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在说甚?
她说他还有一个女儿。
他不是有三女一子么?
容王俊美的凤眸闪出一抹寒光,这是怒,怒得想杀人,“你说江若宁是本王的女儿?”
“是!这是世子亲耳听到容王妃与宋家的越**奶说的,两人害怕此事传出,要杀了小郡主。世子哪肯,近来与小郡主多有接触,兄妹情深,好几回老奴就听他‘若儿妹妹前若儿妹妹后’地唤着,那是骨血情深,即便分开了,遇到一处也能感觉到啊…
世子一醒来,拦也拦不住,非要去畅园行宫找太上皇和太后不可,直说要是晚了,小郡主就…就被害了。”
容王没听完,领人直入月华院。
谢婉君坐立难安地立在花厅,一看他铁青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唤声“植哥哥!”
容王猛一转身,衣袖一挥,冷脸坐在上座,直视着谢婉君,“南剑留下,其余人退去。”
谢婉君没想慕容琅会闯进来,还不动声色让他的侍卫点了月华院婆子、丫头的穴道,居然将她与越**奶之间的话,分毫不差地听了个全。
“你我夫妻二十多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婉君,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我,一瞒就是近二十年,你…怎能有如此的狠毒心肠。”
月华院一片静穆。
除了容王的咆哮声,听不到谢婉君的半点声音。
容王成亲二十多年,相亲相爱,世人皆说她们是一对神仙眷侣,这也是下人们第一次看到谢婉君跪在容王的膝前泣不成声。
畅园行宫,慕容琅骑着马儿,一脸苍白,嘴唇发紫径直在宫门前翻身下马。
“皇祖母救命!皇祖母救命!”
盛夏酷热,太上皇正躺在行宫的窗下,吹着廊下的回风,半眯着眼睛,不悦地轻呢:“朕刚睡着。”
“无碍,阿恒继续睡吧。”皇太后坐在一边摇椅上,慢悠悠地摇晃着,几个宫娥、太监正摇着木制风扇。
他哼了一声,正要继续入睡,又听到一声“皇祖母救命!”
一个紫袍少年“扑通”一声跪在门口,俯在地上,“皇祖母救命!呜呜…孙儿求皇祖母救救我妹妹。”
太后启开双眸,“子宁啊,你祖母还没老糊涂,你就是你家最小的孩子,你哪来的妹妹?”
慕容琅微微抬头,“祖母,孙儿没胡说,是真的,当年容王妃…生我时是一对龙凤胎!”
太上皇坐起身,看着地上跪着的慕容琅,面露茫色,“植儿,你说你娘生的龙凤胎,哈哈…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娘生你时,朕就在旁边,就你一个,只你一个…”
太后被他打岔,面容微沉。容王妃生的是龙凤胎,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不过看慕容琅这么匆匆赶来,定有缘故,“阿恒啦,你不是说没睡好么?要不你再睡会儿。”
太上皇面露不悦,“你又当朕糊涂了,朕清醒得很,植儿是不是弄错了?”他伸着脖子瞧慕容琅,过了半晌,才回过味来,“我知道了,他不是植儿,他是朕的孙儿慕容琅,上个月植儿不是刚成亲吗?怎么这孩子一下长这么大了。”
得,太上皇的糊涂病又犯了。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是皇帝;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刚做太上皇;但偶尔他会清醒。自打几年前,北疆搬师回朝的将士扶送二皇子慕容琪灵柩入京,太上皇因不信他最疼爱的皇孙没了,非要打开棺材一探究竟,结果这一瞧,悲伤过度昏厥过去。醒来后,太上皇患上了糊涂病。
太医给开了不少药,病不见好。早前一天犯上一两回,如今更是犯是厉害,糊涂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还多,说话更是颠三倒四。
“对了,他是不是来找琪儿玩的?告诉琪儿,慕容琅来寻他玩,让太傅别把皇子们束得太紧,让皇子出来玩儿。朕喜欢看孙儿们一起玩,儿孙绕膝,顺娘啊,我们两个老东西也能这样安享天伦,哈哈…好啊!”
太后轻声道:“阿恒,且歇着,哀家这就去找琪儿,让他与琅儿一块儿。”
“告诉太傅,别给皇子布置太多功课,又是读书又是习武,都没玩的时候了。朕的孙儿应该玩玩,别让他们跟标儿一样,从小到大都没好好玩…”太上皇絮絮叨叨,翻了个身继续躺下。
慕容琅重重一叩,“子宁给皇祖父请安!”
