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紫拿出林嬷嬷做的冬袄,冷笑一声,“嘶啦”一声衣服应声被扯断,丁紫继续道,“这衣服这么不禁拉扯,大家可能以为是年岁太久发糟了,可是看看这里的棉花又是什么!”丁紫伸手狠狠一掏,一堆泛了黄有些黑的棉花絮子被掏出,棉花之物质地便白,而且很容易搁置,时间久了虽质地也会受损,但绝计没有坏败成如此的道理。那只有一种可能,这棉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嬷嬷惊了一下,立即在王氏的眼神中回自己屋子将前几年的衣料等物全都拿出来,而让段嬷嬷心惊的是她的情况与林嬷嬷一样。这两位嬷嬷做事都是认真细微的,对待自己的东西也很宝贝着,这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她们收藏不好所至。
“当年马姨娘掌管中馈,怎么会发生这些以烂充好的事情?,最可气的是马姨娘花了比往年多两倍的银子,弄了这些烂东西,敢问马姨娘平日的精明劲在哪里呢,就这么被人钻了空子了?马姨娘可能要说你一时疏忽让人骗了,可是一次两次还行,这账本上九年以来,有大出入进项的地方十八次,每笔开销千余两不止。平日里小进项不断,但是我从头看到尾,发现竟然三十五处之多的错漏,包括的银两两万余两。到于方姨娘则是有三次在府中暂借了银子不还,合计也有五千余两,至从有了身孕,她的开销更是大了,这四个多月的时间里方姨娘一共花银一万五千二百六十三两,自然方姨娘怀着身子身负府中子嗣大责这也无可厚非。不过那五千两的欠银,方姨娘总不会借着身孕便赖掉吧。”
说着丁紫转头看向白姨娘,白姨娘顿时心中一跳,丁听丁紫冰冷无情的道:“至于白姨娘,我却发现她真是个胆大的,拉任中馈也没多久,账上竟然少了整整两万两银子!”
白姨娘身子一晃,不可置信望着丁紫,她这些年来做事细心谨微,绝对不会明目张胆的贪银子,便是有时候应急,自己从府中周转银子那也绝计没有一千两,之后她会堵上那漏洞,绝对不会被人发现她贪银子。可丁紫却说她贪了两万两,她哪里来的证据,她根本没做过,丁紫可不是这种信口开河的无知之人啊!
丁紫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冷酷,白姨娘身子一抖,不对!丁紫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陷害她贪银子,她今敢说出来,那么她必定有了证据,她一定会让自己吃了这个哑白亏,平白赔出两万两来,白姨娘气的胸口不断起浮,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气晕过去。
丁紫却没打算放过这三个姨娘:“至于我娘的陪嫁铺子,因为当年我年龄太小,一直由着府中掌中馈的管理着,同样的我娘的铺子上莫名其妙少了十万两银子!”
众人大惊,十万两那绝对不是小数目,丁鹏与王氏听的眼睛都红了,那也就是说府中这三个贱人每年要从云齐柔的嫁妆铺子里贪下一万多两银子,而她们竟然完全不知道!这好比直接贱踏上了他们的自尊与威严,王氏气的脸微微扭曲着,十万两啊,再加上府中的银子十六万两还不多吗!这些人竟然从她手中抠走这么多的银子,便是王氏有没有这些家底都不知道呢。难怪她觉得这些年府中银钱不松快,竟然全被这些贱人吞了!
她气啊,恨啊!那可全是她的银子啊,竟然全被这些贱人吞了!
“我娘嫁妆铺子里缺的十万两,经过我严密的检查,发现八万两是马姨娘处流走,一万两过了方姨娘那里,另一万两则在白姨娘那。加起来,今天马姨娘不拿出十万两,方姨娘不拿出一万两,白姨娘不拿出三万两堵住,我绝对不会善罢干休。我娘的陪嫁可是在官府中过了名的,你们敢如此贪墨,我足以将你们送到牢里,关上一辈子!”
