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倒是好听,你看看给她准备的,那是上好的冰丝帕吧,我都没有你却给她弄了一条,我看随便给她弄个绣帕就行了,还用的着给她用好东西,就是给她一条草棍我都觉得是浪费,就该让她光着身子进御史府。”说到这,丁静更是气恨,“那御史府是什么人家也是她配的上的,我可是你亲生女儿,竟然让她嫁的这么好,以后我还哪有出头之日,不行,这婚事一定要让她结不成。”
“胡说!”马姨娘喝了一声,听的丁静眼睛圆瞪,显然要不愤的闹起来,马姨娘向绿夭使了个眼色,绿夭会意,将屋里的人都招呼走,让马姨娘丁静母女二人谈心。
“静儿是娘的亲生女儿,我绝计不会疼她多过你的,这段时间里丁紫总在我的计划里从中作梗,我又怎么会给她订个好姻缘呢。”抱着丁静马姨娘这才解释。
当初不告诉丁静就是怕她太冲动误事,到时候坏了这婚事,她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是今天若不给丁静个满意答覆,她怕是不会善罢干休了,为了计划下去她也得好好安抚女儿才行。
“什么!娘,这到底怎么回事。”丁静瞪大眼睛,马姨娘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她的全盘计划,听的丁静面上喜色越来越多,最后竟然灿烂的像是午后艳阳花一般,险些闪了马姨娘的眼。
“这可是真的!”丁静心里那个喜啊,若是这事成了,丁紫那小贱人还有什么活路,到时候求路无门还不得跪在地上求她们,到时候便是她让丁紫舔鞋底,丁紫也得乖乖受着。
而那个时候娘也已经被扶上正妻之位,她也是尊贵的嫡女,她坐在高位上,丁紫卑微的祈求,怎么想着她心里都乐得跟朵花似的。
看着丁静明媚的脸,马姨娘也乐了,丁紫那小贱人,是绝对转不出她手掌心的!
“不过娘你给那贱人准备的事东西还是太好,这冰丝帕给我吧,随便弄个不就行吗。”说着丁静又将视线集中在被她踩脏的绣帕上,刚才是因为嫉妒,可这些东西早晚是她的,她是一时都不想丁紫享受到。
“傻丫头,那里可是有玄机的!”马姨娘捡起冰丝帕,这帕子本就被踩的有些脏烂,两一左一右捏一角,向两边一扯,那冰丝帕竟然应声扯开,外面好似冰丝帕,里面一看却全是烂线头,看的丁静疑惑不解。
“她的那些嫁妆我都找人特意打造的,里面全是烂货,将来赏人送玩被人知道了,只会因此记恨她小气,你当娘会真心对她。”马姨娘还真是恶毒,且行事也真是小心。
丁紫是要嫁到御史府当家做主母的,陪嫁的东西说不准便要赏到府里哪个下人手上,可是马姨娘却从这些东西下手,外面看着是好的里面却全是烂货,只要发到手上用不上两天就要坏了,到时候下人只会说丁紫这个主母小气吝啬,烂货充数,这积怨一久了她在府中失了下人的心,到时候只有被暗中使绊子的份。
加上冯玉华又是那样一个人,那黄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反观侍郎府马姨娘上位还能让她得了好?
到时候丁紫腹背受敌,不活活气死,就要求上娘家,到时候还不是马姨娘丁静想怎么折磨她都可以吗!
丁静想到这一层,双眼眯的成了条缝,脸上是解恨的笑意,还是不满道:“娘你不就想得她的嫁妆,现在她都备嫁了,你怎么不借机张罗婚事要来呢。让她带着这么多嫁妆过去,那御史府人也不会太刁难。”想着大库房那些嫁妆,丁静心里嫉恨又升了一层。
那些东西本就是她的,娘以后是当家主母,这府里一切都是她说的算,当年云齐柔嫁妆那么多,她们费尽心思才吃了一小半,可是另外那些还是看的她们直眼红,将来若她带着这些嫁妆出嫁,便是进了婆家谁也不敢小瞧了她,这些东西必须是她的!
“静儿放心,我保证这些东西她绝对带不走!”马姨娘眼中闪过志在必得,这一次她绝对会拿到丁紫的嫁妆!
