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珠在一旁搧风,跟着将陈茉给骂了一通,又说陈茉阴险,害陈蘅受伤毁容。
老夫人一副过来人之状,道:“听你们一说,这陈氏是个有心眼又狠毒,说不得六殿下是被她糊弄了。”
袁秀珠又添油加醋地将陈茉的胞妹陈莉想抢六殿下的事说了。
“这两姐妹眼光不错,知道那是个好的。”
袁南珠很是骄傲地道:“不被人抢是庸才!但凡好东西,自是有人抢的,就说伯父,当年不是抢着嫁的贵女就能排到城门口。”
这是袁老夫人的说法,她的儿子自然是千好万好,能让贵女们抢着嫁的男人。
袁南珠一门心思要嫁六皇子。
老夫人听她们姐妹说一些事,也觉得这个好。
主要是自家孙女嫁过去能管钱,能做主,有了钱,日子就能过好。
老夫人是被穷怕了,她喜欢钱,觉得有钱就不受苦。
当天夜里,老夫人直接给袁大司马下命令:“龙哥相中六皇子殿下了,我瞧着也是好的,且在书画会时龙哥已经是他的人了,你想办法让龙哥嫁给六皇子做正妻。办不成此事,你就别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权衡2
办不成此事,你就别回来了!”
别回来?他能去哪儿?
袁大司马丝毫没将最后一句记在心里,“南珠想嫁人了?”
“她是我教养大的,以前没遇着合适的,我瞧这回眼光不错,就六皇子了。”
大司马夫人王氏在一边听得心下暗骂:老夫人当自己比太后还厉害,还“就六皇子”了,好像能将袁南珠嫁过去,是给了六皇子多大的脸面。
老夫人不喜王氏,说是世家士族的女郎,可总是吊着个脸,连个喜气都没有。哪里像她养大的南珠、东珠,个个都活得喜庆,有说有笑,家里才热闹。
袁大司马道:“我求求陛下,南珠成了六皇子的人,到底是六皇子理亏。”
老夫人支字没提,是袁南珠自己凑上去的,只因袁东珠跟着六皇子,她认定那是袁东珠挑出的人选。
就如袁南珠说的,好东西都有人抢,端看谁厉害,谁能抢到人。
袁大司马乐颠颠地入宫,求到晋德帝跟前。
晋德帝望着跪在中央的袁大司马。
袁家的平安,是他给的。
他故意抬了这莽夫做大司马,当年可没少大臣反对,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是你亡弟的女儿?”
“是,是嫡长孙女,长得如花似玉,性子活泼,讨人喜欢。”
六皇子是他儿子,虽不大疼爱,可也是他儿子。
袁家女郎的名声,在外头可不大好。
“袁家女郎,颇有虎将之风,朕听闻他们的女红女德学得不大好?”
袁大司马微窘,外头的名声他是知道的,只他不在乎,明明是那些贵公子干不出人事,被他侄女、女儿教训了,还说她的侄女、女儿不对。
这不,荣国府的陈氏阿蘅慧眼识珠,就说他家女郎个个都是好的。
“陛下,都是外头的流言,臣的侄女其实挺好的,比陈氏那个叫茉莉的两姐妹好,陈氏姐姐与六皇子有私情,还有她妹妹,在书画会可是算计了六殿下一回,给六殿下药成了事。臣的侄女不晓此事撞上去,也被六殿下毁了名节…”
这事是袁秀珠说的,幻想丰富,口舌伶俐,加上她自己的猜测、判断,说了一个精彩的女郎算计良缘的故事。
袁南珠没错,她也是被人算计的。
袁大司马重重一磕,“臣跪求陛下赐下良缘!臣侄女名节已毁,旁人是万不会娶她了,求陛下成全…”他哭丧着脸,“臣今日出门,母亲千叮万嘱要玉成此事,如果陛下不应,臣没脸回家了…”
晋德帝哈哈大笑。
算计他的儿子,陈氏二房的人真是越来越大胆,还敢给他的儿子下药?
上回,陈安被他们欺到在太后宫里伤心痛哭,陈茉步步为局,害陈安的嫡女受伤毁容,好深的心机!