“砰!”马姨娘又气又惊,竟然一下从软轿上滚下来,方姨娘也是气的不行,但总算有点理智知道孩子绝对不能有事,她气的浑身颤抖,硬是僵硬的倒塌上不动。
白姨娘也白了脸色,眼中阴霾遍布,三万两!三万两!她竟然就要如此被丁紫骗去三万两,她如何能平静的送出去,三万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几辈子享服的了!丁紫真敢要!
丁紫冷看着白姨娘,现在就这么恨她了,那可不行啊,白姨娘要是知道接下来丁安面对的是什么,还不要疯掉?
她可是太期待看到了!
又有银子拿又有好戏可看,她越想越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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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丁紫斜眼撇着某作者:我怎么感觉被你写的越来越卑鄙无耻了!
某作者摸摸丁紫,意味深长道:你是你错沉,你是我的乖女儿,哪能啊,在我心中你就是个纯洁的小白花。
丁紫冷哼:什么小白花,还小白菜呢。
某作者笑:你想当小白菜也行啊(一个底间发黑的小白菜,也就是腹黑~)
丁紫冷哼一声,手腕一转,银针伺候…
第八十九章,四小姐傻了!疑!
马姨娘滚在地上,立即有丫环将她扶起来坐下,马姨娘浑身颤抖着,本以为原来她已经够惨的了,现在丁紫却让她拿出十万两来。前段时间没有贪了丁紫嫁妆反倒让自己损失了银钱,她已经没有太多的积蓄,若是这次真将十万两拿出来,她就真变成穷光蛋了!
现在她下半身瘫痪无法行走,丁鹏不再宠爱于她,马尚书府已经开始落败,马姨娘贪下这些银钱可是用了近十年的时间,现在让她一夕之间全都拿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心不断流着鲜血,不断抽痛着。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在府中没有什么依靠,如果连银钱也没有了,每月靠着月例生活,她根本无法想象她的生活还能多么悲惨。马姨娘抖着唇,只觉得脑子轰然炸开,顿时空白一片。
方姨娘也扶着坐起身,脸上也是渗白一片,额头上有滚滚冷汗流下,她十分紧张的全拳紧握,深深望着丁紫。丁宁儿也被丁紫的话说愣了,一万两啊,虽然她们在三个姨娘中拿的最少,那也是她们贪的最少。可是一万两那不是十两一百两的小数目,这样一个天文字数,炸的丁宁儿脑子里开了花。那些银钱将来都是她的嫁妆,丁紫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贪了她的嫁妆!
哼!丁紫果然贪婪卑贱,心里只想着钱钱钱!
太后之前还赏了她一箱的珠宝,她娘的嫁妆铺子都要回去了,丁紫现在的身份与身家,银钱恐怕是几个十万两都不止,她竟然还要贪起她们这些年辛苦得来的银钱,简直太可恶了!
丁紫就是个吸血虫,不榨干她们的心血就不罢体!
可恨啊!在城南街时,丁静怎么就能那么蠢的没抓住丁紫呢,当时那么多丫环都被破了清白,为什么丁紫好好的,连身边两个丫环都没事。丁宁儿恨的心灵在不断扭曲着,若是丁紫现在没了清白,她的唯二两个选择,一是草草找个普通人嫁了,二就是被扔到哪个尼姑庵出家。第一个选择丁紫还要带着些嫁妆离开,但她们也多的是理由克扣下来,第二个她就完全没理由带着嫁妆离开了,她的所有东西都将是她们的!
可恨,丁紫竟然没事!真是大意了,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她就该配合丁静直接叫上直接叫上人轮了丁紫,她还哪有今日的嚣张!
