就好。
蓝若并不相信雷凤彤。让宛罗盯着她。平日里除了上课,更是连面儿都不见。反正没有曹汾的指令,雷凤彤乐得清闲。住在与莲叶清华宫一墙之隔地房舍里,每天打拳练剑,忙地不亦乐乎。
有了雷凤彤在这里。二皇子也不方便过来,何况旬查的事情日益临近,对蓝若地热情暂时先压了下来。
三皇子不知道慕嘉阳和江媚语忙着杀人抓人,只道媚语负担起迎接北朝王使的事情,被调派出宫。临时派来辅佐他地竟然是曹汾!
按照慕嘉阳的计策,只要各家派出自己的从人组成一支马球队,两两捉对厮杀。如果手下人少,可以从别家匀来一些,只是主人要调兵遣将。模拟战场罢了。
这个意见。通过慕家的渠道,已经有人上表。少府报进广德阁。并没有不同的意见传出来。但是景阳公主那里已经弄地鸡飞狗跳,正从各家王侯世子处挑人入宫,组成自己的马球队。听说宇明宫里也在积极准备,不知道结果如何?
曹汾武艺一般,但是马球打的极好,能得到他的助力,三皇子自然高兴。不过想起那张帕子,三皇子又有点犹豫,曹家和王家是死敌,若自己亮明立场,曹家肯定会帮自己。问题是这个帮忙是曹家替自己冲锋陷阵,还是自己被人当了打手,最后头破血流呢?
曹汾懒散归懒散,这要做事倒也勤勉。每日按时赶到成辉宫,训练宫人打球,三皇子在旁边看,心里却无时无刻的不在观察曹汾。
眼看着晌午过去,曹汾从马球场上下来,沐浴更衣,穿着淡紫色的世子袍飘飘洒洒的过来。三皇子歪在榻上看着曹汾,心里赞叹,“若不是他自动放弃考试,怕也是另一个慕嘉阳般的人物吧?”若论风流气度,梅城更胜嘉阳,可是若论亲和,嘉阳远胜梅城。
对于曹汾,三皇子心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疏离和戒备。按理说,慕家暧昧不明地姿态比曹家鲜明地立场更让人担心,但是三皇子却宁可相信慕嘉阳。这个曹汾,聪明傲气,充盈于内,形诸于外,那些谦恭卑下之举都成了一种施舍般的炫耀,让人浑身不舒服。
“殿下。”曹汾施礼,三皇子赶紧起身请坐。这个下意识地动作让他自己极为不舒服,但曹汾却无所谓的受下,坦然的坐在一边。虽然依旧谦恭,三皇子心中的不快已经悄然而生。
“殿下是否满意今日的训练?”曹汾笑嘻嘻的问。
来的时候父亲叮嘱过,务必要让三皇子亲近曹家,此番马球场之争只许胜不许败。所以,他是卯足了劲儿的训练,不仅如此,还把自己家中擅长马球的人都带来。虽说是陪练,其实也有必要时替换上场的意思。
三皇子点头道:“好,极好!梅城果然胸有丘壑,一番指点下来,我这些乌合之众都有点精兵强将的感觉了。”
“三皇子过奖。梅城不才,却也愿意为殿下分忧解劳。微末之技,等不了大雅之堂。难得殿下喜欢,梅城自当倾尽全力。”
“梅城客气了。你觉得此次谁能拔得头筹?”
“唔,前两日梅城曾经见过二皇子的马球队伍,龙精虎猛不可小觑;另外逍遥王爷的女儿带来的马球队也是非同小可,景阳公主虽说年幼,可是搜集了各家精英,怕是来着不善。不过,可惜的是……”他顿了顿,看着三皇子不说话。
三皇子道:“可惜什么?”
“可惜的是,子湛不在了。苏府的马球队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队伍。”
“哦,这个本王也听说了。不过本王这里已经有曹府助阵,如果再要苏府出人。怕是景仰妹妹那里第一个跳出来。”
“这个也是。”曹汾低头轻笑,然后说,“我听说二皇子出面,请苏家为蓝若公主助阵,不知殿下是否知道?”
三皇子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却不知道曹汾为什么要这样问自己?
曹汾却把他的表情当做不知道,说道:“听说苏家老太君放出话来。谁能为她家子湛报仇雪恨,她就支持谁。既然二皇子已经出面。怕是……”
曹汾没有说下去,二目炯炯看着三皇子,便是他脸上的一个错愕都不肯放过。
三皇子不仅错愕,而且还迷茫,“二哥要为子湛报仇么?可是仇家是谁呢?二哥身在深宫。如何报仇?”
曹汾道:“听说是国舅爷亲自造访,传地口信。”
“难道舅父大人要插手此事?”
“怕是如此。”
“哦,舅父大人一向古道热肠。苏家出此惨剧,舅父大人插手并不奇怪。只是父皇不是不许蓝若姐姐出宫么?怎么这次能可以参加旬查?”
“呵呵,大概皇上父女情深,不忍见公主终老深宫吧!”
三皇子看曹汾一脸的言不由衷,暧昧的笑了笑,亲昵的靠近了,低声说:“梅城可曾听到别的说法?”
曹汾回以同样地笑容。摇了摇头:“不曾。”
三皇子失望地坐直身子。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地景色,把玩着手里的柳枝。
蠢材!
曹汾打心眼儿瞧不起三皇子。不仅是因为他“不学无术”。更因为三皇子地生身母亲是曹家的家生子儿,若他父亲不是皇上,现在也就是个奴才。哪轮到他在这里居高临下的给自己发号施令!奴才的儿子始终是奴才,奴才都是又笨又蠢,什么都学不会什么都做不好!自己被迫来帮他,简直是侮辱曹家。
可是,三皇子毕竟是皇子。麻雀变凤凰,你就得百鸟朝凤。曹汾心里多不乐意,想起父亲的叮嘱,想起曹家今后对三皇子地倚靠。还得恭敬着来!
若不是当初姐姐的儿子被王氏害死,今天哪容你个家生子儿在这里耀武扬威!
曹汾压下心中的不满,等了一会儿才说:“不过,我听二皇子的从人悄悄的说起过,这回北朝王使过来。马球会除了耀我国威之外,可能还要联姻。”“你是说王姐她……”
“具体的不知道,不过,苏府的马球队已经在宫外由专人训练。大概还有两三天就要进宫了。蓝若公主已经从莲叶清华宫迁到西六所暂住。”
“哦,这样也好。王姐正好透透气,好好玩玩儿。唉,我也好久没见她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那么漂亮。听说父皇珍藏了一副美人图,就是比照王姐的生母所画。可惜,伊人远去,我们只能追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