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那些山贼都蒙着面,见府中侍卫英勇都吓跑了,怕是找不到了。”马姨娘眼中闪过慌乱,她没想到本该现在轮为那些流氓玩物的丁紫怎么安然无恙,今日山贼蒙着脸她也不知是谁,若真是弄错时间截错人,闹大了,岂不将她兜进去了。
“那怎么成,天子脚下竟有这种恶人,好在以前来往夫人小姐没因此受惊,可不能助涨这种侥幸,倘若这些恶贼下次行恶冲撞了哪位贵人,那可就…”丁紫说着一脸惊慌,也让众位夫人小姐留了个心眼。
是啊,她们来时路上平静的很,怎么就这侍郎府出了这事,正常人遇到这事该是恨的抓了那山贼泄愤,怎么侍郎府上姨娘反倒拦着。
众人不禁又想到丁静的话,那句‘该被山贼奸…’心里都猛的一突,这姨娘不会这么大胆,想害嫡长女清白吧!不想活了?!
“就是啊,这事得报官,怎能任由恶贼行恶,看把这姨娘和小姐吓的,都敢以下犯上骂嫡长女贱人了,呵呵呵,这是侥幸让山贼跑了,若不然出了什么事,这小姐和姨娘吓的更疯可就不好了。”旁边一位身着红色绣锻的小姐掩嘴道,旁边来往看热闹未进庵中的夫人小姐都面露厌恶。
能挑头带着家眷来白云庵多是家中主母嫡女,本就瞧不上那些姨娘庶子女,此时将马姨娘想成家中不省事的,纷纷开口。
“这侍郎府的姨娘就是金贵呢,出行不但要嫡长女接送,弄个不好反倒劈头盖脸一顿骂,哎,什么时候这嫡长女还不如一个奴才了。”
“可别乱说,我们爷是个明理了,家中规据的很,从没出过这种乱子。不过奴才就是奴才,爬的再高玩再多的心计又如何,便是身份一条就永远压死她了!”听着这些夫人小姐越说越毒,马姨娘脸上泛着抹黑,她一张嘴如何堵这些人的嘴,更何况丁静刚才谩骂在前,她又确实是个妾!暗中狠狠剜了丁紫一眼,后者眼眸带笑,转瞬间却苦着一张脸。
“众位夫人小姐快别说了,姨娘妹妹们想必是真的受惊吓了,行为有失妥当再所难免,人无完人,她们也不想的。”丁紫急的脸色通红,眼里带着恳求,那怕怕的眼神,更是挑起这些人的怒火。
“大小姐为人善良,可要知道这世上便有些不识好怠的专欺负善良的人,你可真是受苦了,你在这里担心受怕,那些不识好怠的却连个谢字也没有,对有些人就不能太善良了。”说着这些,夫人小姐齐涮涮望向马姨娘丁静母女,便是后面白姨娘以及丁宁儿、丁安都少不了一顿眼色,弄的侍郎府家眷也被看的向马姨娘母女投去怨念。
丁静本来心心念念都是丁紫受辱,结果不但她们车队被挡,山贼们污言秽语吓的她缓不过神正满心委屈愤怒,现在被这么多眼睛指责,心里愤怒怨怼全变成恨的望向丁紫。
而众小受尽宠爱从未受到半句指责的她越想越气,眼眶一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马姨娘吓的忙轻声劝慰。
她这一哭看的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更是不屑与鄙视,心里不但不同情反觉这是作贼心虚,更有甚者指责声更大了。
以前外面传言丁紫不孝不尊还泼辣强悍,她自然不会认。只是这流言一出想靠解释根本没用,有的只是将另一个流言盖住。
她要的就是丁静在人前的泼辣没规据,这里的夫人小姐虽少有籫樱之家豪门大宅的,但在京城这藏龙卧虎之地,哪一家不联着几门亲,哪一家不认识的一门权贵。
今日一走,斥责丁静与马姨娘的流言便会传开,当然这不足以为她正名,这也不过是她的第一步反击开始。
马姨娘见此急不可耐,张嘴就要解释反驳…
“姨娘妹妹们路上太劳累又受了惊吓,还是快进庵里休息吧,喜儿铃儿快扶二小姐进庵啊,愣着干什么!”丁紫却有些急迫的命人将丁静带走,脸上的焦急,好似怕丁静再惹笑话让人口舌,却是将马姨娘的话堵进肚子。
喜儿铃儿也是手脚快的,一人扶着一个便往白云庵里带,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气的马姨娘直跺脚,恨的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白姨娘面色微变只是慢悠悠跟着前行,丁安跟在一侧也十分安静,倒是那丁宁儿不时望向丁紫,眼中眸子闪烁不定。
丁紫果然变了,以前她可没本事让马姨娘吃了哑巴亏却没处发,可这样就更棘手了。
丁紫跟在最后,面上始终带着担忧,只是一双眸子清冷如冰,这还远远不够!
