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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媪道:“夫人,这种小事,由奴婢去做。”
莫氏抬手,“清河告诉她,说阿蘅愿意引荐她入会,若因清河殡天,阿蘅就不予引荐,让世人怎么看?既然是答应了的事,就会做,即便清河没了,阿蘅依旧会照约引荐她入会。”
人走茶凉,许是旁人做的,但陈氏人不会这般做。
她是当家主母,陈氏宗妇,没道理却见一个商贾之女。
莫氏道:“让她到珠蕊阁外院花厅候着,仆妇丫头奉上茶点,告诉她,就说郡主病了,吃了药刚睡下,她怕是要等上一阵了,若身有要事,先回去也无妨。”
冯娥带着一群仆妇、丫头进了二门,里头风景独好,清河公主府虽好,却没有荣国府的雅致、宁静与贵气。
清河公主府的脂粉味太重,一年四季亦有花香飘溢,却让人觉得——俗。
而荣国府自有一股“雅”气,每一种花木都种植得当,花木园地里凤尾竹、潇湘竹、松柏、梅、兰、菊相映成趣。
南晋人性高雅,喜岁寒三友,爱梅兰菊莲,就连假山、小桥、流水,都多了一个雅趣,假山上有一个木制的风车,正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浇起了水流,增添了几分灵动气息。
白鹭走在前头,“郡主昨晚染了风寒。今晨醒来,浑身生疼,吃药后就睡熟。冯女郎恐是要等些时辰,若有要事在身,不妨先忙要事。待我家郡主醒来,小婢定会向郡主禀报。”
冯娥不敢多看,怕人小窥了她。
“我今日并无要事,特意来瞧永乐郡主的。她现下既睡熟,切莫唤醒她,我在花厅多等一会儿。”
白鹭道:“冯女郎,请——”
珠蕊阁原是二进的阁楼,内院是陈蘅的阁楼,外院是仆妇、丫头们住的地方,设有专门的小厨房。外院另设有一间大花厅。
冯娥步入花厅,“把冯家给永乐郡主的礼物都放下,其他人就回府门外等着。”
领首的仆妇应了一声“是”,心下暗暗称奇,若非女郎坚持,她们怎有机会进入荣国府,不愧是世家贵族,一门贵气,贵而不俗,富而不媚,满府的下人行事规矩,言行举止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空气里,有淡淡的药香味,若是内院,药味定会更浓、更重。
四个小丫头奉了茶点,规矩地立在花厅两侧。
陈蘅醒来时,已是未时二刻。
莫春娘备了清淡的吃食,小心地服侍陈蘅用食:“冯女郎携重礼拜访,上午辰时登的门,已在前院花厅等候多时。”
陈蘅道:“没告诉她,我病着,不会客。”
“说了,她想要见见郡主。”
清河大长公主没了,她的三个儿女骤然之间失去了依靠,三人各有不同的父亲,能得父亲的承认,并将他们带回不同的家,于他们来说,一切又得重新开始。
第二百三十一章 穿越女冯娥(一更)
(续上章)并将他们带回不同的家,于他们来说,一切又得重新开始。
陈蘅倒是听说,清河大长公主生前给自己的三个儿女都弄了一份不错的家业,长子燕赤峰早在十二年前就开始打理公主府的产业,田庄、店铺上的事没少接触,此人他日就算不入仕,做个富家翁绰绰有余。
次子袁天宝,是真真被养废了,上有长兄,下有幼妹,与公主府的面/首有些相似,不思进取,一心想寻个身份尊崇的公主或贵妇,成为面首,有贵妇养着他就好。
莫春娘继续道:“冯女郎颇耐心,在前院花厅吃茶,茶换了三回,依旧不急不燥,不慌不乱。晌午时,备了桌席面招待她,也算不得多好的,只是照了府里的规矩预备的八菜一汤,她也用了…”
一个人的席面,莫春娘只是作为珠蕊阁的管事仆妇出面,替冯娥盛了饭,布了两回菜,之后就由小丫头们代劳了。
陈蘅透过窗户望向东厢房,门窗半阖,瞧不见人影。
莫春娘道:“正晌时,朱雀出过房门,用过晌午又回屋了。”
对慕容慬,珠蕊阁上下都是宽容的,他除了制药、配药,就没其他的事。
前世时,清河大长公主是在明年的五月殡天,死法与今生一般。
冯娥后来怎么了?