让袁南珠做六皇子的嫡妃,晋德帝不大乐意。
若是换一个人,或是世家大族的女郎,他是乐意的。
袁南珠的名声可不大好,人也不够贤惠,没有做嫡妃的能耐。
但是,难不成要陈宏的女儿做六皇子的嫡妃?这个蠢货,被人算计了,还心仪人家的女儿。
袁南珠虽名声不好,可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镇住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怂恿1
袁南珠虽名声不好,可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镇住人。
晋德帝不盼六皇子多出息,只要他能做个太平王就成。
袁大司马跪在地上,态度谦诚。
晋德帝看着身边的内侍,“来人,拟旨。将大司马袁大山之侄女袁氏南珠赐予六皇子为正妃!着祠部看期,过年前就把婚事给办了。传寡人口谕,告诉陈宏,嫡女陈莉于年后入六皇子府为妾。”
他不能落了口实,六皇子与陈氏阿莉有私是真,索性成全了他们。
算计人的女郎,想做嫡妻,就别念了,赏个侍妾名分就是抬举。
陈茉想嫁六皇子,窗都关死了,更别说门。
袁东珠到荣国府时,欢喜地告诉陈蘅:“我阿耶入宫了,我祖母说,不玉成大姐与六皇子的亲事就叫他别回去。”
通常,一旦袁老夫人说这话,那就是很认真的事。
陈蘅笑微微地道:“这么说,六皇子就要做你姐夫了?”
袁东珠道:“真不知大姐怎么想的,我今晨回家,劝了她好一阵,一门心思认定六皇子。”
如没有袁秀珠在一边搧风点火,袁南珠许还能听得进几句劝。
袁秀珠比任何人都想袁南珠早些嫁人,她可不想与二娘子袁银珠落得一样的下场。
二娘子便是因到了二八年纪也没人上门提亲,偏嫡母不管,祖母不疼,父亲更是不过问儿女亲事,她自己着急了,相中一个俊美的护院,眉来眼去,出了事。
袁老夫人觉得丢人,将袁银珠送到乡下庄子。
这一去便是几年,至今袁银珠也没回来。
袁秀珠道:“三姐姐,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陈茉有什么好的?我听说她毁了容貌,活该被毁容,坏事干多了,连上天都不会放过她。”
“大姐姐比陈茉强,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若大姐放弃六皇子,他日哪里去寻如此合宜的良缘?”
袁南珠哪里强?只算是清秀之姿,这种容貌的女郎,都城一抓一大把。论才学,比得过世家陈氏的女郎?
“大姐姐,昨日的事,多少人瞧见,你若认输,岂不是让人瞧了笑话。陈莉都能肖想六皇子,你这个嫡子嫡孙女的贵女作甚不能想?”
袁东珠好心相劝,被袁秀珠一搅和,全不管用。
要说口才,两个袁东珠都说不过袁秀珠,袁乐珠自小就习惯用鞭子、拳头说话。
袁南珠道:“我知三妹疼我,怕我着了陈茉的道,我为妻,她最多是妾,我能怕了她?”
正妻不是能轻易将妾室挫圆捏扁,再不成,寻了个藉口杖毙便是。
陈茉心眼多,她袁南珠也是袁氏女郎里头最有心机的。
她怎会输给陈茉?
自家姐妹不好斗,但陈茉是外人,她正好练手。
六皇子,她要定了!
陈蘅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希望袁南珠嫁给六皇子,到时候陈茉就有得苦头吃,光是一个是嫡妻,一个是妾,身份上就被压了一头。
陈茉前世是侧室,是妾,今生也休想做嫡妻。
她敢几番算计陈蘅,陈蘅就能算计她。
未时,整个都城都知道晋德帝赐婚了,将袁南珠赐予六皇子为正妃,陈氏二房的陈莉为六皇子妾。
陈蘅听到消息时,心里暗暗叹一声:袁大司马出马,绝不走空。


第二百章 怂恿2(四更)
西府。
陈茉听到消息,呆怔了片刻,转而恶狠狠地看着陈莉。
陈莉道:“姐姐,我…我是着了人的道。”
她咬了咬唇,六皇子对陈茉又温柔又体贴,还时不时送些精致首饰,又暗里给陈茉一些银钱花使,说不羡慕,这是假话。
陈莉想着六皇子是她夫婿了,姐姐如此聪明,竟是失了算,倒成全了她。
她虽中了药,可还有几分理智,在她的内心深处,亦是喜欢陈莉的。
陈茉想着自己的计划,“是不是你将我的计划告诉别人?”
陈莉失措摆手,“没有,大姐姐,我谁也没说。”
她越是不认,陈茉越是怀疑。
这件事,晓得的人不多,祖母柳氏未出门,不可能传出去。
陈莉跟在她身边,她原不想带陈莉出门的,是陈莉求着、缠着,她一时心软才同意的。
结果,却是这般结局。
她好不甘心!
