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却诬到李观身上。
李观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学。远在李望之上。
李望虽比李观年幼一岁。却已娶妻生子,还有两个侍妾。
李源虽步步为营,怎耐他的两个儿子一门心思都是歪门斜道。心思没花在正道上。考功名,无成,李三爷李赏都连考近十年了,至今还是个秀才;李望更渣。读了十几年的书,只会做一些不正经的诗词。逢考必落,更是连秀才功名都没有。
敏王妃遣来的嬷嬷惊道:“七郡主,你肚子怀的孽种是李望的。你…”
江若宁微扬着头,“就算小七是敏王府的庶女。也是皇家女儿,岂容他人欺凌之理?小七,你可知罪?”
这一声喝问。天朝公主的威仪四散。
敏王府的嬷嬷立时垂头。
罗奉侍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不需要问,李观所说是真相。
七郡主肚子里的孩子是李望的。若不是事实,她早就否认了。她无助地软坐在地上,眼泪化成了断线的珠子,滚将下来,只片刻,泪流满面。
李观知道实情,怎么可能还娶她,就娶被迫娶了,也不会善待于她,在李观面前,她即便出身皇家又如何,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江若宁提高嗓门:“本公主问你:你可知罪?”
七郡主身子微颤,连连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我亲娘失宠,她又管不得我的婚事,我原有意中人,却被李望玷污…我…”
她的丫头腾地跪下,连连磕头。
一边奔来个婆子,吓得跪在凉亭外,“凤歌公主息怒,这事怨不得七郡主,她是被李望要胁逼迫的。他说,李家是不会同意七郡主做五奶奶的,就算嫁过去,最多是平妻,但他可以帮七郡主嫁给李观做正头奶奶…”
江若宁厉喝一声“住嘴!”扬了扬头,“本公主是问此事么?慕容皇族乃是大燕第一尊贵门第,是天下第一家。自来只有我慕容氏儿女欺辱他人之理,岂有他人欺辱我们。你虽是庶女,好歹也姓慕容,被人欺凌至此不敢声张,还将错就错任由他人拿捏,我慕容皇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们是谁?我们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岂容一个小小的李家竖子任由欺凌。欺你一次,你还由他欺辱两次、三次,你算计李观、逼迫李观的本事去哪儿了?
对真正欺你之人,你为何只能忍气吞声?难道你就不能寻兄长、姐妹帮忙,不能求皇家庇护。
李源、李望父子真正是欺我皇家太甚!就算他是礼部侍郎嫡子又如何?再尊贵,能越过我皇家儿女去?”
江若宁气得不轻,此刻先斥七郡主,再骂李家。
六郡主立在一边,大气儿都不敢出。
凤歌公主虽自幼流落民间,可太上皇、太后极是偏爱,就连当今皇上也疼她,只是她们不得宠的女儿可比?
慢说敏王府这些庶出的公子、郡主,虽然见过皇帝、太后,可好些都没与他们说过一句话,着实是见着了怕,不敢出头,也不能出头,万一抢了嫡出公子、郡主的风光,回到府里这日子就难过了。
江若宁怒指七郡主:“小七,你若是慕容皇家的女儿,就给本公主站起来,挺直你的胸膛,站直你的双腿,李源父子敢欺你如此,今日我便带你寻三皇叔、三皇婶、顾皇婶,瑁大哥、瑾二哥,总有一个替你做主的。便是他们事多繁忙,顾不过来,这皇家有这么多的人,就没一个替你做主的?”
这便是天朝公主的凤威,即便流落民间,一朝勃怒,也让人生畏。
七郡主先是又惊又怕,可此刻明白,这是江若宁要替她做主,胆颤心惊地道:“凤歌公主…真的…”
“怎么?你不信我会替你做主。你告诉我实话,《招认书》所言之事可属实?”
七郡主低声道:“是…但不是我愿意的,是…是李望欺我,我若不从,他便要将我与他之间之事张扬出去。”
“好呀!威胁人都威胁到我皇家头上了。”江若宁扭头看向一侧的管事嬷嬷,“劳嬷嬷与三皇叔、三皇婶禀报一声,若他们真无暇顾及,本公主不介意将此事禀给父皇知晓。”
若皇帝知晓,得知皇家姑娘被人欺凌如此,定会怪敏王妃做得不称职。
然,就在此时,竹林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凤歌妹妹的火气不小呀!”
