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是去县衙!”
在阿宝幼小的记忆里,曾有好长一段时间她看不到娘亲。
她似乎是怕了,此刻不依不饶地抱住江若宁的腿:“娘亲带我去…呜哇!”被拒绝后,扯着嗓子放声大哭。
江若宁将她抱在怀里,“小仙女在家,大仙女要出去打坏人。”
坏人…
阿宝似懂非懂。
江若宁又道:“大仙女要保护小仙女,还要保护小仙女的朋友,阿宝想想,你的高高、白白,多可爱,可是有坏人,娘亲就出去打坏人,然后带了好玩的回来给阿宝。”
阿宝依旧紧拽着江若宁,她就记得昨天有好一会儿看不到江若宁,这一次她再不撒手了。
106 我要球球
江若宁安慰了一阵,又是讲故事,又是哄的,阿宝这才放开了手,“我要小木马!”
“好,娘亲给你带回来。”
江若宁带着阿欢出门,家里就留了看门的支伯祖孙,小草、二妞。
江若宁的性格与宋清尘完全不同,除了那一张完全一样的脸,两个人身上就没有相同点。
温令宜静默走在她身后,想到阿宝与她嬉闹的话,现下回想倍觉温暖。
汪安走近,低声道:“大公子,夫人比那女人强多,能破案,还对宝小姐有耐心。宝小姐近来饭比以前吃得好,也比以前活泼了。”
“阿欢。”
“小姐。”
江若宁道:“回家的时候,记得去木匠铺子给阿宝买一只小木马玩儿。”
“我记着呢。阿欢现在是女捕快,我把卖身契给你,你让温大人给你消了奴籍,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身,也是良民百姓。”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从里面取出一张纸,“记着,你欠我十两银子。”
阿欢笑道:“这辈子我挣的钱,都交给小姐保管。”
“还我十两银子就行。”
几年前,阿欢初跟着江若宁时,江若宁给她治病,还从回春堂买玉肌膏给她用,那一瓶可得十两,她可是用了好几瓶。江若宁一直没提这事,直至阿欢身上的疤痕都消散干净把阿欢身上的肌肤养得很好,江若宁才没再给阿欢买玉肌膏。
阿欢提着小箱子,“阿欢一辈子都是小姐的丫头,小姐,要是我脱了奴籍。我姓什么?要不我跟小姐一样,都姓江,江阿欢…”
几年前,阿欢原叫江若欢,可江氏不同意,这件事之后没再提。
“我师傅是个高僧,要不你姓尚。和尚的尚。高尚的尚,尚欢,就当是我们纪念师傅。”
阿欢“哦”了一声。“那我以后就叫尚欢!”跟紧江若宁。
一路过来,遇到豆腐铺的大嫂,笑盈盈地道:“温夫人去衙门啊!”
“白大嫂生意兴隆!”
等等!温夫人?说是的她。
豆腐大嫂笑道:“温夫人,你可真厉害。你可我们县的大人物啊。”
这里正搭讪,立时有个大婶提着菜篮子奔近。“温夫人,都说你下通冥界,上通仙境,我家那死鬼老头子生前。家里日子过得挺好。我一直怀疑,他把钱藏起来了,你能不能帮个忙。去冥界帮我问问,他把钱藏哪儿了?小马崽大了。娶媳妇可得要钱。”
“马婶子!”江若宁连连咳嗽。
拿她当神婆了,好像她真能请神。
阿欢一脸尴尬,怎么事就传变了样呢?
“温夫人,我们做街坊有几年了,就当你帮帮我这忙,小马崽都十八了,再不娶媳妇,这可怎么好?我们家有薄田八亩,可就算这样,娶房媳妇也得几两银子啊。你帮我问问死鬼老头子,他把钱藏哪儿了,当年一口气上不来,只说给小马崽留了媳妇本的,这搁哪儿了呀?”
江若宁苦笑。
都怪阿欢,什么话不好说,干嘛管不住嘴,提她传授青霉素的事,这下子好了,所有人都把她当成神婆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这未免太夸张了。
阿欢忙道:“马婶子,我家小姐还要去县衙办案,以后再聊!”拉了江若宁就跑。
马婶子气恼地道:“欢丫头,你家小姐没说甚,你拉她作甚?小江啊,你可一定要帮婶子这个忙,回头我去圣母庙添香油钱。”
江若宁主仆走了一阵,“不去县衙,我们去义庄!把黄泥、木头模型都带上。”
“是,小姐!”
