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我明白的!”沈青瞳连连点头,原本还有一肚子疑问想问,看到沈遇若有所思的侧脸又问不出口,只好将满心的疑问都压了下去。
走在桃花林中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赵泠沧眸色一暗停了下来,“有时间跟在我身后,还不如早点去见沈遇让他替你保守秘密。”
跟在后方的花馥郁闻言一震,脚步匆匆的跟了上来,“行之,你不是真的如此狠心罢?难道你真的没帮我说么?”
可恶啊!虽然他已经五年未回去了,但沈遇那个小子与他渊源颇深,每次回宫几乎都能遇上那小子,虽说时光已经过去五年,但他也没怎么变还与五年前一样,那小子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他了。所以他早上才故意抱病没有去,毕竟当着那么多人若是出了意外就完了,凰,兰,风遥那三家伙各个不是省油的灯,他已经安稳的在这儿过了五年,可不想功亏一篑。
他知道行之这小子一定会去找沈遇的,所以就一直等在梵梨苑的路上,可谁成想这死小子竟然直接用轻功上了屋顶,他不会武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到拦在身前的人,赵泠沧淡淡的挑眉,“我为什么要帮小皇叔?”
一句话,将花馥郁的话都堵了回去,“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是你的小皇叔,难道帮我不是应该的么?”
“是么?”赵泠沧轻哼,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既是应该,为何这么多年不曾见到小皇叔去帮帮父皇呢?”
“我…”花馥郁愕然,无言反驳。
赵泠沧见状眸色一暗,唇角掠过一抹笑意,“我还有事,小皇叔请自便。”语毕,绕过身前的人便走。
“等等!行之…行…”看着那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花馥郁满头黑线,“这个臭小子现在就开始报复我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离开了不是很好么?不争皇权不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么?为了避开兄弟相斗,我还做错了我?唉,好人难做啊…”
山前的桃花林中一抹纤细的身影躺在草地上,缤纷而下的花瓣如雨般落了一身,云挽卿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放在了鼻尖上,“没想到那个沈小子来了也不是全无好事嘛!休息一日啊…做什么好呢?就这么浪费在山上多可惜啊,下山去玩罢!可惜十三又不在,一个人多无聊啊…唉,到底做什么呢?”
“做什么?不如我们陪你玩玩怎么样?”话音一落,便从林中窜出四抹身影,正是在林中蛰伏多时的周捷一行人。
云挽卿闻声眸色一暗,依然不动声色的躺在草地上,“哟,这么快皮又痒了,看来上次教训的还不够啊?”
这几个混球没事就来找茬,真以为姑奶奶是吃素的!
正好,在死狐狸那儿惹了一肚子气,她正愁没地儿撒气呢,他们几个倒是送上门来了!
几人冷笑着走过来将躺在草地上的人重重包围住,周捷冷哼,“那个十三已经走了,我们早已侦查好了这附近半个人影都没有,你以为这次还有人能救你么?云挽卿,今日本少爷就要将前两次的账一次讨回来!今日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本少爷就是叫周捷!”
“就是就是!一定要好好地出口恶气!”
“上次将我们折腾的那么惨,这次一定要十倍讨回来!”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机会了!云挽卿,你死定了!”
说着,几人低低的笑了起来。
一个人渣的笑声已经难以忍受了,何况是四个,云挽卿伸手捂住耳朵,不悦的开口,“都给本公子闭嘴!笑的比猪哼哼还难听,哦,不,猪哼哼至少还能听得进去。”
“你说什么?!”周捷闻言气恼的瞪大双眸,蹲下身子伸手便去掐云挽卿的脖子。
嗖!
一道银光闪过,还没反应过来,手上一痛,低首一看便多了一根银针!
周捷不可置信的抬眸,下一刻握紧手腕跳了起来,“痛!好痛…云挽卿你这个混蛋你做了什么!啊!好痛…”
其他三人见状一惊,连连退后好几步,各个面色警戒。
云挽卿慢吞吞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花瓣,一脸不耐,“一次又一次,我说你们几个烦不烦啊?真以为本公子好欺负啊?就算没有十三,你们几个人渣也不是本公子的对手,趁早死心罢!今天呢,只是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再敢对本公子不敬,本公子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对云公子有半点不敬了!”