她可以促成陈蘅与六皇子,这是陈蘅根本就斗不过她,她有足够的手段拿捏陈蘅,甚至于利用陈蘅。
可袁南珠,在外头凶名、恶名满天,打死人跟家常便饭,这样的女郎嫁给六皇子,定会连累坏六皇子的名声,且袁南珠会武功,撒起泼来,她未必有袁南珠能拉下脸面。
这是一个不可预知的未来,她突地觉得无措,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一切,偏离了她的计划。
田氏神色匆匆地进来,人未至,声先到:“大娘子可在?”
“在。”
田氏进入后院,花厅上神情肃冷地坐着陈茉。
陈莉垂首,很是可怜地坐在一边,心里却是暗喜的。
她不敢让陈茉瞧出自己眼里的喜色,她被赐婚了,给六皇子为妾,因是赐婚的,又不同寻常的妾室。
陈茉心仪六皇子已久,陈莉也是有好感的,如今能得良缘,她很是知足,且比长姐提前有名分,她更欢喜。
这几日,陈茉一直冷着脸,就怕六皇子被赐婚。
袁家的势力不容小窥,她千般谋划,万般算计,没算到陈蘅,却将陈莉与六皇子算计到一块,偏中途又杀出一个袁南珠。
若袁南珠做了六皇子妃,哪里还有敢的好日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袁大司马居然为袁南珠求陛下赐婚,现在已经下了赐婚圣旨,六皇子妃有了,就连陈莉也成了有名分的妾室。
她呢?
依上不上不下,此生除了六皇子却不能再嫁他人。
如果不是她手段够狠,又得祖母看重,就凭她落过胎、失了名节,早就被送到庵堂或乡下草草嫁人。
陈莲面无表情,无喜无悲,喜的是陈莉,悲的是陈茉,这全是她们姐妹的事。
几个庶女噤若寒蝉。
花厅上静谧无声,落针可闻,甚至能听到女郎们的呼吸声。
田氏道:“阿茉,外头说陛下赐婚了,将袁氏南珠嫁予六皇子为正妃,年节前便要完婚。”
无声!
为什么不是陈蘅,偏生是袁南珠?
陈茉可以让陈蘅先做嫡妃,在陈蘅最得意之时,再狠狠地拉下来,她要将东府的人都踩在脚下,摧毁掉陈蘅便是她记事以来最想做的事。


第二百零一章 五个引荐额1
(续上章)…摧毁掉陈蘅便是她记事以来最想做的事。
祖母争不过陈留,身份有别;父亲争不过陈安,嫡庶分明。
但她,会打败陈留的孙女、陈安的掌上明珠,让陈蘅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让陈蘅品尝到祖母、父亲受过的委屈、吃过的苦。
可她的计划总是一错再错。
“二夫人,二夫人,宫时的传旨大监到了,请二老爷、二夫人和四女郎接旨。”
陈莉问道:“我?”
田氏赶到前院,陈宏、陈宽已经到了。
宫中的传旨官朗声道:“人可到齐了?”
“到齐了。”
众人齐齐下跪。
“德帝陛下谕旨:六皇子与陈氏阿莉两情相悦,待六皇子大婚之后,赐陈氏阿薇入六皇子府为妾,谢恩!”
“谢吾皇隆恩!”
陈莉广袖下的拳头紧握着一片衣袖,姐姐想要的,却被她得到,她是不如姐姐有心计,可现在她才是六皇子名正言顺的女人。
陈茉自己谋划失败,反倒训斥她,说到底,就是嫉妒。
陈宏与管事使了个眼神,管事捧着托盘,揭开红布,里头是一托盘的银元宝。
侍官满是赞赏地道:“莉女郎,好好服侍六殿下,若能尽早育下一男半女,可晋位侧妃。”
陈莉双眸一闪,福身道:“借使官大人吉言!”
“都道陈氏出美人,今日一瞧,果真名不虚传。”他作了揖,“咱家还得去荣国府传太后凤旨,就不耽搁了。”
陈宏揖手道:“请问使官大人,荣国府…”
不会又是赏赐罢?