回眸之时,却见慕容琅与一个蓝袍男子翩然而至,慕容琅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指着众人,怒声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招惹小王的凤歌妹妹生这么大的气,说,是谁?”
六郡主垂首道:“禀琅世子,是…是礼部李侍郎家的嫡次子李望,他欺凌七妹妹,还要胁、逼迫七妹妹怀子另嫁…”
江若宁斜睨蓝袍男子一眼,“这是…”
慕容琅道:“是瑁堂兄!我要过来寻妹妹,赶巧一入府就遇上他,便与他一道寻过来。”
江若宁冷声道:“瑁大哥,你们敏王府真是好忍耐,自家的姑娘被个外人欺凌至此,竟没个人说话。”
慕容瑁的事多了去,要打理顾妃的嫁妆产业,还忙着赚银子,更要忙着结交一些权贵大臣,他虽是长子,怎耐错失世子之位,谁让皇家有规矩: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立贤不立庸。他虽不比世子慕容瑾差,却差在从侧妃肚皮里爬出来。
慕容琅大致明白了何事,“不知凤歌妹妹想如何处置?”
“有三策。下策,若小七妹妹还想嫁入李家,让李家李五奶奶降为贵妾,娶小七妹妹为嫡妻。”
七郡主眸子一闪,李望不是不愿娶她吗,她偏要嫁进去做正头奶奶,还将之前那个母老虎压上一头。
罗奉侍紧拽着丝帕,她是个说不上话的,此刻听到这话,连声道:“谢凤歌公主做主。”
江若宁瞥了一眼,继续道:“中策,我皇家女儿最是高贵,不屑去抢他人的男人。那种无才无德无担当的臭男人,我家小七不稀罕。但李家伤害小七之事不可抹杀,小七大着肚子,或落胎、或产子,这将养的营养费也得付上五十万两银子;小七将来要另结良缘,可名声被李望所毁,名节损失费再赔偿一百万两银子;小七被李家所辱,夜夜恶梦,没个十年八年很难忘记伤害,这情感伤害费也得给上百把八十万两银子…”
李观听到这儿,立时汗滴滴的。
照江若宁这般算下来,李源夫妇从他这儿拿去的银子,还不得全都进了敏王府。
慕容瑁眸光熠熠,这可是大赚一笔的机会,这世子不就爱银子吗,又有凤歌公主说这等话,想来皇帝那边自有凤歌公主说好话,他可是听说,皇帝极宠凤歌的。正兴皇帝、太上皇皆是爱才之人,光是凤歌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画技,就能让他们偏宠偏惜了。
“凤歌妹妹,那这下策又如何?”
“下策,由敏王府上书弹劾李源,纵子欺凌皇家女儿,李望不仅不愿担责,还威胁逼迫七郡主改嫁他人。若是父皇知晓,就够李家喝上一壶。”
这三个计划,能进能退。
但最终获益的都是敏王府。
江若宁道:“瑁大哥,你以为此三策如何?不给这些欺负、算计皇家的狂妄之徒一点厉害,还以为我们皇家是任人欺凌的。我们慕容皇家,自来只有欺负他人的,岂容他人欺我。他们既然敢欺,就要承受我们的报复!丫丫的,往后要是人人跟着学样,都当我们好欺负,这天下还不得乱套,这尊卑主次还不是乱了…”
198 获益
慕容琅很是欢喜,“妹妹说得对!他们是找死,欺人欺到我们头上,这次李家不死也得剥层皮下来。”
七郡主立在一侧,一时间的反应不过来。
凤歌公主好狠的手段。
无论是哪策,都能让李家背负骂名。
江若宁道:“我们皇家的女儿,只有看不上对方,何曾有被人瞧不起的。小七,你自己说,你是选哪策?李望那种混账,据我所说,二十多岁,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除了吃喝玩乐一事不成,有什么好的?而且还是个花心不负责任的。你若真想嫁他,我自不拦你,但你真甘心跟这种男人生活一世?”