“求云公子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绕了我们罢!”
看到一旁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周捷,三人心中一阵畏惧,相视一眼下一刻同时跪了下来。
云挽卿见状满头黑线,“瞧你们那点儿出息!本公子不稀得计较,带着那边那个走,快点!”
“是是是!马上…马上就走!”说着,三人起身走到一旁扶起周捷便走,由于脚步太过急切还坏了一跤,连带着四人都倒在了一起,倒跌了也不敢耽搁爬起来又继续跑,终于消失在桃花林中不见了踪影。
云挽卿收回视线,不悦的叹了口气,“真是晦气,竟然碰上这几个人渣…”
思索半晌,云挽卿还是决定下山,到画眠楼溜了一圈准备找个伴。
“喂。”
肩膀突然被人从后拍了一下,云挽卿吓了一跳,一回头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死冰块你干什么啊!吓死人了!”
赵泠沧收回手,顺着云挽卿的视线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我才要问你,你鬼鬼祟祟的在看什么?”
“谁鬼鬼祟祟了?”云挽卿闻言不满的凝眉,“我光明正大的找人,你是眼神啊?”
找人?这里是七楼,“找谁?”
“找谁,我怎么知道找谁…”找到七楼也没见着半个人影,云挽卿满心挫败,“这人一个个都跑到哪儿去了?想找个人下山都找不到,真是见鬼!”
“下山?你要下山?”赵泠沧眸色一暗。
“怎么l了?不可以啊?”云挽卿挑眉。
对上那双满是挑衅的月眸,赵泠沧冷哼,“人都蹴鞠去了,这里自然没人。”
云挽卿闻言愕然,“哈?蹴鞠?我怎么不知道?”怪不得没人呢,如此说来人都去蹴鞠了,那她下山的话就没人知道了?太好了!不过还是找个伴…嗯,现在去找别人的话有点儿麻烦啊…
视线一转,突然落到了眼前的人身上,虽然跟这死冰块一起下山挺无趣的,但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而且也是好保镖不是么?
“赵同学!”
不论是突然出声还是改变的称呼都将赵泠沧吓了一跳,衣袖一紧,低首一看竟是被他拉住,眉头立时皱了起来,“你做什么?”
从来都是死冰块死冰块的叫他,突然改变了称呼,改变了态度…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云挽卿唇角一抽,很快又恢复了笑脸,“什么做什么啊?难道我还会陷害你不成?你看,今日好不容易休息,如果就这么无趣的过去了多浪费啊?不如,我们下山去玩罢!听说雪城街上可热闹了,说不定还能碰上庙会什么的呢?”
果然!赵泠沧眸色一暗,“我好像没有说过我也下山,而且书院规定没有山长或先生的批准不能随便下山,难道你不知道么?”
“呃?”云挽卿闻言眸中掠过一抹不耐,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规定是规定,那些死物哪儿一定要遵守的道理呢?现在人几乎都去看蹴鞠去了,有谁会发现少了两个人?再说这山上这么大,我们只要不被发现准时赶回来就好,谁知道我们下山了?赵同学,一起去罢,山下很好玩的!”
赵泠沧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张几乎要僵掉的笑脸,他就这么想下山?想来也是,他这种性子哪儿是安静的主儿,恐怕早就憋坏了。下山么?只有来的路上路过城镇,他还从未真正走入民间过…
见赵泠沧迟迟没有反应,云挽卿终于装不下去了,“不去拉倒!我一个人去!”语毕,用力甩开那只手,转身便蹬蹬的下楼去了。
一个时辰后
雪城门口,换回了平时的衣着的云挽卿在看到城门时便兴奋了,“太好了,终于到了!冰块,你快点啊!”
身后,一袭紫色长衫的赵泠沧缓步跟着。
走了一截,回头一看赵泠沧依然还在后方漫步走着,云挽卿面色一黑,一路小跑回去拉住赵泠沧的手便像城内跑去,“冰块,你快点儿好不好!时辰有限,我们不可不能浪费时间!”
