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若是觉得跟痞子公主接不上,那就暂且别往那框架里带好了。
月榜,初步估计日更也爬不上去,于是淡定
第 13 章
【19】
连夜赶了几天路,在龙脊岭最高处的卧石上,我看到了远方的斜阳,还有斜阳笼罩下的城池。
泰州城背靠龙脊岭的尾骨,面朝泯江,依山傍水,在夕阳的余晖之下,那城池就像是披着薄纱的美人,不管是对南夏还是对西齐,都有一种特别的诱惑。
龙脊岭内是南夏国的军事重地,泯江外,则常年驻扎着西齐的十万大军。
常年的征战让泰州这个美人变得麻木,城中的百姓也早已习惯。据传泰州城最发达的产业是豪华马车,他们这里将马车称之为房车。意思就是这里的马车就像是一间可移动的住宅,每逢战事,城内百姓便驾着马车有条不紊地出国旅游,把战场留给两国的士兵。早年打仗的时候,城中建筑还会有所损毁,到后来两军打出了默契,除了那城墙和城门,不管是南夏军和西齐军,都不会碰泰州城内一针一线。
泰州城内,有淡淡的丝竹之声传来,我忽然想起当年师傅曾说泰州城是文化名城,里面的百姓个个都是诗人,他们临危不乱,大军攻城前夜还能欢声笑语吟诗作乐,翌日清晨才驾着马车施施然离开,泰州城的某位城守还开发了战地旅游线路,名为“群雄逐鹿,唯有泰州”,想法是好的,只可惜后来因为税收问题引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攻城,据传那段时间两军你来我往,城内百姓每一天都在变更国籍。
此时,那泰州城墙上飘着的是南夏常胜军的军旗。我瞄了一眼逐日公主,心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南夏国与梁国既然已经结成了兄弟之国,那她作为巫启国的亡国公主,在南夏也十分危险,她跟着宁致远他们一路前往泰州,无非是想去西齐国寻求庇护,只可惜现在泰州被南夏占着,她想去西齐国,又多了一些凶险。
大石上,他们三人正在吃东西。公主喝水的时候用广袖掩着脸,只可惜在我全方位的偷窥之下,他们三人都毫无秘密可言。
譬如说此刻公主在偷偷地看秦校尉,秦校尉脸有点儿红,宁致远望着泰州城发呆,他下巴上还沾着面饼屑儿,那点儿面饼渣被秦校尉瞧见了,他似乎想提醒,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视线在宁致远的下巴上扫来扫去,终于惊动了公主。最后公主微微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宁致远下巴上的面饼渣拭去,宁致远身子一抖,也不道谢直接将头扭向一边,我心知他是害羞,但公主殿下显然不会这么想,她脸色一暗,呆愣片刻之后,她埋下脸一声不吭。
这三角关系复杂得我头疼,我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将视线转向来时的路,底下远处的一处密林有轻微的晃动,我飘过去一截仔细打量,发现那里出现了一队梁国的士兵,人数有数十人。
我慌忙飘了回去,老远开始喊道,“宁致远,有梁国的士兵。”
宁致远唰地一下站起来,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皱着,沉默了一下之后才道:“有追兵!”
宁致远将身侧的逐日公主一把拉了起来,他扯着她从大石上跳下,结果那公主险些摔倒,幸得秦校尉伸手扶了一把。
“追兵?”秦校尉也看着远方。
自从我成为魂体之后,眼神就特别好,我看到之时,那队士兵还隔了个山坡,此时那队士兵隐入密林之中,又因为这山巅上风大,根本看不出动静。
“我过去看看,如果有追兵,就想办法将他们引开。现在离泰州城不远,你带着她先走,到时候我会过来找你们。”秦校尉顿了顿道,“梁国士兵要抓的是她,若是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可以偷偷藏起来。”
我觉得秦校尉话中的深意是,如果真要被追上了,就把公主给丢下自己跑了吧,反正要抓的是公主。
我越来越喜欢秦校尉了。
这种喜欢,就好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般。
…
现在往泰州城去是下山的路,崎岖陡峭不能骑马,宁致远拉着公主一路狂奔,寻梅驮着包袱在后面跟着,我则在高空放哨。
“没有追来。”
“不知道跟秦校尉对上没有。”
“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反正没有追兵。”
回答我的是他二人的喘息声。我回头瞄一眼,宁致远还好,那公主现在是半个身子被他吊着,差点儿就跑岔了气。
我撇了撇嘴又开始查看身后动静。
我一直观察着身后的追兵,没怎么注意宁致远他们的状况,没曾想前方突然传出一声惨叫,等我转过身去,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得魂飞魄散。
【20】
宁致远坠崖了!