荣国府得势,他就不高兴。
“太后听闻莫三老爷来都城了,想见见娘家人。”
内侍使官一挥拂尘,携着浩浩荡荡的传旨使一行离去。
田氏看着年幼的陈莉,不由一阵心疼,“我的儿,你才多大的人,这就要嫁人了。”
陈宏的眸光扫过陈茉,人算不如天算,事已至此,他无话可说,陈茉是好,怎耐毁容了,出门还得戴面巾,世间哪个男子不爱女子容貌,六殿下也不例外,陈莉嫁过去也好。
陈莉娇羞地唤声“阿娘”依在田氏怀里,双颊犯着红晕。
从小到大,她的风芒不及大姐,今天,父母眼里终于看到她了。
父亲的赞赏,母亲的疼爱,以前都是对着大姐,现在皆是她的。
外头,陈朝刚一路快走,远远儿就道:“听闻德帝陛下给莉儿赐婚了。”
田氏笑微微地道:“父亲,这可是喜事呢。”
皇子们纳妾,若是陛下赐的,这样的妾就比寻常的妾尊贵三分。就算陈莉嫁过去不是侧妃,也是侧妃之下,众妾之上的尊贵存在,除非陛下再赏几个世家贵女。
陈茂闻讯赶来时,手里抱着两本书,妹妹能得陛下赐婚,这可是府里的荣光,“祖父、阿耶,今儿东府很是热闹?”
陈宏问道:“怎了?”
陈茂揖手道:“儿买书归来,经过东府大门,看到外头停出两辆华贵的马车,马车前站着体面的仆妇与随从。”
田氏与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面露难色,荣国公大怒,下令封了两府之间的月洞门,当日就用砖头封死了,听说那新砌的砖头处又理了假山,这是拿定主意堵住两府通行的路。


第二百零二章 五个引荐额2
听说那新砌的砖头处又理了假山,这是拿定主意堵住两府通行的路。
再要打探消息,就得从荣国府下人出行的偏门。
可东府的下人口风越来越紧,一问三不知,问得多了,他们还着恼。
陈茉不紧不慢地道:“陈蘅在书画会得了第一,赢了五个引荐名额,一个已经给了陈薇,她手头还有四个。”
陈莉不快地望了一眼,以前陈茉是府里最骄傲的女儿,现在也该是她了,大姐姐抢着说是怎么回事?“三兄,要入书画会可不容易,谁不知道书画会的历任社长,都是书画会大才女,能被她说不错的书画可不多。能免考校成为书画会成员,还有机会与全都城的贵公子相识,这样的机会,着实很吸引人。”
王氏是大世族,又以书圣后人自称,品性高洁,行事公允。王氏书画会虽是王家人主办,很少给人开后门。王氏是鼓励自家女郎潜心习练书画,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到入会名额,将姻亲、世交家的女郎引荐入书画会。
沉默的陈莲眸光闪了又闪。
庶出女郎们难掩激动,她们是庶出,可陈薇也是庶出,陈薇能去,她们也能去。书画会可是觅得良缘的最佳去处,还能结识一群闺中好友,那里的女郎全都是贵女,公主、郡主皆有,只要讨好其中一位,就算多了依仗。
陈茂道:“我瞧着那些马车,似贵妇们乘座的。”
田氏骂道:“什么世家大族,自家的女儿无法通过考校,惯会走歪门邪道。”
陈莲福了福身,只剩四个名额,无论如何,她也要拿到一个,她要进书画会,陈莉就去了一回,就能自己谋划到夫婿。如果是她成为其间一员,她一定慢慢地挑,定要挑个出身、才德皆不错的夫婿。
*
荣国府。
陈蘅正在教袁东珠下棋,袁东珠咬着下唇,手指夹着一枚棋子,看着棋盘,不知该下哪里,下这里?她移到格子上方,试探似地看着陈蘅。
陈蘅移了一下眸子,“阿东,你瞧我作甚?”
“好妹妹,你给我使个眼色,这一子该下在哪儿?”
“是你下棋还是我下棋?”
“下棋这种耗神之事,我袁东珠一辈也学不来。”
陈蘅真是服她了。
袁东珠好歹后来也是神策军中的一员女将,她居然学不会棋。
她都教一个时辰了,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阿东,你真不学啊?”
“你看我学得会吗?”
陈蘅让她练字,她静不下心。
又说,授她棋艺,她根本就不是这块料,这东西太难了。
还说可以教她音律,得,这么优雅的事,她袁东珠就是粗上,往上数几代,袁家就是做镖师的,她更学不来。
袁东珠道:“阿蘅,要不我教你武功?”
陈蘅道:“你打得过我二兄吗?”
打不过!