掌心一软,温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细腻的肌肤触感带着微微的薄汗,无法忽略的存在感让赵泠沧不禁愣住,低首怔怔的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心在一瞬间跳乱了节奏,似乎有些乱,他下意识的想甩开那只手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
他怎么了?不过是人与人之间最正常的牵手行为,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男子,怎么会…他到底在想什么?
雪城虽小,因处于蓝江江畔,水利交通便利,加上了雪山八景闻名天下,成为了商贾游人的聚集地,每日都热闹非凡。
喧闹的集市突然涌入两名清俊少年,出众的气质加上容貌俊美,引得路人侧目纷纷。
走了一截,掌心灼热的温度让云挽卿不禁停下脚步,扭头望向身后的人,“冰块你手出了好多汗,你很热么?”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赵泠沧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天气这么热你拉这么紧,我自然会热了。”说着,便挣扎着想要挣开那只手。
云挽卿赶紧加大力量握紧了,一脸嗔怪,“你干嘛啊?这街上这么多人若是我们被人挤散了怎么办?还是牵着比较保险一点!真是,你以为我愿意牵着一个大男人的手啊?”
赵泠沧无言反驳,他说的是没错,但是两个大男人手牵手总是有碍观瞻,而且他真的很不习惯于人如此毫无距离的接触。
正在赵泠沧思索着对策时,云挽卿惊叫一声,“啊!冰块你看那是什么?”
突然的惊叫,将赵泠沧吓了一跳,扬眸望去除了涌动的人头之外并没有看到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这么一看才发觉街市上有很多他不曾见过的东西,那些摊贩叫卖着,人来人往…而他此刻就站在人群中,与民众融为一体,这是他第一日真正意义上微服走进民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现在居然实现了…
“不会罢?那么显眼你居然看不到!”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见赵泠沧愣愣的看着人群,眸光深幽,显然已经神游了,唇角不禁狠狠地抽了抽,“喂!死冰块,这时候你在想什么啊?”
这时候居然能发呆,真是服了他!
赵泠沧一怔,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我没想什么。”
“谁管你想什么啊?快点个我走啦!”语毕,云挽卿便拉着那只汗湿的大手,在人群中奔跑起来。
赵泠沧乃是堂堂一国太子,何时如此失态的在大街上奔跑了,心中一万个不习惯,“等等…云挽卿,喂!云挽卿…”
云挽卿充耳不闻,终于在追上了前方买冰(河蟹)糖葫芦的大爷后停了下来,“大爷,冰(河蟹)糖葫芦怎么卖的?”
看着身后两名俊美少年,大爷乐呵呵的回道,“两文钱一串。”
“那我要两串!不…三串!”伸手接过冰(河蟹)糖葫芦,云挽卿开心的笑了,看着那红彤彤亮晶晶的冰(河蟹)糖葫芦不禁吞了吞口水,“喂,冰块,给钱吧。”
赵泠沧闻言凝眉,为什么是他付钱?“我身上从来不带钱。”
“什么?”云挽卿满头黑线,伸手翻出自己的荷包掏了钱,“出来玩居然不带钱?难道你还想吃白食啊?还是说你是故意的…想跟着我蹭吃蹭喝!”
“故意…”顿了顿,赵泠沧取下发间的紫玉簪递了过去,“这个够了么?”
哼,他是堂堂一国太子难道还会跟着他蹭吃蹭喝。
看到眼前那通体温润的紫玉簪,云挽卿眸色一亮,正欲伸手去接,想到什么缓缓抬头,当看到那一头披散而下的墨发时,唇角一抽,“得!你还是先戴回去罢?我怕你这个样子引起灾难啊!你要是真想给我呢,就等回去再给我。”
这个死冰块难道不知道自己披着长发的样子很勾引人么?没看到一旁那堆女人眼睛都直了啊!
出门不带钱,有人出门会不带钱么?还来这招,他是故意的罢?