“大小姐独自一人说了这么多,好似很有道理似的,可我们没有做,便要平白交出那些银子,也是不可能的。再者说我们不过一府的姨娘,怎么可能一开口便万两万两的银子。贱妾们身微言轻,却不是那些不能言不能语的木偶,大小姐说多少就是多少,便是我们身上清白,也要平白被冤枉了去。”白姨娘深吸几口气,她心知自己是无辜的,账面上她绝对没有贪过银子,丁紫根本查不出来才对,便大起胆子说道。
马姨娘方姨娘和丁宁儿也反映过来。
马姨娘气恨的道:“大小姐钻钱眼里去了吗?大家闺秀最重要的便是知书达礼,学得女德女戒,您可是官家子女,可不是那些满心铜臭的商人女!天天将钱挂在嘴边,没的辱没了身份。”
方姨娘紧忙道:“大小姐这是怨贱妾在有孕期间吃了太多补品吗,所以才故意拿贱妾贪了银子来抵毁贱妾的清白吗,先不说贱妾做没做,说贱妾吃的补品过多,真是冤枉贱妾了。那些东西可不是贱妾想吃的,完全是因这这肚子的金孙,可真是个嘴刁的,贱妾不想吃他便踢贱妾,贱妾这也是没办法。贱妾不知道大小姐这么在意贱妾吃了太多补品,早知道的话,贱妾便是忍着被踢的痛,也绝不能吃了这么多补品让大小姐为难了。是贱妾的错,是贱妾的错。”
刚才丁紫分明已经忽视了方姨娘补品带来的银钱损失,方姨娘逮准了丁鹏王氏在意她肚子的事,故意将丁紫要她还银两,说成丁紫小气,对方姨娘吃了那么多补品心有不满,这才故意找她麻烦的。
丁鹏王氏脸上微微闪过阴郁看着丁紫,却没同往常一样马上插话,总算是对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还有些忌惮。
丁紫冷眼扫向皆冲她冷眉横眼的马姨娘、方姨娘和白姨娘,她们平时斗的如何的凶,在同时利益受损的时候,倒是可以同仇敌忾,她不得不正视白姨娘。一句话能让她说扣扭曲乾坤,本事倒是不小。
丁紫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三人,方姨娘顿时觉得丁紫分明没有证据,就是看她们不顺眼借机整治她们罢了。
哼!另外两个贱人整治便罢了,连她都敢动手,也不想想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哪是谁说想整治便能整治的!
“老爷,老夫人,是贱妾的不是了,贱妾到底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就是没有大小姐想的多想的深,一时没有查觉贱妾的行为有了过失。老爷老夫人请放心,贱妾家里虽不是高门大户的富贵人家,但这些银钱贱妾一定会让她们帮着想办法,以后府中的奉例贱妾也不要了,直接送去给大小姐抵账便成。”方姨娘咬着牙,很是委屈的说道,脸上闪烁着屈辱与不甘。
丁鹏王氏脸上皆有些动容,方姨娘可是为府中怀胎养儿,别说一万两,她真是生下儿子来,便是十万两他们也是愿意花的。不过这点银钱,丁紫便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刚才太后赏的那些价值绝对超过一万两,她岂是缺钱的。嘴上一直说着是为了府中安乐,若真是为了府中和乐,她怎么不将太后的赏赐充入府中大库,还用的着将几个姨娘全都带来审问,关健问题是人家个个吵着冤枉。
一个是冤枉,三个也是冤枉?在别人看来,这丁紫分明是容不下府中的姨娘,这是找机会铲除呢。
丁鹏虽然不怎么管后院的事,可不代表他对别人欺负他的女人可以忍受的了,别人欺负他的女人可不就是没将他看在眼中吗。仗着自己有着个名份,挂着个没有实权的女官还想在家里耀武扬威,作梦!
