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答道:“我替郡主疼啊!”
她还想叫,她看到郡主的伤臂,就想尖叫,太吓人了,怎么能咬成这样。
杜鹃哭笑不得。
陈蘅看着黄鹂时,眼眸微微一黯,有一种不好的记忆掠过心头。
前世帮陈茉剜心的御医太眼熟了,她在那以前定然是见过一回的,到底是谁呢?
她微微闭眼,她身边的银侍女就这几人:最早的杜鹃、黄鹂、白鹭,后来的燕儿、南雁,还有母亲送她的青杏、碧桃、青梅等,几人里头,嫁得最好的当属黄鹂、白鹭、南雁三个。杜鹃、燕儿的夫君皆是她陪嫁店铺、庄子上的管事。青杏、碧桃、青梅三人在她失宠、柔柔死后,也被陈茉给害了。
电光火石之间,陈蘅突地忆起:白鹭后来嫁的是一个御医,这中间的保媒人正是陈茉。
她身边的银侍女,不止南雁一个背叛了她,还有黄鹂和白鹭。
白鹭嫁的是御医,黄鹂的丈夫则是宫中的侍卫,后来做了一名武官。
御医,那个帮陈茉剜她心脏的御医是白鹭的丈夫。
陈蘅眼里的纠结与痛楚,在这一刻未能逃过慕容慬的眸光。
她走神了,在想最痛苦的事。
慕容慬快速睁开双眼,眼前是陌生又熟练的画面,是他喜欢的蓝灰色纱帐,他喜欢的琴棋架,榻前坐着一个漂亮的少女,她的身侧立着两个丫头,个个一脸怒容地盯着她。
黄鹂扬手就打:“朱雀,你找死!咬住郡主的胳膊长达半炷香,每次看你松开了,郡主要收回来,你居然又换一处咬,你看看,你看看,你把郡主的胳膊咬成什么了?”
看似护主,可最终黄鹂与白鹭也背叛了她。
白鹭如何与御医先有了情,黄鹂又如何得嫁侍卫?这背后种种都有陈茉的影子。
她,真傻!
傻到前世临终,只觉得御医面善,却不想到,在那之前,白鹭、黄鹂便已经双双背叛了她。
南雁一早就是西府的人还能理解,可是黄鹂、白鹭却是与她自幼一处长大的,父母家人都在荣国府,却也被陈茉拉了去。
现在明白过来,还不算晚,总有机会惩治二婢。


第101章 他有病
现在明白过来,还不算晚,总有机会惩治二婢。
陈蘅白皙如藕的胳膊上,密密麻麻全是齿痕印,深深浅浅,有正在出血的,有已经止住血的。
真真是惨不忍睹。
他忆起自己正要出去用晨食,突然就发病了,而他梦里还很温暖,这是几年前每次在服药后会有这种感觉。他这几天一直在服药,只是南晋的药材远不如北燕皇宫的,药效、药材大打折扣。
在北燕,自有外祖父每月送一批药入宫,是给他专门食用的,而他的乳母会细心地为他煎好,赶在服药的时辰送到他面前。
慕容慬松开了嘴,整个胳膊上竟有这么多的齿痕,多不枚数,瞧入眼里,令人心疼。
她的血…
为什么会给他一种刚服下良药不久的感觉?
就算是北燕皇宫,要备齐一份极品药材可不易,每年虽有外祖父派出族人在森林里寻找药材,也曾不远数千里前往雪山寻觅,可这样的极品药材也只能三五年才能配齐一份。
慕容慬觉得不可思义,“我一直…这样咬着你的胳膊?”
陈蘅吹着自己已经变得不成样的胳膊,疼得已经麻木了,她快要怀疑自己的胳膊是不是会废掉。
知道他有这病,布团、木棍都要备上,再不会干这种傻事。
黄鹂道:“布团你不咬,木棍你也不咬,连我的胳膊还是不咬,就知道咬着郡主的胳膊,还知道咬过之后再换一处咬。我说…朱雀,你属狗的吗,专抓着郡主的胳膊咬…”
陈蘅想的是:如果黄鹂有心帮忙,拿自己的胳膊来换,慕容慬未必就会咬着自己的不放。
说到底,还是黄鹂不够忠心。
郡主是怎么承住的,咬了这么多口,这么多的伤,她居然一直忍着,若非最后一次,朱雀下大口咬下,郡主这才忍不住轻呼出声。
慕容慬问:“我能醒来,不是你们给我喂药?”
