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和付雪梨在一起,这种感情在持久的等待、焦躁、绝望、痛苦中最终得到释放和爆发。
经年累月,许星纯像个傀儡一样,把整个灵魂都交给了她。
他曾经心甘情愿给付雪梨掌控,对她的任何要求都无条件答应,像呼吸一样自然。
可是高高在上的她,谁都不会喜欢,何况是许星纯。心理畸形,偏执又怪异的许星纯。
但他还是要忍,只要她愿意留下来,没人想做一个异类。
其实许星纯伪装的并不好,松懈下来以后,情感逐渐失控,贪恋便想要的更多。
所以不会玩手段的他,还是让付雪梨察觉到了——察觉到了他对她扭曲到极致的感情。
这样的感情,一开始就是错,只要不小心就会走上死路。于是到最后许星纯被骗,她还是要离开。
然而战胜欲望的永远只有更高级的欲望,所以死路没有尽头。只要心够狠,谁都能玩赢。
他从来没想过离开她,但是还是放手了。
但放手不代表失去。
虽然等太久了,但付雪梨还待在他身边,就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在黑暗中,许星纯捻灭烟头。
压抑沉闷的往事想起来,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因为付雪梨不在的日子,许星纯依靠着另一件事,仍旧支撑着继续生活。
但是事实上。
他快要死了。
-
飞机的速度过快,几个小时后就到了申城。回家简单洗澡换了个衣服,许星纯开车去支队。
进了办公室,立马有人围过来招呼。
许星纯随手拖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来。许涛弯腰,单手撑着桌子,指着屏幕,直接进入主题,“这次贩毒团伙人员众多,组织严明,非常狡猾。而且许队你看。”
他的手指指点点,“几条暗线明线交叉,有案中案。通过交涉,我们了解到,前几个月的确有一伙人从云南带回来大批的货,在上次我们追捕的红江区街头留下过行动痕迹,这些人都不是本地人。”
鼠标滑动。
又翻回到之前街头的监控视频,盯着一个手插口袋的中年男人,许星纯眉头紧蹙。
许涛察言观色,“有什么不对吗?”
默了一两秒,他说,“没事。”
天堂背后的人依旧毫无头绪,但能肯定的是,这次走漏风声,肯定出了内鬼。
这个案件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全部摸清楚,上面的人都会进行一次大洗牌。
解决不是一时半会事,稍有不慎,不要说破案,进入贩毒团伙内线的侦查员很有可能暴露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许涛继续说,“我们得到消息,这批人里有一名外号叫幺哥的毒贩,年后会来踩地盘,准备做一大庄毒品交易。”
两人低声交谈着,突然有人端了一杯咖啡过来。声音一断,许星纯视线一偏,是个轮廓稚嫩的年轻小伙子,小平头,眼神很清澈。
就是有点面生。
他挠了挠头,若无其事道:“许队,嘿嘿,我刚刚冲的,您好好享用!”
神色之间有压抑不住的激动。
一旁杵着的许涛浓眉一耸:“还有一个许队看不见?差别待遇啊这是,我的呢?”
小伙子呆呆地说:“忘、忘记了。”
打发走小伙子,许星纯问,“这是谁。”
知道许星纯基本不碰别人动过的东西,许涛端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口,慢悠悠道:“他啊,队里最近来的一个热血实习生呗,门口标语看多了,天天嘴边就是【为了祖国的安宁和谐,把生死置之度外,打击毒品违法犯罪,用生命谱写禁毒之歌】。”
许星纯:“他认识我?”
“呵。”许涛放下杯子,“前几天领导训话吹牛逼的时候又拿你的事当典型,然后听过你的事迹之后,这小伙子特别崇拜你,估计拿你当偶像了。”
“什么事?”
“你居然不知道。”许涛惊讶了,“就说你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被西南地区毒贩高额悬赏过,然后和毒贩各种斗智斗勇——”
“不用说了。”许星纯懒得听下去,打断,“说正事。”
说起正事,许涛还真想起来一件,“对了,上次我们在天堂抓到的那个胖子,家里有人,说要办理保外就医,多少钱都可以。”
许星纯略微回忆,“谁。”
“您老人家开枪顶脑袋的那个。”
他没有很特别的反应,“符合条件么。”
许涛谨慎回答,“应该...不符合。”
“不办。”
“......”