“阿弥陀佛,丁施主请留步。”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丁紫望过去,却是一个身着灰棉尼姑袍,面色秀丽眉目清平,周身气息淡定博远的中年尼姑。
“慧明师太,是慧明师太!”后面还没有散开的人群,不知谁叫了一声,所有人齐齐望过来。
丁紫也愣了下,她并没见过这位慧明师太,而这师太在白云庵的威望,也不是谁想见便能见的,丁紫心里一紧,想到刚才在白云庵前演的一场戏,莫不是被怨上了!那可就不好了!

第十三章,不毁名节,便去死!
“阿弥陀佛,小女见过慧明师太。”丁紫行了佛礼,沉默望着慧明师太。
慧明师太眉目平和,眼中也带着亲切,可丁紫却发现她眼中的探究。
“丁施主,厢房有位想见见您。”慧明师太缓缓道,丁紫心里却又是一绷,厢房有人想见她?可是昨天见的贵妇?但那人便是想见她,也不用慧明师太亲自来请吧?
压下疑惑,丁紫只是淡道:“劳请师太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原本震惊于慧明师太出现的众位夫人小姐却是议论开,谁人不知道慧明师太佛法高深,传言博古通今,谁能请她点算一个姻缘都是福气,她们这些官家夫人小姐都难见她一面,这个侍郎府嫡小姐却可以?就那侍郎府的官职还不如自爱老爷呢。
当然,这些都不是她们细想的,见过丁紫与丁静,又看了半天热闹,她们已有些迫不及待将今天之事传出。
丁紫安静的跟着慧明师太,却在思考那人再见她的可能,是好是坏,她一开始确实是因为紫嫣花的气味被吸引,可见到那人时,她变改变了想法,否则她不会说那一行话。但那种位置的人,心思最是深沉,只有一面,她还摸不透那人。
不过走到这里,她却是不会退怯的,她需要一个靠山!
慧明没带丁紫去往东厢,向白云庵北面走去,供白云庵尼姑居住的厢房,一路铺着青石的地面一尘不染,空气中不时有着香气飘来,周围青葱绿柳,不见任何奢华,心里却不禁有些轻松。越过一排排在厢房,地界越宽房屋越少,最后慧明师太带丁紫走到一间与旁的厢院无异却**存在的院子,院外两个小尼守着,见二人过来只是托手念了句佛语,慧明师太带着丁紫继续前行。
“师叔,慧明求见。”站在门外,慧明师太语气恭敬,倒是让丁紫有些懵了,那人便是她猜想的身份,可这慧明师太为佛家人,道理是不会如此的。
“进来吧!”一道包容广阔般的声音起,慧明师太丁紫一前一后进入。
这就是一间两进的院子,一间主厅套着三个别间,大厅约有百余平,空荡的左部摆了几个木架子,上面放着架干的草药以及一些瓶瓶罐罐,显然这屋主是个爱药之人。
微一扫眼,丁紫便看到屋中圆桌上坐着的两人,一位便是那天的贵妇样子淡定却威仪不减的坐着,另一位却是六旬尼姑,面貌普通,可周身那层与世无争的浓浓脱尘之气,真有几分世外高人,让人一见便心声景仰恭敬。慧明进门后,规据站在那老尼姑身侧,贵妇身边只站了刘嬷嬷伺候着。
丁紫刚一进门,众人门光便集中过来,那老尼姑眼睛一亮,“噌”的站起来走近丁紫,站在一步之距时,则是不时的上下打量,眼中星火齐冒,生生让原来的脱俗之气减了几分。
老尼姑嘴里不停开开合合嘀咕不止,围着丁紫转着圈的瞧,那不时打量的目光,便是淡定如丁紫也毛了。
“丁施主,这位是贫尼师叔慧绝师太,她今生唯一爱好便是药。”许是发现丁紫脸上诡异,慧明及时解释。
慧绝师太!此名谁不知,说起来她比慧明师太名声更响,她乃孤儿,被前白云庵主收养,却自幼喜欢收集草药,前白云庵主见她对药理有慧根尽心培养着。
她也没辜负前白云庵主希望,十三岁便是出了名的小神医,二十岁时下山义诊救人无数。无意中又救了犯心悸的安国候夫人名声大振,之后太后身子不愉,又被请进宫中为太后看诊到治愈。
太后领了情,便是后宫各嫔妃都对慧绝尊敬有佳,求她看诊的越来越多,而她本人又是个医痴,被求的烦了便窝在白云庵从此不见外客,太后能看中白云庵,其实最大原因却是因为慧绝师太!