这几天里,丁紫安静的待在紫竹院学习绣花,那怜月真如马姨娘说的,绣工是个级好的。
丁紫前生身边大公主,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偏偏对绣花这事不上心,宫里的绣娘手艺是极品的,她贵为公主其实也用不着亲自绣些什么,加上她对此不上心,所以这绣活也一直落下。
不过今生这前身绣工却是不错,虽然换了她有些生疏,不过在怜月这里学了几日倒是很快上手,绣的维妙维肖,连她都有些佩服自己。
丁紫拿着手里的绣帕反覆看看,转头笑望着坐在一旁小凳上认真绣帕子的怜月,夸奖道:“说实话啊,当初马姨娘将你送我这来,我还以为她在哄我,没想到你绣工这么了得。”
怜月今天一身黄娇翠叶大丫环服,整个人柔婉动人,听到丁紫的夸奖,羞涩的笑了一记道:“大小姐夸奖了,奴婢也就这一样拿的出手的本事。”
“不是夸奖,你就是本事,你看着喜儿铃儿平时挺机灵的,说起这绣活是半分不如你啊。”
“小姐,你就打趣我们!”喜儿懊恼的跺着脚,看着怜月手中的绣帕也有些羡慕,便道,“怜月姐姐心地好手巧人也美,将来嫁的也差不了…啊…”喜儿有些失神,分明是想到自己样貌不如怜月,手技又差了几分,没怜月的福气,可不知突然想到什么瞪了记眼睛立即闭上嘴。
怜月有意探寻一句,那喜儿却是低下头不言语,她也不好再问。
丁紫好似没看到她们的眼神,只是拿着绣帕小心的看着,微嘟着嘴道:“才不要,怜月手艺这么好,我才舍不得她嫁人,怎么也要等我出嫁后手艺学全了才能考虑,你们两个小蹄子,是不是想嫁人想疯了啊,竟然撮掇怜月嫁人。马姨娘将她给我,那就是紫竹院的人,她的事我做主。”
丁紫没好气的指着喜儿铃儿骂道,两人抿着唇也不敢回嘴,连连求饶。
那怜月脸色一变,虽被她极快的掩示下去,那眼中的恨意却是一扫而过。
她倒是不恨丁紫,丁紫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这些年在马姨娘手上被打压的不轻,便是最近段时间被逼的没招狠了几分,想的却不如马姨娘想的远。
当日她分明也看到了老爷那眼中的神色,分明是看待一个喜欢女人的眼神,马姨娘跟着老爷身边这么多年,哪会不清楚。
在揽月院她就因为自己的相貌处处受她打压,平时也鲜少将她带在身边,没想到她不过被老爷多看一眼,马姨娘就毁她前程!
当爹的哪有在自己儿女手中要人的道理,而且这大小姐也是孩子心性,根本考虑不到身边丫环年龄大了该找婆家,显然还要将她压在手上几年才放出去,她今年可十八了,这年岁早该嫁人了,若不是马姨娘从中做梗,她哪能还嫁不出去,何必要受那恶心的男人折磨。
怜月眼中再难掩恨意,马月妮你想的倒是美,派我来紫竹院当你的奸细,还能阻止府里进人!只是她现在人单立薄,想要改变现状实在太难,她悄悄看了眼正在跟喜儿铃儿讨论绣工的丁紫,眼中转过丝异色。
丁紫嘴角含笑,眼中灿落星辰!
两日后,丁鹏笑眯眯前来揽月院查看丁紫嫁妆的进度,谁知道一进马姨娘房门当场愣住了。
只见屋子里除了堆放在一边的丁紫嫁妆,其它的地方竟是素静比家中死了人也差不了分毫,再见马姨娘穿着素净的白色棉布衣,头上只别了两枚银簪子,简单的像是普通人家的妇人,哪像个官家妾。
丁鹏眉头拧成一团,本来的满心的欢喜匆淡了几分,心里十分不悦。
马姨娘见他如此,却是软语道:“老爷,贱妾最近张罗大小姐的嫁妆疏忽伺候老爷了,方姨娘那边身体最近不怎么爽利,老爷要不去先去那里瞧瞧,等贱妾收抬妥当再来伺候老爷。”
马姨娘至从嫁进侍郎府,那是每日每夜都想揽着丁鹏进自个的屋里,从来没有过向外推的道理,她这样一说倒不显得她大度,反倒像是在掩示着什么,丁鹏心里泛着疑惑。
“你这屋子里怎么回事,怎么收抬的这么朴素,原来的东西都哪去了?”他有时也赏马姨娘些好玩物,现在看看屋子里,除了几件普通摆设便是桌上一套茶碗看的过去,哪还有原来的富丽奢华。
“这…”马姨娘神色犹豫又心虚,最后咬咬红唇摇摇头,“最近忙的身体有些不愉,我见了那些艳色的头晕,所以便让丫环撤下去了。”
“说慌,月妮,你什么时候也对我说慌了,到底什么事,给我说清楚!”丁鹏不悦的拍桌叫道,以前马姨娘最是懂事听话,根本不会顶嘴,便是在床上她便是多累了,也只会努力迎和令他高兴。
今天马姨娘先是冷淡的拒绝让他离开,这有事有隐瞒,更是让丁鹏在意了。
马姨娘吓了一跳,缩着脖子,眼中有着热泪,竟是嘤嘤哭了起来,丁鹏一见,这是她有什么委屈了,想着马姨娘最近忙着丁紫的亲事,府中又传她二人关系缓和常常见面,怕是丁紫暗中使了绊子,让马姨娘难做了吧。
真是个不懂事的,姨娘都如此为她婚事费心,还不知道感恩,真是个养不活的白眼狼,丁鹏在心里骂了丁紫一顿,抱着哭的颤抖的马姨娘,心疼的直安抚:“丁紫跟你说了什么,你跟我说,我去骂她!”