悬崖边,公主趴在地上,寻梅死死地踏着公主的裙摆,宁致远悬在空中,他想在绝壁上寻一个立足点借力,但稍微一动,与公主相握的手便滑动一寸,情势十分危急。
“宁致远你坚持住!”
我刚吼了一声,就看到他仰头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眸中暗流涌动,被那样的眼神盯着,我感觉到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我彻底淹没,刺骨寒冷。我慌乱之下不管不顾地伸手去拉他,然而手却穿过他的身体,我实在无法,只好飘到他身侧给他打气,“坚持住,让那公主抓紧啊!”
话音刚落,我似乎听到了衣服撕裂的声音,头顶上的公主脸色惨白,她的身体往前一冲又险险停在边缘,寻梅一声嘶鸣,悬崖边的碎石簌簌地滚落,砸了宁致远一头一脸。
他二人相握的双手又滑了一寸,我看到他们扣住的紧紧只剩下手指的指节。
“抓紧啊!”我着急地吼道,“宁致远你抓牢了,我不想摔成肉饼!”我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有个小凸起,你踩上去,就这里!”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尖叫。我愕然抬头,头顶上公主正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我猛地低头,宁致远已经落下去了很远。他身上的衣袍被风吹得鼓起来,黑色的衣袍随风展开,就像是一只鹰。
被利箭射中从高空中坠落的鹰。
我飞快地冲了下去,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我看见他仰着头与我对视,“没想到借尸还魂,还是一场遗憾。”
风声阵阵,他的声音显得模糊不清,就像是破碎的呻吟,充满了绝望和苦情。
虽知明明不能碰触到任何东西,我仍旧伸手去拉他,他也抬了手,脸上竟然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不是从前的冷笑,他眉眼柔和,嘴唇一开一合,虽然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但我眼神极好,能看清他的口型。
“我陪你做鬼好了。”
他撞上了峭壁上突出的石块,他撞断了半截枯树,他落到了一个陡坡之上,咕噜噜地滚了下去,他滚进了一片水田里。
我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21】
长达数月的灵魂出窍终于结束,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而宁致远不见了。
那日从悬崖上摔下来,我摔断了左臂和左腿,幸得神医莫逍遥的救治,才没落下残疾,不过此时我依然不能动弹,吃喝拉撒皆有丫鬟服侍。
我曾明里暗里观察过这几个丫鬟,想看看有没有被宁致远附身的可能,当初做鬼魂的时候偷窥无限制,现在有了身体一时没习惯,结果到后来那几个丫鬟都有些防着我,想问点儿事情也不理不睬,到最后,我连救命恩人是谁都不知晓。
如此躺了大半个月,我终于能够下床行走,在院里由丫鬟搀扶着练了几日走路之后,我便央着她们给我做了根拐杖,准备去当初的事发地点寻宁致远的魂魄,即便寻不到,也给他做个牌位上柱香。
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躺在泰州城外的农田里,半个身子埋在土中,浑身都是伤。此番回到事发地点,我杵着拐杖站在田坎边,仰头望着面前陡峭的山壁,头顶上碧空如洗,高空中有飞鸟盘旋,龙脊岭上云雾笼罩,宁致远便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然后消失不见。
我掏出先前准备的香点燃,将拐杖扔到身侧之后缓缓跪下,对着绝壁磕了三个头。就在此时,一头土黄色的小狗朝我飞奔过来,径直扑到我怀中,它卷着尾巴朝我吐舌头,湿漉漉的眼睛把我盯着,像是要同我说话一般。
我心头一抖,难不成宁致远附身到了这小狗身上!
我震惊了。
我结巴道:“宁致远?”