杜鹃没好气地道:“我们想请御医,这不,听说御医去西府了,说是西府有人生病,要等御医给西府瞧过病才能来…”
黄鹂讥讽道:“你一直咬着郡主的胳膊,我们倒想喂药,能喂进去吗?”
他没吃过任何药,只咬过她的胳膊,他好似在梦里大口地饮下了琼浆玉液,觉得这味道极好,又饮了几大口,狠不得将装琼浆的杯盏都给吃了。
难不成…
是她的血对自己的病有疗效?
慕容慬此念一闪,抓住陈蘅的胳膊,照着还出血的一处吸了下去。
黄鹂跺着脚,“朱雀,你真是一只狗,你发病时咬,现在醒来了还咬。”
他,在吸她的伤口。
面前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男:面若深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似桃瓣,眸似星子。一张白颜泛醉霞,面若含笑,眼似善语。
该死的!
陈蘅暗骂一声,无法控抑的脸颊泛红,心跳加速。
她讨厌以貌取人,前世她就讨厌,从毁容之后便是如此,曾想着:毁容的人是不是不该活着,丑陋的人是不是更不配活着?
答案是:应以德行为先。
可,这只是她一人的看法。


第102章 血药(二更)
可,这只是她一人的看法。
慕容慬完全不晓她的心思,此刻激动于自己发现的一个事实:她的血能治他的病,一咽下就感到身心俱暖。
她不是火蟾蜍,为什么她的血对自己的病会有益处?若是服食得久,是不是自己的病就能得到痊愈。
他有一种感觉,她的血似乎比师父配的药更有效果。
她的血为何能治自己的寒毒之症?
慕容慬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眼睛立时明亮了几分。
如果她的血比师父配制的药丸效果更好,自己的病是不是能痊愈?
他放开陈蘅的胳膊,吹了吹,“我去拿药!”
陈蘅觉得怪异,看着自己已无完肤的胳膊,微蹙着眉头,火辣辣的疼,麻木得不听她的使唤。
他刚才吸伤口,是为了给她止血?还是心疼她?
不管是那种,都是前世今生她未曾感受到的。
慕容慬捧了个盒子过来,里头装着几盒药粉、膏\药,拿了药粉,小心翼翼地抖到她的伤口上。
陈蘅倒吸了一口寒气。
“你怎这般傻,不知道拿帕子堵我嘴?”
“我一进来就见你犯病,哪里容得我寻到帕子,我这不是担心你咬伤舌头…”
她是第一个如此关心他的女子。
慕容慬很是受用,神色里多了两分温柔,动作更加小心,“我会给你配最好的药\膏,定不会留下疤痕。”
黄鹂道:“近来你用的药材可不少,郡主的药\膏几时制好?”
“快了。”
黄鹂愤愤地瞪了一眼。
陈蘅道:“晨食凉了没?若凉了,先捧到小厨房热热。”
两个大丫头委实聒噪些。
杜鹃拉着黄鹂离去。
慕容慬拿出白布,小心地为她包扎着伤口。
陈蘅道:“你别这么感动。你若死了,我脸上的疤可没人能除掉,我救你一命,你得尽快让我恢复容貌?”
“你会变得更美。”
曾经,他想着,只要替她除掉疤痕,他欠她的人情就算还了,他可以洒脱的离去。
现在他许不会离开了,她是他的良药,能解他的病痛。
陈蘅道:“再美也不会比你还美。”
一个男人,长得比女孩儿还美,扮成女郎竟没人发现过,这让女子怎么活?
慕容慬抬眸,眸光温和。
他怎么这样看她?
陈蘅立时警惕起来,用手拢着衣襟:“你…你什么意思?”
本能的感觉,他刚才那眼神,像大灰狼看小白兔。
她是他的小白兔?
这个认知让陈蘅的警惕心连连升级。
他笑,这一笑如春花盛放,如秋月傲空,可令天地失色。
陈蘅又是一阵迷糊,不能再看,再看下去,她就变花痴了,多活了一世,竟是男/色可以诱惑她的。
面前的人,是杀人无数,眨眼之间就能坑杀几十万南晋将士的北燕战神,一定要防备,一定要…
不想死得太快,就别去招惹他。
慕容慬觉得她阖眸时的样子最是迷人,又是温雅一笑。
他想着自己发现的事实,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她就是他的药。
他不能再按早前的计划行事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他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更想治好自己的病。
以她的血为药,一次、两次还可以无意间取些,可长久服用,必须得告诉她。
“阿蘅…”
“嗯。”
四目相对,她的脸立时涨得通红,双颊似有火燎过,她移开了视线,长得太美的男人太让人浮想联翩。


第103章 血能制药
…她移开了视线,长得太美的男人太让人浮想联翩。
她不会再喜欢人了,也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去爱谁?