袁东珠还以为陈葳就是个摆设,昨日黄昏一动手,她没讨得好,虽过了五六十招,到底是输给了陈葳。
陈蘅笑道:“我要学武功,就与邱媪学。”
“邱媪是谁?”


第二百零三章 鸳鸯明月剑1
“邱媪是谁?”
“她是我母亲的乳母,私里,我们兄妹敬称一声‘阿媪’”。
袁东珠继续听着。
陈蘅道:“早年,我二兄不喜读书,愁坏了父母了。我阿耶说要给二兄请武功师父,邱媪便说,这都城之内,寻常人的武功还不如她的,不如将二兄交给她。
二兄六岁习武,一学就学得像模像样,邱媪愿教,他亦愿学,这时日一长,二兄的武艺进益颇大。”
袁东珠说了声“哇哦”,“没想到你们荣国府也有高人啊?”
就说她,不仅学了全套的袁家刀法、袁家棍,袁大司马还给儿女们请了几个武艺厉害的武师,武艺学得杂,但很管用,可就是她,竟打不过陈葳,这不是证明邱媪很厉害。
陈蘅左手执黑,右手执白,又习惯性地自己与自己下棋,“邱媪年轻时候,可是名动江湖的侠女,她的本事多了去,寻常十个会武艺的大汉子,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袁东珠激动地道:“我要拜邱媪为师!”
陈蘅打量着袁东珠,“我们府的护院,皆是邱媪教出来的。两府分家的时候,二房、三房就想要,被邱媪以‘这是陈留太主的陪嫁’为由给拒了。”
西府的二郎主、三郎主,但凡瞧见好的,就没有不想要的道理。
袁东珠凝了。
陈蘅道:“荣国府的护院多是家生子,虽不是奴婢,却都是家将、家兵,父传子,子传孙,武艺都是极好的,一些是我祖母的传世武艺,还有些是邱媪的。”
袁东珠一脸敬佩。
她最敬重厉害的人了,没想荣国府还有自己的传世武艺。
有武功传于后人,这是有底蕴的武将世家。
“陈留太主擅使双剑,人称鸳鸯明月剑?”
陈蘅微微一笑,“我六岁至八岁时便学此剑法。”
袁东珠噔的一下跳了起来,险些将棋盘撞倒,急得杜鹃连连用双手护住,“你会武功,你居然会武功?”
陈蘅摆了摆手,“我旁的不会,只学得这一套鸳鸯明月剑,还是小时候,被二兄哄着,只说这套剑法只合女子练,还夸这剑法比舞蹈还漂亮。”
她人小,一听说“漂亮”就愿意学。
陈蕴是怕陈留太主自创的武功后继无人,这才哄着她、捧着她,陈蘅一学会就丢一边了。
她其实是会武功的,可前世就没用上,待再大些,根本就弃之不用了。
袁东珠道:“好妹妹,你使出来给我瞧瞧,可好?”
“我好久没练了,只怕已经生疏了。”
“你让我开开眼嘛,这可是烈焰军陈留元帅当年名动军中的武艺,你让我瞧瞧,让我瞧瞧…”
袁东珠是个武痴。
陈蘅发现他身上又有一样与陈葳相似。
唉,真是越来越像二兄了。
如果她不演示一番,袁东珠怕是今晚该睡不着了。
陈蘅对黄鹂道:“告诉乳母,让她开了我的私库,将祖母留给我的宝剑取出来。”
黄鹂应声是。
陈蘅放下棋子,“我回府换一身干练的衣裳。”
院子里,袁东珠从莫春娘手里接过一个剑盒,启开盒子,能看到里头的一对宝剑,一鞘两剑,拔开宝剑,寒气逼人。


第二百零四章 鸳鸯明月剑2(四更)
一鞘两剑,拔开宝剑,寒气逼人,“鸳鸯明月剑,真是鸳鸯明月剑,我听人说这是晋武帝陛下特意给送给皇后的礼物,一直珍藏在晋宫。
后来晋肃帝登基,见陈留公主颇有习武天赋,将此剑赐给了他。
因着这套鸳鸯明月剑,陈留公主自创了一套鸳鸯明月剑法,能让此剑威力大增,一剑使出,剑气所到,必有伤亡…”
慕容慬原在弄药,突然安静下来,颇有些不自在,抬头望来时,正看到袁东珠手持着一对宝剑。
这是好剑!
楼上,陈蘅换了一袭窄袖短裙,挽成了低髻,俏生生的更添几分干练英姿。
“好妹妹,我就想见见鸳鸯明月剑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