“你知道紫嫣花与长生草?”慧绝师太打断丁紫沉思,停下问道。
“小时候看书无意翻到过,当成杂闻来看的。”丁紫点点头,她说的话却没人信,若是当杂闻来看,会闻着气味找到东厢房?
慧绝师太眼神锃亮,直直望着丁紫,好似望进她灵魂一样的深入探究,半晌后若有所思望着丁紫:“身体发热,四脚疼痛尤关节为重,指尖麻木,是何病症用何药?”
丁紫暗自扫向贵妇方向,后者只是安静饮茶看不出意图,眼前慧绝又期期望着,丁紫沉思一下道:“此为湿寒之症,当归、党参、白术、元胡、走游草、木香、红花、雪莲、三七、接骨丹、防风、蜈蚣、雷公藤、鹿茸等,主舒筋活血,抑制镇痛等功效。”
“一般风寒如何配制?”慧绝眼睛又亮了一层道。
“只需麻黄,根,桂枝,紫苏叶等十余种药配熬两幅即可。”
慧绝脸上微笑,望向丁紫眼神却是变幻起来:“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执念是一种孽障,勿深陷不可自拨。”
“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一切唯心造。只要我心中有佛,心中平静,外欲又如何入我心?”
慧绝愣了下,随即面上无波无澜好似刚才围着丁紫打转的另有其人,那边的慧明与贵妇也望了过来,屋中瞬间平静异常,直到丁紫自求出去时,其它几人也再无什么言语,丁紫皱着眉,却不知这几人找她为何?说道说教,她们有那么闲?
“此女佛缘深厚,前途却屡遭波折,得天助方可化解!”慧绝念了句佛语,向侧架方向摆弄药材,听闻她的话太后眼神凝结,只道,“阿弥托佛,如此佛缘深厚自有天助。”眼底的深度却难令人读懂。
西厢房,马姨娘母女住处,两人窝在一起嘀咕了一阵,脸上泛着丝狠毒。
“娘,你说的可行吗?”吃了暗亏,丁静怎会服气,只是那变数未勉太大了。
马姨娘眼中如蛇般冷,好不容易毁了丁紫名声,她绝不会给她机会翻身:“毁不了她的名,我就让她死,那安王世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两人对视一眼,寒光四射,刚回到厢房外的丁紫突然冷的一哆嗦,微微挑眉,看着已落西山的日头,快步进入房间。
同时,白云庵东厢房至东一个院落,一名冷俊的男人覆手而立,风姿卓绝。
“都准备好了。”
“回爷,都准备好了!”
“很好,到时候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错。”男子身后的两个侍卫愣了下,往年这个时候,死伤在主子手中的可不少,今年不会还有不开眼的往上窜吧?这一声疑问却无人回答他…

第十四章,祭拜中的诡变!(求收藏)
因为主母云齐柔的祭日并不是大操大办,只是在白云庵上香祭奠一下,但之前的几日总要斋戒沐浴,好在这是白云庵斋,食索与尼姑们同食便好。
又因丁氏并未出头,马姨娘虽掌管府中中馈但到底只是个妾,丁紫理所当然以嫡长女的身份操办此次的祭奠,当马姨娘低头顺目将差事推出来时,不止丁紫,就是一直保持沉默装作不存在的白姨娘,丁安与丁宁儿都愣了。
马姨娘当初只比云齐柔晚嫁半年,却是府中最得宠的,而她除了出身与嫁的不如云齐柔,可是她的宠爱却是云齐柔这正妻都不如的,云齐柔是个棉软子,待人亲切手段也不狠辣,嫁过来后也从未提过中馈之事,老太太是一手掌控的。
后云齐柔生了丁智殁后,巧在王氏生了场病,马姨娘在床上下功夫,丁鹏便借机从王氏手中要了权,至那开始马姨娘在府中说一不二,但凡府中中馈之事她从不假手二人。
虽说给主母祭香她怎么都要以妾自居,这一向是她最在意的,但她主持操办祭奠之事却是向人展现她的身份,这种工作非嫡长女或继室平妻不可,以她爱权的心,根本不该让出这事。
“这是姨娘的想法?”丁紫似笑非笑道,眼中却没有温度。
“按规据理当如此!”未说太多,马姨娘发表完便没再说话,往日里狂妄的丁静今天也像透明人一样安静的待着,丁紫眼神在两人身上淡扫了一下,“我生母的祭日,确实理当我来主持!”
