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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是赞美,也没有贬斥之意,仅仅是就事论事。
莫静之面颊微红。
莫雅之、莫慧之二人交换了眼色,莫家最有才华的莫静之亦比不过都城来的陈蘅与张萍,这让她们如何敢献丑。
好想毁了自己的书画,怎么办?
可若毁了,不是会被人说成气度狭小。
再说,她们也想知道陈蘅、张萍二人如何评价自己的书画,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张萍想说:郡主可不是世俗女子,她是凡女,却是成千凡女中挑出来的仙子。
莫雅之问道:“郡主,静姐姐绘的荷花不好么?”
陈蘅道:“不是不好,而是太过失真,让人觉得这花就是假的。”
莫慧之忙道:“我们知郡主的幽兰绘得好,不知郡主笔下的荷花是什么样儿的?”
前世,她困于后宅,又因夏候滔征战沙场数年,唯一可以打发时日的便是这琴棋书画,她所学的,皆是待字闺中时所学,再加上自己对着名家真迹的揣磨,自寓自乐,无所谓好坏,仅仅是为了打发孤寂、难熬的年月。
那时候,春天时,在案上摆着兰花、兰草,亦在园中观察清晨、正午、黄错乃至是夜色中不同的兰草风姿;到得夏天,她赏莲、绘莲、观察莲花,就莲池里锦鲤、鸳鸯亦都入画;秋天,她赏菊、绘菊,甚至还绣过菊,只她的绣技着实拿不出手;冬天,她赏梅、绘梅,想将一年四季最美的风景留在自己的纸。
她看自己的画,也赏名家的画,在上面寻找它们不同。
一到夏天,她就立在六皇子府的荷花池畔,照着荷花绘,
第三百一十一章 墨莲图
一到夏天,她就立在六皇子府的荷花池畔,照着荷花绘,
莫静之施了一礼,“还请表妹指教。”
陈蘅笑道:“如此,我就献丑了。”
杜鹃当即铺好纸,“燕儿,再去库房搜寻一遍,看有没有砚台。”
燕儿应答一声,拿着钥匙进了库房,不多时又从里头寻出两方砚台来。
陈蘅绘水墨图,喜欢在自己的案上摆上一排的墨砚,颜色深深浅浅,从黑、灰黑到灰各有不同,多的时候能摆上九只砚台。
杜鹃动作麻利,很快就又磨出两只砚台的墨来,颜色都不深。
陈蘅每换一只笔,换一种色,会在一边的废纸上观察颜色。
她下笔如神,从波纹、烟雨朦胧的渔船、远山都能入她的画,这不是一朵莲、一枝莲,而是一个莲湖之景。
无比对,就不知优缺。
当她笔下的莲花越来越清晰、真实地跃然于纸,莫家姐妹看得频住了呼吸,这是莲湖之景,不同莲花之图,是大气,是心胸,更是成竹在胸。
高低立现,以前觉得莫静之的莲花绘得好,可此刻,才发现,这是小家碧玉与大户千金之差。
杜鹃从屋里取了一壶酒来,笑意盈盈地立在一边。
陈蘅落笔,大喝一声:“取酒!”
接过酒壶,仰颈而引,一口喷入画中,原是逼真的画,更有一种烟雨朦胧之美,整个莲花图美得如同从诗歌里走出来的,又似在烟雨黄昏之时落景之画。
莫慧之定定地看着画卷,三兄想寻一个能与自己谈书说画之人,会是她吗?会是面前的陈蘅么?
她确实不负世人赞美,她确实能与王灼才华比肩。
莫静之道:“表妹,这幅画能送给我吗?”