七郡主心头凌乱。
罗奉侍低声道:“你还念着他作甚?他都这样欺你了?没有了他,将来自有凤歌公主给你作主寻个更好的。”
“可…可…”
“可什么可?你是皇家的姑娘,还愁寻不到好夫婿。”
罗奉侍一心想着让江若宁帮七郡主另寻个好的。
这京城什么都有,尤其是这名门公子一点不差。
江若宁道:“罗奉侍此话差矣,小七上有父亲、母妃,还有长兄,何时轮到我给她的婚姻做主。她要如何做,这不得看她?但我们皇家脸面为重,绝不容他人欺负,此次不杀鸡儆猴,还当我们是好欺的,所以李源父子这苦头是一定要吃的。动了皇家的姑娘,还想装成没事人,他们以为这大燕的天下,是由他李家说了算么?”
李观冷汗直冒。
江若宁这是摆明了要拿李源父子下手。
慕容瑁想到的都是银子,而且还是一大笔。
江若宁睨了罗奉侍一眼:“罗奉侍瞧着是个聪明人。这会子怎么没个动静了?”
“凤歌公主的意思是…”
“你不是挺能说的么?去李家闹啊!闹得整个京城越多人知道越好,不过前提是,你要说成七郡主被李望欺负,让越多的百姓同情七郡主,于七郡主就越有利。但又不能说是七郡主失节,而是被逼,只要你把握好。小七之前已经破坏的名声还能恢复回来。”
罗奉侍吃惊。“七郡主的名声还能恢复?”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而小七便是这弱者,你要把小七说得越可怜越好。最好将小七说成一个柔弱无助,被人欺负却不敢声张,同时又为了维护李望的名声,被父兄责罚也不敢道出真相。要把小七说成是一个痴情女儿的样子…”
慕容琅歪头想着,“不错。小七越柔弱,李家就越可恶。到时候,不用敏王府出面,那些御史的唾沫就能淹死李源父子。有时候。百姓的流言也是一种力量。”
罗奉侍想了片刻,立时明白其间的用意。
江若宁微微一笑,“小七。你别不忍心,你在京城的名节早就被毁。这样做还能替你扭转几分。”她伸手拉七郡主坐下,又对罗奉侍道:“你还站着作甚?这种事不能久拖,越快越好,时间一长,他们就有对策。”
罗奉侍迭声应“是”,领上七郡主的乳娘,又带了两个丫头就出门了。
江若宁道:“瑁大哥是聪明人,接下来你该怎么做,你当是知道了吧。”
慕容瑁想了片刻,立时道:“长兄逼迫小七说出那人是谁,小七宁死也不肯招认,一力维护薄情汉!”
江若宁竖起大姆指。
七郡主的丫头回过味来,立时扯着嗓子:“七郡主啊!你这是何苦啊,你才不到十六,你怎么就想不开了呢!七郡主,你就告诉大公子说那人是谁吧,大公子会为你做主的…”
七郡主怔了片刻,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六郡主也跟着劝慰、哭啼起来。
“七妹啊,你怎就想不开了?大哥不是说替你做主吗?你说出那人,什么事都解决了,你怎这么傻啊…”
慕容瑁厉声斥道:“小七,你把我们皇家的尊严、脸面置于何地?让你说出那人,我和父王、母妃自替你做主,你怎就不说呢,还寻死觅活也不肯说…”他拍着收掌,佯装着打人的模样。
江若宁与七郡主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丫头尖叫一声,“大公子别再打了!奴婢说,奴婢说…那人是李望!是礼部李侍郎家的嫡次子!”
“小七,你等着,大哥替你做主,这就派人去李家。”慕容瑁愤然转身。
慕容琅一脸兴奋,“有好戏看了!妹妹等着,我跟着瑁堂兄去李家。”
江若宁勾唇一笑,“少游,你们主仆也该离去了。来的时候尚早,看到你们的人不多,小心离开。”
江若宁对周围的人道:“今日,我过门拜访小七,正好撞见大公子逼问小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瞧到小七寻死,这才抢救了过来。小七的丫头生怕大公子责罚小七出事,招认小七肚子里的孩子是李望的。你们将这事传至整个敏王府,再寻几个能说会道的婆子,要把这事闹大,一定要将李望说成薄情汉,将小七说成单纯善良的痴情女。”
六郡主的乳娘领命,当即转身离去。
江若宁与六郡主、七郡主坐在凉亭。
六郡主细细思量,回过味来:若小七的单纯善良、痴情形象成功,世人会同情小七,更会对李望深恶痛绝。三策,无论是哪一策,对敏王府、对小七都有利。
若小七愿意,自可顺遂嫁入李家。若她不愿意,又能从李家拿到一大笔银钱作为补偿。若小七有了这笔钱,怕是在敏王府的日子就好过,将来出嫁也不愁嫁妆。
相较上、下两策,敏王府众人满意的更是中策,因为中策的益处最大。
七郡主面带歉疚地道:“凤歌,以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都过去了。我以前一直以为是你算计,现在才知道你是被逼的,我不怪你。”江若宁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拍,低声问道:“小七,你与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七郡主看了眼六郡主。
六郡主会意,起身道:“凤歌公主,我该回屋绣嫁衣了。先行告退!”