赵泠沧闻言轻轻挑眉,视线掠过周围那渐渐围观过来的人群时,伸手将发簪重新挽进了发间,“好,等回去给你。”
见赵泠沧挽起发丝,云挽卿将一串糖葫芦递了过去,“拿去。”
怎么说他也跟着她一起来了,她可从来没有吃独食的习惯。
“这是什么?”赵泠沧怔怔的接过那串红彤彤亮晶晶的东西,怪异的凝眉。
“哈?”云挽卿差点吃呛了,“咳咳咳…玩人也不是这么玩的,差不多够了啊!居然敢说不认识糖葫芦,你怎么不说你不认识米饭呢?”
这天下有人不认识糖葫芦的么?
“糖葫芦?”盯着手中形状怪异的东西,赵泠沧凝眉看了半晌,见云挽卿吃的一脸幸福,迟疑着尝了一口,一入口那酸甜的味道便让他变了脸色,“这…这是什么东西?好酸…”
“酸?会么?”云挽卿诧异的挑眉,下意识的拉过赵泠沧的手将剩余的半个咬下,入口酸甜适中,并没有很酸,“哪里酸了?不是很好吃么!”
赵泠沧一瞬间愣住了,只怔怔的盯着手中少了一颗的糖葫芦。
他…他居然将他吃过的半个吃了?他怎么能那么一脸不在乎的吃下去了…
见赵泠沧只盯并不吃,云挽卿扬眸,“你不吃么?”
赵泠沧反射性的摇了摇头,依然没能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云挽卿闻言一喜,伸手拿过那串糖葫芦便吃了起来,“好了,别傻愣着了,我们走罢。”
半个时辰后,茶肆内云挽卿软软的伏在桌案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啊,那糖葫芦是有点儿酸啊?我的牙好像都倒了…唔,果然一次不能吃太多啊!”
赵泠沧好不容易让自己忘了那件事,结果云挽卿突然那么一提,让正在喝茶的赵泠沧华丽丽的呛住了,“咳咳!咳咳咳…”
云挽卿愕然的抬眸,望向对面兀自咳嗽的人,好笑的开口,“哎,我都没呛着你激动什么啊?”
“咳咳咳…”赵泠沧别开视线,就是不回答。
讨了个没趣,云挽卿轻哼一声敛下眼睫,“跟你这死冰块出来果然没趣儿…”
说起来,从方才她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什么呢?脑中突然闪过某个画面,云挽卿一震,差点被凳子上掉下去!
啊!她想起来了!
天哪!她怎么这么迟钝啊!竟然到现在才发现!怪不得那死冰块到现在都那么不对劲儿呢,她真是个笨蛋!那会儿居然一时忘了就那么将那死冰块吃过的半个糖葫芦吃了下去!
她竟然吃了死冰块吃过的东西…这已经不单是间接激吻的事儿了,而是她吃了那死冰块的口水啊!啊啊啊…天哪!她要疯掉了啊!
怪不得方才死冰块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怪不得方才她一提糖葫芦他就呛着了…让她死了罢!她没脸见人了!
想到此处,云挽卿几乎郁卒至少死,将脸埋入双臂间怎么也不愿意抬起来了。
云挽卿突然间的异样,让赵泠沧一头雾水,半晌也不见云挽卿抬头还以为他什么地方不舒服了,迟疑了片刻,伸手轻轻拍了拍云挽卿的手臂,“云挽卿?你怎么了?云挽卿…”
“你别拍了…”云挽卿有气无力的开口,脑袋依然埋在双臂间,“死冰块我还是觉得要跟你好好解释清楚,如果你误会了什么那就不好了…其实我就是个吃货,方才吃了那你咬过的糖葫芦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被糖葫芦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完全忘记了…我绝对绝对不是有什么其他倾向或意图,这点请你务必了解!”
赵泠沧闻言一怔,他竟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果然是…
“我没有乱想,也没有误会,你可以放心。”
“真的么?”云挽卿蓦地抬头,眸中尽是欣喜。
对上那灿亮如星辰般的眸子,赵泠沧微微一愣,“真的。”
“那就好…”云挽卿放了心,长长的松了口气,当看到窗外涌动的人群时,诧异的挑眉,“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人好像都过去了…肯定有热闹可看!冰块,我们也去看看罢!”