陈蘅努力地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她。
她只知道,燕赤峰随生父燕赤白离开了都城,后来曾有传言,他去了燕赤家的祖籍,在那里做了一个富家翁,娶妻生子。
袁天宝不被袁家上下所接受,袁大司马只得将他安置在别苑之中,又挑了婆子、侍女、侍从服侍,可袁天宝不知几时与六公主德馨相识,成了六公主养在府中的面/首之一。
冯娥…
对于此女的事,她知晓得不多。
莫春娘道:“郡主若不想见她,可拒绝。”
不见?外头少不得又要议论一番。
清河大长公主没了,但她答应过的事,依旧会去做。
冯娥等了几个时辰,她还不见,颇有不近人情。
陈蘅也想知道,冯娥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她是要引荐此女入书画会的,不希望冯娥太过招谣,也不想她惹出大麻烦,若是出了大事,或是做出丢脸的事,连她也会被人笑话。
朝廷引荐官员入仕,引荐之人犯了大错,举荐人也会受到连累。
此理同然,虽然昔日清河大公主是逼迫于她,但她想对冯娥多一些了解。
“杜鹃,替我梳洗一番,一会儿请冯女郎到内院花厅。”
“是。”
白鹭、燕儿领着冯娥主仆四人进入内院。
珠蕊阁内院是个井字庭院,东、西各有厢房,又一座二层楼高的三间正房。院中种有花木,用蔷薇、月季搭建了一个不大的花廊,虽是深冬,月季的绿叶长得郁郁葱葱,院中小径两侧又种有兰草,在西南角,植有一棵梨树,瞧着有些年头了。
花厅上,陈蘅半倚在暖榻上,一身女儿家的娇憨之态,中间隔了一道屏风。
冯娥难掩激动,来不及打量屋中的摆设,连连福身行礼:“小女冯娥拜见郡主娘娘!”
莫春娘面露错愕,她今日观察了几个时辰,觉得这女郎知礼节,怎么一出口就说错话了。
陈蘅沉吟道:“郡主娘娘…”她从未听过这样的称呼,“是冯商贾家乡的称呼?”
冯娥愣怔,因中央隔着屏风,瞧不清陈蘅的面容,她心里默哀:今儿等了几个时辰,就为了得见这位名垂青史的传奇女子,现在见着了,怎么张口就说错话。
娘娘?
现在是三国鼎立的燕、晋、魏之时,还没有这个称呼,这可是大凤朝时期才有的尊称,最初“娘娘”是称凤太宗皇帝的皇后,后来到了凤高宗皇帝时期,这称呼就成了后宫二品嫔、一品妃与皇后的尊称。
她一激动,就给弄错了。
冯娥忙垂首,恭敬地道:“郡主恕罪,这…这是我父亲家乡的乡下村民对宫中贵人、公主、郡主们的敬称。”
“皇后殿下母仪天下,乃天下万千百姓之母。娘娘,这称呼倒也贴切…”
冯娥傻傻地看着屏风后头的人,瞧不真切,但可以肯定,是一个长得极美的女子。
陈蘅望向莫春娘:你不是说,最是个好性儿,又有耐心的,可我怎瞧着,她就是一个好奇的女郎。
莫春娘有些惭愧地垂首。
陈蘅道:“冯女郎,请入座,今日让你久等了。”
“没!没,小女今天也没等多久,小女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能等郡主,是小女的荣幸。”
冯娥小心翼翼地坐在右侧软椅上。
陈蘅道:“虽说清河大长公主不在了,可昔日我应她之事就不会失信…”
她是冯氏女郎,自要替家中思量一二。
唉…
谁让她占了人家的身子,又唤冯多金一声“阿耶”,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如果冯多金不能尽快寻到新的靠山,冯家将来如何还真不好说。
冯娥生怕她误会,忙道:“小女登门是担心郡主的身子,冯家铺上正好有些合用的药材,小女就给送来了,只盼郡主早日康复。”
陈蘅心下很奇怪,这女子虽没有谄媚、巴结之意,可字字句句间却又有恭谨、示好之心。“你费心了。”
“能为郡主效力,是我冯家的荣幸,今日小女登门,还有一件要事,想请郡主示下。”
陈蘅道:“你且说来听听。”
“郡主知道冯家是生意人,早前与清河大长公主、便是我的义母合作经商,每年分一份利钱给清河公主府,我们冯家愿与郡主合作,也不要郡主操心,只需我冯家生意遇到麻烦时,请郡主派人帮扶一二…”
莫春娘轻喝一声:“大胆,我家郡主乃是金枝玉叶,怎会去做生意?”