陈蘅道:“这幅《莲湖图》,并不是最好的…”
幽幽之思,仿似穿透到前世,她曾绘过一幅极为满意的《莲湖图》,那是在夏候滔从南疆归来前的半个月,挂在内室的图不翼而飞。她问过周围的侍女,谁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那日,她接到夏候滔将班师回朝的消息,不是家书,而是陈茉告诉他的。夏候滔给陈茉写信,却只淡淡地问“吾妻阿蘅可好?请代本王告诉她,我不日将归。”只这几个字,让她顿感失落,她心情烦闷,让侍女备了一桌酒席,自饮自酌,不到三更就醉倒了。
醉了,她却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里有一个瞧不见面容的男子,温柔地唤着“阿蘅”。
莫雅之道:“郡主这幅《莲湖图》还不算好,阿雅不知道什么样的才算最好,就算是三兄,恐怕也要略逊一筹。”
陈蘅淡淡地道:“静表姐若喜欢,这画就送你了,我有些乏了,想回房歇息,请恕告罪。”
莫名地,她觉得有些失落。
恍然之间,她居然想到前世,想到那神秘失踪的画,想到醉后那一夜的怪梦。
她从来都不大贪恋床/第之欢,却平白做了那样的梦,与一个瞧不清五官面容的男子一宿缠/绵。他在耳畔道:“阿蘅,给我一个孩子吧?普天之下,唯有你能为我生孩子…”
那人还说了什么,她再也忆不起,但一定说了许多的话,他说喜欢她,他说他想与她在一起。
可是她醒后,只是当成一场梦,以为自己醉得太迷糊了。
身后,莫雅之唤了声:“郡主”。
她未应声。
杜鹃福身道:“三位女郎,郡主昨晚没歇好,她是真的累了。”
燕儿送莫氏姐妹出了望月阁。
张萍立在楼梯口,轻声道:“永乐,我能进来吗?”
“阿萍,你且歇着罢,我想一个人静静。”
前世生下柔柔,又顺遂做了太子妃、皇后,她从来不曾想过那个梦,可是今日一幅莲湖图却让她思绪万千。
她记得那幅画,也记得那个梦。
如果梦里出现的男子不是假的,会不会是他带走了她的画?
杜鹃担忧地走近,“郡主,你若乏了就歇会儿。”
“杜鹃,给我备纸墨,最好的纸,九种颜色的墨…”
她说的墨,是颜色深浅不一。
杜鹃将楼下的东西移到阁楼,又认真地铺好张纸,甚至连要用的笔都摆放好了。
无论何时,杜鹃一直是最会侍候笔墨的这一个。
“郡主,纸墨备好了。”
“你且下去,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歇下了,吩咐上下都安静些。”
“诺。”
她立在案前,她记得自己绘莲花的那一天是个阴天,有风拂过,吹得树叶儿颤动,她在莲池畔摆了书案,对着莲花绘图。
她,其实是寂寞的,寂寞到只能与书画为伍,寂寞地只用用左手与右手下棋,寂寞地弹琴,寂寞地看书…
她似又回到前世,回到瑞郡王府后花园的莲池畔,回到那个夏季的阴天…
挥着笔,像前世那样运笔、绘荷,她甚至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面前的荷香、荷花,还有荷塘里追小锦鲤的鸳鸯。
晌午,张萍问道:“不需请郡主下来用午食?”
燕儿指了指楼上,“昨晚没睡好,心里不畅快,连杜鹃姐姐也不敢去了。杜鹃姐姐说让她先睡一觉,小厨房那边留了饭。”
张萍忆起陈蘅早前说有事要请教,心里一直记挂着。
未正,陈蘅唤了声“杜鹃”。
杜鹃、燕儿齐齐上了阁楼。
陈蘅道:“我饿了,传饭,清淡些的就好。”
张萍原在屋子里看书,她们主仆只带了一身换洗衣衫,身上又有些珠宝首饰与不到千两银票。
她听说陈蘅下楼便寻了过来。
张萍看着她用完饭,“你早上说有事要问我…”
陈蘅方才忆起这件事,拉着张萍上了阁楼,又叮嘱道:“我与张女郎说说贴己话,你们不得上来。”
杜鹃几人应答一声。
张萍一上闺阁,就见屏风上贴了一张新绘的《墨莲图》,她信步走近,用手一墨,色浓处,墨还是湿的,“这是你新画的?”
陈蘅看着画,“八分,只得那幅画的八分韵味,心境变了,那画丢了,我再也绘不出来了…”
张萍看着这画,才八分就足让她惊讶,《墨莲图》上的莲花清丽淡雅,美而不艳,丽而不俗,娇而不媚,出淤泥而不染,风骨傲然,不卑不亢,大气中又不失素净、温婉与大方。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小肉团(三更)
(续上章)大气中又不失素净、温婉与大方。
虽是墨莲,颜色层次分明,远处的桥、亭、人,诗意十足,韵味独特,俗人眼时看到的是逼真,雅人看到的是风华。
“阿萍。”陈蘅呢喃着。
张萍回过神来,在陈蘅身侧坐下,“我听着呢。”
陈蘅想到昨晚一宿未睡,被心事折磨的痛楚,低声道:“我问你个事,郎君和女郎在一起,那个…是不是躺在一张榻上就会怀上小孩子…”
她问这个问题?