丁鹏双眼一瞪正要喝斥,丁紫却扫来一眼,随即转开,但那双眼睛冷静,没有任何表情,冷漠的好似在看陌生人。丁鹏心中一顿,已没了说话的先机,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冰冷,说不出的惊惧,他只感觉当时他绝对不能说话,若是一说他很可能就此没命,他对自己这个想法感觉可笑。
怎么可能呢!丁紫是他女儿,这大齐最讲究孝道,她若是敢弑父她一辈子就要毁了,再说丁紫不过是个弱女子,他还不了解自己女儿,那也是个没多大本事的。能得太后眼也不过她运气罢了,丁鹏这么安慰自己,却没看到转过头时丁紫嘲讽的眼神。
“既然三位姨娘直叫冤枉,我也怕真将你们冤枉了,来人啊,带着三位姨娘,我们四人一同到京兆府审个痛快明白,到时候我冤枉了三位姨娘官职不保不说,掉了太后的脸怕是命也不保了。不过若是三位姨娘犯了贪墨之罪,还恶意撇清关系污陷我这个府中嫡女,那你们一个个也别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丁紫脸上的似笑非笑,在马姨娘方姨娘和白姨娘的眼中却带着冷酷,那双眼中的残忍,她们是看的那么清楚。
丁紫敢跟她们过堂,那只说明一个问题,丁紫有着充足的证据,到了大堂上她们只有丁紫所说死的份!她们只不过是一府的姨娘,言微身贱,大齐为了对犯人起到警醒的作用,刑罚最是残酷不说,对于她们这种下人犯罪也是罪加一等。//
在贵族的眼中,她们就跟依附他们的狗没有两样,这样的奴才只能听主子的话,若是背着主子做什么不好的事,便要受到最严酷的刑罚让她们痛苦,让她知道背叛的下场是如何严重。
当然许多贵族家中便是出了什么事,为了家丑不外扬都是自行解决的,但若是她们的事被告到衙门去,也是绝对不会轻罚的。白姨娘虽然生了丁安抬了姨娘,卖身契已经收了回去,可她这种身份的人便是有理,进了衙门也是九死一生。更何况丁紫有着证据,她们还有什么指望活着回府。
便是马姨娘也是怕的,马尚府的事便是在京兆府办的,谁会看她一个过气姨娘的脸色,方姨娘更不用说了,早已吓的六神无主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三位姨娘跟我一起去京兆府,快点!”
“慢着,十万两,我拿,我拿!”马姨娘第一个尖声叫道,性命与银钱相比,自然性命更为重要。而且丁紫并没冤枉马姨娘,当初马姨娘与丁鹏私通,不得已以姨娘的身份低嫁过来,娘家的人对她自甘堕落很是不满意,那嫁妆就恨不得不给了。但后来因为没不开面子,抬了两提嫁妆跟她进了府,但可想而知这两提才能有多少财物宝贝。
而当时云齐柔已经嫁到府中,马姨娘后进门,在府中为了站稳脚根将那些嫁妆都换了银子打赏府中各个下人,银钱根本就没有什么富余的。好在马姨娘没出三年便将云齐柔靠死了,她借着丁鹏对她的宠爱,再加上当时王氏很赶巧的生了场病,她顺势接过中馈,便开始掌了权,开始贪起银子。
云齐柔死后,她接过其的嫁妆,震惊于云家的出手大方,记恨的同时更是起了吞下所有嫁妆的心思。这些年来她贪下了十几万两银子,丁紫要她十万两还是少要了,不然她便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了。马姨娘却不知道,丁紫早从别的渠道将钱从她这坑走了,不然非气抽过去不可。
方姨娘与白姨娘一见马姨娘表态,顿时惊了。她们也没想到马姨娘反映这么快,不过她们都能理解,丁紫说出此事转交衙门时,她们心跳也要停止一般的害怕。
咬着牙,方姨娘僵硬的点头:“贱妾也愿意出。”