“阿蘅,我…我想用你的血来制药…”
陈蘅看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我的血还能制药?”
“以伤养伤,就是用你的血来制药\膏,我想…会有奇效。”
他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这是什么治法?
陈蘅并没有怀疑,“你要多少?”
“不,不多,一次要半茶盅。”
半盅鲜血,这得不少。
“你不会是每天要这么多?”
“一个月取一次,一次要半盅血。”
他可以给自己制药丸,用她的药为引,一次性制足够一个月吃的量,吃上一个月就能知道效果。
她的血为什么能制自己的病?
他想不明白,但又这许是上苍给他的机会。
陈蘅道:“今天是不成,待我休养两日就取血,只这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女儿家的血很金贵,若莫春娘知道不应不说,还会第一时间到瑞华堂向莫氏禀报。
用药来制去疤痕的药\膏,陈蘅从未听说过。
外头,莫春娘招呼着丫头们摆上晨食。
他眼下不能回北燕,既然发现了她的血对自己有用,他得将自己的病治好。
如果他以健康的模样回到北燕,这一回,父皇是否就会立他为太子。
以前父皇不立他为太子,只封为博陵王,不就是因为他自幼体弱多病,又有名医说他尖不过二十五岁,生怕封了他,他却承不住福气夭折,一拖便是二十年。
*
陈蘅前世女红很差,跟着莫春娘、杜鹃学女红,不盼有多好,只要能拿得出手就行,她没想女红能与陈薇相衡。
陈薇过来的时候,看着陈蘅坐在花厅城做女红,惊得眼珠子都快落下。
不等陈薇打趣的话出口,陈蘅如此说道:“阿薇,你教我女红,我教你书法…”
陈薇走近,接过陈蘅手里的花箍,“姐姐的喜好特别,蝴蝶绣得真好看,只是绣得太多了些。”
陈蘅细看着手里的花图,恼道:“我明明绣的是花,你哪里瞧见是蝴蝶。”
“这是蝴蝶兰?”
陈蘅汗滴滴地。
莫春娘与杜鹃欲笑又不能笑,憋得脸通红。
“我绣的萱草!”
陈薇捧着花箍,瞧了半晌,这也没瞧出是萱草来,“姐姐这花样子不好,回头我寻几张好的来。”
姐姐的女红刺绣原来差成了这样。
果然,她不是厉害的。
陈薇心下颇觉宽慰。
若将陈蘅绣的东西给李从母瞧,肯定能将李从母给笑死。
陈薇道:“姐姐比我厉害,想我当年刚学的时候就是一团乱线,为了罚我,从母还让我把线拆下来再用,绣上去容易,拆下来可就难死我了…”
从母发现她无心学,故意惩罚她。
被从母这么收拾了两次,陈薇还真不敢乱绣,还真做得像模像样。
外院传来邱媪的声音:“郡主可在?”
“回邱媪,在阁楼里做女红呢。”
女红…
莫氏喜出望外,她没少只着陈蘅做女红,可陈蘅吵着说“我又不做绣娘”,硬是不肯学,而今没人劝,反倒自己学上了。
陈蘅姐妹听到声音,远远儿地起身相迎。


第104章 西府闹鬼(四更)
陈蘅姐妹听到声音,远远儿地起身相迎。
莫氏扫过爱女精致的脸庞,又看着只得十岁的陈薇,“你们姐妹近来很亲近?”
陈薇恭谨地答道:“回母亲话,姐姐近来在教阿薇练书法。”
“姐妹友好,这是好事。”莫氏脸上洋着笑。
与其让陈蘅亲近西府,倒不如是面前的陈薇。
她膝下只此一女,委实孤单了一些。
邱媪像是有了什么喜事,眉眼间皆有喜色。
主仆二人的心情都好,这种情况可不多。
陈蘅道:“母亲遇到什么喜事了?”