张萍微张嘴巴,堂堂永乐郡主闹不明白这事。
陈蘅心下发虚,为不让张萍瞧出来,立马补充道:“几年前,我在城外桃花树下看到六皇子和陈茉滚呀滚的,后来,卫氏紫蓉说陈茉替六皇子落个胎。”
原来郡主也是人,也会说这种八卦事。
张萍终于平衡了。
“郎君和女郎滚呀滚的,女郎就怀上了小孩子,可是为什么有的夫妻在榻上睡了那么多年就是没有孩子?”
张萍很想笑,可她不能笑,她一笑,万一陈蘅恼了,后面的话就听不到了。“那个没有,许是郎君不能生,再不就是女郎不能生。”
陈蘅问道:“郎君也有不生的?除了内侍,不都能生吗?”
“女郎不能生,就像乡下百姓,那些小娘子五六岁上头就要干活,洗衣、做饭、喂鸡养鸭,若是太累了,许将来成亲嫁人就不能生了。”
“我若是练的字、绘的画多了,将来也会不生?”
张萍噎得目睹口呆,“练字绘画不碍事,但久等、久躺总是不好的。”
习字绘画又不是干农活,乡下小娘子成亲后不生养,是因为年幼时受了寒气,宫床受寒再难受孕。
练字绘画久了会这样的,张萍还真没听说过。
陈蘅点了点头,“你说…一个郎君和一个女郎在一起,他们共居一室,是不是就能怀上小肉团?”
小肉团,她指的是孩子?
这称呼倒也别致,冯娥还将孩子叫“小宝宝”“宝贝儿”呢,与冯娥的说法一比,陈蘅这个说法张萍更易接受。
张萍答道:“共居一室就怀上小肉团是不可能的!”
说得很肯定。
陈蘅反问,“怎样才能?”
张萍心下着慌,这事复杂着呢,可她怎么与陈蘅解释?
看着她殷殷求教的诚恳,不像是作假。
原来,永乐郡主不懂这事。
她的母亲莫氏没告诉她?她的乳母也没讲过?
张萍问:“书画会的那次,你堂妹与六皇子那样…那样…”
陈蘅似有所悟,“躺在一张榻上,他们能有小肉团?”
她到底在想什么,一躺榻上就有小肉团,这也不一定啊,这世间还有坐怀不乱的,比如柳下惠。
张萍又道:“宁王府宴会…”她也算是拼了,为了让自己的顶头上司明白,自揭痛楚。
陈蘅点了点头,“女郎与郎君同在大殿,亲亲又滚滚,所以女郎们的名声毁了。”
张萍很想爆走了,这都是什么说法,她讲了这么多,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好吧,她也不含蓄,着实再含蓄下去,陈蘅肯定还会说出其他的什么来。
她咬了咬唇,以壮士断腕之心问道:“永乐,你瞧过春\宫\图没?”
“听说过,没看过。”
张萍觉得这种事应该让冯娥来,至少冯娥想法新鲜,还能解释得清清楚楚。“小肉团是怎么来的呢?是由父亲的精气,母亲的血凝化而成,这两样一样都不能少。”
陈蘅道:“丈夫和妻子躺在榻上,丈夫亲一下,精气转到母亲身上,就有小肉团了?”
好吧,她根本无法解释。
张萍很落败,第一次觉得有自己解释不清楚的事。
陈蘅是深闺娇女,没成亲,也没人告诉她。
张萍自己也是似懂非懂,要说多懂,她也不大懂。
“差不多就是这样…”
陈蘅立时如被雷霹中,父亲的精气、母亲的血凝化成小肉团,慕容慬亲了她多少次,那几天在船上,每日睡前、醒后都会亲她,她这会不是惨了。
不对!不对!
她摆了摆脑袋。
前世她怀上柔柔时,夏候滔更喜欢去陈茉的院子,一是看陈茉母子,即便宿在她屋里,上榻就睡,他没亲过她。
没亲过…
她看过夏候滔亲陈茉,这才是让她耿耿于怀的地方。
既然没亲,她肚子里的柔柔是从哪里来的?