“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还是尽早回去罢,若是被先生发现就不好了。”看到那涌动的人群,赵泠沧便退却了。
他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方才跟着他在人群中走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是极限了。
“现在时辰还早啊,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就这样回去了多可惜啊!”看了看高挂在天空的太阳,云挽卿不满的凝眉,“我们就过去看一眼,我保证只看一眼就走!”
赵泠沧漠然的摇头。
看一眼就走?他以为他是三岁小孩么?从方才便说一眼,已经说了无数个一眼了。
“扫兴!”云挽卿不悦的冷哼一声,起身趴到了窗棂上,伸手拦住了路过的人,“哎!这位美女姐姐,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大家都朝那边去了?”
被拦住的中年妇女不悦的转头,当看到窗边那清纯如水的少年时,眸色一亮,脸上的不耐立即消失,笑的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哎呀!好俊美的小哥啊!方才那声美女姐姐是叫我么?”
“是啊,美女姐姐!那美女姐姐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么?”随着那人的靠近,一股呛鼻的脂粉味窜入鼻息中,云挽卿差点呛住了。
“竟然叫我美女姐姐!哦呵呵呵…”那女人一听便乐开了花,“一看这位小公子就不是本地人,长得可真俊!我们雪城啊每月都会举行一次小庙会,半年举行一次大庙会,今日便是半年一度的大庙会,可热闹了!今日还会评出观音圣女呢,我也是冲着观音圣女去的!我告诉你哦,每年庙会都会有很多俊男美女哟,一不小心就能撞上自己的缘分哦!哎呀,不跟你说了,一会儿该来不及了!”说着,那女人摆了摆手绢,扭腰摆胯的去了。
手绢挥过鼻尖,云挽卿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哇塞!这脂粉味可真够味儿的!”
“你想去。”赵泠沧皱眉开口,是肯定句而非疑问。
“呃?被你看出来了啊?”云挽卿一怔,眯着眸子笑了起来,“冰块,我们去罢!会评观音圣女呢,还有很多俊男美女呢!说不定你会在这场庙会找到属于你的缘分哟?好了,陪我去啦!算我拜托你了好不好?”
“真是怕了你了。”赵泠沧无奈的敛眉,起身朝外走去。
“搞定!”云挽卿扬眉一笑,丢下一锭碎银子,起身跟了上去,“冰块,你等等我啊!”
观音庙
庙堂前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几乎都是脑袋,庙宇前搭建了一方高台,台中央摆着空的观音莲座,以金玉镶边,很是奢华,那金色光芒在阳光下刺的人睁不开眼,不论男女都一个劲儿往前挤去,喧闹非常,场面一片混乱。
庙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相貌俊秀的年轻和尚带着一群小和尚缓步走了出来,那一群小和尚立即涌向人群,隔开了一条长长的通道,人群也很配合的散开,官府前来助阵的衙役在地上铺上了百米红毯。
原本站在台上指挥布置的年轻男子在见到老和尚出来之后,立即跳下高台恭敬的迎了过去,“一花大师。”
“岳施主。”一花微微颔首。
这被称为岳施主的人名叫岳不屈被誉为雪城第一大善人,崇尚佛法,近来年在雪城内修建了大大小小十余座寺庙,这观音庙也是岳不屈斥资与三年前建造,还请来了得道高僧一花大师任方丈。
岳不屈行礼之后,便登上高台,“诸位请安静,今日又是半年一度的观音庙会,与以往一样要在今日选出观音圣女,选出的观音圣女将得到一花大师的点化,其名册将会载入观音庙,承袭寺内香火,福泽一生。今年的选举与往日不同,将由一花大师亲自制定有缘人,下面有请一花大师。”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轰然,只是片刻的争论,便齐齐的高呼出声,“一花大师!一花大师!一花大师…”
云挽卿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面,还没站稳住脚,这一抬头差点被摔着,“我滴个神啊!这…这这这个就是…一花大师?这么年轻!而且长得也太风流了点罢?”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又英俊的方丈啊,完全颠覆了她对传统方丈的观念啊!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居然是方丈?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一花一身白袍缓步走上高台,双手合十朝众人微微颔首致意,视线不着痕迹的在人群中穿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