那边领导过来视察,看到许星纯,招了招手,“小许,过来。”
然后就被带去了办公室。
领导先是说问了最近几件案子的进展,然后针对一些比较特殊情况提出疑问,最后询问了一下支队的工作效率。
有的能答,有的不能答。
许星纯挑拣着回。
领导问的很满意。他向来喜欢许星纯,没有年轻人普遍的心浮气躁,反而不骄不躁,是个很谨慎认真的性子。
领导笑着拍拍他的肩,“好好干啊小伙子,前途无量。”
等谈话结束,大约半个小时,许星纯离开办公室。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已经晚上十点过后,收到付雪梨发的几条消息。
他点开,咬了一下左手的食指关节,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一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距离不远不近的几个同事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许星纯问,“你们看什么?”
一群人刷刷刷低下头。
“......”
等他出去走廊,一人说,“看许队...嘴被咬成那样,天啊,他自己难道没有意识到吗?”
“许涛刚刚说,许队明显洗过澡,身上都有点香。”
年关将近,事情越来越多,大家都被折腾得焦头烂额,一工作就是连续十个小时的强度。闲下来的时候,难得有点八卦,谁都不想放过。
另一人小声逼逼,“原来禁欲的男人,都喜欢狂野的女人。”
“再说一次,不想看我们许队脱单秀恩爱的可以滚了!我先滚为敬,告辞!”
-
捧着手机,在床上翻了两下。
付雪梨气闷了一会,脑海里胡思乱想。
许星纯这个点不是睡了吧。
不应该啊...
她刚拿起手机,准备再发一条短信过去,就收到了许星纯的电话。
心里默数了几秒,付雪梨才接起来,“喂?”
“是我。”他的声音有点低。
“我都要睡了。”她装。
“好。”
“.....”
付雪梨有点赌气,加重了语气,“我刚刚问你是不是后悔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半天不回消息。”
“后悔什么。”许星纯问。
付雪梨最不喜欢他明知故问,“后悔和我和好啊。”
许星纯在那边似乎叹了一口气。
“我不会后悔。”
他怎么可能后悔。
明知道她是故意撒娇,许星纯也甘之如殆地配合。
“哼,大猩猩、小变态...”两分钟后,付雪梨欢欢喜喜,这么开始叫他。第一次出口以后,接下来便顺畅了许多,一连换了好几个,怎么叫都叫不够似的。
这是她以前就喜欢喊的外号,如今喊起来还是很熟练。
“你是木头?”她得意完了问。
“不是。”
“那为什么不说话?”
“我喜欢听你说。”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我也是啊。”
那边过了很久才有声音,“我以后尽量。”
挂了电话以后,付雪梨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想了许星纯很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才短短几天而已,她觉得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她好像比以前还要喜欢他。
头一次这么在乎一个人的感受。
那么喜欢许星纯,都变得都不像付雪梨了。
第二天早晨,齐姨硬是来了房间几次都没把付雪梨喊醒。
赋闲在家,偷得浮生半日闲。直到中午她才起来,下楼吃了顿午饭。
付雪梨裹着毛毯,缩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关注一下微信群。齐姨在一旁打毛衣,“今天不和你的朋友出去玩?”
她昨夜没有睡太好,脑袋一偏,懒懒地说,“太冷了,不想动。”
她有点想回申城,有点想见许星纯。
所以这会儿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昨夜下雪了,门外有薄薄一层积雪。付雪梨正看自己前几天参加的综艺,看得昏昏欲睡,宋一帆直接打了个电话,“操,付雪梨,别装死,快出来啊!”
“什么啊?”付雪梨听到他开口说话就烦,“哪呢?”
那边大嗓门传来:“我和李哥车开你家门口了大姐,换衣服出门!”
-
他们开着李杰毅的宾利来的,颜色很骚包,这么多年都改不掉浮夸的毛病。
付雪梨开门上车。
一看到她,宋一帆就咋咋呼呼起来了,“唉哟,你看看你看看,这咋还把墨镜戴上了,都怪我们没眼力见,早知道带支笔给您签名了!”