“叫师姐。”
“师姐…”
“乖!”
“不是…”她没叫师姐,阿欢只是觉得这称呼太奇怪了,一回神,道:“小姐,你为什么叫你师姐?”
“我的功夫是师傅传的,你不入门,怎么学武功,要学我的本事,你就得唤我师姐。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师姐。”
江若宁到县衙应了卯,带着东西去了义庄。
这一次她要根据不同的骷髅头对他们生前容貌进行还愿,这些人都死了,只余下了一具具的尸骨,但为了给死者一个公平,必须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中午时分,阿宝哭闹着找娘亲,小草经不住她磨,便决定带她出来找江若宁,一路就寻到了义庄。
小草一探头,立时吓了险些没昏过去,自家小姐正在摸死人骨头。
一声尖叫,阿宝却欢喜地扑了过来:“娘亲——”她好奇地看着江若宁手头的头骨,“这是甚么耍玩意儿?”
耍玩意儿,江若宁的说法,这是她穿越前一个闺蜜好友的口头禅。
江若宁拿着骷髅,想着长大后的阿宝跟自己一样,拿着死人骨头玩,这场面实在…太骇人了,“阿宝,这不是耍玩意儿,这是娘亲在工作。”
初生牛犊,说的就是阿宝这样的孩子,看到死人骨头,居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江若宁在玩,吵着也要玩耍一会儿,江若安哪肯给她,她半是要胁地道:“娘亲不给我玩,我就哭!”
“阿欢!”
阿欢正在一边打瞌睡,这几年她见得多了,最开始还怕,如今见多了反倒不怕,应声而至,见到小草带着阿宝寻来,立时道:“小草,你怎么带宝小姐到这种地方,这义庄阴煞重,你们可比不得小姐,小姐的师傅是世外高人、是半个仙人,小姐又有神灵护佑…哎呀,快走!快走!”
阿宝还仰着脑袋,跟江若宁讨她手里的头骨,“娘亲,我要你手里的球球,我要玩…”
娘亲一直拿着,瞧上去,很好玩的样子,她一定也要玩。
阿欢一把抱起阿宝。
阿宝扯着嗓子大叫,“我要玩球球!”
小草吓得浑身颤栗,而是觉得这地方瘆人得紧,后背凉嗖嗖的。
“我要玩球球!”
阿欢笑着道:“宝小姐不玩那个,那是大人玩的,小孩子得玩木马,你瞧欢姨多好,给你买木马。”
“不要,我就要娘亲手里的球球。”
“宝小姐先回家,等我们晚上回家,我弄个球球给你玩。”
小草环抱着双臂,这地方还真不是她们能来的,义庄原来就是放死人的地方,太可怕了。“阿欢,你不会真的给宝小姐…”
“宝小姐不就是要球球么?我回头去木匠铺子给她买一个。你快带她回去。”
阿欢拿了两个小木马,塞到阿宝手里,哄着小草带阿宝回去,又掏了十文钱给小草,“回去的时候,给宝小姐买零嘴吃。”
阿欢打发走阿宝与小草,转身进了屋子。
江若宁正拿着一具完整的骷髅骨,将整具骷髅挂在一个木头架子上,这…也是她让阿欢去木匠铺子专门定做的两个木头架子,正好将骨头撑上去,她站在凳子上,在头骨上蒙了三四层草纸将有洞的地方塞起来,然后进行填充,捏人。
“阿欢,你要不要学如何用头骨恢复生前容貌的技艺?”
就算见多了死人…
不,阿欢也是今年才见过,看着自己小姐跟玩似的,也难怪阿宝见到就要,这可是死人头,要是被阿宝拿出去,还不得被人当成怪物。
阿欢连连打颤,这也太吓人了。
“小姐,你就不怕吗?”
“人的心里有鬼,故而有鬼。若为人坦荡,又何惧有鬼。若是世间有鬼,他们乃是冤死之人,我要还他们一个公道,也会明白我的用心。死者是值得尊敬的,你没看我动手前都点香祭拜。阿欢,如果你怕就做些别的。”她顿了一下,“把我塑好的泥人绘像圆润。”
“是,小姐。”
“叫我师姐!”