六郡主带着丫头退出凉亭,进了双姝院。
丫头不解地道:“六郡主,事情闹大,七郡主还有名声吗?”
“她已经没了名声,大闹宫宴后,就连我的名声也被她所累,若非我的亲事是顾母妃早前定下的,怕是我也没人要了。”六郡主凝了一下,又道:“她既然已无名声,自然就不在乎大闹一场。世人不是都说李家的念慈庵日进斗金,世子手头有一成份子,早就让大公子眼馋了,大公子得了这机会,岂有不大闹的理儿。李家失理在前,想保住阖家平安,就必要舍出一笔巨额银钱。这一回,怕是我们敏王府又不会太平了。”
这可不是几两银子的是,是上百万两乃是几百万两银子,大公子与世子自来就不对付,而敏王妃、顾妃更是斗了几十年,谁也不服谁。
可今日,却被大公子碰上了得银钱的机会,他自不会放过,非得从李家拿出一笔钱不可。
有这么一大笔钱,大公子、世子还不得再争夺一场。
六郡主微微一笑,“这么一闹,七郡主的嫁妆自是薄不了,倒比以前冰清玉洁时还要得人看重。”
银子是因七郡主来的,待她出阁,总是要置备一份,而且世人都知道他们得了一笔巨财,嫁妆还不能置备得太薄。
六郡主道:“若小七是个有福的,肚子里最好生个女娃,亦或是出生就夭折。”
若是男娃,一出生又是场风波。
江若宁又安慰了七郡主一番。
“小七,你就好生养胎,都怀这几月了,没打落胎的主意,这样一来也伤了你自儿个,先把孩子生下来。”
“小七啊,你早前已经那样,事情再坏也坏不到比之前去。”
江若宁走了。
出得府门坐上车辇,阿欢不解地问道:“师姐,敏王府早就知道小七怀孕,为什么早前不管她?家风严谨,发现自家姑娘未婚先孕,要么秘密落胎;轻的再送庵堂当姑子;重则是要毒杀的,可他们怎么就装着不知道呢?”
“因为小七早前要嫁的李观,而李观是念慈庵的大东家。若是结姻成功,敏王府就多了一个财神。敏王府人丁兴旺,花钱如流水,说句不夸张的话,每日敏王府少则千两银子的花销,动辄上万两,没有钱,怎能成?
敏王爷、敏王妃等人是乐见其成,想捡现在的便宜,宁可背负坏了敏王府的名声,也不愿替小七出面做主。
这背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敢情闹了半天,敏王府是想从享其成。
阿欢道:“什么?他们不就是为了银钱么?为了钱,竟是连名声都不顾了。”
“早前七郡主想嫁的是李观,是当今凤歌公主的意中人。”
“这算什么原因?”
“太上皇、太后宠爱凤歌公主,必不愿凤歌公主受到半分委屈。皇帝也是疼爱凤歌公主的,昔日李源曾斗胆给李观、七郡主求过赐婚恩旨,被皇帝训斥了。
敏王爷等人都是聪明人,他们怎会自作主张,纵容自家的姑娘去与当今最受宠的公主争男人。
弄个不好,这不是开罪凤歌一人,而是招惹了太后与皇帝。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敏王爷是万万不会为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去冒险的。
但他,又不想放过一次发大财的机会,故而,他选择了袖手旁观、任其自由发展。”
199 赔偿
这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可那些当权者却亦想了太多。
阿欢道:“七郡主在敏王爷眼里,就是一个能赚一笔钱的人?”
“敏王爷明知七郡主未婚先孕却任之纵之,即不呵护也不处罚。他是想一旦事情照着好态势发展,七郡主成功嫁给李观,往后就要拿捏住七郡主,让她时不时拿银钱回娘家。
若在这时候处罚了七郡主,他岂不是得不偿失?至少在人言之下,他没有罚她,还依旧让她好吃好喝好穿地住在敏王府,便是厚待七郡主。”
敏王那人对自己的子女很凉薄,谁让他的儿女比皇帝的还多,他着实管不过来,真真发挥了他的“种\马”习性,只顾生儿女,却从未想过如何养好儿女。
阿欢轻斥道:“这些人的心思可真多,难不成银钱比名声还重要?”