既是喜事就当一起分享,陈蘅则在心里将可能发生的喜事估摸了一番。
邱媪道:“莫三快到都城了,莫二郎主的嫡次子、莫大郎主的嫡幼子要来晋京书院求学。”
“我还是十岁那年见过三舅呢。”
莫氏道:“你三舅最是疼你。”
莫春娘领着丫头奉了茶点。
莫氏看着陈蘅那花不像花,蝴蝶不像蝴蝶的东西,“只要有耐心,定能学好,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女郎会些就行,不用太好。主持中馈、使人、用人也是门学问。”
陈蘅静静地听着。
回到十一年前,她很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机会。
陈薇自是知道,她与陈蘅是不同的,虽然女红也不用太好,但李从母言辞之间说过,莫氏性子骄傲,不会让陈薇将来与人为妾,嫁给寒门士子的可能性极大,她若学会女红,就多了一项技艺。
她是庶女,嫁妆不会太丰厚。其他士族的庶女若与人为妾,置上两套体面的头面首饰,价值不会超过五百两银子,就算当作嫁妆离开娘家;若嫁人为妻,婆家多是寒门士子,又或是朝廷小吏,头面首饰不合用,就置上几十亩良田或一百亩良田做嫁妆。
李从母以为:以莫氏骄傲的性子,是不会将陈薇许人为妾的,嫁寒门士子或小吏为妻的可能性更大,有几十亩良田就不愁吃喝,但一家的花使还是要操心。若精通女红,就能靠女红刺绣赚些家用银钱,凭着自己的女红就能让自己过得好些。
莫氏说了一阵,话题一转,道:“西府出事了。”
陈蘅眼睛一亮。
陈薇兴致勃勃在问:“母亲,西府出甚事了?”
以前,她不敢对西府的女郎有任何的埋怨,自从陈蘅护着她,她可以真情流露,可以厌恨西府。
莫氏难掩喜色,西府看东府大房出事就幸灾乐祸,而今她也能瞧一回热闹,“听说是西府昨晚闹鬼,陈茉受伤毁容了…”
陈蘅眨着眼睛,这不是她做的?
朱雀的幻梦散真是厉害,让他们都当成了女鬼所为。
邱媪道:“听说被恶鬼用利器划了一道极深的口子。”
陈薇小脸一惊,“西府闹鬼…”
面容立转微白。
陈蘅道:“逢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上门。”
不做坏事,就不会有恶鬼上门,是这个意思?
陈薇忙问道:“西府的大堂姐做了坏事?”
不仅是做坏事,还做了不少的坏事,昨晚她们几个招认一番,说出的事可有不少。
莫氏想到此处甚觉痛快,但在人前她绝不会承认自己的心思,“你们的二叔母过府来,听说大少夫人屋里有玉颜膏,想给陈茉讨回去。”
“真没脸皮,阔小公子的脸是如何伤的?”


第105章 朱雀是添头
“真没脸皮,阔小公子的脸是如何伤的?”
陈阔的小脸是被卫紫蓉所伤,卫紫蓉是西府庶女之女,是田氏的外甥女,田氏怎好意思上门求药?
就算有,陈阔不比陈茉重要?
邱媪道:“二夫人上门讨药,还说什么阔小郎是男孩子,留下疤也无碍。怎就无碍了?阔小公子可是东府的嫡子嫡孙,将来要入仕为官的,脸上留了疤,着实有碍观瞻…”
西府的女郎重要,东府的郎君就不重要了。
任何事情,落到他们头上就是大事,落到旁人身上就全是小事,这都叫什么理儿,为了拿到药,还能说出这样轻松的话。
谢氏原恼西府的人伤她儿子,田氏要讨玉颜膏,当即就没好气地道:“我屋里的玉颜膏原是皇后赏我母亲的,她全省下来给我阔儿用,哪里有多的送外人。”
外人…
是的,在谢氏看来,西府的人全都是外人。
要玉颜膏,没有。
末了,谢氏还道:“西府自来手眼通天,想弄玉颜膏还不就几句话的事。”
反正她是不会给西府玉颜膏的。
田氏见讨不到,又问:“听说郡主买了个绝\色的美貌丫头,这丫头懂些医术,晓得如何去疤?”
莫氏道:“二夫人怎的信起外头传言,是二郎君瞧上了麒麟驹,又恐让人知道麒麒驹是匹汗血宝马,故意给了高价。明明是六百金买的麒麟驹,恐他人多想,只说朱雀那侍女是花重金买的,朱雀的身价不过是比寻常侍女贵些罢了。”
邱媪笑道:“真正花重金的是麒麟驹。”
莫氏很是肯定地道:“朱雀是买麒麟驹的添头。”
谁会花五百五十金买一个丫头?
