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货姑娘修真记/大道无情
作者：姬流觞
【前情】最近修仙的看太多了，坑太多，所以自己挖坑。原来那个架空还存着，等我什么时候看架空的时候什么时候再填吧。
【简介】别人修道为飞升，为长生，她只为能活下去。当活下去不是梦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除了活下去，她还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大道三千，她没工夫仰望星空。掏心挖肺，弄出来都是别人的货？！
【皮埃斯】有男人，无男主，或男主尚在彷徨中。第一次写仙侠，手抖，金手指抽筋中。某姬正带娃，更新不定。综上所述，跳坑慎入。
内容标签： 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初心 ┃ 配角：一大堆 ┃ 其它：成长
1楔子
妙严城里最大的宅子属于一个姓林的家族。每隔十年就有仙人来此，在0~10岁的孩子之中筛选筛选是否有适合修真的人。所谓筛选就是查看这些孩子体内是否有灵根，灵根的品级是高还是低。如果有灵根的人多，便依照品级高低从上向下选择，十人为限。如果有灵根的人少，则有多少要多少，最少也要带两人回去。林家之所以成为妙严城内最大的家族，就是因为他家的女子生出有灵根的孩子的几率比别人家高，而且高品质的灵根很多，比如单灵根，甚至异灵根。
这一年，又在林家的迎仙院中开始十年一次的筛选大会。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隔着垂花门的门缝偷偷的看着，好奇的大眼睛一闪一闪，显得格外聪慧。
“初心，快，六小姐快不行了！”一个老嬷嬷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不由分说拉起小女孩就跑。那女孩眼睛虽然大，整个人却是又瘦又小，冷不丁被人拽起来，差点像阵风似的飘起来。
“六姐？不是去年才嫁给陈家么？而且，六姐身上有腓腓的力量，无论多凶恶的人或者妖兽，见到她都不会有敌意，怎么会快不行了？”小女孩一边跑着，一边喘着粗气问。
老嬷嬷边跑边说：“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现在整个林家，只有十三小姐你可以救她了！”说话间到了家主夫人的花厅门前。刘嬷嬷立定，转头恳切的看着小女孩，“十三小姐，您和六小姐是一母所生，姨奶奶能做到的，您一定也能做到。”
小女孩低头摊开手，叹了口气：“嬷嬷，姨娘的本领是六姐继承的。大家早就知道，我只是个没用的。”
“摸一下，摸一下总行吧！”
看着嬷嬷恳切的脸，小女孩叹了口气，答应了。
进了花厅，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躺着一个白衣女子，披头散发盖住了脸。下半身衣衫破烂，鲜血已经凝成了血块，一条条的肉翻着，露出森森白骨，好像被什么野兽咬过一般。但若真是如此，何至于上身如此整齐？
小女孩诧异的抬头，家主夫人正端坐在正中，旁边的椅子空空的，只有茶杯还在桌上放着，看来送人的已经走了。
“六姐——这是怎么了？”简单的施过礼，小女孩低着头颤声问道。
“没什么。那陈家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头妖兽，异想天开想要生个人兽杂种，你六姐姐没压住那畜生，就成了这样。”
“畜、畜生？”小女孩露出白白的小米牙，咬住嘴唇，颤声重复。
“算了，你还小，没必要知道这么多。等你七岁的时候，刘嬷嬷会教给你的。下去吧。”夫人挥挥手，“来人啊，把六小姐送出去，别放在这里现眼了。仙人还在，这种事别污了仙人的眼睛。”
有人上来拖尸体，小女孩突然跪下：“夫人，请您看在我和六姐姐一母同胞的份上，就让我送送她吧。”
“哦？你能送？”夫人忽然直起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小女孩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嬷嬷，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试试总可以。”