今天下雪路滑,车速提不起来,付雪梨摘了围巾,问道:“杰毅最近哪混呢。”
“北京啊。”李杰打了方向盘,“说多了都是泪。”
宋一帆安慰道:“李哥,你要坚强,千万不要哭,因为北上广不相信眼泪哇。”
“操你妈,北上广你妈个庐山野驴逼。”
宋一帆懒得和他杠,点头说好好好成,没问题,咱有素质,咱不跟你争。
付雪梨又被逗笑了,直接无视了黑皮,问前面开车的李杰毅,“我们这是去哪啊?”
“找谢辞。”
“哦...”付雪梨问,“许呦呢?”
李杰毅随口答,“许呦一起啊,你不知道今天同学聚会?”
“......”
付雪梨还真不知道。
宋一帆从座位上起来,拿了瓶水,“你说你,这么怎么多年了,就忘记不了人谢辞老婆呢?”
路上,几个人聊着聊着,有一句每一句,八卦趣事都有,最后就聊到谢辞和许呦。
还挺令人唏嘘的这俩人。
谢辞怎么样?
当初一个高一说完‘你给老子等着’,第二天就带着一帮人去斗殴,浑身挂彩都没见过哭的小霸王。
哪儿不是横着走,后来和许呦分手以后的几年,再约出来喝酒,就坐在那,没有一点表情。
把自己灌醉完事,眼泪珠子不停地掉,一直掉一直掉。
以前谢辞年纪小不懂事,女朋友换着花样来,谁知道伤了多少花季少女的心。
再后来遇到许呦。
一报还一报。
彻底完蛋。


第36章 三十六吻
轻车熟路到达和谢辞他们约定的地方, 付雪梨戴好口罩, 开门下车。
是临市一家比较有名的私人医院。
出名在妇幼保健方面。
李杰毅转了两下钥匙, 活动脖子, 感叹道, “他们这,够速度啊,刚结婚就有怀上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期待一下。”
宋一帆跟风打趣, “阿辞最效率。”
正说着, 两个话题人物就推门出来。谢辞习惯穿着一件黑夹克,面孔英俊。许呦长发披肩, 穿着米白色的羊呢大衣,粗线围巾, 裹成了一个球, 看着就特别保暖。双眼弯弯,好脾气地在那儿笑,纯天然又无害,笑的让付雪梨心动不已。
她软声解释, “我们刚刚睡完午觉,然后来医院产检。”
“哇, 小可爱, 好久不见啊。”付雪梨走近了,伸出两根手指,拧起她的脸颊,捏了捏。
她真的从高中看到许呦第一眼, 就被这个南方来的水灵小姑娘吸引了。
柔弱文静,一本正经起来有种特别搞笑的萌感。重点是自己是个大学霸,默不作声地非常低调,结果第一次月考就考赢了许星纯,震惊了年级一大帮人。成绩好不说,还经常帮上课睡觉的付雪梨抄笔记,真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瑰宝。
当初第一次知道谢辞追她,付雪梨就特别气。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可以被这种人渣糟蹋呢,她也不看好这份感情,深感两人决计走不长久。
世事难料,时隔多年,谢辞和许呦这一恍眼都已经结婚生宝宝了。
付雪梨盯着许呦的眼神太过迷离,让一旁的谢辞看不下去了。他把她的手一把挥开,“付雪梨,我媳妇儿,你动手动脚干嘛呢?”
又是一副拽得二八五万似的,和当年一般,又冷又懒的臭脾气。
付雪梨隐忍下来,拖长声音叹道,“心疼许呦以后要养两个儿子。”
宋一帆等人在一旁看热闹。
其实他们这几年都会抽时间出来聚一聚,虽然生活圈子不同,但并没有生疏多少,话题也一点都不缺。
今天班聚的事,付雪梨要不是听他们说,自己真的一点不知道。
不过严格说起来,这次也不是班级为单位的同学聚会,而是今年刚好一中100周年校庆,他们那一届的人就组织了校友聚会,统一订的酒店和场地。
谢辞自己开了车,于是付雪梨还是坐李杰毅的车。
“黑皮,说起来你还是单身呢。”李杰毅敲了敲方向盘。
宋一帆微微笑了下,摸摸鼻子,然后低声说,“我着什么急,单身不是挺好么。”
付雪梨平静看了他一眼问,“黑皮,是因为你长的太黑了吗。”
宋一帆摆出一副端庄的模样,“我没名字的哇,男人要黑一点才性感,你知道吗?对了付雪梨,你这么关心人家的感情,你自己的呢?”