“不不不,这跟大小姐没有关系,都是我自己不好。”马姨娘哭的梨花带泪,连连拉着丁鹏,眼中满是恳求,就怕他一气之下找丁紫麻烦。
然而她如此做态,更让丁鹏以为是马姨娘在丁紫那里受了气,马姨娘却害怕她嫡女的身份不敢说什么只有自己忍气吞生。
丁鹏火气直冲脑门,扒开马姨娘便气匆匆往外走。
“老爷,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啊,这事真跟大小姐没关系啊,您这要是去了,我以后还怎么在府里做人啊!”马姨娘吓的竟然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成功的阻止了丁鹏的脚步。
丁鹏心疼的立即将马姨娘拥在怀里拉到床边坐下,揽月院的丫环也有点眼力,马上退出了屋子,将空间留给他二人。
“好了好了我不去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你放心,不论是谁,老爷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别怕!”丁鹏又是发了一顿的安抚,马姨娘这才渐渐停子了哭声。
想到刚才的失态,马姨娘羞涩的红了脸,她今日身着素静白衣,配上这娇羞的小模样,倒显得青涩,让丁鹏想到年少时的意气风发,顿时心猿意马,抱着马姨娘便狠狠吻向马姨娘的小嘴。
马姨娘吓了一跳,嘴巴一张反让丁鹏更迅猛攻池掠地,两人没多大一会便滚到床上,马姨娘今日里分外的羞涩,那丁鹏却是分外的火热。
直到丁鹏将手伸到马姨娘衣服里,狠狠蹂躏她她的身体时,马姨娘嗯了一声回过神识般推开丁鹏:“老爷,贱妾今日不方便伺候你。”
“有什么不方便的!”
“总要等到贱妾让人去买些您最爱喝的龙井回来啊。”马姨娘弱弱的说,越说越是小声。
丁鹏关健时刻被打断心里腾起一团火,听到这个更是气的不轻:“不过是事后茶哪来的那么麻烦。”
“可是…贱妾这里除了平时的例菜真没什么好东西…”马姨娘扁着嘴,越说越委屈,眼中又挂了泪。
“到底是怎么了,你这屋子怎么弄的这么简陋!”随后看到一侧堆着富丽贵气的嫁妆,恨恨的咬了咬牙,已想到几分。
“其实这次张罗大小姐的嫁妆,全是贱妾的私房钱置办的。贱妾想之前与大小姐有着许多的误会,这几日我筹办她的婚事,又帮她寻了右御史那样的好人家,她对我的观点这才好转了许多,我岂能在这种时候再生什么事让大小姐误会我。”
“说来夫人生前的嫁妆,本该让大小姐随嫁带走的,可是以后我与大小姐相处不大好。若是我此时要来怕是别人又有什么闲言碎语的,必竟前段时间贱妾吃食中查出恶的东西,大小姐就误会我要夺大库房的权,贱妾是冤枉的,可大小姐却不知啊,若是我此时要了,怕是她又想着我为她的婚事张罗就是冲着嫁妆的。所以…所以妾身不得不用自己私房钱,可这侍郎府嫡女出嫁哪能马乎,我那点银钱也不够,我正急的跟什么似的,考虑要不要去尚书府借些银子先顶上一顶,这才…让老爷看的厌了,真是贱妾的不是了。”
这话是说的丁鹏脸色铁青,一是暗恨丁紫不懂事,不但误解马姨娘的良苦用心,二又想到丁紫诅咒马姨娘不能生育的狠毒,三又是让自己感觉无能。
自己的嫡女出嫁却要姨娘拿私房钱顶上,钱不够还被迫的想去娘家借,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脸还往哪放!