低下头的马姨娘眼中闪过厉色,还真会顺杆爬,往年云齐柔的祭日全由马姨娘操办,这是讽刺她不懂规据吗。
一边的丁静也握紧了拳,然而屋中其它几人见识这两母女的反常却是各怀心思,谁也没注意到丁紫那嘲讽的嘴角。
至此,丁静天天带着丁安,丁宁儿,意为姐妹间联络感情,便天天窝在丁紫屋中赖着不肯走,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丁紫又不好赶人,一边还要听着喜儿铃儿时不时的询问事情,倒有些头大。马姨娘看到她们人头不够,热情的派了三个嬷嬷帮忙,丁紫推脱几句,马姨娘却抹起眼泪,明里暗里挤兑丁紫看不上她一个姨娘身份,丁紫只好将人收了。
那三个嬷嬷却是厉害的,跟着喜儿铃儿身后忙乎还真帮了不少忙,只是丁紫早吩咐过,让喜儿铃儿多留个心眼,这三人事先做好什么,她们随后都要检查一遍。而丁紫这边被死死缠住了。
“大姐,我昨天打听到一个大消息,你要不要听。”丁静一副神秘兮兮的,丁紫安然的吃茶,她不听她就不讲了?
“二姐就是闲不住,快别瞒着让人着急,快说吧。”丁宁儿低头一笑,眼中闪过好奇却柔柔道,丁紫眼神不禁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随即收回。
丁静满意的看了丁宁儿一眼,才道:“听说过安王爷吧!”
“知道!”本来安静的丁安愣了下,丁宁儿只是嘴角一抿似乎想到什么,丁紫依旧淡然的坐着,丁静暗自冷哼又道,“那你们一定听说过他的嫡子安王世子了,他十岁从军,立下战功赫赫,而且才貌双全,大齐不知道多少小姐倾心,说来也巧,他生母安王妃与主母一天祭日呢…”说着抬眼看向丁紫。
“看二姐打听的这么仔细,莫不是看上安王世子,思春了,呵呵呵。”丁宁儿绞着手帕掩嘴娇笑不停,无人看见的眼底却划过冷光,丁静被说的脸上一红,骂道,“你个小蹄子,那样英伟的人你不喜欢,莫说咱们了,便是皇室公候家也有不少小姐倾慕,你就知道挤兑我了!”
“我哪敢啊,姐姐怎么恼羞成怒了,哈哈哈!”丁静气的追打起来,屋子里就听她与丁宁儿笑闹的声间,丁安除了最先的惊愕便安静的垂着头不语,丁紫持着杯盖轻拂表面的渣滓,清冷的双目在荡起的茶水中闪过片片冷芒。
有一点丁静没说全,那安王世子心狠手辣冷漠无情,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且他打女人!
晚间众人用过膳,喜儿与铃儿挨个跟丁紫报备祭日事务,听着那三个嬷嬷认真做事不像有问题的,沉默的丁紫开口:“你就跟着她们商量着做事,不过祭日当天所需的事物,你给我暗中准备一份,铃儿给我继续跟着她们,套她们的话。”
喜儿铃儿点头应下,丁紫便挥退她们休息。
祭日当天,丁紫卯时便醒,开始淋浴更衣,今天她身着一身素静的白锻衣,白锻裤,无任何绣样的布鞋,头上只是静静别了只碧绿钗,全身上下朴素异常却抵挡不住那盈盈散发的贵气。
她抬头挺胸,面上未施任何胭脂,天生丽质的面貌却如出水般动人,喜儿铃儿也换了一身白棉衣跟在丁紫身后。
白云庵有一殿三厅五堂,分别供奉着释迦牟尼佛,阿弥托佛,弥勒佛,观世音菩萨等众位菩萨,一殿三厅过后的五堂,便是众位香客家中供奉的牌位。
按身份,第一堂为皇族宗亲,二堂为公候伯爵三品以上大员,三堂则三到五品,四堂五品以下及一些家产雄厚的皇商,第五堂自然是平头百姓。
本理云齐柔该供在三堂,却因为是护国候府嫡长女的身份,当时破例供在二堂,丁紫走进的时候姨娘庶妹们已经安静的等候,丁紫命令喜儿开始。
少了宗族祭拜的祭词,便是跪拜起香上香嗑头,不过只需半个时辰。
丁紫带头跪下,身后是丁静,丁安丁宁儿三个庶女,最后才是马姨娘白姨娘,众人不远处的供香台上,放的便是云齐柔的牌们,上面放着三类水果,香炉一座,很是简单。
“不好了,香断了!”正在开香的丁嬷嬷怪叫了一声,眼中满是惊慌失措。
“天啊,这香都是千挑万选的,怎么这时候断了,难不成是主母怪罪了,姨娘以前主持可没发生过这种事啊。”另一位年纪最老的嬷嬷一脸惊吓,口里还念念有词,“主母怪罪了,阿弥托佛,奴婢对主母绝无二心,主母要找便找那些个不孝不忠的,千万别找奴婢,千万别找奴婢!”这嬷嬷说话声故意放大,这二堂里供放诸多公候府的牌位,今天也非一人,而这嬷嬷声音如此大,其它三堂四堂听到声音的人也都凑了过来,二堂一下子聚满了人。
祭拜断香是极为不吉利的,那是对死者的不敬,再加上这嬷嬷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不一会就明白了原由。
嫡女不孝引起生母愤怒了,外面曾对丁紫传言又再次被推到风浪尖上,众人望向她的眼神,不屑,鄙视,愤怒,指责,幸灾乐祸,眼神各个不善。
跪在供桌前的丁紫此时抬起头,淡漠了扫视众人一眼,那黑珍珠般的眼睛,此时无波无澜,却好似一个深不见底的古井,泛着一种沉墨的黑,安静中透着一股令人心颤的诡异!