小狗汪了一声,然后用尾巴尖扫了一下我的手。
“真是宁致远?”我心头虽然震惊却不慌乱,而是指着小狗道:“若你是宁致远,就用爪子写个字在地上瞧瞧!”
小狗没有动静,而是绕着我转圈。
这么看来又不像,我撑着拐杖站起来之后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回头,就发现那小狗在田坎边站着,眼睛还粘在我身上,见我回头,又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我从小都不讨动物喜欢,当然,我也不喜欢它们,我只喜欢吃它们。往年招摇山上的小动物见到我基本都要口吐白沫,现如今这小狗如此反常,我觉得十分可疑。
我迟疑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那小狗,它已经跟了上来,眼巴巴地看着我。
此时此地此狗,我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莫非真的是宁致远?他摔伤了脑袋并附身到了小狗身上?于是见着我才觉得亲切,却又写不出字来?虽然这般想法十分牵强,不过既然他都能附身到我身上,为何不能附身到狗身上呢?我转过身,冲着小狗又道了一声,“你是宁致远的话就汪一声!”
小狗:“汪,汪,汪。”
我默默地扯了下嘴角,慢慢走回去将宁致远抱到了怀中。
世事难料,没曾想,宁致远也会变成一条狗,我摸着他毛茸茸地耳朵道:“现在知道当初我的身体有多好了吧!”
宁致远又汪了一声,然后它舔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顿时将手一缩,使劲拍了一下它的头,“竟敢调戏我!”
宁致远委屈地呜咽了两声,我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不过看他可怜的样子,我想了想便安慰他道,“放心,我去给你找个昏迷将死的人,没准你能重新附身到人身上。”
宁致远:“汪。”
…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进展缓慢木有奸情。。。
不过作者表示死不悔改。。。
这真的不是耽美文。不是男穿女然后那啥的。。。
第 14 章
【21】
我本来把宁致远抱着,但因为手脚不是很利索,没走几步便累得不行,略一思量之后我把他扔到地上,冲他瞪了瞪眼睛道:“自己跟上!”
宁致远果然跟了上来,我走得很慢,他偶尔超过我,还很得意地冲我摇尾巴,那截黄色的尾巴在我面前扫来扫去,我心中一动,便伸脚踩了上去,他哀嚎一声蹦出老远,回头委屈地看着我,我以往在招摇山经常欺负小动物,所以刚刚有所动作完全是习惯,等到反应过来这小狗里装的是宁致远的灵魂,顿时有所愧疚,正不晓得说什么才好的时候,就看到他慢腾腾地过来,趴在了我的脚边…
我半蹲□子,颇为犹豫地问他,“你真的是宁致远么?”
小狗不答,用头蹭了蹭我的脚。
如果是宁致远,估计也是摔傻了的宁致远吧…
我杵着拐杖慢慢往回走,宁致远一直跟在我身后,偶尔回头发现他不见了,稍等片刻就会看到他从小摊底下、桥洞里、树背后钻出来,让人哭笑不得。
上次在龙脊岭上观泰州,泰州城交通便利,街道宽敞可供两辆豪华马车一起通行,整个城被四条大街贯穿成井,而我先前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在井字的右下方,此处行人稀少,四周有高大的树木,秋日整树整树枯黄的叶子,将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就像是铺了一层地毯。
然而此番我回到这里,顿觉自己走错了路。
前方的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我垫着脚尖也看不见前面情形,若是平时还能挤进去,现在我算半个瘸子,实在不敢去拼命,只能转弯从另外一边绕过去,不过回头的时候我拉着旁边一个小贩问,“这位小哥,前面出了什么事?”
依稀可见前面有士兵,难不成是出了重大交通事故?
那小哥神神秘秘地凑过头,“南夏国的军队,把前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圈。”
我顿时愣住,既然围了一圈,那我岂不是绕路都无法通行。于是我懊恼道:“是什么事啊?”
“围着神医的别院,当然是求医了。”
“求医还这么大阵势!前面那么宽都被围了,莫神医的别院是哪一个?”我嘀咕了两声,那小哥顿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些可是南夏的常胜军,常胜军开道,自然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千万别乱说。”说完之后他眉毛还抖了抖,“莫神医仙踪难觅,此番得知他在此处,不知道多少人想来求医,我都想去讨点儿长生不老的丹药,可惜现在被围得跟个铁桶一样,想进去,难哦!”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回不去了。我幽幽地叹了口气,“那我怎么回去呢!”