“跟你祖母下去吧,朕要睡觉,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你们吵醒了。”
太上皇年近古稀,身子略显清瘦,头发花白,金黄色的龙袍裹在身上,更显苍老。
太后着太监扶起慕容琅,“到正殿说话,把前前后后的事细细地讲一遍。”
慕容琅便将自己如何结识江若宁的事说了,之后又将越二/奶奶上门找容王妃议事,他自己听到她们说的话给讲了。
太后听罢,手里的茶盏愤然而落,哗啦一声:“来人!”
一个白发老太监快奔了过来,“太后,老奴在。”
“传哀家懿旨,明日一早,起驾回宫!”
白发老太监唤作三顺儿,他与行宫的大总管二安子一样,都是年轻时就跟着太上皇、太后的,在一起相扶相持走过了近五十年的岁月,虽为主仆,情同家人。
当即唤了身边的小太监去传话。
153 太后回宫
一个老年嬷嬷从一边走过来,“听说你又动怒啦,我说太后,老了老了,你的火气怎么越发大了。快消消火,消消火,心平气和的…”
太后哪能静心,她这一辈子,就没几桩闹心事,如今遇上一桩,哪里还能控抑得住,“双双,京城都快闹翻天了,哀家和太上皇还没死呢,就要容着她们闹出母杀亲女的人间惨剧。什么算命先生的鬼话,抛弃亲女不说,还要杀人…这个…谢婉君真是胆大包天!”
杜鹃在一个年轻姑娘的搀扶下进来,“都老了,怎么脾气反而见长了。”
太上皇太后长住畅园行宫,偶尔会回宫住上一阵子,但三年里头难得在宫中住两三月,在行宫时,便将他们年轻时候交好的下人、心腹都召过来,让他们陪着他们住上一阵,一年到头倒是寂寞,行宫客院里总有几个故人相伴,而这几家,也因与太上皇夫妇交好,从曾经的奴婢下人变成了主子,其子孙也做了朝臣。
杜鹃育有一女两子,两个儿子都在朝为官,一个是五品太子府詹事,另一个亦是左右春坊任职。每次来行宫陪太后,她就会带上最宠爱的孙女过来,相伴的孙女一旦到了出阁年纪,也能寻上极体面的人家,只因“卓小姐是受过当今太后教/养的,规矩极好。”就这么一句,就成了各家竞相聘娶的对象。
双双的夫君是二安子,两人膝下并无儿女,但双双收养了三个儿女,三个孩子倒都是极其孝顺的,其中长子还做了京城千牛卫的副指挥使。
另一侧进来个青袍老妪。头发乌黑,精神抖擞,立时道:“太后,听说出事了,我来瞧热闹。”
双双立时恼了,“青老妪,你别在那儿幸灾乐祸。”
青莺呵呵一笑。“你们嫉妒我是不?我们几个年纪差不多。唯我青莺守身如玉,依然貌美如花。”
杜鹃骂了句“不要脸”,“都老得满脸褶子。还说貌美如花,太后正气着呢,你不劝着,还瞧热闹。”
“你们不是瞧热闹?我是啊!哈哈。几十年了,这皇家就没出过几件能被百姓说道的事儿。这回好不容易出了一桩,我不瞧热闹作甚?要我说,这是太上皇、太后把皇上、亲王教导得太好,一点麻烦都不给招。现在终于有人惹事了,哈哈…我青莺偏要瞧这热闹。”
这哪是瞧热闹,分明就是劝人嘛!
太后听她说完。原本是气恼的事,反倒是冷静了。“琅儿。快说说你这个妹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听着,太后的脸微微变色。
青莺则是听得拊掌而拍,跟听说书似的,时而还哈哈大笑,“容王妃瞧着挺聪明的啊,是不是得了太上皇一样的病,哈哈…她怎么把皇家最优秀的孩子给抛弃了!”
最优秀?
不错,人家折腾出还素膏、青霉素,还能说出那样的大家的,“希望还素膏、青霉素能惠及百姓,让天下百姓免于病痛折磨”,听听这话说得多好,多让人感动。
太后则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江若宁难不成也是穿越的?
六十多年了,她一直希望能再出现一个这样的事,对于那个世界的事,她几乎都快要忘干净了,但现在却依稀从江若宁做的事上看到了一些影子。
假二件、假三件…
这是现代世界才有的,只是温太后早就忘了,直至出现时,她才如梦初醒。
青霉素也是,可她折腾出来了。
江若宁会的,是太后不会的。
双双狠声骂道:“青老妪你这个老货,不劝人还在这添油加醋?”