不过马姨娘一切都是出于为他的考量,丁鹏怨不上她,反而对丁紫气恨非常。
“那嫁妆本来就是留到她出嫁用的,你给她张罗婚事,自然由你接收帮她处理,她哪里有什么别的想法,她敢!”丁鹏气喝一声,连忙劝了马姨娘,“这事我说的算,明天你就去管白姨娘要了大库房的嫁妆,你办事我放心,这事就全权由你处理了,谁敢有什么疑异打发她们来问我,我看谁敢有半句不是。这白姨娘也是个看不开事的,既然你置办丁紫的婚事,那嫁妆就该第一时间交给你,哼,平时看着挺精明,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马姨娘眼中闪过得意,却一脸担忧道:“这样真的好吗?”
“无事,这次你真是辛苦了,不但跑前跑后,还担这些风言风语,你放心,这事办好后,我便有由头向娘提将你扶正的事。到时候你成了嫡母,给丁紫张罗亲事也是正常,谁也不会说你半句不是的。”丁鹏笑看着马姨娘又露出娇媚的小脸。
马姨娘松了口气:“还是老爷心疼贱妾,贱妾就是为了老爷死也甘愿。”
“胡说什么呢,死了还怎么伺候你老爷我啊!”说着丁鹏大笑一声便压了下来,马姨娘媚眼如丝,引的他狼性大起,内室一片春意,淫声秽语许久没有停歇!
翌日一早,丁鹏在寿安堂叫来白姨娘,先是将她好顿骂了一通,才说到马姨娘为了给丁紫置办嫁妆怎么怎么委屈自个,听的白姨娘白了脸,在一边看好戏的方姨娘脸上青红交错,却不敢说出半句讽刺。
倒是丁紫吓了一跳,直道想不到马姨娘对她如此之好,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却不知道里面细节倒是忽略了,丁鹏脸上表情这才缓了几分。
白姨娘立即将云齐柔在大库房账面上的嫁妆整理出来,让人搬出来送到揽月园,马姨娘半推半就接下嫁妆,看着方白姨娘望着她的眼神,眼中闪过挑衅。
她马月妮想的,早晚会得到!
看到丁紫眼中留露的一丝不好意思,马姨娘却是温和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在意,看的丁鹏更是连连点头。
主座上的王氏,冷冷哼出一声,一只拳头紧紧握住。
该死的小贱人!
那嫁妆也是她肖想许久的,这么多年来都找不到由头扣下,这次马姨娘主动张罗丁紫婚事,她故意不让白姨娘主动提嫁妆的事,便是想让马姨娘自己扛下,谁知道她还闹起来了,这嫁妆还是弄她手里了!
那嫁妆可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怎能被她私吞。
不行!她要想什么办法夺来才行!
这里面却属丁紫这个当事人表现的最淡定,她眉眼皆挂着淡淡的笑,面颊上飘着有如胭脂的颊红,那份待嫁的女儿心表露无疑,哪还有心思想这嫁妆不嫁妆的问题。
却不知在丁紫心里,最在乎的便是这嫁妆的归属问题,当初就为了嫁妆与马姨娘在寿安堂吵闹过,她会这么容易放手?
她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当初争取嫁妆的归属那是因为怕马姨娘私吞然后有烂货充数。
但经过之后的查探,她就怕马姨娘不私吞她的嫁妆了,不然到时候她的计划实施不了,岂不是看不到马姨娘想哭不能哭的神情了,那岂不是太无趣了吗!