“回哪?”旁边有人问道。
我随手指了前面不远处的那两棵青松前的宅院道,“就那里!”
话音刚落,我的手瞬时被人钳住,疼得我吸了口凉气,“你做什么?”我转头喝斥,却见拉着我的人弯腰骑在马上,他身穿铠甲,头戴铁盔,单单是这一身行头,便让我心头抖了两抖。
“你是青松别院里的人?”他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我被他捏得生疼,下意识地点了下头,那人眼睛一亮,我顿时结巴地补充,“我只是在里面治伤。”
那人单手将我提上马背,然后喝了一声,“让开!”
前面的围观群众转身看到此人之后纷纷往两边散开,而再前面的军队则是飞快地退出一条道路,并且所有士兵单膝跪下,齐声道:“商将军!”
他挥了一下马鞭,朝前冲了过去,我扭头看了一□后,宁致远欢快地跟了上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匹骏马,一只小黄狗,一前一后,往青松别院奔去…
我怕宁致远跟丢了,便朝他挥了挥手,“宁致远你跑快点儿!”
身前的商将军顿时勒马停住,他转过头来,一张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那狗,叫?”
“宁致远。”我随口回答,此时宁致远已经跟了上来,他在骏马的腿旁边累得直吐舌头,我顿时有些紧张地吼他,“站远点儿啊傻子,被马蹄踩了怎么办?”
“你说那狗叫什么?”商将军的声音在我耳旁震开,宛如雷鸣,险些把我耳朵给震聋了。
我捂着双耳回答他,“宁致远啊…”
商将军右手成刀,在我眼前做了个下劈的手势,“一只土狗,怎能叫这名,马上改了,否则…”他的手上下比划两下,“取你性命。”
不就是个名字么?
不叫宁致远叫什么?
不过此时小命捏在他手上,我能屈能伸,自然只能从了他,于是我道,“既然如此,我叫他振威大将军可好?”
其实这是个气话,表现我虽然屈也屈得有气节,没曾想那商将军听了哈哈大笑,“好,就叫振威大将军,西齐那狗丨日的小兔崽子,果然跟狗齐名。”
此时,我才晓得,西齐有位皇帝亲封的振威大将军,而此时,我还不晓得,这将军还被民间称为少年将军。
【22】
青松别院门前,停了一辆马车。
以往招摇山上,皇帝每年都来祈福,所乘坐的马车自然是金光闪闪华丽非常,先前在登州城的大街上,我也看到这里出名的豪华房车,端的是大气派。而眼前这辆马车,叫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拉车的是四匹黑黝黝的骏马,驾车的是穿着黑色劲装的大汉,整个马车也是黑漆漆的,乍眼一看,倒像是四马拉棺。
我默默地撇了下嘴,不晓得那马车里坐的是何人,黑漆漆的马车鬼气深深,他难道不觉得这像个巨大型棺材么?
青松别院门口的石阶上,还齐刷刷地跪满了人。其中一个尖着声音在旁边喊,“求神医替我家公子治病!”
那人喊一声,门口跪着的人齐齐叩三个头,头撞地板的声音咚咚地响,我瞄了其中一人的额头,已经磕破了皮,血糊糊的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既是求医,把病人抬进去不就好了,怎么跪成一片?”我有些不解,结果旁边的商将军冷哼一声,他吩咐亲卫拿了一根长绳套在我身上,然后把我往前一推,“进去。”
“进哪?”
“进门!”
前面跪着的人让出个缺口,我走完几步台阶,上了平台之后,突然觉得眼前一花,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我眨了几下眼,等再睁开之后,发现面前朱红色的大门竟然不见了,我哆嗦着道:“门没了!”
话音刚落,身上套着的绳子将我往后一扯,直接把我从台阶上拉了下去,我本就腿脚不便,自然一骨碌摔倒在地板上。
还不待我揉揉胳膊,那商将军将绳子一扯,他一脸铁青道,“你也进不去?”
他没等我回答,自顾在原地踱了两步,随后冷哼了一声,“这狗屁神医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他?”