尤其买主还是一个女子。
传出去也没人信。
全若说花重金的是麒麟驹,就没人不信的。
莫氏与谢氏婆媳硬是将田氏的话给堵了回去。
她们没想到,“朱雀是买麒麟驹的添头”的传言就这样传出去了,也至很快整个府中上下都说朱雀是麒麟驹的添头,嫉妒朱雀的丫头尤其相信这个“事实”。
田氏没得了好,反让莫氏知道西府出了事。
莫氏婆媳不咸不淡地应付了几句。
谢氏有怒,少不得多发作几句气话。
莫氏只作瞧了一场好戏,更没有真心帮忙的意思。
在珠蕊阁坐了一阵,莫氏心情大好,带着邱媪来珠蕊阁瞧爱女。
*
莫氏母女闲话时,西府已是暗潮汹涌。
云夫人静静地坐在后院的深井旁。
她这样跪求左仆射了,可最后,他还是放过了元凶。
陈茉受伤毁容,他的怒火消了,立时觉得对不住柳夫人母子,说什么“你要我如何?茉儿受伤毁容,如果是她弄丢了定儿,她已受到了惩罚。”
陈茉是受伤了,可她还好好的活着。
而她的儿子呢?两年了,她不知自己的儿子在何方?
她不知道,他是否能穿暖、吃饱。
凭什么要这样放过陈茉?
她不甘心!
云夫人对身后的婆子道:“使人去东府传话,我…要见见永乐郡主。”
“夫人…”婆子很是心疼地看着云夫人。
定四郎主走失已经两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能寻回来,早就寻回来了。


第106章 自家小事俱大事
定四郎主走失已经两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能寻回来,早就寻回来了。
莫氏心情好,又给陈蘅几张银票,“朱雀需用的药材多,多多采买,只要我儿能恢复容貌,为娘花多少银钱都乐意。”
她曾经的心痛,想来田氏也品尝到。
田氏当初是怎么说的:“毁容不打紧,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女儿嫁人又不凭脸…”
不是凭脸?落到田氏女儿的身上,立时到东府讨玉颜膏,讨不到膏药还说一大堆的风凉话,直说男儿面上留疤不打紧之类的闲话。
田氏这样的人,落在别人身上的事,再大的事也是小事;落到自己身上,再小的事也是大事。
莫氏回瑞华堂后,陈薇教陈蘅几种刺绣针法。
“禀郡主,西府云夫人求见!”
陈蘅幼时就记得云夫人生得很美,而今虽然依旧美丽,却带了一股子憔悴与落漠。
寒喧了几句,云夫人切入主题,“郡主,你当初是听身边哪位下人说西府几位女郎扮作小郎君与阿定一道出门?”
陈蘅努力地回忆,原是她根据前世记忆说的话。前世时,陈定在成人之后,他刺杀陈宏,陈朝刚要杀他,他大声质问:“在父亲眼里,只有陈宏才是你儿子?我陈定不是,长兄也不是!”
那时,他们方知:当年陈定走丢,其实是陈茉与陈宏布的局。
在陈定看来,陈茉所为是受其父陈宏的指使,罪魁祸首当是陈宏。
彼时,陈茉已嫁给夏候滔为侧妃,自是不能担下贱卖叔父的罪名,这贱卖幼弟的罪落到了陈宏身上,即便陈宏是陈茉之父,也因这事被满朝文武鄙视,认为他德行欠佳,一时间人人避之不及。
陈朝刚等人走神之时,陈定挥舞宝剑刺中陈宏,陈宏动作太快,没要他的命,只伤了右臂。
陈宏大喊着“捉拿刺客!不许放过…”
陈朝刚却想保住幼子性命,不许家丁、护院伤他,陈定最终逃出西府,离开前,陈定只留下一句话:“在父亲心里,你的儿子只陈宏一人,然,贱卖之恨,害母之仇,我牢记于心,终有一日必要陈宏以命抵命!”
眼前,云夫人切切地望着陈蘅,盼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陈蘅摇了摇头,无奈地道:“细细想来,说这事的人并非东府的下人,是西府的下人说的。”她凝了一下,似在回忆,似在沉思地道:“是定四叔失踪后不久,有一日我去西府找大堂姐玩闹,经过花园时,听到两个仆妇在那儿嗑瓜子闲聊,就听了那么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