“那就在这里试吧。”
小女孩磕头谢过。也不站起来，直接转个身，跪坐在女尸身边。张开小手，悬停在女尸上方，闭上眼，默然。良久，小女孩睁开眼。颓然的倒在一边，摇了摇头。旁边等候的下人立刻上前拖走女尸，好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似的。
小女孩下去休息。夫人啜了口茶说道：“刘嬷嬷，她不过是个四灵根，怎么可能继承那个贱人的本事。六小姐这样双灵根的，不也只继承了一点而已。血脉这东西，越传越淡，不必太在意。您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她，还这么早，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刘嬷嬷道：“那贱人先祖是腓腓的后裔。这血脉的事儿不一定受灵根限制。何况我看她虽然跟个哑巴似的，可好像什么都明白。我们能找到的腓腓后裔，只有她们娘儿仨了，如果她真的没有传承，就这么断了，我怕老祖宗那里不好交代。”
“哼！那个老头子！就算真激活了她身上的腓腓血脉，这么多年也就陈家刚好弄来一头重伤的妖兽能用！白吃白喝白浪费银子！不用管她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仙师选人。这次人选怎么样？”
听主人问，刘嬷嬷赶紧回道：“这次新出生有灵根的只有六人，算上上次筛选下来不要的，总共十一人。”
“女孩多少？”
“三个女孩。不过——十三小姐也在其中。”
“这么少？这次能不能让仙师只带走男孩儿？”
“老奴可以去问问。夫人，如果仙师一定要带走几个女孩，那十三小姐——”
“随她去吧。你有时间帮我多培养几个丫头是正事。”
“是。”
看刘嬷嬷似乎还要提，夫人有些不耐烦：“老祖宗总想着弄出个妖人，可不同种族哪有那么容易配成的。连好不容易寻到的腓腓后裔，都不能配给重伤的妖兽，就算配成了，能不能生，能不能活都是问题。我们不过是凡人，这种事就别跟着紧张了。把手头的事做好，灵华派要的贡品准备好，才是正理。”
“是，夫人教训的是。”
花厅里安静下来，光明洁净的大理石地面没留下一丝血污。外面花墙的雕花窗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轻轻的眨了眨。
乱坟岗，一个鼓起来的土包上趴着一具新鲜的尸体，白色的衣衫碎步被乱风从草席里扯出来。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个小人正前后左右的仔细看。确定没人之后，小心翼翼的来到女尸跟前。伸出小手，悬停在女尸胸口上方，闭上眼，呢喃道：“六姐姐，你去吧。生死轮回，此生已了。”说完，十指微微抖动，一捧星芒从指间洒落，慢慢的深入女尸胸口。一阵风吹来，卷动衣角。女孩忽然抬头，目光沿着女尸的头部，缓缓抬头，看向不知名的虚空，嘴角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你是谁？”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喝问。小女孩吓了一跳，转头去看，却见一个黑发男人正阴沉的望着自己。黑色头发批下来，只用一根火红的发绳箍在额头。最显眼的是他额心一抹艳红，由两眉之间直上额际，显得分外妖艳。
见小女孩不答话，那人跨上一步，上下打量一遍，说道：“你也是腓腓的后裔？这么说你和她是姐妹了？”那人看了看地上的女尸，又看看小女孩，“哼，血都这么淡了，难怪差点被人吃掉！”
小女孩看看女尸，又看看来人，想了想，后退一步，让开地方，低头并不言语。
那人走上前来，伸出手指点在女尸的额心，便撤回手问道：“她身上的精魂哪儿去了？”忽然想起小女孩方才的行为，眯起眼道：“你们腓腓，还能超脱灵魂么？”
女孩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我没有那个能力。你应该知道，六姐伤虽然重，却不至于死。是她自己走的，我只是来送送。”