“永乐,古人说男女受授不清,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陈蘅愣愣地看着她。
张萍道:“你不知道,我从宁王府宴会回来,想到自己与郎君共坐一席,担心自己会有小肉团,快要吓死我了。”
陈蘅越发瞪大了眼睛,这样子也会怀上小肉团,天啦,她会不会真的怀上了。
张萍又问:“你小日子来了没?”
“小日子?”陈蘅问,“你是说庚信?”
张萍点头。
陈蘅望着外头,“许是我来得晚些,还没呢。”
“你居然还是个孩子。”
“孩子?”
“没来庚信的女郎都是孩子,我十三岁就来了,你现在都有十五了,为甚不来?”
她前世是十七岁那年的夏天来的,她并不怕,因为在这之前莫春娘与杜鹃与她说过,她知道这来了,就意味着她能孕育儿女。
前世,为什么她成亲好几年才怀上柔柔,如果不是有人算计她、害她,又是因为什么呢?
在陈茉没嫁进来之前,她也常与夏候滔同睡一榻,他总是淡淡地道:“天色不早了,先睡罢。”
有几次,他歪着身子想亲她,她吓得连连扭过头去,如此几回后,他就不再亲她了。
难道是因为他没亲她,所以她一直未能做母亲。
张萍岔开话题,道:“你今日在阁楼就为了绘这幅《墨莲图》?”
“你以为如何?”
张萍赞道:“确有大师手笔,很让我意外,永乐,你的书法丹青近来长进很大,许是与你走出都城有关。”
陈蘅笑了一下。
如果当真有小肉团,会不会是柔柔回来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上苍赐给她的孩子,是她与慕容慬的骨肉,所以有了,她会生下来,她不会像陈茉那样,因为未嫁先孕,就狠心杀了自己的孩子。
柔柔成了慕容慬的孩子,是他们俩的,一定比前世更加漂亮可爱。
第三百一十三章 离意(加更感谢xiyue51)
张萍在说画,陈蘅已神游天外,见她不在状态,张萍歪头看着笑微微还面露慈爱笑容的少女,“永乐,你今儿怎了?”
“没!没,我现在好得很,我们奕棋可好?”
“好。”
两个相对坐在闺阁的窗前,你一子,我一子,不到二十子,张萍就败了。
她与陈蘅奕棋,这就是自找虐。
陈蘅从二十一子取胜,到十三子取胜,每下一局就能瞧出进殿,可张萍越来越弱。
下到第三局,张萍再不想下了,谁要和陈蘅奕棋,肯定被骂臭棋篓子。
陈蘅也没了兴致,问道:“我瞧你与风铃随手带的物件不多,我让杜鹃从我私库里取几块衣料,你挑了喜欢的制成冬裳。”
张萍凝视着陈蘅,“永乐,我想去永乐县。”
广陵到底是陈蘅的外家,而她张萍终究是一个过客,待在陌生的城、陌生的地方,看到的全是陌生的人,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你是要去永乐县,可现下不是年关了。”
“荣国府的管事莫松已抵永乐县,从广陵乘船去洛阳,洛阳与颖川郡毗邻,赶得快些许在年节前就能到永乐县。”
那里是她终究要去的地方,她是离心如箭,即便在这得陈蘅呵护,不愁吃穿,可她还是想做一些事。
“水路不惧水匪,从洛阳到永乐县亦有数百里之遥,其间的山贼、绿林寨不知几何,你与风铃到底是两个弱质女流…”
“我们托一个大镖局即可。”
“大镖局许会去洛阳、颖川,却不会去永乐县。”
永乐县的人口太少,县城亦不大,听说因为永乐县是颖川郡主最贫困的县之一,县城年久失修,城墙破损不堪,县衙也是旧得不能再旧,每任县令都会维修,可修一次只管几年,下一任上任时再修。
百姓们税赋不低,朝廷的税,颖川郡衙门的税,还有县衙的各种税,税赋沉苛。
张萍道:“颖川城到永乐县有三百三十里路,中间相隔四县距离,到了颖川托镖局替我们寻一个可靠的镖局护送。”
很显然,张萍的主意是早就打定了。
陈蘅觉得她很奇怪,照道理就算在广陵待上一月又如何,可张萍却执意要早些离开。
“阿萍,你在怕,你到底怕什么?”