青莺依旧大声地笑着,“我为什么要劝?要我说,容王妃就是糊涂了,几十年了,何时不是温婉得体的模样,这背里竟干出了这等事。你说她,要丢孩子,好歹打声招呼,她不要,送给我呀!几十年前,我就说过,我要收孩子就专捡的皇家的,怎么不送给我,好歹我青莺也是四品青淑人,做我的孙女,不比跟个乡下村妇的强。”
杜鹃冷斥道:“就你这模样,能教得好孩子?”
“我怎了,我青淑人教出的孩子,指定比乡下村妇的好。要我说,是这孩子资质好,与那家人就没多大关系,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就知道掩藏自己,不愧是皇家的种,就是聪明啊…”
太后见她嘻嘻哈哈,突地抬眸望了过来。
青莺知自己撞祸,忙福身道:“老奴告退!”
说要走,却又舍不得,难得听到这么有趣的事,青莺站在正殿门外,让服侍的侍女取了绣杌来,坐在那里听慕容琅说江若宁的事。
“怎么又与温家扯上关系了?”青莺听到慕容琅说温令宜算计江若宁,又进入了正殿。
杜鹃轻叹一声:“这孩子可真不容易,虽说十几岁,比我们活了几十岁遇见的事还多。”
太后则道:“你那个糊涂娘,也不晓得知错没知错。”
青莺听到一个小孩子想念娘亲,心里直冒酸水,她这一辈子就是冷心冷肺,也忍不住红了眼圈,而双双、杜鹃则是早已经抹起眼泪来,惹得整个大殿上顿时呜咽声起。
“太后,要小的说,怕是容王妃就不知道错,要真是错,丢下一个孩子十几年不管不问。”
双双道:“到底是皇家的孩子,哪有不认回来的道理。”
杜鹃轻声道:“那现下可如何是好?”
一大殿的人叽叽喳喳说了一阵。
慕容琅气恼地道:“我母妃着实糊涂,可也太心狠了,就把我妹妹给丢了,呜呜…想到我妹妹,我心里就难受。皇祖母,我真怕母妃再干糊涂事,你还是派个人把我妹妹保护起来,皇祖母…”
双双忙道:“好孩子,我就告诉你安爷爷去,让他想法子保护小郡主。真是可怜哦!本是尊贵的皇家女,怎的就过得那般苦…”一面轻叹,眼泪便哗哗的流下来。
皇宫。
皇帝接来行宫派来的侍卫来禀:“启禀皇上,太后明儿一早回宫。”
“太上皇近来可好?”
侍卫面露难色,“回皇上,太上皇的病越发沉了,如今难得有一会儿头脑清晰的时候。”
皇帝面露黯淡之色,没想他父皇一生似乎不大疼爱三个儿子,却倒是疼爱二皇子得紧,二皇子一死,太上皇因不堪打击落下了糊涂病,
“太上皇、太后回宫,令太子携皇子、公主于宫门迎接,着在京的容、敏两府公子、郡主一道相迎。”
羊总管笑微微地垂首道:“皇上,要不要令温家的公子、小姐亦一并相迎。太上皇、太后有四年多没回宫了。”
皇帝沉吟片刻,“传令贵妃,着她安排,让温家、池家盛装相迎。荣寿宫尽快拾掇出来,以备太上皇、太后居住。”
太后回来了,他又是有娘的孩子了。
皇帝颇有些兴奋,几年前太上皇生病,太后便一直陪伴在侧,半步不肯离开。他去过畅园行宫几次,太后还生气,“你的事儿多,别再来了,这来回奔波身子可吃不消。你爹又病得糊涂,连你都认不出,每次见到你,还把你当天乾帝,全都乱套啦!”