黑发男人不说话，直直的盯着小女孩看了一会儿，才说：“你六姐的伤，我很抱歉。但是现在，我要闭关疗伤。若你将来有本事，两百年后，关山世路峰来找我。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心愿——只要不太过分。”
小女孩咬咬牙，抬头道：“能不能现在帮我个忙？”
那人断然拒绝：“不行。我要赶路。本来用你六姐体内腓腓族裔的复活力量，或许还能让我多恢复一些，可都让你们姐妹放跑了。你身上一点腓腓的味道都没有，我不可能留下来。好自为之，两百年后你若活着再来找我！”说完，那人身后忽然闪出一对宽大的翅膀，轻轻一扇。一股飓风旋起，人就没了。
女孩儿抬头望向空空如也的天空，喃喃自语：“可我恐怕连七岁都活不过啊！但是，如果我能活过二十七岁，前辈，或许我能去找你实现一个愿望！”
2欺负
静静的睁开眼睛，石床石椅，黯淡的灰色，就像她体内的灵气，带着说不出的压抑和拘束。沉下心再次感觉体内的变化，依然毫无动静。也许有些东西，俗世叫做真气，但对这里的人来说，那些不足道。她还是感应不到多少灵气。
林初心咧了咧嘴，今年二十五了。原以为活不过七岁，但是五岁那年死气白里求着仙师，终于挤进了灵华门，躲开了林家大多数女孩的命运。一晃二十年过去，她平平安安的双脚踩地，呼吸着日月轮回间的气息。虽然一同进来的师兄弟师姐妹中资质好的都筑基了，甚至还有那机缘好的，离结丹仅一步之遥，但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不是每个人都能修道，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大道，她林初心五岁那年遇到一个希望，解开一个死结，许下一个重诺，换来二十年清净，已经足够了。
“林贤弟，该做事了。”
听到呼唤，林初心推开房门，外面是一个虬髯大汉，巨大的身形几乎要把整间洞厅塞满，瓮声瓮气的嗓门，在宽阔的洞厅里来回奔突。这里是灵华门杂役居处，一个巨大的天然石洞，在洞壁上开凿了三十六个她那样大小的“窑洞”，密密麻麻的，围绕中间的洞厅整齐的排列在洞壁上，总共七十二个。厅中空空荡荡，唯有中间有一座小小高台，那是管事弟子过来宣布事情的地方。杂役弟子不能飞翔或使用法宝，但毕竟是仙家子弟，身子骨结实，在窑洞下面有梯子，越往上越陡——自然越往上的修炼越好。来的时候，林初心住在二层。现在她已经搬到四层了。
大汉站在高台边缘，仰头看着林初心，脸上仅有的那点没长毛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双弯弯的笑眼，亮亮的眼睛其实很有神。林初心攀着梯子下来，拱手道：“大哥，有劳了。”
“诶，林贤弟多礼，应该的。”
大汉扬了扬手中的水桶，巨大的水桶几乎到林初心的腋下，尖尖的桶底无法平放，也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是盛水多一些，还是教训人多一些。
林初心微一凝神，左右手各托一只捅，腕子用力，两只水桶就被她平托起来。向大汉点点头，林初心当先走出去。
大汉跟在后面，嘀嘀咕咕的说：“真搞不懂，又没人看着，我帮帮你又怎么了？”
“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做好。大哥肯照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叹息，纤细的让林初心以为听错了。或许她真的听错了，大哥一向粗豪，怎会有这种叹息！
林初心托着水桶，走出洞门。今天要灌满薪乐堂前那四口淬元缸，名字叫的好听其实就是食堂用的四口储水罐。罐子不大，与凡间无异。它与林初心手里的大桶乃是同一材料同一炼炉所出，如同同胞兄弟，彼此互相感应。除此而外，也就是一普通物事，连灵器都算不上。当年灵华门某个弟子出山采买，此四缸两桶作为买赠之物，来到山里。那弟子也没费劲，直接放到了薪乐堂做储水之用。那两只水桶被法戒堂看中，留下来作为惩罚低阶弟子的法器。无他，只因桶中水漏一滴，缸中水少一桶！用作惩罚，最是合适！
灵华门所在的这片山脉就叫灵华山脉，共有九峰十八脉，灵气充裕极适合修行。灵华门是灵华山脉修仙界里最大的宗门，除了灵华门，就是一些大小不一的修仙家族，依附灵华门，散落在山外的城镇中。大者可领一城一镇，小者一庄一户。彼此或有争斗，消长之间，只要不过分，灵华门都不过问。