“是,师姐。”
阿欢备了纸笔,学着江若宁教她的样儿,开始对一个泥人进行绘像,画来画去,竟不如江若宁绘得好。
“阿欢,你不能拿他们当死人,更不能当泥人,你要想像他们活着时的样子,要拿他们当活生生的人,唯有如此,你绘出来的人才会有生命。”
“师姐,我明白了。”
江若宁在重塑泥人,阿欢便照着泥人绘他们生前的模样。
接连好几年,江若宁与阿欢早出晚归,小草撞见江若宁玩死人骨头后,吓得再不敢带阿宝来。
可阿宝却天天缠着阿欢要“我的球球呢?”阿欢给她每天忙一个,气得阿宝直嚷:“我要娘亲那样的球球,我不要这个,我不要!”
江若宁已经恢复了五个人生前的样子,休息的时候,她会指点阿欢的画技,在不满意的地方,也会亲自进行修改恢复。
衙役站在外面报道:“夫人,温大人请你回县衙议事。”
“阿欢,收拾一下,我们先回县衙。”
县衙后堂,温令宜坐在上首尊位,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面带愁容,眼眶微红。
师爷唤声“夫人”,落座后介绍道:“这是三英县丁家的大公子,经确认,那位焦尸正是丁大公子的妹妹丁三小姐。”
丁大公子再难掩悲伤,“我妹妹死得太惨,她还怀着身孕,就这样被人给害死了。呜呜…她从京城回家贺寿,身边带了十二个下人,正是六个护院、两个丫头、一个婆子,又有一个赶车的老家丁,两个陪嫁小厮…”他扑通一声跪下,“请温大人、温夫人替我妹妹做主,请温大人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107 死者身份
去年冬月,丁三小姐从京城赶回丁府,给祖母丁老太太贺六十大寿。在家住了半个月,腊月初三一早便带着下人赶回京城。
家里人都以为她平安返回京城婆家,不曾想,就在年节前,婆家遣人到丁家接人,才知道丁三小姐没有回京城。
丁家派人在周围寻了几个来回,硬是寻不到半点消息,就连随行的下人都没寻到一个。
江若宁听罢,问道:“这次丁三小姐回娘家,可与以往有何不同?”
丁大公子摇了摇头,“我与妹妹乃一母所生,亲娘过世得早,后父亲怕委屈了我们,迎娶我亲姨母为继室,上有我祖母疼爱,下有继母宠着,继母待我们兄妹极好,继母过门后,只育了一个妹妹,因我妹妹彼时年幼,说‘母亲有了妹妹,是不是就不疼我和哥哥了。’为此,我继母便服了绝子散。妹妹惨死,祖母年纪大,继母又疼她,我不敢告诉她们实情,便独自随捕快来到青溪县。”
可见丁家这位当家继室,是拿丁大公子兄妹视同己出,就为了一个孩子的话,竟然自服绝子散。不难瞧出,丁大公子对于这位继母是很敬重的。
江若宁道:“人都烧成那般,你怎肯定那人就是丁三小姐?仅仅因为画像?”
杨副捕头接过话道:“回夫人话,丁大公子在焦尸胸口发现了这个。”
江若宁看着杨副捕头手心的一枚铜钱,“梅花铜钱?”