白姨娘所在的随云院内室,白姨娘与女儿丁安正坐在一边安静的品着茶。
丁安抬眼看了眼面色平静无波的白姨娘,沉默了下才道:“娘,我怎么感觉马姨娘给丁紫筹办的婚事有些不对劲呢。”
“嗯。”白姨娘此时没有在外表现的柔弱安静,她周身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沉静,淡淡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高低起浮,却让丁安本能的缩了一记。
“女儿觉得,马姨娘在打什么歪主意,这主意对丁紫来说绝不是好事。”
“你想的不错,以马姨娘小气与那点小聪明,她是绝对不会让多次破坏她计划的丁紫如意的,这个婚约绝对有什么诡计,我看多半是出在御史府那边。”白姨娘淡淡饮着茶,望着泛黄的茶水,嘴角勾起一道冷酷的痕迹。
“御史府那边能有什么问题,御史大人平日为官也算不错,没听到府里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啊?”丁安喃语道,其实心里更在意的却是丁紫这次嫁的确实很好,而她将来的路却遥遥无期。
“问题——你等着看好了,那边总会出问题的,当丁紫同意嫁过去时,她就已经无路可走了!”白姨娘眼中闪过仇怨的狠光,好似能够让丁紫受到折磨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她恨不得吃丁紫的肉,喝丁紫的血,她们之间有着天大的仇恨一般。
丁安看的心里甚是惧怕,别人可能不知道她娘,可是她却是最清楚的一个,她娘远远没有表面上表现的与世无争,眼中偶尔放射的神情,是那般疯狂,然而她却不敢多问。
从小时候她忍不住好奇发问,她娘发了疯似的插打她,嘴里叫着贱人,让你看不起我后,她便不敢再问。
只是心里却从未消减了那份好奇,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她娘以前的过往,越发迫切的想知道。
马姨娘本是预计在护国候老夫人蓝氏寿宴前将丁紫嫁出去,那样到时候护国候府出面,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本来黄氏答应的好好的,可是突然就推迟了。
那右御史冯绍元思前想好,还是觉得定要拖到护国候老夫人以及太后寿宴后,一来他自己十分清楚儿子的德性,他也清楚妻子的想法,他心里也是同意的。可是总归没跟女方提过,这总有骗婚的嫌疑。
若是在赶在丁紫外祖母寿宴前将婚事办出去,一是仓促让人说道,二也是怕把护国候得罪的更深了。
只要冯玉华在护国候老夫人那里被相中了,喜欢了,那边脱了口,他们反倒是顺理成章,就是将来反悔也抱怨不出什么,谁让你们当初没看清楚,只能怪你们眼神不行。
几番思考这婚事便定在三个月后,也方便两府筹办,马姨娘那边没有办法,倒是也有些顾虑护国府,这事便先这么定下了。
直到护国候老夫人寿宴前,丁紫都鲜少再出院子,每天窝在紫竹院看看医书杂书,闲着无聊就招怜月绣绣花,然后与喜儿铃儿无意提起些马姨娘最近很得父亲喜欢啊,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啊之类的,怜月每次都表现的很淡定,只是眼睛却是骗不了人。
丁智听了丁紫的话后,就一直在院子里扎马步打拳,有人问起来便是丁紫那套说词,而王氏觉得他锻炼下身体也是有好处倒是没说什么,丁鹏近日想的都是丁紫的婚事更是无心管他。
倒是那黄莺劝过几次,都以丁智年纪小,怕是练的哪里受了伤,她伺候不周要受处罚,也心疼丁智等话。
丁智每每都扬起稚气未脱的小脸道:“黄莺你为什么知道我一定会受伤啊,在学院里我可是打的最厉害的,别人都夸我呢,你为什么不想我学武啊?”
“奴婢是怕少爷受伤,没有别的意思。”黄莺总是一脸担忧的回视丁智,那双盈动流情的眸子,好似在控诉丁智怀疑她是多么罪大恶极一般。
可丁智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从小没有男女的教育却哪里管她的暗示,更是不会理分她的我见忧怜的,她越是这般,只会让还是孩子心性并且有些小聪明的丁智觉得,这黄莺真是讨厌,天三哭丧个脸,难道是故意让他心烦的?
嗯,姐姐说的对,她果然有问题!
不过他是男子汉,要像姐姐说的那样,懂得忍耐不能露了马脚!
其实丁智这么小,黄莺也不会以为他有那等心思,便是不小心露了什么马脚,黄莺也根本不会往上面想,但时间久了,丁智倒是练就了面对黄莺脸不红气不喘说慌话的技巧。
当然在丁紫面前,丁智从来不敢说慌就是了!
一个月时间晃晃便过,六月二十五这天,丁紫起了个大早,拿出前段时间订做的新衣,又让喜儿铃儿麻利的为她梳头搭配,去了寿安堂会同王氏,丁智,马姨娘白姨娘三位庶妹丁静丁宁儿丁安以及丁鹏坐着马车前往护国候府。
护国候府位于京城皇街,是整个大齐除了皇宫内城最尊贵的地面,侍郎府的人除了每年参加护国候府老夫人的寿宴,根本没什么机会踏入。
刚一进入皇街,她们甚至觉得车轮子辗过地面的声音都不同了,到达护国候府时,看着门口威武的狮子头,因为老夫人寿宴,大门口挂着的八只巨型大红灯笼,不但喜庆也有着尊贵,看着人来人往拜寿的,便是连六品都是小官,心里立即复杂起来。
护国候府外门守卫,就是一个月前丁紫拜会时的那个,见到丁紫下马车,那护门立即堆满笑容迎向她:“表小姐您来了,夫人早就交待过,表小姐一来便派人通知她,说是老夫人就等着您呢。”这护卫向另一个挥挥手,那人会意进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