林初心走到梳雨崖前，沉郁潭水色幽深，三尺以内，极致清澈，小鱼软虾，清晰可见麟角。三尺以下，幽深莫测。那些鱼虾只在水清处生存嬉戏，从不越界向下。抑或向下的从未回来吧？林初心默运气息，并不急着把桶从水里提出来。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沉浮，渐渐的载沉载浮的力量变化通过水桶的扶手，传递到掌心，顺着经脉，被慢慢放大。一种浅淡模糊的感应在头脑中渐渐形成，似有还无，稍纵即逝。林初心曾经遗憾过这种感觉消失的太快，可现在随着这种感觉的频繁出现，她已经学会了等待，就好像一个痴迷的孩子，蹲在一株狗尾巴草旁边，静静的等着它开花的那一瞬。并不是每次都能捉到，也不是每次都能延长。但是至少她越来越多的感受到了，至少那偶尔的延长都比以前要久一些。这就够了，和自己比，有进步。
手掌终于传来酸楚的感觉，林初心睁开眼，体内那点灵气运至手臂，筋骨血肉刹那充盈，微微一动，桶便提了出来。手掌微旋，掌心向上，稳稳托举起来，另一只手手腕一翻，手指箕张倏握，便将原本托举着的空桶握在手心，沉入潭中。
又一遍。
身后大汉微微睁开眯缝的眼睛，一抹精光一闪而逝。若是此时剃掉他的胡子，会看到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来灵华门三年了，这个师弟当真是时时处处不在修炼，打水、做饭、砍柴，杂役，甚至吃饭吞咽也恨不得体味一下五谷崩裂之精微。然而修为却增长的可怜。没有天赋，没有机遇，这样的弟子注定永远生活在修仙的底层——蝼蚁一样的活着，蝼蚁一样的死去。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不同，这个师弟——大汉闭上眼想了想，不知道从不抱怨算不算一个长处？
“好了，大哥，我们回去吧。”
林初心终于打完水，又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叫醒睡在路边的大汉。
看到大汉有了动静，林初心又道：“接下来就有劳大哥了。老规矩，待我不行时，请护我一下。”
“唉，知道了。其实你告诉管事师叔，他自然会约束那些人，何必自己硬抗呢？”
“他们瞧我不顺眼，师叔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不如就让他们欺负一下，发发火也就算了。况且你看，我现在逃命的本事越来越厉害呢！”林初心说道这里，微微仰头，青天白日下素净的额头微微闪耀，难得的笑容一闪而逝。大汉走在后面，只觉她后脑勺动了动，却从话语中听出发自肺腑的愉悦。不由摇了摇头，这也值得欣喜么？没有筑基的修士，顶多尽天命，与凡人无异。这样被人欺负，然后逃命的日子对修为而言毫无用处，真不知道这个林师弟高兴什么！
绕过山路的一处拐角，前面是一段林荫遮蔽的山道。林初心无奈的停下。对面站着三个弟子，唇红齿白，面目清逸。青袍白袖，是门中弟子的穿着。腰中束着布带，是炼气期的弟子。
“姓林的，看你今天往哪儿跑！”为首之人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已经是炼气八层。此时面露得色，一副嚣张之态，让那张清逸的脸也显得有些扭曲。
林初心回头看看，大汉已经按照她说的，藏了起来。
“宿阳师兄，这是是你么？看来我这次难逃火烧之苦了。”林初心苦笑。不过，她的脚下却不慢。双膝微曲，竟是直冲过来。双手托缸，好似空无一物。带着呼呼的风声，颇有几分威势。
“哼，雕虫小技！”宿阳嘴上说着，一扬手一个简单的火球术打了出来。炼气八层，已经可以施法，只是威力尚小。林初心并不害怕，脚下一错步，速度不减，让了过去。她头疼的，是跟在宿阳身后那两个跟班的手脚群殴，不把她打倒踹飞水桶，他们是不会停手的。
林初心闪身躲开火球，果然那俩小子一左一右的挥拳攻来。林初心提气轻纵，以凡间的轻功勉强躲过，却不提放宿阳又一个火球打来，正中额头，噗的一下，眉毛头发烧焦一半，整张脸立刻变得如花脸猫一般。幸好手中的水桶依旧托的稳稳的，滴水未漏。林初心的反应不慢，中了火球术后，竟冒险而上，以身为器，带着火冲向宿阳。宿阳不得不侧身让开，就着这个功夫，林初心已经冲出包围，一溜烟的跑了下去。三个人紧紧跟在后面，山道之上，就见一人手托大桶，发足狂奔。身后缀着三道人影，不时还有火球袭来。林初心的后背没有防御，那葛大哥伸手一指一点，几颗火球便奔着追赶之人发出的火球而去，轰的一下，所有的火球被撞到一起，结成一个大火团冲天而起！