第十五章,泼脏水的技巧
丁紫嘴角是挂着淡淡的弧度,似笑却带着几分冷意,看着聚集要二堂左门洞里的人,心里略略下沉。
虽说五堂都各自相联,但因为等级制度,正常情况下无人乱窜,她这的香刚断了,这些人便立马跑过来看热闹,她们都有千里眼顺风耳,还是早知今天出事,或是有人故意引这些人过来,答案不言而欲!
此时那嬷子还说个不停,那些二三四堂的夫人小姐丫环婆子全部开始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一会过后说什么的都有,整个二堂好像菜市场般吵闹。
然而丁紫却只是跪在原地,不言不语,眼神只是专注的望着供桌上云齐柔的牌位,她这般反倒让人看的十分纳闷,怎么连解释都没有,莫不是真心不孝?
只看着丁紫挺着笔直的背,双腿绷的笔直,跪拜的姿势丝毫不差,微仰着头只是静静凝着,黑眸之中隐隐泛着一丝晶莹,如灼华般璀璨,却看的人心中一紧,二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开香!”丁紫清冷的声音响起,喜儿恭敬的行礼,从供桌地上一角取出新香,从新取出拆开取出三支递给丁紫,接着与铃儿将其它香各分三支递给姨娘和各位庶女们,本来还站在供桌旁边嘀咕不停的嬷嬷却愣住了。
按理说一个人被指责不孝,上香断香这种天祸之事该是惊慌失措的解释才是啊,这大小姐怎么会这么冷静!
丁紫这般行事,不止这吵闹嬷嬷,便是那些被引来看热闹的人也愣住了,丁紫叩首跪拜,亲自取香插一进香炉,后面马姨娘、丁静神色明显不对,被人扶起来后,都愣愣望着丁紫,心里千翻思量,却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丁紫站起身,只是静静望着站在供桌前不知所措的开香与吵闹的两个嬷嬷,不言不语,那眼中闪烁的幽幽之光,如寒潭中最冷洌的水,看的心生寒意。
薛嬷嬷,宁嬷嬷被看的一哆嗦,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有这种迫人的气势,眼珠子乱转,也不知道这大小姐是什么心思,看她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旁的心思,这反倒更令人心里打鼓。
“近日忙着母亲的祭日这事,还没来的及询问两位嬷嬷年岁,在府中效力多少年了?”丁紫这般问话很没道理,刚才的事没有解释,这祭香结束竟在香堂问起这些,对云齐柔有些不敬了,众围观人群脸色各异,却不见好色。
马姨虽不知丁紫玩什么花样,但看见人群中的眼神却是直冲着那薛嬷嬷使眼神,不停看向宁嬷嬷手中断香,明着让她揪住断香一事说事,那两嬷嬷本是马姨娘的人,之前早套好词,哪里还用她说。
“回大小姐奴婢们同岁,四十有七,在府中已有二十多年,最是尽忠职守之人,可没想到在今天犯了这错处。”宁嬷嬷一阵惶恐,望着她手中的断香,惊疑不定的望着丁紫,好似她身上带着煞气一般吓人。
“你们确实犯了错处,回府自行领罪吧。”说完丁紫转身要离开,众人惊愕,由以两个嬷嬷为最,她们不过是虚声一句,这大小姐怎么就顺杆泼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