“我们丁家最早是开钱庄、当铺起家,但凡是丁家的儿女,一出生都会有这样的铜钱,这铜钱是我祖父当年亲自打造的。我亦有一枚,正面是梅花纹,背后有我们名讳。”
丁大公子从脖子掏出一个长命锁,看上去与寻常的锁无甚两样,然而锁中却另有乾坤,一按机关弹跳开来,里面是一枚梅花铜钱。正面写有“丁记钱庄”几字。背后则是他的名讳。
杨副捕头在焦尸身上发现的铜钱,除了背后的字不同,其他几乎一模一样。
杨副捕头道:“夫人还原的容貌、肖像。确与丁三小姐相像,不同的是,丁三小姐左眼角有两枚泪痣,而画像没有。但属下到丁家寻访时。丁大\奶奶一眼就认出是丁三小姐,再有属下从焦尸身上发现的铜钱又进一步证实了丁三小姐的身份。”
江若宁与阿欢使了眼色。
阿欢打开蓝漆箱子。从里面取出五幅画像,“这是我和师姐还原的死者生前肖像图,丁大公子,你且看看丁三小姐回娘家贺寿的随从下人里可有这几人?还有七人尚未还原容貌。如若还原,定能从中寻出端倪。”
丁大公子一一扫过画像,只是他是主子。对自家妹妹的下人并没什么印象,“这是丁婆子。是我妹妹的陪房管事,也是我妹妹的乳娘。哦,这是小雁、这是小莺,她们是我妹妹的陪嫁丫头…”
越说,众人的心越发一沉。
丁三小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就连她身边的心腹陪房、陪嫁无一例外惨遭杀害。
丁大公子只对这几人有印象,再看其他的,面露茫色,“我…记不得其他人,只记得这三个和两个服侍小厮,因他们原就是我丁家下人。”
而江若宁最好还原的正是婆子、两名丫头,两个小厮。
丁家,是三英县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就如青溪县的李家一般,家里有人在朝为官,同时又世代经商,算是,殷实之家。这样人家的小姐嫁入京城官宦之家很正常,而丁小姐的父亲便在江南任知州。
江若宁道:“将当初接触过随从下人的人叫来,待我还原所有的死者容貌,再进行仔细辩认。”
师爷道:“老冯检查过,十二具尸体,全部被人折断了颈骨丧命,这等手法,不像是寻常谋杀,更像是杀手所为,这等精准的杀人手法可不寻常。”
杨副捕头道:“寻常杀人,或寻仇,或杀人夺物,可丁三小姐身上的饰物虽少,却出现在了董氏身上。相随的下人尽数毙命,马车上的物品也不见少,由此推断对方并不是为了夺物。”
一些大案,要么求财、要么为利,又或是劫色,如果这些都不是,便是为情或仇杀。
丁大公子不停沉吟:“寻仇!寻仇…”他突地眼睛一亮,“上次妹妹回家,妹婿并不曾相随归来,她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我娘子曾寻她说体己话,她却什么也不肯说,只说她在婆家很好。”
这这丁三小姐原就是性子沉静,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除了与她的嫡妹谈得来,听说也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这嫡妹是丁六小姐,虽是继母所出,一年多前也出阁了,听说嫁的是江南皇商,与丁家是世交。
江若宁问道:“不知丁小姐的婆家是…”
“西军都督、定国公刘家,我妹婿是定国公嫡次子刘森。”
这可是京城的名门望族。
“丁小姐在刘家与公婆、妯娌相处如何?”
“妹妹自小沉默寡言,有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我娘子曾与陪嫁丁婆子打听过,说刘夫人待她尚好,与定国公世子相处还不错。只是定国公五公子、便是定国公嫡幼子媳妇相处不大融洽。”
江若宁道:“丁家派几个接触过丁小姐随从的下人辩认,先确认一下十二名死者的身份。杨捕头再前往丁家了解情况,问问与丁小姐、婆子下人接触过的下人,看他们有没有知道些别的事情。”
她想了片刻,“我要尽快还原所有死者容貌,进一步确认他们的身份。据观音镇百姓所言,去岁腊月初,并没有听到或是见到一些奇怪的事。更要了解,丁小姐生前是否与人结怨。杀人,总得有个动机。仇杀、灭口、谋财、为情…”
丁大公子身后的小厮不由得微微一颤。
虽是这不经意的举动,却猛地落在江若宁眼里。“这位小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丁大公子回头一望,“你若知道什么,一定要照实说,小姐死得这般惨,不弄个明白。如何告慰她在天之灵…”他的眼眶一红。失踪几月的妹妹突然出现竟已死去几月,这怎不让他心痛?这几月,丁刘两家四下寻人。竟是半点消息也无。
小厮垂首道:“刚才夫人说到灭口、为情,我曾听陪嫁的丁来顺与我提过,说是我们家小姐与刘家的三\奶奶、四\奶奶相处不好。据说早前这二位奶奶原是要许给刘二公子的,她们一人是刘夫人娘家的侄女。一个是刘家姑太太的女儿,与刘二公子可谓青梅竹马。
定国公府的大公子自幼体弱多病。府中主理都督府事务的是刘二公子。丁来顺说,我家小姐在刘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三\奶奶、四奶奶仗着原是刘家的表小姐,时常欺负我们家小姐。还拿话挤兑于她。尤其是四奶奶,有一回在刘家后花园,直接刁难我们小姐。说小姐抢走了刘二公子…”
江若宁静默地听着。
杨副捕头问道:“丁大公子,这小厮所言可属实?”