白姨娘白着一张脸,感觉心在不断抽搐,她没有拿府中的银子啊,可是现在平白要扔出三万两,她是可以拿的出来,可是她同样心疼。这三万两银子差不多是她这么多年来努力的所有积蓄了。她不禁怀疑,难道丁紫知道她在外面的事?不然怎么会要出个这么准确的数来。想到这白姨娘心中一阵阵发寒,若真是如此丁紫得有多可怕,她才是个十二岁的少女,怎么会想的这么远,她又是哪来的人可以查到她的事,她行事向来小心谨慎,从不与外面接触,全是有那人从中周旋着,难道那人背叛了?白姨娘顿时打消这个念头,那个人不会背叛她,这点她十分清楚。说到底白姨娘无法相信与接受丁紫真有本事查到她这么么多年建立的东西,她宁可承认是丁紫误打误撞要成正好的银子…
看到三个姨娘的反应,丁鹏与王氏觉得十分难堪,他们刚才还觉得丁紫在逼迫她们,到最后竟然是她们真的联合贪着府中的银子与主母的嫁妆,这说出哪一项,足够将她们杖毙了!同时丁鹏王氏也有些庆幸,好在刚才他们没开口给这三个姨娘说话,不然岂不是更像笑话。
丁鹏也明白刚才丁紫眼神为什么会那么冰冷,她就好似在看三个小丑自说自划,成竹在胸的她,便是这三个姨娘玩出多的在把戏,她也有本事让她们死的很惨。不用怀疑,若是这些人闹到去衙门,那结果绝对比在府中解决还要残酷。这三个姨娘也算是聪明的选择不将事闹大,否则丁鹏第一个也不能饶了他们。
这三个姨娘加起来便贪了十四万两银子,丁鹏一年奉银才多少,这事闹出去丁鹏不知还要被如何猜疑,他府中姨娘就能贪下这些银子,他手上又会有多少家底。他不过是一般门户的子弟,从来没什么机会大富贵一把,银子从何得来?便是说他贪了云齐柔的嫁妆,那也是对丁鹏官位十分有碍的。这事必须在府中解决了,不然丁鹏也毁了。
直到此时丁鹏才想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不禁吓的背后冒出冷汗来!顿时再不说话只是阴冷冷的看着三个姨娘,等着丁紫要如何解决。王氏见儿子如此,也选择沉默起来,从她手上贪去这么多银子,王氏的自尊心也让她恨透了这三个人。
一边一直沉默的怜月星儿也吓的脸色惨白,之前她们不止一次盯着府中中馈,其目的显然与三个姨娘一样,只是她们身份不够而且能力也差了点,还没得手。她们一阵后怕,若是当初她们得手了,现在岂不是要跟这些姨娘一样,被逼着拿出银子。这银子入手容易,出手那就跟刮心一样,她们也十分清楚明白。
丁紫冷笑:“三位姨娘刚才大喊冤枉,但你们就算自行认罪,这事也得说开了。父亲与祖母可以看那些账本最下面的三册,上面分别是马姨娘方姨娘白姨这些年来在府中与我娘嫁妆铺子里银钱调动记录,要我说这三位姨娘也真是本事,为了贪墨可真是挖空了心思。马姨娘的方法就是在她掌管中馈的时候大进项的购买府中所需物质,实则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东西却是十分廉价的东西,借此贪了差距极大的中间价。方姨娘的方法倒是简单,一直跟着府中借着银子,但却从不归还,时间一久这银钱便变成烂账连账房都不放在心上,没有人提及方姨娘自然不用归还。到于白姨娘却是三位姨娘中最聪明的了…”说到这,丁紫双眼不断扫在白姨娘身上,那似笑非笑的样子,那眼中闪过的冷讽,皆看的白姨娘僵住了身子。
“白姨娘做事十分细心稳重,从她曾经接掌中馈,将府中打理的滴水不露的时候,我便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查这些账的时候,我更是惊叹白姨娘的本事,说起来我万不敢跟白姨娘的聪明相比,这事若成我怕是都办不成的。白姨娘的贪墨水准十分高超,府中进出账分两个本子记录,白姨娘借银子周转调出的银钱没多久就会还回来,账本上进出是互抵的,每月每年算起总数来绝不会差上半分。可是我却发现另一个记着进项实银的账本上,从来没有过那几笔进项的实记,这说明什么,白姨娘不但做了假账,那银钱也跟方姨娘一样,拿出去便一去不复返。偏偏她还能让账本进出平衡,很少能有人看出问题来。恐怕当时账房先生算出银子短缺也不敢声张,一来二去这事情便被压下去,根本无人知道问题在哪里。若不是我查了往年银钱进账,发现了问题恐怕不会有人知道白姨娘的所作所为吧,我倒是真没发现,府中还有白姨娘这样的人才,我简直要拍手称快赞扬白姨娘一番。”丁紫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只是眼底一片冰冷。