陈蘅抬手,打住了莫春娘的话。
如果是前世的陈蘅,肯定不会答应。
她活了一世,自是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不需要投钱,也不需要投人,只需要给冯家一些庇护,每年就能分得一笔银钱入帐。
这些生意人,自不会真的出事,他们换了靠山,自己就会说出去,也免同行排挤、他人算计,真出大麻烦的不多。
冯娥壮着胆子道:“我们冯家每年愿奉上三成,不,四成盈利,不知郡主可愿意?”
第二百三十二章 言中
冯娥壮着胆子道:“我们冯家每年愿奉上三成,不,四成盈利,不知郡主可愿意?”
送钱上门,求着她保护冯家。
陈蘅换了个姿式,“你做得你父亲的主?你上头可还有几位兄长?”
清河大长公主一去,已经有人开始打压冯家的店铺与生意,冯家可是以做珠宝生意出名的,再这样拖下去,家里的损失会更大。
从长远看,没有比傍上面前这位郡主更来得实在的。
傍上了她,至少十年、二十年甚至于百年都不用担心,若是做好了,冯家许能改换门庭。
再粗的大腿,也没有未来皇后娘娘的腿粗。
可惜啊,她不是学历史的,如果是学历史的,说不得能知道得更多。
她只知道“凤懿皇后陈蘅,南晋陈留太主嫡孙女,荣国公陈安之女,母广陵世家莫氏女…”有史书记载“凤懿皇后陈氏,丽若桃李,品性高洁,善书画,通琴棋,晓民间疾苦,怜爱百姓。”
也就是说,陈蘅不仅生得美,出生高贵,更是才华横溢。
冯娥忙道:“小女做得主的。”
陈蘅不紧不慢地道:“使人去琼琚苑问问,二公子可回府了。”
白鹭应答一声。
陈蘅淡淡地道:“我身在深闺,对生意上的事不甚了晓,你回家转告冯商贾,他可与我二兄商议。”
陈蘅的二兄是哪位?
冯娥有些迷糊。
不知道历史上这位丽倾天下的美人到底生得何般模样?
偏隔了一道屏风,她看不清楚。
慕容慬走出东厢房,昂首挺胸,胸口曲线明显,他大踏步地进了花厅,道了声:“见过郡主!”
未福身,更未行礼,嘴是行礼,不见行动。
透过丝绣屏风,陈蘅立时觉得有些头昏。
冯娥定定地看着慕容慬:这位男装佳人生得真好看!在现代,那就是能做模特的,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尤其是一双眼睛又亮又纯净。
“朱雀,没甚事,你自去药房忙罢。”
莫春娘见陈蘅那微变的脸,许是郡主还想着那药汤的事。朱雀可是在替郡主解毒,郡主怎能因这事恼上慕容慬。
慕容慬道:“在下无事,就想与郡主说说话。”
他一屁股坐下,态度倨傲。
冯娥心里暗道:原来,这就是永乐郡主买汗血宝马的那个美人添头,据说是一个很美貌的侍女,因为懂得些医术,很得永乐郡主看重。
有才华的人,都有些脾性。
这话果真没错。
外头,只听陈薇难掩欢喜地问:“燕儿,郡主好些了吗?”
“回七娘子,好多了,因有来客到访,正在内院花厅陪客人说话。”
慕容慬饮了几口茶,起身往屏风后头行来,不待陈蘅喝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径直诊脉。
陈蘅挣扎了两下,摔抛不开。
慕容慬淡淡地道:“且先吃药丸,春大娘,取水。”
陈蘅气恼不已,若是不吃,他肯定又要动粗。
冲他瞪了一眼,接过几枚药丸子,和着水服下。
冯娥看着出来的绝/色佳人,史书、野史上都没有关于她的记载,在陈蘅一生之中,她就是个过客。野史中,陈蘅身边有四位惊艳历史的奇女子,有文有武,个个不俗。里头并没有一个精通医术的女子。
白鹭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陈薇。
陈薇敛衽福身道:“给姐姐问安,姐姐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在书画会玩得可欢喜?”