他旁边的亲卫神色古怪欲言又止,商将军瞟了一眼之后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往前一推,大喝道:“莫逍遥,这丫头是你院子里出来的,你今天要是不救人,我就把她头给砍了!”
这一下,周遭的人视线齐齐汇集到了我身上,连那喊话的人也不喊了,本来闹哄哄的地方瞬间安静下来,怕是连根针落到地上也能听见。
我听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汪…”
还是宁致远打破了这诡异的死寂,他在我脚边团成了一个黄色的毛团,那商将军一把抓住了我后脖颈处的衣服,用脚尖点了点面前的小狗,然后恶狠狠地朝我吼道,“快点儿叫门,叫不出来就先拿你的振威大将军开刀!”
叫门?怎么叫?
我不过犹豫了一瞬,那商将军便踢了宁致远一脚,吓得我心头一抖,立时喊道:“莫神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宁致远被踢得老远,他呜咽了一声又朝我跑来,我拼命地朝他眨眼想他离开,却不料他不为所动,还是跑到了我跟前,结果被那将军亲卫逮住,揪着后脖子皮拎在手中,样子十分可怜。
见我看着小狗,商将军做了个手势,那亲卫把头一点,另外一只手嗖地一下拔出了佩剑,明晃晃的剑光一闪,我顿时深吸口气道,“其实在外面这么喊没什么意思?以我之见不如冲进去把那莫神医逮出来,逮到了人,自然有法子让他救人。”
“莫神医懂奇门遁甲之术,我们要是能进得了这院子,还用你来教?你刚刚不是连门都没见到?”商将军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砍了!”
虽我此时手脚不便,关键时刻倒突破极限爆发了平时的身手,我窜到那亲卫剑下将宁致远牢牢护住,“不能杀他!”
那剑正抵在我脸侧,只要商将军一声令下,我估计就能毁了容,想到此处我别无他法,于是脱口而出:“既然进不去,就用火攻,总能把人给逼出来!”
商将军两道浓眉抖了两抖,“混账…”他还未说完,我便听到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小七啊,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多坏心眼儿。”
这声音有些熟悉,仿佛勾起了很久远的回忆,让我一时有些恍惚。
我小心翼翼地避着剑身扭过头去,只见那青松别院的大门往两边推开,一个头戴纶巾,手持羽扇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不知为何,那门口雾气蒙蒙,让那人沾染了不少仙气,也让我看不清他的脸,正在我努力睁大眼睛之时,他冲我挥了挥扇子,朗声道:“小七,过来,有肉吃!”
模糊的记忆陡然清晰,就好像一片混沌中出现的亮光,溺水之人手中抓住的浮木。我瞬时暴起,将面前士兵手中的剑一脚踢飞,随后单脚点地弹向半空,落脚处寻了个跪着的人的头顶,然后纵身飞到了那人面前,只不过落地的时候爆发完毕,直接滚在他脚边,那受伤的腿更是不能挪动分毫。
我挣扎着坐起来抱住面前人的小腿,眼泪汹涌而出,“师叔!”
此人正是当年叛出师门的青松师叔。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你肿么死了。
神医,快点儿把收藏给救活!
第 15 章
【23】
我与青松师叔接触的时间不足两年,他是我年幼时候又爱又恨的人。
爱他,是因为他拥有登峰造极的烧烤技术,能把一个烤地瓜都弄出鸡翅膀的味道,并且,每逢他吃肉都会叫上我。
恨他,是因为他喜欢钻研医术,酷爱炼丹,而我那时候因为是招摇派最小的弟子,身体还有可塑性,经常被他抓去试药,曾经差点儿被一颗鸡蛋大小的药丸给活活噎死!
我八岁那年,青松师叔便离开了招摇山,他只同我说了三个字,“我走了。”
当时我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某天师傅在清晨的早课上问青松哪里去了?周遭师叔师兄们都答不上来,我才很得意地跳出去回答,青松师叔说他走了。
招摇派是巫启国的国宗,门派上下都是巫启国的神职人员,只能为巫启国皇帝办事,青松师叔为游历天下不辞而别,自然犯了天子之怒,是以他被逐出师门,之后就下落不明,我再也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