明明是儿子,却因容貌长得像天乾帝,竟被太上皇喊“父皇”,这都叫什么事儿。
现在的皇家,说起来更像是寻常百姓家,母慈子孝,皇帝更是举国皆知的大孝子,过年过节,好东西就源源不断地送往畅园行宫。而太后还会抽空给皇帝缝几件中衫、小衣练手,虽然这针线不好,皇帝高兴啊,小时候没穿几件亲娘做的衣衫,年过四十,却有亲娘给亲手做衣服,穿在身上还不忘夸上几句,“还是亲娘做的暖和。”惹得整个深宫的嫔妃,都竞相效仿给自己的皇子、公主做衣袍。
而皇子、公主们得了衣裙,也不忘炫耀一番,那些针线好的,便得了皇帝的夸赞、赏赐,一时间宫中嫔妃皆以不会女红者为耻。
太后回宫,这消息立时张了翅膀,到黄昏时分,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但凡接到宫中消息要盛装恭迎太后的几家,立时觉得荣光万丈。
皇帝的官够大,可皇帝还怕太后三分,太上皇脑子糊涂了,身边更是片刻也离不得太后,如此一来,皇帝更是敬重太后,就像天下所有的孩子敬爱着自己的母亲,那是孺慕之情,有娘的孩子就是幸福,连皇帝也不免落俗套,听说太后要回宫,一是安排太子预备恭迎,又令刘贵妃领头。
刘贵妃有些日子没露脸了,得了这机会,直将六宫上下指挥得团团转,而针工局、内务府更是开始重新布置荣寿宫,东西得最好的,还不能动了早前的样子。
温家四房,温令宪坐在温修远身侧,“爹、娘,太后回宫,大房这回有大麻烦了,哈哈…”温四太太笑逐颜开,“老爷,这镇北王的爵位,可有你的功劳,竟被大房的人得了去。温令宜犯了那么大的错,妾一定会在太后面前狠狠地告他一状。”
温修远一脸凝思。“大房的人也接到通知了?”
“二房、三房要去迎接。按照太后的规矩,住畅园行宫除非宣诏,不接受任何人拜会,尤其太上皇龙体欠安后,更不爱过问俗世,这一回…”
太后回宫,对温家来说这就是又要得势。
皇帝都得听太后的,而温家是太后的娘族,太后又是个看重亲情的,怕是西山县的老夫人梁氏得了消息也会回京城拜访太后。
154 子孙众多
安成候府池家。
安成候池伦正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一一扫过妻子儿女,“太后舅母一向最是疼我,虽说母亲不在,在太后心里,我可是和温鹏远一样的。把太后喜欢的都东西都精挑一番,改日递了帖子去拜会。皇舅父龙体欠安,也不知近来如何…”
自打太上皇得了糊涂病,太后便与太上皇在畅园行宫长住,至今算来已有好几年了,早前皇帝请了几次,太后都未回宫,可今日突然就回京了。
池伦妻是温氏女,是兴农功臣温子林的嫡孙女,当年他们的亲事还是太后给指的婚,温氏忙对儿媳、女儿道:“太后常说,这年轻姑娘莫要打扮得俗气,明儿亲迎,把你们的脂儿粉儿的都给收起来。”
池三小姐呶着嘴,“娘亲,不让我着妆出门,我就跟没穿衣裳一般难受。”
“那你明儿就别去了。”
池三小姐面露委屈,“听说贵妃娘娘在宫中设宴替太后洗尘…”
如此盛大的宫宴,可是好久没有参加了。
就算有宫宴,也不定有他们的份儿,这回好不容易有了,哪能不去,更不能不好好打扮。
池伦轻叹一声,“你看着准备吧,能参加洗尘宫宴可是皇家的赏赐。你要去可以,须得听你娘的。”
太后回宫,百货行的生意火爆,上等胭脂水粉买得极好,漂亮的衣裙也是一时间被抢购一空,得到消息的各家太太、小姐,开始在家打扮起来,都想借这次机会露露脸。
翌日辰时一刻。宫门外,太子、太子妃、宋良媛领着众皇子、公主、亲王府公子、郡主静候。而各家诰命夫人携着儿媳、女儿则在通往寿荣宫处恭候。
温四太太此刻摇摇曳曳地走到镇北王妃谢氏身侧,捂嘴轻笑,“大嫂啊,你家的那点破事怕是瞒不住了。”
谢氏回道:“不劳四弟妹费心。”
温**奶杨氏面露忧色,四房的人到底还是知道了,听温四太太的意思分明就是清楚温令宜的那点事。
正等候。只听过来两名太监。垂首禀道:“回贵妃娘娘,太后的鸾驾已进东城门,这会子许是近了宫门。”
立有嬷嬷大声道:“各家的夫人、太太、小姐都站好了。太后一会儿就入宫。”
众人已候了一个时辰,这会子总算听到实信,一时间原有些疲惫的、慵懒的,尽数打足了精神。神采奕奕地望着宫门方向。
宫乐喧天,人声鼎沸。只看到宫门处万紫千红,全是清一色的皇子、公主,大的二十多岁,小的方才七八个月大。一并的跟着人群,簇拥着两骑肩舆缓缓移来。
阵仗宏大,气势如潮。
太子与太子妃一路小奔。紧追在肩舆两侧,生怕落后。
太上皇好奇地东张西望。不明白这么多的人为甚簇拥着他们,“顺娘啊,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这小子是谁?”