“我父在江南为官。离家已有六载。二叔、二婶在京城,早前确实听人议论过刘二公子与三\奶奶、四\奶奶之间的事,听说她们二人为抢刘二公子,曾经发生几回口角。也正是如此,刘夫人后来相中了我妹妹的温柔贤淑,聘为次子妇。”
江若宁不再插嘴,而任由杨副捕头、河十七、罗中等人轮番询问了好些问题。
问得越多,便越加证实,丁三小姐在嫁入定国公刘家前,刘二公子与几个表妹就有暧\昧,可最后因她们的争斗,却白白便宜了原不在次子媳妇人选之列的丁三小姐。
情杀!又或是知晓了豪门隐密而被杀。
为进一步了解情况,杨副捕头、河十七各领一队人前往三英县丁家、观音镇进行调查,三英县听说案子虽发生在观音镇,其实牵扯到三英县丁家,亦派了五名精干的捕快的进行配合调查,这是一次由两县精英捕快数年来的第一次联合查案。
江若宁终于将剩下七名死尸的容貌进行了复原。
她现在做得越来越纯熟,她记得在穿越前,这部分是由电脑系统进行复原处理,可现在却是她用来摸索,原以为能塑得六分相似就算成功,而事实却证明她塑出的泥人头像已经达到了七分相似,有的甚至已经达到八分相似。
就如她塑的董氏,便是八分相似,也正因为相似,这才成功地确认董氏的身份。
三英县丁捕头原与丁大公子同族,听说自家的族侄女被害,颇是气愤,领着三英县捕快住县衙,在观音镇一带盘盘桓了好几天。
这日,两县捕快汇于一堂,丁家接触过丁三小姐随从的下人也一并来到青溪县衙,三英县县令为示重视,提前一日抵达青溪县。
案子也被定名为“刘丁氏被杀疑案”,开审第一天,衙门外围聚了许多瞧热闹的百姓。
杨副捕头抱了抱拳:“温大人、司大人,在下想问几个证人。”
“堂下证人,你们要如何回答杨捕头回话。”
杨副捕头道:“刘丁氏是去年什么时候回到丁家给丁老太太贺寿?”
“去年冬月十六午后。”
“丁老太太是什么时候的寿辰?”
“冬月二十三。”
“刘丁氏是何时离开的?”
“腊月初三一大早。”
“她一个重孕在身的妇人要回京,丁家就不担心么?”
“我们大爷、大\奶奶选了两个武功高强护院相随,他们都我家大爷常用的。”
“也就是说,六名护院里头,有两个你们丁家的人,你来辩辩,哪两人是你们丁家的人。”
108 捏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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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副捕头令衙役拿着十二张头像。
只见其中一个精明的婆子道:“那个人是谁?我们并没有见过。”
她指着的是一个长着猴脸的男子。
被问话的是丁家的二管家,刘丁氏带着随从回娘家,除了贴身服侍的外,另几个都是由二管家安顿食宿,所以他是与另几个随从接触最多的丁家人。
此刻他指出两个丁家派遣的护院,又道:“那个猴脸男子,当真没出现在我们丁家…”二管家面容一沉,“不对,这里面少了一个人,我记得…记得那是一个瓜子脸、薄唇、桃花眼的男子。”
江若宁抱拳一揖,“二位大人,我有话说。”
“江捕快请问。”
“二管家说,你记得这里面少了一个人,而这个猴脸男子不在其列,你可还记得那少了之人的详细容貌。”
“记得!这人话不多,看人的时候目光异常犀厉,我一见他就怕得紧,他与其他护院不同,他总是独自一人坐在屋子里吃茶喝酒,其他人还会小赌、猜拳,可他却是独来独往,我听其他人唤他‘刘西’,故而对此人的印象最深刻。”
“待大堂问完话,你随我到后堂,我亲自绘此人画像,如果有人记得他的容貌,也可过来辩认一二。”
江若宁说完,抱拳退至后堂。
二管家答完话。由阿欢领到了后堂。
江若宁手握着笔,在他的描述中进行绘画,一遍又一遍,最后,二管家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这模样。”