“糟糕！被发现了！”追赶林初心的几个人停下来，面面相觑。林初心不过炼气三期，堪堪辟谷，根本不能使用法术。葛大哥躲在一边，看三人犹豫了一下掉头往回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追上林初心，大汉不由挠了挠头：“林贤弟，为什么善气堂的小孩儿们都要欺负你？”
善气堂是灵华门专门收纳灵根资质上佳的弟子。通常都是金丹修士亲收的小弟子，虽然资质禀赋上佳，但没有修炼经验，而金丹修士又没有时间教导这些基础东西，门里便设了这么一个所在，让这些天之骄子门学习基本功。
林初心边走边说：“还不是为了汇征比试。他们这些娃娃没有斗法的经验，和大哥您这样的弟子不一样。虽然禀赋修为甚好，却常因斗法经验不足而在汇征比赛上败北。所以，他们就找上我，说是找茬，其实不过是练练手罢了。”
“门里禁止私斗，更何况，他们可以去玉源台比试。”
“他们知道我不会去告状。另外，玉源台设有禁制，点到为止，可汇征比试除了不伤性命，其他都是不禁的。对这些娃娃来说，还是打我比较有意思。”
“可这对你不公平。”
“很公平的。我让他们打，我跑或者反击，他们都不会说什么。而且，每个月，这些孩子会凑三颗养气丹给我。”林初心扭头羞涩的一笑，“你也知道，我们杂役弟子半年才给两颗。”
“可要是伤到你呢？”
林初心耸了耸肩，这个动作落在大汉眼里显得颇为怪异，但他也没多问。只是皱了皱眉头。
一直走到潭边，林初心看着幽幽潭水，才漫声说道：“大哥，你在外面修炼时不也是处处斗法么？那时，你可想过受伤或者别的什么么？”
大汉一凛：“可这里是灵华门。”
“没有区别的。其实，我在这里，还占了便宜呢。看，这里灵气浓郁，外面到哪里找！”说完，林初心闭上眼，再次感受静水深处若隐若现的流动。
大汉犹豫了一下，说道：“林贤弟，我是攀天会进来的。当初若不是你给我养元丹，助我恢复伤势，就算我入了灵华门，也不见得能继续修行下去。这份恩德，我葛某一定要报。”
攀天会是灵华门的另一条招徒渠道。参加者不拘什么天分，甚至没有灵根的也可参加。赛制既简单又残忍，便是上台比试，连续十轮获胜者即可入门修行。这其实才是散修和家族弟子进入灵华门的最主要渠道。唯一的问题在于，攀天会不论生死，每五十年一次，每次都死伤无数。而胜出的，也又不少两败俱伤之人。或从此修为下降，或旬日而亡，不胜凄惨，灵华门并不特别施手救援。
林初心道：“葛大哥何必放在心上。也就是那天我正好去雾灵崖采草药，才碰到大哥的；又不是专门跑到攀天台下给大哥送药。无心之举，随缘罢了，大哥不必介怀。反倒是我，若是当时不救，只怕将来还是我心魔呢！”顿了一下，林初心才自嘲的补充一句：“虽然我可能没福气见识什么是心魔。”
“贤弟不必这样说。我看贤弟道心坚定，性子平和。虽然根基差点，也不是没机会成大道。当年，为兄我在外游历，曾经偶得一本功法，只是跟我的功法不太相合。贤弟你拿去看看，若是合适，不妨练练。对修为或许没大用处，但保命逃跑却不在话下。”
葛大哥袖子一挥，手中多了一条玉简。林初心一手提水，一手托桶，分一缕心神探进去，赫然只见金光灿灿的大字：混元保命功。下面一行小字看的林初心哭笑不得，却立即点头收下。
那行字写道：“宝不在多，气不在厚；生死之际，逃跑第一。”
3葛大哥
葛大哥名叫葛云涛，今年攀天会的第十名。只是入门时身受重伤，被扔在雾灵崖自生自灭，碰巧被采药经过的林初心所救。凭着养元丹的滋养，葛云涛侥幸保住修为，只是从筑基中期落到筑基初期。养伤的时候，一直住在杂役洞的客房，靠着林初心照顾，并未去记事处领取身份令牌。他这样的情况每次攀天会后都有，有伤好后来领的，也有莫名其妙消失的，门中弟子见怪不怪，谁也不会特别催促寻找。攀天会报名的时候留有精血，去登记的时候，将自己的精血滴入玉牌即可，没人可以冒充。是以葛云涛伤好之后，并不急着回去登记。
林初心打好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往回走。
夜色苍茫，繁星满天，夏夜的灵华山，山岚水汽，苍翠蓊郁。林初心抱着冰块捂着脸，嘟嘟囔囔的说：“葛大哥，你该回去登记了。晚些恐怕没得师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