他看着身侧的太子,带着狐疑与探究,瞧着眼熟,却忆不起这到底是谁。
太子忙忙行礼,“皇祖父,是我,是璋儿呀,你以前最喜欢抱我。”
“朕抱你”他拧着眉头,“胡说,就你这么大个儿,朕抱得动你?”
他可没糊涂,别当他糊涂了,他一个干瘦体弱的老头,哪里抱得动这么大个头的男子。
立有宫人柔声道:“太子,你少与太上皇说话,他…他龙体欠安,你说多了,他就更糊涂。”
还想拍太上皇的马屁,敢情拍了半天全无用。
太子想了一阵,笑着追在太后的肩舆侧,“皇祖母,这几年孙儿可想你了,可父皇下令,不许人去行宫打扰你老。”
太后“嗯”了一声,“你现在有几个儿女了?”
“回皇祖母,孙儿有七子九女。”
“你倒是比你父皇还厉害,二十五六岁便有十六个子女,哪几个是太子妃所出。”
太子妃见太后问话,忙道:“回老祖宗话,臣妾育有两子一女。”
“明儿入宫请安,把他们带来给哀家瞧瞧。”
“臣妾遵命!”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只瞧太子的嫡出子女,其他的都不瞧么?
宋清尘挺着大肚,催着身边嬷嬷道:“倒是快些,太后最喜欢本宫。”她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追上,却被敏王世子妃给抢了先,敏王世子妃娇俏的身子挡住宋清尘,直气得宋清尘想骂人。
敏王世子妃笑盈盈地道:“皇祖母,几年没见,你老还是这么年轻。头发依旧黑亮如缎,便是孙媳妇的也没你的好。”
“瞧这小嘴甜的,敏世子近来没干混账事吧?”
敏王世子妃忙忙笑道:“他哪敢呢?父王这两年盯得紧,拘着他学本事。”
“用心就好,学了本事不怕没有用武之地。”
太上皇坐在肩舆上,扭来扭去的张望,看着身侧跟着一大群男男女女,清一色一个比一个穿得华丽,“顺娘啊,他们是谁?跟着我们作甚?”
太后忙道:“都是你的孙儿、孙女?”
太上皇怪异地审视,“朕的孙儿、孙女?你又胡说,朕就三个儿子,哪来这么多孩子,啊,朕明白了,你又黑朕。”他乐了,就似太后真与他开玩笑,一甩手,嘴里叫嚷道:“朕不认识他们,不认识!”
宋清尘好不容易追上了正想插话,不想敏王府的大公子追了上来,甜甜一笑,“皇祖母,孙儿给你请了梨园戏班,改日带他们给你唱戏。”
“乖!”太后有些恶汗,要不是江若宁的出现,她完全忘了自己是现代灵魂,看着这如蚂蚁一样跟着的人群,她的孙儿、孙女怎么就这么多啊。想数一数,怎耐全都在走动,唤了敏王府大公子过来,“你与哀家说说,现在哀家有多少孙儿孙女?”
“皇祖母,你老福厚,统共有四十七个孙儿孙女。其中孙儿二十二。孙女二十五。”
看起来不止这么多啊。
大公子又道:“有孙媳十五人、孙女婿十三人,今儿听说皇祖母回宫,都赶来相迎。”
太后汗颜。几年没回来,这么多人了?瞧着又添了不少人口啊。
上回太子要娶宋清尘,凤舞公主到畅园求情,是她下了懿旨。着凤舞送回宫中,皇帝这才应允太子纳宋清尘入太子宫。
途经议政殿。只见殿外空地上跪候着一大片的朝臣。
皇帝抱拳大呼:“儿臣恭迎父皇、母后回宫。”
太后一抬手,下了肩舆,对后面的侍从道:“送太上皇回荣寿宫,二安子、三顺儿今儿不必服侍我。你们陪着太上皇,哄着他些。”
太上皇扬着手,直直地盯着皇帝。“父皇!父皇!顺娘,那是朕父皇。你为什么不让我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