陈薇在右侧的软椅上坐下,脸上挂着笑意,“姐姐,我结识了一个朋友,是王氏宗主胞弟的女儿,名唤王灿,比我幼三月,我与她颇是投缘。”
“姐姐,西府倒大霉了。孙记牙行的案子,二夫人将她身边的管事婆子推出来,将一切罪名按在她头上。”
这样的结果,但凡明眼人一早就猜到了。田氏可以让管事婆子与孙记大牙行交好,而她堂堂官家夫人,是不屑与商贾、牙婆、牙人这样的贱民见面,更可以说孙记大牙行是管事婆子介绍给她的。
无论二房的人寻了多少藉口理由,但早前的流言还是会重创二房,百姓们会认为,真正的坏人、恶人,做出贱卖庶弟行为的是陈宏夫妇。
陈薇噼哩啪啦地将自己听来的事说出来,丝毫没管花厅上还坐了一个华衣女郎的外人。
陈蘅问白鹭道:“二公子回府了么?”
“回郡主,今儿二公子没出府,在琼琚苑小憩,婢子过去的时候,他正在习武,说一会儿就过来。”
陈蘅对冯娥道:“你且去外院花厅候着,荣国府与冯家合作的事,你与我二兄细谈。”
白鹭道:“冯女郎,请!”
陈薇歪着脑袋,望着冯娥的背影,道:“姐姐,她是谁?”
慕容慬道:“清河大长公主的义女冯娥!”
名声这么差,还敢到荣国府拜访?
她可听袁东珠说了,清河大长公主要胁陈蘅,逼陈蘅将冯娥引荐入书画会。
这样的人,怎配与他们家交好?
陈薇惊道:“她怎来我们家?门上的仆妇是怎回事?怎让她进来?”
她们是荣国府女郎,失去生母庇护的冯娥就是个商贾女,虽记在冯夫人名下,可到底是贱户贱民的女儿,岂能与她们相比。
陈蘅道:“清河是清河,她是她。我瞧她与清河倒有些不同。”
有那样的生母,再不同又如何?陈蘅帮冯娥说话,陈蘅就算不认同也不敢反驳。
姐姐怎对此女高看,莫不是此女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陈薇揉了揉鼻子,心下默默地排斥着冯娥。
“怎么不讲你听来的趣事?”
陈蘅不想看陈薇一脸瞧不起冯娥的样子。
书画会给陈薇添了几分自信,甚至还有三分傲气。
“姐姐,孙记大牙行被查封了,好几个牙婆、牙子因参与拐卖良家女、良家郎君之事要被流放北疆。”
牙婆流放到北疆军营做厨娘,牙人发配从军打仗,这种因获罪被罚的人,不立下大功很难人头地,在北疆军中干的也是最苦最累的活。
陈薇眼眸闪了又闪,低声道:“姐姐,我听大司徒杨家的女郎说。初一大朝会时,陛下当朝怒斥二叔,说他纵女行凶,毁人容貌,又说他纵妻贱卖庶弟,心肠歹毒,不配为官。”
晋德帝不会轻易说这样的重话,以陈蘅的猜测:陈宏的官路恐怕要当到头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四成盈利(三更)
晋德帝不会轻易说这样的重话,以陈蘅的猜测:陈宏的官路恐怕要当到头了。
“二叔近来想讨好大司徒府,可杨家都没人见他。”她取了一枚点心喂到嘴里,将腮帮子吃得鼓囊囊的,“我听大司徒府的女郎说,免官的文书已写好只还不曾下发,是朝廷在等着接任二叔官职的人。”
既然文书写好,定是晋德帝一早就与陈安通过气,现在却没有下发,着实让人寻味。
陈宏是客曹左侍郎,正四品的官职,这个位置说轻亦轻,说重亦重,但与未入官场的人来说,正四品亦是大官,是多少人一生都熬不到的官职。
陈薇讲了一些听来的新鲜事,东家长,西家短,哪位官老爷纳了一房妾,又哪位女郎订亲了,这是最后一次来书画会,往后不来了…
慕容慬静静地坐在旁边,似乎对陈薇讲的事感兴趣。
陈蘅却不觉得他是爱听这种琐事的人。
“郡主,二公子到!”
陈葳面上有微微有苦色,“妹妹怎的将这事交与我?”
“四成盈利可有不少银钱。我是深闺女儿,怎好做这种事,交与二兄正好。”
他一介武人,哪里晓得这些生意上的事,让他与人谈,这不是为难他。
冯娥说要给四成盈利,可她真能做主?