白姨娘觉得浑身像在冰潭水侵泡了一遍似的,从脚底一直寒到脑门上。
她的心不断抽搐,不可置信又愤恨的望着丁紫,是,她是用这种办法转过银子,可是那本实银收支的账本她也都将实银还回去了,怎么可能没有她的进项,这绝对不可能。白姨娘瞪着眼睛僵硬着脑袋,看着翻看实银账本的丁鹏与王氏,从他们越来越差的脸色上,白姨娘知道那账本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丁紫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她还回去的银子勾出去了!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做到的!这怎么可能!
“三天,我只给三位姨娘三天的时间,若是这三天时间内你们不能将银钱还回来,那咱们便衙门再谈吧!今天话我就摞着了,这一回我说到做到,你们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你们敢如此大胆贪墨了这么多银子,便是爹爹与祖母也不会让你们,别妄想逃掉,我只认实打实的银子,其它的免谈!”丁紫毫不理会三个姨娘难看的脸色,冷哼的道。
王氏总算说话了:“这些个腌臜的贱妾,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敢做出这等大事来,真是死不足息,鹏儿,犯了如此大的罪足可将她们杖毙了吧!”
丁鹏僵硬的点头,马姨娘方姨娘白姨娘顿时面无血色,担忧柔弱又无助的望着丁鹏,丁鹏只看的双眉紧皱。对她们有着厌恶,可是真弄死她们,他心中也不好受。
丁紫在这一天弄没了他三个宠爱多年的女人,总让他掉脸子,心里极为不舒服。再说方姨娘还怀着府中子嗣,这么打死了孩子也活不成了,丁鹏岂会愿意。
“马姨娘贪墨情节严重,直接贬成最低级的婢妾,关在揽月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看望,更不许她出院子。方姨娘仗着怀有身孕,但我与老夫人的喜爱竟然诓骗我们的宠爱犯下贪墨之罪,掌手五十。白姨娘…”丁鹏深吸一口气,完全没想到平时最温柔善解人意的白姨娘还有这等心思,竟然骗他如此之惨,“白姨娘同样被贬成最低级的婢妾,你们都好自为知,若再犯错,我必惩不罢休。你们也听到紫儿的话了,三天内不将银钱补上,我第一个压你们去京兆府处置!”
最低级的婢妾,其实就比通房高不到哪去,虽然还挂着个妾的名头,但跟通房的意思差不多。一般的府中有着滕妾,贵妾,贱妾也就是婢妾三种。以马姨娘曾经的身份,她算的上是滕妾,而白姨娘是因为怀了孩子升了贱妾,再因为生了丁安又得王氏的喜欢,才升了贵妾。方姨娘到底是良民出身,进府时便是贱妾身份,生了丁宁儿才升了贵妾。反正都是妾看着没什么区别,可是便都是妾身份等级也不一样,侍郎府没有主母,那马姨娘便是府中女人地位最高的,她当初才能掌下中馈别人无法抱怨什么。而且妾分等级,每月例银奉例也是按等级划分的,并且这种被升上去又贬到贱妾的,无疑已被丁鹏打入冷宫。想要翻身何其困难,身份虽高于通房,实际上名声比通房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