张萍凝了一下,她表现得很明显。
“家父在北疆为官之时,曾认识一些江南籍官员,北边的州城失守后,他们中许多人回到了江南。他们在北疆是见过我的,若知我在广陵,定会写信告诉我父母。
我若被父亲抓回去,以父亲的性子,肯定会逼我嫁人。
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那些肮脏的郎君、贵公子,我只想清清白白地做人。”
宁王府宴会后,给张萍留下的阴影太多。
与她交好的贵女不是死了,如卢芸;就是疯了,如刘要。
她们都曾是张萍最好的朋友,因她们都有最刚烈的性子,却被这世道所不容。
想到她们,她就厌恨那些视女子为玩\物的男子。
陈蘅问道:“你想一辈子不成亲?”
“这又有何妨?”张萍想到那些龌龊、肮脏,多少回睡梦里都会惊醒,让她面对男人,她做不到,“过几年,我收上三两个可爱的弟子,或是收三两个养子、养女,日子也是能过去的。”
陈蘅不知说什么好。
她努力地想张萍前世的事,可硬是想不出任何关于张萍的事。
宁王府宴会的事没闹出来,张萍就算没撞死,她的尸体是由宁王府还给张家,还是将她当成死尸给埋了,不得而知。
陈蘅道:“我的意思是你再等等,明年二三月,我要去永乐县。”她凝了一下,“永乐县很穷,我想重建县城,重修城墙,我可不想加重百姓们的税赋,我想自己凑钱建县城。”
张萍问:“你是说从水帮得来的那笔珠宝钱财?”
陈蘅点了点头:“还有我从都城带来的珠宝、字画,江南富庶,我可没有带这些东西去永乐县的打算,我要带也只带银钱。”
“你既有此打算,更应该早些去永乐县。”
“莫松大管事去了,钱武也去了。”
“你是说你手下店铺的钱掌柜?”
“是他。”
张萍沉吟道:“我听冯娥说过,说你给了他一千两银子做安家费,他留了五百两给妻儿,自己扮成货郎出门。”
从都城到永乐县,可有一千多里的路,此人想以货郎身份走过去。
一个小货郎,卖的都是针头线老的小物件,山贼就算打劫他,所有担子里的物件加起来也不到一两银子,还不够山贼们的辛苦钱。
“我想学钱武,他扮货郎,我可以扮成女道。”
张萍想到扮道姑?
陈蘅只觉天雷滚滚。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保平安的法子。
“永乐,我明儿一早就让风铃出门去备两身女道袍服。”
陈蘅盯着张萍那一张漂亮的脸蛋,“你扮道姑,那也是像仙子一般的道姑…”
年轻美貌的女郎出门就不安全。
张萍问:“你家朱雀有没有配什么可保命的毒药?”
阿蘅道:“你问这儿干吗?”
“如果有,给我几瓶保命,万一遇到坏人也能脱身不是。”
张萍还真是大胆。
她还真想就凭主仆二人之力去永乐县。
广陵到永乐县,这可比都城去永乐县还要远。
最初,她以为张萍只是不想嫁人,可现在看来,她岂止不想嫁人,还能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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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蘅与张萍说话时,莫慧之、莫雅之并未回三房,而是在莫静之地阁楼赏陈蘅的《莲湖图》,货比货得丢,人比人得扔。
莫静之寻出自己最得意的莲花图,依旧比不过陈蘅。
莫雅之道:“永乐怎么了,怎说不舒服就不高兴了。”
有才华的人总有几分古怪的性子,就如莫恒之,有时候倔起来是谁的话也不会听。
莫慧之总觉得自家三兄配陈蘅的亲事,恐怕结局难料。
她今日来见陈蘅,陈蘅待莫静之更亲厚些,对她与莫雅之亦只是面子情,虽然送的礼物厚重,可陈蘅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她用的香膏子一瓶就是二十金,仅是这种娇养法,整个江南就没人可比。
第三百一十四章 才名不虚
三姐妹说了一阵书画各自散去。
莫四夫人坐在偏厅上,手里抱着暖手炉,正听着仆妇的禀报。
“四夫人,永乐郡主出手阔绰,送了五女郎一幅钟鹞的真迹《登梅图》,送了三房的雅女郎、慧女郎一人一件见面礼,雅女郎是一对价值不菲的金丝玉镯,极是漂亮,一看就是宫里的物件,听说是陈留大长公主的陪嫁首饰。送给慧女郎的是一对翡翠钗子,也是宫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