“我什么?”
“感情生活啊。”
“不告诉你。”
宋一帆很快追问下去,“不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是有了?不瞒你说,我经常在微博上刷你和你的各种绯闻男友的桃色八卦,并且看得津津有味。”
“........”
看着她明显被噎住的表情,宋一帆开怀大笑。付雪梨想翻白眼,“你有病?”
开车去酒店的途中,经过一中,身在闹市区,这段路有限速,又到了放学的时间段,车多比较堵。
付雪梨降下车窗。
高一高二下午五点多就放学,嬉闹声、脚步声、车铃声互相交杂在一起,不少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走出校门。
过了这么些年,什么都好像没什么变化。
付雪梨坐在车里,一手搭在车窗上,有点怀念地笑笑。
手机连续跳动,她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许星纯。接起来之前,她用力咳嗽了两声,然后再放到耳边,“——喂?”
声音柔和得让旁边人都招架不住,侧目看来。
“你在哪。”那边声音压得极低。
付雪梨说,“哦...李杰毅他们来接我,正在路上,要去参加一个什么校友聚会。”
她后知后觉很开心,想起什么,“你回临市了,工作忙完了啊?”
“这几天轮休,刚到临市。”
“那你会来吗?你不来我去找你。”
许星纯口气同样平常,“高中的两个班主任前几天联系过我。”
言下之意是会去?
付雪梨笑出声,“哇,你这么大面子啊,这么招惦记。”
要说招人惦记,除了老师,许星纯还真的挺招同龄人惦记。
这么多年来的同学聚会,他都难得露面。不少人都来问过付雪梨。
这次订的酒店,在本城寸土寸金的地段,很上档次。
付雪梨和谢辞他们坐一桌,许多都是当初九班的老熟人。但是因为后来分过班,所以许呦没有和他们坐一桌。
上主菜之前,主持人在台上搞活动热场,付雪梨一直缩在角落玩手机,降低存在感。
一片嘈杂之中,突然听到有人忽地叫了声,“班长?!”
声音的来源处是旁边许呦在的那一桌,当初在学校成绩拔尖的一拨人,如今各个都是西装革履、海外高校归来的精英。
付雪梨怔愣了一下,不由把视线转过去,两个人隔空对视几秒。许星纯面孔如玉,穿着黑色外套,平静地在那桌坐下。
移开视线,他们这桌也有了讨论。
“卧槽,好久没看到班长了啊。”
知情的旁人目光不可避免地,有些隐晦地落在付雪梨的身上。
付雪梨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岁数看上去比真实年纪年轻很多。她一直就给人很慵懒,眼睛没焦距的感觉。老是漫不经心,对很多事情都没太多的热情。非典型的性格,脾气向来不好,成绩更不好,固执又骄蛮,一点也不通情理。
当初在校园里,像许星纯这种级别的男神,长得帅还性冷淡,成绩没得说,身上又有种冰凉玉石的清洁感,满足少女梦中情人的一切幻想。居然会和付雪梨这种横着走得女阎王谈恋爱,真是不可思议。
宋一帆看着付雪梨心不在焉的那副模样,咳嗽两声打破怪异的沉默,“我刚刚...刷朋友圈,刷到一个问题。”
“什么。”李杰毅问。
宋一帆拿着手机,认真念道,“如果有人想强奸我,你是希望我带着刀还是带着套?”
付雪梨没什么心情,提起筷子,夹了一片笋放进口里嚼,“你想太多了吧。”
“不啊,我就是想听听你们的答案。”宋一帆说,“我觉得带避孕套吧。”
沉默了一会,付雪梨随口说,“你这种丑逼,带着微笑吧。”
“......”