“小七只是个不得宠的庶女。而皇家又岂是寻常百姓可以议论的,毁的只是七郡主一人的名声。你瞧敏王府其他庶女可受影响?六郡主依旧要出阁,八郡主还在议亲。得宠的女儿依旧可以拥有良缘,不得宠的任她再冰清玉洁,没王妃、顾妃帮衬,谁人知道你敏王府有那么一个女儿。”
谁去毁皇家的名声,这是不嫌自己命长。
即便要说的是敏王府的庶出郡主,可人家也是皇家姓氏,是皇家女儿。
阿欢叹了一声,“说到底,物以稀为贵。你瞧容王府就只得琅世子一个儿子,其尊贵比正经的皇子还强两分。”
敏王爷的儿女太多,浩浩二十几个。而儿子单独排序,女儿也是单独排序。
到了适婚年纪的郡主便有五个:三郡主、五郡主、六郡主、七郡主、八郡主。敏王府的郡主虽多,有封号的郡主只得三位:敏王妃所出的大郡主——明珊;顾妃所出的五郡主——明澜;敏王宠妾柳承仪所出的三郡主——明波,因她亲娘是敏王爷最宠爱的姬妾,女以母为贵,由敏王上疏求得一个郡主封号。
照着皇家的规矩,嫡出郡主享一等郡主位。为正五品;侧妃所出的郡主也可得到封号。然,其等级却有别嫡出郡主,享二等郡主位。为正六品;而侍妾所出的郡主,只能享三等郡主位,为正七品,等同县主位。不过是名号好听罢了。
明波郡主享的是县主待遇,因有封号。比其他没封号的郡主还要风光体面。明波郡主住的也是体面的贵女阁楼,虽然那阁楼不及明珊、明澜,却也足够让其他庶女羡慕。
两日后,李源嫡次子李望欺辱敏王府七郡主之事传得满城风雨。
御史更是连连上折。弹劾李源教子无方,纵子欺男霸女,就连敏王府七郡主都未幸免。甚至还令七郡主身怀有孕,而痴情的七郡主还在巴巴地等着李源的“安排”。
御史的力量是巨大的。不知从何处还收罗了几件事例,说某年某月,李望玷污一个豆腐铺寡\妇西施的女儿,事后不认,逼得这女子二八年纪便跳河寻短,之后李二太太出面,给了豆腐铺二百两银子私了;又某年某月,李望陪母到春晖圣母庙敬香,瞧见某郑姓人家的女儿重得俏丽,便诳骗人家,害得那女子不久有了身孕,最后,这郑姑娘竟被族人浸了猪笼…
如此种种,列罗出六桩有名有姓,有理有据的事件出来。
慕容瑁、罗奉侍闹上李府,罗奉侍哭闹着要李家娶七郡主为嫡妻;而慕容瑁则指责李望坏了敏王府的名声,玷辱了他妹妹,当着李家上下的面,下令将李望揍了个鼻青脸肿不说,还说要给七郡主调养身子,非逼着李源拿出一百万两银子来不可。
李二太太不拿,慕容瑁就揍李望。
她一阵肉疼,只得取了银票来。
罗奉侍见他们给了慕容瑁哪里肯依,哭闹着不肯走,直说她女儿如今形容消瘦,又被兄长逼问奸\夫,直吓得寻了短,人是救过来了,定是要请郎中看诊吃药调养的…
李家住在明月庵太平巷一带,这里有少官宦人家,其中温家嘉隆伯这一房便住在附近,一时间引得周围的人引目关注。
李二太太爱惜名声,又拿了五万两银票,想打发罗奉侍离开,可罗奉侍哪里肯,只说这点银子,只够吃几回燕窝的,“李二太太,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女儿还怀着你孙子,这可是你的金孙,你怎拿这么点钱就想打发人?”
罗奉侍虽是收了,却依旧不肯离开。
李二太太心疼不已,只得再添了五万两银票,遣了嬷嬷说好话,罗奉侍这才离开李府。
一时间,李家出尽了风头,不是美名而是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