清河大长公主能做冯家的主,是因冯家依仗清河在都城站稳脚跟,也要依仗清河才能赚钱过活。冯娥未必有清河的本事。
清河是皇家公主,冯娥只是一个平民百姓。
慕容慬道:“二公子可遣一精明又信得过的人出面。”
以荣国府这样的地位,根本不须主家公子、女郎亲自打理生意,如府中的管事莫松是出名的精明、能干,且莫松还会武功,能文能武;再有冯葳的身边,总有几个伶俐能干的侍人,只需挑出一人来与冯家商议即可。
陈蘅没有反驳,“二兄是要做大事的人,亦正是需要银钱之时。”
要成大事,银钱就是根本。
虽然荣国府有钱,但这是家里人的,他们是晚辈,有每月的月例够花,要办大事,只得与父母要钱。
父有母有,不抵自有。
陈薇听得迷糊,一点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姐姐让二兄与冯家谈一起做生意的事,他们家不是陈氏里头最富裕、阔绰的,可听姐姐的意思,好像他们家很需要银钱。
陈蘅道:“阿薇,明儿我可得考校你的书画,若再没长进,小心我罚你。”
小娘子立时有些紧张?
父亲很忙,没空考校,父亲的心思都放在培养长兄身上。
从母虽识字,也会瞧出书法好坏来,可让她说出一二三,她也说不出。
陈薇连连福身,“姐姐,我…我回去练字。”
她带着桃子飞野似地溜了,不求多出色,但求能过关,陈薇对陈蘅是又敬重又仰慕,同地还有三分畏惧。
黄鹂抿着嘴,掠过一丝笑意。
杜鹃则暗道:郡主自被拒婚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要与二郎君商议与人合作做生意的事,方支开七娘子,偏说要考校七娘子书法丹青,吓得七娘子小脸都白了。郡主也不骂不打,不过是沉声训两句,却能将七娘子吓得不轻。
陈蘅道:“清河大长公主府内,与之有生意交往的商贾不少,若是二兄多接纳一些无靠山、依仗的商贾,手头的银钱多了,他日若掌握烈焰军,亦是方便的。”
乱世来临时,朝廷的军饷是大问题,与其等着朝廷解释军饷,不如自己先想办法。
烈焰军是陈留大长公主留给自己的子孙,是给陈氏嫡支大房的依仗。
前世,陈蘅被夏候滔、陈茉二人算计利用,她嫁夏候滔后,助夏候滔顺遂接掌烈焰军,晋德帝知陈家扶持夏候滔成为烈焰军的主帅心下欢喜,他虽相信陈安无争权夺利之心,却对陈安的后人不大放心。而陈葳原是名正言顺的烈焰军之主,却因疼爱陈蘅,只做了烈焰军冲锋陷阵的将领。
陈葳道:“说做生意,莫松与莫大管家皆是好手,交给他们父子。父亲那边,妹妹觉得,要不要与他说一声。”
陈安为人清高,哪会愿意与商贾打交道,即便是商户依靠过来,他也是不屑的。自恃家业丰厚,有祖、母留下的家业,足够他吃喝不愁。
若非陈安所娶的嫡妻莫氏是个贤惠又能干的,偌大的荣国府还不知将日子过成什么样。莫氏不仅会操持内务,对打理店铺、田庄亦很有一套自己的经验、手段。荣国府看似不显,可底蕴与富裕却是实打实的。
陈蘅道:“二兄不妨告诉母亲,让母亲转告长兄,你不必找长兄说。”
莫氏是聪明人,她自会说成是她这做母亲的意思,也是她将与人合作做生意的事交给陈葳来做。
陈蕴是文人,有文人的骨气,也有多大部分文人的多疑,如果他知道陈葳这样拉拢商贾,恐是心里不快。
另一方面,以陈蕴的清高,肯定不愿与士农工商中最低贱的商人打交道。若是让他出面,他说不得就将说好的事给办砸了。
莫氏让陈葳去接触,陈蕴知晓了,说不得还觉得损了陈氏的颜面。
陈蘅的想法亦正是慕容慬的想法。
她轻声道:“二兄告诉莫大管家父子,若是冯商贾能将昔日清河公主府依仗的商户拉过来,荣国府只收冯家三成盈利,永乐县的生意亦可交给冯家。”
*
两日后,冯家喜宴厅。
冯多金的两个嫡子正指着冯娥训斥:
“让我们拉拢说合将依靠清河大长公主府商贾投靠永乐郡主,将永乐县的生意交给我们,阿娥妹妹可真是替家里做了好大一桩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