“......”
宋一帆作势要去勒付雪梨脖子,被付雪梨逃开。
全桌的人都笑喷了,闹得动静有些大,引得旁边几个班的人侧目。
付雪梨如今混在娱乐圈,披上了不少神秘色彩,更加引人注目了。
“你滚开,别碰我。”付雪梨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抬头,就和邻桌的许星纯眼神又对上,身边有个男人倾身在跟他讲话。
他眼神却看着她,眉眼微沉,黑眉清目,半点烟火气都不沾。像冬至前的雨,淅淅沥沥,凉意入骨。让她不由蔫了下来,动作一缓,停止了嬉闹。
这番小小的互动刚好落在李杰毅眼里,他不由挑眉称奇,“啧啧。付雪梨啊,你说你。每次许星纯在的时候就超级乖,不在的时候...”
“不在的时候?”宋一帆顺势接话,理了理乱掉的头发,气哼哼道:“付雪梨这个女人,简直是日天日地的泰迪!记不记得有次去溜冰,因为许呦吧好像是,我们和一些社会混的人起矛盾了,对方肱二头肌比付雪梨的脸都大,她都要冲上去骂街。”
被人点破,还是有点尴尬和窘意,付雪梨自己低头吃饭,“我又没日你。”
宋一帆翘起了嘴,“你干嘛要说这种色色的话,我先告诉你,我宋一帆向来受不了诱惑。”
“你适可而止啊宋一帆,别发神经了。”谢辞忍着笑,低头,五指抓着酒杯,晃了晃。
-
一场校聚吃饭到中途,付雪梨收到一条信息,她看了一眼手机,和几个人说了以后,就穿好衣服,站起来打算走人。
“喂喂喂,你干嘛去啊?!”有人喊住她。
付雪梨匆匆说,“有点事。”然后就走了。
冬天黑的很早,这会儿天边早已经是暮色,已经彻底暗下来。这家酒店是日式装修,一楼还有许多精致的别院,路有点绕。
问过服务员后,她走的酒店后门,这儿人很少,下雪的夜晚稍微有些凄静,一路上挂着灯笼,微红的光很有风情,石子路上有散落的花。
付雪梨刚刚和谢辞他们怼了一点白的,人有些晕。走着走着,手腕被人突然拉住。
付雪梨回头,一惊,又一喜,“许星纯?”
转过身,踮脚抱住许星纯。
付雪梨整个人醉醺醺的,去闻他的气味,冷冷的浅香,很好闻。她嘴唇忍不住在他脖子上蹭。
她皮肤白腻,今天又是一身红,如今沾染了酒精,像陷入鹅绒被,诱人不设防。
许星纯目光微垂。
她半天没得到回应,不由抬起头。
清清冷冷的灯下,付雪梨感觉许星纯怎么突然的好帅。这种帅和俗气沾不上边,沉默地、冷冽地。偶尔边缘性人格大爆发,也特别吸引人。
许星纯也低下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这是他曾经熟烂于心的一张脸,只是又对着他人笑得那么开心。他强硬地把她的脸固定住,居高临下,在嘴角处轻轻吻了一下。
这个吻只有安静,没有情色。
指腹下滑,分开她的唇,许星纯喉结咽动,轻声问,“付雪梨,你刚刚在笑什么。”
付雪梨哼着,迅速咬住许星纯的手指,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


第37章 三十七吻
晚上的凉风吹散了一些身上的酒气,许星纯的侧脸埋在阴影里,手垂下来,捂在她的腰上。付雪梨用指甲扣着许星纯外套的纹路,垂下头,耳根有些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许星纯眼睛半阖,“你问过我了。”
局里为了摸清那伙贩毒集团内部重重叠叠的复杂关系,梳理清楚案子头绪,这几天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交接完工作就回了临市,几天之内总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哦……”付雪梨很小声嘟囔一句,有点无辜,“我都忘记了,最近记性不太好,那你还有事么。”
“有。”
“啊?”她这才肯抬头,盯着他的脸,哈出一口薄雾。“你怎么比我都忙?身体吃得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